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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园

大约在1975年,本来安心工作的同事们突然听到一个惊人消息:《新明日报》已易手换了新老板,被“林竹君”收购了!……收购《新明日报》的其实是一名开饼厂的商家黎祝金。当同事们最初听到他的大名时,却把“黎祝金”的华语发音误听成“林竹君”…… 话说50年前作家梁园深夜从《新明日报》下班遇袭不幸逝世后,馆方把任职电讯翻译员的另一名作家雅蒙(亚萝夏)调升为编辑,填补梁园的空缺;我也从广告校对被调升为电讯翻译员,取代雅蒙的职位。翻译组共有5人,每天下午由国际新闻版编辑李子平从合众社、路透社及法新社选一些电讯稿给我们翻译成华文刊用。我们的另一项工作是在傍晚接听外坡记者打电话来报新闻,以听写方式抄录下来,让全国版及地方版编辑发去排字部捡铅字排版。那个年代没有电脑互联网,甚至连传真机也还未通用,各报就是靠这种最原始的老土方式接收最新的外坡新闻了。 我在翻译组的座位背向着编辑部大门入口处,每天听着各同事从外面走进来的脚步声,竟练成一种“神功”,凭各人徐疾有致、轻重分明的不同步伐声,便能分辨出来者是谁,百听百灵!日本武侠电影《盲侠听声剑》系列中,胜新太郎眼睛虽瞎,但单凭听声就能觉察到敌人处身的方位而出剑攻击,我这特殊技能是否也可叫“背面听步功”呢? 大约在1975年,本来安心工作的同事们突然听到一个惊人消息:《新明日报》已易手换了新老板,被“林竹君”收购了! 二千多年前中国的战国时代,有广招宾客的“战国四公子”,号称“四君”,就是齐国的孟尝君、魏国的信陵君、赵国的平原君及楚国的春申君。而70年代走红华语歌坛的女歌星也有“四君”,即台湾的邓丽君与赵晓君、新加坡的林竹君、大马的黄晓君。那时林竹君相当红,号称“乡土歌后”。莫非她除了右眼下面有一粒明显的痣外,还有“雄心壮痣”和“宏图大痣”,做了红歌星仍不满足,还要收购报社想当报业大亨? [vip_content_start] 原来这只不过是一个“无头安出脚,冯京作马凉”的笑话,收购《新明日报》的其实是一名开饼厂的商家黎祝金。当同事们最初听到他的大名时,却把“黎祝金”的华语发音误听成“林竹君”,惊讶地问:“什么?我们的新老板是红歌星林竹君?!”后来虽然搞清楚是一场误会,但仍有好些人在背后恶作剧把这新“米饭班主”戏称为“林竹君”! 部分员工对毫不知情下报社易主颇为不满,有被“卖猪仔”的感受。职工会与新资方开会“摊牌”商讨雇员福利时,很多问题都谈不拢,劳资关系闹得很僵,甚至要采取“照章工作”方式,差点重演《马来亚通报》1974年那场历时8个月的大罢工行动。报馆业务大受影响,几近“五劳七伤”的地步!资方意兴阑珊,兴起放手出售的念头。 最终《新明日报》再度易手,1976年年底被资金雄厚的陈群川收购,并把八打灵再也旧区编辑部与吉隆坡罗爷街采访部合二为一,搬迁至吉隆坡怡保路Batu Complex购置的新厦大展拳脚。“群川汇聚”,似乎象征有大把“水头”,员工们这回看到了新曙光新希望,乐于接受这新东家,《新明日报》终展开崭新的光明一页……
7月前
《新明日报》靠报导意外新闻起家,万万料不到有一宗令人震惊的冷血命案,竟然发生在我们自己同事身上…… 我进入报界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吉隆坡罗爷街《新明日报》采访部当资料室管理员,做了不足一年,八打灵再也旧区编辑部的广告校对赖瑞和跳槽去《南洋商报》出任电讯翻译员,上头便把我调过去填补他的职位。依报馆的惯例,要等到有人离职留下一个空缺,其他人才有望调升。这种犹如守株待兔的苦等升职机会,好话唔好听有点像赌扑克牌的“车鸡博十”,真的要唱一句张学友的:“我等到花儿也谢了……” 当年编辑组的几名编辑大多数是台湾大学毕业生,包括总编辑钱博、副总编辑陈毓翰、编辑主任郑玉祥、林宝华、李子平、林雷坤,唯一例外的梁园,是靠一支笔闯出名堂的本地作家。任职电讯翻译主任的黄国强也负责兼编一个副刊版“拼盘”,就是他给机会我在这个版写幽默专栏“吉隆坡目睹怪现状”和“有冇搞错”,才开启了我这半个世纪的“爬格子”生涯。 那时每天傍晚吃了馆方供应的打包式“大锅饭”后,趁未到开工时间,同事们便在报馆前面乘凉闲聊。我见过梁园的太太带着孩子散步路经此处稍作停留,跟老公打个招呼谈几句,场面温馨,这也算是顺道探班吧? 《新明日报》靠报导意外新闻起家,万万料不到有一宗令人震惊的冷血命案,竟然发生在我们自己同事身上…… 1973年12月初某天晚上,梁园下班后搭顺风车由一名同事驾摩托载他回家,怎知刚驶出报馆外面不远,突然有两名埋伏着的凶徒从路旁杀出,手持木棍向梁园的头部猛击,使他从摩托后座摔到地上去!载他的同事没想到会遇袭,吓得慌忙飞车逃脱;待他过后找人求助回到肇事现场时,已空无一人…… [vip_content_start] 后来同事们接获通知去到梁园的家,却见他已换好睡衣上床睡觉,也没透露袭击他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大家很担忧他的伤势,便把他送进马大医院。他可能头脑内部溢血,开始陷入昏迷;过了不到一个星期,就此撒手人寰,同事们都悲痛万分! 梁园的遇袭过程,我是从同事口中听来的。大家对凶徒的动机深深不解,因为梁园是个好好先生,谈吐温文,从未见他对人口出恶言,很难想像他会与人结怨。以前他虽与人打过笔战,但也不至于写文章得罪人而招惹杀身之祸吧?会不会是“点错相”被误杀呢?这宗悬案50年来仍是一个解不开的谜。 对梁园的不幸惨剧最哀伤的想必是《新明》记者林放,因他一向把梁园视为崇敬的良师益友。少年时期他在吉打居林觉民中学求学时,常去梁园开设的海天书局买书,也参与该书局的好些文艺活动,受梁园影响而投身写作。梁园是个多产作家,作品常刊登于各报章和《蕉风》,还有香港徐速主编的《当代文艺》。他34载的短暂一生已出版过好几本著作,最新的一部遗作是在辞世48年后2021年出版的“枫林文丛”小说集《山林无战事》。遗憾的是林放已于2019年往生,无缘看到他恩师这部著作面世……
7月前
  梁园和我同住在瑶伦新村。这新村距离瓜拉江沙仅6公里。提起江沙,就令人追索它过去辉煌的历史——我国橡胶树的诞生地,把我国的经济带上国际舞台,造福社稷民生。   那棵橡胶母树,今天依然绿叶葳蕤地耸立在政府办公署侧旁,依然那么倔强地傲然含笑,叶丛回青倒影、隐天蔽日,像一碧翠的天然屏障,令路人羡慕沉吟。   瑶伦新村为紧急法令下的物景,成为方圆十里的华裔的“集中营”,我和梁园的初会便出现在瑶伦,换言之是新村拉近了我们的距离关系,让我们同在铁蒺藜内建立起友谊,同在一所校园内读书和学习。   那所从瑶伦附近迫迁到新村的板块小学,还张拉着原有那块简陋的“启智小学”的牌匾,梁园和我就每天在不同时间里,进出启智那爿三角网的无刺篱笆。   不同时间除了因为我念早班,他读下午;我重念小学一年级,他已在三年级上课了。梁园随父母点灯摸黑割胶,下午才到学校念书识字;我跳过挨苦因为园地遥远,让我能闲适专注于学习,避开虫子蚊蚋的吸血追踪。   其实,也不尽然闲适,周末礼拜我还是到胶园赶约,回到拿胶刀雕琢橡胶树的时光。这也让我在求学的同时,没有因为搁置胶刀而遗忘了自小的本行。我想梁园也与我有同感,在灯火阑珊中坚持握紧手中那把胶刀,也在学校里不忘识字的重要性。   我们的新村住家,虽都分配在同一区,唯我家位居篱笆边缘,打开后门就是花刺纵横的铁蒺藜,铁蒺藜之外是宽阔的大道,从江沙通往万隆直达红土坎。只是年少懵懂的我视野有限,只懂得从新村乘红黄巴士到江沙找母亲,以解母子离别一周的殷切思念。   被迫迁居新村成为我家经历暗淡岁月之最,沉重到有绝粮断炊之虞。我家一分为二,我无奈跟随年迈的父亲留住新村,主要为了求学之便,走路百步就是校门了。   梁园原名黄尧高,比我齿长一岁,却念书比我高两班,我念祟华小学一年级半途被迫迁新村,到新村启智小学从头开始,斯时已8月了,剩下4个月要赶完整年的课程,一天里老师要赶两课,的确不易。有的同学没能追上,老师叫朗读时常对陌生的字咿咿呀呀,念不出口。   我闲时常到黄家走动,梁园父亲名黄汉,我和梁园的乳名都叫阿弟,有时听到叫阿弟,我们俩都同时允诺,弄得尴尬不已! 悬疑如他写的悬疑小说   新村屋地规划井然有序,两对面的空间也宽阔,没有上课的周末又逢雨天不能割胶,梁园常会约我到地坪玩乐,我们不外乎弹珠子和掷香烟盒,把香烟盒“人”字形排列,用匾铁块或匾石击落,以决断胜负。梁园手法奇准,我输多嬴少。   在印象中,梁园的玩乐只有弹珠子和香烟盒,我没有见过梁园玩其他的玩意儿。我的少年玩具比梁园多些,放风筝、掷陀螺、舀水摸鱼,我乐在其中,却从来没有发现过梁园的影子。   后来改制为瑶伦国民型华文小学SMJK的启智小学,因师资还没有办高小,学生读完四年级就要转学了。所以梁园五年级就转去江沙继续学业,与我的情谊关系就暂别了。   那时崇华也没有办中学,梁园的初、高中都转去太平华联中学继续,就在高中的时候,梁园遇到了良师的引导走上了文学创作这条道路。这位良师即是写《女兵自传》享誉文坛的女作家谢冰莹。 【重识】   我读完二年级就离开瑶伦新村,告别丑陋的、我心目中憎恨的铁蒺藜,投奔母亲温暖的怀抱里。我们一分为二的家也终于获得重组,回归温馨相拥的一家亲。这是一件令我雀跃乐怀的事。   时间是1952年年尾,我和梁园从此拉开了距离,各为学业而奔波。虽然我们同在崇华小学,唯都不曾见面;新村的学生都在凌晨挂灯割胶之后,才骑脚踏车到6公里外的崇华学校上课的。   那时崇华小学的毕业生都到太平的华联中学绩学,梁园与谢冰莹之相遇,也是基于这个机缘。我很幸运,我升上中学的时候,崇华辉煌的中学建筑已在打浪路拔地而起了。   梁园与我的情缘,从挥别到重逢,这段流光瞬息就是十个春秋。促进我们缘聚应约,首先要感激《蕉风》和《学报》的姚拓、黄崖两位先生,于1961年在波德申海滨的清风阁举办了一场“星马青年作者野餐会”,把各地年轻的作者聚集一起,吃喝之余复听文学讲座。   当时梁园、马汉、张寒、端木虹、鲁莽等人,已是文坛上闪闪发亮的名字。梁园睿智深邃,写作勤快,下笔不改,具备了日产万言的快速经营创作,如果在稿费正常化的环境里,他是有足够条件煮字疗饥的。   梁园在学校的成绩不俗,曾在太平附近一所华文微型小学当临教,但他也和我一样,无意奔向“误人子弟”这条人生旅途。   梁园当时结交了一位师训班的女友,却因为梁园不肯进入师训而情折弦断。后来梁园在慧适的引导下,在居林一面经营“海天书店”,一面编《海天月刊》(后改为《海天杂志》),因为盈利有限,梁园还靠写作投稿补贴过日子。   我们海天社一群文友,除了雨川、宋子衡两人,其余都孤雁单飞、鳏寡孑然,所以遇到假期,就往海天书店聚拢,晚上就席地枕巾、巴山夜雨剪烛西窗至天明,如此把不尽的青春激情挥霍掉!   海天社诸君包括我,与梁园的缘聚终结,是因为梁园结缡家庭无法再接受熬煎,他无奈结束了海天书店的营运,转换码头到都门发展。   这时我已奔向北方深入大园丘耕耘,没想与梁园竟然最后的临别,再见时的梁园已化为一抔黄土。我不解的是他乘坐友人的摩托车,遭歹徒狙击友人平安无事,既有目击者此事竟成悬案,深信案件永远扑朔迷离,悬疑状态正如他写的悬疑小说。
2年前
2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