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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

3天前
曾經有老師和父母問過我,文學作品寫得好有什麼用?朗誦比賽中學以後就沒了,那以後有什麼地方會用得著?他們想要知道的不是職業上的用處,而是朗誦這種“技能”在未來是否有用得到的地方。以前我會很籠統的回答,多學一樣東西總是好的。現在我會理直氣壯的告訴他們,懂得朗誦,的確很有用。 朗誦必須瞭解文本,不只是單純的背誦,必須讀懂和理解文本,再利用聲音把讀懂的詩(事)告訴大家。詩歌不像小說,小說的人物有個性,故事可以利用情節慢慢鋪墊而成,詩歌的句子已經把多餘的文字去掉,濃縮的詩句不容易聽得懂,所以朗誦不容易,需要掌握多種技能才行。 以前我會覺得,朗誦就只是上個臺,走個過場,把詩歌老老實實呈現就好,總之,詩歌的意思就在文字裡,不必喧賓奪主去詮釋詩人的本意。這幾年除了當評審,做得最多的是和詩歌朗誦訓練老師交流。以前選擇寫朗誦詩,我會以自己的目的為主,現在我會想以朗誦者的身分出發。這就有一點像寫歌詞。以香港流行曲為例子,以前的歌詞一般上寫的都是比較籠統的事情,但2000年過後,黃偉文等把歌詞的境界搬上更高的臺階。他寫給陳奕迅的許多歌明顯是說著歌者的故事,當然也可以是他自己的故事,譬如〈苦瓜〉〈陀飛輪〉等等,用現代語言描寫似詩句的歌詞,看似淺白,但內裡也藏著道理,這就有一些隱喻的味道了。其實,很多年前黃偉文已經寫了〈垃圾〉這首歌詞,它算是天花板級了,一般歌詞極難做到意象如此深刻的境界。 既然詩歌文本已經是為了朗誦者而寫,那麼朗誦者就必須依照自己的感覺和情緒來演繹。假如朗誦者只是朗誦一首普通的詩歌,他就像是唱著口水歌,無論如何也欠缺了一些東西,所以常常才會有人說,怎麼這首詩朗誦得很像之前誰誰朗誦的。我們或許可以把它稱為原創,不只是詩人的作品需要原創,朗誦也講究原創,假如每一首詩都用大同小異的方法來朗誦,我們只是聽到朗誦者美妙的靡靡之音,卻無法理解和體會文本想帶出的喻意,聽起來就像有一層隔閡,所以常常有人會說,這首詩歌朗誦聽起來很像表演。 朗誦是深入生活的能力 我在真正瞭解詩歌朗誦以後才明白,所謂的“朗誦”並不像當初我認知的那種上臺演出,而是一種閱讀/解析/理解/演繹的過程,而我也在明白了這個方式以後獲益良多。我發現無論是在文學創作或者工作上寫報告,我都會循著這種過程去做,嘗試讓讀者或顧客理解我寫的東西能傳達訊息。不只是文本,我覺得在交流上或向顧客介紹產品方面,也會做得很仔細,就像解析一首詩那樣,把它說得詳細及清楚。後來我發現,很多喜歡朗誦的同學都在傳媒發展,尤其是廣播界,我覺得他們不只是口才了得,很多時候他們對事情的分析及認知,都比一般人強,這也許就是喜歡詩的一個額外收穫了。 朗誦的生命不長,小學六年,中學五年,幸運的話可以進一次國賽,不幸的話就一直在縣賽打轉。一個喜歡朗誦的學生不會只停留在這10年裡,畢業以後他所具備的的說話技巧及閱讀能力,也能在職場上使用。就像一個作家,在大學本科畢業以後,喜歡寫作的,還是會默默耕耘,繼續寫下去。朗誦是一個專項,只要你掌握了它的精粹,無論在職場上或生活上,都大有幫助。對於喜歡朗誦的學生來說,別算計那麼多得失,只要喜歡朗誦,就全心全意地去做,工夫下夠了,自然會有出人頭地的一天。
1月前
1月前
2月前
“媽咪,等下我有個仿寫的作文,你教我寫。”長女從功課堆裡抬頭對我說。 我愣了一下,答道:要我教可以,別到最後又是發脾氣收場。 寫作是我擅長的事,偏偏我不是個好老師。不但無法引導孩子的想像力,反而帶來焦慮與憤怒。因此,最近一次的華文作文評估,她都不願讓我過目,追問原因是:你作文太好了,我不要給你看。 想想也是,誰願意把自己的作文交給一個挑三揀四的人?尤其是要逼她穿著大人鞋,再把我滿腦子道理塞進那些寬大的縫隙,硬是要她按指示走。所以,她更厭寫作,討厭花時間想像。只求像個務實農夫,插完秧便收工歸家,啥也不想。 這就是填鴨式教育的結果。我得俯首承認,自己也是它背後的推手。只要功課做完,老師講的都能聽進去,考試自己複習,不需要我操心便好。是自律便好,但思考沒變好。 看她做完其餘功課,心情尚算輕鬆,我拿起她長簿子裡的範文,是寫著國民美食的高塔脆餅(Roti Tisu)。我隨口就唸了起來,帶著抑揚頓挫,再填入卡滋卡滋和吞唾液的聲音,真正地享受一趟文字的美食之旅。 她在旁喊著:媽咪,別這樣念,唸到我肚子都餓了。 “你看,文章念出來就有它自己要發出的聲音和畫面。你吃roti tisu是不是這樣的感覺?這就是想像。” 電光石火間,我突然想起《夢寐以北》的〈可讀的小說和可看的小說〉一文裡曾提及—— “有的小說只能用眼睛看,你‘看’的時候,心裡不會有一把響著的聲音。 “‘可讀’的小說卻不一樣,作為讀者,那經驗就像有一天你明明在閱讀一部故事,卻發覺那閱讀的過程像極了有人在你面前悠揚或緩慢,激情或悲傷地‘說’出故事,那是有聲音的。” 那篇範文,就給我一種感覺,必須讀出來,甚至是表演出來,才能還原精髓。正如我在網上讀書會與夥伴隔空共讀《男孩、鼴鼠、狐狸和馬》繪本,所有的文字突然會動了,一字一字敲在心尖上。原本無感的文字,因大家各自對句子的感想,勾勒出彼此的經歷,更是令人動容落淚。 我想起長女之前在功課上的疑問,有好幾題是可在課文裡找到答案,可她還是不會。我觀察到她是看問題後,用熒光筆劃出答案,並無真正閱讀文章。此投機取巧的方式,顯然是求快應付考試。所以,看到再好的文章都枉然,著實可惜。 “你得停下來思考消化,知識才能變成是你的寶藏。你記憶力是很強,但那些背的課文記憶很短暫,過後就會忘得一乾二淨,可惜了你的小學生涯。” 大量的三語聽寫和默寫,究竟有無效果,也沒人真正在乎。倒是幼女自行找到理解方式,即在聽字旁佐以自己的畫。不但讓她懂其含義,記憶更牢固。 此次的仿寫主題是“我最愛的美食”,她說寫披薩。從披薩看起來像什麼的擬物修辭手法到生動地描寫外表、顏色、味道、口感等。我拋出一個個的問題,她偶爾接不住,文章完成得有點粗糙。可她有費勁在思考,也沒發脾氣,便值得稱讚了。 “只要邁出這一步,地平線就會自己出現。”《男孩、鼴鼠、狐狸和馬》繪本的這句話,意外成了我的口頭禪。 寫完後,她娘興致勃勃地照樣畫葫蘆演一遍。唸完問她:怎樣?有感受到披薩的美味了嗎? “嗯嗯,好像有。”她低頭折著衣服,嘴上的敷衍簡直不要太明顯。 唉,微微的惆悵騰起。妄想孩子接我衣缽的舊思想還在呢。想著她比我優秀好多倍;想著她再努努力,不只勝於藍,還可以文字來為自己找到情緒流通的出口。 大道理都不如一個擁抱 她在小學二年級,我就叫她寫日記。她確實有寫,都是提前把將要做的事情或節目寫在日記上,千篇一律。遇到臨時有變動,她的煩惱是日記又要擦過重寫,反而演變成焦慮。因為,她是個求安定的孩子,所做的一切,僅僅是為了應付我的要求而已。那些真正的心事,一個字都沒在日記中尋獲。 漸漸地,她沒寫,我也沒問。原本的善意,換成是她每日須完成的任務與負擔,實非我所願,也失去其意義。但認真探討,我每個舉動的背後,都帶有目的。 相隔數日,我想知道老師怎樣給那篇文章打分。嗯,獲得兩顆星。再往後翻,題目是〈美麗的景色〉,她把我平日在電腦前打稿的場景寫入文章中。 “媽媽寫的文章也非常好。當我讀她的文章,我都非常感動。因為那是她認真寫出來的文章哪!” “媽媽常說,當一個人在認真做一件事情的時候,那就是最美麗的景色(風景)。” 每次寫有關她們兩姐妹的文章,我都會給她看。我不知道,原來有帶給她感動。她也不知,這兩段,亦讓媽媽的內心化作一池溫泉。媽媽的身教有落入她的心湖中,是日後會想起的一個榜樣,就足矣。 罷了罷了,一切皆是執念。大道理不如一個真情擁抱有力量。當年,我的寫作路不也是無人干擾,才能走得恣意快活,堅持至今麼?日後,你若能找到心中摯愛,認真對待,努力奔赴,便是最好的結局。 這是媽媽對你的祝福,也是對我的提醒。
3月前
5月前
6月前
6月前
10月前
11月前
深夜醒來,上廁所喝兩口水後再躺下,睡意全消,開始一場爭取睡眠的掙扎。緊閉眼睛要清空思緒,頭腦反而更亂,不由自主地想東想西,不著邊際、沒有邏輯、上天下地,一幅幅畫面快閃。突然醒覺又從頭來過,專注於睡眠,從起初的從容拖到凌晨,變成焦慮,翻了無數次身,感到眼皮很重了但思緒還是騁馳。 開收音機,一臺一臺地轉換,轉到第四臺,節目叫“醒來”,乾脆不堅持,就聽歌放鬆一下,剛好是點唱時間,聽不同的人打電話到節目聊天,這下真是清醒了。好多年沒聽到點唱節目,以為這種節目早就淘汰掉,沒想它在夜半竟如火如荼地進行。原來也有這麼多人夜裡沒睡覺,各行各業、形形色色,沒有睡覺各有原因,點的歌從古早到現代,流行歌搖滾樂古典樂,包羅萬象。有人點我一度喜愛的老歌〈陽光照在我的肩膀上〉,約翰·丹佛的歌聲一如從前,清新如露,我聽入心底,忘了先前的失眠焦慮。唱到“陽光照入我的眼,能使我哭泣”,記憶清醒過來,曾經有過聽歌聽得流淚的年輕歲月,那個易感的階段,能為一片落葉惆悵傷感,或因別人的無心話而傷心欲絕。歌聽得最多的是中學時期,歌詞能一聽不忘,最敏感的時期,不懂得排遣少年的煩憂,只有歌能慰藉那種時時湧上來不知所然的愁腸,現在回憶,不明白自己是怎樣度過這個時期的,更不明白是怎樣衝破會考的壓力,安然著陸,一路走向我現下所處在的未來。 大學時期趕上校園民歌的鼎盛期,常去聽演唱會,也會抱著木吉他自彈自唱,那是一個美好的曾經,我以為會永遠持續下去的快樂時光。如果那時知道如何塑造未來,我會怎樣去計劃我接下去要走的路?沒有,我只懂得沉醉在那個如詩如畫的氛圍裡,將來是什麼模樣完全沒有疑惑,一廂情願地相信未來是玫瑰色的跟當下沒有距離的一種永恆。天真,在年老時回味,還是沒有變色,仍舊讓人目眩震撼,天真所導致的各種困頓、失落和幻滅,並沒有令我感到一絲悔恨或懊惱,它永遠停格在最初的純然境界,璀璨如水晶,清靈如仙樂。走到今日,天真消失殆盡,風燭殘年有自己的面貌,就只能靠回憶重溫曾經有過的真善美。最令人感到安慰的是這世上還有文學、藝術和音樂。就在睡不著覺的夜晚,能舊曲重溫,何嘗不是樂事! 也只有在該睡眠的時間醒著無所事事才會著意地聽。平時不知不覺中聽很多聲音,身體的自然機制自動篩選,聽進耳的不一定聽入心。生命中被忽略的東西太多,常常在人多嘈雜的場合希望自己聽不到聲音,沒有意識到失聰會是怎樣的境地。也許應該學習感同身受,也要學習感恩,聽得到聲音,不管願意或不願意接聽,這是生的獻禮,活了70年,在正踏入聽覺退化的門檻的時刻,才豁然警覺。不曉得從哪時起就不再專心聽完一首歌或完全專注地聆聽別人的話,我發覺,自己很少在跟人交談時把對方的話百分之百聽進去,總是一邊聽一邊構想要回應的話,不然就是在他人過於兀長的敘述中走神,失去線索,在該回應時胡亂搪塞過去。開始有患上阿茲海默症的憂慮,為什麼這樣難令耳朵專注於捕捉信息? 回想過去的情況卻回憶不起來,懷疑這是漸進的失憶症,不禁心慌。是不是得練習正念正覺冥想來收攝散漫的心魂?或許應該練習專注聆聽,像半夜醒著專心聽完一首歌那樣? 慢下來 才能重新認識自己 從點唱節目聯想到媽媽和我共享的電臺節目。上世紀50年代媽媽一天忙完後就抱著我在木箱型的收音機前聽說書。客家話和廣東話的連載故事,每天傍晚播送。我伏在媽媽的肩膀上半醒半睡,還未學說話已經先學聽書。媽媽的肩膀是我的全世界,只要伏在那裡我就被無邊的安定感包圍,說書的是男聲,緩慢低沉沒有太多起伏的聲音像磨盤一圈又一圈的轉,有催眠和平息情緒作用。媽媽聽說書時我從來沒有哭鬧,總是靜靜地貼著她。不知道那時我有多大,也不清楚最早能回憶到哪個年紀,但聽說書的情景現在回想起來清晰真實,那個說書人的音質也清楚可辨。在我的成長過程中,對媽媽一直都疏離,媽媽很溺愛我,過度地保護我,而我總是躲避她,總是以冷漠來抗拒她的愛。那時直覺性的行為,有很多借口合理化,從我青少年時期起直到我離開馬來西亞到瑞典生活,漫長的歲月中沒有跟媽媽親近的記憶,到現在都不明白自己對媽媽的態度包含什麼性質,為什麼自己這樣惡劣寡情,一次又一次令媽媽失望。 到了瑞典,因為思鄉連帶也想念媽媽,那個時代沒有打電話的便利,每個星期寄一封家書,一個月才打一次電話給媽媽。那時起才真正注意聽媽媽的聲音,電話費貴,只能匆匆講10分鐘,媽媽就是噓寒問暖,不能多扯,我則報喜不報憂,打完電話往往怔忡很久,回味媽媽的話和聲音。能夠聽到媽媽的聲音變得非常重要,我很小的時候我們一同聽說書,我單純自然的依賴她,到我中年時我們聽互相的聲音,我的感受很複雜,有失而復得的僥倖心理,我一度排斥的感情不知不覺中復燃,媽媽的關心再度單純自然地安定我在異地彷徨的心。還有一份失落感,我排斥媽媽的那一大段歲月算是虛度浪費掉,在應該綴織母女關係的最佳時機我沒有把握住心態,就如此恣意讓最寶貴的時機流走,要彌補時已經太晚了。 我人已經在瑞典,回頭已經不可能,只能回顧,唏噓自己年輕時的愚蠢。對媽媽我有著永遠不能排遣的歉疚感,她活著的時候我儘量經常打電話給她,儘量每兩三年回去看她。但我知道我丟棄掉的是沒辦法彌補償還,我們靠的只是電話裡千篇一律的互道近況,不再是生活上真真實實的相依,光聽聲音怎樣都是隔靴搔癢,雖然感覺上我是更接近她,因為我確實傾聽她的每一句話,確實消化她向我表達的心意。我不知道她的感覺,也從來沒有去揣測,只知道在她向我訴說生活上的困擾時儘量聆聽,希望這樣能給她一點安慰。 我現在老年聽點唱節目,回想媽媽的說書節目,生命的時間真的像長長的細流,不知源頭也不知盡頭,流過去的水永不回頭但水一直在流,到窮盡時才肯罷休。這流程中每分每秒迎新送舊,放掉過去、接受未來,間中就在當下安身立命。人生如此匆匆,長短沒有多大意義,遲早要回歸大地,只能在活著的時候盡情活,盡情感受生的微妙。對我而言,現下要做的是感到自己活著,活著就要仔細聆聽自己。知我者莫若我自己。是不是這樣我不能斷定,但許多年為謀生早出晚歸,除了工作、家務、雜務,要擠出看書的時間,經常在趕著做事,流程緊湊,忘了內省,忘了問自己身心是否無恙。二十幾年過完,彷彿大夢初醒,要回憶夢中情事,只見一片渾沌,裡面影影綽綽,似有似無,就一個“趕”字最清晰。其實趕時間也是生活,沒有趕時間哪有剩下來的悠閒空擋? 那些年明明像人一般為自己生活,充分利用休閒時間,卻彷彿心抽離了,跟形體形成一個距離,沒有趕上進度般掉了隊。自我縮小、他我跟理性幾乎全面支撐著這種存在。從沒有想起要跟自己對話,問自己你怎麼啦。生活上的困頓沒有同理心,沒有功夫讓人隨性蘑菇,你要活命就必須生活,生活的樣貌很多時候由不得你任意塑造,總有時勢及環境插手,讓你不得不隨波逐流。所幸還有機會和能力適時截攔流勢,弄了一線小支流,改道而行,放掉工作退休,慢下來,順著潺潺小溪度日。這才有閒暇重新認識自己。每天刻意為活著而活,原來是如此美妙。儘管柴米油鹽仍然纏擾如昔,壓力卻減緩了,不知是心態改變還是要求降低所致,不再樣樣煩憂。彷彿從粘稠的泥漿中跳脫出來,洗滌全身後那般開闊舒暢。聆聽自己、知道自己、認清自己的位置,確認我對生命的要求及生命對我的要求,不再妥協或相悖,而是跟生命互相切磋直至相容。知天命,說的也許就是這個境界。我儘量朝著它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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