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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山庄

到英国哈沃斯(Haworth)旅游的人,相信没几个不是奔着勃朗特三姐妹而来的吧。大姐夏绿蒂的《简爱》,二姐艾米莉的《呼啸山庄》,在英国文学史上有着非凡的地位。英国人为了纪念她们,把住过的房子改成博物馆。除了可以走访她们曾经的生活场景,也让旅人在沉寂荒凉的旷野来一趟文学之旅。 哈沃斯是约克郡辖内的一个乡村小镇,镇中心在一个山坡上,一条石铺的主街贯穿其中,所以不论你怎么走,都是上坡和下坡路。两旁商铺都是石头砌成的建筑,厚厚的墙,色调沉郁,弥漫着中世纪老旧历史的阴郁。使我想起威廉‧莫里斯(William Morris)说过的:“住在乡下,时间好像都白白浪费了,做不了多少事情。” 他是19世纪最具影响力的英国设计大师,而且与勃朗特姐妹是同时代人,他所感受到的乡村氛围相信在当时是一样的。但至于是否住在乡下,时间就被白白浪费了,做不了多少事情呢? 在勃朗特博物馆里,并无此见证,反倒给我增添了不少困惑。就说艾米莉吧,一个长居偏僻乡野的年轻女子,她既没有社交生活,也没谈过恋爱,甚至不曾接触过异性,怎么能写出《呼啸山庄》这么感情强烈、这么震撼人心的爱恨情仇小说呢?除了无限的想像力,还能有其他什么别的激发吗?威廉‧莫里斯认为长居乡下做不了多少事情。可是对于勃朗特三姐妹而言,住在乡下,时间不但没被浪费,反而能更好地利用。也正因为远离尘嚣,心灵就像长在泥土里的植物,能充分吸收大自然的养料;而荒原的广袤沉寂,让她们的心灵更敏感、更自由、更开放,是以时间回归原始的纯净,思绪乘风而去;掠过荒野高地和峡谷,飞翔在风呼雨啸的狂野之中…… 漫步在哈沃斯小镇,感觉仿佛与勃朗特一家人作了一次近距离的交会。首先是位于大街顶部的Black Bull酒吧,那是三姐妹的父亲老勃朗特常去的,因而闻名遐迩。然后是勃朗特家唯一的儿子,也是诗人兼画家的布伦威尔,他才华横溢却颓废忧郁,沉沦酒精和吸毒成瘾,导致31岁英年早逝。来到这酒吧,不免会想像他喝得醉醺醺,脚步蹒跚走出来的身影。老勃朗特是牧师,在哈沃斯教堂服务超过40 年,感觉似乎到处都有他的影子。教堂毗邻墓园,穿过墓园就是勃朗特故居。里面的陈设保留当年的生活场景,感觉有点局促,尤其是起居室这专属家人相处的空间,更显狭小。这里是三姐妹写作的地方;从酝酿到构思、磋磨、讨论、下笔,再到相互纠正、朗读都在这里,无疑是局促的,况且有时还加上她们的唯一兄弟布伦威尔。他是个诗人,却更想成为画家——我在楼梯转角处的墙壁上看到他为三个姐妹画的肖像。那时是中午12点,阳光从玻璃窗外流下来,投射在画像上,三姊妹的发色、衣服都是偏暗的深沉色调,脸色却是苍白的,对比强烈。我想那时艾米莉可能是生病了。参观完楼上所有的房间,临走前再到起居室看了一下,这才注意到那张靠墙的黒色长沙发——艾米莉是在这沙发上去世的,才30岁。那时是1884年的12月,与同年9月逝世的哥哥相差不到3个月。勃朗特显然是一个悲剧家庭,成员都因染病早逝,在偏僻的乡村走完短暂的一生。 那年代的哈沃斯是个贫穷肮脏的小乡村;多雨、潮湿,卫生条件极差,食水被严重污染,肺结核、猩红热等疾病迅速漫延,死亡率很高。不仅小孩夭折,英年早逝的也不少。有说老勃朗特一年里主持了一百多场葬礼。 相较于参观故居博物馆,对艾米莉的粉丝而言,一睹为艾米莉带来创作《呼啸山庄》灵感的实地,并感受她笔下旷野的荒凉与狂野,更令人响往。这不仅符合文学本质,同时也是一趟吟风弄月以自然景色为主的文学之旅,一次浪漫的考察。 是的,我也倾向这种浪漫的考察,但在一望无际的荒野徒步,不但要有体力也要有时间。走了将近两小时才到达目的地:“勃朗特瀑布”,且走的几乎都是爬坡路,这才发现原来瀑布跌落在谷底,而且没有明显的“路”,得摸着石头下去。到达谷底,只见涓涓细流,瀑布没有水!再回到谷顶,已累得精疲力尽,举步维艰。坐在石头上歇息,冷风呼呼地吹,吹向广袤无垠的荒原,拂过草丛,吹得石楠花和风铃草都向一个方向顷斜,给予我一种瞬间回到大自然最原始怀抱的感觉。而远处威森斯山顶(Top  Withens)上的那座农庄废墟和标志性的两棵树,果然如坊间所说的像一座灯塔似的,只要你抬头便能看到它。 哈沃斯因勃朗特姐妹而闻名,荒原因《呼啸山庄》而为人所知,不惜千里迢迢而来。他们在小镇上徜徉,在荒野中跟随勃朗特姐妹的脚步跋涉;翻过石头砌的矮墙、栅栏,再爬上石头陡坡,为的就是一睹传说中的呼啸山庄。传说不一定是真的,但艾米莉的粉丝们就是愿意相信。关于这农庄废墟,有资料记载的,最早的是在1813年。由一个商人买下,租给一户人家,这户人家住了几代人,直到19世纪末。从时间上计算,艾米莉应该来过这里,相信也认识这家人。最后的住户是一个退伍军人,那是1920年的事,他一直住到1926年才搬离。自此房子被废弃,任由风雪侵蚀,在荒野中逐渐破败终成废墟。 即使经过学者考究说,山顶上的废墟不是呼啸山庄,但至少艾米莉是来过这里的,并给了她灵感,写出《呼啸山庄》,对许多前来表达敬意的粉丝而言,这就够了。
2年前
重访英伦,那些旅游打卡圣地就不去了。要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以长见识什么的,总觉得越往偏僻的地方去越有所获。至于读书,我闲时常读的是一些看过很多回的书,说是细读也无不可,每回重读都有不同的领会。比如《呼啸山庄》,我迷的不是小说,而是那片荒野。在艾米莉的笔下,我已然“见识”过了那里的荒凉与恶劣的天气;暴风雪的狂野骚动,我了然于胸。而此时正是初秋时节 ,想到荒原上的风拂过沼泽地,芦苇摇荡,石楠灌丛开满粉红、淡紫的花,那景色一定很好看。 决定去哈沃斯(Haworth)小镇一睹艾米莉的荒原,也不仅是我一个人的浪漫。负责上网订旅馆的大妹,竟然在那小乡镇订到一栋维多利亚时代的大宅。其实她也不知道的,去到才大吃一惊——怎么有着如此厚重历史的豪宅竟会改作旅舍? 而且价格一般,好生奇怪哦! 不禁放眼环顾四周,大宅前面的空地辟作停车场,正门对着花园,两旁是郁郁葱葱的灌丛杂卉,屏障似地将外面的世界隔开,而中间却仿佛有一段长长的岁月,连接着宽敞的后花园。草坪那里有几棵大树,叶子红得像火一样熊熊地燃烧着;地上满是飘落的枯叶——风过之处,秋意正浓,却已是长日将尽。 天渐冷,大宅里面是另一番景象:灯光柔和、温暖、舒适而安静。温暖是因为有暖气,这么早开暖气倒是觉得有点意外。不禁使我想起壁炉,想到这大宅主人过去的光辉岁月。在没有暖气的年代,通过燃烧柴火取暖的壁炉,可以跟个人的哀愁和甜蜜家庭联系在一起。换言之,壁炉之火,营造家庭欢乐的同时,也可以排遣个人哀愁——一个沉静凝视着炉火沉思的人,看似低徊,但低徊不是悲伤,恍然若失兴许是有一点的吧。当然了,时至今日,壁炉早已退居幕后,即使有也是华而不实的装饰品,没实际作用的。可是在这里,在这么宽敞的一个大厅,怎么就没想过该有个壁炉来装饰装饰一下呢? 而这种梦境般的遐想,使我经常感觉惆怅。我记得很多过去的事情,包括消失了的景物和建筑。在日渐悠长的记忆里,变得既生疏又亲切,但都回不来了。所以,这意外的闯入,也是个意外的惊喜。 这老宅的前尘往事,有种怎样的说法?英国这个国家有她辉煌的历史,尤其是在维从利亚时代。你看,即使是在哈沃斯这么偏僻的小镇一隅,一样有其不一般的生活情调,并秉持阶级原则。这些或许已经记录在哪个档案里了,并凝成一页幽梦,是我们没机会看到。 岁月沧桑,这里的一砖一瓦一窗,在时光的更替中不断轮回,并在一些细节上得以窥见一百多年前的辉煌。 的确,站在大堂中央,环顾四周,高耸的玻璃天花,气势万千,回旋楼梯,一级级延伸,宛如绵长的思绪,此时此刻,该怎么置评呢?辉煌是完成了,可是一切都过去了?但在我脑海里的某些场景,却引起一些联想,甚至是幻想——在这里,曾有过多少盛宴?宴请的是些什么人呢?是权倾一时的地官显要,还是商贾乡绅?他们衣香鬓影,举杯共赏良辰,相互取悦的姿态,该是到了谄媚的程度。以此同时,楼上大厅响起欢畅的舞曲,一场盛大的舞会即将开始。铺着厚地毯的楼梯转角处,飘来一阵阵花香,那是选用百合花、绣球、康乃馨、玫瑰、羊齿、虎尾草等,用复杂繁琐的手法在一个以China命名的手绘大型瓷瓶里,营造出维多利亚风格的华丽品味。 那是一个美好的黄金时代,是大英帝国的颠峰。 7点刚过,外面可以找到吃的地方都关门了。好不容易找到一间小酒馆,除了喝酒,什么都没有。还没到深秋哪,小镇却到处是冬夜的氛围。街上没有行人,良久才有一辆车子驶过,很快便消失在路的尽头,四周又恢复了寂静。倒是街灯是美丽的,那光很古典。
2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