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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亚鸿

1星期前
那天在巴生雪州创价文化会馆,观赏了一场与众不同的艺术家联展。不是寻常一样的展览,而是一场充满感动与启发的艺术交会。 步入展厅,迎面而来的,是几位热情洋溢的义工。他们的笑容亲切温暖,让人感受到满满的人情味。展厅内的布置简洁优雅,屏风上的画作,主题鲜明,富有张力,散发着让人沉思的力量。每一幅画,都像是一扇窗,透过它可以窥见作者的内心世界。然而,更让我感到震撼和感动的,是这些画作背后的创作者。他们是一群“不一般”的艺术家。 有的艺术家患有自闭症,平时不善于和人交流,却用画笔表达了无尽的情感;有的艺术家部分失明或失聪,却用心灵的眼睛捕捉到世间的美;还有的艺术家,曾经历阿斯伯格综合症的挑战,却在艺术创作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节奏与秩序。这些“不一般”的艺术家,通过自己的独特视角,将希望与美好融入画布,让观众感受到艺术无国界、无障碍的力量。 这次展览的11位艺术家,来自马来西亚半岛各州,他们是Nurulakhmal Ab Rahman, Ian Kua Li Zhe, Yuri Azzari, Izzati Shahrin, Ryan Chee,Kirtanraw Subramanian, Tan Ken Ming, Shafiq Nazri, Jack Chin Wen Jie, Stephanie Tam Zhu Shin以及Lim Sir Woei,共展出了65件作品。作品形式多样,包括钢笔素描、压克力画、油画以及数码艺术插画等,每一件作品都透过作者的创意与才华,传递出人类与自然的和谐关系,以及对幸福与和平的深刻思考。 展览的主题为《启动和平艺术展》。这一理念源自于马来西亚创价学会,旨在通过艺术的欣赏与分享,推动和平与和谐的文化。创价学会深信,艺术是一道桥梁,可以跨越文化、语言与思想的隔阂,为人类社会带来更多的理解与共鸣。 此次展览地点特定于巴生皇城,意义非凡。展览不仅是艺术家们的作品展示,更是为纪念池田会长在巴生创立的首个“池田和平公园”5周年庆。池田和平公园作为和平的象征,5年来已成为许多人沉淀心灵、思考和平的重要所在。这次展览也借此契机,呼吁社会重新聚焦和平使命,共同为创建一个更加和谐美好的社会而努力。 在展览中,有几幅作品让我印象深刻。一幅Jack Chin Wen Jie以细腻精致的钢笔描绘,一片寂静的乡村,光影交错间,透出一股平静安定的力量。另一幅Nurulakhmal Ab Rahman的“蓝色的花园”,则运用了红黄蓝三原色,表现出花卉在阳光下绽放,充满了向阳花开的活力与希望。还有一幅Yuri Azzari的“婆婆的家”,画中窗外的树木与窗内的摇椅相映成趣,仿佛在述说人与自然的密切关系。这些作品,无论形式如何,都展现了艺术家们对生命的热爱以及对和平的向往。 选择用艺术与世界沟通 更令人感动的是,展览不仅仅只在艺术的层面,还通过艺术家的故事,让观众了解到每一幅画作背后的意义。这些“不一般”的艺术家们,每一位都经历过各自的人生挑战,但他们选择用艺术作为与世界沟通的语言,以自己的方式表达对生命的珍视。 正因如此,这场“非一般”的艺术展也具有非一般的意义。它不仅是一次艺术的盛宴,更是一次心灵的洗礼。透过这些“不一般”的艺术家们的作品,我们看到的是人类面对困境时的坚韧,是生命绽放出的无限可能。 生命,需要用心去感受,需要用爱去呵护。希望这样的展览能够传递到更多的地方,让更多的人体会到艺术的温暖与力量。 《啓動和平藝術展》 展览:2024年11月30日至12月8日 时间:11AM-5PM(星期六与日开放) 地点:巴生良木缘雪州创价文化会馆 电话:03-33243120(欢迎预约)
3星期前
镌刻深深母爱 读钟瑜木刻版画创作 认识锺瑜,是因为恩师锺正山院长。 锺院长是享誉国际艺坛的水墨大家,更是人们敬仰的艺术教育家。从小喜爱丹青的锺瑜,在艺术世家成长,家中往来皆鸿儒,长期耳濡目染,接触许多的文人雅士,对各类艺术都有深刻体会。可拥有艺术史学博士学位的她,却对木刻版画艺术情有独钟。 说到版画,不免想起一件《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卷首版画,那是唐朝咸通九年的作品,也是历史记载中的第一幅版画,被誉为“雕版印刷第一神品”。然而,在1907年,这件原藏于敦煌石窟藏经洞的版画,却被英国考古学家奥莱尔·斯坦因游说巧取,带去英国,现藏于大英国家图书馆。 当时,版画的主要功能,是为了宗教与信仰的传扬。雕版印刷,相比于手工描绘,的确更能快速复制,更能广泛流传,发扬光大。 雕版印刷是伟大的发明,是文明的创建,一开始就改变了人们的生活素质,逐渐地被广为应用,出现在文化教育和庆典佳节之中。后来,印刷术的不断提升和改进,替代了手工雕版,也因为如此,版画摇身一变,从实用功能,提升到艺术创作的层面,成为了版画艺术。 最近,在锺瑜的工作室,欣赏了她的数十幅木刻版画的原版创作,手法纯熟,构思缜密,可说用心至极,让人眼前一亮。 心想,锺瑜热爱版画艺术,或许是基于她是一位美术史学家,对传统艺术文化有着深厚情感。可她说,“版画艺术最令人醉心的是雕刻时操刀的过程,全神贯注于线条的刻画,一心一意,忘了时空,也忘了自己,犹如修行禅定。”除此,让她投入精力和感情的是“母爱”的主题,她想透过版画艺术来“刻画”天下母亲的伟大。 用锺瑜自己的话来说,“在数十年收藏和研究东南亚少数民族服饰的过程中,一条绵延母爱无尽延伸的‘背儿带’,解放劳动母亲的双手,让天下妈妈可以兼顾日常工作与照料幼儿的需求,触动了我的心,引发自己的创作欲望。” 她说,“不同民族的母亲,她们用精美的刺绣、编织、蜡染、贴布、缀珠等技艺装饰自己的背儿带,隐含着生命繁衍、祈福与护佑。” 不论在哪一个族群,母亲对孩子的爱,都是如此深刻与温暖,真教人动容。有鉴于此,锺瑜创作了一系列的“情系背儿带”木刻版画。 平时,我们看到的木刻版画,都是在观赏经由雕版转印出来的画作。一个版,可以印出好几张、数十张,乃至数百张的作品。雕版,一般只沦为工具,甚至因油墨的印迹,显得黯然失色。但锺瑜的创作,看到的却是不一样的感觉,那是一幅幅生动、自带生命力的雕版画作。无论花了多少时间,无论雕得多细腻,她坚持不拓印,因此,没有任何纸本保存版或限量版。每一个版,都是原作,也是唯一。 锺瑜的表现手法,在雕版上着色,确实独到。我们可以在版上,看到镌刻的刀痕与漆色相互交融,产生视觉的张力。 其作品内容,以东南亚少数民族为主题,这当然少不了这些民族的服饰特色。一类是几何纹样,以漩涡纹、万字纹和点线的结合;一类是以自然形象纹样,依据动物和花卉的各种形态,创造了许多极为生动而丰富的图案纹样。 刀下有爱 版上留情 锺瑜透过这些民族服饰特色,不强求图案与客观条件的再现,而是根据自己的美学观,以洗炼和概括的手法,合理性地添加了某些必要形象,使其创作风格更明确,形象更优美,更具吸引力。在着色方面,作者仅用黑、金二色,但可说巧妙地应用了点线疏密的结合,在动与静的交会上,力求构图严谨,显示丰富的层次。 我们相信,任何艺术创作,只要是能与现代生活相契合、同时具有自己独特风格的作品,必将会在新的绘画艺术里程碑,留下一道美的风景,将人生点缀得更优雅。 锺瑜说,“我的心中有一支笔,前半生撰写艺术理论文章,后半生刻画美好艺术人生。”锺瑜在花甲之年,依然不忘初衷,迈向“游于艺”的修行之道。人生一甲子之际,她将于今年新春期间,在佛光山东禅寺佛光缘美术馆举行其《情系背儿带》木刻版画首次个展,展出数年来的精心之作。 锺瑜的木刻雕版作品,刀下有爱,版上留情,让人不仅看见美,还可以读到细腻的爱与丰富的情,其作品有着深刻的意涵,展现了无穷的视觉魅力。 刀下、版上,寄托着美好的理想与追求,将母爱镌刻在美学的长卷里。 锺瑜,一艺孤行,独步画坛。
7月前
  翻开《竹情雀语》何明林水墨画集,拜读了这位耄耋九十高寿前辈的自序。序文开端第一句,有两个字,令人难忘,却也难记。才以为记住了,可下一秒又忘了。这两个字,即是“荦确”(luò què)。 “自修是一条‘荦确路’,不易行!”这是何老先生序文的第一句,道出自修学艺这条路,坎坷难行啊。 我想借用苏东坡的诗句,“莫嫌荦确坡头路,自爱铿然曳杖声。”与君共勉。我们千万别嫌弃坎坷的山坡路,而是要面对与跨越,欢喜听见那拄着拐杖铿然的声音。那,行艺术这道“荦确路”,也就不难啦! 画家何明林老先生,从小酷爱绘画,因为有爱,才能无畏地勇往直前走到现在,一步一脚印,历经艺途岁月70载。 这一次,因缘具足,在画家洪建发的穿针引线之下,幸会前辈画家何明林老先生。同时,倍感荣幸与珍惜能为老人家办一场90岁生平首次个展。 人生七十古来稀,耄耋九旬更难遇!在展厅,笔者把握良机,与何老先生闲谈请益。交谈中方知何老原是恩师锺正山院长的同学。他说:“中学时代,在绘画比赛中,老同学锺正山总是拿第一,吕介文第二,第三才轮到我。呵呵!”接着又说,“我们3人都去了新加坡,他们两位在南洋美专选读美术系,我则走向文学教育。后来,他们成了大画家。我,教书匠一个,最没用!” 或许,也因为这样,不忘初衷的他,在退休后更勤于笔耕,作品充满文人气息,有着浓厚的书香味。 回想,第一次看到何老先生的画,是在大马华人文化协会所主办的“78年全国美术展览会”上。何先生的大作《卖山竹者》,给人留下深刻印象。那是一幅具有“南洋风”的水墨画,画中人物造形简练,落笔果断,构图疏密有致,点点山竹形成优美的韵律。 事隔45年,再次观赏何老的画作,是举办此次画展之前。其女儿纪洁和夫婿鸿利,将画带来博雅,让我先睹为快。我们一起欣赏作品,从墨竹,苍松,雀鸟,花卉,数十幅画作,不论用笔用墨,豪气不减当年。纵观其作品,无一不体现‘好鸟枝头亦朋友,落花水面皆文章’之诗情画意,展现优美东方绘画传统。 何老先生的最爱是画竹子与麻雀,他说,“余爱画竹,仰慕其高风亮节,虚怀若谷。我们要学习郑板桥诗句所描述的“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的无畏精神。他又说,“若有闲情,不妨闭目细听,风吹竹叶曼妙之音,或静观雀鸟自在飞翔,啁啾共鸣之乐。 “雀语有诗味,风竹令人醉”,教人舒心畅怀!故何老先生的画展题名为《竹情雀语》。 这回,在展所观赏何老的作品展,有早至70年代的“岁寒三友”到2021年疫情期间的“榴梿松鼠”,间中当然少不了竹子苍松和花果雀鸟等作品。老先生的作品让我们看见的不仅是翰墨丹青,而是一个画家的信念与坚持,以及尊重传统文化与热爱大自然的文人情怀。 其中一幅,画面可见12株竹子、成群麻雀、一苗竹笋、数片新叶。画家为作品落款时,题上了“啊!啊!净土,净土,捍卫坚守最后的一片美丽净土。”我看见纯洁的翰墨情赤子心,也看见维护传统与自然的珍爱。站在画前,良久……良久……感觉自己似乎就伫立在清风竹林之中,远离闹市的喧嚣,沐浴净土的清凉。只想沉浸在这片净土,不想要离开…… 致敬!艺坛好典范 常想,艺术创作者,若能与自然为友,以传统为师,那么处处都能启发灵感,时时都可创造奇迹。 何明林老先生不只在创作上有成就,老人家更在人生旅途创造奇迹。在90岁高龄开办人生首次个展,可谓精神可嘉。用何老自己的话来说:“我今年90岁了,听力不太好,体力也差,大家都认为我老了,可吾心不老,终于在人生90,圆了少年梦!” 我想,人生每一阶段都有着不同的风景,当我们老了,不要惆怅近黄昏,在余晖之年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人生依然可以盛大,依然可以灿烂。 何老先生,您是艺坛好典范,向您致敬!
8月前
2年前
3年前
3年前
当我成了画家,也成了绘画教育工作者后,我允许孩子自由发挥,我希望他们把心情转移到画面上,而不是重现,因为画画是情感教育。 报道:李秀华 摄影:本报 辛柄燿 我大半辈子都在坚持做一件事,那就是画画,而且,是坚持用心画画。 我还记得小学三年级某一堂的绘画课,老师在青板上写着「自画像」,我看看班上两个经常拿A的同学,他们也跟我一样,画了眼睛、鼻子和嘴巴,为什么就我一直拿C?我想起自己的名字叫吴亚「鸿」,于是就把头发涂成「红色」。 这时,站在我身后的老师用手轻轻打了我的脑袋瓜儿一下,「吴亚鸿,你不知道头发是黑色的吗?」 「我知道啊!」 「知道你还涂成红色?赶快改掉!」 一声令下,我改了发色,在心里暗付,「这次又是拿C了……」 然而,那一年的全校绘画比赛,一年级到六年级都在同组,第一和第二名落在六年级,三年级的我拿了第三名,我心里很高兴。那张图我还记得我是画母鸡孵蛋。 当我成了画家,也成了绘画教育工作者后,我允许孩子自由发挥,我希望他们把心情转移到画面上,而不是重现,因为画画是情感教育,画者通过点线面色彩传达内心的渴望与激情,甚至所思所想,因此,创作不能被现有的认知框架住,就像两个人同样在画苹果,不带个人情感表现的再现方式,两人画的都是苹果而已,可当其中一个人把心情转移到画苹果上,旁人就会辨别出这是谁画的苹果。 屈原在投江自尽之前曾与一渔夫对话时说:「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是以见放。」人可随波但不能逐流,我们活着时都是在发挥个人特质,偏偏,一个人的特质在教育的过程中难免逐渐被削减、抹灭,以致在模仿中丧失自己。倘若在美感教育中发现学生的特质,就要加以鼓励,并引导他展现自己,因为找到自己就是美! 蚂蚁就是我的精神遗物 我的艺术符号是蚂蚁。我画蚂蚁并观察蚂蚁,我发现蚂蚁和地球上的人类一样,彼此皆是众生中脆弱的微尘众,努力生存之余,也滋养地球其他生命,进而缔造希望。所以,勿以踩死一只蚂蚁不以为然,众生皆平等,对人慈悲时,也该对细小的生命慈悲。 文字相遇,前者敬蔡伦,后者敬仓颉。经揉、撕、拼凑过的纸张留下的折印如同人生道路荆棘,依然要走向归家之路;而在甲骨文、象形文或鸟蚁兽图腾匍匐前进的蚂蚁,意味人类文明的演变与成长,而人类的思想亦要文明,文字的精神所在可能会超越美术作品,一两句话,也可能永远烙印在一个人的脑海里。因此,我们要说好话,存好心。 秦始皇去世时有兵马俑陪伴,我曾经认为,画了蚂蚁42年,哪天我去世后,象征我个人的精神遗物就是蚂蚁,可我想想,「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尤其在母亲去世后,我领悟到世间一切现象皆是因缘和合,我应「无住生心」。 我是家里的老幺,我们家境不是太好,妈妈总是省吃俭用,而我看她哪天心情比较好,就从早到晚缠在她身边嘟嘟囔囔着「妈,给我一块钱。」有一回我在厨房,见她不回应,我说得更大声,而正在剁菜的妈妈也剁得更用力,不懂事的我说了一句「你怎样做人妈妈,一块钱都没有!」妈妈转过身来看着我,我以为我要挨揍了,赶紧转身落荒而逃时,听到「噗」的一声,妈妈跌倒了。我扶她起来问:「妈,你痛吗?」 妈妈说,「身体不痛,但心痛,因为我连一块钱也给不了你。」可后来,妈妈从兜里拿出用橡皮圈捆住的两块钱交给我:「这是明天要用的钱,你拿去买颜料吧。」我兴高采烈的踏脚车过港去买颜料,两块钱花完,想起妈妈的话,退了一条颜料,回到家,把5毛钱还给妈妈。 而今回想,妈妈当时充耳不闻,大概是在思考那两块钱究竟是给我买颜料重要,还是留给明天的买菜钱更重要。可她最终选择了给我买颜料,在她的观念里,只要有一技之长就饿不死,所以,即使难以掏出颜料钱给我,她依然支持我画画。我还记得有一次,妈妈经过工厂看见别人丢弃的天花板便捡回来给我当画布,我在板上画上妈妈抱着孩子的画面,那是1967年,这张画至今还留在我身旁。 可我画了那么多作品,一直支持我画画的妈妈却看不见。1972年,我高中毕业后那年,妈妈患上青光眼,且在手术后出现问题,眼前从此只剩下瞬间黑、瞬间白,虽分不清白昼或夜晚,但她生性乐观,生活能自理,但不能自己剪趾甲,于是,我替她剪。在她失去视力之前,她记忆里印象比较深刻,大概就是《天花板的母与子》,因为这张画后来拿去与其他画家参展,妈妈很是高兴。 百年时钟提醒我时间的宝贵 我后来在巴生开了「博雅艺术中心」,几经风雨,终于在1991年稳定下来。那一年,妈妈72岁,我送了72朵康乃馨给她,并邀请爸爸和妈妈来为我的画展开幕、剪彩。我在画展上带着她来到每张画面前,给她说画。那是我从事绘画25年以来,唯一一次含着眼泪,带着微笑看画导览。我多么希望自己就是妈妈的眼睛,永远陪着她看世界!遗憾的是,当时没有机会把这画面用影片记录下来。 妈妈人本来就瘦小,后期生活无法自理时都是我在照顾她,她变得善忘,加上年迈骨骼疏松后,坐在椅子上身体呈「S」形。我为妈妈画了一张坐在椅子上的全身像后,想起她早期叫我为她画莲花,不孝的我却搁置着。2016年4月1日,就在我画第二幅莲花时,妈妈早上醒来后吃了一点东西后,骤然与世辞别。我想起7岁那年,有次在大沟渠旁看见芋头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得像珍珠,我拔下叶子,捧到妈妈眼前说:「我要传串成珠链给你。」妈妈嘴里叫我傻孩子,但脸上却露出如白莲花般纯朴的笑容。 回想过往种种,我明白妈妈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爱,我想跟她说,「妈妈,我爱你。」父母能够无条件的支持我画画,我何其幸运。父亲离世后,留下一个百年时钟是爷爷留给他,而这时钟也是我他日之遗物。以前,人们要拥有一块表并不容易,但做任何事都要守时,所以时间很重要,它代表信用,人若不在,时间就没有意义。它提醒我的后代——时间不恶不善,一天24小时对任何人皆不增不减,人把时间用对了,个人就增值;人若颓废过日子,时间就被浪费掉。 感谢人生路上的伯乐 我在有生之年,要对庄金秀老师、刘德枢校长和锺正山院长聊表谢意,「千里马一定要有伯乐,而您们都是我的伯乐。我感谢你们提拔我。」 13岁那年,我遇见毕业于南洋美专的庄金秀老师,我看他手中握着的毛笔,蘸上墨汁在宣纸上任意挥洒,墨韵产生浓、淡、粗、细的效果强烈,他更像是一个魔术师,把我画得一团黑的小鸡起死回生,还变成一只栩栩如生的大公鸡,因而产生浓厚的兴趣。 初三那年,刘德枢校长是我的华文老师,历史老师在课堂上逮到我在画画,于是把我带到校长室,刘德枢校长看到我的画问我在哪学画画,我说我的老师是庄金秀。碰巧他们是认识的,校长没有处罚我,但他开出条件说,要是我在初级文凭考试获得A等成绩,学校放假那天就是你的画展。开展后,我成了校长的子女的家庭小老师。 我还记得当年校长在课堂上教陆游诗时,说到看见孩子陆子聿的诗歌,说了一句「汝果欲学诗,工夫在诗外。」那时候,我只记得「诗外求」3个字,我一直思考,画画的人岂不是要「画外求」?「画外求」,即在生活里面找灵感。 我和两位老先生特别有缘,就像忘年之交。中学毕业后,一直到我开了博雅艺术中心,刘德枢校长一直与我保持联系,直到他百年归老。他送我的《顽童心理与顽童教育》,是我珍贵的藏书之一,也是我重要的遗物。 1972年我中学毕业后,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允许我到马来西亚艺术学院进修,当时,在那里上课的邻居替我把水墨画带给锺正山院长点评,他对我那幅《荷花图》印象深刻。有一次庄金秀老师在大使馆与锺院长相见,于是把我引荐给锺院长,锺院长推荐我参与国际水墨联盟,此后,锺正山院长多次邀请我参与国际画展,以致我的作品走向国际画坛。 从1967年作画至今已54年,两只秃笔自1979年伴我至今,这两只羊毫笔,我之前一直用在大笔触上,可以苍劲,亦可柔软。我认为好笔不在于贵,只要习惯了就能驾驭得很好。这两只笔,亦将在他日作为我的重要遗物。 我为自己拟的墓志铭 如果由你写自己的墓志铭,你会写什么? 吴亚鸿: 秃笔数支伴一世,千言万蚁画红尘。
4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