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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屋

走出家门,通往夜市路灯昏暗的道路上,有我和母亲的身影。一大一小,一高一矮,那时我大概只有六七岁。从学校路拐进新村第6区路,我害怕踩到狗屎,央求母亲背我。在一个转弯处,母亲踩了个空,左膝跪地,右脚吊挂在沟渠上。没等母亲喊疼,我便嚎啕大哭起来。我并没有受伤,而是瞧见母亲的左膝流了一大片鲜血。 印象中,沙登新村的街道除了布满坑洞,渠盖也经常失窃,还有那时不时罢工的路灯更不必多提。当时还是个小女孩的我,惊恐路上的鸟粪狗屎,害怕失足受伤,也幻想着是否有坏人在黑暗中出没。自从那次亲眼见证意外的发生后,我就鲜少逛夜市。尽管那香气四溢的玉米和不甜腻而有嚼劲的软糕充满吸引力,但比起自身安全,理智让我倾向后者。一个地区的道路安全设施很重要,感恩在成长过程中,我学会了谨慎小心,以安全为第一考量。 直路走成了S路 新村的道路基本上是双行道,刚好让两辆车子一来一往,双向行驶。可惜新村祖屋并无车房,从前也不会一人拥一车,以致大家现在纷纷把车子停放在篱笆外的道路旁。这时,道路使用者不得不左闪右避,把直路走成了S路。考获驾照,穿梭在新村路段逾10年,我已经懂得如何闪避坑坑洞洞,在哪个道路每100公尺会连续遇上五六个路墩,在哪个路口需要横冲直撞,否则永远都过不了“对岸”。媒体人郭朝河曾说,路墩就像是大马人的“耐心指数”。路墩越多,代表当地人耐心越差。他分析得十分贴切,新村驾驶员必须被路墩强制慢下来,才能避免超速造成的各种意外。 雪隆区的读者若有留意,沙登的道路设施、交通问题经常成为新闻。塞车、路洞多、交通故障等,三不五时便会出现在报章上。沙登大街更是以塞车而闻名,不管是改道之前的拥堵,还是改道之后的U转区,都是被炒上热搜的议题。那通往绿野仙踪(The Mines)的方向曾经是许多驾驶人士的梦魇,两个小时塞在车龙中动弹不得,并不是K城专属的窘境。我记得那时我们一家只想去书展,却进退两难,非常无奈。 我们的民生问题似乎被放大、被关注,被眷顾,但解决之后,像是闹剧般又再循环往复地发生。身为沙登人,该怎么拯救我们的新村,提升我们的安全呢? “你们新村人驾车、骑摩托(的方式)都好恐怖哦!”而我在不知不觉中也被对号入座,成为了恐怖分子的一员。新村里的人,90后都30岁出头了,我们是不是能合力扳回一城,积攒新世代文明驾驶的口碑?毕竟大家都希望高高兴兴出门,平平安安回家。   相关文章: 【六日情/沙登的孩子 01】我来自新村/杨慧子(史里肯邦安) 【六日情/沙登的孩子 03】道地古早味/杨慧子(史里肯邦安) 【六日情/沙登的孩子 04】我们的艺术文化/杨慧子(史里肯邦安)
2月前
我的原乡,瑶伦新村,久违了,切切于心。 怀着忐忑的心境,在江沙巴士站跨上岁月斑驳的惠通红黄巴士,轰轰地颠簸了一阵,于村口下车,径自飞步赶往父亲在上世纪50年代初撘盖的锌皮板屋。 顶着火辣辣的太阳,沿着学校边缘那条熟悉的狭隘巷子挪动。左旁那片大池塘野草葱郁,往日在池塘里游弋的鸭子的影子已不再。越过校区向左拐,进入那条淹没了我上小学往返的时光的泥径,一路坎坷,沿途两岸蔓草萋萋。一间间板屋几经无情岁月的侵蚀,有的败落得摇摇欲坠,也有的藤蔓高攀,还有的人去楼空,一片凄寂,不禁一股凉意涌上心头。 须臾,穿越那条以沥青铺盖的宽阔马路,直走约莫100公尺,右转不远,赶至承载着我童年韶华的板屋。时光如流水,父亲驾鹤西去后,祖屋由二哥继承。之后,二哥嫂相继往生,他们的儿女都在外地闯荡,幸有长子落户于村缘不远处,他将老屋打理成鸡寮,饲养着蛋鸡。触目伤情,不由泪珠模糊了视线,确实叫人感慨万端。此刻,对面屋的彭家,有位佝偻老龄人依着补缀的门墙,恍惚记得他应是彭家的幺儿金生,年岁与我相仿,他伸颈张望,朝着我投以疑惑的目光。当时我心神迷乱,转移视线,故装心有急事,不愿驻足长留转身而去。但,心存遗憾失却了良机从他口里挖掘些有关村里的境况。 抽身往村子四周转悠。独自穿行于那些陈旧的村巷,彳亍而行,享受着故土的芬芳,寻找那久违的感觉和气息。踽踽前行,依稀认得旧日玩伴的居所,趋前敲门叩问,老友庚欣缓缓地拽着柔弱的身躯,从昏暗的厅堂迎上来,迷惑地愣了半晌,经我表明后他才醒悟了我俩的曾经。我们借茶叙旧,久逢故友,煞是欣慰。令人心酸的是,许多老友已经物是人非,哎,人生苦短阿!在巷里相遇的尽是些既陌生又羞然的脸孔。或许,因为我那抢眼的背包,他们眼眸散发出分外好奇的目光,斜斜地往我身上打量,宛若遇见外星人似的。沿途,我向交叉而过的陌生脸庞挥手致意,他们尴尬地轻轻地摇摇手,抑或回以生涩的微笑。可,这丁点的示意却让我感到故乡人的温情,驱散了内心的落寂。 漫步于宁静的村巷,一群接一群的狗儿把我的孤独感驱散,它们高调的以交响音乐欢迎我。但,那浑杂刺耳的吠声叫我惊悸不安。那些狗队里有的瘦骨嶙峋,也有的脱毛斑斑,还有的带着满腔的敌意。可,当我鼓起勇气直眼对视,它们也得避退三舍,甚致有些胆怯的夹着尾巴而逃避于墙角或屋檐下。 由于好奇心的驱使,转身探访村口处那一带,惊见警擦局与警擦宿舍均已拆除,取而代之是一二十栋双层砖墙瓦顶楼屋,据说那是从甘榜迁居于此村的巫裔同胞的落脚区。紧接警擦局旧址的村议会屋已改设为村民娱乐场所。附近的迷你菜市场与小食摊子仍然人来人往如昔。 叹新村的过往沧桑 折返往村子中心商业区移动,那儿旧日的光环已褪落。唯一的中药店已关门大吉,而大多数的杂货店也休业或是门庭冷落,缘由村子里拥有汽车的人士都往不甚遥远的江沙采购货物。沿街仍然有两三间茶室,仍见三三两两顾客围着桌子一边啜着海南咖啡或奶茶,一边天南地北的高谈阔论,仿佛他们在肩负天下重任似的。 值得一提的是那间合作社(杂货店铺),满烙着我初中的足迹,往昔放学后我都赶往那儿去读报。如今的店员是位初次谋面不惑之年的汉子,淳朴豪爽健谈,自我介绍后,他摇首长叹新村的过往沧桑。他诉说年轻人的流动牵动了许许多多事件的变迁,让当年朝气蓬勃的村子沦为不折不扣的老人村庄;旧时一窝窝蹦蹦跳跳的儿童,如今却已转为步履蹒跚、举步艰难之老人;唯那狂吠的狗狗仍然兴旺犹昔,给村里增添些许生气。而更可悲的是,胶园因乏人经营导致衰草连天,荒芜一片了…… 实则,这一切转化,不是昨日之日不可留的写照吗? 怀揣着沉重的心绪,我转身迈向来时的路径。
8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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