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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诵

11月我和刘育龙、谢增英主编的朗诵集《我在英国买了一瓶万里望生抽》出版了,这应该是马来西亚第一本以校园朗诵为主的诗歌集,编这本诗集很费力,对来稿的要求也和一般的现代诗不同。马来西亚的校园朗诵风气盛行,无论国中小学或者独中都有校内和校外的比赛,所以朗诵诗有一定的市场。 诗歌上台,它本身就是一种表演。朗诵是以声音为主的表演,对语音语调的要求必须达标。现代诗不讲求韵律,喻意和修辞都隐藏在诗句里,段与段之间的延续、破碎的后现代语言、拗口的词汇与颠覆的词句,都无法利用声音来表达。所以大部分的诗人评审会说,朗诵没有诗意。 诗意这种东西很奇怪,有点像比喻,但它需要与更多的元素有关联,社会、人文、艺术、历史等,它不是一个单独存在的象征,很多时候,它表达了事物的现象,甚至于事物的本质。诗意看起来很难掌握,所以解读一首诗并非只有一种方法,它可以很广义去看,也可以单纯是个人感情的舒发。所以诗歌朗诵和其他口才类的表演不一样,诗歌朗诵讲究的是理解与诠释,个人的演绎绝对独特(unique),无法被抄袭。这就是诗歌朗诵有趣的地方,不一定要有最好的语音语调,也不一定要有台风,一个好的朗诵,自然会直击你的灵魂深处。 用方言朗诵诗变化更多 一般上,诗歌朗诵都会以中文进行。今年12月的冬至很有意思,这天是新纪元杯决赛,比较特别的是,这一次有一个新鲜的表演——朗诵方言诗。方言是马来西亚一个鲜明且独特的文化,当年从中国下南洋的祖辈,把他们的语言也一起带来,广东福建海南,我们大部分人的籍贯都来自这三个省,福建潮州广东客家,这些语言丰富了我们的词汇,这也是马华文学重要的一部分。诗歌朗诵用中文进行,局限在四声调,而粤语就有九声六调、闽南语七声八调等等,相对起来变化更多。 目前香港文学可能会有粤语诗,福建有闽南诗,但马来西亚熟悉各种方言的我们,可以在舞台上同时出现混杂巫英语的方言诗,这种表演在国外几乎无法看到。这次约了几位马华诗人来玩一玩方言诗,我觉得是一个实验,看看方言诗上台的可能,是否会比中文朗诵更加入味。用声音把诗歌朗诵出来,感染力会比阅读文本来得直接。当诗人用本身籍贯的母语朗诵自己的诗,应该就是最自然最原始的东西。约定你们来新纪元杯,看看马华诗人如何呈现方言朗诵。 2024年即将过去,今年的朗诵活动即将闭幕。今年国赛重新迎回群诵,原本以为可以看到精彩的大决斗,可是同学们的理解却依然困在旧有的框架里。没法,希望明年大家继续努力。即席朗诵已经很多年了,文本的选择有待加强,高中组需要更好的评审,更多诗人。平时不读诗,临时也没有佛脚可抱,评审和参赛学生都必须理解,比赛或评审过程没有捷径,胜利和尊敬属于有准备的人,这是永恒的道理。既然知道原因了,那就多读不同种类的诗吧,尤其是马华文学马华新诗,本地诗人绝对不会比国外诗人逊色。2025年希望看到学生们有破茧而出的表现。
2星期前
人们普遍都会觉得,写得很好的一首诗,在朗诵时会失去很多精粹部分,但是,这个既定印象其实建立在不成熟的、主观性的看法上。林健文认为,讲这种话的人,或许自己也不了解朗诵里的机制(比如语音、语调、诗意)。可能对一般听众而言,语音仅仅只是表达诗歌的一部分,但健文认为,它其实像唱歌一样,借着朗诵会达到某种意境。他举例:所谓的音色,指的不只是词曲的好,更多是说唱歌的功力,如陈奕迅对歌曲的诠释,可以依靠音色将词曲带到新的境界。从这个点延伸开来,他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做一些事?比如,去写一些没这么难表达,但依然拥有现代诗元素的诗歌,让音色/语音达到诗歌的高度? 作为一个诗人,林健文怎么看待国内近年朗诵活动?朗诵者是否有符合诗人期待?关于这个问题,每个人切入点都不尽相同。他之前比较希望看到台上朗诵的学生先认真去认识一首诗,才开始进行朗诵。林健文时常在各种场合提及这个问题,希望得到回响。然而,几年前他发现,问题依然存在,一些核心概念即使是呼吁了以后还是一样反复发生。因此,林健文决定开始去身体力行去改变它。 对于大部分只专注创作的马华诗人而言,可能并不熟悉朗诵这一块,而热衷于朗诵活动的老师们,虽是心向往之,但可能没达到写好一首现代诗的高度。即使坊间作品相当多,即使大家也会开始去模仿、学习参考,并纳入种种不同的朗诵元素,但林健文认为现在依然还是一个过渡期,需要四五年才能大致达成下一个目标。 当笔者问及目前诗歌朗诵所抵达的水平,他认为,目前已能看到老师们开始不抗拒使用现代诗。林健文认为过去登台作品里充斥“可爱”的诗、口语化的诗,有些甚至是散文。此外,中学生选用的诗也有局限性,一般不会选择台湾或马来西亚的诗,而是停留在早期中国诗坛作品。换言之,朦胧诗之类的诗作并不盛行于朗诵界,某个阶段里,大家还是倾向于选择比较容易明白的、写实派的诗,如杨牧、郑愁予、余光中等诗人作品。 诗人的朗诵标准 以诗人的身分担任评审时,其朗诵标准又是如何?他透露,在评审时会单纯注重自己要评的项目(比如诗意),并会在意选手选出来的文本是不是自己能驾驭的,能否做得到想要做的东西。他不会以一个笼统的大原则去评断,仅以现场选手表达出来的水准为准则。 过去的十多年,他不断在鼓励参赛者选用现代诗及马华诗,毕竟特意选一些有隔阂感的作品并不合适。他举例:小孩唱情歌,可能无法感同身受。虽然小孩本身可以靠技巧弥补这些空白,但当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时,当大家语音语调都很好,比赛性质就要回到原本的问题:这一首诗,换了一个身分,你是否还可以理解这一首诗,或者,诗是否和朗诵者身分契合?以诗人而言,创作可以随性,但以朗诵者而言,则需要思考,他们是否可以明白或驾驭这首诗歌。 健文此时以常胜军刘巧晴为例。巧晴从一年级开始就接触诗歌,据她回忆,因为7岁时的表演属于群诵,巧晴会选择朗诵周锦聪老师的诗歌;到了高年级读诵,她开始朗诵一些没那么童真,而是比较成人一点的诗。她认为可爱的诗有童趣,也适合低年段,大人的伤悲则涉及很深的内心感受,那是另一种层次的挑战。疫情前她还参与低年段群诵,到了独诵时,巧晴认为要看性格。开朗的人适合朗诵活泼开朗的诗,沉默者适合朗诵描述内心的诗歌。 “诗歌上台,诗意下台”? 健文曾在星洲日报的专栏写过关于“诗歌上台,诗意下台”的争论。他并不完全认同这句话。这句话意味着作者、朗诵者双方都有责任,而非简单认为诗歌一旦上台朗诵便会失去诗意。一般朗诵者只求把诗的意象表达,而没有很准确把它另一方面深层的本质表达出来。“我们写诗很多时候会借用意象来让读者看到我们想要表达的,现代文学的主要方法透过修辞和意象来让你看到诗人到底说什么,但朗诵时会面对一个问题:听众是否能够和作者站在同一角度,到底能不能抓到作者诗意?” 然而健文觉得为读者降低诗歌的复杂度,并没有降低诗的地位。他以爱尔兰吟游诗人为例:吟游诗人既然可以把诗唱成歌,形式上已经很接近一种表演与诗意融合的方式。他认为,在朗诗时,语调上也可以达到我们的目的。而透过别的方式,比如语言、场景、物件,也可以找到一个方式让它更加适合朗诵,而不降低诗意。他目前正在找平衡点。这两年也偶得满意作品,如〈Air〉。“诗本身会感动我,而我从朗诵者巧晴的声音才知道它可以到达的地方。” 然而,巧晴州赛时朗诵的〈Air〉,健文是为了土崩罹难者而写。巧晴看到这篇诗作时,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土崩事件发生在雪州,当时她朋友在露营区,发生土崩事件后便永远见不到面。为土崩案件的罹难者朗诗,她有感而发。“我没有用太多高低音,用最本质的东西——声音去呈现,把故事最重要的地方传达出来。” 以场景营造氛围 健文透露,自己以场景成功营造氛围:他以“雨水分开城市和城市、雨水分开山和山的那一天、雨水分开山和城市的那一天”,三个场景来推进诗句。他创作的时候有刻意地用雨水制造情景,而巧晴没有刻意渲染,却可以把场景还原,让人触动于这件事情,想起这个事件,想起这首诗,让听的人永远都记得。这反而是很难达成的。 健文认为的“诗意”是,朗诵者必须把自己当成主人公,在朗诵前需要深刻理解。“诗意是深层内容,不是表面上可以呈现的。我以前会觉得诗意是必须经营的,通过很多内容、词汇、现象把诗意表达出来。一首诗可以置入很多诗意。现在我经营一首诗,只置入一样东西在里面,不会多于两个想表达的东西。 “对很多人而言诗意是不容易理解。我们有必要让诗意用最快速最简单的方法传达给观众,而不是隐藏得这么深。若不能打破这点,则选择的词汇和诗意在某程度上已经造成朗诵者没办法表达自己,也没有很好的表达诗意。最快最有效的,就是最适当的方式。表达感情的诗,透过叙述很难达到目的,适合转成对话。表达历史事件的诗很难透过对话呈现,就用叙述营造。” 朗诵技巧对健文而言离不开设计,朗诵者还没上台前已经需要掌握清楚。自己是角色上的跳跃,让现场听众了解你以什么身分去呈现这首诗。同样题材两个人去呈现,方式可能不一样。若方式如出一辙,就是表面地朗诵,而不是深入核心。 巧晴则强调,她不囫囵吞枣地背诗,当她读熟并理解那首诗,画面自然在脑中。这比死背来得好。比较高潮的部分则用强调的语气,让读者去身临其境。 上一届的新纪元杯,健文给巧晴写了一首诗——〈Rain〉,诗讲述的是巧晴用〈Air〉拿了国赛冠军以后,回到舞台发现雨已经停止,但是朗诵的声音还留在舞台上。今年巧晴打算用来参赛的诗,题材会是上一首诗作〈Rain〉的延续。创作者健文把一个事件分拆成三首诗来处理,从〈Air〉到〈Rain〉再到新的创作,它会是一个整体。 不得不说,健文这些年的写诗之路,已经从纯粹写诗进入到加入朗诵的种种考量。这一次他和巧晴的合作,又会带来怎样的效果?且拭目以待。 相关报道: 【动力青年/《学海》少年】制服团体聚会 第二届全国政府中学华文学会干部研习营 【动力青年/《学海》少年】跨越种族藩篱 丘淑霖说声 早安 Kawan! 【动力青年/《学海》少年】為自己贏一次 930公里 徒步朝聖的救贖 【动力青年/《学海》少年】读报纸的无用之用,我们培养独立思考 【动力青年/《学海》少年/有活动】唤醒文学被忽视的力量 新纪元文学创作营&文学奖养成班 【动力青年/《学海》少年】科技无法取代的人情味 乐龄照护服务日渐吃香 【动力青年/《学海》少年/有活动】动手升级再造把垃圾变黄金  
2月前
3月前
全国朗诵比赛一路走来不易,从一开始摸着石头过河,大家尽量把语音练好,到后来开始注意技巧和语调,直至最近这几年把重心放在文本上,关心朗诵的,不再只是站在舞台上演绎的学生,还有指导老师及诗人。朗诵需要一首诗;朦胧诗隐晦,后现代诗的语言过于破碎,一开始大家都不曾想过,诗人是不是会特地为了朗诵而写一首诗。 朗诵诗,顾名思义就是写来朗诵的。动地吟最早的经验是拿现有的现代诗来朗诵,直到后来才有一些特别为了朗诵而写的诗。动地吟早期,一开始大家的意愿是,诗文本来如此,要朗诵的话必须依照原文来。可是诗人写现代诗并不一定有考虑到朗诵需要的因素,譬如调、律、甚至整首诗的流畅及意象处理,越多隐喻的诗越难朗诵,但缺少隐喻的诗如何去表现意象和诗意? 一般上评审会说,这首诗不够诗意,或者朗诵者表现不出诗的意境。最早的时候,诗人最能够理解他自己写的诗,所以由他自己朗诵最恰当不过,可是诗人的语音不一定很好,往往表达不出诗的语调,这就让听众抓不到诗意所在。诗人并不一定是好的朗诵者,于是诗歌上台,诗意下台这句话就出现了。十多年前我就想过,不如找一个声音很好的朗诵者合作,或许吟唱的也行,于是〈降落〉这首诗就找了修捷国刚合作,饶舌加上充满隐喻的诗句,倒也新鲜,我第一次发现意象结合声音的魅力。 后来慢慢从语音语调专业人士那边学了声音的技巧,发现自己朗诵的确不行,所以就决定不再上台,但也因此而更加了解,诗句如何配合声音的调与律,如何牵引听众跟随朗诵者的声音走入诗的场景及意象里。朗诵一首诗,有时候可以把诗的语义表现得更完整,声音就像演奏的乐器,可以把诗人的意思送到听众心里,通过听的方式,而不是阅读的方式,不同的语调就像层次不同的语境;声音和诗,竟然如此合拍,这是我参加动地吟时没有想过的事情。 简单文字更易带出意象 多年来写了不少朗诵诗,浮浮沉沉,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有时候诗句太浅白,诗意就少了;诗句太深,学生很难用声音表现出来,我自己也陷入一种“诗意是否无法上台”的困境,一直到我写了〈air〉。这首诗我想了半年,机缘巧合之下想到这个马来文和英文不同意思的字,从水的角度切入去书写一场天灾,文字很轻,之前我从未试过如此写诗;或许还是缘分,这首诗遇到刘巧晴,一个渔村的小朋友,后来她让这首诗发光。 〈air〉让我明白,朗诵诗不一定要写得深涩,利用简单的文字和词汇更容易带出意象,比较重要的是情景和节奏,因为朗诵者在台上的时间很短,五分钟,除了让听众听得明白,还要把诗意表达出来,要是隐喻或修辞太多,诗句会变得很累赘,听众也无法捕捉得到诗的精髓。简单的文字,浓缩的诗意,浓厚的感情,或许是其中一种朗诵诗的方式,尽快让听众对号入座,这样才容易引起共鸣。 后来我写了〈鱼尾纹〉,确定了这种方式可行,让朗诵者把故事娓娓道来,是小说和散文的表现手法,在诗歌朗诵里也可以得到相同的效果,只不过,文字还是诗,表现的方式还是诗,这里面就要有一定的技巧和表达方式。 诗意上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这几年来学生的朗诵技巧提升得很快,语音语调也很好,能够清楚表达诗的内容以及利用声音来展现情景及诗意,相信只要有好的文本,他们就能把诗意搬上台,在背景音乐的陪衬下,还真的会把你感动,让你读(感受)到文本以外的东西。
4月前
表演本来就不是诗人擅长的事,更何况是朗诵;文学也不是语言工作者的专长,更何况是隐喻那么多的诗。诗,好像很平易近人,事实上,它很内向,一点都不热情,想要了解它,你必须付出更多。偶尔的约会不够,一个礼拜一次,很快就会被疏远,一天一次,或许有些厌倦,但诗像宠物,心情不好,看一首诗,或许能够得到些许安慰,心情不好,写一首诗发泄,总比生气好许多。 朗诵,需要一首诗。找一首诗不难,找一首可以朗诵的诗不容易,得到一首好的朗诵诗,可遇不可求,既要求诗本身适合你的朗诵声音及风格,诗也会要求你去了解它、喜欢它、甚至爱上它。越说越远,再说就要和诗走上婚姻殿堂,但诗就是那样,每个人读都有不一样的诠释和理解,朗诵的方式也不一样。 要写一首真正适合朗诵又不失诗意的诗不容易,诗歌上台诗意下台,为了这句话我努力了10年,只是想证明这只是学者不了解诗歌朗诵,或许说得更加直接,不明白马来西亚的诗歌朗诵活动。全球诗歌朗诵已经举办了7届,马来西亚是最积极参加的国家,是不是之一,我想不能从人数去算,而是从朗诵者的认真态度去看。你可以去验证一下,除了马来西亚,别国的参与者大多数都是选择朗诵古诗、爱国诗或歌颂式的诗。朗诵现代诗,别傻了,如何能够把语义的隐喻或象征用声音表达出来,我想没看过学生朗诵的人都会想,那只是朗读罢了,不是朗诵。 30年前或许是,但你可以去找回历史的录音,看看丘淑霖如何诠释母难日,如何利用声音把余光中的诗表达得淋漓尽致。可惜,余老已逝,不然应该让他看一看,那是否合他心意。对不起,或许我又让你误会了,以为丘淑霖是在籍学生,20年前是,她朗诵母难日得全国冠军是20年前的事。那也只有一个淑霖,哦,我还没说完,这几年你陆续可以看到覃家恩、张嘉菁、黄皓仪、梁慧婷等,这些都是声音一流的中学生,有兴趣听他们朗诵的可以去油管找,或许可以找到。或许你再次认为,中学生,练了好多年吧,熟能生巧。对不起,当你听到刘巧晴、郑静渲、罗云濝等的声音时,你或许会说,指导老师好厉害。或许是的,我总不能说服你认同,马来西亚的学生很爱朗诵。哦,对于海外也参与朗诵的学生说一声抱歉,上面提到几位朗诵很好的学生,朗诵用的诗都是现代诗,不押韵之余,都是50行左右的长诗。 动地吟表演的家伙老了 也许你对朗诵这两个字很感冒,因为会想到动地吟。是的,那一班表演的家伙都已经老了,上不了台了。没有贬义,因为我也是其中一个老家伙,年轻的学生朗诵得太好,前浪都死在沙滩上了,哪敢上台。也不尽是这个原因,动地吟已经完成它阶段性的任务,后续的就让年轻人完成吧。 不上台朗诵,反而可以更加专注在书写,书写朗诵诗是一个让我重新认为,写诗很快乐。每一次说起诗歌朗诵我就很唠叨,但每一次催促我写下一首诗的时候,也是我被他们的声音感动的时候。很多老师找我邀稿,一首诗能值多少钱,我衡量过,无价。我想下一次应该这样告诉他们,先让你的孩子感动我,或许我也会写一首再次感动我自己的诗。朗诵这回事,有点像酒,很难喝,但会上瘾。 【编辑台】诗歌上台,诗意下台?/靖芬 这个月起,我们请来马华诗人林健文给大家说说“诗歌朗诵”诸般事。 很多年以前就听过一句话:“诗歌上台,诗意下台”,说的是许多优秀的诗作一旦上了台转成演出的文本,不知为什么总会被夸张的语调、做作的动作破坏诗歌的意境或味道,甚至变得庸俗不堪。仿佛你把抽象的画面或想像具体演出来,把含蓄的语言大声说出来,是一件原该尴尬的事。 但这里头到底有没有误会呢?朗读与朗诵有没有不同?眼见那么多年过去,校园诗歌朗诵比赛依旧方兴未艾,那么,有没有可能让朗诵变得“自然”,或至少可以成为帮助读者亲近一首诗的管道,而非掩嘴偷笑的娱乐? 种种可能,且看每月第二个星期一,诗人林健文的新专栏——“且听风吟”。希望借助他的创作经验与听众视角,让我们更理解“朗诵”的深意。
5月前
如果要说马来西亚儿童文学的黄金时代,本地作家许友彬认为大概是2006至2016年。那黄金年代如今已经远去,他说:“我们这边小朋友的阅读量好像越来越少。” 尽管如此,本地依然有一群人很积极推广儿童阅读还有童诗,只盼那些在孩子心田种下的儿童文学幼苗,将在不久的将来开花结果。 许友彬:写小孩爱看的故事 本地读者对许友彬不会陌生,尤其许多现在十几二十岁的青少年都是看他的儿童小说长大,或者看过他被翻拍成电视剧的作品,像《七天》、《闪亮的时刻》、《十月》等等。但他其实不是一直都在写儿童小说,他年轻时什么都写,直到50岁那年才开始创作儿童小说。 当时候,本地已有不少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家,可是那时期的儿童小说都写得很短,基本上没超过3万字,他朋友也都说小朋友看不了超过3万字的小说,但他偏不信,心想如果小说只有3万字,故事还没进入高潮就结束了怎么行?所以他坚持要写长篇的儿童小说。 “我的目的其实不是要写文学作品,只是大家误会了,以为我想写文学作品。”他说:“我的目的是写儿童喜欢看的故事,就这样罢了,如果儿童喜欢看,我就很高兴;如果能卖得出去,我就更加高兴。那时候我们的阅读风气不是很好,如果能写一些儿童喜欢的作品,令更多人更爱看书,我觉得也是一件功德。” 当年小说写好后,当要印刷的时候,本地新书通常只印1000或1500本,但他将最低目标设定为3000本,心想如果销量没有超过3000本,他从此就不再写儿童小说。 新书推出后,他走入校园给学生导读小说,结果反应非常好,他那本小说当年不止卖出3000本,而是卖了3万本。后来他陆续写的几部小说也同样很受欢迎,2009年他就走出马来西亚,去参加北京国际书展,成功吸引中国3家出版社要跟他签约。 中国市场大,他比喻作大草原,“我觉得我一个人去吃草不够,我要带其他作家一起去吃草,所以我下定决心要培养本地作家。” 当年他说出这个理想之后,很多人嗤之以鼻,说他不是大学教授,凭什么培养作家?但他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所以他办比赛给奖金,还有给作家版税,试图改变本地出版业的机制。 回首过去,如果要说他最大的贡献,他觉得是给作家版税这件事。他说,以前的作家只领稿费,写多少字就领多少钱,稿费通常都给得很少。“给版税不一样,你不一定要写很多字,只要你的书卖得好,你就可以得到很多钱。后来我们这些作家,得到的钱的确比他们拿稿费可以说多10倍甚至10倍以上,所以就有很多人愿意写。” 经过多年努力耕耘,他和他的红蜻蜓出版社大概培养了20位作家,也带领了七八位本地作家进军中国市场。 黄金十年成追忆 马来西亚儿童文学的黄金年代,他认为大概是2006到2016年这段时期。那黄金十年如今只能追忆,因为拿他自己为例,10年前他的书一年能卖3万本,但现在他出书,一年要卖3000本都很困难。 “我们这边小朋友的阅读量好像越来越少,”他说,这可能跟现在学生世代习惯用手机阅读有关系,毕竟要用手机阅读长篇小说比较困难。不过说不定在手机阅读的时代,童诗反而更受欢迎,“可能下一个时代就是童诗了。” 黄先炳:推荐小朋友看好书 虽然本地学生的整体阅读量可能大不如前,但不能否认还是有些小学生很爱阅读,且国内也有一群很热心的老师,十多年来努力不懈推广儿童文学。 说到儿童文学的推手,不能不提彭亨立卑东姑安潘阿富珊师范学院中文讲师黄先炳博士。他形容自己是“种草的”,2012年创立马来西亚儿童文学协会,协会在阅读推广方面有3项重点工作:儿童阅读营、班级读书会和教师读书会。 儿童阅读营刚成立时,很多人不知道什么是儿童阅读营,有些小朋友还问工委“为什么没得玩的?”黄先炳说,儿童阅读营的概念主要是根据英国儿童文学家艾登·钱伯斯提出的阅读循环圈(Reading Circle),也就是“选书”、“阅读”和“回应”。具体来说,阅读营会向小朋友推荐好书,接着让小朋友持续默读(先从15分钟开始,再视情况拉长时间),之后请小朋友自由书写阅读心得,以及向大人介绍他们在阅读营读过的书籍。 “阅读营重点介绍的书本是有10万字的,所以小孩子不是不看长篇小说。”他说:“我们每年会换书本,这些书本大多数是儿童小说。” 这个儿童阅读营最初只在彭亨关丹举办,后来渐渐有南马和北马的小朋友慕名而来,阅读营也因此拓展到其他州举行,还发展出初阶、进阶和高阶不同阶段。初阶主要是激发儿童的阅读兴趣;进阶是培养儿童的阅读能力;高阶则是培养儿童的阅读品味。 他预测,儿童阅读营来到今年将会突破150场,参与的儿童约有8000人,参与的老师则超过5000人。 如果说现在的小孩不爱看书,他表示儿童文学协会不会同意。他本身曾经在一次活动的闭幕礼上,问在场的小朋友喜不喜欢阅读,小朋友都回答喜欢。可是当他问学校的语文课好不好上,小朋友则回答“不好,很难”。 他认为,如果语文课不是学生最喜欢的科目,甚至可能是学生最讨厌的科目的时候,“我们就要检讨,到底是语文课出了什么问题。”但不管怎样,他相信只要早早在孩子心田埋下阅读的种子,喜欢阅读的孩子还是会喜欢阅读。 刘育龙:众人才推广童诗 除了儿童小说,另一种在本地比较受重视的文类是童诗。至于是什么有利条件带动童诗的发展,马来西亚华文作家协会秘书长刘育龙提出几个重要因素。 “首先是体制。”他说,2003年,习写儿童诗歌的技能被马来西亚课程发展司纳入小学华文课纲,当这变成需要学习的技能,家长和老师自然而然就会带领孩子去重视和学习童诗。接着从2004年开始,我国教育部每年都举办全国中小学诗歌朗诵比赛,至今办了18届,在推广童诗创作和朗诵方面扮演举足轻重的角色,他认为这是两个比较有影响力的因素。 除了体制,也有很多人士在推广童诗方面功不可没。他觉得首先一定要提的是梁志庆和年红,他们俩对童诗的发展做出极大贡献,从著书、给讲座,到举办儿童诗歌创作比赛等各个方面都无私付出。 接下来他介绍郑秋萍。郑秋萍虽然也写童诗,但他认为郑秋萍最大贡献在于童诗的推广方面,她经常到全国各地学校给老师讲座,分享如何赏析童诗,如何创作童诗。不仅如此,她还编写好几本教导孩子如何按部就班创作童诗的著作,例如《简单有趣写童诗》第一和第二集。 另一位他很佩服的是宋飞龙。宋飞龙到目前为止已经自费出版了大约10本童诗集,就连卖书他也亲力亲为,像个苦行僧那样努力耕耘。 最后,他介绍了林健文。林健文是水利工程师,但他除了写童诗,也担任童诗创作比赛和诗歌朗诵比赛的评审,还编写《带很多的行李箱去海边》童诗集。这本童诗集除了编选成年作家写的童诗,也收录幼儿写的童诗,其中年纪最小的作者只有三四岁。 童诗创作奖项,花踪最具代表 另一方面,刘育龙也介绍本地一些跟童诗创作有关的活动,例如2022年,马大中文系和《星洲日报》联办童诗赏析和创作课程,当时除了安排5堂课,前后也举办了两次童诗创作比赛。由于活动反应不错,马大中文系后来再接再厉主办蓝月亮少儿写作班,课程内容包括童诗导读和童诗创作。 至于跟童诗创作有关的比赛,他认为最有代表的是花踪文学奖。花踪文学奖在1999年设立儿童文学奖,不但吸引本来不太写童诗的马华作家尝试写童诗,也让本来就写童诗的人终于有机会华山论剑。只可惜2007年之后,儿童文学奖被取消,但2023年征稿的第十七届花踪文学奖又特设了童诗奖,他相信这个奖项会为本地儿童文学留下清亮的回响。 还有就是彩虹出版有限公司与南马文艺研究会联办的全国华小童诗创作比赛,这个比赛至今连续举办25届,他相信这比赛已在很多孩子的心目中种下儿童文学的幼苗,“我们期待有朝一日这些幼苗能够开花结果。”
2年前
2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