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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也纳

1年前
2年前
邻近圣诞节来到维也纳,天气和穿着严寒。圣史蒂芬教堂是维也纳的心脏,连接城市血管一样的地下铁出口。四周繁华商街环绕,毗邻的商业建筑物布下香奈儿广告,女模手握的雪花球里封印N°5香水,馥郁的佳节消费气息弥漫扑鼻而来。 才发了打卡的限时动态,好友鱼的回覆讯息从电话蹦出来。小学的我们沉迷莎拉·布莱曼,一张Symphony维也纳演唱会专辑听了好久。若没有鱼的提醒,实在想不到当年那场演唱会,原来就办在圣史蒂芬教堂。机缘巧合下,十年后几乎浑然不知的朝圣了。 圣史蒂芬教堂里烛火摇曳,光与影在镜头前失焦闪烁,身穿一袭鲜红长裙的莎拉登场。裙上的束腰设计不免让人想起古老的挤压美感,而她的双手又戴金属铆钉手镯,十只手指涂上黑色指甲油。 其实比起开场的Pie Jesu,我总是更喜欢第二首《恶之花》(Fleurs du Mal)——后来也必然要想起19世纪酒神派诗人波特莱尔的同名诗集。莎拉以复仇女神强势回归的姿态又复走进教堂,直至曲末重复吟唱“Comme les fleurs du mal/Un amour fatal”(恶之花一般/致命的爱情),以此结尾。 长大后重温《歌剧魅影》,才意识到故事里的纠葛三角恋之中,克莉丝汀和罗尔之间的才子佳人配还是单薄乏味了,何堪相比既是天使也是鬼魅、是恩师也是恐怖情人的Phantom。 因为层次繁密纷呈,所以引人入胜地耐看。而维也纳恰如气质美好的熟龄女子,庄重典雅也有几分时尚——也可以暗黑反叛。 每个城市都有它的周边明星(们)。简要列举的话,维也纳是弗洛伊德、莫札特和茜茜公主。他们以布偶、瓷杯、巧克力、磁贴等各种模样,填满了维也纳的商店橱窗。咖啡馆和甜点也因他们闻名,诸如弗洛伊德和其他知识分子群聚的中央咖啡馆、茜茜公主钟爱的沙赫蛋糕,还有直接以音乐家命名的莫札特蛋糕。 有人说维也纳人热衷泡咖啡馆,但比起咖啡种类更迷恋甜点。慕名前去的沙赫咖啡馆店外大排长龙,出于一种入乡随俗,候位时旅伴分头行事,从对街的莫札特咖啡馆外带莫札特蛋糕和苹果酥(Apfelstrudel)以及街边小吃店的沾酱烤肠。后来店员给寒风中排队的人们都递上一杯热茶,这样的体恤似乎让场面变得更有趣了。 天寒地冻的季节里,重口味也变得理所当然。整扇烤排骨、比脸大的维也纳炸猪扒(Wienerschnitzel)之外,蛋糕咖啡上往往挤一层厚重忌廉,橙汁里也可以加肉桂。夜里在美泉宫外逛圣诞市集,季节饰品兴致缺缺,冷天里,还不如一颗面包汤碗和咸脆的黑香肠吐司暖胃暖心。 至于奥地利国家图书馆,与其说是图书馆,更像置身于巴洛克宫殿。四周壁画延绵环绕,直达波澜壮阔的穹顶壁画,两层楼高的桃木书架古书云集。它的富丽堂皇轻易让人想起《美女与野兽》的图书馆。不同的是文物珍贵,何止由不得贝儿放肆——书架旁的木梯丝毫不开放使用,大厅内也禁止使用闪光灯、禁止喧闹(虽然这本是拜访图书馆的普罗常识)。然而,在那里也遇上了确实来朝圣的人,在阅览音乐家手稿时忘情读谱唱出声来,尽管比起我们的观光心理要诚恳多了,却也很快被保安严厉阻止。 临别维也纳的夜晚,偶遇一出经典芭蕾舞剧《海盗》(Le Corsaire)在维也纳国立歌剧院上演。歌剧院慷慨,在大堂外直播演出还设有座位,让行人免费观赏。 我们就在摄氏零度的异国大街上,看完两小时的芭蕾舞剧。 自游香港后就好喜欢电车。在欧洲也常见电车,却多已换成现代化的款式,和遗忘时光的港岛叮叮车不可同日而语。但维也纳尚有观光马车,是穿行街道的古典遗绪。 而我依然喜欢看城市的背面街角的巷口,游离城市的调性和规矩之外,偶有荒腔走板的意趣。我们终究和中央咖啡馆无缘,离开前见一名女侍应生坐在酒店大门前的台阶边沿吸烟,想是她的吸烟小憩时光(smoko)。 流连不同城市,常经过餐馆背后的小巷子,碰上还身穿制服的厨师或侍应生。工作制服象征身不由己,吞云吐雾则是从生活的逼仄中勉强挤出一点余裕,自由轻盈飘散空中。 那些徘徊门外装不进玻璃橱窗的物事,总有它放任自流的原因。
3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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