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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自然

5天前
3星期前
3星期前
3星期前
在高原的生活,必须和变幻的气候打交道。 赤道国家如斯,总给人无四季之分的长年暑热,一套T恤加百慕达短裤配凉鞋就能行遍各处,汗水从鬓角和腋下淌滴,在户外毒辣的烈阳下蒸腾出每个人独特的体味,惟转入城市商场或室内空调充沛的凉爽处,披身的衣服有时又略显单薄,冷气强力放送下顿时冷得嘎吱颤抖,成为一道国人深具共情的风景。 从一年如夏的平原上渡高地,从热带雨林蔓生成水汽濡重的苔藓森林,高原平均气温约摄氏22度,正午阳光普照时甚至会攀升至28度,老一辈的在地人早就抱怨高原不再冷凉,不再如30年前他们历经过的10度以下,“还不是政府开发过度,今天这里一座山头被挖开,明天那里一片谷地被填平。”只要亲身往高原走一遭,不用他们这些额外的注脚也能看出国内唯一住人的高原已不复往昔。 夜市摊贩和火锅店家倒是乐见其成,野半岛的燠热总是将国民推向寒凉的高地,日日蜂拥而上的游人是数之不尽的观光财,堵塞的车龙换个角度也能被诠释成热闹与人气,却不想本地居民早就牢记了一套生活章法:一到周末便不得外出,否则只是自讨苦吃;所有例行公私庶务都必须趁周日解决,如灰姑娘般赶在又一个星期五的堵车来临前返回家门。 魔法未临,寒流倒是有的。前阵子冷锋过境,加上雨季沾惹,连续几个星期的大风大雨捎来了高原久违的寒气——连低温在这里也变得可遇不可求,有多悲哀——矗立在市区圆环的钟楼上的温度计难得显示摄氏17度,挡风玻璃外风雨飘摇,天空阴霾,而我们终于重新让塞在衣柜深处多时的厚夹克出土。 以自然之名行观光财之实 大雨的阵势总在每天午后准时报到,把高原小镇泡成了一座雨城。从12楼阳台眺望,黑黝黝的柏油路湿成一条黑河,蜿蜒流入如积木不断叠高加盖的大街楼房之间。入夜躺在床上犹可听见不远处的山风呼啸,有时总让人不禁想像成是被开膛破肚的山神在嚎啕人类的愚昧。 而人类远比我们想的还要愚昧。几年前的土石流事故还言犹在耳,人们但求伤亡悲剧不再重演,另一边厢却继续发展山地,一个接一个的主题花园应运而生,且个个都以人造花床拼贴而成,相似度极高。依山而建的观光区像寄生的皮廯,悄无声息地蚕食掉山岳的灵气。 以自然之名行观光财之实是商人加诸高原的原罪,明明得天独厚的气候与湿度能养出漫山的自然花卉,财团却为了吸引更多人流本末倒置,大兴土木,推山伐树,最可悲的,是照单全收的观光客,他们的捧场为高原的供需提供了明确的方向。 去了一趟纽西兰回来,更让我对照出他国照顾自然山水的不遗余力。竭尽所能保留自然界的原生样态,不多加人为的干涉阻挠,一切观光发展皆以保育为前提,于是我在罗托路亚(Rotorua)邂逅了苍劲挺拔的百年红杉林,在皇后镇(Queenstown)见识了城市与湖泊的互惠互利,且还非常乐于配合因绵羊繁殖期(Lambing)而关闭登山步道的政策。 每当我脱下一件外套,我都为高原愈发提高的温度感到惶急,心想会不会再过个5年,本地的新世代已经不记得这里原该要有的凉意。而当山风再起,我被吹得双手发冻,必须加一件羊毛衫时,我总是抱着格外虔诚的心,如神道教信徒敬仰天地神祇,细细品味这个赤道独有的春凉瑟。
3星期前
4星期前
1月前
1/风 他是神通广大的忍者 懂得隐身术 喜欢飞檐走壁 他的好奇心很重 喜欢闻一闻花草的清香 喜欢摸一摸树上的枝叶 喜欢刮一刮大海 把海水刨出一卷卷波浪 心情好的时候 他会吹干衣物 推动风车 轻轻抚摸孩子们的圆脸颊 心情不好的时候 他会掀开家家户户的屋顶 踢倒牌楼和树木 把地面上的大小东西 都推得东歪西倒 他是停不下来的 好玩又喜怒无常的忍者 2/雨 她是超一流的短跑健将 跑得比奥运选手还快 一眨眼 她便从远处的青山 跑到我家的阳台 一边跑啊跑 一边沙沙地洒下 点点滴滴的清凉 有时 她来得急 去得快 哗啦哗啦地倾诉满腔的苦水 随即陡然消失 有时 她缓缓走来 轻轻柔柔地细说心事 从清晨 一直述说到夜晚 她是多愁善感的女子 喜欢把人们的回忆 浸存在潮湿和寒意里 当雨季降临时 她便把这些故事 回放给故事的主人听 3/云 他是孙悟空的徒弟 懂得七十二变 他有时候变成兔子 有时候变成老鹰 有时候变成甜甜圈 有时候变成冰淇淋 他不断地变来变去 为孩子们变出 一簇簇惊奇 一朵朵欢欣 他披着一袭漂亮的披风 天气晴朗时 他披上白色的披风 刮风下雨时 他披上黑色的披风 彩霞漫天时 他披上橙红色的披风 他收集世界各地的孩子的梦想 搓揉成形 蓝天是他的展览室 一一呈现孩子们心中的盼望 4/雾 她是爱美的小女孩 怕热 也怕晒太阳 她总是在太阳起身前 在草丛和山林间奔跑 她从背囊中 抽出一袭袭白色的轻纱 为花草树木披上 为湖泊披上 为青山披上 为山谷披上 仿佛一个个散焦的滤镜 把朦胧 化成另一种美
1月前
2月前
9月3日如常阅报,活力副刊封面标题〈马大植物园  一座隐秘的知识丛林〉映入眼帘,我顿时“啊”一声,惊叹马来亚大学校园内有植物园!不看这篇报道的话,我真的不知道,我那处于繁忙的隆灵交界处的母校里头,竟然有丛林。 这一片绿地到底在校园内的哪一个方向啊?从马大毕业已久,我试图寻找装在记忆匣子里的时光,却没有头绪。连忙自我安慰,这个植物园应该是最近才开放的吧?细读报道,天啊!原来早在1974年就开放了,至今刚好50周年。 我拍下封面标题传讯息,把我的新发现告诉多个老同学。只有两人对植物园有印象,其余都没有听说过,此地果然隐秘幽深。难怪园方表示,很多马大师生都不知道植物园的存在。有印象的H说,植物园靠近体育学院。咦?以前我去第十一宿舍找L时,曾经路过体育学院数次,很可能过其门而不入啰?唉,那些年,我错过了近在眼前的植物园。求学数年光景,我如来去匆匆的过客,对于历史悠久的母校,认识毕竟太少了。 还有很多未知的事 有人说,错过的就不要再回头。然而,看到这篇报道,总觉得心底陌生与熟悉杂糅,是在提醒我温故知新——有些路段、有些角落、还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母校如此,生活也如此。 思绪经过一夜的沉淀后,我依稀忆起马大校园内的那个道路交叉口,交通岛上的路牌有Botanic Garden的字眼。我一直以为它只是属于森林系学生的小小后花园,从来没想过要特别去认识它。“自以为是”无疑是一种自我限制。 说到植物园,家乡马六甲有个千花园,占地约5公顷,是个免费入门的休闲公园,20分钟就能走完一圈。园内或许没有千花,可繁花锦簇也算得上是美不胜收,我称它为“花花世界”。规模虽不大,但我每次踏入千花园都有不一样的体验,大概是因为充满生命力的花草树木,每个阶段都会展现不同的姿态和气息吧。而马大植物园面积达80公顷,感觉上更是一个弥漫天地灵气的宝藏。即使不是一般吃喝玩乐的旅游景点,想像自己入园观赏各种类的植物、温室和展览馆,让身心拥抱大自然,沐浴在森林的氛围中,享受芬多精的洗礼,简直就是赴一场轻松又疗愈之旅啊。 当年在马大求学的我,真的会有闲情雅致去参观校内的植物园吗?若是赶论文的最后一个学期,每天恨时间不够用,我宁可多跑几趟图书馆找资料,从图书馆二楼往外匆匆看一眼高耸入云的绿意,已经是忙里偷闲的奢侈;若是当新鲜人的第一个学期,我应该会去“猎奇”。入学初期,我和同学连看不懂的矿石展览(忘了真正的名称)都去过呢。 L说以后若有机会回校,可以去植物园。毕业了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和母校渐行渐远,最后一次进入马大,是学妹驱车载我穿过校园驶往孟沙。那也是十五六年前的事了。我自问不是有心人,没有特地回校的心思,可是世事谁说得准呢?也许有一天途经灵市,校园入口处就在下一个转角,因缘巧合下也就成行了。
2月前
9月的绘本专栏,给大家介绍过了2023年和2022年凯迪克银奖作品《浆果之歌》和《你真的看过一朵花吗?》,这一期,给大家推荐2021年凯迪克银奖作品《外面真好》。 无独有偶,连续3年的凯迪克银奖作品都以大自然为主题,深刻地书写了人与自然的关系,只是2021年这一本,用诗意的绘本语言,更进一步地探讨了“外面”和“里面”的关系,韵味深长。 大人能通过这样的阅读,再一次自我审视;而小孩也能通过灵动的画对大自然产生向往,就像书腰上说的:“大自然是一个神奇的能量场,赋予孩子自愈力、敬畏感和好奇心。” 这本绘本创作于冠病疫情大暴发时期,全球人类被禁足、被隔离,对“外面的世界”是更加的渴望。中文翻译人阿甲就写了一篇题目为〈非常时期献给户外的恋歌〉的读后感。他说:“在疫情肆虐时期,如此敞亮而充满希望的场景,真是能起到鼓舞人心的作用,也唤起了许多不得不困在家中的读者对生意盎然的户外的无限眷恋。” 世纪疫情的梦靥已成过去,我们已恢复日常,但很多时候,在失去的时候我们会慨叹,但重新拥有后却也又会觉得理所当然,渐渐忘记立过誓要对自由和“外面的世界”加以珍惜,这是人之常情,也是通病。 因此,优秀的绘本作家,总是会一次又一次的、不厌其烦地提醒我们,不要轻易忽视珍贵的大自然,人和自然,是融为一体的! 何谓“外面”? “我在这儿,外面说,我好想你。外面在等待……” 护封勒口处的文字,以这样的文字作为开头,并且说:“每一天,外面和里面都以有趣而令人惊讶的方式碰撞。”简单的话,听起来充满禅意,也许“外面”不一定就指大自然,而是指向内心以外,我们活着的世界。 书的首页是一幅跨页画,有点像抽象水彩画,但又不像水彩,原来绘图的画家辛迪·德比特意尝试了特别的作画方法,像是用小树枝蘸着颜色点彩或是将小丝线浸泡到墨水里,再印到纸上,使之产生纹路。她说:“我希望这本书的画面看起来‘不那么完美’,却足够灵动。” 凯迪克奖颁奖词是这样评价这本绘本的:“作者出色地运用了水彩、石墨粉和浸泡在墨水中的干花茎,激发小读者深思户外活动的意义和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 是“外面”亦是“里面” 故事开始,红衣小女孩独坐在枝干上,四周很是静谧。她下来,往林里走,这时作者说:“曾经——我们是外面的一部分,而外面是我们的一部分。我们与外面亲密无间。” 单纯的孩子们也许很快就能理解——当我们在大自然里,便也成为了大自然的一部分,我们不是单独存在的,我们跟外面的世界,是一种互依关系。 作者接着说:“有时即使我们在外面……”翻过去,只有一行字: “我们还在里面。” [vip_content_start] 跨页里,在车后座系着安全带的小女孩独自抱着恐龙玩偶,安静又有点闷闷不乐地垂首不语,也不抬头看向窗外徐徐倒退的美丽的风景——有时即使我们在外面了,可是我们还在里面。 问小禹,这话什么意思?他反问:“是说,车子走在外面路上了,但小女孩却是在车里面?还是说,他们坐车出来旅行了,但小女孩的心还在家里?她不想出来玩?她被逼的?”我不禁莞尔:“嗯,也许吧!总之,她就是出不来,她还在里面。” 作为一个历经生命起落的“中年人”,我对这句话的感思,也许超越了小禹的理解范畴。很多时候,我们都有可能会把自己困在里面,作茧自缚而不自知啊!即使是在喧闹的社交场合,或是逼着应酬的饭局,我们都有可能有这种“虽然身在外,我却还在里面”的感觉。 所以绘本的厉害就在这里!没有累赘的文字,简单的语言就能将抽象的思绪一语道破!(难怪这本绘本还获得了2020年《纽约时报》年度绘本、《出版人周刊》年度绘本以及《柯克斯杂志》星级评论等评选。) 外面就在那儿 “我们忘记了,外面就在那儿。” 车子到了目的地,小女孩低头跟着家人走进了类似森林度假屋的地方。 作者说:“大自然会提醒我们,用窗前跃动的光,和慢悠悠的魔术表演。”这里的魔术表演,绘的是蝴蝶从蛹蜕变的过程,提醒着读者,大自然的世界里原本就藏着很多神奇的景观和现象,只要我们愿意,就能通过用心观察来发现。” 有一幕,小女孩坐在背对着大门的椅子上,这时,夕阳映照下,地上出现树的剪影,煞是好看。这也勾起了我的回忆。记得小时候,在乡下的小木屋,到了傍晚,屋内洋灰地上真的就会出现各种影子,每一秒光与影都在移动,多么丰富多彩! 什么时候开始,忙碌的生活,都忘了要好好看看地上随着阳光移动的剪影图案,忘了要听听鸟鸣和树叶拂动的沙沙声响,忘了停下来闻一闻太阳晒过的衣服的味道,忘了要在里面看看“外面”!(啊!原来这几页说的是——外面不一定在外面!) 作者就接着说了——我们也能从猫身子的温暖和狗皮毛的粗糙中感受着外面。 有时,“外面”也会偷溜到“里面”来——寻求庇护的蜘蛛、浴缸旁的叶槭虫或甘蓝菜上的小蜗牛。 渐渐地,小女孩开始注意到了周围的变化,她在椅子上转过身子,探头看了看外面,然后,她走出去了…… 我们都会有忘记外面的时候,也许当我们在里面累了,可以抬头,外面真的就在那里——在书里,在外面…… 外面,真好! 《外面真好》 作者:黛博拉·安德伍德(美)绘者:辛迪·德比(美)译者:阿甲 黛博拉·安德伍德黛博拉·安德伍德在华盛顿州瓦拉瓦拉长大。工作是写作和唱歌。父亲是数学教授,母亲教英语。大学毕业后,她搬到旧金山,成为一名街头音乐家。2001年,开始创作儿童非小说类作品。她是多本绘本的文字作者,代表作有《好安静的书》《好大声的书》《星际灰姑娘》《熊猫问题》和《兼职公主》等。 辛迪·德比美国插画家,作品多用水彩晕染的效果,艺术性极强,极具个人特色。在开始创作绘本前,是一名木偶戏演员。已出版绘本作品有《怎样遛一只蚂蚁》《男孩和大猩猩》和《屋里屋外》等。
3月前
(居林1日讯)觉民中学的圣约翰救伤队与武术学会提倡学生劳逸结合,日前联合举办怡保一日游,让两个学生组织成员在旅途中学习,增广见闻。 今趟行程有到访多个怡保出名景点,包括孔子庙、昆仑浪、何人可博物馆、极乐洞、二奶巷,以及Bookxcess书店。 彭雪梅:让学生放松心情开眼界 武术学会负责老师彭雪梅接受学记访问时指出,她在疫后才敢于去年重启一年一度带领学生出游的活动。她认为此旅游活动来之不易,学生应珍惜。举办此活动旨在让学生放松心情、开眼界,以及响应国内旅游的号召。 她希望来年还能有机会举办相关活动,让师生都能玩得开心,创造美好回忆。 刘国濠:促进师生感情 本次旅游兼圣约翰救伤队负责老师刘国濠说,此活动能促进师生的感情。他说,旅游就该前往不同的景点,学生才能接触到更多本土风情与历史文化。怡保有山城之称,学生能透过此行程对我国地理的深入了解,感受国家大自然的魅力。 刘国濠表示,学校也该多举办此类旅游活动,让学生增广见闻,行程可安排前往金马伦高原和马六甲。 学生李建衡说,参加旅游不仅能放松心情,还能结交许多好友一起探索新的课外知识。他说,这趟旅游的体验感到额外开心,因为不仅能让他忘记学业上的烦恼,也可以令他受益良多。   评语: 来文内容有点空洞,改次写这样的校园报导,可酌量增加一些看点,让内容更丰富一些。
3月前
那个夜晚,随手拿起一本书阅读。午夜时分,感觉不到丝毫睡意。放下手里的书本,听见鸣虫的叫声从不远处的草地传来,声音此起彼伏,错落有致。我竖起耳朵聆听,暗自揣测:洪亮动听的虫鸣,兴许是一只雄虫为了求偶,竭尽全力演绎一首经典老歌。又或许,嘶嘶低沉的虫声,是一只虫子深情温婉地对着心仪的另一半,讲着悄悄话深情地表白。然而,昆虫间互相传递的语音信息,终究只有它的伴侣能够明白。 住宅区的灯光已陆续熄灭,好生奇怪,天地静穆的夜里,虫声明明很好听,为何唯我独享?一边听着虫鸣,一边随意翻看《诗经》,在字里行间寻找以螽斯为题材的古诗词。觉得以前的虫声从来没有逝去,喜欢这样的夜晚,这个时刻,昆虫是我的,连夜晚也是我一个人的。 总觉得“螽斯”这个名字特别悦耳,配这样的昆虫恰好。幼年时,曾亲睹螽斯,听过它们发出不同类型和强度的声音。当然,没有人的时候它们才会肆无忌惮地鸣叫。潜意识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草地里的虫声是螽斯的鸣叫。我一眼就可以辨认出荒野、草地或草丛中的螽斯,其触须细如丝,比身体还长,颇容易辨认。螽斯的种类繁多,而且形状和体色不尽相同。它们的身体展现了极其丰富的色泽,我这个虫痴,早就被漂亮的翠绿、草绿、深绿、嫩绿、褐色和红色等色彩迷住了。 某个早起的清晨,信步横越屋子前面的马路,走入长满杂草和野花的草地,试着打捞一些对虫子的记忆。慢慢翻开叶子,草丛间果然藏匿着很多体型大小不一的螽斯。虽然草地里还有其他昆虫,但是只有螽斯能获得我的青睐。 发现螽斯后,我总爱在草地上转悠。有时,螽斯会悄无声息地粘附在衣服上尾随我回家。直到无意间看见它们,才发现它们的存在。它们忽而在墙壁上栖息,忽而牢牢地趴在其他物体上。有一次,一只绿螽斯,强行霸占着行李箱把手,一双明亮的卵形复眼紧盯着镜头,这表情似乎在说:“下次去旅行,带我,带上我。”我并不通晓虫子的语言,不能阻止它入侵我的家,只好任由它逗留在房子里。 一个寻常的傍晚,印度邻居在草地里采摘野菜,我问她:“晚上有听见高低起伏的虫声吗?” 她讶然:“有虫声?睡得像死猪,什么声音都没有听见。” 我告诉她,寂静的夜晚,只要留意听,唧唧唧唧、嘶嘶或咝咝的鸣叫声就会溜进耳朵。邻居找了又找,没发现什么。大多数的螽斯和叶子或树枝的颜色没有明显的差异,它们习惯保持静止不动的姿态良久,明明就在眼前,也察觉不到它的存在。我叫她和我一起蹲下,她不解地看着我。叶子微微颤动,我数着:“一只两只三只……” 邻居左看右看,看不出个所以然,我察觉到她无法集中注意力走神了。凝视着叶子,我说:“bedi bahen,看这里。” 我指着小小的螽斯。她的视线顺着我指的方向移到叶片上,找了好久,终于发现翅膀与身体的纹路和叶子相似的小露螽在叶片上栖息。我慢慢将手移向前,让螽斯缓缓爬上手背。它轻轻啃咬我的手指一下,不痛,但有痒痒的感觉。连忙抽回手检视皮肤,还好,没被咬破,可我的好邻居早已吓破胆哇哇声尖叫,大动作弹开。忆起以前,我也和她一样,生活中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柴米油盐。如今的我,发现了每一样东西呈现的许多令人惊喜的细节,捕捉到那些不经意间触动心弦的瞬间。 我又说,深夜,草地里传来的虫声错杂交替,时高时低,时断时续。不同的昆虫发出不同的声音,我模仿虫子的声音,教她辨认:“轧织……轧织……轧织,丝轧……丝轧……丝轧,织……织……织,咭……咭……咭,吱……吱……吱,吱哩……吱哩……吱哩,这些都是不同种类的螽斯发出的声音。” 我补上一句:“我还听见其他微弱的声音,简单的嘁嘁嘁、嗞嗞嗞、瞿瞿瞿,有长有短的嗤嗤,嗤……嗤,咝……咝,咝咝。” 她兴致勃勃的跟着我学虫叫,像玩绕口令,一点也不觉得拗口。 再次见面,她对我说:“晚上虫声围绕在耳畔,彻夜喧闹。怎么办呢,以后每个晚上会不会被它们吵得不能入眠?” 一连数日,邻居皱起眉头,闷闷不乐不爱说话。我逗她:“走,去找漂亮的红色悦鸣草螽若虫。” 她惊叫一声,瞪大双眼,扬起手,作势要打我,叫嚷着:“你又要害我失眠吗?”我拿出齐白石的画册,指着《螽斯红蓼图》:“看啦,小螽斯不是挺好看吗?” 邻居觉得螽斯的鸣叫刺耳扰人,夜晚更令人生厌。我只觉得,大自然似乎离一些人越来越远了。正在沉思的当中,邻居忽然冒出一句:“整夜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也许不是螽斯的错。” 她眼神哀哀,迟疑了一下,略带哭腔,喃喃提起她的大女儿遭家暴及被骗走巨额积蓄,另一个女儿又尚未有同种姓同阶级的人来提亲。晚上想起两个女儿特别郁闷,内心备受煎熬,夜不能寐。 她的失眠,与螽斯无关。明明心事重重,却怪螽斯干扰她的清梦。琢磨一下,我对她说:“每个夜晚,虫鸣声伴我入眠。Badi behan,晚上不要想烦心的事情,静下心来听听螽斯的鸣叫就容易入睡了。” 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越听越心烦意乱。 相关文章: 露凡/地瓜 露凡/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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