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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理学家

毒理学顾名思义是研究毒性,但未必只有毒蛇、毒气、毒蜘蛛这种东西才有毒性,即使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水也有可能引发水中毒,所以毒理学范围非常辽阔,我们日常生活的药物、食品到空气中看不见的污染物,其实都是毒理学的研究议题。 报道:本刊 梁慧颖摄影:本报 何正圣 一氧化碳无色无味,若过量吸入会中毒,形同沉默的杀手。但许多人不知道,如果控制得当,一氧化碳其实可用于治疗,未必只会对人造成伤害。究竟一氧化碳是蜜糖还是砒霜,这就有赖毒理学家为我们提供答案。 马来西亚国际医药大学(IMU)的陈碧玉教授是本地少数的毒理学家,一氧化碳正是她的专长领域,她的研究不只分析一氧化碳的毒性作用,相反的,透过了解一氧化碳的作用机理,她的研究还包括发掘一氧化碳在生物医学上的潜力,比如很多人可能不知道,小剂量的一氧化碳其实具有抗炎和抗细菌感染的作用,科学界正在研究利用一氧化碳对抗肺病和癌症。 研究一氧化碳不只是科研上的挑战,她还得力抗社会大众对一氧化碳的负面印象。早年她就受到不少质疑,质疑她为什么执意研究一氧化碳,因为一氧化碳被普遍认为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外国就常发生民众冬天洗澡时一氧化碳中毒事件,以及吸入汽车废气自杀,最终因一氧化碳中毒和缺氧致死的事件。 [vip_content_start] 虽然高浓度的一氧化碳确实很危险,可是换个科学角度来看,她说,我们的代谢过程其实会产生一些一氧化碳,比如当我们受到外力撞击形成瘀伤时,催化血红素降解的血红素加氧酶,会产生一氧化碳、铁和胆绿素(题外话:这是为什么瘀伤初期会变绿色)。她说,既然我们身体在复原过程中会产生一氧化碳,我们何不抓住这一点,探究一氧化碳的用途?而这就是她多年来的研究重点,希望发掘和善用一氧化碳的潜力。 回流大马前在哈佛执教 这位毕业自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教授,曾在另一所同样顶尖的哈佛医学院任教。陈碧玉在国外生活超过30年,约莫十多年前回到马来西亚,目前是马来西亚国际医药大学的健康科学院研究及对外事务副院长。 她的专业毒理学,简单说就是研究外源因素(化学、物理、生物因素)对生物体的有害作用。所谓毒物,未必是毒蛇、毒蜘蛛这种东西才叫毒物,事实上任何东西都可能产生毒性,比如她举例,我们每天摄取适量的盐没有问题,可是吃盐过量则可能引发疾病甚至导致死亡。还有水也一样,虽然我们需要水来生存,但如果短时间内摄取过量水分也可能引发水中毒。 当年她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读研究所时,最初研究生理学,后来专攻毒理学。生理学这个背景有助于她了解人体如何跟毒性周旋,除了研究一氧化碳,她也研究过悬浮颗粒如何损害我们的健康。 求学之路蜿蜒曲折 关于陈碧玉如何成为毒理学家,这个故事说来话长,她的求学经历相当曲折却也相当励志,她经过不断的探索才找到真正的理想和热忱。 故事且从她出国留学说起,她13岁就到新加坡念书,后来转往美国马萨诸塞州继续高中学业。这段时期,她深刻感受到亚洲教育跟西方教育的差别,亚洲那种死记硬背式的学习法在美国不管用,“在美国即使只是高中,所有测验都是为了测试你对知识的理解,我当时可是花了一些时间去适应这种教育方式。” 开始上大学的时候,不巧遇上经济不景气,她的学费变得没有着落,开始在大学的实验室打工。原本她还挣扎要不要主修音乐,但在实验室眼看教授研究青蛙的伪装术很有趣,她因此认定自己对生物学很感兴趣。 从波士顿大学、霍普金斯大学再到哈佛大学…… 大学毕业后,她得到波士顿大学的全额奖学金,从事微血管研究。然而在波士顿大学不到9个月,她觉得那不是她想做的事,加上在那里受到歧视令她很不开心,所以又开始思索自己究竟想做什么,“结果我发现我对霍普金斯大学的环境健康科学感兴趣。” 可是问题来了,她的大学GPA其实没有很高分,要进入霍普金斯大学谈何容易?但她还是鼓起勇气,给霍普金斯大学的环境健康科学系主任打电话,系主任听了后不禁笑了,说她既然有勇气在报名截止后才来申请,那就给她机会面试。 面试前一天,“我搭了8小时的夜间火车,抵达霍普金斯大学是早上8点,换了衣服后,我轮流去见8位教职人员,每见一人就聊研究聊了一个小时。那天面试结束时已是傍晚六七点,然后我又风尘仆仆坐火车回去波士顿。” 一星期后,她收到录取通知,而且大学答应提供奖学金让她修读生理学博士学位,她当然很兴奋,毕竟那是霍普金斯大学,是世界一流的研究型大学。可是又一次的,就像她在波士顿大学那样,她并没有很喜欢那时候的学术生活,因为她不满足于只是研究人体。在跟导师商量后,她没有如原定计划那样修完博士学位,而是以硕士学位毕业。 经过一年工作和沉淀之后,她终于确定自己的真爱是毒理学,于是她再次申请霍普金斯大学,霍普金斯大学也再次录取她。只不过这一次因为经费有限,她把两年必须上的课在一年内完成,可想而知那年她有多忙碌,她还特意把电视机收在储物间,所以那一年她没看电视,完全专注于研究。 电脑坏惊魂,重写论文获奖 读博士时,她的另一名导师来自耶鲁大学,所以每个周末,她会从马里兰州巴尔的摩的霍普金斯大学,开车到康涅狄格州纽黑文的耶鲁大学,这样每次来回车程就要10个小时。后来发生一件事还差点令她毕不了业,就在她准备提交论文的不久前,她的电脑突然毁了,整篇论文就这样不见,重点是没有备份。幸好大学通融她两个星期,她就在两星期内重新再写论文。 “你猜怎么着,重写的论文跟之前版本仿佛完全不同,但这一次是我发自内心写的,是我真正想要的,不是导师要我做的。导师读了后说这是她读过最好的论文之一,我还得到当年的最佳论文奖。” 把握机会,选择权在自己手中 博士毕业后,陈碧玉教授曾经在美国能源部工作两年,之后到了哈佛医学院任教。事实上,她曾经申请入读哈佛大学但没被录取,没想到辗转还是来到哈佛医学院,只不过换了个身分。 她的求学途径虽然蜿蜒曲折,但也因为这样而扩大她的跨学科能力与视野。她想告诉年轻学生,“即使你觉得好像没有选择了,但其实还是有选择,关键在于你有没有把握住。如果不愿意冒险和不懂得把握机会,我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接受访问,而是可能正在马来西亚某个地方当着家庭主妇,就像小时候人家常说你要结婚、你要找个好丈夫。这种说法我很讨厌,因为在你还没有施展能力之前,别人就给你设了框框。这是我想告诉我学生的:别让别人来告诉你好或不好。” 随着年纪增长,她的人生排序出现变化,为了家人她回到马来西亚。综合她在马美两地的教学经验,她认为做研究固然很重要,可是指导别人研究其实更重要也更艰难。现代学术人员不能只困在象牙塔里面,必须考虑研究成果能不能在现实生活实现,以及需要想办法把自己的研究推销出去。 年轻人有犯错本钱 别固步自封 这些年在本地大学执教,她认为很多马来西亚学生都很聪明,加上现在网络科技发达,他们能够更轻易从网上学习更多东西,但他们必须明白生活不是只有学习,应该多了解和融入他们所处的社会及文化。 身为过来人,她认为年轻人有犯错和重来的本钱,就像当年她虽然得到奖学金,可是当她发现那不是她的理想就坦然承认自己犯错,然后继续摸索下一步。她劝年轻人不要自我设限,如果有家人和朋友支持当然更好,他们会在你坠落时像安全网那样把你接住。 “但别老是下坠,”她笑说,“也许一两次就好。”
2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