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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桐

2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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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前
10月前
10月前
10月前
10月前
1年前
廚房,顧名思義就是飲食和烹煮聖地,是家庭“煮”婦的工作室(有人說是試驗室,因為研發新菜單),對新手可能又是戰場。鍋、鼎和壺可以不齊全,碗、盤和碟輪著用,刀、叉和匙沒要求的話,是剛剛好的。 唯有一樣,不論豪華廚房或簡陋版的,缺少它,剁肉、剖魚和切菜就有困難了。 說的就是砧板。那是廚房不可缺少的工具。不講究衛生和實用,只為應急的話它很容易被其他物品替代。這東西,不講究的人只要有塊可墊底的木就可以了,而我家,因為有找到好木材的條件,所以廚房總掛著比別人家多的砧板,不只分切肉、切水果和切菜用的,另外還收藏幾個是備用的。 70年代,父親是伐樹工人,每當砍倒名為tembusu(香灰莉木)的重硬木樹桐,總會鋸多一塊厚約6到8吋的木塊收藏。父親沒受過教育,也不會馬來名稱,大概是前人口傳,因此也只管將這有特別香氣的好木稱為“獨木香”。 父親只選直徑超過30吋的樹桐,取其結實密度高的面積來收藏。因為樹要長得夠久,所謂的“夠水”,才會成熟和更硬。將切下的樹筒擺平,想像一下,便覺像極橫切成塊的馬駮魚,肉的位置就是可用部位,骨頭在中間;圈出可用的,避開與骨頭相似的樹桐中心點酥鬆部位,那是木材還未成熟的部位,俗稱材心,容易斷裂且不耐用。 又大又厚的木塊,可用圓桌面來形容。父親用鐵錘將根細鐵釘豎立,輕輕敲下定位,接著用細繩綁著豎立的釘子,繩的另一端繫著2B鉛筆,與釘子有幾吋到一呎多距離,然後手握筆桿繞著轉一圈,一個圓形就出現眼前了。例如,繩子與釘差距一呎,畫出的就是直徑兩呎的大圓圈。當時的砧板都是做成圓形的,我猜是因為沒尖角,不容易傷人,又或許圓圓的比較受歡迎。 父親用利斧由外往內斫,通常靠外皮的地方也不耐用,木質鬆脆,容易崩壞。父親小心翼翼的一斧一斧順著鉛筆痕跡砍下,全是手動勞作,雖然可以用電鋸快速的切割形狀,但由於速度快,萬一有閃失,就只好將砧板做成面積更小的。 父親堅持慢工出細貨,有時鐵刨或磨砂沒幾下就停工,可能是腦子有其他要想的,因此沒能專心,他常說反正是做給自己用的,不用急。 兩天完成一個砧板的情況不是沒有過,但多數時候是超過一星期才做好一個,幸好不是做來售賣,否則,連時間成本加進去,都不知道怎樣定價。 在路旁擺賣砧板的原住民 很多年後,走在東海岸沿海一帶,常有原住民在路旁擺賣砧板,據說都是華裔老闆出資,聘請住在深山的土族專門砍伐製造砧板的樹桐,然後在鄉鎮的簡陋廠房加工製成的。 這些原住民必須將砧板賣出才可計算工資,因此他們有的只好帶著一家老小,四處尋找地方銷售產品。為了節省費用,他們通常就地紮營,吃睡都在該處解決,一直到他們向下個目的地移動為止。 不論是買回的,或自己製造的砧板,未使用以前,我們都將它浸泡水中過夜,說是要它吸飽水分。 “獨木香”,之所以好用,除了特有的氣味,凡砍過都不留痕跡,像是傷口自動癒合,且不長黴菌,用後清洗乾淨,掛著滴乾水就是。 凡物都有一定的壽命,用久的砧板也會凹陷,家裡會做木工活的,出動工具修整一下,比如削去高的部位,再用砂紙磨砂,或者翻開底面,用砂紙出力磨幾個回合,出來成品幾乎都像新的一樣,不嫌棄的話又可多用一段時間了。 近年來,市場充斥其他原料制的砧板,有竹片、矽膠、鈦合金和橡膠木指接成品。 我還是在需要用到時,願意花時間到處找尋原木製的,不太敢試用替代品,特別是橡膠木,因為製造過程有加入大量防腐和殺菌消毒化學品,所以不認為可以安全食用曾在上面切出的食物。這是個人選擇,也可能是懷念父親和他曾做過的砧板原故,因此對原木製的砧板持有特殊情感,也想借此文章,傳遞曾經的生活痕跡,讓現代人知道廚房裡不可缺少的角色與來歷。
2年前
3年前
父親寡言,不愛述說工作事,部分是從母親口中描述而知道的,可能失準,但還是以此文向父親致敬,謝養育之恩。 60年代末,各國大興土木,對熱帶木材的需求量大。當時原始森林俗稱處女芭,即是未被開伐過,入山取木,簡直相等入寶山取金,木材可多面利用又珍貴,當時靠木材業起家的,全都當上大老闆。任何行業有人賺錢,背後都有很多勞力血汗的工人賣命。 初期伐木工具只有斧頭。當時的樹桐圓周從幾十吋到幾百吋都有,用斧頭砍下一棵老樹耗時幾天到幾個星期。伐木工通常選定市場需求的種類後,會堪察周圍地勢,樹身傾斜度,風向有時也在考慮範圍,如果旁邊有小樹,就砍掉一些,留下可做為支撐樹桐倒下的墊樹,以減緩倒下的壓力;特定的樹種因為過高,為了支撐而長出地面的根,有些高過人,甚至形成堵牆,伐木工就需要用麻繩將枝幹綁成梯子和木架後,才可以爬上去開工砍木。 伐木工也要先找好退路,必須可以快速離開的,以躲避突發狀況,例如:斷裂的木材彈出,或泥土流失導致失去站立處,這些安全管理是減低意外的幾率,保障工人安全。 一般上伐木工會將要砍的樹身用斧頭開個“虎口”,就是先掏空特定角度的實木,樹桐便能依推算的方向倒下。有的樹則環繞圓周開虎口,像極一支大鉛筆站立著,這種做法通常需要另外砍一棵樹借力,好讓第二棵樹推倒原先已開完虎口的那棵。 引進手拉板鋸後,工序還是與斧頭時代一樣,只是動員兩人操作,一人站一邊,你拉我推,或相反的你推我就拉,一直到樹被砍倒為止。 伐木工也是自制工具的高手,遇到板鋸被夾(通稱咬著),就得動用之前準備的各類墊木,再用大鐵錘將墊木敲進已裂開的縫隙,有時還會用上杆槓操作,用特製的鐵撬(kuku kambing)四兩撥千斤,出盡九牛二虎之力,以救出價格不菲的謀生工具。 70年代中期,鏈鋸開始登陸馬來西亞。它是以汽油為燃料發動馬達,以轉動鏈齒的重型伐木機械,單是重量就幾十公斤。它分為兩個部分。接上長長的鐵板,鐵板側有整圈的凹槽。鏈鋸是一節接一節用鐵鉚釘銜接起來的,每個節又分上下兩部分,下面有齒,是塞進凹槽的,而上方有個直角鉤,鉤前方經過鋸挫磨利後,型成尖頭刨似的,經過馬達啟動,鏈子往前走,它就像鐵刨般,直接往木塊“吃”下去。它是增加產量的快速鋸樹工具。後來人們都稱用鏈鋸伐木的工人為“電鋸佬”。 伐木是辛苦又危險的工作。當年只要能吃苦,又想賺多些錢,非入深山伐木莫屬。深山遇到猛獣是家常便飯,此外,大自然面前,土崩和山洪也是少不了的。 下雨是最常見的,森林裡無處可躲雨,閃電來擊更是沒有一處安全。這時只能收拾工具,提著又重又大的鏈鋸、汽油桶、配件和食用水以及乾糧,走幾十哩出山,而一天收入沒著落更是很常有的事。 父親退休後,回憶往事,常說吃的是“大粒米”,不是普通人可以吃的,意思是伐木這工作不是一般體力的人能勝任的。 離開深山轉去火鋸廠 父親離開深山伐木工作後,轉去火鋸廠樹桐碼頭,繼續當一名“打殺工人”。所謂的“打殺”,同樣操作鏈鋸,將超大的樹桐分刈掰開。 火鋸廠都有大片空地用來分類與囤積樹桐,這場地也是運載樹桐的羅裡御下樹桐的地方。那裡備有重型機車,前方有對像極螃蟹鉗子的鐵鉗,用高油壓啟動開或關鉄鉗,好將圓圓的樹桐夾緊搬離原地,因此被稱為“鉗車”。 碼頭書記核對與測量後,鉗車會將樹桐分類,安置在各自應放的角落。超過廠內破桐機或稱大走馬鋸限的樹桐,都會移去他處等待“打殺工人”將它分刈。 說是分刈,就像將西瓜切成瓣般,可以是兩個半圓或更多小塊。分刈工會帶著改良加長鐵板和鏈齒的鏈鋸登場。巨大的圓桐,躺著的直徑都比一個成年人高。在鉗車的幫助下,工人會用墊木將圓桐固定穩著,不能有任何搖動,有時更會用上千斤頂幫助調整位置。 此時除了木梯,大黑油桶也派上用場,全靠這些輔助工具,“打殺工”才能爬上圓桐頂部,否則扛著幾十公斤的鏈鋸爬上去一定很不容易。 父親用巴冷刀將樹皮或樹肉劈成小溝以確保不會鋸歪,不用墨斗彈線或彩筆是因為木屑會覆蓋之前的畫跡。 早期原始森林盛產巨木。特別是硬木類,有:chengal、balau、kempas和keruing等,因為賣價高,鋸木廠都鎖定這些名種木,甚至將早期因為不能搬移而長埋泥堆裡的名材一一挖出,將它變成產品賣個好價。 父親除了操作鏈鋸外,也自己磨利鋸齒。為了可以順利操作,小維修和保養功夫是少不了的。 “打殺”的工作雖然不必進深山,但還是頂著大太陽出賣體力的硬功夫,一輪工作後,大汗小汗在流,溼透全身,脫下的衣服還能扭出滿地的水呢! 【星雲】長期稿約/我們這一行 電郵:xingyun@sinchew.com.my 來稿請註明:我們這一行 •文長勿超過1000字,可附上相關照片。 •請於稿末註明中英文姓名、身分證號、聯絡地址、銀行戶頭、電郵等作者資料,否則恕不錄用。 •文章經錄用,除了在平面媒體刊載,本報也擁有作品上網、錄影、錄音、改編等其他使用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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