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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

2月前
6月前
7月前
老家最近出現不少出土文物,埋藏多年的寶藏,終於等到識貨的後人。公公婆婆的沙龍照重見天日,摸到照片的質感,我和表妹紛紛直呼:“很有那個年代的感覺!” 整理照片時,我意外找到了一張公公20歲的獨照。那是一張黑白相片,膚色黝黑的公公身穿白襯衫,打了領帶,露出潔白的牙齒,黑白兩色相襯,保留了公公華印混血兒的韻味。相片堆裡還夾雜了一張公公60歲的彩色獨照。照片裡的他仍著白襯衫領帶,但是年輕的銳氣早已褪去,換上一張和藹老人的面譜,朝鏡頭淺淺一笑。咔嚓!我想公公亦不曾預料,這張相片竟然成為自己的遺照,高高地掛在老家的牆壁。我把青年版與老年版的公公獨照並列,彷彿走過了他的來時路。 過往與友人出行,其中一位友人偶爾悄悄地在背後調侃“走路不看路”的路人,“他以為這裡是他阿公的路咩?”我總會被友人的幽默逗笑。一段時間,“阿公的路”不知不覺成為我的口頭禪,諷刺的是,我並不清楚自己的公公究竟走過什麼路? 去年與家人到馬六甲遊玩,紅屋對面的一座橋吸引了我的目光。橋頭設有路牌,我踮腳一看,不得了,我居然站在阿公的路!這橋的命名者大概不知道“Tan Kim Seng”也是公公的馬來文名。恍惚裡,我投影橋身,把“Jambatan Tan Kim Seng”當成自家的橋,從人行道走下柏油路,直到騎腳踏車路過的旅客破口大喊:“小姐,這裡是你阿公的路啊?”我如夢初醒,識相地走上人行道。 公公在我未滿3歲便心藏病發猝死。若按常理,我應該不會知道他的馬來文名。年幼時,我是家裡的小郵差。那時,我與婆婆、舅舅、阿姨與同住一屋簷,郵差把他們的信件投入郵箱,郵箱裡摻雜了許多姓名。自從我學會分辨字母,家人便委任我按收信人姓名分類信件。某日,我收到了一封寄給“Tan Kim Seng”的信函。我猜想,郵差是不是送錯人家。問了在廚房炒菜的媽媽,才知道收信人是公公。 公公不在了,我要怎麼把信交給他?舅舅和阿姨要我把分類好的信函放在電視櫃,他們下班回家便到那裡取信。作為稱職的小郵差,我總要等到他們打開信封的那一刻,才能安下心來。於是,我把公公的信放在供奉祖先的牌位前,用裝咖啡烏的不鏽鋼杯子摁壓信函。如此一來,公公便能讀到他的信,家人對我的行為感到哭笑不得。 那次以後,我認識了公公的姓名。記憶裡,我與公公互動的場景不多,不過,這些回憶卻是影響我很深的事。公公不認同喂小孩吃飯的行為。他陪我吃飯時,總要為一兩歲的我墊高几張塑料椅,拿了兒童餐具幫我把飯菜裝盤,堅決訓練我自己吃飯。若是吃相不好,或偏食,我都會被公公訓話。有一次,我吃飯的時候,不小心把飯粒弄到地上,吃飽後準備從椅子跳下,腳板不小心沾到飯粒。公公見我立在原地不敢動,才知道我誤踩食物。“小心今晚雷公打你!”這是公公對我說過最狠的一句話。長大後我才明白公公珍惜糧食,不願後代浪費食物,所以惡言警告。但是,這對兩歲的我不公平,我根本不知道腳下有飯粒,嚇得我一整晚祈禱天公不要下雨。 幻想像從前一起看動物紀錄片 其實,公公只有在飯桌前才是凶神惡煞的模樣,平常的他對我相當溫柔。晚飯後,我喜歡溜到他的房間,陪他看電視。我還記得公公喜歡看動物紀錄片,我和他坐在床邊,看動物追逐、捕殺、進食,母親為我記得這幀畫面感到深信不疑。也許我比較適合緬懷過去。閒來無事時,我坐在沙發上看動物紀錄片,總會幻想公公坐在我的身邊。紀錄片播畢,公公準備睡覺。他讓我下床幫他摁電視的開關按鈕,電視啪的一聲,我一溜煙跑出房間。 後來,我從公公的病房跑進。我不知道那裡是中央醫院,不懂病房的規矩。躺在病床休養的公公眯眼看我繞著他奔跑。母親說,當時很多人來看公公,但是,他非得盯住我看不可,只因我是當年家族最小的孫女。在醫院奔跑的朦朧姿態,似真人秀節目沒有架穩定器的追逐畫面。我在晃動裡看見公公微微坐起的身子,“小心啊!”動完手術的他以微弱的口氣吐出3個字,可惜我當時候根本聽不進去,不小心跌倒了。 接下來的事情讓我意識到,公公的路,原來是延續我的視線鋪陳而來的。每個下午,公公讓我在老家前院騎三輪腳車,自己在五腳基乘涼。一天當中,我最喜歡祖孫倆的放風時刻。我騎腳踏車圍著前院轉圈,公公徑自咯咯笑。當今社會喜歡以“女兒傻瓜”形容異常疼愛女兒的父親,我想公公如果能活到今天,肯定是不折不扣的“孫女傻瓜”。在他的守護之下,我幾乎不曾跌傷或摔倒。然而,我卻在公公過世的第一天,在同個地點騎腳踏車遭遇了人生第一場“車禍”。 公公的喪禮為期5天,我第一天便拐傷了右腳。由於右腳浮腫,我穿不了鞋子。個性偏執的我不知為何堅持穿上左腳的鞋子,硬是以奇怪的姿勢一上一下地走路,亦不肯光腳丫乖乖就範。這件事成為公公的喪禮趣聞。但凡與親戚相逢,他們總會記得我是喪禮上“穿一邊鞋”的小孩。 18年後婆婆去世在老家設靈,棺木的拜訪位置與公公一模一樣。我抱著兩歲半的侄兒瞻仰婆婆遺容,他用手掌輕拍棺木的玻璃窗時,我想起了當年的自己。我和侄兒一樣,試圖叫醒不會起床的亡者。輕拍玻璃窗,對小孩而言或許是不捨的舉動。公公和婆婆都沒有回應,我放下懷裡的侄兒,也該回到現實了。 回家以後,我買了一本相冊,把公公的模樣收藏起來,彷彿這麼做,我便能珍藏他行過的步履。我和公公的緣分淺薄,僅有3年之長;我們一起走的路很短,卻永遠定格了他的樣子。
8月前
10月前
10月前
邀請阿根廷裔友人到住處用餐。一眾男孩女孩看著滿桌很是訝異,照拍了一輪問題問了一堆後邊吃邊問,你們華人平常吃飯都如此滿漢全席嗎? 我笑說才不。若是平常家庭,多數三菜一湯。若自己獨自在家吃飯,頂多炒個菜煎個蛋,迅速弄碗湯。 那為何是三菜一湯他們再問。是否某種習俗或晚餐標準,如同阿根廷人辦烤肉,必備陣容牛的不同部位,香腸、血腸、蔬菜如青椒、南瓜等、一種名為波羅伏洛(Proveleta)的起司;配菜有沙拉、炸薯條等;飲料方面則有菲奈特比特苦酒加可樂,紅酒等。 我想了很久只笑說不清楚。容我致電回家問媽媽。 結果我媽只說從小到大家家戶戶都如此。 依然學不會煎魚 印象裡無論家中煮食,或在外用餐,桌上總是三菜一湯。一菜一肉一海鮮類,或一菜一肉一蛋,一菜一肉一豆腐,一菜兩肉,兩菜一肉,諸如之類的組合。如今想來其實也很合理,三菜一湯的組合顧及了營養均衡。 也想起小時候常拿湯泡飯,惹得母親責罵,說如此對胃不好。可越被責罵越是喜歡,趁母親轉身把碗中湯添得滿滿,坐到電視機前大快朵頤。又被母親大聲責罵吃什麼飯,那麼喜歡看電視不然吃電視算了。 三菜一湯的神韻,在於菜色不重複不衝突,甚至味覺上得以互補或襯托。若已有重口味如紅燒、糖醋、咖哩等,其他菜色最好以清蒸、蒜炒建簡易處理。當日也不能忽略乾溼對比,其中一道必含汁液,澆上白飯,多多益善。也正因如此,看似平常的三菜一湯背後工夫極多。再簡單的菜色,至少也得在廚房耗上半小時45分鐘不等。種種前置工作,切切剁剁,因烹煮需求,同種食材也得做不同處理,除了爆香三尊姜蔥蒜,其他食材切丁、薄塊、厚片、長條、細絲等等。若涉及煎炸,得準備麵粉、發酵粉、雞蛋調粉槳等。有些食材在前夜就得與醃料一同放入冰箱冷藏入味。燉菜湯水類小火慢燉短則一小時長則整日,才能熬出鮮美湯頭菜肉入口即化。 前置工作後即正式開火烹煮,火候的控制,調味分量及加入時刻也是一門小學問。說來慚愧,煮食數年,我到如今依然學不會如何煎一條完美而不燒焦的魚,常以清蒸或直接送入烤箱處理海鮮類。後來倒學會用海鮮做幾樣冷盤,醉蝦,涼拌酸辣花枝等,都是極簡易卻讓阿根廷友人讚不絕口的必點菜。 三菜一湯煮完吃完照片上傳完,酒足飯飽送客後,就是洗碗。碗筷湯匙刀叉小事情,較累人的是刷鍋子。有時一時失手,焦瘩黏了一鍋。倒洗碗液用水浸泡,待次日處理。有時得知明日沒時間處理,就認命的拿上不上材質的軟刷,邊慢慢刷邊胡思亂想。 三菜一湯,從籌劃到實行,到洗碗收尾。想來頗有人生縮影。若放入心思,多加練習,即使不比米其林大廚水準,也不至於燒燬廚房,總有進步空間。 盼人生無風無浪,平凡如三菜一湯足矣。
10月前
母親的背影在我眼裡化了、散了。那一幕凝成一顆小石子,擲在我心湖,陣陣漣漪泛起。 烈陽將微風撕成不起眼的碎片,隨意丟在那個炎熱的午後。“喀吱,喀吱”,我不耐煩地踩著地上被熱得捲了身的片片枯葉,心裡不斷抱怨著母親又一次的遲遲到來。逝去的分秒坐在我的肩頭,一分一秒過去我肩上的書包愈加沉重。 暮色漸濃,晚霞從四面八方趕來。天空像是偷偷嚐了幾口濃香醇酒,雙腮染了幾抹紅暈,醉態微露。母親騎著腳車搖搖晃晃的身影終於出現在馬路轉角。“媽!你現在才到!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嗎?我的書包很重!”等母親到跟前,我的抱怨與不滿脫口而出。母親不作聲,縱使疲憊沉沉地壓在她的眉眼與嘴角,她還是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笑容。 夕陽的餘暉溫柔地擁抱那個傍晚。我和母親被黃昏護送回家。 回到家中,家裡黑漆漆、冷清清一片。我顧不上把燈打開,把書包隨意放在客廳的沙發上,便急著回房休息。“今晚想吃什麼?”母親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我趴在床上隨口答著“隨便”。過了一會,她問:“吃魚嗎?”見我一陣子沒出聲,許是怕我不答應,又加了一句“這次絕對好吃的。”前幾天也是吃魚的,但鹽放得少了,味道淡了,我沒吃幾口就找了藉口回房做功課。 “好”,我聽出她聲音裡的小心翼翼與期待,想著不好擾了她的興致,便答應了。不一會兒,紅燒魚香噴噴的鮮美之氣就已從廚房透過門縫飄到我的鼻間了。她還沒把飯菜端到桌上,我已在餐桌等候。 白色餐盤襯得紅燒魚更為美味,不停地刺激著眼裡的“味蕾”。不等母親給我盛好飯,我已夾起一大塊魚肉往嘴裡送。魚肉鮮嫩多汁,魚湯色澤鮮亮,我不禁連連稱讚。“那就好。多吃點,多吃點。”正在給我盛飯的她聽後臉上有藏不住的喜悅與自豪,那是為人母親獨有的自豪感。我接過她遞來的碗,正準備大快朵頤,抬眼一看,才發現她沒盛飯。“媽,怎麼不吃?我去給你拿碗飯吧。”“不用不用,我不餓的,你在長身子呢,你該多吃點。”我一聽便知道她又在忽悠我,工作了一整天怎麼能不餓?她沒來得及攔住我,我就給她盛了滿滿的一碗飯。 餐桌上的掛燈灑出淡淡的黃。她安靜地坐著,手上正拿著筷子細細地給我挑去魚刺。那點黃灑在她身上,為她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我把飯放到她跟前,無意間於她青絲中瞥見一根不同。是白髮嗎?我仔細地在她頭上尋找,卻見不著了。“怎麼了?”見我好一陣子一步沒挪,母親問道。“我好像看見白頭髮。”她定了一下,沒說什麼,手上繼續給我剔出魚骨。我不放棄,依然全神貫注地努力在那千千萬萬根黑絲中企圖找出那與眾不同。 許是怕菜涼了,她開口:“別找啦,不就是白頭髮嘛,媽這個年紀了有白髮不是很正常嘛!快點吃飯吧。”我嘴上說好,身體卻是一寸沒動。 想把那刺眼的白給拔去 我對剛才那一晃眼的銀髮莫名地執著。若是找到了,心裡就會泛起苦澀。像是有一雙大手正把玩著我的心,時而擠壓時而撕拉,使得我心萬般難受。但我又想讓自己放心。若是找不到,就證明她還沒老呢,還是我記憶中那個滿頭柔順青絲的媽媽,還是那個年輕的媽媽。雖然這極明顯為自我催眠,但終究能讓我安心半分。 最終還是找到了。 那根銀絲匿在層層黑色髮絲下。 它在微弱的燈光下並不起眼,甚至可以說絲毫不會被注意到,但它又比午後那熾熱的陽刺眼得多,看得我雙目一陣酸澀。那不是純純的潔白,而是在年華一輪又一輪地跑過後褪得混沌的蒼白。 我使勁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氣把鼻腔裡的酸澀嚥進肚子。我抬起顫巍巍的手想把那刺眼的白給拔去,卻又怕弄疼了她,一陣猶疑不定後選擇了作罷。只當沒看見好了。 歲月理直氣壯地把母親曾引以為傲的黑髮帶走,只給她留下白髮,母親卻只是笑著接受,道一句:“這個年紀總是會有白頭髮的。” 我怔怔地望著微弱的光下母親蒼老的背影。當視覺模糊的時候,我只看到一個輪廓。母親的背影在我眼裡化了、散了。那一幕凝成一顆小石子,擲在我心湖,陣陣漣漪泛起。
10月前
“你要好好吃飯。” 外婆和母親擔心我不捨得過日子,臨行前給我包了大紅包。張生知道我獨處時就會虧待自己,早早預備餐費放在我的小荷包裡。 過日子這件事,我覺得最寫意的就是自己做飯。有自己的廚房,做自己喜愛的料理,品嚐自己用心調理的滋味,生活有了煙火氣才更溫暖。 想要在臺北有個小廚房,得面對兩項艱鉅的挑戰,空間問題和垃圾處理。我嘗試在沒有窗的房間裡設置一個小小料理角落,可惜逼仄的空間讓油煙實在無處可去,只能勉強煮湯和麵條。能煮湯和麵條也算不錯了,真正勸退我下廚的是垃圾分類。臺灣的垃圾分類不只是分類處理,還實行“垃圾不落地”政策,每天都要定時定點等垃圾車才能丟垃圾。我每天只產生一點廚餘,處理起來的時間或許比我做飯的時間還要長,但如果不馬上處理,放在沒有窗的房間裡很容易發臭吸引蟑螂。 雖然無法自己做飯,但飯還是要好好吃的。 溪口街居民多是老人和小孩,日常節奏緩慢安靜,幾乎沒有餐飲店。往捷運站方向走約10分鐘有個充滿舊時代氣息的景美夜市,因附近有景美中學和小學,入夜後人潮湧動,各種飲食店、小吃攤林立。夜市的主要入口處有個非常有趣的古早味遊戲攤,整整一排彈珠遊戲,大人小孩蹲坐在一起打彈珠。景美夜市幾乎不見遊客,大多是臺灣本地人在逛,但食物售價並不便宜,大部分食物也只能打包帶走,不提供堂食。 我喜歡在夜市慢慢逛,看夜裡如春筍般冒出的燈火,看琳琅滿目的小吃和商品,看大人和小孩發亮的眼眸。夜市裡的每個小攤位都像有魔法似的讓人看著就想買來嚐嚐,但吃多了總覺得油膩,甚至有些空虛。 除了景美夜市以外,從溪口街往前直走,經過一個紅綠燈後的景華街有一些便當店和餐廳。平日我也會打包便當,三菜一肉的組合經濟實惠也營養均衡。有時在學校吃,有時在沒有窗的房裡吃,吃得很飽,卻有點寂寞。 某個午後,我無意中走進景華街的“東京廚房”,一間專賣日式咖哩飯的餐廳。餐廳矮矮小小在一角落,推開有些搖晃的木門,店內有一個料理吧檯和幾個小桌椅,每個位置都坐滿了人。我正好坐在門邊面向店外的位置,一大片玻璃窗的對面是充滿市井氣息的公寓。路上來往的人不多,陰鬱的天色彷彿隨時會下雨,路人都是本地人,個個老神在在神色自若。 想點最貴的咖哩飯 我看著手機上的電子菜單,其實最想點的是最貴的炸牡蠣咖哩飯,但手指卻滑向最便宜的蔬菜咖哩飯。一個人不需要吃得那麼豐盛吧?吃不完就太浪費了吧? “你要好好吃飯。” 是呀,我一個人為什麼就不能吃得豐盛呢?為什麼我不能點自己現在最想吃的牡蠣咖哩飯呢?我的小荷包裡有大家給我的餐費,我可以的。 熱乎乎的牡蠣咖哩飯搭配當季蔬菜,咖哩、金黃色的歐姆蛋、橙黃色的炸牡蠣、綠色的生菜和香菜、紫色的洋蔥碎、黃瓜茄子金瓜芋頭地瓜蓮藕,淋上一圈油醋醬,撒上迷迭香……簡直像幅畫的多巴胺配色實在太美妙了。我掉進色彩裡的世界,忘乎所以地享受這份美麗,忘記似要下雨的陰霾天色,忘記擁擠矮小還有一點吵鬧的環境,忘記今天安排得滿滿的閱讀任務。 細細咀嚼每一道食材的獨特風味,感受每一口不同搭配帶來的味覺層次,讓濃郁的咖哩、清爽的蔬菜、鮮美的牡蠣和飽滿的白米飯充分刺激我的味蕾。強烈的味覺滿足讓味蕾以外的感官暫時放空,不禁微微嘆息,焦躁隨著嘆息散去,大腦進入聖人模式,寧靜放鬆。 回神時我竟然將整份咖哩飯的配菜吃完了,剩下實在吃不下的白米飯。老闆娘貼心問我要不要再加一些咖哩把剩下的米飯也吃完,我醉眼迷離搖搖頭,如此已是我的極限。 捧著附贈的柴魚洋蔥清湯,看著窗外的臺北,安靜得像只午睡的貓咪。此時餐廳內的人漸漸散去,我味蕾以外的感官漸漸甦醒,耳邊傳來了桑田佳祐的〈青春廣場〉,輕快復古又有些滄桑。 “老早就回不去那個時候啊…… 在大都會角落孤獨著,大家現在過得怎麼樣?……” 雖然一個人,我很努力好好生活著呢。
11月前
1年前
1年前
1年前
1年前
堪堪下午4點,我才帶著朦朧的眼神,打著哈欠走向廚房找些東西墊墊肚子。“媽!”空氣炸鍋在滴答作響,左邊鍋裡的熱油和右邊的湯煲都冒起了陣陣白煙,洗手盆開著水,沖洗著生菜,一位辛勤的婦人正開始要為今天的團圓飯操勞。她輕瞟了我一眼又把視線轉回到鍋中,對著剛下的肉說:“你昨天是去偷雞是嗎?又到七晚八晚才醒!雞在哪裡?快點拿來,我好砍來晚上吃!” 我笑笑不回應,她最後略帶的笑意證明了她心情不錯,我就繼續叼著餅乾看她的表演,看她堅毅的眼神中帶著的自信與從容。 她先是將碗裡的肉泥捏成一個個丸子,再一個個扔進油鍋裡,彈起的熱油把我嚇退了兩步,她卻從容地走向了空氣炸鍋,打開觀察燒肉的狀態,手拿叉子一時叉一叉,一時刮一刮那片酥皮。感覺油鍋裡的肉丸快糊了,我趕緊吃光手上的餅乾,正要拿起鍋鏟時老媽就閃到了我身前,拿過鍋鏟後一翻——炸得正好!隨即又走到洗手盆快速沖洗生菜,擺上桌面,第一道菜——生菜就完成了,隨菜附上的還有她早已準備的秘製醬料。 走回油鍋前,關火、撈起、濾油、呈上盤子動作一氣呵成,酥炸肉丸隨即完成,就是讓我端上餐桌時少了兩顆。這時她打開了烤箱,我才知道里面有只蜜汁燒雞。這可是往年不曾出現的新鮮玩意兒!眼見她把燒雞取出,我洗了洗菜刀遞上,數刀剁下毫不拖沓,蜜汁燒雞的油脂都留在了案板。我趕緊把盤子遞了上去,把片好的燒雞放上,這些精華可不能浪費。最後我媽才把精力放在湯上,畢竟是她說的:“湯要煲耐啲先會靚啊嘛。” “叮!”隨著空氣炸鍋的響聲我爸帶著我倆姐姐回到了家。 我自覺開始拿碗筷、排椅子,大姐走進來又是不合時宜地拆臺,撇著嘴問:“蓮藕湯、炸肉丸、生菜、燒肉、白斬雞是不是?”老媽子一臉邪笑,也不作答,就默默片著剛從空氣炸鍋拿出來的燒肉。二姐換好了衣服就帶著戲謔的語氣問大姐:“是不是?我都講的咯!”我也知趣,顯然老媽子是想要體驗電影中的劇情反轉。直到她把燒肉片好前都默不作聲,等我盛好蓮藕湯捧到餐桌旁,她才掀開菜蓋——蜜汁燒雞的香氣直撲面門,油光鋥亮的雞皮更是令人饞涎欲滴。這次是老媽子的勝利,她一臉得意的笑容,萬萬沒想到延續十多年的團圓飯菜單居然有了改變。 “全部講每年團圓飯都一樣,吃到‘嫌’了,今年來換一下口味,抓你們的心回來!”老媽子自信說道。 全家人落座,大家就開始吃飯了。我在盯著,老爸第一筷先夾了燒雞,我也就跟著嚐了一塊,不知是不是往年吃慣了白斬雞,今年的這隻蜜汁燒雞特別有滋味。我望向左右的姐姐,她們看著我停頓了一下,再看向老媽子,大姐才伸出筷子來夾,二姐倒是沉不住氣了:“媽,我初三就要跟熊(她男朋友)慢慢搬東西出去了哦。你知道的咯!又要收東西、又要洗洗抹抹那些……”越說越多,越說越急,氣息卻越來越小,直至慢慢停頓。老爸卻扒拉了兩口飯就又跑出去喝酒了,但也不是有什麼情緒,畢竟這其實不是新鮮事,或者說他自從失業後就沒把家人當作新鮮人。 我看向老媽子,眉心先是擠了一下,又緩緩鬆開,口中說的是“好,吃飽了再講”。 一起吃飯的日子不多了 我再看向大姐,用飛舞的眉暗示催她入場,這種情況總是她跳出來打圓場的,但這次不同,大姐還沒開口就被老媽子給堵了回去。 “哎呀,算了算了,難得人齊,就跟你們講一講心裡話吧!哈哈哈哈哈哈。”這笑聲有點彆扭,我們都沒敢回應。 “我也知道你們遲早是要飛出去的啦,一個兩個心野到死!大的啊,整天抱著電話躲在房間,好找不找,找個中國佬,那樣死鬼遠;第二的更死,講下講下就要跑出去住了咯,以後結婚又要跑到關丹死鬼遠;這樣你以後要去哪裡?”我媽冷不防看向我,“照這樣順下來,我就只可以找隔壁村的如花了咯!” “你多幾年也不是要跑出去讀書!不是講讀到博士喔?”老媽子放下筷子,“我跟你們講,我們一家人可以一起吃飯的日子真的不多了,最多再幾年啦,你們信不信?他們都在講什麼‘孩子長大了就放他們出去飛’我都有聽的啊!所以我也沒有管你們,要做什麼就做什麼。可是我很怕我拉不到你們回來身邊了,我要沒有力了。以後可能你們就每年回來一次,甚至人都不齊的那種,這個家就要散了。我想了很久很久,越想越怕,最後想開了,我們努力一點咯!大家努力一點,能回來一起吃飯就一起吃飯。你們講是不是啦?” 這一大段話除了喘氣以外沒有停頓,就像排練了許久,但老媽子溼潤的眼眶又顯得她有些猝不及防。“吃飯啦。”沒等我們回答,老媽子就開啟了下一個環節,我也沒敢抬頭,便繼續扒飯、夾菜,餐桌上至終也只剩下筷子輕碰瓷碗的聲音,蜜汁燒雞也失去了味道。 今年的團圓飯吃得格外地慢,特別是我們三姐弟,但也吃得格外地乾淨。老媽子吃完後就去洗澡了,洗完後我們剛好吃完,在默默收拾,她也不說什麼,就坐在餐桌旁點了一根菸,我們仨該洗碗的洗碗,該抹灶臺的抹灶臺,就是沒人敢回頭看老媽子。 最後,還得是老媽子開口:“你們明天要吃什麼?”我們臉上浮現了笑意,“炸雞!”“藥材湯”“苦瓜!”“什麼人大過年吃苦瓜?”場面又回到了平日裡的喧鬧,除了老媽子變得閃爍的眼神。
1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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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14日訊)獅城夫妻到雲頂旅遊,遇上兩名自稱輸光錢的女子,好意請對方吃飯,豈料事後才驚覺遇上騙子。 事主陳太太(58歲,郵差)向《新明日報》指出,她與62歲丈夫於本月4日到雲頂玩3天,抵達的第一晚,就去了一家西餐廳用餐。 “當時8時許,我感覺很疲憊,就讓丈夫先去排隊等候入內。沒想到,兩名身材一高一矮的中年女子就接近他,她們口操中國口音,稱一時糊塗,輸光了錢,希望我們請她們吃飯。” 陳太太說,由於丈夫平時樂善好施,加上覺得只是一頓飯,因此4人就一同用餐。她指出,點餐時,兩名女子選擇了價格16令吉50仙的咖哩鐵板飯和印度咖哩飯套餐。 “當丈夫去櫃檯下單時,一名女子還跟過去,再點了一份9令吉80仙的臺灣香腸。 吃飯時,丈夫買了幾瓶礦泉水,兩名女郎也拿走。 “用餐後,她們還要求我們不要對外聲張。” 旅程後回返獅城,陳太太看到朋友傳來的一段視頻,指有中國籍女騙子在雲頂騙飯錢,加上有媒體曝光此事,方才驚覺自己上當。 “雖然不是大數目,但始終是被騙了,讓我感到憤憤不平。” 馬來西亞媒體早前報道,有4名中國籍女子在雲頂專對老人下手,向他們討要飯錢,但隨著事件曝光後,4人悉數被警方逮捕。 一女試圖借錢 陳太太說,吃飯時,其中一女聲稱有一張在本月8日就能過賬的支票,試圖借錢。 “當時我沒有回應,對方或許是看我不為所動,當我丈夫回來後,她再度試圖提起這件事,但被我直接截斷,叫她無需用這種手法來借錢。” 她透露,兩人除了伺機借錢,還詢問她們是否有微信,不排除對方日後想繼續行騙。 疑專挑單身男下手 兩名女子吃了飯後,還在餐廳外搭訕另一名阿叔,懷疑她們專挑單身男子下手。 陳太太指出,兩名女子用餐後就先行離開,當她和丈夫走出餐廳時,看到她們正與一名阿叔搭訕“她們被阿叔拒絕後離開。我過去詢問阿叔,發現兩人同樣要求阿叔請吃飯,說法一模一樣。” 她說,阿叔透露說因害怕遇到迷魂黨,不願兩人過於靠近,對方才離開。  
2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