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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素君

”Never say no to anything, until you find that is really not your kind of thing“(绝不对任何事物说不,直到发现那确实不是你喜爱的事物),是本地知名时装设计师吕素君(Beatrice Looi)秉持的人生哲学。 从事时装设计数十年,吕素君经历并见证本地时装市场的盛衰变化,因家庭缘故,她不得不投身时装行业,从起初的不情愿,一步步发展成自己的终身事业。 报道:本刊 郭慧筠摄影:本报 陈世伟、部分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在吕素君的幼时记忆中,从事裁缝的母亲几乎天天在努力工作,早上起床后连早餐都没准备,便投入工作,直到晚上仍不停歇,而父亲因要协助家族生意,每天一早就出发到芙蓉上班,到了傍晚六七点才返家。 身为家中的大姐,每当放学回家,她除了要准备午晚餐给家人,还要帮母亲收拾裁缝女工用过的针线、纽扣、拉链等,因此她小时候玩乐的记忆并不多,只是依稀记得母亲生意还没拓展前,她仍有机会跟弟妹到何清园对面的小山玩耍,剩余的记忆都跟服装相关。 [vip_content_start] 和妈妈一起走过本地时装行业的盛衰起落 初中三那年,妈妈的生意越做越好,爸爸也没再参与家族生意,还进口了制作百褶裙的机器到店里,需要更多人手支援,于是要求她停学帮忙。 “我当时没有多想就答应了,现在回想起来我也弄不明白为什么放弃学业,其实我的成绩并不差。我对服装不感兴趣,是因为家里需要才投身时装行业,从起初的不情愿,一步步发展成自己的终身事业。” 吕素君母亲的生意版图不断扩充,从一开始的量身定制,到后来涉足服装批发,批发对象包括百货公司和时装店,期间还有外销服装到美国。 她开始帮忙母亲正是生意版图拓展至批发服装到百货公司的时候,对她来说,替妈妈工作的那段日子是很好的训练,她的服装设计技能和风格就是在这过程中逐渐积累而成。 前面的十几年,她每天都要见买家来推销自己的品牌,也需要跟百货公司的管理层见面洽谈服装事宜,从中学会计算成本、看买家脸色、研究潮流等。 当时他们进驻的百货公司每逢促销期间,民众都会大排长龙抢购,他们的促销品并不是卖剩的服装,而是会参照之前畅销的服装款式,特别制造一批来应付促销,每次几乎售罄。 “我需要潜入顾客堆里去研究他们选衣服的偏好,尤其是女人有太多款式可以选择,里头蕴藏不少学问,那时的训练也造就了我对服装的款式和颜色具备一定的敏感度。” 她忆述,当年本地时装批发之所以好经营,是基于香港、中国等地还没有外销服装,网购平台也仍未出现,自网购平台崛起,本地时装批发便变得难以经营,她和妈妈一起经历并见证了本地时装市场的盛衰变化。 自设品牌,投入婚纱设计行列 自创立以自身名字命名的品牌后,吕素君开始专注于本身事业,还涉足了婚纱设计领域,而接触婚纱的契机是始于她以较高价的布料,特别是丝绸来设计晚装,顾客因看中她的设计,要求她用米色或白色的布料制作,给顾客当作婚纱穿。 不过,她接触婚纱设计后,该领域的朋友却因此排斥她,“他们觉得我抢他们的饭碗,其实生意不可能一个人做完。” 她也曾经历生意被抢走的事情,当年中国人就抢走了她和妈妈外销服装到美国的生意,她们母女俩的决定是放弃,“既然对方有本事抢,这个市场没得发展了,我们宁愿不跟对方争,转换方向。” 投身时装设计业数十载,她感叹,随着时代转变,本地时装设计业已不复当年,以前在商场里还能看见设计师开设的时装店,如今就只剩服装连锁店。 “设计师无法跟开销共存,赚到的钱都给了租金、薪水、衣服成本等,衣服便宜卖,根本不足以应付开销,卖得贵,顾客又不要买。” 她还有经营服装店的时候,常会遇到顾客试完衣服后表示喜欢,但接下来并不是付钱,而是问什么时候有促销,“每个人都在等促销,当然便宜一点,谁不想要,就是因为一些服装连锁店不定时举办促销活动,顾客上星期才买,这星期就折扣50%,导致顾客有这样的行为。” 吕素君回忆,以前辉煌时期,时装秀的服装通常一个月左右就能售罄,后来却时不时接到电话问,能不能赞助或出借服装出席活动,而且时装秀渐渐变成只剩下同行观赏,服装难以销售。 “刚开始我还会赞助或出借服装,之后发觉这样的做法行不通,即使对方有提及哪个单位赞助服装,但他们的追随者是不会支持我们的,我不需要这样的宣传,我需要的是顾客来敲门,跟我说他想买或定做衣服。” 她在婚纱设计领域也面对类似困境,自网购平台崛起,不少人会要求她帮忙修改从网店买回来的婚纱,“我都拒绝,我一直搞不清楚为何婚纱要从网店买,既然从网店买,就要知道品质到哪里。” 不仅如此,有的顾客在办完婚礼后,还会要求她修改婚纱成平时穿的裙子,抑或询问她能否以半价回收婚纱。她说,真正的婚纱设计师是不能接受修改婚纱成平时穿,因婚纱是结婚穿的,加上有设计师做坏了市场,愿意回收定制的婚纱,造成整个市场不健康。 “我宁可放弃,对我来说,在别人还认为我是优秀的婚纱设计师时退出,是最好的决定,我承认自己有个性,也放得下,就往别的领域继续发展,要是另一个领域做得好,也是一种成就。” 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为广告、舞台剧做服装、造型设计 目前,吕素君的事业主力是广告拍摄,主要是配合产品概念替模特设计服装造型,同时有参与舞台剧的服装和造型设计,也正开拓个人和企业造型设计的领域。 “我的人生哲学是never say no to anything, until you find that is really not your kind of thing,任何事物我都愿意尝试,就算试了不喜欢,也没关系,至少我试过了。” 2019年,她凭借舞台剧《尼伯龙根的指环》在金马仑艺术奖中,斩获了最佳服装设计、造型及化妆奖,“我离开不了舞台剧,因为我流着舞台的血。” 对她而言,舞台剧虽不能赚钱,但好玩,每一部剧要配合角色、灯光等设计服装造型是一门学问,而她还没到毕业程度,可以继续玩下去,加上从事舞台剧的工作者多数都真性情,会当面表达内心想法,更重要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坚持。 “我替妈妈打了至少20年的工,这20年来,父母让我做什么,我都照做,时间几乎全花在工作上,造成我一直觉得缺少了什么,没办法圆自己的梦,所以现在我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假如有一天,我忽然离开人世,我的遗憾并不多,因为我不停在圆梦。” 她也曾参与本地电影的造型设计,还凭着两部电影入围了金筝奖,却因为微分之差,跟奖项失之交臂,因此她当前的遗憾是还没获得电影的最佳造型奖。 她认为,身为时装设计师,观察力和应变能力相当重要,要是对生活中的每一处细节不敏感,不管设计任何造型都不会成功,而具备应变能力的话,无论遭遇任何状况,都有办法解决。 “不管从事任何行业,不只是时尚界,都要越学越多,不能越活越老,因为每个行业聘请的员工只会更年轻,如果一家公司不向前走,也不愿意接受年轻人意见,碰撞出火花,就会慢慢没落。”
4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