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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台

4星期前
1月前
2月前
(新加坡1日讯)狮城电台UFM 100.3今天起全面革新,DJ们洗牌换班,丽梅、承尧和靖禾率先登场,主持早班节目“THE PLAY SHOW”打响头炮,获得听众热烈回响! UFM 100.3今早公布的DJ班次更动相当大,其中靖禾回归早班、克敏调值下午班、于玲变“夜归人”主持晚班,而去年退居幕后的欣盈则“复出”开麦,接替克敏;唯一不变的是电台“老大”文鸿、“一姐”丽梅和“文青”DJ承尧留守原来的班次。 受访DJ表示对这次的变阵很是期待,文鸿说:“虽然我的部分更动最少,但因为是和同事经过一起讨论的结果,所以自是很期待出来的效果。” 大洗牌的第一天,“一姐”丽梅、承尧和靖禾打头阵,搭档主持全新的早班节目“THE PLAY SHOW”。这次回归早班的靖禾,由于之前也和丽梅、承尧合作,因此3人今早开麦,默契十足,获得听众的赞赏,纷纷到该电台脸书留言说:“喜欢这样充满欢笑的早班”、“新闻报得真好”、“听到你们的声音,超级无敌惊喜和开心”,也有听众留言“欢迎靖禾回归”等,3人可说是成功打响了第一炮。 对此,3位DJ今早接受《新明日报》访问时表示十分开心,丽梅开玩笑说:“又多一个帅哥陪伴,精神也为之一振!新搭档、新火花!” 承尧则说:“跟梅姐主持两年有了一定的默契,Andrew(靖禾)则是一个很有‘正气’的人,我跟丽梅聊太疯的时候他会适时地平衡,所以第一天主持下来觉得蛮舒服的。另外,新节目游戏的元素也多了,除了脸书直播也开始做TikTok直播,所以跟听众的互动也多了一些!” 靖禾表示回归早班,心情仍处在亢奋当中,靖禾说:“毕竟自己从加入电台,都一直和文鸿搭档,对我来说是像是学徒制,边做边学,也知道总有一天要离开师父,验证自己所学到的。跟文鸿主持傍晚班是一次成长,接下来相信又是另一次成长。” 傍晚班携手最年轻DJ嘉怡 文鸿喜欢“代沟” 携手电台最年轻DJ嘉怡主持傍晚班,“老大”文鸿说喜欢这样的“代沟”! 这次的变阵,文鸿留守傍晚班《啦啦啦4到8》,将和年轻DJ嘉怡搭档,他受访时笑称带着嘉怡,绝对有“代沟”,“但是我喜欢这种‘代沟’。因为这就是我们的社会和人际关系的组成模式。互相了解,然后融入自己的生活。” 由于傍晚班主打轻松谈人际关系,文鸿说他很喜欢嘉怡年轻的想法,可以带动他的思维,也可以用自己的经历和她交换,“ 年龄有差距,心理没有距离。” 隔一年多再开麦 欣盈:有点忐忑 一年多前退居幕后,欣盈今天重新开麦,坦言心情有点忐忑。 从今天起,欣盈接替克敏的上午班,主持《我是你的咖啡音》,虽然这一年多来,她仍有代班,对开麦不陌生,不过,她受访时坦言近日工作量增加,压力反映在身体上,“最近比较常头痛,脸上也频冒痘痘!”
5月前
(新加坡17日讯)新加坡电台UFM 100.3主持人伟龙、庆鸿月底离职。 《新明日报》报道,继96.3好FM主持人安娜上周投下震撼弹后,姐妹台UFM100.3也传人事大变动,该台副节目总监伟龙今早在节目中宣布月底离开电台。 刚在上周六带团到澳洲珀斯(Perth)回国的伟龙接受访问时表示,挣扎了一段时间才决定离职,“在电台9年了,发现有点瓶颈,觉得工作上有很多表现无法突破自己,也感到有些许累了,就想何不走出舒适圈出外闯一闯。” 弦外之音,伟龙好像已经找到新的发展! “没有耶!月底离开电台后,我想先休息一段日子。” 问他往后是否仍会继续做广播? “我不排除,不过,我更想尝试电台以外的媒体工作。” 据说,伟龙去年就萌生离职但被挽留。 伟龙在电台9年,去年刚升任为副节目总监,回头看,他说很感激同事们和听众们的支持与鼓励,过程中让他学习了不少,尤其担任副节目总监一职,让他有更多机会接触幕后的策划工作。 那,是否有难忘的经历? “嗯,很多!要说嘛,第一次带团到不丹,要到高山的地方,自己有点不知所措,还有就是主持《The Voice决战好声》的大型音乐节目。” 除了伟龙之外,也传庆鸿也将在月底离开电台。庆鸿向媒体证实此事。他说在电台7年,因为得兼顾活动主持和电台的主持工作,以及内容的创作,让他感觉耗费了不少时间与精力, “目前生活是早上起来,剪片或拍片,晚上值班,回来睡觉。有时中间还会出外场主持活动,没什么时间陪老婆跟家人。特别因为晚班所以跟老婆好像有‘时差’,不是她看我睡就是我看她睡,所以决定做出取舍。”   他说,在电台最大的满足感和成就感就是主持晚班《Bar Quiz》。 菁云:下半年更精彩 伟龙和庆鸿不约而同月底离职,新报业媒体华文媒体集团中文电台高级节目总监洪菁云受访时说,他们都是很出色的主持人,“虽然不舍,不过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人生规划,祝福他们和我们一起有更精彩的下半年,以后可能有其他合作的方式。” 问菁云随着他们的即将离开,对电台会有影响? 菁云答道:“当然有影响,但是我们几个月前就开始准备,调整了人手。” 菁云也透露,下半年UFM100.3的节目将会大洗牌,并会有一系列的宣传活动,预告是“下半年,更精彩”。 7月1日起,UFM100.3各个节目时段会迎来新的节目主持人。据悉,这是电台近年来最大的一次调动。菁云表示:“过去几年,节目每次换班影响不超过3位主持人,但这次有超过一半的DJ将作出调整。” 她也透露电台的招牌节目《U选1000》将从8月开跑,让听众票选过去30年听众最爱的1000首华语单曲;另外,去年获得很好回响的DJ庆生挑战今年也会推出增强版。除了每位DJ将进行全新的挑战,今年庆祝23岁生日的UFM100.3也将邀请电台听众一起在23天里,共同携手完成一项大挑战。 洪菁云表示,UFM100.3一直以来就是和听众一起生活一起成长,除了继续带给大家更好的目,也希望通过不同活动,和听众一起拥抱更精彩的生活。
5月前
  (新加坡14日讯)新加坡资深电台DJ林安娜宣布“离开”96.3好FM,转换跑道! 《新明日报》报导,电台高级节目总监洪菁云今日宣布林安娜离开该电台的消息,并指今日是后者值班的最后一天。 林安娜受访时说,做了三十多年的广播,这些年都是以DJ身份和听众在空中“见面”,心中当然会很不舍,尤其呈献一个完整的广播节目的满足感。 她表示将加入新报业传媒的华文媒体集团,并在《联合早报》副刊组,专注新创的新平台,不过没有透露新平台的讯息。 她说:“做这个决定是要给自己‘进步’的空间,让声音和文字做另一种结合。我就想多玩几年。我没有离开,只是身份不同,现在影音媒体分界线已不那么‘清晰’。” 6年前从UFM100.3过档 96.3好FM开台6年前,安娜从姐妹台UFM100.3过档。 她说:“96.3好FM的属性是八九十年代的歌曲,我在访问艺人的感受是很不一样,像米雪、张艾嘉、罗大佑、许冠杰、叶丽仪、草蜢、洪金宝、谭咏麟、温拿乐队等,他们在八九十年代最辉煌的时刻,我们在看他们的电影和听他们的歌的时候,是充满记忆和感情的,而我能够采访他们是很幸运。” 30多年生涯 难忘疫下戴口罩做广播 林安娜三十多年的广播生涯,最难忘的是在冠病疫情期间,戴著口罩在直播室主持节目,以及在家里做广播。 她说:“在家做广播?谁想得到,所以这些事情,我都经历过,也很难忘。” 求新求变精神 黄文鸿点赞鼓掌 与安娜共事近30年的UFM100.3电台主持黄文鸿说,林安娜不眷恋于舒适圈,这是大家必须具备的生活体认。 他说:“安娜现在‘双栖’模式,没有两把刷子也不行,但安娜从文字出身,现在兼做两种,绝对值得期待。” “这也是电台和多元媒体的一种新的融合形态。她先花一点点时间熟悉新范围,转个身‘声音’就回来了。” 转身成嘉宾主持 洪菁云说,林安娜是电台很重要的支柱,而且她对工作的认真、对自己的严格要求,一直是大家学习的榜样。 她说:“安娜开始新的发展和尝试求新、求变、求突破,她这种勇敢踏出舒适圈的精神真的很让人钦佩。” 她说,该台在节目方面接下来会有调整,目前酝酿中,将在不久后公布。 她透露安娜将转身成为电台嘉宾主持,每天都在96.3好FM有1个小时的广播,另外也会制作单元项目在空中推出。
5月前
那些年,只要一觉醒来听到收音机流泻出来的声音,我便知道那天跟平常不一样,是大人无需工作的日子;可能因为传统节庆(可能是端午中秋冬至什么的),也可能只是因为雨天水限无法割胶。那时家里住着三代人,多半是老人先扭开的收音机,收听唯一的华语电台,通常是方言广播剧,我对方言广播剧和方言新闻的深刻印象极大可能由此而生。后来第三代快速成长,直接跳过第二代霸占了收音机,用来播放港台华语流行歌曲,经常回放同一首歌,卡带转不过来就会掉带,需要用原子笔将磁带收紧才能继续听歌,虽只是旁听,却也能学会唱苏芮的〈一样的月光〉。 真正开始听流行歌曲的年纪差不多是十一二岁,也就是1993年左右。从前的流行歌曲流行的时间似乎比较久,例如木匠兄妹乐团演唱的〈Yesterday Once More〉,这首经典英文歌曲收录在1973年发行的《Now & Then》专辑,但它几乎传唱了一整个卡带时代。 When I was young I’ d listen to the radio Waiting for my favourite songs When they played I’ d sing along It made me smile…… 距离《Now & Then》发行那年已经过了20年,我依然和木匠乐团那样,经常趴在收音机前等待自己喜欢的歌,等到自己喜欢的歌真的会很开心。我记得很清楚某个吃过晚饭后的空档,电台播放张学友的〈祝福〉,悠长动人的旋律将我吸引,下一秒冲进房里书桌上找来纸和笔记下歌词,当然一次无法完整笔记,唯有竖起耳朵机灵等待下一次。属于我的纯真年代,电台DJ会一直重复播放主打歌(或hit song),一天下来可达十几二十次,我便守着收音机准备听写歌词,直到把遗漏的词一个个填满,终于复原一整首歌,想来多得小学时期的听写训练,后来才有此能耐听写歌词。 眼泪说掉就掉 纯真年代一直延伸到上大学,偶尔和朋友去民歌餐厅听歌,在茨厂街的海螺听还未出专辑的宇恒唱歌,她在台上唱江美琪的〈双手的温柔〉,我在台下偷偷哀悼那些似有似无的爱恋与暧昧。 啊~~眼泪安安静静地流过,相爱的时候,你说过的话还清晰在耳朵。 啊~~时光安安静静地走过,偶尔回过头,曾经拥抱过的双手还留着温柔。 宇恒有一把很细致温柔的声音,能让浮躁的情绪瞬间平静下来,再等待那些青涩爱情造成的伤痛慢慢地被时间治愈。虽不曾想还可以受伤几次才会如愿以偿,但还是接二连三地受伤,仿佛年轻就一定要经历伤痛,伤痕结痂脱落如毛毛虫褪去稚嫩的皮囊,才能化蝶飞舞。 记得当年去民歌餐厅必点的饮料是麦香奶茶,即使奶茶已经流入咽喉,但口腔会残留大麦渣,臼齿忍不住去把大麦渣磨得更碎,磨出更浓郁的麦香来,亲吻的话对方也会闻到,大前提是如果有值得托付深情的人。 其实到民歌餐厅不一定只听年轻的歌,有时驻唱歌手也会唱〈掌声响起〉,我曾被毫无预警的伤感突袭,眼泪说掉就掉,同行友人很紧张,问我到底怎么了?我想说我没事,可是哽咽说不出话来,他们没有追问,递过来纸巾,嘴角却挂着耐人寻味的笑意,胡乱猜测我一定是想起深爱过的谁,而我选择了不解释。那是他生前很喜欢的一首老歌,我还记得某天午后他的清唱,青春期男孩变嗓后沙哑的声音。我以为将来有一天他会用木吉他弹唱,可惜他没有将来,我的将来也不再有他。我曾有个懂得弹吉他的弟弟,我才刚开始弹〈萍聚〉初级吉他谱C调时,就因承受不住指压铜弦那种痛入心扉,不久便毅然放弃,而他默默坚持至指腹长茧。 等到我听粤语流行曲的那年,那些我才开始要听的歌其实已经退流行了,例如谭咏麟的〈爱情陷阱〉和张国荣的〈Monica〉,不过我很快就追上张学友的〈分手总要在雨天〉,还有王菲的〈梦中人〉,想像晨曦细雨,两个人一分钟抱紧,接十分钟的吻,似乎无关流行与否,更像是随着青春期容易躁动的心在选歌,每一首情歌都跟想像的爱情一样很浪漫,而喜欢一首歌的热度,也跟不成熟的爱情一样很短暂。 不知道我这样写会不会得罪人,听歌这些年,我总结出长相不特别出众的人,却特别会唱歌。最初听赵传唱〈我终于失去了你〉听得泪眼模糊,后来听苏永康唱情歌〈让懂你的人爱你〉,心都紧紧揪着许久不能放开。后来听陈奕迅唱〈好久不见〉,发现他的嗓子仿佛会摄魂,像是将人的灵魂牵到很远的地方去放牧,任由灵魂啃食回忆种植的饲草来维持形体,灵魂才不至于随风而散。我个人认为陈奕迅这种魔幻的声音,至今华语乐坛仍无人能取代。赵传、苏永康和陈奕迅,他们都是不靠脸吃饭的实力派。 女歌手我喜欢彭佳慧杨乃文蔡健雅,她们迟迟不出新歌的话,旧歌也可以反复听很久。不过和朋友去唱K的话,我一般只会点SHE、蔡依林、莫文蔚、孙燕姿和梁静茹,这样大家才能一起站在K房的沙发上唱起来,尤其是副歌,有没有抢到麦克风都无所谓。 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听懂了李宗盛的歌。听懂李宗盛那年,也证实自己有了老花眼,对着电脑备课的时候会感觉眼睛非常吃力,刷手机的时候还必需先将近视眼镜摘下来,两百度近视并没有像传言那样因此被乔正,开车不戴眼镜的话也并非完全不行,只是不太放心,除非是熟悉的回家的路,还能一边开车,一边哼唱曾经流行的歌。
6月前
6月前
深夜醒来,上厕所喝两口水后再躺下,睡意全消,开始一场争取睡眠的挣扎。紧闭眼睛要清空思绪,头脑反而更乱,不由自主地想东想西,不着边际、没有逻辑、上天下地,一幅幅画面快闪。突然醒觉又从头来过,专注于睡眠,从起初的从容拖到凌晨,变成焦虑,翻了无数次身,感到眼皮很重了但思绪还是骋驰。 开收音机,一台一台地转换,转到第四台,节目叫“醒来”,干脆不坚持,就听歌放松一下,刚好是点唱时间,听不同的人打电话到节目聊天,这下真是清醒了。好多年没听到点唱节目,以为这种节目早就淘汰掉,没想它在夜半竟如火如荼地进行。原来也有这么多人夜里没睡觉,各行各业、形形色色,没有睡觉各有原因,点的歌从古早到现代,流行歌摇滚乐古典乐,包罗万象。有人点我一度喜爱的老歌〈阳光照在我的肩膀上〉,约翰·丹佛的歌声一如从前,清新如露,我听入心底,忘了先前的失眠焦虑。唱到“阳光照入我的眼,能使我哭泣”,记忆清醒过来,曾经有过听歌听得流泪的年轻岁月,那个易感的阶段,能为一片落叶惆怅伤感,或因别人的无心话而伤心欲绝。歌听得最多的是中学时期,歌词能一听不忘,最敏感的时期,不懂得排遣少年的烦忧,只有歌能慰藉那种时时涌上来不知所然的愁肠,现在回忆,不明白自己是怎样度过这个时期的,更不明白是怎样冲破会考的压力,安然着陆,一路走向我现下所处在的未来。 大学时期赶上校园民歌的鼎盛期,常去听演唱会,也会抱着木吉他自弹自唱,那是一个美好的曾经,我以为会永远持续下去的快乐时光。如果那时知道如何塑造未来,我会怎样去计划我接下去要走的路?没有,我只懂得沉醉在那个如诗如画的氛围里,将来是什么模样完全没有疑惑,一厢情愿地相信未来是玫瑰色的跟当下没有距离的一种永恒。天真,在年老时回味,还是没有变色,仍旧让人目眩震撼,天真所导致的各种困顿、失落和幻灭,并没有令我感到一丝悔恨或懊恼,它永远停格在最初的纯然境界,璀璨如水晶,清灵如仙乐。走到今日,天真消失殆尽,风烛残年有自己的面貌,就只能靠回忆重温曾经有过的真善美。最令人感到安慰的是这世上还有文学、艺术和音乐。就在睡不着觉的夜晚,能旧曲重温,何尝不是乐事! 也只有在该睡眠的时间醒着无所事事才会着意地听。平时不知不觉中听很多声音,身体的自然机制自动筛选,听进耳的不一定听入心。生命中被忽略的东西太多,常常在人多嘈杂的场合希望自己听不到声音,没有意识到失聪会是怎样的境地。也许应该学习感同身受,也要学习感恩,听得到声音,不管愿意或不愿意接听,这是生的献礼,活了70年,在正踏入听觉退化的门槛的时刻,才豁然警觉。不晓得从哪时起就不再专心听完一首歌或完全专注地聆听别人的话,我发觉,自己很少在跟人交谈时把对方的话百分之百听进去,总是一边听一边构想要回应的话,不然就是在他人过于兀长的叙述中走神,失去线索,在该回应时胡乱搪塞过去。开始有患上阿兹海默症的忧虑,为什么这样难令耳朵专注于捕捉信息? 回想过去的情况却回忆不起来,怀疑这是渐进的失忆症,不禁心慌。是不是得练习正念正觉冥想来收摄散漫的心魂?或许应该练习专注聆听,像半夜醒着专心听完一首歌那样? 慢下来 才能重新认识自己 从点唱节目联想到妈妈和我共享的电台节目。上世纪50年代妈妈一天忙完后就抱着我在木箱型的收音机前听说书。客家话和广东话的连载故事,每天傍晚播送。我伏在妈妈的肩膀上半醒半睡,还未学说话已经先学听书。妈妈的肩膀是我的全世界,只要伏在那里我就被无边的安定感包围,说书的是男声,缓慢低沉没有太多起伏的声音像磨盘一圈又一圈的转,有催眠和平息情绪作用。妈妈听说书时我从来没有哭闹,总是静静地贴着她。不知道那时我有多大,也不清楚最早能回忆到哪个年纪,但听说书的情景现在回想起来清晰真实,那个说书人的音质也清楚可辨。在我的成长过程中,对妈妈一直都疏离,妈妈很溺爱我,过度地保护我,而我总是躲避她,总是以冷漠来抗拒她的爱。那时直觉性的行为,有很多借口合理化,从我青少年时期起直到我离开马来西亚到瑞典生活,漫长的岁月中没有跟妈妈亲近的记忆,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对妈妈的态度包含什么性质,为什么自己这样恶劣寡情,一次又一次令妈妈失望。 到了瑞典,因为思乡连带也想念妈妈,那个时代没有打电话的便利,每个星期寄一封家书,一个月才打一次电话给妈妈。那时起才真正注意听妈妈的声音,电话费贵,只能匆匆讲10分钟,妈妈就是嘘寒问暖,不能多扯,我则报喜不报忧,打完电话往往怔忡很久,回味妈妈的话和声音。能够听到妈妈的声音变得非常重要,我很小的时候我们一同听说书,我单纯自然的依赖她,到我中年时我们听互相的声音,我的感受很复杂,有失而复得的侥幸心理,我一度排斥的感情不知不觉中复燃,妈妈的关心再度单纯自然地安定我在异地彷徨的心。还有一份失落感,我排斥妈妈的那一大段岁月算是虚度浪费掉,在应该缀织母女关系的最佳时机我没有把握住心态,就如此恣意让最宝贵的时机流走,要弥补时已经太晚了。 我人已经在瑞典,回头已经不可能,只能回顾,唏嘘自己年轻时的愚蠢。对妈妈我有着永远不能排遣的歉疚感,她活着的时候我尽量经常打电话给她,尽量每两三年回去看她。但我知道我丢弃掉的是没办法弥补偿还,我们靠的只是电话里千篇一律的互道近况,不再是生活上真真实实的相依,光听声音怎样都是隔靴搔痒,虽然感觉上我是更接近她,因为我确实倾听她的每一句话,确实消化她向我表达的心意。我不知道她的感觉,也从来没有去揣测,只知道在她向我诉说生活上的困扰时尽量聆听,希望这样能给她一点安慰。 我现在老年听点唱节目,回想妈妈的说书节目,生命的时间真的像长长的细流,不知源头也不知尽头,流过去的水永不回头但水一直在流,到穷尽时才肯罢休。这流程中每分每秒迎新送旧,放掉过去、接受未来,间中就在当下安身立命。人生如此匆匆,长短没有多大意义,迟早要回归大地,只能在活着的时候尽情活,尽情感受生的微妙。对我而言,现下要做的是感到自己活着,活着就要仔细聆听自己。知我者莫若我自己。是不是这样我不能断定,但许多年为谋生早出晚归,除了工作、家务、杂务,要挤出看书的时间,经常在赶着做事,流程紧凑,忘了内省,忘了问自己身心是否无恙。二十几年过完,仿佛大梦初醒,要回忆梦中情事,只见一片浑沌,里面影影绰绰,似有似无,就一个“赶”字最清晰。其实赶时间也是生活,没有赶时间哪有剩下来的悠闲空挡? 那些年明明像人一般为自己生活,充分利用休闲时间,却仿佛心抽离了,跟形体形成一个距离,没有赶上进度般掉了队。自我缩小、他我跟理性几乎全面支撑着这种存在。从没有想起要跟自己对话,问自己你怎么啦。生活上的困顿没有同理心,没有功夫让人随性蘑菇,你要活命就必须生活,生活的样貌很多时候由不得你任意塑造,总有时势及环境插手,让你不得不随波逐流。所幸还有机会和能力适时截拦流势,弄了一线小支流,改道而行,放掉工作退休,慢下来,顺着潺潺小溪度日。这才有闲暇重新认识自己。每天刻意为活着而活,原来是如此美妙。尽管柴米油盐仍然缠扰如昔,压力却减缓了,不知是心态改变还是要求降低所致,不再样样烦忧。仿佛从粘稠的泥浆中跳脱出来,洗涤全身后那般开阔舒畅。聆听自己、知道自己、认清自己的位置,确认我对生命的要求及生命对我的要求,不再妥协或相悖,而是跟生命互相切磋直至相容。知天命,说的也许就是这个境界。我尽量朝着它走下去。
7月前
8月前
1年前
1年前
“人生海海 甘需要拢了解 有时仔清醒 有时青菜” 父亲喜欢听歌,声量震耳欲聋,曾几何时家里了不起的产物估计是那架黑色的老式唱机,我们孩子一般不敢碰,操作看来复杂,可是父亲得心应手。福建歌,我们是听不懂的,耳濡目染,大概是在父亲每次的循环播放。唱的都是同样的歌,父亲习惯坐在客厅,手上夹着一支烟,氲氲在空气中。老家灯光微弱,晚上以前家里的光线是靠着开户借光,父亲很多时候头垂得很低很低睡着了,但又在我不经意一瞥,他若有所思。 母亲是通过收音机行万里路,电台节目,她是比冰箱有什么菜还熟悉的。每天上演的戏码是电台主播要和陈雷、叶启田比拼,一般都是主播败下,因为比起啰啰嗦嗦的播报,有听没懂的福建旋律还是动听一点。“人生海海 甘需要拢了解 有时仔清醒 有时青菜”像歌词那样,在生活上夫妻还是不要那么较真,有时清醒,有时随便,一辈子才不会那么难。 不久,家里又新添了宝贝——CD/DVD机,期待每周二父亲从夜市带回来一片新的CD。《小孩不笨》是那时重复播放最高频率的卡碟,“不要认为自己没有用,不要老是坐在那边看天空,如果你自己都不愿意动,还有谁能够帮助你成功……”主题曲的这一句父亲老是鞭策,对比别人家马到成功,花开富贵的风水画,我们家挂的是夜市几块钱买来的卡通卷轴挂联,内容大概就是“人的一生,全靠奋斗;唯有奋斗,才能成功”,以前看来,逊色不少,但何尝不是父母望子成龙的心愿,不过就是旁敲侧击,可惜我们是顽石。 两年前疫情大冲击,撑不住的业者纷纷投降,CD/DVD卡碟河清海竭也难有一见,至少在新山很多的百货商场,CD/DVD商店的影子,早已不知去向。再回去马六甲皇冠广场,从我中学读书到现在工作7年了,“艺海唱片公司”依然热情向我挥手。基本上,我也只是路人甲。金钗之年认识周杰伦〈七里香〉,兄弟凭着老唱机带出的旋律哼出不成调的曲子,周杰伦那时很红,他的香才不止七里;午后闲暇,收音机唱着S.H.E〈不想长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长大还那么遥远;母亲在林玉英的〈小雨〉中品味人生,缝着补得不能再补的旧衣服,嘴里念念叨叨,要我们能省则省,以前……现在……怎样怎样……;父亲则在香烟缭绕借着叶启田〈爱拼才会赢〉勉励我们,唱机声量很大,整条街我总是觉得我们家最吵…… 福建歌听来像骂人 成了社会人以后,渐渐听得懂福建歌的精髓,跑步的时候、工作的时候、做家务的时候,也会像小时候父亲听歌那样,但现在是找不到父亲的唱机,唯有呼唤天猫精灵,唱响整条街,外子说,福建歌听来像骂人。年长了,歌老了,老歌回放着年轻片段。现实没有任意门,只能借着前人声线追忆过往,那些人,那些事,曾经在那首歌里存在过……天猫精灵外在过于时尚,对比父亲家中老式唱机那一身严肃黑色的外衣,像是在高档餐厅穿上西装皮鞋,却大大咧咧用手扒饭,有些不入格调。 如今在早市、夜市经营CD/DVD的业者同样影踪匿迹,人去楼空,YouTube打开,歌名歌手一搜,山寨盗版正版,各类音乐歌手鱼目混珠,翻唱者比比皆是,有者更胜一筹,或改编,DJ动感版,味道淡了,情浅了,点阅率意外高。父亲那会儿听的CD在家里是找不到了,唱机也失修好多年了、CD、DVD卡碟年过半百,播不出高清画质。满室俱哗的家中光景,在父亲离开以后,孩子各奔东西,早就黯然失色。外头的阳光还是逼人,母亲依旧缝补着旧衣服,在灯光微弱的客厅里,听着收音机,一塔一塔、断断续续,报着每日新闻……
2年前
2年前
雨幕和夜色吞噬怡保的蜿蜒山路。从一日游返家,父亲忽然放慢车速,只为收音机幽幽传来一首哀怨的旧曲,引起他的哼鸣冲动。问起这首歌的来历,方知其为姜育恒的〈最后的温柔〉。父亲回忆,这首歌曾经红遍整个华人圈,后座的母亲连声应和称是。素来爱听经典名曲,我无法接受自己竟然才第一次听过这首串联双亲少年记忆的老歌。像车子行经山洞一般,父亲的思绪被牵引进入那个幽深的时光隧道。 歌曲推出市场的那一年,父亲就读中学预备班。一班不好读书的男男女女喜欢相约周末,骑着摩托车沿着崎岖的山路登上日莱峰露营。暖风拂过稚嫩的脸庞,一辆摩托载着一对男女,一行人合唱的,便是这首〈最后的温柔〉。悲伤的歌词和出游的欢乐氛围相抵,大家却能一同沉浸在优美的旋律当中。情窦初开的年纪,他们都谈着说爱就爱,说分就分的“小狗式恋爱”。 初初涉入爱情的神秘境域,他们对于男女关系的好奇心更甚于责任担当。在日莱峰山巅,他们向大自然发起挑战。只是他们毕竟太狂妄了。寒风猛刮的雨夜,受不了冷空气折磨,他们决定悄悄潜入营地旁边的民宿避寒。未料才躺在温软的床上5分钟,民宿保安手上的手电筒就照见了他们的犯规行为。他们急急越过窗户,越过篱笆,躲入莽苍的山林,沿着小径摸黑回到营地。民宿保安不服输,恫吓这群孩子:“快给我出来,山里有老虎!”回忆起那段往事,父亲重拾青春情怀,也收获一丝丝的英雄气概。即使不在场,我却能想像当时的紧绷和刺激。 忆起昔时,这群朋友当中,最受欢迎的就是那位名叫阿成的男孩。他以近似姜育恒的清亮嗓音,模仿姜育恒而频频在歌唱比赛中夺冠。于是女孩像痴迷姜育恒那样,把对偶像的爱意,倾注在阿成身上。只有他,才能约到校花陪同上山。众人既生涩又大胆地浅尝初恋的暧昧滋味,而那一道姜育恒的歌声一直都为这段时光伴奏。 也许中学毕业多年以后,人们只会记得那年的离经叛道,所学过的知识悉数付诸光阴的流水。在岁月的损耗中,父亲口中的这些传奇人物如今应该已是平庸的中老年人。青春无敌的容貌和躯体开始退化,仅供每次同学会时彼此考古和追忆往日年华。人生路上的磕碰让他们收敛那种明知故犯的叛逆,成为安分度日的成年人。这是不是岁月对他们最好的礼遇?因为当我以为故事中的那些人最后都会走向成家立业的结局,问起阿成如今身在何处,是否已经在音乐领域发展时,父亲竟然回道,阿成在他们毕业的几年以后就因为吸食毒品而离开人间了。 旋律保存了学生时代的梦愿 我试图想像阿成在离世前所经受的折磨,虽然我和他素未谋面,活在不同的时代,却也好似曾经痴迷他的歌唱才华,曾经与他登上日莱峰放歌。登山“沟女”、私闯民宿、合唱姜育恒歌曲原是父亲口中复述的往事,我未曾经历那年代的一切,却也会为阿成的离去而惋惜。就像歌中所唱,他像最后一个冬季过境,给人间留下最后的温柔。歌曲过渡段传来一声惊雷,是不是阿成染上毒瘾后,人生从此步上另一个歧途的转折点?父亲并未从道德制高点批判阿成吸毒,只是感慨世情的变化无端让他无从掌握阿成最后那几年所面对的苦痛,道听途说的消息也不懂何者为真。 “不要再编织借口/ 就让我潇洒地走”,像一个英雄人物的退场,阿成的离开意味着父亲的年少时代彻底成为过去。一颗驿动的心离开了人间,却以歌声留作纪念方式。神奇的是,让故友念记起阿成的那段录音带,也从来不是阿成自己走进录音室录制的。平行时空中有两个孪生的姜育恒和阿成,深情如父亲的人,拒绝辨析他们何者为真身。 听罢电台的〈最后的温柔〉,父亲关闭手机,打开YouTube的姜育恒歌单。时间切入姜育恒专场,却被父亲当成“缅怀阿成”的专属时段。姜育恒每一声属于民歌时代的,既儒雅又字正腔圆的演唱,都使父亲想起阿成这位温暖的同伴。时移事在,旋律保存了学生时代的梦愿。直到80年代的渐弱效果完结了最后一首姜育恒,雨声便渐渐涌入寂静的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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