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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质

王家卫是我最喜欢的导演。第一次接触王家卫的作品,是在18岁、刚升上高三的那年,朋友推荐的《春光乍泄》。记得当时一看惊为天人,因为第一次知道,原来电影的呈现方式可以有那般多样,透过画面的黑白与颠倒、故事的主线与支线、对白与旁白交错,打造出不同以往的观影感受。看完当下,我写了一篇心得札记。 这已是7年前的事。这7年间,我到台湾念中文系,也结识了几位电影爱好者。期间修习了一些电影赏析、文学批评等课程,与朋友也二刷,甚至三刷了王家卫的电影。其中当然也包括《春光乍泄》,事后还会一起分享心得。 回看18岁那年的观后感,当时的赏析角度,是经历过大学期间这些洗礼的我,已经消逝的眼光。特别有意思的是,当年的我对这部电影的人物设定,即同性伴侣关系的见解。18岁的我对同性议题没有任何想法,虽然知道同性恋的存在,却没想过会是可以另外分类的群体。因此,我并未戴着任何同性恋的眼光去看待这部电影,更不会把这部电影归类成同性电影。我只把它单纯当成一般的爱情电影去赏析。 因为这样,当时的观后感或许是蓝色窗帘。但站在“作者已死”理论的角度,若观众从作品中除了接收到创作者想要传达的想法,还得到更多的感悟,并对日后的价值观产生了影响,这部作品就多了一层启蒙的价值。 当年的我认为,导演运用同性,让我看到若撇除掉性别的刻板印象,没有谁应该担负性别在一段关系或家庭中的人格面具,这段关系将会是什么样子。同一个人可以时而扮演刻板印象中,男性或女性的家庭角色。“男性”的部分像是:黎耀辉负责赚钱,替何宝荣解决他所抱怨的事;何宝荣则是把黎耀辉对家庭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要他照顾及服侍他的起居。至于“女性”的部分则是:黎耀辉即使生病了,还是会为何宝荣煮饭;何宝荣则会向黎耀辉撒娇,并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 我会有这些刻板印象,和我的背景有关。我的家庭是典型的传统家庭,正如刻板印象中,爸爸负责工作赚钱,妈妈则是家庭主妇;加上当时的我未有任何恋爱经验,还没进入伴侣关系、亲自体会伴侣的相处之道,因此,父母的相处模式成了我认知中,“正确的标准”与刻板印象。 爱情的模样与本质 据此,同性伴侣的互动,对我而言有着新鲜感与冲击性。我从同性伴侣关系中看到,当一对恋人不再有男性与女性之分,打破了性别框架,也就突破了刻板印象中男女该扮演的家庭角色。透过同性,可以不带有性别的偏见去看待亲密关系与爱情。这对我有如醍醐灌顶,让我对两性关系有了全新的观点。更确切地说,我开始思考不囿限于两性,也可以是同性的伴侣关系及爱情的本质。 两位主人翁——黎耀辉和何宝荣,同时有着所谓的男性与女性的一面。更准确地说,是指阳刚与阴柔的一面,而非生理上的男性与女性。若论外在形象,黎耀辉更偏向刻板印象中的男性:不苟言笑、不轻易表露出情感、赚钱养家;而何宝荣则偏向刻板印象中的女性形象:爱撒娇、爱打扮。但在行为举止或互动上,黎耀辉反倒偏向女性:打理何宝荣的生活起居、不断付出满足何宝荣以留住他;何宝荣则表现得偏向男性:即使黎耀辉生病了还是要黎耀辉煮饭、要黎耀辉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在双方发生矛盾时,黎耀辉反应上表现得更男性、阳刚,何宝荣表现得更女性、阴柔。但在行为上,则反过来。 在观看同性伴侣的互动上,因为没有了性别的框架,让来自典型家庭背景的我,摆脱了刻板印象中男性或女性就应扮演怎样角色的窠臼。我从黎耀辉和何宝荣的身上,看到了他们时而扮演在异性恋里的不同性别。何宝荣撒娇就如女性;而不愿被黎耀辉管束,把黎耀辉当成家庭主妇,就如男性。黎耀辉作为家庭中的照顾者,就如女性;努力赚钱养家,从行动中感受到对何宝荣的爱,但却从不说出口或撒娇,就如男性。 我开始重新省思,当没有了性别的刻板印象,这会不会就是爱情的模样与本质,伴侣之间,无论男性或女性,没有谁理应扮演哪一种角色。传统华人社会中常听到的“女生不该抛头露面”“女生应该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男生应该赚钱养家,当家庭主夫是吃软饭的小白脸”“男儿有泪不轻弹”等等,这些也在在影响了我看待两性的家庭角色与责任。经过7年自身的历练与成长,以及社会思潮的变迁与进步,我终于知道原来这些都是父权的桎梏,而我当年虽然不懂这些观念与理论,却透过这部电影领悟到了。 除了伴侣关系,现实中也处处可见这种性别带来的窠臼与偏见。如在职场上,一位女主管若无法担任好管理者的角色,大家可能会把“性别”列入无法胜任的原因,像是“女性就是不懂得管理”“女生只会感情用事”诸如此类的评价。更甚者,可能还会出现“当初都不知道是不是诱惑上司才会被升为主管”这种不堪入耳、带有偏见,不但否定能力,甚至是诽谤的言论。又如在性暴力课题上,若男生为事件中的受害者,大家可能会把性别作为审视对方是否符合受害者的标准,像是“男生被女生摸,赚到了吧”“男生怎么可能反抗不了一个女生,一定明明也很享受”等荒谬言论。 无论在哪种关系,自身也要屏除掉这种有毒的性别迷思,适时地时而阳刚、时而阴柔,即所谓的能屈能伸。达到平衡,展现个性上的韧性,才不会因过于阳刚,一个重击便一蹶不振;也不会因为过于阴柔,变成不勘重负、软弱无能的人。我小学的音乐课本收录一首王梦麟演唱的民歌〈小草〉,说的也是这个道理,更是老生常谈了。 《春光乍泄》中的两位主人翁,因为同性的关系,消除了性别关系的迷思。看到黎耀辉和何宝荣同时展现了时而阳刚、时而阴柔的特质,使得相处互动上,身为旁观者的我们也少了“性别”的有色眼光干扰。性别差异的消失,让我们避免了用“性别责任”去检视伴侣关系的互动,而能更客观地去观察和思考两者的行为是否合理。 我很庆幸当年有把观后心得记录下来。因为现在的我,再也写不出这种观点。那个没有戴着导演光环、象征、影射、同性恋的眼光,所看到的观点。
3天前
小时候,妈妈最常对我说的一句话就是“看我等下怎么收拾你!”尤其当她在厨房忙活十多人的晚餐,而我又在外闯祸的时候。长大了,与自己朝夕相处下来,渐渐发现自己确实是个“欠收拾的家伙”。 打开昏橙的桌灯,坐在窗边的书桌,翻开册子,回顾与展望着。每年的12月31日,倒数之夜,我都做着同样的事。笔尖洋洋洒洒地写下新年的五大目标,合起册子,望向窗外,都恰好可以蹭邻居家的新年烟火。午夜12点正的前一秒,夜空瞬间一片紫红,像被黑猫打翻的番茄酱,让人防不胜防。这种氛围、这份仪式感,不得不说,感觉新年目标事在必成,对新的一年充满了憧憬。然而,随着日历一张张地被撕下,生活就像不倒翁扑满,被琐碎装满。曾经的目标,已升级到了“触不可及”的圣神段位,留下自己在狼狈的窘境中焦虑。那本一年被宠幸一次的册子,不过是自我安抚的工具——我有为新的一年制定了生活目标。 周末,是我换气的时刻。把自己摊在床上,凝视着叽叽丫丫转着的老爷风扇,一份安定感油然而生。正想好好睡个奢侈的午觉时,衣柜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衣柜门被一股力量从内推开,我下意识地坐了起来,脑海中闪现纳尼亚电影场景。缓过神来,映入眼帘的是不负重任的挂衣杆,从原本悬挂的姿态彻底着地,衣物像土石流般往外泻,泄了一地。某种程度上,衣柜仿佛也随着那根脱落的挂衣杆卸下了束缚,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终于”时刻。 我呆坐床前,看着案发现场,感觉生活太顽了!回过神来,想起该把房门带上,免得妈妈一阵唠叨:“你就是衣服买太多,多少个衣橱都不够你放。”我越过土石流,轻轻地把房门关上,再走到书桌前,打开那盏永远低着头的桌灯。我无视在等着我的论文档,直接在左上角点击File → New → Blank Document,开始敲打键盘,写下这篇生活日志。 不擅长画画,不会摄影,也不懂音乐。庆幸,这双手还能写字打字,让生活的一呼一吸有了归属。生活日志这习惯,是我在低谷期时开始的。那年大学毕业后,我奔着重启人生的信念投入职场。初生之犊,认为只要控制不可控,就能掌握未来。然而,正因这种迷思,最终跌入了自己的陷阱,反被这些不可控给左右。当父母的健康、旁人的偏见、制度的不公、通膨的压力和努力与收获不成正比等等,这些微不足道的事件如浪潮一波又一波地带走脚下的沙子时,我的生活逐渐失去了平衡。而我,对自己的情况则是后知后觉。直到有一天,赫然发现自己除了出于礼貌和工作上需要的笑容,嘴角已经好久没有自然地往上扬过。于是,我把自己埋进文字堆里,借由文字来整理自己,与自己坦诚相谈,让情绪有了宣泄的出口。 回到事情的本质 纵使很努力地把生活打点好,也不会一直抽到上上签。即便上一刻已调整好状态,下一刻还是会遇到挑战底线的人事物。这样的不断调整、应对、再调整,表面上看似乎是个死循环,但每一次的调整都是一次成长,让自己变得更从容、更坚韧。这种自觉性的成长,嘴角是自然上扬的。尤其当世界被迫休息两年后的今天,大家都忙得忘了微笑。许多人都渴望把过去两年失去的东西追回来——无论是没赚到的钱、没去过的地方、没达到的业绩或是没吃过的山珍海味。然而,那看似被消失的两年,我们真的就只有失去吗?休息不也是一种收获? 2024年是备受期待的经济复苏之年。全球经济仿佛伸了个大懒腰,打了个晨起的哈欠,各国也开始摩拳擦掌、蓄势待发,准备在龙年大展宏图。企划方案改了又改、煎饼政策翻了又翻,冲着“没有最好只有更好”的咖啡,工作似乎永无休止。而作为上班族,似乎只有被时间追着跑的命。然而,在某个疲惫不堪的加班夜,我突然顿悟:“如果我在时间的死线前不拼命地跑,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我开始让自己慢下来。下班后,先到公园漫步。偶尔被树枝末端的嫩芽所触动;偶尔给回归大地的落叶送上一句祝福;偶尔坐在水光粼粼的湖边与退休阿伯聊话长,共享一段时光。日复一日,我发现,当心如恬静的湖水时,更能照映出生活的本质。为了不被工作填满生活,我会刻意不带笔电的充电器回家,不让自己过度加班。晚餐,从以往的办工桌转移到餐桌上,开始专注地品味每一口饭菜。当我把自己视为身体的照顾者时,味觉倦怠的状况也逐渐改善,而体重机的指针也悄悄地往右移动了一小步。 在这座只有加速才是正道的城市里,慢下来的我显得格格不入。但这段日子,我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我是属于我自己”的安定感。是我放生了自己、还是安放了自己?这个问题我也说不清,但我喜欢现在不急不躁、不逃不躲的自己。我不再是个轻浮的标题党,而是用纸笔记录专家学者在【言路】上的观点,通过思维导图整理我的所学所思;我也不再匆匆地为父母解决生活琐事,然后就关进房里埋头工作。相反,我会坐下来,陪他们聊以前、聊现在,分享一些让他们感到欣慰的小事; 我不再仅仅吞噬绘本表面的文字,而是从插画中挖掘作者无法用文字表达的情感,像是读着一本无字小说。而这些“我不再”的举动,曾被我认为是奢侈的、是愧于时间的。在同样的工作和生活环境中,把自己从喧嚣拥挤中抽离,我反而活得更充实。工作并没有因减少加班而失去水准。反之,精神焕发、心态平和的我在工作上更得心应手。 给自己多一些空白片刻,允许思绪放飞,偶尔沉浸在一些无关要紧的哲学思考中,生活就会变得通透许多。从第三视角回看曾经过度努力的自己,不禁会心生一丝傻笑。我以前如此努力拼搏,不就是为了吃好、睡好、活好吗?生活从来无需等待一切准备就绪后才开始变美好,它就在当下。何不从眼前的常日,过好每个小日子呢?提醒自己:“每每卡关时,回到事情的本质,一切都变得简单。” “姨姨,你的房间好像可以堆雪人了耶!”回过神来,家里两个小瓜已在衣物堆里窜来窜去,乐得很!冒着随时被妈妈发现的风险,在电脑前叨叨絮絮土石流的案发感想,俨然是病。或许,记录生活也只是借口,整理思绪也只是幌子。不想面对那堆衣物才是真的! 哈,我果然是个欠收拾的家伙!
10月前
海上风浪很大,阵阵海浪不时砸向船头、拍打船身,整艘船已经不按节奏“上下跳跃”!海面上的浪花有时温柔地飞溅到身上,有时毫不客气地摔在眼睛都快睁不开的脸上,纵使身躯早已因为船体颠簸东倒西歪,狼狈不堪,但置身于美丽的大自然,我们都笑得很灿烂。 短短20分钟的航行时间,把我们从喧嚣嘈杂的城市带到城外的世外桃源,抵达隶属槟城国家公园的猴子海滩。虽然称为猴子沙滩,但这里几乎不见猴子的踪影,由于周日离开海滩的人比到访的多,长长白白的沙滩上放眼望去,有多少访客一目了然,屈指可数,说是“无人之境”也不为过,除了常住海边的旅游业者,当下确实有种我们四人包下一座岛的错觉。 从船上跳下,双脚踩在细软的沙滩上,每根脚趾被海水轻柔冲刷的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被施了魔法一样,时间离开了匆忙的节奏,心跳随之缓缓悠悠,伴着每一次的潮起潮落,平静地迎接世间的变与不变,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 给生活按下暂停键 大海,就有一种安抚人心的神奇力量。安顿好露营过夜的行李尤其食材、锅碗瓢盆等后,迫不及待铺开野餐垫,在一棵棵高耸入云的椰树旁,双手垫着后脑勺躺着看天空。身处没有网络的世界,那里剩下海浪、海风与我们。不急于做什么,不需要做什么,也不想做什么,那是久违的安心与心安,就连微风吹来的角度也特别柔和,仿佛吸一口清风都有椰香的味道。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前投入大海的怀抱,瞬间有种被大海拥抱承接的感觉,前阵子所累积的压力即刻随浪而去,换来一身轻松。之后再跃上皮划艇,随心而行地划向大海,换个角度看世界。在海湾的平静水域,目及之处是山与海,眼望海水与蓝天相接的地方,天是那样的低,水是那么的蓝,也如此的绿。当桨如水上之箭划过海面时,一道道被激起的小波浪在安静的风景中荡漾在心里,再一次感受到激情与平静并非对立关系。当心宽了静了,就会深刻感受到人活着是多么美好。 夜里,我们在营地闲聊说笑,把酒言欢。如此闲适的时光,仿佛把海滩道不尽的柔情卷进阵阵海风里,吹到我们耳边。最幸福的是,凌晨时分身边有知心好友一起枕着沙滩看星空,那无声的陪伴交织成一方小小的浪漫。之后在不大不小刚刚好的帐篷里,听着海浪声入睡,怀抱暖阳醒来。生活如此,夫复何求? 如果说大自然成全了露营一半的快乐,我想另一半的原因源自个人选择,是我想为单调凹陷的生活带来一些欢闹与填补。谁的生活不是经常与纷扰的尘世交手过招?偶尔远离网络与是非烦扰,才能回归本质,才能看见蓝天白云、青山绿水重现天地间的美,才能凝聚能量与强悍的生活打成平手,在率真的心里自在自由。 尽管离开海滩之后,还得面对一样的日常,但自然万物馈赠的美好以及与好友相聚的优质时光,足以转化成滋养生命的能量,在需要时引领并支撑着我继续前行。 人生不是只有一种面貌,你想变成一个怎样的人,你就要怎样去生活。如果生活已经把你压得喘不过气,如果你不慎在人生路上迷失了自己,不要着急,适当的给生活按下暂停键,24小时也好。无需长途跋涉,无需大费周章,无需非要做什么才好。或许,走入大自然,让身心沉淀放空,说不定能够重拾对世界一尘不染的想像,找回眼瞳里闪烁的火光,重新拥抱遗失的美好! 亲爱的,当你感觉不到快乐的存在时,别忘了翘首云空!
2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