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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缘

日前读到编辑靖芬书写的〈看专栏〉(2024年12月2日【星云】),勾起不少看专栏的回忆。特别是一直感恩报章副刊有专栏可读,那是编辑对版面的设计跟构想,逐渐丰富读者的视野与经验。而无论那些专栏内容如何,总有一些料想不到的收获。即便有一两个句子或标题让人细细咀嚼,便是一种享受。 回溯10岁开始学看报纸以后,着迷于方块字的我实在好奇,一个个方块字如何构建一篇500、800甚至1000字文章?这些文章宛如版面上的一亩亩文字田,一眼望去赏心悦目,读了更觉得作者的文思巧妙多元。所以,看专栏追专栏是必然发展出来的阅报节奏,即使一时看不到,也会先存起来等有空再看。浩于豪(画家翁文豪)、李系德、梅淑贞、继程法师、张木钦、游枝、张景云和跳舞兰等等是我比较熟悉的本土专栏作者,各有所长。 然后,我有了与专栏作者电邮交流的经验。那是我初中二追看的《南洋商报》星期天周刊专栏“南方的窗”,作者是(已故)赖瑞和先生。他行文深入浅出,文笔流畅亲切,常常能把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写得生动有趣。我读得很愉快的同时,学会好些生活知识。比如怎样选购芒果,红茶的品牌有哪一些及英文翻译的一些眉角。自然慢慢喜欢他的书写,过后不仅追看他的专栏,连他在文艺版的文章也是读得津津有味。 多年之后,他出版著作《杜甫的五城——一个火车迷的中国壮游》等书籍,自然是我的必买品。书里头的出版讯息附上联系电邮,我看到就很快寄出电邮,表达自己对他的感谢。谢谢他乐于书写,让我获益不少。教学和学术研究忙碌的他抽空回函,意外自己当年的专栏有“15岁的读者”。后来的我们断断续续地联系,聊着一些阅读跟书写的问题或资料,或是生活的一点小事至他书写《人从哪里来》时,我无意间提到单德兴教授的专栏提到哪些人的进化史,促成他与对方联络,有更多的讨论。更意外的是,他问我有哪家出版社愿意出版这本书?我建议台湾的几家出版社,并说明理由为何,他接纳及稍后告诉我一些后续进展。 这些情况显现阅读专栏的因缘转变是难以意料,却又如此奥妙可喜,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另一个没想到的是,当记者之后的我,写专栏是每月必做的工作之一。那是写给读者的“读者Blog”,内容主要是新闻的漏网之鱼或延伸,或是不能以新闻呈现的背后故事。这亦是比较柔软轻松的小文章,能给读者发现新闻中的另一面。当我在最后一篇文章告别读者之后,竟有读者拨打电话来祝福我,令人感动。 还有一个体验是,从专栏读者到专栏作者是从来不曾想过的事。不过,因缘使然,离职后的我接下海外一本佛教杂志《人生》的专栏,尝试在书写内容添入一点“佛学”。这样的经验也让自己能有机会与国外编辑交流,增长对海外出版及书写的一些面向的认识。 MCO之后,由于随手记录母亲的手作故事,《活力副刊》编辑邀请我开设“重拾新村生活法”专栏,书写新村的一些东西,每月两篇,我答应试试看吧。初始,我琢磨“新村”能写什么?从手作、植物、籍贯食谱或食品、器物等等,如何写才不会浪费编辑和读者的时间?期许如是的书写能言之有物,留下一点老一辈的生活经验给新一代参考,而不只是凡事都问谷歌。就这样写啊写,迄今刊载第71篇。 这段时间,我不时会遇到老乡亲问道:“这次你写这个怎样怎样怎样,下一期是写什么呢?我太太叫我一定要问,她很期待呢……”接着,他很热心提供我一些书写题材,就看适不适合了。再后来,我发现也有老年读者不太记得我的名字,但封了个绰号:“那个写Kampung/新村专栏的”给我,坦然接受。 其实,若谁愿意继续书写下去,谁乐意持续追读下去,均是双方的一种幸福,我们从中润养彼此,实在是一件美事。而这个过程的背后尚有编辑这位妙手的穿针引线。非常感恩。
3天前
1年前
某日,咬一口面包,呷一口咖啡的当儿,猛然想到家人和一些朋友的姓名,发觉都是3个字,而且最后一个字都是第一声。于是,不假思索地拿起手机私讯女儿告知这陡然的发现。女儿迅急回复:爸爸的不是第一声呀。结缡仅差两个月就半世纪的妻子竟然连枕边人的名字读音都忽略了,尴尬之余也自觉不该,惟有归咎于错误的直接思维以解窘态。 少年时期,曾听闻有些朋友的父母认为好的名字可以逢凶化吉,不好的名字会招来灾祸,都心甘情愿地花钱找当年频具盛名的谷中鸣为宝宝取名。父母缺此见识,也因经济问题,自己为我取的名字是“细妹 ”。或许渴望儿子的他们,希望我是家中最小的女儿,接下来应该是儿子吧。唉,事与愿违,可能叫“ 招弟”会有效吧。 名字是父母遗留的记忆 家人一直都以客家话“细妹前,细妹后”的直叫到我年届耳顺之年的某一天,三姐在我家小住叫我细妹时,我说:“我都这把年纪了,还叫我细妹,叫我另一个名字家香吧。”她当即回道:“我比你更年长,你为什么还叫我nga nga姐,不叫家兰姐?”(nga nga,客家话,娃娃)旋即,两人相视而大笑不已。名字是父母遗留的记忆,就都保留了吧。 有一次,村里有两个乡民不知何故互相欧打起来。村里唯一的华裔警察前来询查。警察问他们叫什么名字。“什么,都打得双方额头流血了,还唔咁话,唔gong答?”经过再三询问,原来一个叫吴甘华,另一个叫吴广德。两人还有远亲关系,结果,在警察劝解下,无事收场。这是先母和当时大腹便便的我坐在饭厅桌旁,边剥去番薯叶皮边告诉我的故事,仿佛暗示我应谨慎为孩子取个好名字。 命运的安排抑或姓名配对因缘吧,素昧平生的父母,凭媒妁之言,喜结连理,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嘘唏,父母相濡以沫悠悠数十载,两人相继仙逝了。母亲就如其名字“顺金”,已顺顺利利的与父亲“如金”在另一世界仍然形影不离,相随相依吧。
2年前
这两年都习惯窝在家,当个宅女。终于,提起勇气出外旅游,到了避暑的旅游胜地——金马仑。回想上回去金马仑已是10年前的事。以往我是当作司机,带着父母去旅游。这次,我换了角色,弟弟和弟媳当司机,我跟父母以及两位侄女坐在后座,充当乘客。行程一律由弟弟和弟媳包办。 奇妙的是我发现,当我换个角色,我所看到的金马仑格外美丽。年轻的我喜欢掌控一切,属于我的工作范围,只要稍微不在我的预设下发生,便会为之而生气。旅游的时间表都由我安排,我习惯将一切都安排妥当,旅程却往往无法如计划进行,有时会为了旅途中的小插曲而闷闷不乐。这回,我就当个被动者,什么都不用做,顺其自然的旅客,反而更能轻松自在地享受旅程。 犹记有一次,我在怡保的佛教寺院里协助法师办活动。我一开始跟法师谈好活动流程,也向负责讲课的仁波切谈好课程流程。原先以为,一切安排就绪,应该不会发生变故。结果,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一切都不在自己掌控之内。我只好随顺因缘办事,随机应变。 不要太快给自己设定目标 近几年来,我重拾毛笔,认真地练习书法,也后悔以前时常不努力,浪费了自己的时间。于是,我看了许多的书法理论书,上一些课程,然后为自己拟定了一个学习书法的计划,先学某个碑,再某个贴等。我还沾沾自喜地向我的书法老师谈起自己的计划,结果被泼冷水。 他说:“不要太快给自己设定目标,你在写的过程,会产生变化,也许那个时候,你才知道你该写哪个碑或哪个帖?” 也许,太早预设目标,虽然可以确保自己顺利达标,可是别忘了每个过程里发生的事,都不是只有我们说了就算,反而应该随着因缘去调整,比较有弹性。我原打算写魏碑后,就写褚遂良的楷书,可是,写着写着,却换写柳公权楷书。所以,事情未必按着自己的计划走。顺其自然,不但不会给自己束缚,反而会让自己变得更有智慧和轻松。
2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