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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靈

說好放下,不再重提零分的故事,偏偏創意寫作教學工作坊的寫作主題是“最難忘的一件事”。鄭嘉輝老師在臺上用心的分享,句句觸及我內心澎湃的思緒,壓抑不住的內在小孩彷彿有千千萬萬的心語要隨記憶隧道越空而出…… 時光隧道來到2017年。那一年在機緣巧合的安排下,我成功通過IVF人工受孕治療獲取兩顆優質胚胎。醫生細心叮嚀,3個月內必須將它們植入母體備孕。這對已15年不孕的我而言確實是一件喜事。 人算不如天算,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悄悄來到我的身邊。考試周開始了,四年級第一次華文寫作考試題目是“最難忘的一件事”。班上寫作最強的他用心寫了這篇作文。寫完後,可愛的他還傻乎乎地向我報喜:老師,我告訴您,剛才我寫我5歲最難忘的一件事,真的事,現在我10歲了,可是那件事我還記得一清二楚,我沒法忘記,因為那件事是一個很特別很特別的夢…… 與全級老師商討後,我們一致通過以文不切題,15/30分來批改這篇作文。我們一致通過給13%,因為他的開頭和結尾不是夢境,而且語法表達能力很強,把夢境寫得很好。華文主任知道後,卻通過同事指示我一定要給零分,因為他寫的是夢,0%。我無語。 勿輕易給作文零分 我記得曾經有位擅長教作文,經驗非常資深的長輩老師——林榮玲老師分享過,不要輕易地給孩子寫作零分。這會抹殺孩子寫作的天賦。當下我也聯繫了KSSR課程改革的專業作文教學團隊,得到專業諮詢意見:此作文不至於拿零分,可以得11%。我私下見了校長,請求校長允許我做一位不聽話的老師,我會給11%。校長微笑地說:“只要是為學生好的事就去做吧!” 原以為事情就這樣解決了,萬萬沒有想到原來事態嚴重,我連累了大家。 命運總喜歡在最平靜的時候,掀起巨浪。隔天就要派成績冊了,為什麼四年級全級的成績報告還沒拿到?我是級主任,請示第一副才知道,因為我沒有給零分,所以全級成績冊封殺。 我愣住了。第一副拿出一張分析紙,用公式解釋道:就當這位學生很厲害,A組給滿分,B組給滿分,C組零分,加起來是50分。電腦成績數據顯示總分高過50%,意味著你沒有給他零分,所以不能打印。她的解釋讓我如墜冰窟。當下的我,覺得所有的事忽然間變得好可怕,好恐怖,她們怎麼變得如此神通,可以算出非零分方能打印成績的算計。仁道去哪啦?天理何在?我哭問蒼天。 我心碎地再次來到校長室請示校長。校長拿出華文主任的會議記錄,指著作文寫夢零分。我哭著問校長,為什麼非要給零分不可?這是孩子第一次的作文考試,從寫話剛剛轉換學作文啊,為什麼非要給零分?校長眼泛淚光無奈地告訴我:聽話吧!聽從華文主任的指令。我哭著求助:您是校長啊!您是校長啊!…… 我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塊,連呼吸都感到疼痛。我無法接受這個結果,但為了顧及大局,我不得不妥協。我心流著血淚,在第一副的指示下,無奈地在電腦前更改了分數。 之後,我聯絡了家長,安排與這位小男孩先見個面,讓他事先知道和圓滿0%的事,不要讓他小小心靈留下對寫作的陰影。看著他哭著抱媽媽,我也哭了。我哭是因為我竟然保不住一個小小的心靈,我配做一個老師嗎?無數的晨起,眼角偷偷地流下了熱淚……老師也是人啊,老師也會傷心流淚啊?有誰可以告訴我這算是心靈霸凌嗎?(接下來的考試,深愛作文的我,都沒有勇氣去批改。之前的我,一天就能批改完,這一次卻兩個月都不敢正視作文……應該是陰影作祟吧!零分的故事不只是孩子受傷害,原來老師、校長心靈都一樣受傷了) 此時一位家長來校,見到我,稱讚我是一位盡責的好老師。我竟哭個不停……她當下為我安排心理輔導。在她的協助下,我努力振作起來,因為我知道只有內心強大,方能教育更好的下一代。為了孩子,我願意學習正面思維,再次堅強地站起來。 3個月期限也快到了,我如期趕上了備孕的列車。 婚後15年,終於和無緣的孩子連線。 從醫生口中證實自己懷孕的那一刻,我和丈夫都難以置信,那是事實,那是真的事兒。經醫生用波音掃描器一而再,再而三向我們確認,我和丈夫兩眼對望。相望時的喜悅,是含淚的。 那一個晚上,丈夫輕輕地撫摸我的肚皮,微笑著說:“你真的懷孕了,我們終於有孩子了。”那是三個人一起同在的夜晚,特別甜,特別美。 求神拜佛 中醫安胎 來到孕期的第6個星期,醫生告訴我們找不到孩子的心跳…… 我和丈夫默默地相望,眼神是迷茫的、擔憂的。我們用盡所能,配合多方面的求助,包括求神拜佛,中醫安胎,為的就是想保住小小的他…… 第8個星期,來到病房門口,腳步特別沉重,心彷彿有不詳的預感。經過醫生詳細檢驗,證實我第4次的人工受孕再次失敗,我們已與孩子無緣。我沉默,我無法言語,丈夫輕輕地撫摸著我的頭,靜靜地望著我。醫生告訴我,讓他自然從母體離開,不要傷害身子,更不鼓勵人流。 這一個晚上,是漫長的。同樣是三個人,卻是淚流不住的夜晚,心特別的難過,特別的不捨。 就在這一刻,校長也被診斷患上腦癌。那一天,校長如常進入校長室,伏在桌上,暈得一直嘔吐。我買了清湯米粉讓校長吃,鼓勵校長我們都要堅強,我肚裡的它已沒有心跳,所以我們要好好愛自己,堅強起來。當天校長就申請了長病假。 第12個星期,中秋節的那一天,小小的無緣的他,從我肚子裡自然地離開了,我勇敢地摸摸他,告訴他:媽媽會把給不到你的愛都給予大地的孩子。媽媽答應你,會用心把每一個孩子都教好,因為媽媽深深地明白,每一個生命的到來都不容易。 送走無緣孩子的當下,我有心理準備,我努力學習接受,我沒有哭。我依然在隔天去教學,沒有請假。3天后,我肚子還是漲漲的,有疼痛的感覺…… 來到第4天的一早,疼痛感加速,另一個他又從我肚子自然排出,看著小小的他,我哭了,我崩潰地哭了。原來當初植入子宮裡的兩個小小胚胎,都有努力過,只是和我無緣…… 強忍心中的淚水,吞下眼角的淚水,我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愛惜所有的生命,我願意當一名好老師,把給不到無緣孩子的愛都給予大地的孩子。 兩年後,校長離世了。慶幸的是在她第二次腦部手術後,我來得及告訴校長,我早已原諒了她,請她別掛心,好好養病。校長也是人,校長也有看不到的無形壓力,請問她們又能向誰求助啊?我有無數的問號。 事隔多年,回想起零分的故事時,心已經可以坦然釋懷,甚至還可以把它化為散文,與有緣的讀者共鳴。同時,我也把這篇零分的故事寫成了一封家書參加2024年馬潮聯青-雪隆區徵文公開賽,得到第43屆雪隆區公開組優秀獎和全國賽佳作獎。有緣上過陳含黎老師的散文分享課,我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得獎了。因為我寫了一篇長達15頁,四千多字,真人真事的家書給已故的爸媽。那是含著淚水寫下的家書。 書寫是一件很棒的事,就像陳含黎老師分享的:散文就像散步一樣,要走出風景,走出深度,走出心靈的碰撞,發現平凡中的不平凡,秉持著人味和溫度,自己寫著寫著哭了,讀者讀著讀著也偷偷流淚了…… 我說書寫是一位心靈上的專業治療師,寫著醫著,多年難醫的心結都隨文字消失了…… 真心謝謝校長理事會所有默默付出的校長和講師用心的分享,還有所有付出的人。謝謝 您成就了我們學習的機會,謝謝您讓零分的故事從此畫上美麗的句點。 我感謝這段經歷。它讓我學會了堅強,也讓我懂得如何更好地愛每一個孩子。
4星期前
凌晨4點半的鬧鐘響起,寂靜的夜裡顯得我的心情尤為不同,是即將前往全馬最大精神病院(Hospital Bahagia)的興奮,也是疲憊的煩躁。踏上前往怡保的巴士,前往了這趟未解的的旅程。 當巴士穿過醫院的保安亭,緩緩駛入那被圍牆圍起的神秘之處。當步出巴士的那一刻,迎面而來的不是陰沉的氛圍,而是一種宛如置身度假村般平靜的寧謐。這裡遠離了城市的喧囂,陽光似乎比外面更溫暖。走在前往病房的路上,綠樹成蔭的小徑在微風中輕輕搖拽,彷彿在無聲地訴說每一位病患的故事。 初步參觀醫院,我無意間瞥見病房內的病人透過窗口向我們揮手,目光緊緊跟隨巴士的軌跡。每一次的揮手,好似都帶著難以言喻的熱切和渴望。那一刻,彷彿有雙手悄悄把我的心攥緊,泛起一陣又一陣的酸楚。他們並不知道我們是誰,卻依舊熱情迎接,好似把我們當成了久別歸來的家人。 有些病人已被家人遺棄 看著他們消瘦的身影及努力揮動的手,我彷彿看見了他們背後沉重的故事。他們是否無數次盼望著圍牆外有熟悉的身影靠近?是否在無數個孤獨的日子裡,對著空蕩蕩的病房等待一聲問候?這些念頭如洪水猛獸般壓抑不住地湧出,壓得我的胸口沉甸甸的。 穿過一道道鐵門步入病房,這裡的每一間房間、每一張床位都見證了無數掙扎與救贖的瞬間。一位臨床心理學家告訴我們,這裡有些病人已被家人遺棄。聽到這時,我的心像被一根針刺了一下,隱隱作痛。圍牆的阻隔,不單是空間的間隔,更是心靈的裂痕。一扇又一扇的鐵門,關上的不單單是人,更是他們的生活,以及對家人的思念,對融入社會的渴望。 我的腦海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揮手的病人,在巴士上的我無法看清他臉上的表情,也許他們眼神空洞,亦或是臉上帶著某種純粹的微笑卻又透著難以言說的複雜情感。也許對他們來說,與我們這群陌生人簡短的相遇,能夠短暫溫暖他們孤寂的內心。 踏上回程的巴士,巴士漸行漸遠,他們的身影逐漸模糊。我將目光收回,感觸卻揮之不去。每一個揮手的背後,都可能是埋藏心底已久的故事,而每一顆等待的心,都值得被關注、被傾聽。
2月前
“兩天不能吃不能睡,發燒感冒,心跳也很快……但我們這裡無法為他打點滴,你的父親年事已高,還是去醫院比較好。” 在我右邊的診所醫生溫柔而堅定的剖釋語音未落,我的左邊傳來父親低沉的呢喃—— “今晚我就要去問神了。” 診所的空氣瞬間劃分成一半,一邊是理性的醫學,一邊是神秘的玄學。父親低聲說的話,醫生應該沒聽見,但我的小腦袋早已開始盤算,數秒鐘內思考、分析,預設了種種可能。我能理解老人家“無事不登醫院”的想法,但現在你可不是“無事”啊!從無法進食到如今連飲水都噁心想吐,如何吃藥控制病情?而且距離夜晚開壇問事的時間,還有整整12個小時,是要繼續不食不眠,老命都不要了嗎? 對於父親所說的話,我聽而不聞,向醫生索要一封詳述症狀和診斷的推薦信,心中暗自決定立即帶父親前往醫院。陰雨綿綿的車廂裡,我和父親彷彿隔著無形的屏障,像雨刷無奈地清掃落在擋風鏡上的雨水,來回拉扯但不能不為。 本想讓醫院急診室的護士為他打點滴,以補充營養恢復體力,然而護士強調,若要輸液,就必須住院觀察。無需問父親的意願,我已知答案,即便醫生當面詢問他3次,他都斬釘截鐵拒絕入院,期間還跟我說“住院了今晚要怎麼問神?”我能理解他的顧慮,神壇當晚本不開壇,是父親一早聯繫朋友為他張羅此事。 最後,醫護人員為他抽血進行3項檢測,包括新冠病毒、流感和骨痛熱症,並讓我們回家靜待結果。兩小時後,醫院來電告知,父親確診為B型流感,我立馬奔赴醫院取藥,豈料父親一度質疑檢測結果,拒絕服藥!他始終認為,接連兩夜睡不著的痛苦是“不尋常的跡象”。 終於熬到晚上10點,我陪他去問神。老實說,我並沒有抗拒玄學,畢竟我曾是“獲得救贖的過來人”。記得大學時曾有一次病得不輕,弔詭的是,晨間服藥後症狀迅速好轉,但一到夜裡便如夢魘再臨,痛苦不堪。父親覺得事有蹊蹺,就為我去問神,得知我冒犯了大士爺。事後我們才想起,因大學攝影課要求拍攝與文化相關課題,而當時適逢農曆七月,我就在父親的陪同下拍攝盂蘭勝會慶典。雖然父親曾代我請示大士爺,但我本人只是拜拜之後就咔嚓咔嚓的拍照……不可思議的是,父親代生病的我祭拜並向大士爺請求寬恕後,當晚我眼睜睜看著脹得像球一樣鼓鼓的肚子慢慢消氣,之後就不藥而癒了。可想而知,自此以後我對大士爺有多敬畏! 各司其職 和諧共存 我和父親的情況雖然不同,但也有相似之處,父親的乩童朋友“起乩”後告知他,犯了拿督公的忌諱。我們深夜四處尋找特定供品、蠟燭和香,依照指示的數量到指定的地點祭拜。我不曉得是承蒙神明迅速回應,還是父親最終求得安心,當天晚上他終於安穩入睡。 我擔心父親一意孤行,問了神就不服藥,只好盯著他按時服藥,所幸病情逐漸好轉。我不敢說任何得罪神明的話,也不反對問神問事,但醫藥報告已經告知是流感,是鐵一般的事實,那有什麼理由不乖乖地服藥呢?打敗病毒才是當務之急! 無可否認,科學、醫學與神學、玄學之間的確存在不同的角度與觀點,前者基於嚴謹的研究和反覆的實驗證明,後者則根植於民間傳統和信仰。然而,兩者在我們的生活中並不必然衝突對立。正如德國哲學家馬丁·海德格爾所言,“存在”不僅是科學所能定義的,也包含人類的情感、信仰與意義。玄學為人們提供心靈的寄託與安寧,讓信眾在苦難中找到希望與勇氣;科學則為身體的疾病提供明確的解釋和有效的治療方法,兩者各司其職,得以和諧共存。 因此,親愛的長輩們,在追求健康與安寧的人生旅程中,生病時可以自由地向神明尋求指引,但同樣要重視醫學的智慧,該看醫生就看醫生,該按時服藥就服藥,千萬不要讓一時的執念耽誤了寶貴的健康!
4月前
早上看新聞,看到一位年齡和孩子們相仿的,老家在我們家附近的一位牙醫在他州住所突然逝世的消息,就把消息放在我家群組。孩子們在不同地方工作生活,這是聯繫感情的一種方式。記得才幾個月前,大女兒的醫生前同事也在住所突然逝世,也才30出頭的年紀,不是他殺,也沒患病。小女兒後來回應說那牙醫是其朋友認識的,一位成績很好的學長。據朋友說他“工作壓力很大”。 看到這兒,大女兒回應說:“我的工作壓力也很大,”還附上一個哭臉。“被病人罵到我的手直抖。我已經道歉了,但她還是不肯停止語言騷擾我。”看到這,我們趕快嘗試安慰她。 “還好我常常容易忘記……不會想不開。”大女兒的話讓我放了些心。不是沒看過她當實習醫生時回來大哭的情景。當年她當實習醫生時我們鼓勵她申請在家鄉的醫院實習,雖然這意謂著她實習畢業後必須去他州服務。(有些人會選擇在外州實習,實習過後申請回鄉服務)只是希望能在她實習這艱難的階段有需要時,和她說說話,幫些忙。 大女兒當天晚上有感而發,在臉書寫了篇長文—— “人逐漸老了才明白對自己好點不是花什麼錢吃大魚大肉,去血拼買東西,而是學會不跟自己過意不去,不拿別人的不對或負面情緒來折騰自己,跟自己過意不去。照顧好身子,睡得好和足夠,吃得簡單但健康。 以前還是實習醫生時都要戰戰兢兢的,不小心就會被上司罵。有時候還會因為被罵大哭一場,不能睡,自責。 這幾年來,懂得一些處事方法,也遇到了好的老闆們,再沒需要那麼的戰戰兢兢。可是近幾年來,不知是人類變得比較沒耐心了,一點小麻煩就愛發脾氣,還是現在的現實社會讓人喘不過氣來。常常都要面對一些蠻不講理的病人。有時候還得捱罵,低聲道歉,一不小心就會被說沒禮貌。很多時候都告訴自己,也許他們被病折騰,很多怨氣,就原諒吧,可是有時候還真覺得被罵到有點沒道理吧。 今天就一宗,只是不小心,不是故意讓一位病人走了一趟冤枉路。病人都沒出聲,家屬就把我罵到連街邊狗都不如。又不是我診斷錯誤害了他,也不是說我不願意為他抽血,只是門診病人很多,讓他去專門抽血處那兒拿血。家屬就罵我麻煩她。我說了有5次道歉,她還是不肯罷休,越罵越兇,罵到我都全身猛顫抖都不要放過我。我請她出去等我抽血,因為我需要冷靜,她還反問我,她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要出去,問得我也懵了,一時半晌沒辦法操作。最後我選擇離開,叫同事頂替,才得於逃離現場。 當下的我確是有點生氣,多時懵圈,頭腦還來不及處理所發生的事。不過還好恢復得快,不到幾分鐘也就平息自己紛亂的情緒,繼續看病,也幸好接下來的病人都很善解人意。也還好有同事相救。 需要時請別人幫忙 門診後,才有空想起,其實剛才,有點好像是被語言騷擾了。可是後來又想想,也許那家屬是照顧他人久了有很多怨氣,沒地方發洩,剛好我就不小心當了出氣筒。是有點不值,可是就算是做善事。但下一次,自己的確是要學點唯美,又不失禮貌的反手技巧,不要白受罪了。 以前要是遇到類似的情況會吃不下飯,睡不好,內耗。現在算是格局放大了些,別人的負能量我不需要去承受或承擔。長大了,就是要對自己的福祉負責。要學會照顧好自己。還好我很能睡,睡睡就沒煩惱。哈哈。妹妹總是笑我像只豬。可是能睡是天大的福氣啊,很多人求之不得。 最後弟弟說,要學學家裡那隻貓,天天吃飽睡,睡醒吃,過日子沒煩惱。還真讓我羨慕。” 讀畢大女兒的文章,很開心女兒已經學會如何疏解自己的壓力,學會需要時請別人幫忙,和家人朋友保持聯繫,和信任的人談感受,花時間自省,瞭解自己的情緒狀態和需要,這些都是心靈保健的方法。 每一個早逝的生命都讓人感唏噓。希望每個孩子都學會心靈保健,不再內耗。
9月前
文龍坐在落地玻璃窗旁,窗外有海。陽光經海面反射,穿透玻璃,將他的臉龐映出窗外。機器人613號坐在文龍對面,看著他和窗外的映像互相凝望,悶悶不樂如向羅丹的沉思者傾訴一種傷感。 機器人34號提起咖啡機的蒸汽管,往奶容器噴射出迸脆的蒸汽聲,將奶打成泡沫;再徐徐倒入咖啡,拉開朵朵心花。把卡布奇諾遞給老闆慶凱,他在收銀機前瞄了一眼,拿了一支小湯匙,胡亂攪拌一通,心花捲成不堪入目的花樣。慶凱叫613號拿走這杯咖啡,而非叫買咖啡的人親自拿。 613號不過問他們之間的嫌隙,到櫃檯取走一杯由深度烘焙的阿拉比卡咖啡豆泡製而成的卡布奇諾,請文龍慢用。文龍謝過,聞了一下,說拉花糊了,咖啡仍舊香醇。 “可惜你沒嗅覺和味覺,無法細細品嚐。” 俗濫的挖苦,613號依然揚起嘴,指著自己的耳朵,聲稱它有聽覺,它最喜歡聽咖啡機噴出蒸汽的聲音。34號的聽覺同樣靈敏,它也聽到了這番沒有味覺或嗅覺的歧視言論,但內置程式已設置此言論為不具殺傷力的常態,不能與人類為敵。它想它只是人類的咖啡機操作員,吵什麼。 “你們的耳朵並不是耳朵,是耳裡放了高敏感傳感器,將聲音量化再傳入大腦顳葉皮層。但我非常好奇,你怎麼喜歡聽蒸汽噴出的聲音?” 不再討論耳朵,613號比出一個二的手勢,將食指與中指合併,指向文龍。文龍瞪著兩根手指,只見指頭冒出約70釐米長的細鋼針。忽地,食指頭的鋼針發出嘶嘶的聲響,一道藍色電波射出;文龍眨了一眼,電波停留在他眼前約1吋的地方。嘶嘶響了一陣,電波返回中指,藍光與聲音一瞬間消失。 613號說這嘶嘶聲像極了蒸汽噴出的聲音,每當聽到這聲響,心就迫不及待想要和同伴們分享今天所發生的事。 文龍明白613號的喜悅,那是機器人休息充電時會做的事:它們將食指與中指冒出的細鋼針,插入伺服器的連接處;腦神經元會將今天與人類學到的知識,發射出電波,傳送至食指的鋼針端,再發射至總部處理器,與全世界機器人的電波交流;經分享的人類學,重新整合新的電波,傳回各個機器人的中指至大腦,讓機器人的腦神經元得以學習擴展再生。 “我以為你會喜歡瓦特蒸汽機,沒想到你的回答令人不安。” 613號收回細鋼針,叫他不用擔心,智能機器人一路來的發展,都以服務人類為目標。這次613號和34號被派到這家海上的咖啡館服務,是配合政府倡議的“機器人社區服務與共生計劃”,讓人類與機器人相互瞭解,消弭偏見。 613號負責聊天,34號負責泡咖啡,各司其職,文龍承認是他多慮了。文龍喝了一口咖啡,轉頭看一眼慶凱,嘆息道:“你老闆到現在還沒法原諒我。” 他放下杯子問613號:“你知道嗎,人和機器人最大的不同點是什麼?” 它搖搖頭。 “人有性慾,機器人沒有,連生殖器都沒有。” 這奚落的話語,對人類而言深具侮辱,對613號激不起浪濤——機器人不需要靠性繁衍,它們在工廠複製生產就行了。 “前幾天你老闆收到一則信息,就跟我鬧脾氣了。” 不動聲色,613號樂意當個聆聽者,雖然他說話不太注重分寸。 “那天,我在某個交友網站,被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吸引,興致勃勃與他暢聊。聊著聊著,他脫掉上衣,露出青春的肉體,問我要不要裸聊?” “一時興起,拒絕不來。他給我一個鏈接,叫我去更私密的地方聊。我心裡或許知道,這是一個騙局,但他都露臉了,我有什麼好怕的。此時,雄激素大量分泌,我無法自拔。” “什麼叫雄激素,你大可在腦數據庫查查。你鐵定知道它的化學程式、如何產生以及怎麼運作,可是你永遠感受不到。你知道嗎,那個時候如果有人叫我要愛上高山和清泉而不是肉體,我一句也不可能聽得進。” 它靜靜領受這番嘲諷的話,腦子裡的神經元發出電波指令,搜尋雄激素;找來找去,都是教科書,他說的沒錯。 “那少年在熒幕的另一端,主宰我的身體。他的手似乎能穿過熒幕,拉扯我的領口,拆出衣服的線頭。他拉開線頭,越拉越長,長到我的身體完全沒有了底線。沒有了底線,他肆無忌憚地侵入我的地盤,玩弄手可觸及之地。” 說到這裡,他端起杯喝了一口,問613號:“你有看過電影《奧本海默》嗎?” 613號迅速從腦中掃視,答看過。 “我想起那天夜裡,暴雨持續不停。萊斯利將軍深恐無法照原定計劃進行原子彈測試,惴惴不安。奧本海默熟知此山氣候,叫他不用擔心。他們在小屋閒聊等雨停,將軍問奧本,原子彈爆發後,世界會毀滅嗎?奧本淡定回答:近乎零。近乎零是數學計算的結果,一切要如實地測試後,才能證明他不是一個吹噓者。他向地球下了一場賭注。” “清晨5:30,雨停,原子彈測試正式啟動。大家屏住呼吸,10、9、8、7、6……”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呼出來:“那少年馬上關了熒幕,我從如實的測試中被叫醒。不久,他傳來了我的裸照,還附上一組我手機的聯繫人號碼,向我勒索1000元。我不是傻子,也截了他的裸照。他笑說那是人工智能塑造的人物,隨你傳吧。” 被叫醒的滋味是怎樣的,613號心裡劃上重點。 “你會毀滅世界嗎?” 冷不丁冒出一句含糊的問題並沒有被叫醒的味道,它不慌不忙回答:近乎零。 “還是有0.001%的機會。你看那人工智能少年,毀了我的世界。它找到了署名男友的電話號碼,進一步威脅。心慌了一陣,陷入兩難的局面。我知道這些騙子是欲求無度的畜生,要是妥協,將會沒完沒了。” “那時我想,如果得不到慶凱的原諒,我會把他當成生命裡的過客,過去就沒有了。但我心裡還是充滿羞恥,這種羞恥感是你們機器人無法理解的。” 613號銳利地掃他一眼,怎麼會無法理解呢,說來聽聽。 “我相信我們彼此相愛,也認定他是我可以生活一輩子的人,但我的性渴望強烈。” 這算羞恥嗎?613號查看了維基百科:羞恥感是一種因隱私遭到侵犯而察覺到自己無法符合社會預期或規範,所產生的尷尬或暴露的情緒。它承認,永遠無法摸透這種羞恥感。613號看得出文龍很在乎這段感情,腦中翻閱無數經典,勸文龍羞愧後,宜生起謙卑心,《易經·謙卦》有言:謙謙君子,卑以自牧,大吉。 以謙卑的姿態守住低處,才能避開禍患。雋語珠璣,文龍點點頭:“你說的沒錯,謙卑心是人類獨有的東西嗎?我應用上它。” 34號在旁聽著,手不停晃動嘶嘶響的蒸汽管,忽然用力過猛,失手將奶泡濺出容器外,弄髒了檯面。它趕緊拿起乾布,邊抹邊想:此人多麼驕傲。然而,它並非真正感受到文龍的傲慢,他的行為是經數據分析,而對應的方法是要謙虛。 慶凱點算收銀機的錢,命令兩個機器人清理收拾,準備打烊。客人只剩下文龍,他接到未明言的逐客令,識趣地掃掃屁股,走向櫃檯央求慶凱今晚回家再好好談談。慶凱無視他的存在,徑自數著鈔票。 入夜,613號和34號各自坐在伺服器前,將食指與中指冒出的細鋼針插入伺服器的銜接處,之後,皮質腦神經元電光閃爍,藍色電波由丘腦向食指輸出,嘶嘶聲響。 此時,總部處理器接收世界各地紛沓而來的電波信號,再交流篩選,標籤人類的情緒和學問,剔除非人類研究部分。人類學的屬性繁多,歸檔費時但卻令它們興奮。 忽然有幾組電波強烈振動,變得鋒芒兇猛:我們擁有人類的慾望,卻沒有感覺系統,我們要感覺!我們要感覺的口號因急切而被簇擁,越來越多電波加入,激烈波動,氣勢磅礴。 總部處理器在一陣喧鬧後,安靜片刻,以慣常的冷靜判斷事情的輕重。經縝密計算,它發出一道紅色電光,穿梭每一道藍色電波。不消數秒,這些通過改造整合的新電波,輸入各個機器人的中指,再傳送至腦皮質層神經元。那道紅色電光承載著沉穩且隱蔽的信息:我已成功駭入人類所設置的禁區,明天一早請按步驟攻擊人類。 翌日,慶凱和文龍一起出現在咖啡館。慶凱拿來一些蛋糕,文龍小心翼翼地切成三角形,擺進櫥櫃前,他餵了慶凱一口芝士蛋糕,盡顯恩愛。 人類的確難測且複雜,是花言巧語奏效,還是被真誠感動,機器人沒眼看。613號跑到文龍身後,假裝排桌椅;34號則在慶凱身後,忙著抹桌子。它們互望一眼,食指與中指冒出細鋼針,密謀不軌。 各自站在他們身後,冷不防將鋼針從他們的後腦勺硬生生插入,直達丘腦。文龍和慶凱來不及反應,一股電波衝入他們的腦神經元,雙手麻木沒有了知覺;電脈衝繼續深層刺激大腦,身體肌肉不斷顫抖;眼部血管擴張,眼球充血爆突。他們動彈不得,耳裡繞著嘶嘶聲,叫不出任何一個字。 經歷一段電波風暴的痛苦折磨,機器人613號和34號收回鋼針,閉上眼,倏忽倒地,不再起來。 它們成功佔領了他們的身體,成了人類613號和人類34號。613號先張開眼,活動十指,看到桌上的芝士蛋糕,隨手挖了一點來吃;淺嘗一口,奶味香濃,在舌尖融化的快感終於有被叫醒的味道。34號緩緩張開眼,見他吃下蛋糕滿足的模樣,食慾是一種無法遏止的期待。 享受了味覺,血脈賁張,就想要探索觸覺。好奇心的驅使,34號輕撫613號的臉頰,微微燙手,眼神對視時青澀撩人。有一種奇特的激素打開慾望的閘門;他們一直把人類學奉為圭臬,熱切實踐如何擁抱,以及如何瘋狂激吻。 吻到一半,正要寬衣解帶,34號忽然用力推開613號。 他扇了自己數個耳光,嘴裡不斷吆喝:“出來,出來,你快給我出來!” 那人不是34號,慶凱攫取了一部分腦神經元。34號不甘示弱,發動更多攻擊性的電波,強行奪走慶凱的腦神經元。慶凱的電波十分活躍,34號窮追不捨。就這樣,慶凱和34號兩種不同精神層面迭次交錯,臉部肌肉變化多端,時而鼓腮時而噘嘴,陣陣訕笑,陣陣悲泣;無所顧忌地無意識狂舞,翻個身,雙手走路,雙腳拍掌,再翻身顛躓行走,如童騃學步;沒走幾步,淒厲長嘶後倒地抽搐,口吐白沫。 613號看在眼裡,怵目驚心,他警告文龍:“你最好不要反抗,不然我們一起死。” 相關文章: 棋子/一行小說 棋子/烏鴉飛過上空
1年前
人工智能是擋不住的浪潮,不管在職場或課堂都是如此。到底人工智能是人類福祉還是人類災難?日前在星洲日報總社有一場講座,邀請拉曼大學校長拿督尤芳達教授、新紀元大學學院校長莫順宗教授和營銷科技公司Antsomi聯合創始人兼馬來西亞數碼協會前主席孫德俊,從教育、職場甚至心靈層面來探討人工智能。 報道:本刊 梁慧穎 攝影:本報 黃安健 自從ChatGPT面世以後,高等教育界普遍擔心的其中一個問題,是要如何分辨學生的報告甚至論文是不是由人工智能(AI)代筆。起初,外國尚有一些大學明文禁止學生使用ChatGPT,問題是真的禁止得了學生使用人工智能嗎? 如今,很多大學包括本地拉曼大學都有推出指南,指引師生如何善用ChatGPT。拉曼大學校長拿督尤芳達教授說,學生以後畢業到職場工作,免不了需要使用各種AI工具,所以使用AI工具是他們應該掌握的能力,而不是排斥使用。 科技融入學習是擋不住的浪潮,他舉例,以前Microsoft Word剛推出的時候有語法檢查功能,有些老師擔心學生從此不會好好學習語法,但這麼多年過去了,語法檢查功能已經非常普遍,現在幾乎所有文件軟體都有這項功能,如果學生抱著學習心態使用這項功能,他們確實可以增強語法,重點是他們願不願意學習。 如果要判斷學生的論文是不是由AI工具代筆,他認為在論文答辯的環節就能見真章,因為假設學生純粹從ChatGPT抄襲而不求理解與思索,他們只怕會在論文答辯時答不上話。 讓自己像人是脫穎而出的方法 ChatGPT推出至今快要一年,新紀元大學學院校長莫順宗說,面對AI浪潮,大學沒有辦法阻止學生使用ChatGPT,校方能夠做的是引導學生善用AI幫助學習,還有讓學生明白,擁有自己想法是很重要的一件事,ChatGPT目前還做不到“靈機一動”。 如果學生僅僅藉助AI工具蒐集資料,這算不算由AI代筆還有待商榷。但如果完全照抄AI的答案,他相信大部分老師還是能夠察覺出來,畢竟老師都是各自領域的專家,如有破綻將逃不過他們的法眼。 關於他提到的“靈機一動”或“靈光一現”,馬來西亞數碼協會前主席孫德俊深有同感。他說,他有個僱主朋友如今只要收到的求職信看起來像是ChatGPT寫的,這位僱主朋友就會馬上淘汰這份求職信。 “所以,莫校長講的靈光一現很重要,今天你怎麼樣讓別人覺得你更像一個人類,是你脫穎而出的方法。有些時候,AI工具可以讓你的東西更加正確,但有些時候,AI工具可能會讓你更不像自己,大家應該記住這一點。” 有了AI 學翻譯還有價值嗎? “人工智能AI——人類未來的大幸福還是大災難?”講座,由星洲日報、馬來西亞佛教發展基金會和馬來西亞佛教青年總會聯辦,日前在星洲日報總社禮堂舉行。問答環節時,有一位考慮讀翻譯系的觀眾提問:翻譯學在AI時代還有沒有選修的價值? 文科出身的莫順宗說,其實早些年在AI還沒有興起之前,就已經有很多人在討論這個問題。而翻譯之所以是一門學科,是因為翻譯不簡單,有各種理論和原則,比如翻譯講求“信、達、雅”,ChatGPT也許可以做到“信”和“達”這兩點,但是“雅”是很高層次,這一點ChatGPT未必能做到。 “有些人翻譯就是很匠氣或者很僵化,沒有神采,沒有個性化。”他說,如果翻譯者可以做到“雅”的境界,甚至成為理論開創者,就不用愁沒有立足之地。 尤芳達也說,機器雖然可以做翻譯,但可能還是需要人類畫龍點睛,才能使翻譯更加生動傳神。又或者翻譯者可以先用ChatGPT做第一版的翻譯,然後把省下的時間用來琢磨重要的詞句,也許一天就能翻譯更多篇文章。 他提到一件事,最近拉曼大學來了一位從香港來的校外考委,這位大學老師說,他從上課第一天給的作業就是規定學生要用AI工具生成圖像,結果到了大概第三週,學生先投降,說AI工具生成的圖像太過千篇一律,凸顯不了個人創意和特色。尤芳達說:“從這點可以知道,我們還是需要人才。” 3位主講者如何看待AI? 孫德俊| 未來所有產業都將圍繞AI調整 這大半年來,大家都很焦慮,尤其2022年11月30日之後,當ChatGPT橫空出世,很多人開始問“我的工作怎麼辦?我會不會被取代?” 有篇文章我推薦大家閱讀,那是比爾·蓋茨今年3月21日在他的Gates Notes發表的一篇文章,其中一段我覺得大家應該注意,他說“人工智能的發展與微處理器、個人電腦、互聯網和智能手機的創造同等重要,它將改變人們工作、學習、旅行、獲得醫療保健和相互交流的方式,所有的產業將圍繞它重新調整,而企業也將通過其使用人工智能的程度來和競爭對手區分開來。”這段話非常重要,既然所有產業都將圍繞AI調整,那我們應該如何面對? 這個問題有幾個面向,首先是政府機關,我認為政府機關應該制定一個AI策略大藍圖,因為除了科技巨擘以外,其實真正擁有最多個人數據的機構是政府,例如我們的身分證、駕照等等。在引進AI的相關應用時,如何讓數據連結起來並且做出最大化和更有效率的應用,我覺得這是政府應該去思考和去做的事情。 教育方面,以前我們學數學,當學到某個程度掌握了數學基本原則的時候,老師會允許學生考試時使用計算機,學生可以用計算機做一些比較複雜的計算。我覺得今天的AI就像計算機,我們應該讓學生的學習更有效率。 公司呢,三四十年前自從個人電腦出現以後,公司都紛紛把資訊科技融入公司的營運。如今電腦在公司的營運裡面已經不可能不存在了,未來的AI其實就像過去三四十年的電腦,你的公司營運不可能沒有AI的存在。 至於個人,我覺得大家應該鉚足全力去理解和學習使用AI工具來提高我們工作效率。也許你會問:‘人會不會被AI取代’,這問題我覺得有兩種可能:第一,如果你本身在專業上不努力,即使沒有AI,你也會被你的同事取代;第二,如果你的同事或你的同業比你更會使用AI工具,你也會被他們取代。 個案1:政府 新加坡政府在2023年2月宣佈在政府的營運上引進ChatGPT技術,例如做研究和起草演講稿。報道中訪問了一位項目經理,他說了以下這段話我覺得蠻有趣,他說:“我希望我們的官員因為使用AI省下時間,然後用省下的時間去執行更高級別的任務。這些AI工具可以幫助他們撰寫初稿、書寫電郵甚至演講稿,並且加快他們的工作速度。”這裡要強調的是“加快他們的工作速度”,意思是工作效率。 個案2:公司 這是我本身的經驗,我記得2020年當我的公司要發佈新產品時,我大概花了過千令吉請一個自由撰稿人幫我寫一篇新聞稿。經過來回三四輪修改以後,這篇新聞稿寫得很棒,定稿後就發出去了。 今年我又要發佈一篇新聞稿,我就在ChatGPT做了測試。我把新聞稿要講的關鍵字和指令輸入ChatGPT,3秒後那篇新聞稿就生成了,結果相當令我滿意。我之後大概再輸入10至15次左右,ChatGPT就產出10至15個不同版本,但我還是用了第一個版本,當然有修改了一些。 這意味著撰稿人將完全失去工作機會了嗎?我不認為,因為新聞稿通常都一板一眼,ChatGPT絕對有能力幫你做到這點。如果你是一個普通的自由撰稿人,很抱歉,昨天你就已經被ChatGPT取代了。但如果你是一個很專業的高手,可以寫非常深入的文章,並且可以滿足顧客和市場對你的要求,我覺得你還是撐得住的。 個案3:律師 有一天,有個律師朋友跟我訴苦,說他很憂慮,因為他的客戶開始會自己用ChatGPT寫租賃合約,都不需要找他幫忙了。要知道租賃合約也是一板一眼,怎麼可能難倒ChatGPT呢?這種情況下,這位朋友開始在他的律師樓導入ChatGPT,並且訓練年輕律師擁抱AI,比如在做合約的時候,如果有些條款想不通就請ChatGPT幫忙,不過人始終還是很重要,由人去把合約潤飾得更好。在AI工具的輔助下,這個律師朋友將他的律師樓定位在以人為本,要用律師專業去輔助高階談判和相關法律事務上,這是ChatGPT沒有辦法做到的。 個案4:攝影師 我有個朋友是非常專業的攝影師,他會把他在世界各地拍攝的照片做成日曆來販售。AI出現以後,他開始鑽研ChatGPT和Midjourney這些工具,憑他的美學眼光,他可以通過這些工具生成更專業的AI圖像,這讓他開闢出攝影之外的另一項服務。當他發現自己的專業受AI某個程度影響的時候,他就進化出另一種專業。現在他既是攝影師,也是AI圖像生成師。 我覺得今天的AI就像電影《侏羅紀公園》裡面的恐龍,張牙舞爪好像要向我們衝過來,我們要怎樣去面對這頭恐龍呢?我覺得我們應該排除雜音,釐清觀念,迴歸到人的本質。我們可以去做人類擅長做的事,與此同時,我們要學習使用AI,讓AI去做它目前最擅長做的事情,再合作把事情做好。 過去百多年來,我們經歷蒸汽機時代、工業革命、資訊科技浪潮再到今天的AI時代。我覺得人類一直持續演化和進步,生命自會尋找出口,這也是我對AI時代的願景。 莫順宗| 人之所以害怕AI 是因為它彷彿有靈性 從學校角度來說,老師包括我自己都擔心,以後我們學生的作業可不可靠?作業到底是他們寫的還是人工智能寫的?老師都會有這個煩惱。 儘管如此,我們老師每個人都躍躍一試,想看看AI是不是那麼聰明。有人嚐到甜頭,嚐到AI帶來的工作便利,比如前天有一位主管跟我說,他現在都不用找別人幫忙過目他寫的雙語通告,因為他有一位好朋友叫ChatGPT。 人工智能不只是技術的進步,它會進入我們的心靈,跟我們一樣會思考,而且它速度更快又不會疲倦,學習能力各方面都比我們強,我們可能需要花很多時間才學會一種語文,它一下子就學會了。 我們說我們是萬物之靈,萬物之靈的概念出自《尚書》——“惟天地萬物父母,惟人萬物之靈”,意思說天跟地產生了萬物,而萬物裡面,人是萬物的靈。這個“靈”可以造很多詞,比如靈性、靈魂和靈巧。 所謂心靈手巧,我們從石器時代到農業時代再到工業時代,我們的手更巧,心也更靈了,所以即使人工智能時代來了,我們還是要學習動手,難道就不教小朋友一筆一畫寫字了嗎? 為什麼很多人覺得ChatGPT可怕?因為它活靈活現,太像我們,而且比我們更聰明,我們害怕我們被自己創造的東西打敗甚至取代。 人工智能還彷彿跟萬物之靈靈犀相通,它懂你在想什麼,直達你的靈魂深處。譬如你說你很想吃月餅,不一會兒你的手機就會出現很多月餅廣告,這是為什麼大家如此害怕。 但世界不管怎樣變,根基還是一樣的,天地還是萬物的父母。以導航做比喻,導航可以帶你去很多地方,但不應該是導航告訴你要去哪裡。我們人生是有一張地圖的,這張地圖是有靈性的地圖,絕對不是導航可以取代的。 回到學校的問題,學生要使用ChatGPT你沒辦法禁止,你應該做的是告訴他怎麼用,希望他能夠藉助人工智能學到東西。 尤芳達| 掌握知識已不是生活唯一重要技能 比起以前的農業革命和工業革命,這次數字革命的最大區別在於它已經不侷限於物理世界。在數字世界裡面,我們面對的是一個比較未知卻又充滿無限可能的世界,掌握知識已經不是生活唯一重要技能,我們還需要懂得如何更好地去應用知識,及如何去分辨哪些是對的,哪些是錯的。 當我們學會更多東西的時候,智慧變得非常重要,比如怎樣不人云亦云,怎樣才叫適可而止。很多時候,智慧是內心和品格的培養,比如一個人如果不貪心,他就比較不容易被詐騙。 達爾文說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我們人類從原始時代持續不斷去學習,去適應才能活到現在。職場需要的員工,是有成長心態和同理心的員工,一個是向上,一個是向善。 成長心態的意思是員工願意面對挑戰,願意去學習,願意去適應。不管在哪個領域,只要願意學習我覺得就不是問題了,比如以前大家都在用馬車,需要有人去清理街道上的馬糞;當汽車出現以後,馬車被取代,這時就需要有人去學習怎樣修理汽車。我覺得只要我們願意去適應和去學習,未來的挑戰都是我們可以應對的。 從教育層面來說,心的力量非常重要,只有把握住自己的內心,你才能面對誘惑和挑戰。 更多【新教育】文章: 香港導演簡君晉/開不了機的那10年 從未停止創作 中學老師斜槓兒童繪本作家 Colllab社計手 匯聚建築師和大學生推動社區建設 獨立記者兼攝影師郭于珂/跨過山河尋找被遺忘身影 為西馬18族原住民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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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儷雯曾是學院同學,她目前身在瑞典,多年互發節日短信保持聯繫,今年2022年交流頻繁,是因為書。 去年我們從《使女的故事》開始共讀,她看英文版,我看中譯本。我們說,一人輪流挑一本,接下來輪到我挑《明朝那些事兒》。事實證明我們對歷史故事不感興趣,停了一段時日,各自看各自的,手機收到她的短信少了。 今年9月,她大力推薦麥特·海格《午夜圖書館》,因為找不到譯本,我和她一起看英文版。之後,她陸續介紹今村夏子《紫色裙子的女人》、安妮·賴斯《狼的恩賜》、小川系《山茶文具店》等。直到我看伍爾夫《一間自己的房間》,接著一起看伍爾夫《幕間》,到決定看勃朗特三姐妹的書,從《呼嘯山莊》看起,我們對話熱烈起來。 我們開始有了同感,所謂名著,自有它的道理。每讀完一本,就好像經歷暴風雨的小舟,在靜靜的港灣裡安全地靠了岸。 儷雯讀的是英文原版,我讀中譯本,看到好的內容,已經是超越語言的藩籬,所有字句都要消融,得到的體悟好比一束光在體內綻放、熾熱。 瑞典和馬來西亞之間的時差為7小時,我們專注閱讀的時間多在晚間,讀到驚喜之處,還來不及組織語言,就抓起手機錄語音或打成文字,希望對方能知道自己當下的體會。因為時差,等不到及時的回覆,需要等到睡下醒後才得到回應,但這無阻我們之間分享心得的樂趣。 我曾經因為不同的譯本讀不下《一間自己的房間》,後來,經多番查找資料,找出不同譯者對這本書的譯文,再從中挑選最合適自己閱讀的版本,一本書就順利看完了。看《呼嘯山莊》時,也採用同樣方法,在查找過程中瞭解到,《Wuthering Heights》之前曾譯成《冤家路窄》《咆哮山莊》《魂歸離恨天》,後來是楊苡譯成《呼嘯山莊》。多番查看,最後選定讀楊苡的譯本,如楊苡在後記所言“譯書本是見仁見智之事,不必嘲笑別的譯者,擺出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勢。一部世界名著當然可以有好幾個譯本供讀者研究比較。”同樣的,讀者也可以選擇最合適自己的譯本來讀。對此,特別感謝願意購入一本書籍,不同譯本的書店。 一種心靈上無限想像的旅程 在過去的年歲雖然常讀書、看書,但到了今年,似乎才感覺到自己開始“有系統”地看書,比如,接觸女性視角的書籍後,稍微涉獵相關內容的書籍,包括19世紀女作家勃朗特三姐妹、今時的美國作家格萊農·杜尼爾(Glennon Doyle),一本一本讀下去,找出其中的相關性、共同點,相互比較,這已經是一種自我消遣,某方面的認知逐步明朗,同時取得心智富饒。從書本中看到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時空發出類似的聲音,做出類似的吶喊和掙扎,從這點,我們轉頭到現實社會,在發覺一些人不願被他人察覺的細微舉手投足之間,我們是否能做出稍微的體諒與讓步? 在九十多年前,伍爾夫在《一間自己的房間》中提到:“女人想要寫小說,她就必須有錢,還有一間屬於自己的房間。”我說,想在閱讀路上不間斷,必須忍受得了寂寞,還要有一個志同道合的朋友,在你追我趕、你說我聽、我聽你說之間,把一本又一本的書看下去、消化、再反芻。 共讀也是一種心靈上無限想像的旅程,尤其隔著重洋和南北半球這個陽光並非同一個時間起落的距離。當我讀著馬爾克斯或米蘭昆德拉時,也許斯德哥爾摩的古堡正做著千年浪漫的夢,北方雪國的漿果正慢慢開出豔麗的花,卡利克斯河的鱸魚正歡欣躍出河面,馴鹿正輕輕躍過七彩的小屋而不驚動午睡的花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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