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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星期前
2月前
2月前
大雨初晴,夕阳窜出厚厚云层,将公路染上一层橘黄。载了女友前去用晚餐,路上兴致勃勃地说着是日种种,车程平平无奇。 生活总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刻跳出某些惊喜或惊吓,就如我在出发前不偏不倚地碾过一颗不知名果子那般,我还从望后镜瞥见那颗不知名的果实裂了开来。 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车速因车流渐增而慢了下来,收费站前的车龙,全是等着付费的过客。车闸乖乖守着规矩,收到钱后逐个放行。在挨近收费站的大道上,忽然传来阵阵声响,这阵声响规律得让人心惊,我抬头看向了路面,路面并没有减速带,心里不禁大呼:这回真的出事了! 驶出收费车闸,急忙在一边的休息站停下检查,只听见后轮传来急促的泄气声,弯下腰一看,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的铁块嵌进了右后轮胎内,更急迫的是,轮胎正以惊人的速度漏气,好在发现早,要是继续行驶,危险性会翻出好几倍来。 我们两人意识到事态紧急,打开了讯号灯,再从后车厢翻出各种工具与后备车胎,从前都是看他人更换,这回是要靠自己才能渡过难关了。 翻出车轮螺母扳手、千斤顶,器具一样不差,可在第一关就犯了难。无论我怎么试,衣服被汗水浸湿,就是拧不开螺帽,一度以为自己拧错方向,把螺帽锁死,无奈致电,在车子呼啸的路上向父亲确认,知道自己无误后,又回到开始扁塌的轮胎前,开始另一轮的抗战。 曾有一段时间,我坚持每日举哑铃,不能和专业相比,但总算是小有成果,但在拧螺帽面前却丝毫不见功,听着一辆辆驶过的汽车,看着逐渐低垂的夜色,不断泄气的车胎,心思逐渐焦虑了起来。脑海里不断找寻其他可能性,只觉得头热热的,丝毫没察觉走来的两道身影。 路上好心人来相助 恍惚间,两个马来大哥前来,递上这年代少见的温情,兴许是在远方见我这个新手尝试许久不果,才前来援助。我并不知晓他们,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专业的送货员。他们见器具都在,搞半天却弄不出动静,于是驱前来问,我也只得老实说是拧不开螺母陷入的窘境,这不说还好,其中一个体型偏瘦的大哥,将脚轻轻一踏,螺母竟然松动了,心中的惊喜不小心从嘴里露了出来,发出“哇”的一声,我挣扎许久的难处,竟然在他脚下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果然在路上讨生活的人,有关车的疑难杂症,对他们来说就像吃饭呼吸那般轻易。 拧开螺母后,另一个马来大哥让我转动千斤顶,把车子撑起,好将漏风轮胎卸下,把后备轮胎给换上,我笨手笨脚地将车子撑起,对方见到空间被腾出,帮我换上应急轮,我们都纳闷刺破轮胎的罪魁祸首为何物,老江湖的他也说不上来,只得感叹倒霉,因为才换上新轮胎没多久,就碰上了这样的事,心底就是有多少波浪,只得以花钱消灾来安抚自己内心的汹涌。 几声道谢后,我和女友开始收拾用具,两个abang的身影早已消失,我只想在临行前想再找到他们,好好道谢,可最终只寻得一人,另一人则听闻已开车离去。 我开着车踏上归程,终于有了空档细细回想事情始末。自认倒霉之余,却又幸运得不得了,印证了祸福相依的道理,倒霉中遇到了最好的人事物,真不可思议。我常和学生说,马来同胞的友善,今日这件事更能作实我的说法是对的,要不是有他们,我还不得对着螺母挣扎到猴年马月? 有时候最有温度的故事往往来自于市井乡民间,那种最为纯粹的善意,助人不求回报的心态,也使我暗暗下了决心,下回若见到需要帮助的对象,自己也得像他们那般,不计回报的伸出善意的援手。
3月前
5月前
喜欢听说读写各种故事,曾任星洲日报普通组记者与坤成中学历史教师。非主流00后,有痣青年,相信人性本善。 电邮:[email protected] 。 除生死,无大事。究竟我们应该以什么态度面对死亡?年轻人为何举办有关临终关怀的醒觉活动,又会如何谈论死亡呢? “大家听到死,就觉得很恐惧。可是,为什么我们不要突破这个恐惧呢?”临终关怀醒觉活动筹委会主席张菲玲这么回答。对她来说,一旦看破死亡这个课题,其实就会发觉死亡并没有那么恐怖,况且每个人都一定会面对和经历死亡。 “我们想通过这个活动,自己感受、体验、接受,最终才能走到释怀这一步。我们想通过这四个阶段(F.E.A.R),让大家看淡死亡,用更好的心态面对死亡。” 死亡是可以看破或看淡的吗?她说,如果你已经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的时候,就会发现死亡并没有那么恐怖,在经历其事时,也不会茫然失措。 亲身体验和感受死亡 在开幕仪式致词时,张菲玲提到此次活动主题中的“蝴蝶”象征着转变、美丽、优雅和联系。正如蝴蝶从毛虫变成最终形态一样,临终关怀代表着从生命到死亡的转变,强调了死亡并不是终点,而是新生活循环的开始。“吻”的概念则象征着与逝者分享的连接或记忆的瞬间,温柔地提醒着人们在肉体之外的爱和联系。蝴蝶是希望、变革和生命旅程永恒美丽的象征,即使在生命的最后阶段也是如此。 感受到生命的珍贵 她说,此次临终关怀的对象,是专门针对患有绝症的人,在他们生命的最后阶段,提供支持和舒适的形式,目的是通过满足患者的身体、情感和精神需求,来改善患者的生活质量,同时也为他们的家人提供帮助和安慰。 这种关怀主要侧重于管理与绝症相关的疼痛和症状,力求让患者尽可能保持舒适。此外,临终关怀团队还为家人和护理人员提供指导和支持,提供咨询、教育和实际帮助,帮助他们度过这个艰难的时刻。 此活动精心设计了不同阶段的体验,让参与者可以感受、体验和接受死亡,最终达到释怀的目的。譬如在感受的阶段,通过观看遗物及其背后的故事,观众可以感受到生命的珍贵和逝去的意义,并了解关于临终关怀和安宁关怀,加深大众对此主题的认识。 此外,活动也设有死亡体验环节,参与者需“躺”在伪棺木体验自身的死亡,进而思考生命的意义。通过冥想环节,参与者可感受生命的临在感,体验内心的平静和思索。 接受和整理情绪 有柔软才能坚强 看着学生一步步了解何谓临终关怀,直到活动期间已能够从容谈论生死,活动顾问老师姚丽洙也表示:“我希望这不只是让学生去学习如何举办一个活动,而是从中去接触大众的人性,学习如何懂得去尊重生命。” 她说,如果大家能够这么坦诚地去了解自己,接受自己的感受,包括负面的感受如恐惧与悲伤,那每个人的心都会放柔。当每个人的心能够柔软一点,将会产生巨大的力量,足以慢慢感染身边所有的人,乃至整个社会。 “我们必须要知道并了解,柔软不是脆弱,反而是坚强的源头。当一个人能够容许自己哭的时候,其实那才是最坚强的,因为我们承认自己的情绪,承认我们内在还有一个小孩。 “一旦承认了自己的情绪,其实是在拥抱自己,并且完全接纳自己,这也就足以让自己能够更坚强起来。所谓弱者,是逃避自己的柔软之处。其实坚强跟柔软不是对立的,反而应该是融合一体的。如果我们没有柔软这部分,我们是不可能真正坚强。” 最后,张菲玲也强调,悲伤是被允许的(It’s okay to be sad),如果不允许自己伤心的话,就是在跟自己搞对立。 讨论生死不再是禁忌 “如果你不让自己把情绪表达出来,那你要怎么坚强呢?一直把情绪收在心底,你是不可能坚强的。可能到最后那一刻,你真的崩溃了,那要怎样照顾好自己?其实,每个人都应该面对自己心里最深处的情绪。你可以哭,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但你一定要面对你自己。” 临终关怀,简言之就是做好让生者安息,同时帮助生者坚强的工作。看似简单,要做好这件事却不只需要心理意识上的醒觉意识,更需要持之以恒的行动,以及社会各方面的扶持。年轻人愿意主动迎面如此沉重的课题值得鼓励,期待有朝一日讨论生死不再是禁忌,无论贫富贵贱,每个人能够从容面对及接受自己和他人的死亡。   相關報導: “生命之旅”情景音樂會落幕 為祗園修心院籌獲43萬 將殯葬教育改革視為己任 遺體化妝師 推廣生命教育 132醫學系師生感恩致敬 送別一家3無語良師  楊偉漢《照》丈量人生 / 歐芙苓(甲洞)
7月前
7月前
8月前
10月前
11月前
大学的人际圈子一直是个闭口循坏。 某天,几位大哥的出现意外打破了这个循环。他们正是监管校园停车场的保安。 那天下课后,我一如既往地先打开副驾驶座位的车门放置书包。还未来得及卸下身上的重量,便惊见一只知晓坏事败露的壁虎出现在车门内部的下方。刹那间,无数的感叹句接连冒出——万一它在我开车时跑到方向盘上怎么办?万一它已在车上某处诞下了宝宝怎么办? 而壁虎早已惊慌失措地从储物格下方的黑色圆管逃走了。但我并不知道那个圆管通向何方,担心它兜兜转转还会回到原地,只好向保安求助。 “Bang! Boleh tolong ah?” 保安大叔的眼神透露出些许犹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Kereta saya ada cicak!”我开始比手画脚,激动地指向犯罪现场。 保安大哥开始挪动步伐,跟随我到车子停放处。我把车门打开,毫无隐瞒地呈堂供证,一边指着黑色圆管,一边重复着“Cicak tu lari dari sini!”大叔却在关键时刻挠起头皮:“Cicak?” 我马上搜出这家伙的照片,想方设法将之放大,只为让他一睹主人公的“风采”。果然,他微微扬起了嘴角,却径直走开了。正当我纳闷时,一位高大的保安走向了驾驶座,随后另一位印度保安走到了副驾驶座旁。他们同时让我打开车门。我立马意识到他们就是刚刚那位保安请求支援的对象。两位保安二话不说便直接蹲在车旁,用手机的手电筒往车里下方的各个角落照去,并徒手开启地毯式搜寻。 不一会儿,第一位保安握着一支蓝色原子笔回来了。我猜想那可能是他的救援工具。他们3位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互相换了位置,就这样又继续搜寻了好几分钟。最后都带着些许歉意对我摇了摇头。“Tak ada ah moi。” 当下,心中流动的暖意远超于那份没逮到壁虎的可惜。离开前,那位高大壮硕的保安大叔问了我:“Takut ke?”我羞耻地点点头。他却说,“Tak payah takut la, sudah keluar。” 虽然我半信半疑,但当下唯有这么相信着才能安心开车。凭借着这句话,回家的路上异常顺利,壁虎似乎也找到了它的归宿,至今未见踪影。 正当我以为自己再也不会麻烦坚守岗位的他们时,隔天停车场发生的乌龙事件又让我再次欠下了人情。停车管理处误以为我违规停车,锁上了我的车胎。印裔保安语气平和地询问我有没擅自移开“禁止停车”的警告牌泊车。我不断申明自己绝对没有这么做,但又苦于如何自证清白,毕竟车上没有行车记录仪。在极度紧张下,保安大哥耐心地指示我取下雨刷下的警告单到地下管理处办理手续,还随口叫了另一位保安为我带路。而他,正是前一天叫我“tak payah takut”的定心丸大哥。 当事情演变成需到指挥中心调动监控录像时,印裔保安却忽然骑着摩托闪亮登场。他额上的汗水在烈日下显得晶莹剔透,灿烂的笑容依旧掩饰不了先前到处奔波的痕迹。大哥习惯性地摆了摆头,难掩开心地告诉我事情解决了。原来,清晨值班的保安疏于履行摆放警告牌的任务,所以错不在我。想必这位大哥在我忙着处理手续时也来回辗转了多地,只为与当时值班的保安再三确认。数不清当时候说了多少句“thank you bang”,但我会永远记得几位大哥善良的脸庞。虽然道不出他们的名字,这段特殊的经历却意外让我和他们成了朋友。 被记着的感觉真好 以前到校后,我只会履行一贯的社会准则,礼貌地对保安们点点头。现如今,这个习惯已裹上了满满的敬意。每每见到他们,感激之情就会油然而生。而他们也会报以精神饱满的“morning! ”放学支付停车费时,保安大叔竟会在我开口前就直接在发票打印机上,一字不漏、准确无误地输入我的车牌号码。当时心想,被记着的感觉真好。 有一次搭火车到校时,站在远处的定心丸保安竟主动地与我招手,甚至还摆出了一系列动作:先是模仿开车的姿势,再转动手腕。其实他是想问我:“Hari ini tak ada kereta ah?”我会心一笑,收下这份关心的同时也迅速回复了他。这些点滴,仅占据生活的0.01%,却意外地让这段品味人生的路上变得颇有层次。忙碌的一天中,似乎多了一份来自陌生人的关心与温暖。 在这个速食时代,保安大哥的善意显得更加真诚可贵。生命里总有一些我们一辈子也无法道出名字和姓氏的人,他们的出现却能带给我们安定与温暖。而我们要做的只是去发现、感恩,与珍藏。这段经历,提醒了我要善待所有辛苦值班的abang,感激那些愿意停下来扶你一把的陌生人。平凡普通的一天中,我们皆有可能成为需要帮助,或是提供援助的人。但愿大家与世界交手的路上,也不忘留意身旁的甲乙丙丁。那些无意间的小举动,一句话,就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处境,点亮一个人的世界。
11月前
12月前
1年前
1年前
关心那天我和朋友H从一家连锁日式料理店离开时还有说有笑,买了两件价廉物美的新衣。逛完一家模型店后,H突然说想去厕所,结果半小时未归。我拿起手机,用通讯软体询问,过了一会儿,H用寥寥几字表达了不舒服,需要我去帮忙买瓶如意油。 买完如意油,从厕所隔板下递给她时已是晚上9点30分,购物中心里的商店陆续关门。我又在外面焦急地等待了半小时,两次跑到厕所门板外呼唤H的名字。H只是虚弱地回应我,让我可以的话再去买一些止痛药。就在我走出厕所时,一位穿着红色碎花衣服,拿着黑色环保袋,身材娇小的安娣拉住我,焦急地问:“你朋友还好吧?要不你让她别锁门,不然她晕倒在里面就不好了,我去帮她买100号,补充水分,现在NTUC还开着,她这种情况脱水就危险了。” “不用了,她好像也喝不下。”我有些怀疑地看着她,不敢相信有人如此热心。可是对方没有注意到我的怀疑,解释道:“我刚才听到那个小妹在里面呜呜叫的,看起来很不舒服,要不你让她开门,你是她朋友,应该可以去帮她清洁一下拉好裤子,我在外面看着。下面有个24小时营业的诊所,我们扶她下去看医生。” 她的建议说服了我,我心中迅速打消了对她的怀疑,转为无以回报的感激。她随着我来到厕所,虽不至于担忧得像是自己的亲孙女患病一样,但对陌生人来说已是难得的关心。我敲敲门,问H能开门出来吗?厕所里发出一些干呕声,H说:“很难,我尝试一下。” H推开门,原本就瘦弱的身材加上偏白的肤色让她如今看起来更脆弱,安娣抢先搀扶着她,一边问情况一边按压H掌心的一个穴位。我拿起H的包包,和她一起把H搀扶到楼下的诊所。 期间H的眼睛半张,双腿打颤,若不是我们两人扶着,恐怕马上瘫倒在地。终于来到了诊所,我感激地向安娣说:“谢谢你帮我扶她过来,这边我来接手就可以了,时间也很晚了,安娣你可以先回去。” “没关系啦,我就住在这附近,你跟护士拿一点温水给她喝。”她走之前还不忘叮嘱。 不过柜台前的马来护士找不到水杯,只能给H勉强递了一瓶矿泉水。我摸了摸她颤抖的手臂,上面有些冷汗,见她也拿不起瓶子,干脆将开好的瓶口送到她嘴边,但她只是闭着眼睛摇头拒绝。 难道外劳没有生病的权力 我们是唯一的病患,医生很快接见了我们。一位同样也不高,但梳着整齐油头,戴着口罩的医生坐在椅子上。我小心翼翼地扶着H坐下,H忍不住发出干呕声,而我迅速拿起之前护士给的呕吐袋放在H面前。 “你今年都22岁了,不是小孩子,要学会控制呕吐,你再这样吐下去会脱水的。”那位医生用严厉的语气说道,在权威面前我反射性地点点头,竟然也附和似地想要收走呕吐袋,但H还是忍不住干呕,甚至因为频繁的走动而更不舒服,几乎要从椅子上滑落。 “拉肚子的次数多吗?” “一点点。”H小声地说,我连忙转达,顺便补充她的情况。“她今天吃得不多,我怀疑是刚刚她吃的汉堡肉盖饭不太卫生。” “那她是要打针还是吃药?” “啊?”我转头看向H,H虚弱地做出了一个打针的姿势,我像是一个扩音传声筒,向对着电脑打病历单的医生说:“给她打针吧,她平时吞药就很辛苦了,现在也吞不下什么东西。” 医生拿起桌子旁一个小罐,也不晓得是什么药剂,却只摇了一下罐子,就径自走出去。我诧异地看着他走出去,隐约听见门外的医生告诉护士药已经空了,护士便往身后的药箱翻箱倒柜地找,甚至再次越过我们,来到看诊室翻查抽屉,寻找还有没有注射用的药剂。难道这家诊所都不把他们的药记录在案? “因为我们新的药还没测试过,我怕她过敏,所以我还是开口服的药给她。”几分钟后,医生和护士似乎都放弃寻找了,并擅自决定了要给H开口服药。 哪怕我对这位医生的专业度已产生了质疑,他的冷漠和无礼却能更上一层楼。开了一些抗生素和止吐剂后,他再次严厉地说:“你们是马来西亚人来这里工作的对吧?要强壮一点,这里不是你们这种人可以随便生病的地方。” 由于H的雇主没有给她购买医疗保险,所以H必须支付昂贵的医药费。在柜台替H垫付110块新币的医药费时,我脑子转过了很多的可能性,也许那位医生想要表达的是,我们在这里看病很昂贵;也许他是出于好心,希望我的朋友能坚强一些,省下医药费或照顾好自己的健康。但这些猜想都抵不住我心底一个最糟糕的念头,就是他认为外籍劳工来这里是为了工作,理应有更健康的身体和更坚强的心智,而没有生病的权力。 那位医生走来柜台时,仍在唠唠叨叨地说不要再干呕了,那只是在浪费你的体力。被屡次责骂的H忍不住小声咕哝两句,又不是我可以控制的,随后继续干呕。正当我的脾气在爆发的边缘,准备卷起袖子和医生理论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只见那安娣竟然又绕了回来,还带着她一身黑衣、打扮朴素的女儿。对方似乎刚下班,但还是主动上前扶着H,向我问道:“她现在怎样,还站得起来吗?” “刚吃了点药,可能有点晕。” “唉,你看年轻人在外面生病也是可怜,还好你朋友在。”安娣边说边又继续按摩H手上的穴位,“你们知道这里打车的地方在哪里吗?我扶她过去,来,阿妹,你来帮忙扶她的左边,另一个小妹要拿药又要叫车,不方便扶她的朋友……” “谢谢,真的谢谢你们。”我连忙弯腰鞠躬道谢。看着两位素昧平生的路人热心地帮助我,不由得在心里感叹,无关身分或职业,在新加坡这个大米缸里也能养出千百种不同的人。
1年前
1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