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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地电影

4月前
战争或军事电影具备一种独特的魅力,那就是真实感。每一帧激昂悲壮的战争画面,背后往往有一段惨不忍睹的历史事件。然而,如何重现当年硝烟弥漫的战场,各种排兵布阵、士兵英勇战斗的决心?这一切离不开幕后的无名英雄——军事电影顾问。他们以自身的专业知识,再结合电影艺术特效,赋予电影一种逼真的临场感,让观众能与角色共情,投入到战场的氛围之中。 报道:本刊 林德成 摄影:本报 苏思旗 部分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这是电影好玩的地方,当你具备这些知识和经验,然后所拍摄的电影题材又跟你专职有关,你会发现这些技术都能应用在电影制作上,甚至超越你所学习的范围和认知到的东西。”马来西亚导演和军事专家徐添发(Frank See)兴奋地说道。 他曾担任《湄公河行动》《红海行动》的军事技术与指导顾问、《紧急救援》的水域救援与训练技术顾问、《长津湖》的抗美援朝历史美军军事顾问、《蛟龙行动》《红海行动2》海事防卫工程与军事顾问。此外,他也参与了马来西亚军事电影《PASKAL》《Air Force The Movie: Selagi Bernyawa》《War on Terror: KL Anarchy》《Bomba The Movie: Legasi》和《Takluk:Lahad Datu》的制作。 若要追溯源头,他年轻时就已经爱看军事电影。他如数家珍地提到自己喜爱的电影,如《勇闯夺命岛》《黑鹰坠落》《深入敌后》《关键指令》《00:30凌晨密令》《反恐战场》《辛瑞那》等等。 尽管如此,他倒是没有编织任何导演梦,“我是一个很务实的人,爱管理和爱管闲事的人。” 机缘巧合接触军事电影 在进入影视业之前,徐添发从事项目管理工作。一次偶然机会让他接触到军事国防方案的项目,从而得以测试和获取各种军事相关和实战应用技能。期间参与部分国防项目,为政府提供反恐军事顾问和方案服务,逐渐积累了丰富的军事相关研究与知识。 他始终强调,踏入电影圈纯属巧合。在2016年,香港导演林超贤来马拍摄《湄公河行动》,急需一位具备军事知识的人手帮忙。在命运的撮合下,徐添发获得了这个难得的机会。 当时他还是需要上班,本以为只是抽空帮忙两三天,结果档期一敲就是两个月。他苦笑着回忆道,最后只能请假配合拍摄档期。 一丝不苟的严谨态度 欲还原惊心动魄的战役画面,必须保持一丝不苟的严谨态度。徐添发透露,林超贤是一位极其严格的导演,他要求演员需掌握好相关技能,并确保场景设定、武器道具和特效都达到高度的真实感。开拍前,演员需经历严格的军事技能训练,以切身体会军人的刻苦与坚毅。拍摄期间,演员还得身穿真实的避弹衣,并手持重量相近的武器道具和真枪空包弹。当然,最关键的是现场演员和工作人员必须注重安全。 “这方面我跟导演有同样追求,as real as it gets,就是能够越真实越好。”他补充道,军事电影仍需符合严格的指标和规范,要有扎实的历史背景作为依据。如果剧本经过详细考究,才能经得起推敲。因为电影会放大某些细节,所以要有精细的制作。这也是军事顾问的价值所在,他们会与导演确认这些基本定位,避免技术出错而导致观众“出戏”。 以《长津湖》为例,这部电影由陈凯歌、徐克和林超贤联合执导,而他则协助林超贤处理美军的背景研究,包括教导演员如何握枪、军队跑步的姿势,以及绘制地图和作战路线。 血液变化也要完全复刻 为了准确还原那个年代军事所用的对话系统,徐添发还邀请了一位专门研究朝鲜战争的学者参与制作。他笑着说,那个年代的粗口肯定没有“F”字,但“shit”倒是有的。 此外,在设定战场时也要非常仔细到位。比如在仁川登陆战的场景中,所有坦克、炮弹、军队分布和列阵位置都要精确。“(仁川登陆战)那一场戏用了‘真’的坦克,就是做出来的道具,但很逼真。之后再由一千多人扮演美军,让真实场景与CG效果混搭。” 拍摄《红海行动》时,徐添发因过往救援与战术战伤训练经验,特别注重伤者生理和心理反应与细节,特别是血液在不同环境中的变化。当血液溅在干燥的沙漠上,其液态和浓度呈现不能太夸张。 “刚处理的伤口,血会由稀转浓,如果涉及血管破损便会泉喷出来。倘若曝露在干燥环境中一段时间,会因为血小板快速凝固,伤口旁边会稍微偏黑红而干煸等等。所以我们会追求做到很极致的(画面)。” 《PASKAL》初版偏暗黑剧情 《湄公河行动》上映之后,加上有了《红海行动》的制作经验,徐添发有感而发,决定尝试拍摄一部马来西亚的军事电影。他回忆道,早年有人拍摄了关于陆军特种部队(GGK)的故事《Bravo 5》,但反响平平。 于是,他向海军提议拍摄《PASKAL》,故事内容改编自1998年安哥拉维和运动解救5名人质、2011年亚丁湾行动(Operasi Fajar 8: Teluk Aden)的真实事件。徐添发撰写了第一版的故事大纲,并比较偏向暗黑面。 不过,为了迎合市场,投资方和相关制作单位不希望剧情走向悲剧或暗黑面,最终将剧本修改成可以上映的版本,融入更多亲情元素,让公众更有代入感。同时,电影的主题也变得鲜明,即“有家才有国,有国才有家”。 尝试把主角“弄死” 一心寻求突破的徐添发却希望打破传统剧情框架,不想每次都以“happy ending”收场。因此,在《Air Force The Movie: Selagi Bernyawa》这部电影中,他便和另一导演Zul安排主角Adnan自我牺牲。可是,这个决定引起了观众的强烈反弹。 “他们问,主角为什么会死?但你们不是因为他(Adnan)死才会共情吗?电影不就是应该要酝酿出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东西吗?你是不是也为Adnan的死亡而感叹?” 他指出,本地电影中所塑造的主角往往被既定刻板印象定型,限制了角色的发展空间和人格魅力,也削弱了电影的精彩程度。徐添发直言,不妨为电影注入新的概念和剧情转折,为观众带来全新的刺激体验,这也有助于推动电影市场的发展。 剧本设定才是高难度 当被问及最具挑战的部分时,徐添发毫不犹豫地说——剧本设定。编剧和导演必须懂得拿捏尺度,不能过于直言不讳,也不能让大马军方在剧情中有侵略他国的形象。 他指出,拍摄军事电影并非等同于制作军事纪录片,仍需要一个人物或一起事件来吸引观众。例如,2013年拿笃冲突事件中,大马军警与苏禄武装分子开战,这是一起真实事件,但仍需要通过一些人物的视角来叙述整个故事,才能让观众有代入感。 其次,资金是本地电影业的痛点,他们只能在有限的经费内做到最好。难得可贵地,本地军方愿意提供军备供拍摄,让电影充满真实感。拍摄《PASKAL》时,大马海军便允许摄制团队登上潜水艇取景。同样地,在拍摄空军电影时,大马空军也批准团队拍摄改良型的F-18战斗机和苏-30战斗机,甚至乘搭C130、A400M运输机,在1万1000公尺高空拍摄。 为了摄录震撼人心的空中场景,徐添发还特别制作了一个平台,能够装下12台运动相机和3台电影相机,并将其安置在战斗机下方拍摄。 想拍摄具世界观的军事电影 自从《PASKAL》突破3000万令吉票房后,市场对军事电影的需求大增。然而,许多酸民不支持本土电影,上映后又对海军设备如潜艇的性能有所质疑。 对此,徐添发说,“你要了解当军人不容易,当潜艇兵尤其难。第一、潜艇内他们不能生病;第二、心理素质要超强;第三、他们需长时间待在深海里面,并在有限的空间活动;第四、什么(资讯)都不能透露出去。” 撇除酸民因素,许多国民还是乐于看见更多本土军事电影。2023年11月上映的反恐动作片《War On Terror: KL Anarchy》,以及接下来会上映的《Takluk: Lahad Datu》、《Bomba The Movie: Legasi》,徐添发都有份参与电影制作。 他微笑地说,观众已经熟悉了特种部队和反恐部队。如果要持续创造亮点,就得挖掘一些冷门的职业角色。他举例,如果拍摄陆军,恐怕无法吸引人,倘若聚焦在坦克里的炮手,那么就有新的视角了。 不过,徐添发却有个心愿,想要拍摄一部拥有世界观铺垫的军事电影,剧情能够牵扯到政治动态、各国军队和情报角力的国际局势。随后,他立即编了一个故事——假设把背景设定在阿富汗,有一批空军要撤离,突然遭到袭击。袭击者不是恐怖分子,而是有欧美国家支持的游击部队。这样的剧情就充满悬念了。 “所以故事里面若建立在一个真实世界的背景,有冲突、批判、现实对比,就会产生共鸣和吸引力。” 更多【人物】: 作家苏伟贞/被贴标签也无所谓 ,是好是坏皆个人想法 蔡依霖推动社区营造 串起人、土地、社区的联结 广播人兼作家马世芳/流行歌曲生动捕捉时代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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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接上篇:台马中文电影的过去与未来 “台马中文电影交流会”找来了卖座电影导演周青元和程伟豪分享“导演的视野:卖座电影不是梦?” Chiu导周青元的电影作品对大马人来说不陌生,从早期的《大日子》、《天天好天》和《一路有你》、《Ola Bola》、《大大哒》都是破千万票房的电影,《Ola Bola》更被誉为“全民电影”。他2年前执导了中国电影《了不起的老爸》,在当地有破亿票房。 程伟豪是台湾的年轻导演和编辑,曾凭借电影短片《保全员之死》获得金马奖最佳剧情短片奖。其他作品《目击者之追凶》和《红衣小女孩》,以及近期的《关于我和鬼变成家人的那件事》票房都有不俗的成绩。 周青元和程伟豪一开始都不是念电影出身,他们是如何摸索到对电影的热爱,而从起步走到如今商业片导演的事业,过程中经过了什么挑战? 记录:本刊 关丽玲 摄影:本报 黄冰冰 问1:你们如何开始走向导演这条路? 周:我很迟才有当导演的梦,大概二十多岁。一开始我是喜欢画画 ,画漫画出身,最早学的是广告设计和纯美术。从来没有想过要当导演,而且看的电影非常少,一直到高三参加一场毕业表演,才意识到舞台剧可以通过表演和声光来创作,感到特别有意思。 自那次之后慢慢琢磨,才开始有导演这梦想。当时马来西亚的电视剧发展蓬勃,我先从剪接师做起,做了约一年确定这是我想要的才更进一步去升学,报读北京电影学院,班上同学都比我小,但他们对电影的了解比我懂很多。 升学之前,我恶补看了许多电影,念大学时早晚都上课,在那段时间拼命地吸收。记得刺激我当导演的念头是电影《新天堂乐园》,还有当剪接师时,同事推荐看《巴黎,德州》,我看了冲击很大,原来电影可以这样传达讯息,发现画画和漫画已经不能满足我想表达故事的欲望。 想请在座的若有意当导演的不要怕迟,随时都可以。 程:对导演的想像或启蒙是从我初二开始。90年代好莱坞的电影大量地进到台湾戏院。我常在补完习后骑脚踏车去看早场,因为票价最便宜。坐在黑箱子里面看好莱坞电影,感受到那声光效果,突然有念头想当导演。 我一开始在台湾辅仁大学念广告系,学的是跟公关行销有关,但在大四的时候因认识一班拍片的朋友就开始拍片了,都是很初阶的认识,包括一些数码制作。真正开始接触电影是大学的一门课,教导用电影作者美学去了解电影。譬如做一个关于 Steven Spielberg电影的报告,看了他所有的作品,找出共同点,如 John Williams常常帮他配乐,用类似很系统的方式去看电影。还有看电影的 Behind the Scenes,渐渐对电影制作产生兴趣,加上接触到电影美学,促成报读台湾艺术大学的电影研究所。 后来执导的首部电影短片《搞什么鬼》在2008年获得北京电影学院国际学生影视作品展亚洲优秀电影奖。这时候的状态犹如大海绵,大量吸收各类作者电影、艺术电影、第三世界电影或者是商业电影,光是研究所3年就看了千部电影。 入围影展时听闻北京电影学院后面有个小铺卖碟很有名,可说是大师集锦,就买了很多电影光碟,如杜琪峰、王家卫、张艺谋等等,开始用作者的方式去理解电影。 问2:念过广告系对制作电影有帮助吗? 程:我念过广告系,会在意电影的宣传和发行,因为清楚知道电影拍出来之后,它最终就是要面对观众。 周:我也认同,学过广告,在创作的过程,会不意识的跑出来,我自己也非常注重电影的宣传和发行。 在创作故事的时候,当有个雏形后有时会想到可用在后期宣传上,特别是马来西亚中文电影市场,要产生效应,电影才有办法达到一定的票房高度,我觉得有这个宣发(电影宣传)意识其实挺重要的。 问3:对电影宣传有什么策略?是否可以预估电影会大卖? 程:应该没有人敢说电影一定大卖。 周:电影牵涉到宣传和发行两个部分,我参与在宣传策略的部分比较多,因为发行更多的是执行力,跟个别发行商和院商之间的关系,包括他们之间曾经的合作和策略,这方面还是让专业的团队来做比较好,但我自己会关心排片量和时间,可能会跟团队沟通和提出想法。 我在中国拍《了不起的老爸》学到了不一样的市场。马来西亚市场小,过程比较“handmade”,都是靠自己的理解去做。看到中国是用大数据来做分析,包括每一秒卖多少张票,记得发了第一个预告片,第二天就有数据了,告诉你第十秒就开始有人不喜欢,然后第八秒开始要修改,观众会待多久等等,压力非常大。从观察评分、预估票房再来回算要投入多少的宣传费。这是非常大的产业,但我觉得这是很有意思,可以精准地找到观众群。不过,我创作时没有参考大数据。看过一个报导,问为什么不在剧本阶段就让人开始评分,但大家对创作前期的理解跟想像不一样。 程:我每部电影都会做盲测。在我拍《关于我和鬼变成家人的那件事》时真正感受到盲测的威力,那是我的五六部电影以来,最科学化、最扎实的一次,至少台湾票房的验收上也达到了一个很明确的成绩。 盲测会把目标群众(target audience)分众,针对角色、桥段、对白等方面评分。这对定剪的拿捏、行销和宣传有帮助。影片唯一可能调整的是剪接、补拍、音乐等,更多的是找出市场的反应来定夺准确的宣发角度。观众的批评说不定也可成为宣传点。 问4:介意被称为商业片导演吗? 程:只要不是被骂的,其他都是可以接受的,最重要是回归到创作的本质,其他都是虚名,因为不知道下一步的状态,关键还是回到有没有继续拍好的电影。 周:这些名称都是好的,说我卖座导演肯定是开心的,但电影是一个非常残酷的行业,没办法保证下一部一定大卖,所以自己的每部电影都是一个比赛。这些称号对我来说是一种动力,鞭策自己下一步怎么做,如何不重复的同时又可做出自己喜欢的东西。 问5:每次开案拍片,如何定位案子?有目标参加影展拿奖,还是赚钱? 程:我会思考,自己比较在意的是电影还是观众?若目标是要拿奖的,是非常好,但就你不能想要拿奖,然后又希望大众可以完全支持你的电影,而是思考大众会不会喜欢我的电影?又或者埋怨为什么无法入围奖项。我是用这种方式去思考作品,观众是谁?哪怕是小众还是菁英都没关系,自己很清楚知道,如果要做大众电影,使的力也很多。 周:我早期在画漫画时,就非常享受与读者的互动,所以从纸面创作到影像创作,那个初心还在。我都会想所拍出来的故事跟观众产生的互动。 我不会太介意大家对商业还是艺术电影导演的定位,因为很多事是没有办法兼顾,不是想要就有,不是想拍一部卖座电影就马上能卖座,想拍得奖电影就一定得奖。更多的还是拍电影的过程,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愿,而是回到你自己最想拍的题材。 问6:选择演员方面,你们有什么考量? 程:在选角的考量,我会尽可能演技先行,譬如说,平常有留意某几个演员,表演一直很不错 ,当我在发展某个题材的时候,可能很容易第一时间想到他,也会寻求共同创作或监制朋友的意见。反正不管怎样,都不会真的以流量或知名度先行。 若投资方提出基于商业考量,会稍微考虑,但关键还是在于他对于表演是否达到某种程度上的认同。我不排斥知名度,认为这也很重要,同时有知名度和演技,表演的面向适合的我才会用。  周:我自己也是从演员适合角色的这点来考量,当然知名度也很重要,因为一般观众看电影会重视是由谁演,所以演员先行也可以,当然除了表演、知名度,还会看预算和配合度。演员是否容易合作也是考量点,我拍片的时候非常在意片组的氛围,希望大家是处于一个正向创作的氛围中拍电影。 拍电影已经很累了,不想在创作过程还要去烦人事。过程中,演员要跟我们一起相处那么长时间,创作理念上就是对于这个人物的拿捏,把控想法要尽量一致。 (原稿上传于14/06/2023) 文接上篇:台马中文电影的过去与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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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大马中文电影在海外引起了关注,不少电影和新晋导演在各大影展和电影奖项中有所斩获,电影票房也有不俗的成绩。 6月初在吉隆坡举行的“台马中文电影交流会”,由摩尔娱乐主办,吸引了不少本地影视工作者包括导演、演员、幕后制作人员、网络内容创作者、电影爱好者参加,现场聆听来自台湾和大马电影人的分享,探讨大马中文电影的现况与未来发展。 交流会首场论坛主题“台马中文电影:过去发展以及未来趋势”由台北金马影展执行委员会执行长、资深监制叶如芬和马来西亚中文影视协会会长郑雄城分享,探讨台湾和大马中文电影在国际市场的发展趋势,以及业界的挑战与未来。另一场论坛则由大马导演周青元和台湾导演程伟豪在“导演的视野:卖座电影不是梦?”中分享他们的导演经验和观察。 有关论坛由制片人、新世纪南向开发有限公司创办人张炜珍主持。(编按:活动另有资深剪接师廖庆松主讲剪接心法与经验谈,专访将刊登于《快乐星期天》【非常人物】) 本刊摘录交流会中的精彩讨论,大马中文电影究竟只是个梦,还是已经到了可以追求的事业? 记录:本刊 关丽玲 摄影:本报 黄冰冰 【分享人】闻天祥(台北金马影展执行委员会执行长)、叶如芬(资深监制)和郑雄城(马来西亚中文影视协会会长) 问1:你们如何接触大马中文电影? 闻:我对马来西亚电影的认识,是从大荒电影如陈翠梅的电影开始,大概是数位拍摄器材以后,接着是台北金马影展的雅斯敏阿末(Yasmin Ahmad)专题,当时在台北引起了轰动,不只电影好看,从她透过电影让我们对马来西亚有全然不同的理解,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里程碑。 后来就有更多的交流,包括10年前大马中文影视协会第一次办金筝奖,认识了大马微型电影制作,以及电影中不同语言混合的交流。这些年我们也看了周青元、何宇恒、陈胜吉、张吉安等人的电影。透过电影节,我们都会有些新奇的发掘。 奇妙的是,可能在某个地方或影片的生产地,被认为是艺术电影或小众电影,但到了另一个地方,却是认识一个地方电影的关键。 叶:我是从釜山电影节认识大荒电影的一帮人,包括刘城达导演,他的《口袋里的花》让人印象深刻。之后是第一届金筝奖,也是我第一次到马来西亚。 2015年,我担任金马创投培训讲师,连续6年,认识了非常多的马来西亚很好的电影年轻人。他们的创作都有很多自己的想法,很喜欢陈胜吉的《分贝人生》,2017年我的公司华文创拿下了该片的发行权,让台湾的电影观众有机会看这类电影。之后还有张吉安的《南巫》、廖克发的纪录片《野番茄》和《菠萝蜜》,这些导演都是讲自身的故事或是对大马文化背景的观察,如族群关系。但我觉得可否再多元化和类型化?台湾电影其实也会碰到这窘境,就是拍自身的故事。电影是一个想像的行业,有时候需要稍微扩展。如果要把电影当成你的终身职业,一定要想拍了第一部之后就要有第二、第三部……讲自己故事的时候,要先想一下观众在哪里? 郑:当我们在说马来西亚电影的时候,它包含不只是中文,可能会有马来语、淡米尔语,以及英语的成分,这是马来西亚的优势,优势在于多元,从中我们要找出其特殊和核心的价值,除了让本地观众,甚至海外观众都能产生共鸣,这样电影才能走出去。 疫情期间,电影院商发现,马来西亚电影贡献了30%的收入,他们意识到不只是靠外语片,本地片也可以做得很好。大马有600万华人人口,包括不谙中文的,那么真正看电影的剩下多少?所以要我们电影产业工作者,如果当成就是一个终身职业的话,不要限制自己,除了拍中文电影,可以探讨其他语言可能性。 叶:这也是台湾电影人碰到的困境,台湾对比马来西亚的电影人,其实我们比较劣势,因为语言的受限。我觉得马来西亚的多重语言,所开发的无限可能跟海外的合作会是很好的。 说回中文电影,对我来讲就是华语的电影市场。除了台湾和马来西亚,还有香港、新加坡、中国大陆、北美和欧洲华人圈子。懂得中文的圈子是非常大。做中文电影的人可以团结,在各个方面交流合作,这个也有力量。 问2:大马电影在海外接受度和制作成本如何? 闻:我纯粹只是观众,会从一个观众的角度去期待我要看的影片。如果我要看一部英雄电影,我会找执行得最成功的美国好莱坞电影。我看马来西亚电影,当然会希望能够看到只有马来西亚才拍得出来的电影,或者说在电影当中看到所谓的“马来西亚性”,比较清晰的马来西亚印象,如雅斯敏阿末的电影。 侯孝贤的《悲情城市》在那个年代,很多人都觉得只是台湾一小撮人在看,但他的电影在三四十年后还在卖。马来西亚电影也是如此,我们看张吉安的《南巫》、王礼霖执导的《富都青年》,看完后都会有很多问题,可那些问题都是好事。 我觉得大家要思考你的那个期待是什么?把事情做好,不后悔比较好。不要做坏之后嫌东嫌西,那就是一个很糟糕的创作者。 叶:我有一个提议,就是回头来想电影的制作成本──学习控制预算。新导演最好实践又可以试验的方法,就是控制预算,试着在预算里头把故事说好,另一方面也可承受得住风险。虽说是制片人管理成本,导演只管创作,但是其实可以从这点学着做还是不错的,提供给各位做参考。 郑:众所周知大马电影的制作都很低,普遍上大家面对的问题是拍完戏却没钱宣传,所以必须留经费在市场宣传。没钱拍电影千万不要去借高利贷,也不要抵押房子。以前菲林时代成本很高,现在相对来说门槛较低的。 大家可以留意各种辅导金资源,如大马国家电影发展局(FINAS)的FIMI、金马创投等等。 叶:我曾经为了片子抵押房子、贷款,努力当制片、监制工作还债,后来就坚决不再借贷拍电影了。凭自己的本事去找资金,找不到资金就不拍,那表示内容可能不够好,再花心血去经营。我是监制和制片人,可以同时进行很多案子,跟导演创作思维不一样。一旦导演的创作思维是很完整了,很快就会启动,我就要扮演说服者的角色去规划,当拿到80%的资金后就可以启动,剩下20%就会透过各种关系募资。 大银幕是从事电影创作最为期盼的,每年都拍电影是我们最伟大的目标。现在串流平台兴起,或许也可以先稍微转换一下,培养实力和功力,还有认识更多的团队和投资者,最后可能促使回到制作自己的电影是有机会的,所以千万不要放弃。人人都想拍电影,但是否可先想清楚,要如何找资金、说服投资人。我们不要跟投资方对立,而是要想办法以完整体系里试着去说服。 问3:金马创投如何协助新导演?尤其是寻找资金。 闻:每个地方的状态不太一样,台湾有各式各样的辅导金可以申请。电影节可教育和扩展观众的视野,竞赛可以奖励优秀的同行,两者结合就打造交流的机会。金马创投把影展的功能往前拉──就是电影还没有完成的阶段。金马创投就如媒人,将有创意的人和有潜力的案子介绍给有钱的人。参加金马创投,不一定要经验丰富,而是企划是否吸引。金马创投是个严厉的战场,提案入选后导演会经过工作坊训练 ,学习在短短的时间内简报,留给投资者极深刻印象。 有了金马创投的“盖章”,之后可以去说服投资者,虽然金马创投无法保证结局,但尽可能把前面的路铺平。 问4:投资电影的考量是导演、演员或剧本?大马电影是否欠缺明星养成? 叶:这是跟电影产业流动有关系,产业量多的话,从演员走到明星的培养,就会非常的快速。 我们是从剧本和创作者的角度来选演员,但是投资方就不见得是这样。投资方只注意到外在的表现和知名度,不知道所谓的演员内在潜质。所以我们也要先从投资方的角度理解来判断,当碰到这个难题,第一个方式只好想办法去说服,第二是作其他调整和其他方法,如改变明星的造型。 就算找明星来演,也不见得容易。他们也会挑导演、男女主角,我们还有要顾及合理的预算。要面面俱到真的是一个很大的难题,惟有想办法克服和突破。 (原稿发布于14/06/2023) 【点击】下一页,有卖座电影导演登场——周青元和程伟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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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峇株巴辖3日讯)柔佛州卫生及团结委员会主席林添顺鼓励民众,观赏以国民团结为主题的本地电影《Adoiii Jiwaku》,以消除各族之间的误解及刻板印象。 林添顺昨夜在峇株巴辖广场百利宫戏院举行的《Adoiii Jiwaku》电影观赏会上说,该电影的导演兼主角叶良财是新山人,内容讲述各族人民日常生活中的故事。 他指出,我国各族之间存在各种误解,但大家不能“一竹竿打翻全船人”,应该放下以往的刻板印象,才能重新融入马来西亚,并拥有身份认同。 他说,《Adoiii Jiwaku》清楚反映大马多元种族及多元文化的情况,让各族人民互相了解彼此在想什么。 “我国的多元化不应成为绊脚石,反而应该成为一种特色,而且各族文化色彩也是我国的资产,大家应引以为傲。” 他表示,目前有人利用3R(种族、宗教及王室)课题,来达到个人目的,所以他觉得有必要协助推广这部电影,让大家一同省思。 “我今天身穿具有马来元素的印度传统服装出席这项活动,也是要突显多元文化色彩。” 林添顺上月在新山为《Adoiii Jiwaku》主持首映礼后,也曾安排一场电影观赏会,邀请各族年轻人组成的“柔佛团结大使”(Duta Perpaduan Johor)一同观赏电影。 “我这次在峇株巴辖安排的电影观赏会共有102人出席,包括各政府部门官员、青年体育局、反毒机构、团结局、卫生局、青年团体、社团及媒体代表等。” 他说,这部电影非常好看又好笑,值得大力推荐,希望各族民众都能一同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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