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动报道】 美国总统大选 最新动态留守星洲点看最新消息
星洲网
星洲网
星洲网 登录
我的股票|星洲网 我的股票
Newsletter|星洲网 Newsletter 联络我们|星洲网 联络我们 登广告|星洲网 登广告 关于我们|星洲网 关于我们 活动|星洲网 活动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

灵性

我一向喜欢赏鸟。 在重峦叠嶂的碧绿中,翱翔几只嘴尖腿长的白鹭鸶,双翼微拍,柔软轻盈,滑翔机一般御风飞行,常让我驻足观赏。它们或在台湾青葱的稻田埂上优雅步行觅食,或在厦门海边浅水处单脚站立,纹丝不动,凝视水中,猛然伸长脖子一啄,嘴上叼着鲜蹦摆尾的鱼儿。或是在橡胶林间掠过的鱼狗,亮蓝的羽毛让人三步一回眸。或是午后晾衣架上暂歇的麻雀,蓬松着羽毛梳理,鼓得像毛球,都会让我出神。 刚进入大学时,在长长的布告栏走道上看到赏鸟社招生,心一动就报了名;两天后收到回函邀请出席迎新会,却迟疑了。是顾及课业生怕被当,胆怯不敢加入,临阵退缩。许多年过去,那依然是我心中的遗憾。 前些时候驱车买早餐,转弯处惊见路面鸟翼高举,早已没有生命迹象,高飞成了幻影,那双僵硬的翅膀却锐上我心头,心便生怜。买好早餐,即刻匆匆返回出事地点,双翼当风抖动,鸟魂灰尽,是贪嘴才丧命吧?趁着尸体完好,我俯身轻提翅膀,棕白相间,是鸽子。草色入帘青,轻放路边的草坪上,大树像一把伞蔽阳,几片枯叶与羽毛相近,那是天然保护色,让它不会轻易成为其它动物果腹之餐;阳光经树叶滤过,洒点维生素,惠赠温暖,往来车声便是挽歌,完成天然的葬礼,归途为安。 平常经过这里,总有成群的鸽子在啄食,旁边是几户印裔家庭。印度人为何喜欢喂食鸽子?以前总是不明白,经过印裔邻居解释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的宗教信仰里,神明训导信徒要时时行善,要喂养鸟儿,照顾小动物。喂养雀鸟是善举,鸟为食亡却让我失魂,神伤,谁负责灌输雀鸟交通安全意识啊。 居銮的印度街电线杆上,密密麻麻的鸽子一字排开,甚为壮观,常常呼噜噜一阵飞起,伴随挥动急速的翅膀,天籁不绝于耳,颇有吴宇森导演的意境。腾空而起的身子极富美学,散乱错落,路面阴暗面积快速变化,呈现不同的剪影,短暂美丽,片刻迅速恢复宁静。 鸟儿有情吗?万物皆有灵性,自然有。 曾在视频见过一只燕子因飞得太低,不慎被车辆撞及,鸟魂瞬间灭绝,同伴则在旁悲鸣,上一秒轻盈灵巧;下一秒灵魂飘散,阴阳两隔,见者心酸感叹不已。曾在路上见前方有鸟影,慢行趋近才发现一只八哥横尸中央,友伴则张嘴哀叫。八哥若有眼泪,我应该会看到滚烫的泪珠滑下,颗颗晶莹,那是捶心的痛啊! 八哥哀痛在心,我却是目睹车祸揪心不已。 阳光初露的清早,惠风凉爽,缓慢行驶,欣赏沿途晨景。来到美食中心,为保持社交距离,我点了餐就往廊上等候,以策安全。路边树上的鸟雀欢快对唱,一声一回应,虽是麻雀,我也看得入迷。枝上跳跃,啾啾几声,降落马路,举头望四处,低头猛啄食。不远处传来车声,沉重缓慢,是重型车。 还不快飞!我心里嘀咕。 鸟们低头猛啄,尽显王者霸气。车子越近了,真能秒飞吗? 还没见证奇迹,伴随一点细小的声音,宛如脚踩小蚌壳时发出极微弱的破裂声,我震惊又不可置信地望着马路被压扁的尸首,尸旁一摊血迹,触目惊心,鸟魂难留啊!远离的车主毫不知情杀生了。 中学时期,向堂弟要了一只鹦鹉,他法子多,手脚利索,在油棕园扑获多只,慷慨惠赠。绿色羽毛是环保大使,眼珠子溜一眼,已吸引着我。那时后院有几个高架子,齐腰,用来晒可可籽,架下真空,阴凉,可供鸡鸭活动。我灵光一闪,正适合安放鹦鹉,T字形的养鸟架就绑在柱子上,鹦鹉的脚套个脚链,可以左右走动,尾端有两个储物格,一水一饲料,饮食无忧。我每天放工放学(当年早上做工;下午上学)就去逗它玩,添水加料,人鸟对话,小日子过得惬意。 弥补少年时期的遗憾 一天放工回来,正准备逗鸟,惊见鸟架子上垂挂着一条腿,俊容失色,飞奔问大姐。她慢悠悠说,好像听到后院很吵,鸟声狗声声声入耳,当时她正煮饭炒菜,不以为意,听我这么一说,才意识事情严重。真相大白——不知谁进出后院,没关好篱笆门,狗儿趁虚而入,大闹鸡鸭寮,左吠右吼,鸡跑鸭窜,相中鹦鹉,鹦鹉脚链拖累,有翅难飞,惊恐生惧,高呼尖叫,挥动双翼,费力挣扎,羽毛飘落,难敌狗嘴,硬生生被扯断腿,悬挂架上。留下触目惊心的一幕给我,深深烙印在脑海里,物换星移,时隔多年,两鬓花白,我依然无法忘记。 我震惊良久,思绪散乱,狗儿咬住鹦鹉,用力一扯,血腥残忍的画面让我脸色苍白,良久不能平复,突然想到鸟尸体,在哪?寻寻觅觅,门前屋后,终于在门前马路发现鸟尸,正准备下去(我家地势高)一辆运沙重型车逼近,路窄车大,我后退几步,祈祷心愿,在闭眼的霎那,听见碾压脆裂的声音。那是我的心碎,空气中弥漫臭烟味,停足良久,最终折返屋内。我不忍再看那血肉模糊肉饼一般的鸟尸。我用聪明来证明自己的愚蠢,自责愧疚不已,多个凉夜不能寐。 我从此不再养鸟。 邻居门前有只鸟横尸卧地,双翼羽丰,头部光秃,灰白的毛色明显是小斑鸠(绝对不是秃鹰),背部一道长长的伤痕,血迹未干,附近猫儿是凶手吗?不是只有薛福成感叹猫儿凶残,我也想拿扫帚驱赶猫了!几只苍蝇来沾腥,我不忍,拿起锄头,推上,然后走到对面草地安放,归土。我常替鸟收拾身后事,是弥补少年时期未能替鹦鹉收遗体的遗憾?
3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