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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忆

近来都在读旧书,无事便随手取一本,不论是在灯下翻读,还是在等待的无聊间隙间,都读得满心欢喜。旧书如酒,越陈越香醇。散文小品固然也读,但总不比小说来得有深度。小说之所以有深度,是因为有故事,有亦喜亦悲的人生滋味,让我心存期待;想看看作家如何把想像、虚构与真实的生活写得切切实实,以及人的感情损伤是怎样发生的。不但如此,小说还得抛开理论;描写人物,就让人物活在他们的时代里面。 正如这本《阁楼》,隔了那么多年再重读,首先,是自己的人生跨度大了,心情也变了,总觉得人生是不断地在熟悉的日常生活中去发现不熟悉的,甚至是发现一个完全陌生的自己。因此即使是随手翻翻,也发现王安忆实在是可佩服的。虽然写《阁楼》时她还很年轻(《阁楼》写于1986年)。据她自己说,《阁楼》是听了一位老人跟她讲述的故事写成的。换句话说,故事是听回来的,然而体会却是她自己的。其实故事本身很枯燥,题材也很乏味,但王安忆却能着墨成情,感人至深。是她将自己融入到故事背景的时代里,使故事得到昇华,在现实中颤动。 《阁楼》是写一个叫王景全的男人,潜心搞技术改革。他辞去工作,在家的阁楼上搞节煤研究。研发出可以比普通炉子节省煤球达三分之二的新炉子,也就是以七钱的一只煤球,和一兩柴片,可以煮熟一斤米。一心一意要把炉子推广,因为“煤是很宝贵的,里面含有四百多种元素。日本可以提炼四百多种,上海可以提炼一百多种。地球上的煤不会多出来,只会少下去,而用在一日三餐上多可惜呀。用光了,子孙就没有了。” 所以,节省煤不但很重要,也是刻不容缓的当务之急。 他曾写过一百多封信去各政府部门,希望可以大量制造他的炉子,推广出去造福人群,可总是石沉大海…… 《阁楼》开章时写王景全在街上示范他的节煤炉。饭煮熟了一锅又一锅,吸引了许多人围观。开始时人们以为他是卖药的,看了“表演”就当他是变戏法。看完煮熟一锅饭就散去,把位子让给新到的人。后来警察来驱赶,说他阻碍交通。 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个热心人说他的研究很有价值,应该去联系有关部门。他回答说信已经写过一二百封了全都石沉大海。热心人说写信是没有用的,要亲自去才有用。他于是跑了很多部门,都不成功。还屡屡上当,让人剽窃了,仿造后拿到市场去卖,不但不节省,反而更费煤球。为他抱不平的人很高兴,他却不停说:害人,害人精! 经过反复思考后,他决定到杭州工业管理局去。待他筹足路费上了路,又让人追回来——文化大革命了,他最后的一点首饰也被抄去,家里揭不开锅,不得不停下来关心一家人的的肚子。他种菜,孩子已停课,割草卖钱换点米。他沉默,孩子看出他不开心,说不要灰心,坚持下去。他又回到阁楼上去研究。新的炉子又造出来了,仍是七钱煤煮熟一斤米,不同的是一兩柴也省了,只需一张报纸!但到底是文化大革命,推广无门,又一次劳作让人剽窃。他的发明出现在展览馆里,却换上别人的名字。回家把事告诉孩子,孩子想了想,眼睛一亮:我们去找主席,先写信告诉主席我们有许多种炉子,有煤炉、柴炉、食堂炉灶,能大大地节约用煤。最后北京派人来了,结果还是没被推广。 小说结尾是:王景全决定骑车去浙江乡下推广。帮乡下人做炉子,只要给他一口饭吃,便可继续研究。儿子支持他,左邻右舍也支持。上路那天大家都来送行,一辆脚车变十多辆,十多辆变几十辆,一下子就变成浩浩荡荡的队伍。 王安忆并没有讲究太多的技巧,但深沉凝重的内涵,主角以天下为己任的坚毅,都成了这篇小说的灵魂精魄。 我一直喜欢王安忆的小说,常常留意她的新作,那几乎是一种等待的心情,像个小粉丝。其实又怎是个“小粉”概括得了? 相关文章: 【专栏.所见微尘】李忆莙/远方有战争 【专栏.所见微尘】李忆莙/与君书 【专栏.所见微尘】李忆莙/痛苦的乐趣
9月前
看王安忆的小说,从最早的《小鲍庄》到《长恨歌》,再到《桃之夭夭》、《一把刀,千个字》一路追随,从中得到的乐趣是看到一个作家的写作轨迹。而最大的发现是作家对生活的体验及感受,换言之,体验也是一种实践,随着生活经验的增长,不断吸取的过程。 近些日因家人往院,我频繁进出医院;在医院陪护,其实就是静静地守着,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出门前随手从书架上抓一本丢进包里,到了取出来要看时却总是一本旧书,这倒也无所谓。就这样,看了廖辉英看王安忆,都是些旧著——从走过的轨迹中看出一种气派。作家到底是作家,不需要怎样的主义,就只是一种感情,即能讲述许多故事。而这感情也无需多浪漫,它就像闲情,可有可无却很温暖。 刚看完《海上繁华梦》,是王安忆早期的作品。书中的几个故事,各有各的独到之处,却每一个故事都有共同点,虚幻、空想、与现实距离甚远。但所描写的人物却又是那么的真实,使我想起拉美魔幻现实主义,除了营造虚幻氛围与异样境地,一切都是真实的,在真实的世界里讲述人生的状态,以及鲜活有味的人和事。 构思这样的故事,王安忆自己说,过程异常疲累和艰难;每一个句子像挤牙膏似的挤出来,所花的时间足以写五倍同等的字数。 《海上繁华梦》,光看书名,便可预料内容是一场梦。即使抓住了发财的机会,结果也是梦一场。这非常符合中国哲学——人生若梦。 《漂洋船》说的是福建有一个姓陈的人,俗名阿昆。先人打过潮州强盗,是英雄。可是到了阿昆这一代,先人德泽已然黯淡。他是独子,还没等到他出生,父亲便登上漂洋船,随风飘到南洋去了。母亲早晚给天后娘娘上香,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炷清香。年复一年,父亲始终没有回来,阿昆也长大了,一如当年,又有人来邀他去漂洋,说那里遍地黄金。阿昆被说得心动了,也要上漂洋船,可是母亲不允许。阿昆自此不断做梦,老梦见那黄金铺地的地方。终于在一个夜黒风高的晚上偷偷登上漂洋船。而上岸的地方却并非如传说中那样黄金铺地。那是一个岛,虽然经济并不特别繁荣。但阿昆到底也站稳了脚,后来还娶了当地女子,就是没想过要回故乡。而寻找黄金的梦不曾中断,他不甘心,决定再登漂洋船。他努力工作,拼命存钱,终于有了一条船,然后扬帆远去……日子一年年过去,阿昆没有回来。而阿昆母亲的盼望与等待,则由他妻子来传承,一如当年。 《玻璃丝袜》的繁华梦,致富的代价是以生命换取的;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跑私帮货,从土匪窝里逃出生天,其中一个男人的两箱玻璃丝袜变成两箱钞票,却反被钞票困住了,日日夜夜想着如何把两箱钞票变成两箱金条,最后因不懂得“变”,亏个清光。不但人生如梦,连繁华也是一场空! 《名旦之口》是一个靠名人关系成名的故事。现实社会中,这应当是很有意味的吧。寂寂无名的牙医,诊所终日门可罗雀。一日他与太太去看名旦唱戏,名旦一出场,一片喝彩声,只有牙医无动于衷,更无心听戏,无意中瞄到名旦的牙齿,不禁眉头紧皱,抢过太太手中的望远镜,调到最高倍数对准名旦的嘴部看个不停。回家后马上给名旦写信,同时贴出告示,牙医远游,诊所暂时休业。说也奇怪,诊所休业后,名旦也不肯登台了。传闻她到处去找一位牙医。 等到诊所复业,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名旦要找的那位牙医。消息传开,诊所门庭若市。而名旦正要去牙医诊所,牙医却已经来到门口,还捎来了各方土产…… 过了不久,名旦又登台了,大家发现她出落得更加妩媚了,特别是两排牙齿,像编贝般又白又整齐。 牙医出名了,当然也致富了。这个故事的繁华不是梦,却恍然若梦。而现实社会从来都不缺这种真事——这种带动,以前叫攀龙附凤,现在叫名人效应。 这样的人与事,读来并不觉得荒唐,反见功力——题材严谨而写得轻快。几乎忘了王安忆自己说的,每个字像挤牙膏般挤出来,写得异常疲累艰辛。这种痛苦,其实也是作家的乐趣。 相关文章: 【专栏.所见微尘】李忆莙/替历史写的 【专栏.所见微尘】李忆莙/末代挽歌 【专栏.所见微尘】李忆莙/人生轨迹
12月前
冠病疫情自2019年席卷全球,封城行管令再封锁再开放,世界仿佛在时间大神的大手按下暂停键,全球几百万人染疫,人们生活停顿,各行各业大受影响。本地出版业亦然,沉寂几年。唯2022下半年,有幸迎来一本个人非常喜欢的好书——本地作家梁靖芬的《野风波》。 蓝色封面简笔插画,415页内容分5辑:辑一“求诸野”写人,写母亲写老姨妈写父亲、写旅途遇到的人、写朋友,人物跃然纸上。读呀读,原来作者有个爱阅读的母亲,为了可以“上网看世界”而学用电脑的73岁老姨妈,还有身为史地老师,喜欢给成长时期的作者随机出地理科普小题目的父亲等等,读来心生亲近,很有共鸣。 辑二“放野的节奏”共7篇,专写打鼓。女生打鼓英姿飒爽,写字与打鼓组合,微妙的化学火花,读来眼前一亮。学打鼓时候放野让自己训练专注,写“状态”的〈有时就是会这样〉、写出席教鼓老师葬礼的〈最后一堂课〉,文字没有轰轰烈烈的澎湃不舍与热血,却有更多只能意会细细咀嚼的细水长流。 辑三“野是,潮水之不可逆”篇幅最多,作者用45篇短文分享十几年来读写与看戏的经验。当中有我辈熟悉的《儿童乐园》、有外国作家艾丽丝·孟若、李维史陀、约翰·伯格,也有中文世界文学大家的西西黄碧云王安忆等,作者阅读之海量让人钦佩。后半段的关于写作关于阅读,个人尤其喜欢〈笔记本〉,读着读着,不停心生“真的就是这样”之感。深深折服于作家的文字功力。 辑四“野路子”写作者出行的经历。通过笔触,她带领读者认识神秘的朝鲜、游遍西欧巴塞罗那布拉格京都等地。当中的〈淡季到岛〉里头的按摩女郎、布达佩斯的“鞋子”等,不像一般游记,作者的旅游手札读来有很深的人文关怀。字里行间对遇到的人事物有大量反思,深刻感受到作家的善良与坦诚。 辑五“野百合也有”写有的没的:一张在抽屉躺了30年的车票、如何处理一颗掉落的牙、排泄物的去向、找靴子抓龟洗碗等等日常,这些琐事在作家笔下化成一篇篇很耐读的文字。 很喜欢每一辑间隔页面的作家插画——线条流畅的素描人像画。画风狂野又干净利落,一如作家序文说的:“我以为散文的生命力在‘野’。 野是什么都是,又都什么都不是。” 感谢这本独特“野书”,让我反复阅读手不释卷,经历极其愉快的阅读体验。这是作家继第一本散文集《梦寐以北》之后的作品。期待作家第三本散文集的到来。
1年前
2年前
大学本科那几年,我和同学特别迷恋阅读王安忆。那时她是当红的海派作家,上海弄堂的日常气息透过她笔尖徐徐弥漫,老城风华在大戏台上演,上海女儿王琦瑶成了一代传奇。1996年《长恨歌》出版,那是我的大学时期,十里洋场沪上名媛的故事不过是个开头,此后上海里弄和北京胡同分别走入我们的阅读视域。硕士阶段,写了两篇有关王安忆的论文,至今重读仍是欢喜,近期也让王润华和南治国老师收入刚出版的《东南亚汉学中的上海文学研究》。 2003年,王安忆担任花踪评审来到马来西亚。我和曾翎龙陪同她和夫婿李章到马六甲一游。说真的,那时候我还不晓得王安忆原来跟新马也可以牵出一点因缘。很多人都不知道,王安忆有个出生在南洋的父亲。 王啸平是小说家,也是剧作家,曾在南洋投身抗日救亡运动,1919年出生于新加坡,在那里完成小学,彼时家道中落,他的父亲原来在胶厂当经理,因意见不合,改做杂货店生意又失败。王啸平小学毕业后只好前往一家车行当学徒。他非常好学,开始接触许多中国左翼作家如鲁迅、巴金、矛盾等人的作品,左翼思想开始点燃他内心的信仰。 1936年,王啸平17岁,他和朱绪等人组织“星洲业余话剧社”,朱绪是当时剧社团长,在他领导下,旗下的特别队伍“马华巡回剧团”开始在新马大小城镇上演抗日救亡剧145场,一方面固然是展开抗战宣传,另方面则是与其他华侨筹赈抗日(方修《马华新文学史稿》下卷)。卢沟桥事变,抗日救亡风起云涌,这期间,他在《星洲日报》、《南洋商报》、《新国民日报》发表了不少剧作评论和文学创作。1940年,21岁的王啸平到了上海,跟上海戏剧专家吴天老师学习,继续参与剧团的抗日工作。 然而,这趟一去,便是一生。他回到了念兹在兹的“祖国”,太平洋战争爆发,他和新加坡的祖母、父母音讯断绝,直到新中国建立才取得联系。王啸平从此还付大陆,整整40年,南洋的家人以为他已殉难,悲痛欲绝。他写到,“他们整整四十年,不知我在天涯何方,海角何地,不知我是活在人间或是早埋在荒山野地,只有日日夜夜无尽的悲伤和焦虑的折磨。”他的母亲曾对他说:“‘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要饭也要养活你。’她最担心的是我远走高飞,‘父母在,不远游’的古训,在那个时代南洋青年眼里是感到可笑,没有出息的。” 王啸平这个“南洋青年”在国难当前选择离乡重投祖国怀抱,实无可厚非。归侨的路,虽说是一项生命抉择,但王啸平走得一点都不容易。1950年,他和小说家茹志鹃结婚,先后生下王安诺、王安忆,小儿子则在1964年出世。1957年,他被开除党籍,划入右派,1978年才得以平反。据女儿称道,父亲后来拿到了补发工资,还上缴了20年的党费,见其赤子忠诚。1986年,退休的王啸平出版了自传体长篇小说《南洋悲歌》,究其实乃自身归侨的故事。90年代,另两本长篇——《客自南洋来》和《和平岁月》面世,同样以方浩端这主人公串起一个“海外孤儿”的生命故事,成了自传体三部曲。 身为写作人女儿的王安忆,她对父亲似乎是从不解中追求和解。在她眼中,父亲“不知人事世故”,“再没有比父亲更不会做人的人”,“在一些最不合时宜的时候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她所敬重的父亲,这一生“只有两桩事业,一是革命,一是艺术”。虽然被开除党籍,但父亲总以自己的方式来爱国,“他对人不加矫饰,人对他也同样的不加矫饰。不以虚礼往来。” 父亲被划入右派分子后,春节亦不得回家,当时王安忆和姐姐年纪尚小,母亲独立带着她们,爸爸在南京,她们在上海,挨着日子过生活。对这个“不合时宜”的父亲,王安忆最后选择理解之同情。多年后,她在《父亲从哪里来》一文追述:“在我已是一个成年人的今天,所感悟到的父亲的不合时宜,却包含有一种沉重的悲喜剧色彩。……父亲的思路总是与这个社会里大多数的人群不同,好像天外来客。我过去从没有认真地去想,父亲走到我们这条道路上来的困难。” 2003年12月,王安忆为花踪文学奖前来,依稀记得我们坐在马六甲老街骑楼下的一家茶餐室,南洋风吹来,赤道上独有的、黏腻的汗水味。如今翻阅文献,那一年3月,王啸平离开人世。
2年前
某些电影,14亿人口热血沸腾把它讲到天上有地下无,票房几十亿,都提不起精神去看个究竟为什么,因为不合我口味,知道味精添加到极限是毒素,对心身不良,和品味无关。 有些电影,坏评如潮,但还是要去看,就是《第一炉香》,理由一是许鞍华,二是张爱玲。 许鞍华说她不是张爱玲专家,但她喜欢张爱玲的小说是不容置疑的,不然她怎会三顾茅庐访张爱玲,把张爱玲的小说改编成电影。 第一次是1984年《倾城之恋》,周润发和缪骞人主演,编剧是蓬草。拍坏了。第二次是1997年《半生缘》,黎明、吴倩莲、梅艳芳、葛优主演,编剧是陈建忠。成绩较好,张迷也较宽容。第三次就是《第一炉香》。 照常理,应该是一次比一次更好,因为有前车可鉴,许鞍华万万没想到第三次却是最惨败的滑铁卢! 由一开始选角,张迷就怨声四起说选错了演员。到正式上映时,张迷在戏院向大银幕的马思纯和彭于晏大吐口水。幸好他俩没有现身谢票,不然就算身穿雨衣,也难免满头满脸是口水!只能可怜他们不幸接演了《第一炉香》。 改编名著拍电影,选角永远是件巨大困难头痛之工程。比如《红楼梦》,每个读者心里早就住了一个林黛玉,费尽心思,精挑细选出来的林黛玉,也会令一些红迷不合心意。张爱玲生前认为最合适演葛薇龙的人选是林黛,恐怕一些张迷也不会买账的。搜索记忆,小说人物和电影人选的绝配好像在《Gone with the Wind》发生过奇迹,就是Vivien Leigh演的Scarlett O’Hara。 发现一点,看过《第一炉香》的张迷都一致认为,这部电影的灾难很重要的一个因素是许鞍华请了她认为最理想的小说家王安忆来改编。 王安忆写出《长恨歌》后,众人拿她和张爱玲比较,她多次表达不满,嫌张爱玲消极、虚无、小家子气,过分沉溺享乐主义。想是优越感认为自己比张爱玲强,当然也可能是自卑作祟。 网上盛传一篇中国王大根女士写《第一炉香》的评论有这么一段话:“这次改编就像是王安忆对张爱玲一场蓄谋已久的复仇,张爱玲小说中的那些幽微的东西,全被王安忆进行了粗暴化的处理,仿佛就是为了摊开手说一声:看吧,张爱玲的故事多俗呀!”。 法国友人,标准张迷,看了《第一炉香》,立刻发短讯告知,有些段落直系嬲到唔识讲,如果王安忆企响面前,会忍唔到手掌掴佢。但却叫我一定要去看,还吩咐得请吉隆坡友人去看,因为《第一炉香》是“独一无二”的。 现在有了第三个看《第一炉香》的理由了,看王安忆的改编。   更多文章: 牛忠/渔翁 牛忠/红汗巾 牛忠/犹豫 牛忠/花踪 牛忠/天鹅湖
3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