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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

3星期前
2月前
“剪报”这个词,对现今的人来说是个很陌生且摸不着头脑的事,他们心中也许会产生几个疑问:为何要剪报?什么时代了,你还在看报纸?电子报不是更方便吗?总总问题随之而来,但还是动摇不了我坚持看纸质报纸的习惯。尤其是副刊,我视如珍珠。因此,剪报于我在生活中是不可切割的事,即便忙于工作,无法腾出时间剪报,我还是会把那珍贵的副刊先收着,待假期时就可以静下心来享受我与报纸的独处时光。 时间巨轮滚滚向前,不知不觉中,我那大小不一的剪贴簿也有好几本了,每每假期回乡翻阅这些剪贴簿,有好几本的页面已泛黄,似乎证明了岁月的痕迹,一晃就是几十年了。文中的作者,因文字的力量,让我和他们成为了文友…… 说到剪报,还得感谢我的已故恩师陈祈锭老师的耳濡目染,才会持续至今。犹记得陈老师的补习中心布告栏上, 那贴满陈老师在《柔佛透视》发表的文章,吸引了我的目光,细读之后才知道原来“雨浪”就是陈老师的笔名。看着、读着陈老师的文章,心中开始幻想假设有一天我也能像陈老师一样,不时有文章见报,那该有多好啊!自此,我就开始剪报,细读文章里的遣词用字,读到美文就把它抄写起来。除了雨浪老师的文章,其余刊登在【星云】或【文艺春秋】的文章,我都会收集,剪贴。 我先是读了文章才把喜爱的剪贴收藏起来。其中一项乐趣,就是会发现好几年前是【星云】常客的作者,沉淀几年后再次出现,那种感觉好比见到许久未见到的老朋友般,格外亲切。可以再次咀嚼对方的文字,透过文字了解背后的意义,这就是独特的阅读体验吧。 另一现象就是曾在十几年前投稿到【星云】的作者,至今为止,已不再见到他们的文章。心中就想着,他们到底怎么了,是换了笔名还是怎么样?种种假设都浮现在我脑海里。 剪贴也是“华文老师” 话说回来,我视剪贴为我的另一位“华文老师”。每每细细品尝,遇到难理解的词语,我就会翻查字典或往谷歌搜索,之后才逐字逐字的把含义写进剪贴簿里。日积月累之下,我认识的词汇存库越来越多,相信在写作上会有所帮助。尤其是【文艺春秋】这一版位,作者的写作方式、创作手法,对于词语的推敲运用,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于我真是学习了不少啊。好比我“深耕”写作班的朋友叶思杏和紫石,她们可是我们“深耕”群组里的典范,更是【星云】【文艺春秋】的常客。虽然我知道【文艺春秋】版位门槛超高,它也是我奋力想跨过去的那一扇门,但,确实得磨练几年啊。呵呵,期盼有朝一日会有作品获得编辑的青睐,登上【文艺春秋】版。犹记得“深耕”散文课导师方路说过,要我们敢敢去,敢敢投,不要害怕文章被投篮,只要跨过这一门槛之后就会越战越勇! 岁月匆匆,投稿至今,也有十多年了。自己的文章见报时,我总会把文章剪下后拿到文具店过胶,才放进文件夹。看着一张张跳跃在纸上的文字,心里总觉得特舒爽,这就是我生活中的调味剂,记录着生活的美好,也是小小的成就感!他日再次翻阅时会有另一滋味呢。 朋友说我太浪费钱,何需大费周章,直接剪贴在簿子就好。可是,他也许不知,文章能见报的几率是很少的,他不知文章被投篮的几率更是极高!难得自己的文章见报,当然要特别处理啊! 剪报就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我非常享受剪报的乐趣。剪剪贴贴,一晃就是几十年的光景。虽说时代不一样了,但,对于剪报,我对它还是始终如一的…… 相关文章: 【10月/当代小物件 01】一生心血话剪报簿/许元龙(笨珍) 【10月/当代小物件 02】剪报簿/王如端(双溪大年) 【10月/当代小物件 03】剪报簿,一页一世界/陈含黎(新山)
3月前
从我懂事以来,我就知道家里有订《星洲日报》。 我出世那年,本来在柔佛新加兰市镇经营咖啡店的父母就把店租出去,在自家的树胶园搭一所类似马来人住的浮脚屋居住。报纸没有派到乡下,我们订的《星洲日报》就寄放在市镇上同乡的咖啡店,等家人入城才去拿。报纸一拿回家,爸爸看国际新闻,妈妈看小说,哥哥看体育新闻,姐姐看副刊,小小年纪的我,也不甘寂寞,凑上去和哥哥一起看体育新闻。阅读《星洲日报》成为我们住乡下时的最佳消遣。 三年级那年,我被脚踏车压断了右手骨头,请了3个月的病假,爸爸要哥哥和姐姐给我在家补习。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3个月没有去学校上课,但是我语文科进步神速。 我在那段时期开始迷恋阅读,每天把整份《星洲日报》翻遍,选择我看得懂的版位来阅读。我爱上了【学生园地】。大姐告诉我,要文章写得好,最好是把【学生园地】的文章剪贴起来,有空时阅读。我于是把文章小心翼翼地剪下来,粘贴在用过的练习簿子上。 三年级开始,华文老师几乎每个星期都给我们写一篇文章。他会在有3节华文课时让我们用两节一小时的时间写一篇命题文章,剩下的一节便誊清批改的文章。他要我们写的文章都是我在【学生园地】读过的,因此我写起来得心应手,每篇作文都能拿高分,而且都被老师贴在课室后面的布告栏上。 六年级那年,校长把我贴堂的文章交给记者拿去投稿,我一年内有7篇作品刊登在《南洋商报》的【小学生园地】。我于是领悟到阅读《星洲日报》后把值得一读再读的文章剪贴起来精读的好处,我剪报的范围扩大了。我还剪贴【青年园地】【妇女】【健康与医药】和【星云】版中的文章。闲暇时,我便阅读那些剪报,感觉时间过得非常充实。 与好友交换剪报来看 求学期间,《星洲日报》每个星期都会刊登半版的马来文范文和语法练习,我把整版剪贴在练习簿里,反复阅读和做练习,因此初中时不用买参考书也能应付考试。 后来我知道我的好友家中也订《星洲日报》,她也喜欢剪报。我们于是常常交换剪报来看,还讨论文章中的内容。起初我忽略了言论版,她提醒我阅读言论版才能获取更多知识,而且能提高写说明文和议论文的技巧。一言惊醒梦中人,我开始关注言论,并把适合我的好文章剪贴起来。 我曾经用剪报中的急救法救过两次跌晕的儿子。发生那事的时候网络还不普及,家中只有我和5岁大的女儿,紧急之下,我根据剪报中的步骤,用CPR把他救醒,才带他去看医生。 如今我还是十分喜欢剪报。我觉得《星洲日报》的内容十分丰富,阅读后不剪报太可惜了!我把文章贴在活页的A4纸张上,归类后放在不同的塑料袋栅栏式文件夹内,要保留和查找就非常方便。检查多年前的剪报,有许多已经不合时宜,因此没有保留的价值,我就把它们淘汰了。 女儿看到我做剪报时总是要批评一番,她说现在要找资料上网就行,阅读实体报纸和剪报太浪费时间和资源。但是剪报给我带来无法形容的喜悦,这纯粹是我的兴趣和爱好,不能用功利的视角来衡量。我的付出让我的语文能力提高,使我在教学和写作方面更有信心,何乐而不为呢?   相关文章: 【10月/当代小物件 01】一生心血话剪报簿/许元龙(笨珍) 【10月/当代小物件 03】剪报簿,一页一世界/陈含黎(新山) 【10月/当代小物件 04】剪剪贴贴,细细咀嚼,慢慢回味/吴顺平(万津)
3月前
3月前
5月前
那天无聊滑脸书看到朋友转发了《活力副刊》的脸书帖子,内容是关于副刊各版位的长期征文细节,在下面留言的,都是认识的朋友,而且都是有在副刊投稿的人。几个朋友在下面聊的都是多久没投稿啦?打算什么时候再投稿啊?最近有谁又被投篮啦? 我啦,我最近的都是投篮的,我是这样回答的。 认真讲起来,我在副刊的投稿次数不多,但投篮命中率却比以前打篮球时的巅峰时期还要高。我记得脸书小编还在那篇帖文上写着有投稿就有投篮,心脏要够大。其实对我来说,投篮反而才是正常的。我了解自己的写作能力在哪里,已故小学级任老师曾经在家长到校拿成绩单时,这样对我妈评论我的作文:“你的孩子作文可以拿A的,但他就是不要……” 我心想,最好是啦,你试试看真给我个A,你看我会不会跟你吵着说我要B?反正,以当时的词汇量、思考模式和句子组合能力,跟班上一些真的写得很好的同学比,我是看得到距离的。但就是这样的我,在两年前开始,也加入这个偶尔会给编辑递稿的一分子了。 我曾经好奇,在我们所处的这个时空背景,这一群会在副刊投稿的人,到底心里想的是什么?为什么在这个有着无数个可以展现自己的平台的时代,选择了把自己的文字摆在越来越少人看的报纸里? 这个疑问,一定也有无数的答案吧?我更没想到的是,我自己的答案,居然是经由一次又一次的把稿子发过去给报馆揉成纸球,才慢慢想清楚的。 投稿后,等待编辑的回复电邮是标准作业程序。我发现这个等待的过程其实是会让人上瘾的。收到编辑的电邮回复说“文章收悉,待用”的话,当然是很开心啊!但如果同样等待那么久,等到的是“惟不适用”,那就是我所指的投稿真正有意思的地方了。 和编辑玩攻略游戏 我是觉得,既然编辑们阅文无数,如果文章未能达到他们的认可标准,是作为投稿者的我们应该去检讨的事情。是所选题材的问题?书写能力上的不足?还是其他未曾注意过的细节?既然这样写不通过,下次在其他文章有什么是我应该改变的?我甚至自以为是地觉得,投稿这个动作,都变成是和编辑在玩攻略游戏的感觉了。城门本就不是说开就开,也不可能是谁都让进。如果这次攻不进去,下次就改变战略,直到守城的编辑承认你的进攻,让你进城。如果每投必中,编辑对所有稿件都照单全收的话,我相信投稿就变成完全没有意思了。那和直接发布在脸书不就没分别了? 说回刚刚等到上瘾的部分,我们现在生活在这个时代,从朋友之间的沟通,对大众发表意见或想法,乃至大众回馈意见等等的都已经变得太快、太容易了。容易到,我们都忘了什么是“等待的快乐”。我记得以前的青少年杂志还有一页是征笔友的。笔友之间的沟通,每发出一封信都要等上一段时间才可能收到对方的回信,所以收到回信的时候当然是非常开心的。现在的科技已经进步到发出去的信息对方是否已读都能知道,慢慢变成催促回复的压力,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傻傻地等回复了。以至于“等待回信”这件事情,在投稿这里似乎变成了附加福利。先不管等到的是“待用”还是“惟不适用”,等待的过程本身就是一种体验。我想,有投过稿的朋友一定都明白的。 所以,在报纸或网站上看到这篇文字的你,如果想投稿,马上开始行动,写下你的文章吧!一起来挑战看看能不能成功进城,体验那种紧张刺激的等待过程。你们看到这篇文章,就代表我又进城了,说不定又在存粮备战,准备下次的攻城战略。加油啦!
6月前
我时常坐在书桌前沉思,望着窗外,脑中却一遍遍地想着:我要写出一篇惊天动地、鬼斧神工、独一无二的文章来。 每当这么想,我就会陷入僵局,我会开始思考:世上那么多文人,我怎么知道我的文章是不是独一无二呢?我真的能写出一篇惊天动地的文章吗? 我翻来覆去地想这些问题,却始终没有答案。 都说文字需要修饰,如果你想写水,那就不能只写水,你得给它一个准确的定义:清晨的露水、平静的湖面、波涛汹涌的浪花……;如果你想写花,那就不能只写花,你得写:初露尖角的花苞、绽放的花瓣、凋谢的凄美……总之你需要修饰它。 如何修饰文字,这或许将是我一生致力于研究的课题。 想得多了,我越发找不出问题的答案,下意识摸了摸手边蹭动的猫,脑子里想的又是:这是只会掉毛的橘猫。 但我从我的动作里得到了放松,我得以将我的大脑从思绪里解放出来一会儿。 我放空了思绪,眼睛只是看着那只猫。 然后我顿悟了。 不一定得写出宏大的文章 我不一定非得写出宏大的、独一无二的文章;我也可以写平凡的、柴米油盐的故事。 我可以把水写作水;我可以把花写作花;于是我自然也可以把文章写作文章。 独一无二的文章或许需要一些特殊的经历或是恰到好处的灵感,但是平凡的文章却藏在生活的每个小角落里,它可以是过路的行人,也可以是一天之内发生的小趣事。平凡的文章不拘泥于任何,正如“平凡”二字一般,它仅仅只是平凡,也只是平凡。 就在这种思维中,我悄悄打破了我的写作瓶颈。 或许还有更多的瓶颈在写作路上等着我,但我相信我不会故步自封,而是努力寻求一个解答。
7月前
《星洲日报》从我少年时一直陪伴着我,在我成长中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通过报章,我交了一些文友,这些文友影响了我,不仅因此常投稿发表文章,达到磨炼文笔学好华语的目的,还因此开拓视野,丰富了因出生贫瘠乡区的中学生活。 我因出生在一个偏僻,没自来水没电流供应,没有通讯邮址的乡村,所以一直到上初中时认识一位住镇上的同学,她愿意让我借用她的住址当通讯地址,才学会给报章投稿和交文友。那时我把认为写得不错的文章寄去《星洲日报》的【新苗】和中马版的【少年园地】,但稿件常不被录用,很伤心。记得当时(1974、75年左右)有位名叫张久美的文章常常见报,而且文章很长,让我很羡慕,于是想向她讨教,就给编辑写信,请他帮忙转交信给作者。编辑竟有求必应,我因此和她成了文友,频密通信,分享生活点滴。 她写的字很端正很美,看她的信是一件快乐的事。她也有其他文友,通过她,我也和他们成了文友。现实生活中我很少朋友。我住得很偏僻,当年交通不发达,我上学踏脚车独来独往,在学校因是学长也没时间和同学交流,没上学的日子我又要帮忙家里农作。因为这群文友,后来我写的文章进步了,也常被刊登。 记得有一回,我们仰慕的作家马汉老师去波德申度假,会和几个当地的文友会面。我和张久美约好一起去见他们。久美的家在雪州的雪邦,离我家几十里。哥哥前一天用摩托送我去她家,第二天我们两个才搭巴士去波德申。那是我这乡下妹长到17岁第一回搭巴士出远门,跟一个小我1岁的文友!还记得我们从雪邦搭巴士到波德申必须先到一个叫朱湖的小镇转车。眼见时间分秒地过去,我们在朱湖这陌生的小地方等了好久,还搭不到去波德申的巴士,就想到搭顺风车。于是我们伸手拦了一辆车。车上是一对友族男女,他们让我们上车,载我们到靠近波德申的一个地方,再教我们搭巴士前往目的地。那一次真是人生中难忘之旅。我们终于见到马汉老师,当年的文友,“波德申四剑客”——祝家华、林健国、张健安和石得发,还有来自永平的许育华。也许就是这样的经验,让我开始有胆量走出乡村,中学毕业后自己申请到都门的大学升学。 中学毕业后,我和久美还有断断续续通信。后来我结婚了在槟城工作,她理大毕业后在雪州独中教书。相隔几百里,再见面时她带着两个孩子,在槟城。原来她因为第一个孩子早逝,决定放下工作,回归家庭,后来更因要照顾家翁回来夫家槟城。 相信有缘我们会再见 我们靠一年一次的贺年片互通信息。2019年初收到她的贺年片才知道她已经搬回雪州,原来她家翁已经逝世。她说她重回以前的独中执教,我为她开心。在这个年纪要重回职场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我想她以往的工作服务纪录应该是很好的。看得出她很珍惜这次的机会。 “2019年开始重执教鞭,就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今年继续教书,有同学问我什么时候退休——退休?好像很怪了,之前我已在家21年了,现在完全没想这,只是觉学电脑没很快上手(我一直都不喜欢电子产品,更不曾去学电脑)……”那是2020年1月久美寄给我的贺年卡上的文字。不久,冠病席卷全球,我国也经历了学校停课、转上网课这重要的转折。无法想像这对不太会操作电脑的人是多大的压力。幸好我刚从教职退休,所以逃过了这考验。隔年她写信给我贺年,因为政府的行动管制使她买不到贺年卡。她告诉我她因冠病期间学校给学生上网课,自己也学会了操作电脑,还蛮开心网课也有好处,尤其在改考卷、作业时。我看了也替她开心。我知道那挺不容易的。 2022年是因前一年的冠病不可跨州跨县回乡过年后,终于可以回乡的一年。我在过完年后想起还没收到她的贺年卡,于是给了她一个简讯:“今天才记起今年没收到你的贺年卡。没有MCO大家到处忙拜年,特忙哈……”她马上回我简讯:“这个新年我完全没外出,也忘了贺年卡了——因为这一段时间我在进行化疗——我得了肺癌……”什么?这消息太震撼了,一时间我不知如何回应。这种病蛮难医的。 今年1月9日,久美走了。第一个出现在脑海的感受是“志未酬”!贺年片渐渐走入历史,那个每年为我寄贺年片,在贺年片写信的文友也离开了。我相信有缘我们会再见的。
9月前
11月前
1年前
1年前
坚持写作这件事,我一直是孤独的,找不到真心喜爱写作的朋友。写作,不过是同学们为考试不得不拼凑文字碎片,照着模块打磨出来的闪亮文句。考卷上甲等是未来富贵生活的钥匙,不怪“行行出状元”这句话没有受到重视。雕章琢句这件苦差事,犹如农民种稻,烈日当下插秧般辛苦。哪怕听过“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扪心自问又有多少人愿意如此辛劳? 直至中学,中文老师在自己办公位置,摆放了中文书专属书架—— 那日起,书籍给这片贫瘠土地迎来一场变化。置身形形色色刊物之中,文学萌发嫩芽……不似平日阅读模范作文集,设有许多框架和固定的公式化结构;散文这块田地任由诸多谷物自由生长:杂乱一点可以,调皮一点也可以。写伤心事,不写眼泪;写人物,写“背影”,写“目送”,多有趣,多好!我也想写出这么优美动人的文字,所以小小桌面上摆放的不只有家课,而是更多的文学作品。撒下稻谷,渴望有天属于我的稻田能结穗,待风吹过一波一波金黄稻浪。 耕耘需要时间,我这名文字农民军开始一步一脚印向文学迈进。不论花多长时间,我一直在征途。后来,我的作品刊登在《学海》周刊,身边朋友开始关注写作这件事。中文老师更是推波助澜,不时追问我:“最近你有作品刊登吗?”若想存心糊弄,朋友们或许猜不到哪篇文章是我写的。偏偏老师不好糊弄,他知道! 那天,一如往常走到书架前,五指拂清风,划过像稻秆直立的书本。 《学海》到了。 老师在背后轻声呼唤我。一回头,他抱着一大叠报刊,把最上面那份递给了我。老师眼睛炯炯有神,直盯着我笑;我歪头皱眉,接收不到任何他想传达的信息。随后,他放下手边一切事务,握着我的双手说:“恭喜你!看到你的作品被刊登了,希望你继续创作。”守望麦田良久,终于等到庄稼收成。心急的农民老爸正找闺女报喜,笑得无数条鱼尾纹浮出水面,两眼珠子藏着小太阳晕出暖暖光辉。 原来老师一大清早拿到《学海》周刊时,已经知道作品被刊登一事。看他熟练地翻开页面,指尖停在纸上某处;低下头,认认真真,念我的名字一次又一次……老师的声音在办公室回荡。继续创作,那日我许下了承诺。 书架是文字汇集的灵境宝地 走出教师办公室,我望向天边云,洁白可爱;天空蔚蓝;阳光格外温暖—— 中学4年来,我一直是文字爱好者。书架是文字汇集的灵境宝地。除了借书,我也常去书架前和老师讨论如何修改文章,分享创作灵感。捧着书过去,再捧着其他书回来,乐此不疲。 怎知好景不常,前些日子借来的书,神不知鬼不觉从书包消失。蝗虫灾厄覆盖头顶一整片蓝天。我的心瞬间少了什么。大丰收眼看要落空,想像成千上万的蝗虫毫不留情啃食我最宝贝的谷物。全身瘫软,我跌坐在地上。手指头没有头绪,只有不停乱扒周围土壤,快想想办法找回书本好吗? 天色渐暗,太阳落山了,我也找不到那本书。人头已经垂到与地面齐平,不知明日如何向老师交代。好想一把土埋了粗心的自己。 幸好没有一把土活埋自己。 隔天,书乍现桌上。 好啊!摆明有一双手要玩弄自己爱书的心。书籍失窃案激起青春时期的叛逆之心——蝗虫越放肆摧残谷物,农民越要想方设法消灭它,逆转灾害——从此借来的书与我形影不离,变成了真的“爱不释手”。这招釜底抽薪相当有效,盗书贼再也找不着机会作案。出于防范,我还是尽快阅读,打谷似地脱粒书中知识,吸取精华。读完的书,宛如收割完稻子剩下稻秆,我温柔带笑把它竖立在书架上。哼,贼人再想作弄我,没门儿!书,整齐排列在深褐色书架上,一本也不少。 “铃——”7点钟的铃声简直如禾谷细刺,瘙痒在耳。唉,社畜9点要上班,傍晚6点多才能再回到书桌前。我得赶在15日前研磨好文句。 下班后零碎时间正好用来收拾收拾晾在一旁的稿件。 一眼农历,立夏节气,离交稿还剩几日。来得及,就是秧刀可要磨得锋利些!
1年前
2年前
好像永昼般始终不结束的热天午后,我躺平在自己的日常生活中。 许久没有坐在电脑前认真写字了,生活里也不是没有故事值得叙述,但迈入中年,比写文章更迫切的事务总是抢先排队等着处理,处理完就像泄了气皮球,懒洋洋的提不起劲堆积文字。但其实都是借口,我觉得最大的原因是进入更年期。 偶尔会心底涌出一团火,烦躁 ; 打了第三支疫苗后,耳鸣就像背后灵如影随形 ;小cafe的赚钱速度,快被通货膨胀压得扁扁的,绞尽脑汁中 ;读书进度龟速,都是老花眼在作祟。 但快乐的事当然还是有的。 近日,在茶室喝茶,碰面的许校长会提醒:“很久没看到你的文章见报了。”去一趟定居美国的学弟父亲丧礼,学弟亦斐的岳母也会趋前问候,“之前读了你写居銮的文章呢。”于是就渐渐惭愧了起来,这些可能都是宇宙在向我投出讯息,小城内似乎还有许多风土故事在等着被写成文字,别再怠惰了。 4月初,收到有人出版社总编翎龙寄来新书打印稿,作者校对完再寄给负责排版设计的万辉,5月底就会出版我的第五本个人著作,时间没有为谁停留过,从出版第一本著作《窝囊废大反击》的2009年到现在,14年过去。从栖身在星洲日报的副刊编辑,到携妻带子移居南边家乡,后来辗转到离家乡30分钟路程的居銮中年专业,和妻子安娜开了一间芝士蛋糕店,浮荡青年,终于终于找到方寸的立基之地了。 喜欢现在的中年生活 小城故事多,但我其实不喜欢太多油滑的谈话。我喜欢各种生活的底蕴,无论你是一名茶室老板卖菜安娣,还是实干耐劳的中学校长,无论你是直播卖鱼的鲜肉男孩,还是酒馆内满脸胡渣的中佬店长,只要你热爱你的生活你的工作,我都乐意和你攀谈几句,最害怕的是满脑金钱数字打转的青年才俊,衬衫笔挺得羽毛掉在上头也会滑落,却满嘴油滑,腔调老气横秋,让人谈话的兴致尽消。 倒不如静静坐在吧台喝一杯兑水威士忌,翻两页村上的小说听看看风中的歌声或鸟叫声,好过从人嘴里吐出如渣滓如垃圾般无用的话语,多么浪费人生的话语啊。 我匆匆想起数年前在【文艺春秋】版面读到学弟亦斐的短诗,意境深邃,很有中年的哀愁,于是在网上搜寻出来,轻声读了一遍还是很喜欢,决定抄一小段在这里,这是击打我心脏的文字,诗篇名称是〈无人亲述的冷〉: 原来时间也会磨损 倾尽一生 小心翼翼守着 所有起毛边的记忆 无数故事起承的关系 好比失去原文的小说 被连续翻译了三次 模糊情节后阑珊伏笔 无论重写几次结局 主词副词动词之间的次序 混乱如昨日大雨 悠长以为没有尽头的午后似乎要结束了,我们这里下起慌乱但生气勃勃的雷阵雨,许多起毛边的青春记忆也瞬时涌进脑海,但如果给我选择搭不搭乘时光机回到青春时代再活一遍,我会笃定选择不要,我那么喜欢现在的中年生活,那么眷恋现在的小城生活,岂有回去再来一遍的道理。 对了,今年推出的新书叫做《温暖琐碎 生活在南边》,我心底涌出无以计数的鸟儿飞窜在大雨滂沱的南边街道上,你们听见它们在歌唱吗?
2年前
“不要太心急,慢慢来。”这是最近几个月常听到的一句话。 每周一下班后,报馆同事会结伴去附近的球场打羽球,有持续的球伴其实是很难得的一件事。你看球场上那些年近60的大叔,每粒球进攻有术,对一些较弱的对手单是玩心理战,一滴汗也没有流,就把年轻力壮(入世未深)的小朋友打得落花流水。Uncle英姿飒飒,也只是平淡地说:我比你们打多三十几年球啊。 “咦,好像也是吼,”心会这样想。倒也不会觉得是“我吃盐比你吃饭多”的意思,而是当下他让我能够选择用时间来宽恕自己的不足。 打球很容易暴露一个人的本性,明知再踏前一步能把球挑起,那电光石火的刹那,身体却无法协调地行动,于是眼睁睁看着球落地。失误了一两次,开始定不下来,发网前球便也一直撞网。当你越发急躁,粗话还容易一不小心脱口;越急着进攻,防守就变弱了。 而打球与记者的工作其实像极了。发出去的球,都像是一道道设计好的问题,因对面那人准备的动作、位置、表现而快速作出决定——这球该怎么发?当然,事后难免会觉得自己做了蠢决定,只能心里记着默默改进,但也告诉自己,那应该即是当下力所能及最适合的选择了吧?采访前,你会希望为受访者量身定作一身访纲,问题背后也延展如滚开的毛线那般长长的思索;但面对面时,是不是只能用一句话概括了那些思绪?并且抛出问题以后,当对方所答并不如预期,要追问抑或放弃? 要是放弃了,恐怕便成“不在乎答案之人”。但为何总会那么容易放弃呢?是对自己,抑或对方的不相信? 在球赛中,我必定是猪队友,常常分心不在线,只是突然发现——这技巧不恰好能在写稿时派上用场?Uncle就说过,你有力,但要学会放。一场球若只用蛮力打,前半场可能就要升天,接着对手前后左右各一粒回球,就只能用命来接。一味用蛮力,就注定是一场无聊的对弈。但放球,才没有想像中那么容易,放得不好要不对方网前扣下来,要不差那一点点才过网,还不都要靠经验累积?写作的力度,轻重缓急,好像也是这么一回事。 打球,每一粒球都不是“接到,打回去就好”,而是要清楚知道自己回球的目的与方向,要求更高的人,甚至能预测对方接了这粒球的回击,并早已在落点守候。乱,最忌自乱阵脚,所以脚步是文章的脉络与架构,练好了脚步,才能在球场来去自如。不过不如预期也是常态,你以为你能接到的球你正好接不了;你以为这样写读者能明白的,实际上也并非如此。 道理,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即使懂了,球还是打得糟透了。那就是缺乏练习的问题,而练习需要时间。“不要太心急,慢慢来”,我相信这句话对95后的多数人来说,只会更焦灼。我常在想,这个时代能够包容我们的慢吗?这样的焦虑,或许早生几年的人不懂,未必不懂,也许只是他们也不知怎么的就走过了这个焦躁不安的阶段。   更多文章: 叶洢颖/只有報紙才讀到的…… 梁慧颖/不平静的第一天 黄琬焮/砂拉越 水牛之外的打卡地标 白慧琪/做功课 陈愐壮/声音坏了,就是坏了
2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