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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鹏

我想收回很多说过的“对不起”,那些为了息事宁人随便送出的道歉,像丢了顽童名单的圣诞老人,从夜空中的雪橇乱抛礼物,不分好坏对错,只求让全城感觉良好。那些道歉也并非全无诚意,问题是我的诚意只在于安抚别人,不在于认错。 我曾拍走那些吮吸我血液的水蛭,有人骂我无情,我道歉;我挣脱叫我难移寸步的脚镣,有人斥我无义,我道歉。我曾经那么地爱护他们,奉献过我的血汗支撑他们的生计与虚荣,而在我必须自救之时,才发现原来这些人都不会为我设想,仅一味控诉,而面对如此失衡的关系我的本能反应居然是道歉。 我只是要对自己交代 我知道我的低姿态何来,那是自小的家庭教育使然,必须让人喜欢,凡事以和为贵,山水有相逢。我由衷地害怕冲突,总想尽快化解,还有什么比抢先退让来得更快解决呢?在阐述自己的立场之前我就先道歉了,满心以为只要先缓和对方的情绪,他们就会聆听我的想法。然而没那回事,门开一缝对方往往就夺门而入,得寸进尺,我只能节节败退,因为我一开始就先说了“对不起”,对方以为占着理了,我的委屈就只能自己吞。 冲突究竟有什么可怕呢?冲突其实只是麻烦而已,我怕的是麻烦,意见相左会使事情难以进展,但身处那些没来由的恐惧之中我却没想到倘若我随便“认错”,事情是不会朝我设想的方向前进的,而是导向别人的目标,最后难过的只有我。我真的没必要惧怕冲突,它充其量只是河中顽石,只要我是流水,绕过它继续流动便是。 我也只是想维护自己的权益和尊严。我没错,为了让我的明天比今天好,我不能再继续有毒的合作关系;我没错,我只是讲了个他们听不懂或不爱听的笑话。但在那些节骨眼上我并没有站稳,迫不及待地往阻力最低的方向趴下,向水蛭和暴民低头,喂养他们的骄傲,我窝囊得恶心。 这种没原则的道歉并不会把社会变得更美好,反而只是撞偏了天秤,让猖狂的人更猖狂。如果我能删除说过的话,必定就是那些没有价值、颠倒是非的“对不起”。如果我没说过那些话,我会比现在更坚强,因为每次面对冲突都是对心志的磨练,就像举重般让肌肉撕裂再生长而变得更强壮。如果我不曾在那些不恰当的时候低头,也不会叫支持我的人失望。 不道歉要说什么呢?也许就说说我的道理,懂的人会懂,不认同的人大可走得远远的,远离我的生活。我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我,这世界大得很,他去他安全的那端,我在我舒服的角落,老死不相往来我们也都能活得很自在。也许什么都不说,不动如山,反正无论什么争端回头看都是过眼云烟,以为自己的片言只语有重量,妄想微渺的自己能在这世界泛起涟漪,岂不是一种狂妄?我知道我的话在这世间无足轻重,我只是要对自己交代。 如果你看过我的某些道歉,那么现在我倒要向你致歉,这个道歉才是真心的,因为之前的那些道歉都不是真的道歉,是我自以为圆滑、妄图安宁而已。未来我会珍视我的道歉,只有真心相信有错才会说出口。至于那些不满意的人,他们的情绪应该请他们自行处理,不关我的事。我已经不担忧山水有相逢,到时我会确保自己站在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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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北上吉隆坡参与新书发表会,见见出版界老朋友,许多人脸上仿佛还留存疫情期间的神情,都像历劫归来。 我在生活之地南边小城居銮写作过生活,屈指一算刚好10年。后来醒悟一个简单质朴的道理,我是在居銮写作,而不是书写居銮。书写居銮这任务,已经有不少前辈在深耕,孙福盛学长是近年来的佼佼者,近作《蝙蝠飞起来了》将百年居銮文史人物风采,尽收书里。 我自己其实是将默默写作与生活,当成生活的主轴,虽然回酬率不如人意,但乐在其中。我更年轻的时候,会因为某个城镇曾经出现在某篇文章某部电影内,于是不辞千里前去,或住一晚或仅仅只是路过,像台湾的鹿港,像香港的油麻地,像离我家乡只有100公里的马六甲,都在此列。 于是10年前落脚小城时,生活被满满蛋糕香气包围,心满意足之余就像将此时此刻的生活变成文章内的分镜,与许许多多素未谋面的读者朋友分享,那一山一景,一人一街,在故事与故事之间散发出自然动人的光芒,我渐渐体会到,因为这样的长期在地书写,或许会让许多人循着故事的细线,也来南边小城一探风光。 说起书市一游,扮演完新书作者角色后,隔天南归前到大城堡城邦书店寻书,幸运买到日本插画家安西水丸的著作《青之时代》,内容是安西水丸故事画作,有乡愁散文的氛围,故事环绕他少年时期生活的千叶县海边小镇千仓町,海边的山路总是弥漫新叶的味道,浪涛青如蓝尖晶石,安西水丸的儿子在序文中说了一句话,很有韵味:每个人就算跨越了不同人生阶段,都还是会有某些风景深深烙印在心中吧。 买下这本好读的作品,吉隆坡这一趟,也就不虚此行了。 近日母校居銮中华中学复办停了3年的四校运动会,3间小学加上一间中学的规模,运动健儿身上散发的青春荷尔蒙,热情笼罩全校操场,小学五年级的女儿在大队接力中奋力奔跑,中学三年级的儿子在管乐团的队伍中吹奏乐器负责开场,阳光幸好体贴温和,顿时30年前的青春涌现,仪仗队的漂亮女孩,4X100的飞毛腿,青草地上毛毛躁躁的空气,震耳欲聋的啦啦队,我们的欢乐无忧青春图谱。 买票去听别人说自己的痛处 上星期某个外头雀鸟叫个不停的早晨,晾了衣服短暂空档,临出门前看了一部叫做《Private Life》(私生活)的电影,说的是一对住在纽约东村的40岁出头艺文夫妻,编剧本写文章,在业界拼出头,但生活处处还是显露贫穷的隐形痕迹,挤住在小公寓内,此时此刻,在为了孕育孩子使出浑身解数,屡败屡战,却同时把原有的生活寸寸摧毁。我自己也步入中年了,也常常会在猜想如果也如片中人一般为了孕育孩子心力交瘁,我们的生活还会是目前的模样吗?我的智者朋友提醒我,历史没有如果,生活也没有。 大暑来时,我和农夫诗人学弟驱车南下新山,为了一睹周若鹏的脱口秀风采,这场秀取名《中年维基》,“中年”这讨人厌的词不需要解释,“维基”据说是一个“多语言,内容自由,任何人都能参与的协作计划,目标是建立一个完整准确且中立的百科全书。” 但我猜想倜傥风流不拘小节的若鹏不是要谈什么百科全书,他要戳的是我们中年人的痛处,我们的危机。所以买了票一个多月,我常常假装不经意跟农夫诗人说不如就当成买票支持不必大老远去听吧,他每次都跟我说居銮离新山其实很近。 我心里有个不能说小的障碍。我的矛盾是,为什么要买了票,却去听别人说出自己的痛处呢,还要报以微笑最好同时鼓掌。人生之矛盾,莫过于如此。 一到表演现场,暗黑的灯光,很有窥探别人私生活的趣味,现场还遇上新闻主任婉蜜姐,她说先生跑去看泰拳不陪她听脱口秀,完场后我替婉蜜的先生松了一口气,这是一场适合单刀赴会,尽量别携眷的演出,周若鹏豁出去了,男女之间的秘密心事通通都成了剧本上的鱼肉,观众欢笑一轮后发现自己也成了鱼肉,散场时哭笑不得,但不得不佩服中年老周把自己的中年故事浓缩得极成功,一小时的时光仿佛过了一整夜,血泪欢笑与痛楚,年龄堆叠出的山丘,老周一个人昂起头爬啊爬。幸好我们没有爽约,不然就没机会站在山丘下用力鼓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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