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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

1天前
1星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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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若过世,这几天重读她最后的小说集《亲爱的人生》,忍不住想:今天还有多少文学读者过得了孟若设下的小说门槛,进入得了她的叙事节奏?旧时那怀疑并没有今天强烈。 我一直把Alice Munro唤作艾莉丝‧孟若,译成门罗会令人想起门可罗雀(笑)。因为最早读到的中译本就用孟若,是有名有姓的可靠样子,更易生出真感情。那是台湾时报出版社的《感情游戏》及《出走》。这两本中译对我的影响很大,可能是因为译者张让的文笔,让我认定了那种冷峻或偶尔磕绊的语感。2013年孟若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大概需要赶时机,中港台各种译本出得很是着急,译者常有不同,甚至一本书里就有几位翻译。我没比较过原文,很难说谁翻译得更贴切,但这种几个译者分译的操作,多少呈现出不同的语感与文字节奏,像你好不容易适应了一个人的口音,他忽然又变了调。所以很难拼得过我先入为主的、统一的张让。 孟若的小说门槛颇高。但有时我又会怀疑自己的判断,认为那门槛还好。是写作的门槛高(如果你要学她),阅读的门槛还好(因为她的用词不深)。关键还是小说的叙事节奏——很奇怪,今天,我比旧时更分不清孟若到底是省话大师,还是长舌妇。她到底是在慢慢讲,还是在赶火车。我要强调的是“今天”这个字眼。今天的习惯,让这种省话和长气的对比变得更极端、更明显。 说她省话,是因为她的小说几无闲笔,没有废话。这意味着每一个句子都有功能,抽掉一块榫或者卯整个屋樑梁就垮掉的那种。你若漏看了哪一句,哪怕只漏看一句,也可能看不懂后续。看不懂孟若的后续是会令人很不甘心的,会想,已经千辛万苦跟到这里,我不能只捞到千帆过尽啊——海面露出的冰山只属一小块、底下必有更庞大的体积已经是常识,但那海底的冰山到底什么样?心痒难耐。所以读孟若你必须很专心,并且一定会多次回头,确认前面的段落没掉拍,才能去把水下的冰山指认出来。 但你也可以说孟若很长气,或者,嗯,委婉。尤其和今天的阅读与视听习惯相比。今天的我们看什么都要更直接,一个视频前5秒还抓不住眼睛,一首歌前奏超过两个小节还不开口唱,一篇文章没在第一段抛出可不断核裂挪用的金句,就会被滑过、关掉、唾弃。更不要说脸书帖子只会自动展示头几行,就靠那几行决定see不去see more,一切都是在鞭策你督促你规范你——别给我转弯抹角,有话讲,有屁放,别给我太长气,时间很是受珍惜。 你看看孟若小说的开头,常常是一大段场景的描述,什么都可能发生。但什么都可能发生也意味着没有什么在发生。她不指出一条明确的路,就是要你慢慢地,耐心地跟上、等待。跟着跟着,运气好的话,几页后故事轮廓就大致浮现。尤其在你还没发现故事的核心人物那一刻,你会钦佩这种长气的勇气却同时感到罪恶。有罪恶感是因为,活在今天,早习惯快打旋风的你终究会埋怨她慢。 读孟若需要全神贯注,但放在耐心是最大问题的今天,写一个要求人们时刻专注的文本,作家需要多大的勇气?我们今天还有多少配额分给这样的作品? 从前我为什么不会担心孟若的慢?是我也在时间激流中刷出了对速度的要求,冲掉了有话慢慢讲的耐性?心下难免一惊。 还有一个我隐约感受到的时代印记——关于速度要求的转变,包括阅读/读懂的速度,起因不只是网络影响,而是还包括今天的书写工具改变了。我身上的具体例子是,若用手机写作,句子真会比较简短、省话省字。因为手机键盘太小不好输入,屏幕太小看不久便要眼花,你只想快点把话讲完读完。用电脑写作,或是平板电脑加上外建的打字键盘,工具更符合人体力学,句子的节奏会从容一些。最舒缓的节奏是用笔,可以一笔一画慢慢写,一字一句慢慢推进。今天流行的文章多有急促感,三两下最好就要亮出招,会不会也与使用不同的书写工具相关? ● 写半天没有提到《亲爱的人生》。2016年的笔记本倒是记录了当时的阅读手记,约略是—— 这本封笔之作最后四篇有自传性质,流露的是作者童年已始的孤独、病痛与罪恶,母亲与周遭生活的格格不入,对爱的需要,对父亲苦闷的理解。第三篇的〈声音〉里有两个士兵在楼梯口安慰一个没有爱情的女孩,读时仿佛觉得那是孟若在对她自己说话,带着安抚与爱护的意味。读了那么多孟若,大部分在写情感生活的缺失,但那“不满”的笔触总是很轻,甚至不是控诉。你能感到里头有一点遗憾,但遗憾的背后是什么?这篇〈声音〉给了个答案:被爱的需要。孟若仿佛在说:现实中得不到的,“我”,作为一个小说作者,大可随时召唤某些场景来补偿。(多么无奈,却又骄傲的、令人心疼的姿势,或爱护自己的方法。) 故事里的“我”对母亲的压抑深有共鸣,似乎也一早洞悉自己复制着母亲/女性/一个小镇妻子的命运。她对母亲的试图抽离与叛逆充满同情,那抽离常常通过不近人情的日常用语展现,尽管“我”也觉得这些日常用语有时令人难堪——相比于父亲,父亲会让自己融入周遭环境,认同命运,所以极少说出与别人不同的话。在第二篇的〈夜〉里,“我”向父亲坦白有过杀死妹妹的念头,父亲的回应是:人有时就是会有这种念头。父亲说这话时相当严肃,没有表现出惊骇或是大惊小怪的样子,自然也没有嘲弄。父亲的理解,解救了那个“我”。 读书手记最后这样写:孟若的故事不全是乐观的善终喜剧,反而常显得阴郁而没有出路。但《亲爱的人生》最后四篇贴身作品却是温暖的。它不是给你希望,而是让你知道不一定只有绝望。Life,生活里有理解、有你可以做的事(召唤)、有爱,有原谅。全书收篇的〈亲爱的人生〉,“我”说,她没在妈妈生病的末期回家陪她,也没有参加她的葬礼。她有两个孩子,在温哥华找不到人照顾,也没法负担旅费,丈夫则对正式场合不屑一顾,但是,孟若这样写:但是,为何怪他?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结尾是这段:“我们说到有些事情无法原谅,或是某些事情让我们永远无法原谅自己。但我们总是原谅自己——而且一天到晚这样做。”倘若那真是孟若(过世前她罹患失智症逾10年)写的最后一篇文章,你不觉得是最善良的礼物?今时今日的我早比旧时更理解了这段话的温柔,与解脱。 相关文章: 林雪虹/门罗时光 【专栏】林雪虹/弗莱兹路的爱情 梁靖芬 / 阅读孟若的方法
7月前
崇华母校62、63年两届的高中毕业生,经刘荣基同窗登高一呼,决定于今年11月18日聚集一起,返回母校寻找走过的痕迹。跨越了悠悠的半世纪迎来这个晚春一般难得的良辰美景,直叫人有如隔世之感,也同时弥漫着无限沧桑之叹! 一个难得的历史记忆。难得因为离校之后,彼此的心坎里都承载着无限的牵扯,也许咫尺天涯,也许是远隔群山,50年悠长的岁月里奔驰疆场,为生活而奋不顾身地披荆斩棘,可谓汗泪潸漓,都各自为了一个家的温暖而拼搏。 因为时间是最无情的抹擦板,写上去的画面只轻轻一刷,就不着痕迹袅袅好像轻烟浮云飞逝了。要唤回过往和记忆,真如大海捞针,那烟尘往事,恍如流水行云一般,急速地从指缝间悄悄遛走。虽说如此,却也总有一些抑压心头挥之不去的烦忧郁闷,在你心湖里如涟漪荡漾。 经历半世纪之后尚能相逢,还能相互恭贺祝福,握紧生满硬蚕的双手是久别的惊喜,有充满惶恐的深深愕然!若以人生百龄苦短的岁数而言,50年已跨越半个人生苦寒了。所以,也可以认识到是一道长旅。 可惜,人事变迁,蓦然回首,有不少同窗已在中途落单了。就像同学黄木良,已从校友回校日逝去踪迹。年少轻狂的时代已像落叶流水一般飘去了,但他高挑挺拔的身影,却随着当年一起朗朗的读书声,一起的歌唱与欢乐时光,再次涌现、飙起。 而这时候,他的那句 “时间是由人安排的!”经典名言,就破空而出。此言被我视为典范,由于那期间他身为马华中委,日理千机,竟然放下一切,用车送我到交通繁忙、日夜瞎堵的交通枢纽的火车总站。 其实,他大可雇一部德士把我送走的,又或者吩咐他的司机送我就是对我最好的礼遇了。而他坚持亲自驾驶,送给我在嚣繁杂乱中缕缕的温馨。 那首流传的千古绝唱,尽在不言中的送别诗“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成为我们的离情别绪的写照。 木良是智慧型的人,所以时间被他掌控。而被时间掌控的人,往往是一生庸庸碌碌的俗民。 这事的缘起,因有一次校友在都门聚会,觥筹交错之后已是初夜,席散酒酣,黄木良自动请缨要送我去火车站,被我婉拒了,怎知他坚决地一手攥着我就走向他的专车,我只好坦然接受他的善意,尽情地享受一段闹市里车水马龙的涌动状态。 “木良,你公私两忙,就让我自个儿等待好了!” “ 时间是由人安排的!” 抵达众人赶路的火车站,他觅寻墙上的火车川行时间表,轻松懈意地说: “距离开行时间还有一小时,我们去咖啡厅喝杯咖啡暖暖胃囊吧!” 说完,也不等我回话,就攥着我朝咖啡厅方向走去。 经他吐出这么一句,我再拒绝反而变得矫情做作,打从心里除却深为感激,也同时感到他的虔诚态度,身居高位,不曾冷落和轻蔑我这个平凡的庶民同窗。 木良一再婉拒官委高职,他一心只求民间社稷方面发展,于是把他原本农业地的蒲种联合肱股,发展为繁荣的商业中心,造福社会群众。 此外,木良身为律师方面的表现,也引起崇华母校陈致超校长之关注。校长心里一直存载着两个“良”,即是律师黄木良,另一个是旅居加拿大的镭射(激光)专家陈瑞良教授。 陈教授荣获因镭射的多项研发荣获专利权,被邀请到各国的国际大学授课和客卿教授,享誉国际,获奖无数。两个“良”的名字自然而然活跃且深刻烙印于陈校长的脑子里。 黄木良是我同班同学,自然不会陌生,但我职业生涯四处飘荡,自离校后各奔天涯,也没联系,我根本不知道黄木良远赴英伦攻读法律,我们再见的时候,黄木良的专业律师招牌已在首都繁华区高高挂起了。 非一般权贵官宦可比 很多同学就从人群中消逝了踪迹,但那言词峰利、正义凛然的形象却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中,不离不舍。那即是谦逊诚恳的黄木良。 中学甫毕业我双脚就踏出校门,向北,在一个两千三百多英亩的园丘一呆就25个春秋。然后冲天振翅,在艾格尼斯·凯斯(Agnes Newton Keith)的“风下之乡”深邃的森林里恳荒。当我身心疲惫归来的时候,有关黄木良的新闻经常在报章上曝光,大多数报导皆为他的政治活动。 我在园丘里讨三餐温饱,几乎耗尽了半生汗马劳役,历尽无数沧桑。而投入风下之乡的丛林旷野,一晃就掠过5轮叶落花飘,莺飞草长。当我倦旅归来,黄木良早就弓张弦满,在政坛叱咤风云,名扬江湖了。 而我从未有过与黄木良别后聚缘的日子。而重逢的这一天,竟成为护送我去火车站的掌舵人。虽然是件小事,唯从中即可窥见他的情真意切,非一般权贵官宦可比。 木良生前一直对我诸多关怀,谏言劝阻我去非洲加蓬(Gabon)任职,我中风后也一再嘱我照顾好身体,反而忘记照顾好自己。他的悄然告别辞世,令人深切惋惜!
8月前
这真是一个晴天霹雳,安觅传来噩耗,她的家翁余仁杰先生辞世了,日期是7月21日。安觅是余先生的媳妇,也是他的传话人。余先生对现代科技一窍不通,不会用手机,更遑论打字与电邮了。所以,我与余先生生前始终都靠书信往来。 我有机缘与余仁杰先生结交,是通过叶蕾女士的穿针引线。 那时叶蕾与政欣常到上海,与他们的公子聚首叙旧。她说余先生喜爱阅读异国情调的书籍,而我在这方面的乡土书写较多,就这样不顾浅薄我托她把几本拙书转交上去,当作是相互交流。 想不到这竟然成为我攀上中国文坛敲门砖,让我的文稿有缘在香港的《大公报》和澳门的《澳门日报》亮相,原来这两份日报都设有可供文艺发表的园地;《大公报》的“大公园”和《澳门日报》的“新园地”每天都有整版可容纳文学作品的园地,自然丰富了各地作家发表文稿的需求。 发表园地有了,但是对于海外作者的稿酬寄交问题仍待解决。这也是造成中国报章不选海外作品的主因。当时我从没想过有机会在中国报章发表作品,后来我接连收到由浙江慈溪市范市棉厂寄来的报纸副刊,凡寄来的副刊都有我的文章刊登。 原来是余仁杰先生代投的拙作报样。上述副刊也是余仁杰先生经常投稿的园地,他常写科学小品,每篇文长不过千五字,比我的两千余字的散文更容易被副刊接受。我的文章因为经过余先生梳理转投,所以从未遭遇拒绝辞退。 那时候的余先生正当壮年,每天骑脚踏车到慈溪市范市棉厂上班,他的邮寄地址被我误认为是他的住家。直到他退休后回返他的住家桥头路烟墩村的桥头镇,我才恍悟范市棉厂不过是他柴米油盐的寄属地。 与余先生有过一面之缘 余仁杰先生可敬之处在于,他虽不会电脑打字,却热忱地用笔杆逐字逐字从书中抄录,把我的文章投寄到上述报刊园地发表;而且还将整张报纸寄来给我。我的稿费存款累积在他的户头,他还将稿费单据复印附在信里,以示真诚。 就这样,我出版的著作有幸被翻篇变为投稿文章,由余仁杰先生投去香港的《大公报》和《澳门日报》刊登,同样一篇文稿同时在两报的副刊园地亮相,甚至有时投到《人民日报》和《南京都市报》的国际海外版文艺园地。余先生熟悉中国各报所需稿件,所以应其所需提供,从未产生退稿事件。 我托叶蕾转交给余先生的《橡叶飘落的季节》和《掀开所罗门面纱》,几乎每篇都被翻录成章,重新投去上述诸报刊出,重启我的投稿机制。但是,那全是承蒙余先生代抄所致。可余先生没有领功,他依据报章支付转交还我。 余先生除了代抄文稿,代收稿费,同时还要从银行领出来,交给叶蕾带回大马转交给我。所以,我的稿费一次过经常接到好几千块人民币,增加了我的生活进账。如今突闻余先生辞世的不幸消息,深感悲怆,伤痛之余,唯有祝他一路走好! 珍惜友谊之余,我还幸运与余先生有过一面之缘,那是2019年我和诗人陈秋山出席了于浙江绍兴市举办的第十届东南亚诗人大会,乘此之便我们一同前往慈溪市的桥头镇烟墩村,拜访通讯已久却未曾面会的余仁杰先生。余先生的豪宅坐落于桥头路35弄巷,是一座双层的独立洋楼。 余先生见我行动不便,特别让出楼下的主人房给我和秋山度缩,足见他是一个细心体谅的人。作为经常互动的远方知已,顿失依附和仰懒,希望他一路走好,安享天堂!
9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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