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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變

很多時候,我會不知不覺讓這句“你每次都是這樣”掛在嘴邊,它變成了我的口頭禪。 當孩子不小心做錯事情,我知道後就會殺出:“你每次都是這樣,做事這樣魯莽,這麼不小心,怪不得會做錯。”孩子小時候不敢也不懂得頂撞我,不過他長大後,就開始為自己辯駁。 有一次我的兒子只是在離開房間時忘記把燈關掉,我發現後就大聲叱罵:“你每次都是這樣,離開房間也沒有關燈。” “我哪有每次這樣,這是我第一次忘記關燈,你就這樣責備我。我之前都有關燈,你又沒有肯定我。你這麼說等於抹殺我之前做對的地方。你自己才是每次都這樣講我!” 我聽後愣住了,這句話讓我當頭棒喝,於是冷靜下來自我檢討一番。 對啊!如果對方只是第一次犯上這個錯誤,我便說:“你每次都是這樣。”這對他來說是太不公平了!我只看見他這一次所犯下的錯誤,便說他每次都這樣做,我這不就是以偏概全。 《聖經》有句話說只看見別人眼中有刺,卻看不見自己眼中的梁木。我只對兒子的缺點橫加指責,卻沒有發現自己才是每次都用“你每次都是這樣”來批判別人的人。意識到自己所犯下的錯誤,我趕快向他道歉。 記得有一次,我先生找不到他的錢包,那時他急著要出門,因此他便焦慮地在房間尋找,他把梳妝檯下的抽屜翻遍了也找不到。我也緊張地幫他尋找。我找到很不耐煩,就說:“你每次都這樣,東西亂亂放,現在要去哪裡找。” 他聽了大動肝火:“我哪有每次這樣,我現在已經很煩了,你還要這樣講我。”眼看他怒髮衝冠,一場戰爭就要開始,幸好這個時候我在床底找到了他的錢包,我一邊把錢包交給他一邊向他道歉,才撲滅了他的怒火。我捏了一把冷汗,這句話的殺傷力這麼大,我竟然整天掛在口上,幸虧上天幫我一個忙讓我找到錢包,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損人又不利己的口頭禪 有一天我告訴我先生,我朋友請了一個印尼女傭。她把女傭的手機收起來,等她需要聯絡家人時才讓她用。我先生表示我的朋友應該每天晚上都讓她用手機,我說:“人家要怎樣管女傭是她的自由,我何苦去幹涉,搞不好人家還會怪我多管閒事。” “你每次都這樣,我說什麼你都要反對。”他提高聲調。 “我不是要反對你,我只是要表達我的想法。”我嗅到火藥味,一說完就趕快離開飯廳到房間冷靜下來。現在我終於體會到當別人用這一句“你每次都這樣”來評判我時,我會感到憤憤不平,現在我終於感同身受,當我對別人說這句話的時候,就是說他常常這樣做,這未免太武斷了。事實上他很可能之前根本沒有做過,我這樣批判他,他肯定不高興。就像我根本沒想反對我先生一樣,他的話讓我聽了很不是滋味。 說話是一種藝術,俗語說:“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語言的殺傷力深入骨髓。我說這句話時會傷害別人,別人對我說這句話時會傷害我,像這樣損人又不利己的口頭禪,在新的一年,我下定決心刪除,免得禍從口出。
2星期前
前幾天,我也跟風在Instagram發了一個帖子,問大家:“新的一年裡,你最想刪除的一句話是什麼?”我的網友們分享了自己聽過的負面評價,其中一條留言特別抓住了我的眼球——“哪裡可能,你哪裡可能做得到的。”我看到這條留言時,心裡一震,這不是我常對我男朋友說的話嗎? 他總說我愛“潑冷水”,總是以消極的語氣說話。我們在一起一段時間了,他覺得我太理性,忽略了他需要的溫暖與鼓勵。對我來說,這些話出於實際考慮,是為了提醒他。可是,我慢慢明白,他並不總關心結果,更多時候他需要的是精神支持和信心。 有一次,他告訴我想嘗試一個新項目,但內心有很多顧慮。我下意識地說:“你不覺得這很有風險嗎?萬一失敗怎麼辦?”他愣住了,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低聲說:“你總是這麼說,感覺我做什麼都不行。”我突然意識到,這些提醒在他耳中變成了否定,他感到自己做什麼都無法成功。 這一刻,我明白了,我的消極言辭沒有起到提醒作用,反而讓他失去信心。我一直認為理性和現實的提醒能幫助他,但他更需要的是情感支持,而不是質疑。很多時候,我們容易忽視情感的力量,但正是溫暖的話語,才是最需要的支持。 通過這次反思,我決定改變自己。新的一年,我最想刪除的一句話,不僅是別人對我說的,也是我不經意間說給男朋友聽的那些消極話語。我曾認為這些話是提醒,但現在明白,它們像一道牆,隔開了我們之間的理解與支持。 每個人面對挑戰時,都會有不安與恐懼,而這個時候,我們最需要的不是質疑,而是親近的人的鼓勵與支持。我知道,我需要學會更體貼和理解他,讓他感受到我真心的支持,而不是單純的理性分析。 新的一年,我決定改變我的態度。過去,我總習慣用冷靜的語氣分析問題,甚至不自覺地提出消極觀點。現在,我明白他需要的不是這些分析,而是在困境時,堅定地給他信心,感受到我無條件的支持。 不再急於給出解決方案 我開始調整與他的溝通方式,不再急於給出解決方案,而是更多地聆聽他的想法,給他空間表達感受。當他說出困惑時,我會更關注他的情緒,而不是直接給出理性的建議。我會告訴他:“我相信你可以做到,即使有困難,也會有辦法解決。”這些簡單的句子,是他最需要的力量。 通過這次反思,我意識到,我們每個人都需要被溫暖的語言包圍,而不僅僅是冷靜分析。在新的一年裡,鼓勵和支持能讓我們更有動力去迎接挑戰,而消極的言語常常讓我們感到失落,甚至懷疑自己。 新的一年,我希望能多說些溫暖的話,給自己和周圍的人更多支持。無論在工作中還是生活裡,我們都需要來自他人的鼓勵和正能量,這種支持比任何建議都更為重要。我也希望自己能在每個重要時刻,成為那個給別人力量的人,而不是單純的提醒者。 “哪裡可能,你哪裡可能做得到的。”這句話,我不想再聽,也不想再說。新的一年,我選擇刪除它,取而代之的是:“你可以的,我相信你。”有時候,支持和信心,能夠改變一切。
2星期前
2024年秋季,我出版了一冊散文集:《風雪中觀人生》。 當年,倘若沒有馬共與馬來亞英殖民政府軍武力對抗而導致瑤倫新村的形成,我這生能夠出版這集子的可能性是不會存在的。 如今,各地方的新村的影子猶如陽光透過微細橡膠葉逢隙灑在膠林野徑上的斑駁影子一般,七零八落,裝點著西馬四面八方。每處村子都已時過境遷,它們滄桑的面容各具一格。一般而言,個個都裝飾著不一致的夕陽色彩,昔日之日不再。現實洪流促使年輕人潮外流,將村莊沖刷得體無完膚。舊時新村的純樸面貌已成回憶焉。當時蓬勃的朝氣已被今日步履蹣跚的身影無情地籠罩著。 從客觀角度而言,那集中營式的新村的成立,它雖收緊了那些散落在鄉野的華裔同胞的生活自由度,但,它卻給他們帶來一個翻身的機會,誠然,可說是因禍得福矣。比如新村裡的水電供應以及交通設施,對於當時落腳在窮鄉僻野點著煤油燈打發掉黑夜的族群而言,這無非是天方夜譚的事兒,更不用提他們子女接受教育的機會啊! 誕生在人跡罕至的僻壤,我自小與田埂魚蝦鳥猴雞鴨豬狗等為伴,視力所至不外是綠油油的稻浪、青蔥的菜畦、潺潺的河流、婆娑的橡膠樹、遠山起伏……。日沉西山後,萬籟俱靜,卻可聞到蟋蟀摩翅的唧吱,貓頭鷹求偶的咕咕,野豬覓食的咕咕哼哼,或是驟雨猛打亞答屋頂的劈哩啪啦,等等。這些鳥啼蟲鳴獸呼,此起彼落,融合一起,編織成一曲幽美的自然旋律。 整整10載的童年韶光流逝於母親的衣角,無論是田間,菜圃間,老膠林間,無不滿嵌著我稚嫩的小腳印和母親一串串的大足跡。母親面朝黃土背朝天地幹活,汗流浹背,我伴她左右,和風送來陣陣的汗水的芬芳,沁透我心脾。那是至上的母愛啊! 幼年的我無憂無慮地在野地裡遊蕩,蹉跎日出日落。生活中僅僅學會講廣西容縣話,何謂書、字、注音字母、廣府話、普通話等等,不知此乃何物。甚至連同馬來人的影象,例如,模樣類似圓麵包的馬來帽(songkok),和形貌像圓桶桌布的“紗籠” (sarung),也未曾在我眼前呈現過。但,雖然身處人煙稀薄的野地裡,彷彿與世隔絕,我卻感受到周遭美若仙境,那時我的快樂是難以言喻的。 然而,風水輪流轉,瑤倫新村的產生,卻給我攜來一扇充溢著蔚藍的天窗,把我從山旮旯子裡拽出來,安置在青蔥的大道上,讓我自由翱翔,任由我自策揚帆起航,飄向遠方。實則,遷入瑤倫新村之前,從來沒有享受過野地以外的陽光的我,已經在田野間蹉跎了10個春秋。慶幸的是村校的創辦帶給我出乎意料的希望與驚愕。上學堂讀書的渴望,終於成真了,那一襲全白的校服掩飾了我本有的粗俗,頓然換來一幅文質彬彬的書生氣,一股莫名的尷尬湧上心頭。置身於矮牆教室裡,面對一張張陌生的童臉,一雙雙散發出冷僻目光的眸子,與男孩女孩猶如雞鴨同籠般地相處,令我渾身發癢,坐立不安。可,無奈又如何呢?只能任憑時間撫平我內心的忐忑。 瑤倫新村小學攙扶我改命換運 再說,初時見到滿臉嚴威氣質的先生(教師),使我冷汗直流,毫無勇氣與他對視,只得將視線投射到教室的一隅,或且裝勤埋頭於書本。此外,當初聽不懂的普通話,真叫我驚慌失措,只好讓掛鐘的嘀嗒緩緩地磨滅我內心的惶恐。 日積月累,我在學習道路上一步一腳印邁進,最終完成了村校小學,並且名列前茅,這得歸功於我的韌性與執著的心念。隨之,我離開了家徒四壁的陋室,遠赴外地踏上中學的大道。然而,面臨的是層層疊疊的家庭拮据的波濤須要衝破。慶幸承蒙上蒼的護航,我的帆船布帆無恙,艱辛地登了岸。高中畢業後,前方顯現一片湛藍的天空,奨學金陸陸續續地向我招手。先赴棕櫚婀娜多姿的臺大,後奔往冰天雪地的楓葉國。 自忖,倘使沒有馬共之亂和英殖民政府建設的瑤倫新村,當今,自我仍然是個深居野地,受盡風吹雨打日嗮的種地而不識之無的勞動者。與此同時,我那廢寢忘食地耕耘的《風雪中觀人生》亦絕不可能會面世。 時至今日,這集子已經散落於大馬所有的獨中與國中華校,以及數所設有中文系的大學的圖書館,這讓我感到無比欣慰。 瑤倫新村小學攙扶我改命換運,育我成人,謹以《風雪中觀人生》相報。
2星期前
幼年時,家庭條件不濟,務農的父母餵飽數張小口已是不易,給孩子們添購玩具的幾率像中彩票般渺茫,我和兄弟姐妹的玩具就是大自然的沙土石塊或樹葉花朵。那時候並不覺得這些“玩具”寒磣,只要有玩伴同聚,什麼都可以玩得很開心。長大的後來,想要的也漸漸變多了。不知道哪一天開始,我渴望擁有一個女生專屬的,柔軟又溫暖的絨毛娃娃,我想緊緊擁抱它,感受柔軟的絨毛與皮膚接觸的溫柔,我還要每天跟它訴說起起伏伏的少女心事。但直到我中學畢業,我還是沒有實現這個微小的願望。 某一年,移動式遊樂場來到了小村莊,愛賺零花錢的我順理成章地應聘當上臨時員工。每個晚上,我會趕在工作結束後及遊樂場打烊前為我的目標努力。那些目標是擺放在每個攤位前的大玩偶。每天晚上賺的零花錢不多,但還是足夠給我帶來四至五次得到玩偶的機會。那些遊戲攤位玩的方式不盡相同,有些是擲飛鏢、有些是拋圓環,有些是丟小球。我總是滿懷期待又充滿信心地把它們往前拋擲,但每次只能換回幾罐飲料或包裝食物,偶爾運氣好點也只是命中一些手掌大小的玩偶。那些擺在高處的超大玩偶依舊每晚氣定神閒地俾倪天下。直到移動遊樂場拆了,這些從開始到結束都沒有被幸運之人抱走的鎮攤之寶毫髮無損地跟著老闆到下一個場地,再繼續用可愛的姿態周旋於遊戲者之間,我才知道自己妄想用小錢僥倖得到價錢不菲的大玩偶的念頭有多好笑。 21歲那年終於圓了兒時夢 中學那幾年,朋友變多了,但我特別喜歡去一個密友的家。密友跟姐姐同睡一房,那長得漂亮的姐姐不乏追求者,她的床上擺滿了追求者送上的大大小小的茸毛玩偶,其中一個更是有著八九歲小孩身高的熊玩偶呢!熊玩偶有暖光色的絨毛,脖子處繫上了粉色蝴蝶結,那雙無辜又閃亮的大眼讓我多想開口要求讓我抱一抱,但理智剋制剎那的衝動:我怎可擁抱別人心愛的東西呢?我只能悄悄把對玩偶的羨慕渴望轉換成深情凝望。 後來,我交了一個正式的男友,說是正式,因為是奔著婚嫁的方向前去的。我對他的第一個要求就是買一個有我一半身高的熊玩偶給我。家境寬裕的他不理解這個玩偶對我的意義,但還是驅車帶我到店裡挑選。那天,我終於擁有人生中的第一個大玩偶了,那時已經21歲了,早已離渴望擁有絨毛玩偶的年齡好遠好遠,所以也沒有覺得特別開心,倒是有種了卻一樁心願的踏實感。那個沒有經濟能力但內心渴望獲得玩偶的孩子終於圓了夢。 那個熊玩偶後來一直放在單人床床尾,睡前望一眼,抱一抱,再說一句晚安就覺得安心。再後來,單人床換了雙人床,熊玩偶功成身退,我把它收入衣櫃上方,因為我不再需要透過擁抱玩偶來得到安慰與安全感,我的丈夫與孩子已完美地填補了熊玩偶的位置。晃眼二十多年溜走了,以我現今的經濟能力,無論買多少個多大的玩偶都沒有問題,但物質不缺的孩子們都不喜歡玩偶了,女兒還說放哪兒都積灰塵,不如別擁有。
3星期前
打從成年以來,年齡在於我,也並非什麼大課題。 反正,經歷了各式的“超齡回鍋”,也不見什麼超敏反應:回鍋校園,比同班同學大,臭味還頗為相投;回鍋職場,歸零從頭來過,心態尚屬平衡;回鍋愛情,那個比我稚嫩的談感情對象,也與我終成眷屬。 往回看,在“年齡只是數字”還未變成老套話以前,我老早就把它貫徹了,只是近年才發現,自己尚未貫徹始終而已。 怎發現?話說某天如常熨燙一整個星期的上班服,恍然驚察:咦,怎麼衣架上陳列的都是單一的黑色長褲,像極了以往阿嫲的服飾──各色上衣總是配搭黑色長褲。不知何時開始,這竟成了我上班衣裝的標配(頓時一窘)。莫非,這就是大齡的標誌? 要說最強烈“暗示”我已“老了”的一大標誌,應該就是十多年前換眼鏡那一天,驗光師無情宣判,我得了老花眼(連這名詞都帶個“老”字)、必須選擇“多焦點鏡片”,鏡框還必須是加寬、加大的,才能嵌上這款鏡片。 再過了些年,多焦點眼鏡亦不敷使用,驗光師使出法寶,配合個人近距觀看習慣,另外打造一副“閱讀眼鏡”(只能近看,不能遠眺),讓我兩副眼鏡、一主一副交替使用。身上“附件”逐一增加,不是大齡是什麼? 外在形象的改變,著實證明歲月已在我身上留痕,而我的心態也好似漸漸妥協,防禦有些鬆懈,開始會吐出“老了”這樣一句煞風景的話來。 每當上坡氣喘吁吁、膝關節不給力時;或宅性大發、不想湊熱鬧時;又或沒有動力追韓劇、不再被美得吹泡泡的劇情所打動時……甭管它是“初老”、“中老”,還是“老老”,反正老化的實證累累。 邁入2025年,我必須承認:我對年齡與生俱來的鈍感力,似乎已漸漸失效。面對年齡這頭巨獸,臉皮已不復以往般肥厚。好了好了,無法招架,我承認“老”這回事兒、卻又想設法刪除不經意吐出的“老了”這麼一句“驚世名言”,竭力抗拒它成為我的口頭禪。 我之所以殫精竭慮、想把這句話從我的生活字典中刪除乾淨,是深諳心理暗示的強大威力。只見我一邊按著刪除鍵,一邊用鼠標剪切粘貼,一心一意想把屬於青春的標誌給一一粘貼回去。 穿上鮮豔亮麗的衣物 剪切粘貼的標誌有:(一)顯年輕的衣著:年關將近時,特意選購鮮豔亮麗的衣物;(二)不顯老的頭髮:熟齡髮質營養不足,就用護髮噴劑加上暗色系染髮劑給補救補救;(三)減齡的身體曲線:中年遇荷爾蒙不給力、體型往外擴張,就避免飽餐,隨時保持微微的飢餓感;(四)年輕人的身手:手腳不復矯健,就趕緊鍛練身體,每日早起多做運動。 希望我不是自欺欺人,但凡能夠剪切粘貼的,我都儘量從過去曾經擁有的範本,一一地拷貝起來,然後慢慢地粘貼到現在。最重要、最要緊的就是:嚴以律己,管好嘴巴,萬萬不可輕易吐出煞風景的“老了”二字。切記切記!
4星期前
當老師久了,總會不知不覺地染上一些口頭禪。站在講臺上,常常不自覺地展現出“唐三藏”的那一面,喜歡用“嘮叨”對付臺下的“孫悟空”。嘮叨多了,自己彷彿覺得語重心長,還衍生出了使命感。但偶爾,我會反問自己:我的嘮叨,真的是為了孩子們好嗎?” 上週,我們班送走了一位巫裔同學。他的家人將他送來了華小,是為了讓他學習華文,多一門技藝。在二年級以前,他的華文成績還不錯,可兩年的網課將他學習語言的自然環境徹底抹去。當他重返校園時,過去學習的一切幾乎全都遺忘了。非常可惜,這位同學的天資聰穎,思維靈活,馬來文和英文在班上都是佼佼者,但就是怎麼都學不會華語。學不會華語,連帶著其他科目如科學、數學、歷史等通通都受到了影響。即便他能夠理解這些科目的概念,但在實際評估時面對著由一堆方形漢字組成的試卷,只能投降。 但這位同學有一個天賦技能——畫漫畫,而且甚至是達到了痴迷的地步。在班上,只要是有空閒的時間,他就待在他的座位裡拼命地畫,甚至是老師上課時他也在畫。有時候老師發現了,沒收了一本,他很快又從書包裡抽出了另一本。 他總是有畫不完的漫畫本。有一次出於好奇,我翻開了他的漫畫本。栩栩如生,數不清的漫畫人物,且還有引人入勝的情節。我和幾個老師都佩服於他的畫技,也佩服於他對畫畫的熱愛。站在老師的立場,我們總是忍不住對他說“少畫畫,多讀書”,但他也一直沒有聽進去。 我也變成了愛嘮叨的大人 直到他離開的那一天,我輕輕地給他一個擁抱,也忍不住叮囑了一聲“少畫畫,好好學習”。事後回想,我突然想起在我的成長過程裡也經常聽到別人對我說“少”幹什麼的話。比如小時候我喜歡讀小說,常在老師上課時偷將藏在抽屜裡的小說拿出來看,也因此被老師沒收了好幾回。在家裡,我也總是拿著好幾本小說或漫畫攤放在家中的各個角落,有些是在窗前,有些是在客廳,有些是在廁所上的架子上。 我喜歡走到哪裡讀到哪裡。因為這個習慣,我從小到大都被媽媽責罵,“少讀漫畫”、“少看小說”、“少做那些沒有用的東西”。直到叛逆期時,我記得我終於回懟了媽媽一句“別人家的媽媽都希望孩子讀書,你希望孩子不讀書”。曾經,我們都認為看漫畫、看小說是沒有價值的事情。難道你的試卷會問你漩渦鳴人的必殺技是什麼嗎? 長大後,我當了一名華文老師,還修讀了中文系,倒與當年讀得雜的書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如今,當我送走我的學生時,我才發現我遺忘了熱愛的力量。當我在課堂上發現學生偷看書本的時候,我遺忘了小時候那個愛看書的自己。我也變成了那些愛嘮叨的大人,習慣著用“標準”去衡量那些事物是必要的,哪些事該做,哪些事不該做。 如果離別可以重來,我希望刪掉口頭禪裡的“少”,而能夠對他說一句“繼續畫畫,不忘學習”。
4星期前
“習慣就好”這句話,聽起來似乎充滿了寬慰和釋然,但在我看來,它往往是逃避問題的藉口,是對現實不滿和對現實不公現象的無聲妥協。每當遇到不順心或不合理的事物,很多人包括我自己,都會自我安慰“習慣就好”,彷彿一切只要過一段時間,忍耐一下,問題就能迎刃而解。然而,我們是否意識到,習慣並不意味著自願接受,習慣也並不總能帶來舒適和滿足,更不能保障我們作為人類應有的權力。 在日常生活中,我們會遇到各種困難和不如意。如果每次面對問題時,只是簡單地告訴自己“習慣就好”,那麼我們或許會錯過解決問題的機會,甚至陷入一種自我麻痺的狀態。比如面對家裡的雜亂無序,明明自己很忙了,但家裡其他成員卻無動於衷,一開始我們可能會選擇妥協,自己整理,但久而久之,我們開始告訴自己:“沒關係,反正還是能住,習慣就好。”面對感情中的摩擦,我們也許會心安理得地說:“沒事,伴侶之間怎麼可能會沒有摩擦呢?習慣就好。”其實真正的智慧,是意識到問題的存在,並通過改變或溝通去適應和解決,而不是默默承受或忽視,讓自己變得麻木,自欺欺人。到最後,我們才發現,問題不但沒能解決,甚至變得更加嚴重。 在職場上,情況也常常如此。不平等的工作量、同事的敷衍了事與不負責任,甚至是搬弄是非,我們有時候會告訴自己:“習慣就好,在哪工作都一樣,職場就是這樣。”我們會選擇忍耐,不去表達自己的不滿,不去爭取自己的權益,只是默默地承受。因為這樣做似乎是最簡單的方式,不需要與同事撕破臉,不需要面對衝突。可是時間久了,我們會發現這種“習慣”會讓自己變得越來越疲憊,心中的憤懣不斷積累,最終影響了我們對工作的初衷與熱忱。 對於我來說,“習慣就好”是一種消極的心態,它讓我們放棄了改變的動力。在生活和職場上的每一次挑戰,其實都是我們一次成長的機會。無論面對多大的困難,我們都不該輕易妥協,我們應該要勇於改變和調整,站出來表達我們的訴求,而不是選擇“習慣”,去放任不公平的現狀。只有通過改變,我們才能得到合理的對待,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舞臺。 生活不應是委曲求全 若你問我,2025年我最想刪除的一句話是什麼,我會說,“習慣就好”。我希望每個人都能意識到,生活不應是為了忍耐而存在,職場也不該是一個為了妥協而奮鬥的地方。我們應該去爭取更加理想的生活方式和工作環境。人的生命很短暫,轉眼即逝,若一生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委曲求全,犯錯的一方不但不會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搞不好還會蹬鼻子上臉,更讓我們自己陷入痛苦的漩渦中。 所以,當家裡狼狽不堪無人願意收拾時;當同事沒有做好自己的本分一直在找藉口時;當有人不顧你的感受讓你感到難堪時……我們不要“習慣就好”,而是要勇敢得表達自己的訴求,不要去“習慣”這種不合理的狀況,我們都不該為這些不合理“買單”。
4星期前
每當閱讀一些啟發人性的勵志故事,我總會感嘆那些作者的語言力量。他們的文字是如何做到如此觸動人心,讓人淚流滿面?他們又是如何在混亂的場景中,用一句話就可安撫眾人,讓大家平心靜氣?語言的影響力是多麼的重要啊! 反觀自己,平日的語言卻常常事與願違。有時想安慰別人,卻弄巧成拙;想平息矛盾,卻反而火上澆油。自我反省檢討過後,我告誡自己要改掉不當的語言習慣,尤其是那些常掛在嘴邊、無意間傷人的口頭禪。在這新的一年裡,有一句話成了我最想刪除的,它就是——“沒有嗎?” “看見我公司的信件嗎?怎麼找也找不到!” “沒有嗎?前兩天我還看到在書桌上呀!” “就是沒有才問你!有的話還需要問你嗎?真是的!” 老公不耐煩地回應,翻了我一個白眼。我心中隱隱升起怒氣,但又想,他情緒這麼低落,八成是工作上遇到了麻煩。於是我選擇暫時不計較,轉身進了廚房準備晚餐。 類似的場景也發生在女兒身上—— “媽媽!看見我那件卡其色的西裝褲嗎?之前還掛在衣櫃裡呢!” “沒有嗎?洗淨曬乾後我就放回衣櫃裡了呀!” “沒有沒有!就是找不到才問你呀!” 她不耐煩的語氣讓我很不舒服,但看她趕著上班,我也沒多說什麼,賭氣想著:找不到就隨便穿別的褲子吧,這不關我的事。 這句“沒有嗎?”聽上去並無惡意,但總能引發大家的不快。後來,我拉著老公、女兒探討這個問題。 老公坦言:“當我找不到東西時,本來就已經煩躁了,你的‘沒有嗎’聽起來像是在懷疑我,心裡更不舒服。” 女兒接著說:“這句話讓我覺得自己被質疑,好像你不相信我找過一樣。雖然我也有情緒不好時,但這句話真的讓我火氣更大。” 我明白,越是親密的家人,說話往往都是直來直往,幾乎不曾顧慮對方的情緒。聽了他們的心聲,我才意識到,雖然“沒有嗎”只是無心之語,卻不知不覺成了引發情緒衝突的導火索。 及時嚥下壞的話 後來某天,丈夫又在找東西—— “看見我那淺藍色的浴巾嗎?星期天已經放進洗衣機洗了。” 正當“沒有嗎”即將脫口而出,我及時打住,想了想說:“曬乾後可能被兒子誤拿到他房間了吧。夜了,我明天幫你找找。”同時遞了一條新的浴巾給他。他點點頭,表情緩和了許多,沒再翻白眼。 生活上的事讓我明白,語言雖小,卻有巨大的影響力。好的話語能如春風化雨,壞的話語卻如刀割人心。要讓生活越來越好,我必須學會提醒自己,在不恰當的話語脫口而出前,及時嚥下,用更溫和、更恰當的表達去溝通。 雖說改變口頭禪並非一朝一夕,但只要用心去改,習慣終會被重塑。靜思語言:“口說好話如口吐蓮花,口說壞話如口吐毒蛇。”既然連小學生都能朗朗上口地學習這道理,作為成人的我,更應該努力實踐,讓語言成為修煉自我的工具,而不是破壞任何關係的武器。所以在這新的一年,我決定從小事做起——徹底刪除簡單的一句口頭禪“沒有嗎?”讓我的家庭更和諧。
1月前
自從知道自己確診軟癮以後,一切都變得有事了。 當我睜開惺鬆的雙眼,看見圍繞著我的是一堆課本時,我知道自己又睡著了。遇到這種情況的我絲毫不慌,馬上努力調整心態,告訴自己:“沒事的,最多今晚遲點睡,再惡補一下好了。”結果,晚上的我還是準時入睡,書也沒碰過幾下。 當我發現手機應用程式給我發來超時提醒時,我知道自己又在複習的過程中分心了。每每要溫習,我都時刻提醒自己只能把手機當作輔助工具,來查詢那些不明白的知識點。一直以來,手機在我的合理化下都會變成:“沒事的,讀書那麼壓力,放鬆一下沒事的啦!” 當我知道自己的成績考砸,而且全都是因為自己沒有認真學習,我依然會毫無愧疚地和自己說:“沒事的,下一次再努力。”我的下一次大概又會同自己說多無數次的“沒事”。 直到有一次,陰差陽錯之下我在學校圖書館邂逅了一本書籍——《軟癮》。這本書讓我深刻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在哪裡,儘管讀完這本書後的我仍然把“沒事的”這句話掛在嘴邊。原來我已經把玩手機、睡覺等等一系列的行為變成“軟癮”(滿足表面情緒釋放的迫性行為),甚至把“沒事的”變成合理化自己那些迫性行為的口頭禪。 2025年,我最想刪掉的一句話就是“沒事的”,因為一切都有事!讀書讀到一半睡著了就有事,讀書讀到玩手機不能自已就很有事!
2月前
計算機工程本科生最後一年的生活時而平淡,時而超級忙碌。自身健康問題通常被其他需要立馬處理的關鍵時刻所掩蓋。這包括為我的帽子選擇正確的顏色;或確保我早上上課或進行日常學術探險的服裝與襪子、鞋子相不相配等。 我的血壓傳奇故事始於一次因為流感及持續的咳嗽而去看醫生。測量後,得知我的血壓飆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但我並未把它放在心上:因為,生病嘛! 幾個月後,在一個等待朋友共進晚餐的傍晚,我偶然發現附近的一家藥妝店開了一個血壓檢查小檔口。好奇心使然下,我便做了一次血壓檢查。我期待著自己的血壓已恢復正常。然而,隨著第一次的血壓讀數緩緩的顯示,服務員看了看後,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似乎我的血壓已經來到了“此人可能不久於人世,請別讓他離開加護病房”的高度。她從邊緣性的恐慌回神過來後,急忙再度為我的血壓“把脈”。第二及第三次的血壓讀數令她稍微寬慰,卻透露著“明天務必回來讓我看看,確定你還在人間”般令人玩味的表情。在她還來不及開口說話前,我即刻草草感謝一番,匆匆奪門而逃;無視服務員試圖讓我正視血壓超高的一切努力。 自從那次命中註定的邂逅,我便全身心投入了一場對血壓高低的執著迷戀。與其養成更健康的習慣,我卻在電腦工程系本能的驅使下,毅然探索能否“黑客”(Hacked)血壓不利讀數的可能。這個探索的行動代號為——“黑”血壓計劃。 “黑”血壓計劃就在一個炎熱的下午開始了。我把朋友留在辦公室的血壓監測器當成羊而順手牽回家,並開始了一系列的實驗。有報告說呼吸練習是降低血壓的萬靈藥,那我就試一試。這難度有點高,因為家裡的大齡白狗和毛茸茸的橘貓不時舉辦實彈軍演。家裡時有飛碟,時有非致命,但令人心跳落半拍的轟隆物體跌落及爆裂聲等等;令人在應該呼氣時不期然地深吸一口氣。 除此之外,也有醫學報告說漫步花園能緩解血壓。我也以身試法。這還可以,只是近期天氣酷熱,漫步花園只能選在清晨或太陽西下後的黃昏。花園裡的蚊子趁機磨刀霍霍逼我這隻豬或羊輸血。我猜,如果我慷慨,也無奈地從我滿腔的熱血中,施捨幾滴給路“蚊”甲,這或者能讓我的血壓迅速下降。這樣的話,這些區區的痕癢是必須容忍的惡。 還有,聽說古典音樂的柔和旋律及瑜伽的能屈能伸,能誘使血壓屈服。我躬身力行。我特此在思播(Spotify)建立個人柔和的古典音樂曲單。這曲單包括中世紀的聖詠詩,19世紀末晚期浪漫主義時期的德沃夏克,至到近期黛比·衛士文女仕(Debbie Wiseman)為歷代英國國王,包括英女王所譜的曲。不聽還好,一聽這曲,所有英女王在位期間歷任的15位英國首相;和他們的小道新聞及故事即如放映機般歷歷在目。這包括遠至二戰的英國人民英雄邱吉爾,近至那位在位期間比生菜的保鮮期更短的女首相。聽後心情亢奮,完全不柔和。 血壓異常低 讓人困惑 進行“黑”血壓計劃期間猛然發現,期望與現實往往相悖。上述的種種努力非但沒有緩解我的血壓,也沒和血壓產生明顯的關聯及起落模式。更甚的是,一次考試前的焦慮時刻測試,卻顯示著一個異常低的血壓讀數。而瑜伽課的仰臥式/攤屍式(savasana)後的寧靜平和最終導致了一次無法解釋的血壓高峰。每次嘗試誘發低血壓卻似乎都引發了相反的效果。這讓我感到徹底的困惑。 看來,我的“黑”血壓計劃有兩種可能的結論:要麼我對自己的健康認知嚴重不足,要麼,這個血壓監測器本身已經崩壞了。我想,鑑於我的計劃或實驗的不可預測性,以上這兩種情況都極有可能! 正如英國學者蒂姆·哈福特所說;經濟是如何造就我們周圍令人驚歎的東西——計算機、手機等等的?答案是先要有一堆想法。優秀的想法得以成長和欣欣向榮,不好的則被毫不留情地淘汰了。我就此淘汰黑客血壓讀數的想法,並結束這次有關血壓的探索,乖乖聽從醫生的指示,服藥並改變生活方式及培養更健康的習慣。
2月前
我是右撇子,我的手錶也戴在右手。經常有人很好奇的問我,為何手錶不戴在左手呢?按一般人的習慣而言,確實如此;以鐘錶製作角度來說,也應當如此。研究指世上約有90%的人是右撇子,所以腕錶設計都以右撇子佩戴者為考量,把錶冠和按鈕等設在錶盤右側,如此一來戴在左手操作更為方便順手。可是我偏偏把表戴在慣用手這一邊,看在別人眼裡,無論握筆寫字或使用滑鼠時,會因為摩擦碰撞而相對不適也不方便,然而對我而言,手錶要戴在左手還是右手,只是“喜好”而已,與“習慣”無關。 其實打從戴錶以來,我的表是戴在左手腕上的,好多年後一時興起改戴在右手,就這樣改變了多年的習慣。這件生活上的小改變對我可是當頭棒喝,讓我深刻意識到:沒有養不成的習慣,也沒有改不掉的習性,一切取決於個人意願。如果我想要,現在開始我也可以重新把表戴回左手腕!只要你願意,任何時候都不算遲,此時此刻就是改變的開始。 所謂積弊成習,積非成是,積習難改,常常讓人陷入一種自我辯解的局面。我們意識到不好的習慣或思維悄悄侵蝕我們的生活,卻總習慣掛在嘴邊一句:“我就是這樣”。沒錯,改變需要打破熟悉的枷鎖,伴隨著不安,所以寧願固守。行吧,不改就不改,倘若因為這個習慣而付出不必要的代價,就不要怨天尤人,畢竟這是自己的選擇。 最近不經意與朋友們聊到“改變”這件事,畢竟步入而立之年或不惑之年的大家都有各自的煩惱。就因為這些煩惱帶來痛苦,大家都想改變,然而在那句“我想改變”的背後總牽絆著慣性的“可是……”—— “我就是做不到”、“我就是說話比較直接”、“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我就是死性難改”、“我的原生家庭就是這樣”…… 生活中,每個人都有類似的困境,比如有人想瘦身卻管不了嘴;有人明知道拖延症導致工作堆積如山,但無論什麼情境卻總有“可是……”。更讓人心疼的是,明明意識到過往帶給自己負面的影響,往往還是覺得“就是這樣了,改變不了”,甚至將所有的不如意歸咎於原生家庭與過去的經歷。 曾經讀過一句話,形容原生家庭對個體的影響:“就像把你關進一間小黑屋裡,儘管沒有上鎖,你卻沒有能力自己走出去。”著名哲學派心理學家弗洛伊德曾說,原生家庭的影響會伴隨一生;但個體心理學派創始人阿德勒則持不同觀點,認為過去發生的事對未來的生活並沒有決定性的影響,因為任何人都可以改變,人人都能憑著自己的改變獲得幸福。 無可否認,我們的現在往往受到過去的影響,但如果只停留在“過去”的陰影中,那未免太被動太消極太無助了,甚至讓自己變成“過去”的受害者?生活總是要向前看,如阿德勒所言,決定我們人生的不是過去的經歷,而是我們如何賦予經歷的意義。試問,有誰的過去是完美的?過去,不是阻擋你前行的障礙,也不是藉口;過去的經歷,是傷痛還是禮物,取決於你的選擇。真心想改變,想要“開始”,其實只在一念之間。 把別人的課題歸還給別人 那到底要怎麼做?別人怎麼做我不曉得,最實際的方式就是從覺察自己開始,每當意識到自己又“犯錯”時,就停止這種想法,並提醒自己與“練習”改變。最近我在學習阿德勒的“課題分離”理論——做好自己的本分,別人的課題交給別人。當我又開始陷入多慮的漩渦時,提醒自己把別人的課題歸還給別人,也減少為他人的想法、期待、情緒與要求買單,雖然還未做到纖塵不染,但當我感覺自己一拳打破不自覺建立已久的自我設限的那堵圍牆時,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解脫與輕盈!所謂“習慣的養成取決於頻率,而非時間”,就這樣在一次次的自我提醒、練習與實踐中,慢慢減少不必要的精神內耗。 興許改變的結果並不會立竿見影,但每踏出一步,就是最好的開始。我們無法改變外界的種種,但我們可以掌控自己的情緒和選擇。無論是重新佩戴手錶,還是放下積習與舊有觀念,生活的重心始終掌握在自己手中。改變是可以練習的,想要讓自己變得幸福快樂,任何時候都是最好的開始!改變,不是企業模式裡的預算,不用等下個季度才開始!
3月前
“愛華文?到底會有誰真正愛華文?” 老實說,我之前真的很抗拒學習華文。華文猶如我的天敵,就連自己的華文名字也是到了7歲才開始會寫。小學時期,我讀華校,不喜歡華文的我自然也面對了很多困難。只因為當時的我認識的漢字很有限,華文考得不太理想。 上了初中,因當時疫情嚴重,大家都居家學習,上網課。我也沒有把老師教的知識聽進去。每當到了華文課,我就會調鬧鐘,開始投入我的被窩。後來,我們回到實體課。考試期間的我自然地也開始懷疑起了自己。我到底是不是華人?每一個句子中都有一兩個漢字是我看不懂的。不過,我並沒有把這些事放在心上,因為我知道,一旦上了高中,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放棄這門科目!哥哥能做到,我當然也行。 但,奇妙的是我怎樣都擺脫不掉它。 上了初中三,老天爺給我安排了一個專門“針對”我的華文老師——張雅芳老師。 她非常熱愛華文,也常常感染著身邊的同學們,激勵大家用心地投入到這門科目中。在老師的教導下,大家都很喜歡華文,唯獨我。我天性倔強,甚至可以說是叛逆,自然不輕易被感化。當然,老師也沒有慣著我。她像打了雞血似的,天天給我灌溉“心靈雞湯”,試圖改變我的心態。但我死性不改!所以一山還有一山高,我從未看過比我更犟的人,她無疑是第一個。我已經放棄華文了,她卻試圖點燃我對華文的興趣。 發現自己下筆如有神 有一天,她在班群裡發了一個海外華裔青少年閱讀寫作大賽。我一如既往地無視這條信息。翌日,她在課堂上跟我們講訴著比賽規則,還播放了主辦方提供的視頻,好讓我們更加理解中國鎮江的地理文化。她也跟我們一起進行閱讀主辦方提供的文章,引導我們如何去寫好閱讀感。過後,她讓我們在課堂書寫文章。人人都知道這種時候不應該和老師對視,我偏偏就是“不信邪”。我剛抬頭髮呆時,就跟她的眼神對視了!果然,她知道我要逃避的心思,立即指定我必須交上作品。我想拒絕,但看到她那雙堅定和會殺人的眼睛,還是算了吧!這場“攻防戰”似乎沒有盡頭。 我望著那空落落的紙,遲遲下不了筆。這時老師倚靠過來了,給了我一些建議,經她這一提點,靈感來了,我便開始慢慢地寫了一小段。她看到之後,一臉信心地說:“好好寫,我敢說你肯定能得獎!”我滿臉不信地看著她,笑著說:“我?怎麼可能?”我即沒有信心也覺得可笑。她沒多說什麼,眼神裡彷彿在說:“不如我們賭賭看?”之後,便轉身離去。 回家後,我思考了很久,不知是不是因為被人肯定,對華文毫無興趣的我開始有了想完成這份作品的衝動。回想起她那似鼓勵的話,“參加比賽不一定要得獎,就當作是練筆”“機會是要自己去爭取的”……我沒有理由拒絕了。 慢慢地,我已上了高中。新課室、新環境、新同學。我的華文老師依然是她。我沒哥哥那麼幸運,可以不報考華文,於是只能把“放棄華文”的夢想拋到腦後。上課時,我一如既往地發呆。老師也很“熱心” 地把我這個不愛華文的學生介紹給全班同學認識。因此,大家都知道了我不喜歡華文這件事。這間接地讓大家很快地認識了我。 開學第一週,老師讓全班的同學寫作文,題目沒有任何限制,大家都可以自由地選自己想寫的題材,因為要測試大家的語言能力。我一直在猶豫著要寫什麼。我看向老師,用開玩笑的語氣讓她給我一點建議。她用了3個字來回應我——不願意。我倆都偷偷笑了,只有我知道她想表達什麼。我很快地寫完了。同學們都好奇我寫了什麼,紛紛來看我的作文。看完後他們都笑了,原來我的內容是關於我不願意學華文的故事。換句話說,也就是我跟這位老師“交戰”的過程。這時,一位同學驚訝地說:“哇,她的作文寫得很好耶,真的把老師寫得很真實啊!”同學們都覺得我的作文很有趣。當時老師還沒看過我的作文,卻信心地說:“她本來就不差”。這句話深深地刻在我的心裡。她為何對我這麼有信心?我即疑惑又開心。最終,我的那篇作文得到了老師的稱讚,還讓我拿到了有史以來最高的分數。老師讓我好好努力,不要放棄,將來一定會有好結果。 我動搖了,放棄華文的決心開始鬆動了。 不久後,我得知自己初中三時參加的海外閱讀寫作大賽得獎了。我很驚訝,從未參加華文比賽的我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興奮。我當時給了自己一巴掌,懷疑這是一場夢,旁邊的人都以為我瘋了。站在臺上領獎那一刻很激動。課堂上,老師走來了:“相信自己的實力了嗎?”我點了點頭。她微笑地看著我說:“你的華文真的不差,試試吧,試著去改變你的心態,你不會後悔的。”那一刻我知道,我開始對華文感興趣了,我開始喜歡華文了。我要報考華文。 之後的華文課,我開始努力聽老師所教的知識點,認真地去完成每一份功課。老師見到後,在全班人的面前讚揚我。隨之,我越來越有動力去學習華文,甚至愛上了這門科目。之後,只要老師在群裡發華文寫作比賽的消息,我都會積極參與,而且都是第一個交作品的。雖然不是每一篇都得獎,雖然我不是很優秀,但我還是不放棄,勤奮寫,盡全力去寫好每一份作品。寫得多了,我發現自己竟然下筆如有神。或許,這正是老師的用意所在:練筆才是首要目標,比賽反倒是其次。 “所謂‘不打不相識’,正是因為這些年來與華文‘交戰’不斷,才成就了今天深深愛上華文的我……” 我不再抗拒華文了。 在最近一次中四期末考裡,我的華文從四十多分慢慢進步到了68分。以前的我從未想過我的華文可以離A-那麼近。與此同時,我獲知自己又獲得了另一份寫作獎。如今我越來越喜歡華文,並定下了目標——我想在SPM的時候爭取讓自己的華文能拿A。這對我來說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但我相信只要我肯努力,就一定可以做到。 我“愛華文”的旅途中發生的很多趣事,我從“不願意”成了最後的“願意”,當中當然少不了這位對華文充滿熱愛的張老師。她教了我兩年,而接下來她也會繼續陪伴我們學習華文。我終於理解“愛華文”的感受。懂華文,是我們華裔的驕傲,也是我們獨特的文化印記。如今,許多異族同胞都紛紛開始學華文,就連我身邊的一些馬來人和土著都用華文來交流。正如那句古老的格言所言:“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這句話不僅是對正在學習華文的人的鼓勵,也是對每一位在追求夢想路上的人的鞭策。不要害怕失敗,也不要執著於過去的遺憾;改變心態,向前走,努力不一定都有理想的結果,但肯定會為我們的人生留下收穫的足跡! 回首那些年,我與華文之間的“戰爭”曠日持久,而最終,我不得不承認——我被征服了,華文贏了! 編輯臺/曾毓林(星洲日報副執行總編輯) 【愛華文】推動華文教育新篇章 【活力副刊】一直都把鼓勵閱讀、鼓勵寫作視為己任。過去,我們成立過“心靈寫作班”、“全民讀書會”版面,也動用文教部和副刊組推動“希望閱讀計劃”。去年,我們也增設了【星星學堂】,希望吸引更多小學生自小培養起閱讀習慣。【星星學堂】是鎖定在“親子共讀”,營造更多父母親與孩子一起閱讀報紙兒童版的機會。 今年,我們繼續更進一步,在1月起調整其中一天的【星雲】版內容為【愛華文】版,鼓勵華文老師、華文教育工作者,還有中學生、大專生針對“學習華文的樂趣”一起寫作。 很多老師都說忙碌,無暇執筆。可是,如果連推動華文的老師都不願意寫,又怎能吸引學生也提筆呢? 華文世界波瀾壯闊,無論在哪一個學習領域,都跌宕起伏引人入勝。我們相信老師的教華文生涯一定有很多值得書寫下來,甚至學生在學習的過程中也有不少值得記錄的一頁。 所以,【愛華文】版應此而推出, 一方面讓更多讀者正視華文的重要性,另一方面也鼓勵師生一起執筆寫文章。 我們的理想是:在小學生階段鼓勵閱讀,在中學生階段鼓勵寫作──最好老師寫、學生也寫,讓華文文壇一葉一如來,並開出一朵朵美麗的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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