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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

2星期前
1月前
来自新加坡的梁海彬身分多元,除了是剧场工作者,在舞台上挥洒演技也能写剧本。同时,他也是一名文字工作者,持续在不同的文学平台发表诗、小说和小品,出版过散文集《房间絮语》和小说集《大海的人》。 “文学创作是很个人的、也是孤独的”,梁海彬在刚过去的第17届花踪文艺营的座谈上,这样形容。为了打破这样子的定律,他走出户外、也走入校园和学生互动,彼此分享和拥抱生命里的困惑。 报道:本刊 陈星彤 摄影:本报 陈敬晖 毕业于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中文系,梁海彬也是本地80后作家牛油小生的同学。 在大学时期,他接触了文化、剧场和表演的研究学者柯思仁教授,开启对戏剧的想像。随后,他参加新加坡戏剧盒的青年支部“艺树人”,开启后来的剧场人生。问起对戏剧的热爱,源自于他对创作和表达的渴望,“我口语表达不好,表演的时候,总会有个导演指导,在表达上做补助。”慢慢地,他发现除了写作,上台表演也能是一种享受。 “在新加坡做戏剧工作时,察觉有人以剧团作为职业,我才发现原来(戏剧)是行得通,是可以维持生活的。” 只不过,在大众眼中20出头的小伙子,毕业后立马投入表演事业,维持稳定和三餐温饱的生活显得过于冒险,更何况是他的父母? “我给自己一年期限。在一年后,我跟我爸妈说不用担心,因为我还有余钱给你们,再给我试多两年吧!”一年、两年……梁海彬在剧场一待就是10年,在圈子里渐渐打出名堂。新加坡《联合早报》在一则专访中提及,他被导演吴文德比喻为“剧场界全才”,不单能演,也能写剧本。 从戏剧探索历史 “新加坡很多的戏剧内容跟社会紧紧相连,而我的创作侧重在历史。”他接着说:“在新加坡,很多历史都被遗忘。有些历史被抹杀掉,那又是暴力的一部分。Orang Laut(海人)的故事在新加坡几乎不见,他们的故事又该怎么继续?” 2019年,为配合“新加坡开埠200周年”纪念活动,梁海彬在《水˙土:二部曲》中的《土》担任编剧一角。《土》的剧情,围绕一个原本住在海上的小女孩展开。她因失去原有家园而到岸上生活。当时,英国人也和马来君主争夺这片土地主权,小女孩因此找不到立足之地。 他从长篇小说《悲君统治》(Duka Tuan Bertakhta)得到启发,想用戏剧的方式为被遗忘在历史洪流中的海人(Orang Laut)——实里达人(Orang Seletar)说话。 创作随社会氛围改变 若再深入了解新加坡华语剧场的变化,梁海彬认为每隔10年都会出现小小的转变。在七八十年代以前,剧本多专注在呈现人民生活贫穷疾苦,后来渐趋向种族和谐,“我们戏剧那边可能会讲‘什么叫和谐’,让观众有种‘我们现在不和谐吗’的疑问。”透过颠覆观众的想法,衍生对谈的空间,“当时很多的提问,都是为了让对话发生。 ” 随着网络普及,戏剧工作者创作空间更多了。但审查制度仍在,只不过讨论的切点不再一样。 “我们是艺术工作者,你们(政府单位)是审查制度,但我们一定要非黑即白吗?有没有可能是找到一个对话空间?”社会氛围和表演艺术紧密连结,当中最显而易见的,便是在新加坡废除禁止男性同性性行为的《刑法》377A条文后。 “刚好在那个期间,新加坡本地就看到有好几部戏,讲的都是跨性别课题。他们之间应该没有商讨,同时间出来就变成一个现象。”身为剧场人,梁海彬将所观察到的变化,写成题为〈剧场呈现LGBT+议题,引领观众思考弱势族群处境〉的文章,刊登在《PAR表演艺术杂志》。 他表示,年少时加入戏剧,注重探索自身对生命的感悟;到了不惑之年的现在,梁海彬更想认识各方面的课题,包括种族、歧视和平权,“我现在的作品也会比较扎根于社会。” 而在文学创作上,他的自由度更大了。 涉题范围广 什么都写一点 2019年出版的散文集《房间絮语》,他写下自己对身分的思考、和所处社会之间的关系以及在城市中的所见所闻、感触和领悟。2021年的小说集《大海的人》,写的是自己和家园的思考和探索。 “在文字方面的创作,我觉得我的涉题还蛮广的。有时候我对历史有兴趣,可以多谈一点,有时对科技感兴趣,我也多写一点什么……”思索了一番,梁海彬从看似多元的取材中,看出了规律。 “现在回想的话,我的(作品)好像比较多回归到人性。人性是什么? 我们有没有可能进步,如何处理我们的劣根性和善。” 在剧场和文字间徘徊,他进一步说明,“有些议题适合交由文字处理,有时文字无法超越肢体语言。台上的人一动,那感觉马上出来了。你会感悟,这不是一个日常的身体,而是在表达一种天地间这样的东西。” 文学与戏剧间的互补 穿梭在戏剧和文学之间,两者如何影响梁海彬的创作? “我为什么喜欢写作,因为它很个人。但戏剧又影响我很多,在那边看到另一种可能性。”他在表演学习到的肢体语言,影响了诗歌写作;而他的小说创作,让他在戏剧中雕刻人物特性,更为上手。 从中,他希望颠覆大众对于文字属于“静态”的想法。过去的5月,梁海彬带着一群学生到户外写作,想要教会大家打开感官,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现在很多人都会内耗,那要怎么样提醒自己?其实不用所有东西都在脑袋打转。当你意识到还可以呼吸,整个局面就打开了。再进一步看看周围的人和外面的世界,有天跟地,还有很多小动物……你的问题是问题,但不要忘记万物都在发生和滋长,别因为内耗选择结束生命。” 用戏剧助学生寻自信 或许是曾经历内耗的时期,梁海彬才会更有感触,频频走入校园举办工作坊。 “回看我的十七八岁,我会希望可以为年轻人做些什么才投入教育。”在学术成绩作为指标的社会,成绩不好的同学士气低落,他希望戏剧有助他们寻回自信。 “有的学生会发现,他的生命不完全是学业,还有别的东西可以做得好。虽然这样子的自信很短暂,或到头来你的成绩还是决定了接下来一生怎么走。但至少今天,你开心了两个小时。虽然真是很低的要求,但以后到了社会就会知道,两个小时的开心是很重要。当你懂得去找这个东西,其实是很好玩的。” 而走入校园,梁海彬也能更靠近新一代的人,他带点自嘲地说:“6岁小朋友的纯真、18岁的世界观跟我不一样,也可以来挑战我这个要40岁的‘老扣扣’。” 后记 恐惧和爱,我选择爱 “有人问我是不是专业演员,我不敢举手。身边的演员朋友骂‘你不就在演戏吗?你一年演多少个戏,这就叫专业演员啊!你应该举手,你应该说是’。” “戏剧工作者”“教育者”“作家”,究竟该如何定义自己?梁海彬在日常经历不少困惑,惟他在想通以后,认为无需着急。或许就是这样的“未知”,成了他仍在戏剧,甚至是文字里头,持续坚持的动力。 “关于‘我是谁’,并不是一个哲学家才能问的,这是我们一辈子都能提的问题。” 一旦很多事情有了明确答案后,反倒少了走下去的动力。梁海彬以思考“我是谁”为例,他说:“我是怎么样的人?我是华人、我是新加坡人、我是男人……从基本的疑问中就会出现很多的议题。”在这些不确定中,反复思考出答案,但这就是结束了吗?他说:“当我以为找到答案了,答案又会在我生命的另个阶段返回来打我一拳。反问:真的吗?我是答案吗? 你再想想。” 在人生探索未知里,就像是在无光的深夜中前进。 “这个东西可以维持多久呢?我已经维持14年了,能够再撑多14年吗?你说我好像不太像新加坡人,其实并没有。那个恐惧一直都在,恐惧一直都在……” “你是对的,相信你自己。”看着他突然陷入的困惑,一时之间忍不住回应。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生命很大,它会以不同的形式出现在你的生活。爱跟恐惧之间,恐惧会在,不要去否定它,不要去避免它,选择爱。” 更多【新教育】: 黎乐怡《WAShhh》洗不净的血迹,嘘不静的禁忌 【河流保育/01】GEC打造自给自足社区 【河流保育/02】GEC结合河流保育 发展生态旅游
2月前
教书环节中,写作是我的重点之一。 有征文比赛我都放在心上,在课业进度中见缝插针,细心教导,补充文学养分。学生作品是成果,成绩揭晓时奖项是光圈,映照在学生脸上的则是愁苦惊喜交替的表情,我湿气盈睫,共享欢呼也抚慰失落的心。 早期的花踪新秀奖开放给中学生参加,我校有高二学生荣获首奖的记录,果真早慧!珠玉在前,取良好开端,树立风骨怎能让狗尾续貂!荣誉是好事,激励下也有勇夫,黄荣水、陈文恬、林诗婷、郑羽伦等名字开始涌出,登上荣誉榜。让马华作家关注居銮中华中学,并称銮中为文学重镇。 林诗婷在〈文学细流的开端——花踪有感〉提到:“世人都被公平的分配到一颗善于感悟的心,开启它,运用它,不要浪费了。” 引领年轻的学生进入文学殿堂时,我是从心开始,让学生感受周边,再没有感觉,就走到户外,大自然是最好的讲师。感受头顶上的炽热;低头看看自己的影子,再从自然转向人,补捉身边每一个细节,心中有感时用文字表达。文学是艺术之首,能让心激起千层浪。 能用文字清楚表达自己的感受,是很美,也是很重要的事! 为师要言传身教,不能光说不写。 除了指导学生写,我的手指在键盘飞快按键,敲打出美文,意外多了一些读者,为生活增添乐趣。 学生得奖,我暗自高兴,感觉成功把自己的想法装进别人的脑袋。 今年花踪颁奖礼地点往南移,重心点来到新山,犹如楚辞受到北方垂注一样,有点受宠若惊,文学重镇有幸沾点光,欣然自喜。 时间许可的话,应该带学生去感受氛围,胜千言。   相关文章: 【花踪荟萃】念念花踪/灵子(马华作家) 【花踪荟萃】开往南边的文学慢船/蔡兴隆(马华作家) 【花踪荟萃】花踪绽放至边城/许通元(南方大学学院 马华文学馆)  【花踪荟萃】花踪与我/李开璇(马华作家)  【花踪荟萃】这是我的花/郑羽伦(马华诗人)  【花踪荟萃】心竟无波澜/冼文光(马华诗人)
3月前
近年来,经常听到老师和家长们感叹:孩子们的阅读能力每况愈下,书写能力更是惨不忍睹!追根究底,都归咎于滑手机的时间,占据了阅读写字的时间。这不乐观的现象,犹如当头棒喝,顿时也让我这个退休已8个年头的老师来个省思。 退休后,虽然不间断地写作,与文字为伍,先手写,修改后用电脑打字,但写字的次数明显地比以前减少了许多。有时懒得握笔,就直接用电脑打字写稿,久而久之,发现有些字,的确忘了字形,就靠拼音找字,所幸的是,我的汉语拼音掌握得很好,几乎是“ 百发百中”。 某日,心血来潮,就给自己听写吧!在脑海里随意挤出一些较少写的字词。如:翡翠、不羁、风靡、行囊、憨厚等20个词语,写在纸上,然后打开手机,打出拼音,检查一下,唉! 竟然错了3个字。 “不是失智症吧!”我自我安慰,该是写字不够勤劳。 回想小学时代,不论英文或华文,听写是学习过程中的重要环节,每一周老师都给听写,听写不及格者可是要吃“面条”的。小小年纪的我,很勤劳学写字,几乎每次都得满分。老师有时给我们奖励,都是铅笔橡皮之类的文具,有些老师则自掏腰包,赏我们5毛钱呢!那个年代,对听写一事儿,从不敢懈怠。我依然清楚地记得,期末考时,少不了听写的项目。 唯有听写能避免错别字 在我任教期间,也不忘给孩子们听写,除了听写生字新词,也听写作文时常用的简单词汇,当时已意识到,听写是避免错别字的唯一途径。 当今手机电脑大行其道的年代,拿起笔来写字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大家贪图方便快速,便用手机或电脑打字,日常月久,很多字词,说得出口,却绞尽脑汁也写不出来,有者更甚,干脆用表情符号或图画来表达。这乱象,日趋严重,若大家依然漠不关心,视若无睹,兴许就回归没有文字的原始时代了,可怕乎? 在籍学生和老师们,还有文字工作者,不妨拿起笔来写写字,或时不时来个自我听写吧!这小举动不仅能考验记忆力,也让优美的中文字在我们的笔尖下灵活涌现,这何尝不是一件令人振奋的赏心乐事?
4月前
单凭她一句:6年了,我还在翻阅《思念的猫头鹰》,我毅然决定将向我预购的10本《日光 ● 7号书房》亲临台北交到她手上。 记得当年在台北初遇,她直言第一次阅读猫头鹰,是钦佩我那份勇气,可以毫无避讳将妈妈内心世界,坦荡荡写出来;字行间看似亲情平反,却是歌颂伟大母爱的真情流露。 数年后,第二次细心重读,她说看到我的痛和深切的思念。替我感到难过之余,也了解到流浪在外的游子心酸。 多年过后这次台北重逢,我们在掠过岁月的边缘各走向不同的际遇。让我更加感慨,人心比我们想像中更脆弱无助。 我在时间辗转流逝中,渐渐从阴霾走了出来。而她,面临失去父亲的哀痛,令她在生命中留下缺角,不再完整。 为了不让丈夫和女儿担忧,她选择独自躲在浴室痛哭,一坐就3个小时。不吃饭,不睡眠,连每日早晨最喜欢的瑜伽运动也放弃,换成在家沙发呆坐。唯一令情绪找到出口的,就是狂吃冰淇淋。连一起运动的闺蜜也避而不见,独自默默承受失去的打击与绝望。 直到一天她猛然惊醒,不能再这样继续过生活,内心有一把声音在告诉她,心爱的妈妈才是那个比她更心碎,更需要关心和疼惜的人。 失去方寸的母亲,正面临永远失去生活中最珍爱的另一半,缺少父亲的照顾之下,每日三高的药没有依时服食,再没有人在身旁服侍,换句话说,更多时候两母子是一个没胃口,一个不记得要吃午餐晚餐。 她自责冷落了需要安抚的母亲,于是决定振作起来,当务之急,是要把悲恸的心情抽离,转移去关怀身边失去依靠的亲人。 幸好,善解人意的丈夫陪件在侧,没有怨言,总有办法在她数度迷茫中,给予最大的支持,“冲杯茶给你喝好吗?今晚会好睡一点。”、“今晚不加班,早点回来看你。”她感激他,无数个夜晚没有亮灯的书房,背后总有轻轻拍打肩膀温暖的手。 面对面,我看见她眼眶流下眼泪。即使轻描淡写细诉往事。她不再掩饰地说“谢谢你,我释怀了。两年,我终于可以把一直避而不谈,隐藏在内心的话说了出来。如今我再三认真阅读猫头鹰,我感受到噩运在毫无状况之下降临到每个人身上,那种措手不及的恐慌与恐惧,没有比感同身受来得更贴切,才体会你所感受的痛,是如此痛心疾首。” 也许,只有遇到对的人,我们才可以真正打开心扉,义无反顾尽情地的倾诉。因为,我们在同样的道路上挣扎求生过。成年人没有“容易”两个字,唯有用亲身遭遇互救互相勉励,寻求慰藉的港口。 看她小心翼翼把新书《日光 ● 7号书房》捧在手来回翻页,看到其中一页地藏王菩萨的照片停下来说,这张照片我有印象。我回她说“他是我的朋友”,说罢我们都开怀大笑起来。然后是对浅绿色的封面赞不绝口,她说“仿佛看到日出带来新希望,有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突然她慎重的望着我说“猫头鹰很沉重,但很治疗,这就是文字的魅力和力量。” “那么,Sunlight7号书房就是解药,令更多忧忧不安的心,在思念和记忆之间,寻找到心灵的寄托。”我说。 到了分别时刻,我们给大家一个拥抱,她说“我会努力的。”再三道谢后回赠我几盒当地闻名的凤梨酥当伴手礼。 10本书的价钱不够我临时购买昻贵机票、洒店费用,但是,人海茫茫,知音难寻,又岂能用金钱来衡量,赢得友情就是此趟台北之旅的最大收获。 一顿自助午餐从中午吃到傍晚,4月的台北,暖暖的气候,黄昏日落斜照,心里踏实人就安逸。顿时我忘记之前辛辛苦苦拎书上机下机酸痛的双手。 下一趟,还有人要10本书吗?
5月前
脱离职场后,头脑风暴也好,脑力激荡也好,与我皆属天各一方,互不来往。偶尔会惦记集众思,广忠益也的日子,一群人或数人小组,在一个设定主题、有截止期限,把预定的建模完整呈递,成品毋庸完全交由某人或市场鉴定,只要在过程中探求到彼此间的进取,就是千金不换的劳绩。唯有全程参与,才能细微地体验到里头的各种况味,从合作伙伴变身战友,戳力奋勉而成,就算缪斯缺席,集合不同的脑汁在熔炉搅拌,蓄力接力发力,上桌之际,早已不是一道佳肴那么简单了。 小小星火燎原成大火的故事,大家都不陌生。微之不慎,星火燎原,在百无聊赖的日子里头,我不停“撩”好友庄益安,“你的文字见报率这么高,堆积起来,已经是一道蜿蜒盘旋的罗马路了,还不结集成书待何时呢?”一次又一次诲人不倦游说他出书,最终大家在半推半就情况下拱上了“开工大吉”的牌匾。两人力道淡薄,拥有三四十年编丛书、编杂志经验资深美编陈鸿宝,同时他也是庄益安第一本著作《思念的猫头鹰》的负责人之一,把新书编版的重任交给他,一定是不二首选。 把自己赶上架子的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是把封尘的笔记型电脑找出来,不卜而知的事,就算让我翻箱倒柜找出来,电脑早已失灵,急急拨电给身在南部的妹妹商议,到底应该拿去修理还是买一架二手电脑呢?在MCO买了两架电脑给孩子上网课的她,主张帮我寻找二手电脑,一个星期之后,收到妹妹委托电脑公司寄来的大邮包,汇上700大元即刻开工。 一个在米都,一个在吉隆坡,最远的那个作者在英国,因为时差关系,不想一旦情急影响彼此生活作息,我和他们协议,不在电话中建立3人群组,大家采用一对一的对话方式,这样更能明确地传达所思所想,让整个进度更为流畅。在花了11个月把这本书编完之后,我代入了英国的时间,终于搞清楚“七上八下”的细微差别。英国与俄罗斯相差6小时,英国与德国、意大利和波兰欧洲区的时距,就像我们与泰国的一时之差。在刚刚过去的3月最后一个星期,英国凌晨拨了快钟,马来西亚和英国相差7小时。进入严冬是再拨慢一小时,变了8个小时的距离。虽是如此,很多时候还是会昼夜不分,有文字需要删改、补充,彼此都会在WhatsApp先以一句“亲”开头,对方一旦有回应,立即切入正题,倾泻急事,大家有如日夜守着电话,通常都不会超过30分钟,就会迎刃而解。 还有一件趣事,我习惯了用繁体,对于简体字的敏感度极低,有好多字体一旦转为简体,很多部首都简化到认不出来,人啊心啊鸟啊虫啊,不是不见了原型就是三变一,搞到我不停画饼、添足,最后交到美编陈鸿宝手上时,竟然变了一堆奇形怪状的乱码字体,大家急如热锅的蚂蚁,再三研究之下,原来除了简体与繁体之外,庄益安写的所有文章都是用手机手写体,所以在数款不同的输入法融合之下,出现异象是完全合情理的,最后靠着陈鸿宝智力,一切化繁为简。 至于为什么会选用《日光.7号书房》,庄益安一早心里有谱,他在英国住址7号,大大小小创作都在这里诞生,所以《7号书房》是一直坚持的原型概念。我犹嫌单调,再推敲点化的字眼,后来想了十多个,包括《7号书房昼与夜》、《酿字7号书房》、《眷守7号书房》,一度我极力推荐用《日安.7号书房》,因为这句可以用在早午晚安的问候语,有着极为瑰丽、华美的画面,但庄益安生性低调,心坎卡在“安”字,觉得有如在用自己名字打书,陷入犹豫之间。 日光日安皆是好 后来,我退一步想,一本书的最后主人是作家本身,若有一丝的抗拒,或多或少都会造成日后内心妨碍,所以割舍了《日安》,但对于“日”字,内心有着固执拘泥的喜好,我喜欢有光有希望的文字,看了之后有一种推动的余味,而不是戛然而止的断句式。一日,忽然之间,忽然想起三毛写词、李泰祥写曲,有河童有稻草床的〈一条日光大道〉,再想起许茹芸情思缠绵的〈日光机场〉,霎时,《日光.7号书房》完整浮现在我目下。 当一遍又一遍地推敲每一个字眼,在浩瀚字海中挑出错别字时,内心是悲喜交加,开心的是又少了一个可能性的错,沉重的是,有没有看漏眼,还有很多埋伏的地雷呢?我开玩笑地和庄益安说“校对那一栏,可以不要放我的名字吗?从来没有人会赞美这人太会校对了,但若有差错,校对者肯定要凌迟处死”,最后我决定自欺欺人地在那栏目上放了自己的英文名字,或许就无人知道是我了。 我试过很认真地对庄益安说,身为你的执行编辑,当你把所有文字写好之后,后续的工作就交由我吧,没有沙石就不够人性化,但我会尽力做好编辑的所有工作,等到付梓成书那一日,你只需在那接受赞美就好,所有好归你,若不幸有瑕疵之处,那些坏有编辑承担,不是我伟大,而是当一个作者,真的真的,不易,格外需要全心吝惜。  
5月前
2024年的首个周末夜晚,我过得挺不错。那夜,歌唱的欲望蠢蠢欲动,我把屋里的门窗关上,拉了张椅子,坐在客厅的窗前准备高歌一曲。感觉还少了点什么,我把屋里的灯全都关上,似乎深处于黑暗中,音符才不会分了心,全都跑掉。夜已深,不想背负扰民的罪名,我把风扇打开,让它快速旋转,风懂我,它会把歌中的不安,全都带走。最后,我在手机的伴奏下,唱了一首接一首的经典西洋歌曲。婴儿潮时期所创造出的首首曲子,仿佛有安眠作用,无需酒精的帮助,我就有了睡意,带着一心的满足睡去。 歌唱,就如其他事一样,你可以喜欢,但不一定要擅长。这个道理我很早就懂得了。小时候,父母望女成凤心切,通过各种管道来发掘我的天赋及才华。他们采取了删除法,最后把歌唱从清单里划去了。所以,我在年幼时期就知道自己没有歌唱的天赋,这是母亲亲口告诉我的。我听后,不服。一直到偶然间哼首曲子,都会被旁人问及是不是说了些什么时,才让我在哭笑不得中接受了事实。即便如此,在天真单纯的童年时光,我还是会穿上母亲特意寻人缝制的漂亮蓬蓬裙,站在舞台上歌唱。她不求我得奖,赢得满堂喝彩,她只希望我快乐,仅此而已。如果母亲还记得,我们曾经对唱过那首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你一句,我一句,副歌段落时合唱,再加上简单手语,温馨幸福又美好。那段模糊又带着沐浴露芬芳气味的记忆,将会伴随这我一生,很久很久……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接受五音不全的噪音。2000年代的后期,歌唱节目来到了巅峰时期,凡是与歌唱挂钩的综艺、选秀节目都霸占了周末的黄金时段,大家都因歌声聚集在电视机前。林宥嘉、萧敬腾、杨宗纬、徐佳莹等歌手就是因那些舞台而诞生的歌星。我坐在电视机前,听见熟悉的旋律,看着跳跃的字幕,忍不住和荧幕中的选手一起高歌起来,沉浸在音乐所带来的情绪之中。每个人的忍耐度都有极限,我的父亲一定忍了很久,抑或是他终于等到了被他认可的天籁之声,以至于罕见地叫我住口,免得打扰他听歌的兴致。我轻哼了一声,却也意识到我歌唱的快乐会不会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下。这可不妙,我竟然不知不觉地成了胖虎!我可不想!此后,我依旧热爱歌唱,只不过会顾及场合及身边的人,我想有自知之明是件好事,免得大家都不开心。 生活少不了文字和音乐 每当情绪需要一个发泄口,我都会在动与静之间做出选择,动则运动,让多巴胺肆意奔腾;静则歌唱,让音符轻抚伤痛。依稀记得在五姨骤然离世后的数月,我们一家似乎感叹世事无常,就常举办家庭聚会,非常珍惜相聚的时光。那夜,吃饱喝足后,我们就到一间KTV唱歌。逝者是大家心口里的痛,大家都默契地回避相关话题,但不知是谁点了首姜育恒的〈再回首〉,旋律一响起,就打碎了装满悲伤的酒瓶,让它如酒精般蒸发,弥漫在昏暗的空间。大家突然安静了下来,欢乐的气氛瞬间消失,有人不断地喝水,不知是真的渴了,还是想借吞咽的动作把呼之欲出的悲伤吞没下去。“曾经与你共有的梦/ 今后要向谁诉说”,我从歌声中听见了哽咽。“再回首/ 背影已远走/ 再回首/ 泪眼朦胧”,唱完这句,歌声戛然停止,只剩下抽泣声在耳边回荡。大家相拥而泣,谁也唱不出“留下你的祝福/ 寒夜温暖我”,只因她走得太匆忙,一个字都没有留下。我后来才知道,那首歌,是她生前最喜欢的歌。再回首,一切真的恍然如梦。 情绪得以宣泄,就好像摊晒在阳光下的手帕,当泪水被蒸发,一切又恢复了原状,只是大家都记得它被泪水浸湿后,承受了多少重量。虽然五音不全,我却在歌唱中一次又一次地得到了救赎。生活不易时,我会唱披头四的〈Let it be〉和〈Hey Jude〉。他们透过歌声告诉我允许一切不如意发生,它们终将会过去,然后我又变成了Jude,他们告诉我无需把世界都扛在肩上。情路不顺时,我就会去找比吉斯,他们问我的爱到底有多深,是不是和邓丽君一样,月亮代表我的心?他们大胆地说世人都身处在愚蠢的世界,大家都想将恋人拆散,却忘了爱情里只有你我,没有他人。当我想家时,约翰·丹佛就会带我回家,我们的家乡都被群山环抱,但他有时会搞错,我的家乡没有谢南多厄河,有的则是拉让江,但一切都不重要。当要和另一半开始远距离,在机场为他送行时,约翰·丹佛又再次出现,唱着那首〈Leaving on a Jet Plane〉。当我自我怀疑,自我否定时,是旅行者乐团的那首〈Don’t Stop Believin’〉给予我力量继续勇往直前。他们说要相信自己,坚持住,街灯下的人们,谁没有故事。 在不知不觉中,歌单的曲目换了一遍又一遍,我知道我又翻越了另一座山丘,迎向未知的旅程,往后的日子纵使会有新歌出现,但我相信,它们依然会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一次又一次地给予安慰。我常在想,能够识字阅读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同样的,能够听歌唱歌也是件值得庆幸的事呢。我的生活少不了文字,更少不了音乐,二合为一,是心灵最大的财富。 长大后,我已经不当胖虎很多年,但有时候,还是没忍住,想要在亲爱的人面前分享歌唱的喜悦。弟弟说我寻获了真爱,我笑着问他何出此言。他只是带着坏笑说另一半可以忍受我的歌声长达一小时,期间都只专心听我演唱,纯属难得。看来除了情人眼里出西施外,情人耳里也可能附带变声器,噪音都可以变成天籁。某一晚,我突然想要唱歌,但碍于时间的关系而犹豫,另一半就悠悠说了一句:“要唱就趁现在唱,不然明天我回去,就没有人听你唱歌了哦。”我听后,不禁微微一笑,因为他不知道,独自一人的多个夜晚,我都会像那夜一样,关上门窗,打开风扇,拉张椅子,在黑暗中,对着窗外的夜景欢唱。 “快乐是自找的。”我记得有句歌词是这样唱的,不是吗?
6月前
真正阅读严肃文学,已经是25岁以后的事。那时刚进入硕士阶段,在中文系氛围的熏陶之下走进文学世界。半工半读和写论文之外,只有被筛网过滤后残留在碗底的时间碎片能用来阅读。于是我培养出极怪极异的选书习惯:出席作家分享会之前或之后,购买阅读他们的书。 像我这样的读者,短短几年下来贪婪的食书兽一样啃下韩丽珠、言叔夏、海凡等作家的书。毕业出社会后依旧维持这个奇怪的习惯,在不知道该读谁人的书,就去看谁即将举办分享会。久仰大名的自然书写作家吴明益,直到他去年到槟城办讲座,也因为这样奇怪的理由才正式被拉进我的阅读清单。 那是11月槟城文学节的最后一天,我拾级而上黑水壶咖啡馆的上方空间,座位已满,坐着的老外不少,我只能坐在工作人员靠后临时增加的椅子。吴明益说一句,翻译员小姐传译,中英转接,语速不缓不急,照顾所有语言背景的听众,可惜一来一往拖延时长,没法谈更深入的部分。 时间有限,但吴明益还是谈到了一些重点。他将作者分成九类:诗人、掘墓人、哲人、传道人、魔术师、说谎家、拾荒猎人、迷宫绘图师、博物学家。早期写出《睡眠的航线》的他是掘墓人;写《复眼人》的时候他是传道人;《单车失窃记》所展示的幸福牌脚踏车的历史知识和脚踏车的技术知识,还有罗列的参考文献,如此秉持写论文的态度去写一本小说的人,无疑是博物学家的姿态;最后的《海风酒店》,他自认是一名拾荒猎人,打捞过去的他的或者别人的生活经历,淬炼成一部他一心想写好的小说。 讲座结束,场地归还咖啡馆,签书移到别处。我和其他一样怀里兜着书等他签名的读者,三脚食蟹獴一样一路尾随,沿着土库街,途经食物狂想馆、静思书轩,在第二个十字路口右转,签书地点在Prestige hotel对面的Loft 29。在那洞穴一样的空间里,签书队伍人数不多,但冗久,吴明益仔细聆听每个人的话,再认真思考、回应。 轮到我来到他的面前,抓紧时间迅速抛出阅读《海风酒店》后想不透的两个问题:歪脖子村长多年后重遇童年那头长大了的熊,为何会哭了出来?白狗Idas只出现在小说的前面和后面,为什么会缺席中段的大半时间? 他盯着字条上我写下的自己名字,再复制到小说扉页上,耐心回答。深入思考的片刻他一时忘了名字怎么写,回头查看那张字条,才谨慎签在第三本书上。 ——歪脖子想射杀小熊的时候,他还不是村长,但那时的他对村子有很强烈的归宿感。重遇同一只熊,双方都已长大成熟体,但他出卖村子为利益,已不再是当年一心为村子谋福利的小男孩了,因此流下内疚的泪水。 ——据我接触的原住民说,狗是每个男人的帮手。督呶曾有一段时间进入文明社会,此时他的原住民身分被隐蔽起来,作为象征的Idas自然也缺席。等到后期他以原住民的身分为村子抗争,Idas自然又出现在他的身旁。 领略到文字艺术的美好 作家投来坚毅有神的目光,深深触动我的灵魂某处。他使我惊叹,即使是小说里很小很小的,细微得几乎让人忽略的细节,都有作家下笔以前的考量和布局。创作者对文学的坚持可以如此打动人心,真不无道理。 抱着签好名字的书走入阳光底下,从站着的位置看向左方,道路延伸的尽头是海。土库街某根柱子上贴有蓝底白字,描述这段街的简史:“从港口延伸,是具有历史性的贸易集中地,北段是欧洲及华商的银行与商业地带,南端则是布满活跃的批发贸易活动。” 在那一刻,我突然想起《海风酒店》某处的场景:Truku歇息在船头靠岸的傍晚海滩吹海风,海风酒店里的村民、外籍工程师,以及城市来的人们静静喝酒听人唱卡拉OK,小欧绘画的童绘悬挂在屋梁底下和柱子上。在故事里,玉子、督岩、Idas和三脚食蟹獴走进巨人体内的洞穴;而在故事外,我们在作家精心安排的路线里,一步一步走进故事的洞穴,从而领略到文字艺术所营造的美好和想像。 话说,吴明益将签好的书交到我手里的时候,说火字旁的焌,好特别的名字。接着还说了一句,或许让双方都感动的话:“谢谢你把小说读得那么细。”
6月前
同事偶尔会跟我投诉,她女儿在学校的华语课程有多难,8岁的小小年纪就需要学习多音多义词,她的女儿还为了逃避功课,时常撒谎说老师没有布置功课。她曾对我说,那些有条件的家长会把子女送进国际学校,他们无须学习母语华语,所以家长也不需要那么辛苦地监督功课。 在她的絮絮叨叨之下,恍惚间,我想起了自己中学时期,学习中文的快乐时光。对于学习中文,我是心甘情愿且热爱着的。青春期的我在荷尔蒙和不成熟的思想之下,偶尔和同学有所争执。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独自到图书馆消磨时间。在第一声上课铃声响起之前,我每天都会有大概20分钟充裕的时间,慢慢地走到图书馆,看一看书,或当下翻阅或把书借了。记忆中路上不知名的树开满了小黄花,随风飘下,积得厚厚的一层,一开始的花季里,空气都飘着一股好闻的花香,过了几天,没有被清扫的花瓣在雨水的冲刷下,渐渐腐烂,滋养着树木,腐朽的味道,下过雨的铁锈味,土壤被灌溉的味道,和青草的味道谱成了我记忆里美妙的回忆。 原来文字也可以“玩” 每次到了图书馆,总是被“人声鼎沸”的情况给吓到。大家或在努力做功课,或在高谈阔论。虽然有图书管理员维持秩序,但因山中无老虎(老师),13到17岁的少男少女怎么会把区区的几个图书管理员看在眼里。而我只要不是在考试季的紧张时期,总喜欢在图书馆晃悠,尤其是中文书籍区,那里通常空无一人,自形天地,成为我的个人空间。这间中学是重点中学,每次都奔着最佳成绩而去,然而中文书籍区完全没有被这个宏愿影响,我从来没有看过书架上出现任何的课业读物,也许是被别的同学借走了吧?书架上有些书晦涩难懂,有些书是中文翻译的百科全书、图书、故事书……而其中我最爱的是散文合集。 第一本借的中文书就是台湾作家杏林子的《生之歌》,从此我爱上了散文,开启了我5年的学习之路。当然,我也有自己的目的,我想要把中文考好。从上学第一天开始,补习老师、中学老师都告诉我们一个事实——中文很难拿A+!无论是在初中评估考试PMR还是马来西亚教育文凭SPM,能考得中文A或A+的学生屈指可数,堪比熊猫宝宝。然而在图书馆和书独处的时光,让我从带有目的的开始到最后只想在中文里自在地畅游。我还哀求了妈妈买一本中文字典给我,以方便我自己学习,接触的书刊也从散文慢慢扩展到报章小说。 我养成了一个习惯,无论是在哪里读到优美或不懂的的字词或者诗,我都统统把它们收集起来写进一本小笔记,有空就翻出来看。万事起头难,一开始当然是盲目的收集,也不明白其中意思,只能过后请教老师和查阅我的字典老师来了解它们的出处和含义。我这才意识到原来学过的只是冰山一角,还有很多有趣的角落待我挖掘。第一次尝到甜头时是我的文章被老师称赞了,老师说我的用词范围很广,句子顺畅,有头有尾。那可是我最喜欢的华语老师啊!一瞬间就飘飘然了,往后的日子我更热衷于收集,而后学以致用,把它们运用在自己的作品里。 当时每个学生都在考试前捧着一本《笔下生花》,而我捧着自己封面已被翻得皱皱的小笔记,一遍又一遍地读我记录的,收集的字词句诗。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我的用词甚至句子结构和其他同学不同,不拘于正正经经的课外书,出身来自各种散文和中文副刊的词句让我体会到原来文字也可以“玩”出变化多端的乐趣!现在想来这种方法不只增加了我的词库,还无形中让我记住了运用它们的方法,果然是老师说的:“多读,多记,多写!”这个“多”不只是量,还指多元化。 最后我不负众望,在大马教育文凭考得了A+。那年全年级只有另外6个人和我获得了这份殊荣,想到这心里不由自主的澎湃了一下。请容许我在这里小小的自豪!这功劳绝对不是出自我一个人,还包括了我从初中到高中的中文老师、补习老师,当然还有我的父母!若有考生看到这篇章,不妨考虑考虑这个方法,虽然需要一步一脚印整理出自己的笔记,但它可以让你拥有自己别具一格的写作风格和笔触,况且通过大量的阅读,也能提高自己的理解能力。 我的小笔记在我考完试之后就不知所终,我也没有再继续之前的习惯,多年以后连写作都生疏了,但回想以前的点点滴滴,心里一点寒窗苦读的苦涩都没有,反而盈满了美好的回忆,每当想起时仿佛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花香,阳光通过树叶的间隙照在去图书馆的路上,肌肤传来了灼热感,而我,手里拿着借来的书,慢悠悠地走回去……
6月前
数天来天气燥热,心郁闷。见到床上一堆晾干的衣物未折叠,一大团如小山。我斜坐在躺椅瞪着看,不想理。翻翻报章,标题都围绕着脚上的袜与鞋子的底,我的脚早已脱了袜,鞋子在外,只是找不到清心的歇脚处。 平淡日子,清心无处,却找到世上有木心此人。中学没读过他,后来似乎也曾听过有人提起,只是没去详读认识。今天副刊里有人引他的这几句——“我爱兵法,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人生,我家破人亡,断子断孙。爱情上,柳暗花明,却无一村。” 不像是坐过牢的人 兵法没用武也无憾,他日子依然过。说起家破人亡断子断孙,他也不加上任何悲凉的话。人们都朝向积极面——柳暗花明又一村;他的爱情没着落无一村也没关系,他怀抱的是东西两方的世界。 他这样的文字,那么个人狭窄的缝,从这缝里却长出花来。 鲁迅、胡适、梁启超等等都伟大得巨大,木心好像不是这个样,不是这个样的样我喜欢。 梁文道说他不像是坐过牢的人,沧桑的人不沧桑,脸上不带怨憎。 他又说:“岁月不饶人,我也未曾饶过岁月。”牢里牢外,他都珍惜时间。我们都用“珍惜”表达,他用“饶”。 他给了问题——“生命是什么呢?”他给的答案仍是人人面对的问题——“生命是时时刻刻不知如何是好。”年少以为哪天能独立自主就好,谁知也有茫然时。中年老年原以为应已通透,原来也有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 对于墓志铭,他说:“不要写我,你们写不好的。”感觉不是自负,而是很俏皮的说出真实。 再来,看看他给的问题与回答——“生活是什么?生活是死前的一段过程。”过程长短不一,内容不一,而在这过程里……在我这末后的过程里,也算欢喜读到木心妙笔生的花。
6月前
2024年5月19日传来曾沛逝世的消息,我和瑞芬都感到万分震惊、惋惜和悲伤。不仅是因为曾沛是我们认识近乎40载的老朋友,上月我们还在互通微信,为《香港文学》的东南亚散文专辑的组稿协商忙碌。她为我们推荐作者,还说,她少写散文,散文没有小小说写得好,如果没获录用,也不要紧。那时她身体不舒服,但我们感觉应该不要紧,最后病稍好就发来她写的一篇。没料到,世事无常,年轻诗人杨世康传来她撒手的噩耗。 读完曾沛的创作生平年表,岁月瞬间如水倒流。我和瑞芬与曾沛夫妇的相识、文字来往,始于1987年,跨世纪延续迄今,在我们与海内外文友的交往中,似乎比较罕有。也许我们三观相近,文学创作中又热衷于微型小说这类文体,在彼此忙碌的日子有时少了联络,双方却都将对方牢牢记存心底。感动的是我们的来往她笔笔记录在簿,她是那样一位重视友情的人啊。 1987年,马来西亚写作人(华文)协会主办了第二届文艺营,邀请了台湾的郑明娳、新加坡的田流、马来西亚的韦晕和香港的东瑞当主讲人。举办活动的时候,我偶然走出礼堂外,在门口看到一位女的静静地靠墙坐在一张小桌子后,守着一张桌子,桌面摆满了马华作家的书,她就负责售卖。我十分好奇,就趋近寒暄几句。问她自己也有写作吗?她说有啊……她坐在一角替文友卖书的身影给我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回港,读到马华《写作人》季刊上一篇署名曾沛的小说〈媳妇〉,我觉得很好,蓦然又掠过了那次邂逅的身影。人生舞台上,不是吗?许多人喜欢居于台上几十支银光灯映照下的焦点,也有人甘于默默坐在幽暗的一角。 回顾与曾沛的文缘,也绝非偶然。80年代,印度尼西亚严禁华文,为了多了解东南亚华人和华文文学的生存状态,发现马来西亚文坛呈现的竟然是一派开放的局面。我渴望通过彼地的文学作品,熟悉一下海外华人的生活。曾沛的小说无疑成了我管窥大马社会的文学入门。那时马华旅港著名作家忠扬(陈鸿举)推荐我出席在吉隆坡举办的亚细安文艺营,为我提供了接触这方面人事、作品的条件。到了吉隆坡,也获得时任大马作协会长、诗人孟沙、财政曾沛等文友的热情欢迎。1990年8月3日我们仨还一道去马六甲培风中学作文学讲座。我们到马来西亚前后五六次,其中一次还带一对幼年儿女南下。有一次在曾沛建议下,我们几位文友还一起上金马仑高原度假,记得同行的文友有她、我、瑞芬、李忆莙、毓瀚、陈政欣、叶蕾。大家玩得很开心。 做实事不尚空谈 曾沛出版的单行本都是小说,她生前说过,最遗憾的是没有写出长篇;她有计划近期整理文稿,出一本散文集《生涯之旅》(电子书)和再出版一本微型小说。曾沛的小说吸引我,在于她以朴素的文字、巧妙的结构,将大马华人社会和家庭生活,包括妇女处境、创业、事业与家庭矛盾、各种伦理关系、婚姻、爱情、长者难题、婆媳和育儿养女等等复杂问题,化为一幅幅充满思想、艺术和睿智的文学作品。她的本事,是以雅俗共赏的形式,告诉你世上无难事,个人命运在于自己把握;她的系列短篇和极短篇,组成了大马华人社会和家庭生活的生动风情画,也是华人创业、奋斗、扎根的精彩素描。 她是以文学、演讲、出书、编书等多元形式,鼓励马华妇女走出家庭,融入社会的妇女杰出领袖;2017年还与王蒙演讲、对谈;她谦虚谨慎、平易近人、关爱家庭、夫妻恩爱是她的基本质量;她是做实事、不尚空谈的实干家,不愧为马华妇女的典范。 非常感激曾沛和许多马来西亚文友,在我们创作生活的旅程上,也给与我和瑞芬许多协助和鼓励。直到今天,马来西亚和香港依然那样心连心,连曾沛的女儿静婷也成了我们的忘年交。我们要学习曾沛和她夫君承历的为人处事、无私奉献、事事感恩的精神,在不同的区域继续勤奋地生活和创作。 怀念曾沛,您像一颗夜空上美丽的星,亘久地照亮依然在大地的我们奋进!
7月前
我时常坐在书桌前沉思,望着窗外,脑中却一遍遍地想着:我要写出一篇惊天动地、鬼斧神工、独一无二的文章来。 每当这么想,我就会陷入僵局,我会开始思考:世上那么多文人,我怎么知道我的文章是不是独一无二呢?我真的能写出一篇惊天动地的文章吗? 我翻来覆去地想这些问题,却始终没有答案。 都说文字需要修饰,如果你想写水,那就不能只写水,你得给它一个准确的定义:清晨的露水、平静的湖面、波涛汹涌的浪花……;如果你想写花,那就不能只写花,你得写:初露尖角的花苞、绽放的花瓣、凋谢的凄美……总之你需要修饰它。 如何修饰文字,这或许将是我一生致力于研究的课题。 想得多了,我越发找不出问题的答案,下意识摸了摸手边蹭动的猫,脑子里想的又是:这是只会掉毛的橘猫。 但我从我的动作里得到了放松,我得以将我的大脑从思绪里解放出来一会儿。 我放空了思绪,眼睛只是看着那只猫。 然后我顿悟了。 不一定得写出宏大的文章 我不一定非得写出宏大的、独一无二的文章;我也可以写平凡的、柴米油盐的故事。 我可以把水写作水;我可以把花写作花;于是我自然也可以把文章写作文章。 独一无二的文章或许需要一些特殊的经历或是恰到好处的灵感,但是平凡的文章却藏在生活的每个小角落里,它可以是过路的行人,也可以是一天之内发生的小趣事。平凡的文章不拘泥于任何,正如“平凡”二字一般,它仅仅只是平凡,也只是平凡。 就在这种思维中,我悄悄打破了我的写作瓶颈。 或许还有更多的瓶颈在写作路上等着我,但我相信我不会故步自封,而是努力寻求一个解答。
7月前
9月前
(巴黎17日法新电)美国OpenAI公司最新一款能够以简单文字指令创造出短视频的人工智能(AI)工具已引起艺术界人士和媒体专业人员的担忧以及许多疑问。 创造ChatGPT和图像生成器DALL-E的人工智能公司OpenAI周四表示,它正在测试一款名为“Sora”的由文本转为视频模型,这模型能让用户通过简单的提示创建逼真的视频。 法国制作公司Cutback Productions的创办人兼艺术总监贝伦格一直以来都在谨慎观察生成式AI图像生成的进化。 贝伦格表示:“有人觉得,它是一个以以惊人的速度在进步的势不可挡风潮。” 他说,生成式AI的发展在其公司“内部引起了许多辩论”以及“许多有时候是发自内心的反应”。 贝伦格指出,Sora尚未正式推出,因此其能力仍有待公众测试。 他说:“肯定的是,没有人预计到仅仅数周内会有这样一个技术跃进。这是闻所未闻的。” 曾经任职记者的斯坦福大学研究员西蒙认为,“去年出现了可怕的跃进”,因为生成式AI让逼真的虚构品能够迅速地产生。 他不敢想象的是,这样的工具会如何在选举期间被滥用,并且担忧公众将“再也不知道要相信什么”。 法国电视频道法国新闻台(FranceInfo)的事实核查节目《是真是假》(Vrai ou Faux)主持人帕恩说,他也对AI工具的滥用感到忧虑。 他说:“至今,要辨认出假图像有够容易,例如通过留意背景中重复的面孔。” “这新软件所做的似乎是上了另一个层次。”
10月前
“同学们,今年是水龙年吗?” “老师也没研究这些,只是我刚好属龙……”她笑得眉眼弯弯,似条温柔的水龙对着小辈绽出笑靥。 彼时我对生肖不甚了解,只觉得“水龙”听着温柔。很符合那个言笑晏晏,讲课如沐春风的老师。那个,连文字都很温柔的蔡若禾。 那时我不知何为水龙年,生肖和五行有何关系——— “水龙年是指某年的生肖属龙,且五行属水。” “2024年是甲辰年,五行属性是木,因此是木龙年。” 果然,那个常犯迷糊的老师又记错啦。 在谷歌的教学下,我方知今年非水龙年。却也意外窥见——— “属龙的人很少打扮自己,崇尚自然美……”第一条特征便让我忍俊不禁,遂忆起她在书里写的〈素面朝天〉及平日不施粉黛的形象。笑容是最好的化妆品,那句她说过的话,在她身上应证得恰好。 “属龙的人一般温文尔雅,含蓄,有才气……”她是个低调温和,不善言辞的老师,亦是个把所思所想寄于文字的文学爱好者。课堂上的引经据典、幽默风趣,倒似是保护色,她其实是个怕冷场、怕说错话的老师,一个爱躲进图书馆改作文、避喧嚣的老师,一条把自己藏在海底的水龙。当那些盛满暖意的文字浮出水面,我们才会窥见,她的另一面。 “他们心思细腻,清高却温柔,共情能力强……”她会因一篇文字、一首歌、一段相似经历而哭,会投入地讲苏轼、会分享感动她的文字和音乐、会感性地带我们走入诗人的世界……她说,要以诚待人,怀以温柔的心去爱人;她说,要善良,但善良也须有锋芒;她说,也许做不了他人的光,但一定要做自己的太阳。 “从前车马慢,书信远,一生只够爱一人。”她会慨叹古时的离别很郑重,也会分享她与先生鱼雁传书的浪漫故事。 “文字是有温度的,就像炉火。” “欢迎你们走入文学的世界。”她是条水龙,温柔地引我们走入水面下的世界,那片奥妙的天地。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最后一堂课里,她娓娓道出水的意象———甘于付出,润物细无声。 “心善渊,与善人……”《道德经》被层层剥开的一刹,我知道,水龙的功课也完成啦。她短暂地来过,逗留,牵我们走入文学的世界。像条慈蔼的龙,把头探出水面,凝望着岸上的行人随她跃入文字的海里,泅游其中。 “感谢你们陪老师走过这一程呀。” 后来我也不知她是“水龙”、“木龙”或“土龙”,但我仍执拗认为,她是那条温柔地出现在我青春里的水龙。 “起立,行礼———” “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水龙的眼里再次温柔地,漾满了笑意。
11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