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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建筑

2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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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六甲5日讯)配合无车区计划,老街改道后车流量变高,加上旅巴乱停车,加剧交通阻塞,商家民众担心老街建筑受影响。 自从吉灵街进行改道后,车流量变高了,加上一些旅游巴士为了方便游客,因此停车在特定路口让游客下车,再步行至目的地,加剧老街交通阻塞。此外,毗邻荷兰街的车流量同样增加,包括旅巴川行,令人担心对周遭的老屋造成损害。 吉灵街是配合无车区时段,从今年1月12日起每逢无车区时段改为逆向车道,即交通工具可从板底街右转入吉灵街。 市政厅之后于3月份开始在吉灵街落实永久性改道,即从新路方向的车辆可以右转,通往曾昆清桥,再左转至吉灵街,而从板底街方向的车辆亦可右转至吉灵街方向,最终车辆可以在三叔公前的路口处,左转上陈金声桥或直走至荷兰街的方向。 旅巴乱停加剧交通堵塞 至于鸡场街方向的车辆也仅能右转至荷兰街方向,这也导致荷兰街的车流量大增,令人担心车流量及长期震动下,加上重型车辆行驶在狭窄的老街,皆容易对老街区的建筑物造成损坏。老街区之前也发生过巴士或大型罗里卡在转弯处或破坏到老街建筑物的情况。 此外,一些旅游巴士也相信为了方便游客,而随意停车在路口处让游客下车,后方车辆大排长龙等待,最终造成老街区交通阻塞。 刘志俍:安全隐忧 当局应重检讨 哥打拉沙马那州议员刘志俍在新闻发布会上指出,本身接到民众投诉,指三叔公土产店的路口成为一些旅巴停车,让游客下车的地点,导致老街区交通阻塞。 他说,虽然本身已经向市长拿督沙丹反映,后者也表示将要求执法员加强当地的巡逻,但是此举并非长久之计。 他表示,当局理应限制重型车辆进入世遗区核心区,以保护古迹建筑物。 “如今政府落实无车区是为了保护红屋区,避免长期的震动破坏文化古迹,但是重型车辆包括大型巴士及大型罗里等,却川行至吉灵街及荷兰街,反而造成当地的老建筑物也面对被破坏的问题。” 他说,虽然政府在其选区一些地点规划停车格,但是一些巴士停车格的地点不合适,必须要重新检讨。 他举例,甲移民、关税及检疫大厦之间(ICQ)外面的巴士停车格占用原有的车道,而哥打拉沙马那巴刹外的巴士停车格位于狭窄的道路旁,都存有安全隐忧,因此当局有必须重新做出检讨。 张民生:应采措施保护历史建筑 市民张民生指出,因路线改变,特定路口如今成为巴士上下车点,严重造成交通堵塞! “更糟糕的是,巴士通过历史悠久的荷兰街时,增加的交通流量和震动会对周围的古建筑造成不可逆的损害。这些建筑不仅是我们的文化遗产,也见证了城市的历史变迁。” 他认为,市政厅需要采取有效措施来保护这些不可替代的历史建筑,同时也必须对旅游巴士路线进行重新规划,限制重型车辆通行。 “我们的历史需要被保护,而不是在轮胎和尾气中消失!” “我记得以前市政厅计划不让重型车辆进入市遗区的。怎么改道后,就让这些重型车辆穿越那么狭窄的老街及建筑物,这样会造成古迹破坏。” 陈益龙:一些路段道路不平又狭窄 巴刹南马街商家陈益龙表示,自从当局改道后,每天都有很多旅游巴士经过荷兰街,一天10余辆巴士,因此车流量相当高。 他认为,实际上荷兰街马路太靠近建筑,约两呎的距离,反而红屋距离道路还有约20呎的距离,市政厅此举只是把红屋区的灾难,移至老街区。 “这个改道,苦了游客,害了商家,由于巴士停放更远,游客必须顶着大热天,尤其是一些年长者步行到目的地,为他们带来不便。” 他也不排除一些旅巴相信时为了方便游客,违规停车在三叔公土产店让游客下车,导致交通阻塞。 “窄小的巴刹南马街亦有旅游巴士经过,甚至发生建筑物被破坏的情况。” 陈益龙表示,其实重型车辆,包括旅巴不适合川行在老街区,会导致建筑物被破坏,也很危险,担心撞到路人。 他指出,一些路段道路不平,也很狭窄,虽然当局有修补路洞或重铺有关路洞,好像膏药布一般,并非挖掘路洞部分后才重铺道路。  
8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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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前
(新山18日讯)让隐身在街巷的老建筑物,通过绘画色彩展现各种新风貌!柔佛写生会(Johor Sketch WaIk)把过去6场的“一速一写万象生”活动化为慈善艺术展,并于8月31日国庆日举办开幕仪式,让民众欣赏一幅幅画作之际,走过岁月足迹。 这项展览将于8月28日至9月10日,早上11时至晚上7时(星期四休息),在新山的Y Space文创空间举行。 郑福荣:售画所得捐慈善 柔佛写生会发起人之一兼活动筹委会主席郑福荣向星洲日报《大柔佛》社区报表示,“一速一写万象生”于去年10月开始至今年5月,共举办6场写生活动,配合8月份的国庆月,该会特将此6场活动作为成果展,同时为慈善献一份心意,增添画展意义。 他说,本次参展成员约47人,分别来自大马半岛西岸和东马沙巴,以及新加坡、香港等地共75幅作品,画作主要有水彩丶铅笔及混合媒介等。 31日开幕为国家庆生 “开幕仪式订在8月31日下午2时,希望民众踊跃出席支持本地绘画创作,以及为国家庆生。展览售画所得,40%归苏丹后法蒂玛慈善基金,40%归画家,10%归柔佛写生会及10%归Y-Space。” “开幕当天,享誉国际的新山本土画家陈书强将现场示范宽14呎、高4呎的大型创作‘印象新山’。” 此外,主办方柔佛写生会应国庆而集体创作一幅题为“我热爱的国家马来西亚”,作品采用具像和半具像的手法来呈现,色彩缤纷、画面活泼,充满节庆喜悦的氛围。 “当天,会场另安排一面画布让参观者随兴涂画,以及售卖画家的绘画作品名信片和手工艺品、现场卡通漫画肖像速写活动。” 郑福荣指出,展览期间的9月3日和9月10日,下午2时至4时30分,还有画家主办的工作坊,欢迎有兴趣的民众出席。 一笔一画记录老建筑特色之美 柔佛写生会于去年申请并获选成为“新山市区文化、遗产和艺术资助计划”下其中一个团体,于每个月举办写生活动和讲座会,带领参与者了解及关注新山富历史意义的建筑物,置身其中来感受本地文化。 郑福荣指出,过去6场的写生活动,每场吸引30至40名热衷绘画的爱好者参与,在新山市区老街、老城区边走边画,一笔一画记录历史建筑物的特色之美。 “绘画题材内容是围绕在新山的地标建筑与古建筑物,目的是唤醒人们多关注和爱护我们所拥有的一切。” 他表示,展览期间将会播放6场写生活动的花絮,让参观者进一步明瞭这座城市里的百年古迹,跟随大家的脚踪记录所见所闻。 柔佛写生会成立至今逾10年时光,由一群热爱户外写生的绘画爱好者,相约在新山各处写生及举办画展,借此促进种族交流与融合,放慢脚步走进新山的历史与文物古迹,学习尊重与珍惜这片国土。 林铉竣:盼新山地标建筑吸引游客 慈善艺术展活动总策划林铉竣说,展览内容涵盖新山地标性建筑物,从这些看点掌握市内重要的文化标志和旅游符号,打动市民也打动游客。 “大家喜爱去一个城市,不仅是由于一个城市的旅游景点,有可能是一个城市的地标建筑。我们希望新山的地标建筑,特别是历史性建筑物能吸引更多人的留意,招来游客的欣赏。” 林铉竣表示,此展览的目的期望吸引国内外画家认识柔佛州,推动古迹旅游为目标。 姚慧群:推广新山成艺文景点 另一方面,协办单位之一Y Space文创空间负责人姚慧群则说,写生活动有其独特魅力,提供画家、艺术家和写生爱好者通过艺术作品相互赏析、交流的平台。 她指出,柔佛写生会邀请本地艺术家合作,除了有助加强宣传,让更多人认识本土画家,支持本地创作,也推广新山发展成艺术文化景点,以刺激旅客的探访旅游意欲。 参展画家:写生绘画实现行动创意 部分参展画家认为,写生绘画可谓“美学拼图”的空间,实现生活中处处都可以是美术馆的行动创意,让观者自然而然融入其中,亲身体验和领悟美学的基础原理。 参展画家林晓莉表示,此展览透过艺术工作者的创作历程来传达理念,让人欣赏画作之美,体验美学教育与生活美学是息息相关,并将之种在心里,提升心灵能量。 扩大欣赏视野普及美术教育 另一位受访画家黄汉明希望展览可助改变人们对新山是文化沙漠的刻板印象,扩大欣赏的视野,普及美术教育。 参与柔佛写生会活动的退休美术教师黄黎明指出,展览是一项难得的活动,来自不同领域的写生爱好者有机会交流,分享创作心得。 “我们能在绘画古建筑物的过程,学习其美学特色,发掘新山不同阶层的建筑风格。我也有机会在老街中探索穿梭,再次认识新山,体会古迹文物的美好。” 参展画家黄君蓉希望参观者从静态的展览作品赏析中,对美学与美术产生好奇心,进而对周围环境有深层探索与体验。 来自新加坡的参展画家石玉英,是其中一场工作坊的导师。 她说,希望学员在工作坊结识新朋友外,借由美术创作的经验和鉴赏,学习艺术文化的脉络、内涵与意义。                                
1年前
由于吉隆坡市中心土地价格高,吵杂的工业区会建在城市外围,因此旧巴生路(Old Klang Road)一带工厂林立。沿着旧巴生路走去,不经意拐个弯,便可在巷子口找到工厂、修理汽车厂和仓库等旧时建筑。有的如淘化大同有限公司仍在运作,有的早就人去楼空,剩下历史建筑供人怀念。 为更了解旧巴生路的过去与现在,本刊记者跟随城市历史研究员王振宇走访这里,发掘道路以外的故事。   01. Kampung Dato’ Tatah 甘榜拿督塔塔 这里原是甘榜班底的一部分,但在污水处理厂建好后便一分二。有机会靠着河岸旁驾驶,任谁都会感受到绿意盎然,忘却身处于城市的钢骨水泥里。 02.Jambatan Kampung Pantai 甘榜班底桥 早期没有这座桥时,从巴生河对岸的甘榜班底来到旧巴生路需要1小时。随着桥的建成,民众得以缩短车程距离。在桥上望向巴生河,河边有人在垂钓,接近夕阳时分更多了些惬意。 03.Taman Hock Ann 福安园 在80至90年代,旧巴生路聚集的华人最多,位于Scott Garden隔壁的福安园,是少数旧巴生路仍存在的板屋。这里的居民仍为水患困扰,从前的住户早已搬走,现在多数聚集外籍人士。 04. Scott Garden 05. Kampung Pantai 班底村 马来语“Pantai”在一般认知中为海边,实则它也带有“岸”(shore)的双重意思。Kampung Pantai(班底村)顾名思义,便是河岸旁的村落,而比邻的村庄便是拿督塔塔村。 06. 新班底大道桥底 顺着巴生河来到此处,绝对可以感受到不一样的旧巴生路。靠近河堤时体感温度骤降,瞬间舒适不少。在桥底下听见上头车辆往来的声音,感受河堤处的潺潺流水和绿色植物,满是惬意。王振宇感叹说道:“人们总认为四周很少有绿地,我们现在不是离绿地那么靠近吗?” 07. Kampung Pasir 甘榜巴西 巴生河的右岸是甘榜巴西,该马来村庄于1960年代末的人口约1500人。由于靠近河流和低洼地区,因此也经常面临水患困扰。若亲自走一趟,不难发现这里的路是以地形命名,如Jalan Pasir Tepi、Jalan Pasir Tengah和Jalan Pasir Rendah。 08. Amoy Canning 淘化大同有限公司 来自中国厦门的淘化大同有限公司,1954年在我国建立分公司、专门生产罐头食品。1960年,该公司成功争取到生产绿宝(Greenspot)橙汁饮料代理权。工厂现仍在运作,饮料Delight便是这家公司生产的,建筑仍保留年代特色。 09.Mun Ming Co 10. Tai Tong Soap & Oil Factory 大同肥皂商厂 驶入Jalan Sepadu 6的巷子,往斜坡上去便能看到大同肥皂厂,此建筑物是典型的50年代风格,肥皂厂已荒废,改为卖建筑材料。隔壁的Mun Ming Co是制作懒惰椅之处,亦是许多设计师会探访的宝地。 11. Old Klang Road Market 旧巴生路4哩半巴刹 这里曾是提供众多家庭烹饪食材的地方,旧巴生路4哩半巴刹从原本露天的20个摊位迁入有屋顶的建筑。虽然许多老顾客已搬离旧巴生路,仍改不了来这里买菜的习惯。为了与时并进,菜市委员会努力将此处打造成更现代化,吸引年轻群众。 12. Jalan Klang Lama Post Office 旧巴生路邮政局 13. 崇文华小 崇文学校由热心教育家林金杭联合林山发起创办,校址设在吉隆坡旧古仔路林金杭私人地段,当时只有2间亚答屋教室和一座礼堂。1941年搬迁至此,由于旧巴生路充斥私会党,崇文华小是人们口中的“烂学校”。随着岁月更迭,国人教育水平提升,加上周遭木屋区在90年代陆续拆除,学生来源也随着改变,2009年崇文华小转型为数码学校。 14. Kg. Sektor Yee Seng /Thambapillay 维诚及丹巴必烈村 自1969年“513事件”后,华人聚集于此形成华裔为主的村落。当地人更成立维诚及丹巴必烈(东区)睦邻中心,协助邻里解决水患、火灾等问题。2000年起,当局欲扩建旧巴生路,维诚区木屋的拆迁命运成了必然,现在仅剩东区成了“印尼村”。 15. 马来西亚鸿胜体育馆 位于雪隆的鸿胜馆是个组织性的武术中心,旨在推广蔡李佛拳、培养新一代的武术人才。位于旧巴生路三哩半的鸿胜馆,于1986年创办,除了提供蔡李佛拳训练,也有舞狮课程。 16.集福堂保生大帝 集福堂早年在班底区创立,后再迁至旧巴生路的河边村。2004年,发展商欲在河边村范围发展高级公寓,再次被迫搬迁。尽管如此,这所创办六十余年的庙宇仍香火鼎盛。每逢周日,河边村的昔日居民便会齐聚于此,怀念光辉岁月。 17. Ganesh Laundry 加纳什洗衣店 加纳什洗衣店与一般的洗衣店不同,从远处便能感受到店里传来的阵阵热气,加纳什洗衣店的员工在大锅里用烧开的热水“煮”衣。经过洗搓后,再放到太阳底下暴晒杀菌。过程繁琐,但留住了旧时光。 后记:历史,要说两边才完整 在走访旧巴生路途中,王振宇特别谈起巴生河对岸的马来甘榜。他认为,旧巴生路的开拓和巴生河息息相关。既然如此,河对岸甘榜的故事也不能忽略。 这不禁让我想起,无论是74岁的卢锦喜或是66岁的温运生,在谈起旧巴生路有关“513事件”的过往时,总会提到“河对面的马来村”。 “发生513事件的时候我十多岁,对面kampung的人找上门谈判,问我们为什么吓他们的老人和小孩。”“我妈妈告诉我巴生河旁都是武器,为了不让对岸的人过来。”当时种族间气氛紧张,而巴生河就像是一条界限“割”开河的两岸。 为此,王振宇相信在513事件以前,对岸的甘榜也住着非巫裔村民,旧巴生路也不单是华裔为多数。只不过经历一场种族冲突后才形成这样的比例,“历史不能只说河一边的故事,要说两边才完整。”他说。 相关文章: 【大路小道/01】走读旧巴生路,百年生命轨迹 【大路小道/02】回首旧时光,他们眼中的旧巴生路…… 延伸阅读: 【林梦小镇/01】被遗忘的小镇——与世隔绝的林梦 【林梦小镇/02】被遗忘的战争:一二八武装事变 【林梦小镇/03】林梦边界的信仰,城隍庙里的比沙亚人 【登上高山Bukit Tinggi/01】武吉丁宜──高山围绕的小镇 【登上高山Bukit Tinggi/02】揭开文冬姜的身世之谜  【登上高山Bukit Tinggi/03】不再ulu的高山华小  【登上高山Bukit Tinggi/04】隐于山里的休闲农庄   
2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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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座被冠以“世界文化遗产城”之名的市区,咖啡馆、文青店铺到处林立,高楼耸立,这座城市的灵魂究竟何在? 近期,文化遗产爱好者对于车水路一家家具店(前身为2000年初停业的槟城丽士戏院)将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一项27层楼高服务式公寓发展计划而感到愤愤不平。州政府的回应则是建筑物并非坐落于古迹区范围,因此只要产业拥有者的发展计划符合槟岛市政厅条规,计划便可获得批准。 令人不禁感慨的是,由于地点偏离古迹区,一座装饰艺术风格(Art Deco)的建筑物不久后将告别东方花园。丽士戏院自1938年起,在光大大厦还未建起时,便见证着槟城的上世纪生活。丽士戏院曾被喻为最佳戏院,不仅具备中央空调,座椅也从美国进口。70年代该戏院放映的好莱坞灾难片《Earthquake》,是首次采用立体声响的槟岛戏院;放映《Superman》时,该戏院也取得可观的票房。除了播放影片,丽士戏院也曾是各大歌唱比赛、外国艺人如杰克·蒂加登(Jack Teagarden, 1905-1964)来槟的表演空间。 置放在老槟城的历史长河中,丽士戏院见证着岛民的日常生活。乔治市市区一带,便有十多所电影院,反映老岛民的日常写照,那是生活印记,更透露这座城市当时的繁华景象。 从外观而言,丽士戏院亦是文物的写照。它的建筑设计风格出自Charles Geoffrey Boutcher (1884–1964)之手。热衷于研究槟城建筑物的建筑师Alex Koenig受访时直言,我们理应设法保留这栋建筑物,它不仅有着装饰艺术的建筑风格,还具有马来亚元素的特征。更何况,丽士戏院是州内颇具规模的装饰风艺术建筑。看回老照片,不难发现它的前塔中间有两块混凝土板,并设有通风口冷却内部。一座建筑物所蕴含的信息,从不仅与“古旧”挂钩。一座城市,也正因古迹的交错,方可透露出独特的气息。 在古迹与新型建筑物之间,两者是否有妥协的空间?抑或是后者占有绝对优势?无可否认的是,当一座城市的旧风貌渐渐消失,当局极力逐渐塑造城市新景象,上世纪的一切一切,终将烟消云散……结果,城市的人文价值也只能由博物馆作为承载体。而这,真是我们喜闻乐见的吗?
2年前
2年前
我认识的陈耀威,是那个长年在乔治市老城区街头巷尾穿梭的身影,个子不高,却健步如飞;在为来访学人导览邱公司、慎之家塾时,看似木讷寡言,却又神色飞舞;走入曾参与修复的福德正神庙、韩江家庙,他姿态低调,解说时却是细数掌故、侃侃而谈;在姓氏桥即兴拿起照相机访问王德威教授第一次到槟城的观感,在外延到海的独木桥上一边拍摄,一边倒退着走也不怕掉入海里。这就是2014年认识耀威以来,盘旋脑海忘不了的印象。那么朴实、恳切、谦逊,同时对槟城抱持一种深沉的热情,急切捕捉一切跟槟城相连的、值得留下的,俨然以一座城的守护者自居。 老朋友杜忠全多年前就跟我提过陈耀威这位资深建筑师和古迹修复者。2014年我陪同王德威教授走访槟城,经忠全牵线请了耀威当导览。这位地陪果然不负忠全冠上的“槟城土地公”称誉,对我们这些学人性格的访客而言,他专业踏实的解说,大大满足了我们踏查风土的好奇和知识需求。一天的相处,耀威身上散发的淳朴民风,仿佛是槟城这座殖民老城市的底蕴,一种老茶入喉的温润回甘。德威教授返台后多次跟我谈起耀威,我们都深切记得那一次的相识和相处。槟城由此成为惦念,因为这座城的精彩,也因为这座城里有着陈耀威。 拥有陈耀威是槟城的幸运 2017年再度陪同德威教授走访槟城,此番多了其他学人和家人。我们走入陈耀威文史工作室,这座老房子改造的工作室,保留着槟城长型店屋格局,墙上挂着他的摄影作品,他称为掰逆摄影(panicrama)。那些在镜头下伸缩变形的现代建筑,带有后现代美感的玩笑和谐趣。除此,他热切为我们展示槟城老街店屋的长轴图,整整是一间房的长度,他笑称是槟城的清明上河图。他为城市老建筑守旧的背后,显然另有一种看待现代城市变化的眼光,保存历史建筑的光晕,却同时创造不一样的地景。工作室里藏有他在旧书摊淘宝而得的槟城早期文史书籍,收集各大会馆、宗祠的纪念会刊,这些在庆典过后就无人记挂的文献,他却看重个中的华人民间社会脉动。他的眼光是向下的,到民间去,尤其体现在他对城市的地方日常、节庆里的民俗纪录。在工作室里,他主动跟我们分享他的《啰惹槟城 Rojak Penang》纪录片。他深入民间社会流窜的混杂元素和精神,显然他对华人建筑文化的关怀之余,同时照见了槟城丰富多元的文化地景。 2019年我请耀威到台湾参加“Nusantara南方人文沙龙”,他在台大讲了“叠层共存与交错:槟城文化地景”主题,跟学生分享多年来他拍摄的纪录短片,那些嘉年华般的宗教庆典,重层交错的多元文化元素,投射了种族、信仰、语言的驳杂,一片华夷风土。这就是他捕捉槟城土地上的Rojak状态,讲座席上深深触动了同样来自槟城的研究生,原来可以这样记录与走进自己的故乡。耀威的执念和兴趣,来自这座城的滋养,就像工作室的天井洒落的阳光和雨水。 同在2019年,我跟耀威合作了一个重要活动。那年我为蒋经国国际学术交流基金会筹办“华夷风起:槟城文史研习营”。该研习营集合六十余位世界各地博士生和博士后的青年学者集聚槟城,进行文史踏查和田野洗礼。一周的研习营里,耀威协助统筹了两天的田野调查,不辞劳苦的带导览。我还记得其中一天的夜间讨论课,他很热切的希望可以挪出时间让他跟学员分享纪录片。我求之不得,慨然允诺。估计他是急切想跟学员展示,田野踏查不是纸上谈兵,不是走马看花,而是深入每一个现场,抓住生活日常的脉动,文化就是人与环境的互动生成。犹记得那天晚上学员看《Chaipusam》的激动和笑语,强烈的文化撞击和刺激,耀威看到了Thaipusam(大宝森节)在槟城的异化和转化,那也是他对这座城投注的热情、关注和探勘。如果没有耀威的参与和协助,我相信研习营不会那么成功。 研习营的数天相处,有许多难忘的记忆。我们坐在皮卡车后的露天车斗登升旗山,在富商的洋房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榴梿宴。研习营结束当晚,耀威偕同太太晶晶女士,意犹未尽的带着我们渡海到威省踏查在坟场边的废弃华人老建筑。昏暗天色里,那栋已被大树盘根寄生的老屋,彷如走入历史的幽魅。现在回想,耀威总在争取时间为我们展示各种建筑的文化余光,生怕错过就走入历史灰烬。那一次的相见,结束在渔村的晚宴。犹记得临别时的谈话,我问耀威去中国念博士后槟城的工作室是否保留?他幽幽反问,应该要保留,对吗?那时心想,文史工作室就是留在槟城的一盏灯,总有归来之时,有灯就有人。 那是我跟耀威最后的碰面,未料大疫在前,凶险在后。疫情让世界变了样,两年后竟传来他病逝的消息。人生相逢有时尽,但未能在他抗癌历程上给予更多实质帮助或精神慰问,心中不无愧憾。我很喜欢耀威的一幅摄影作品。那是他爬上屋顶,拍下俯瞰槟城传统老建筑的市景,层迭的建筑屋顶,也是耀威这辈子执念的槟城建筑维护、保存和研究。此照片曾用于槟城研习营的海报,可以看作借由槟城搭起南洋文史研究的起点。2022年我在台湾主催出版的《文史浮罗》选用了同样的照片当封面,不仅是表达我们对耀威的怀念和敬意,也因为此书收录几位当年研习营学员的东南亚文史研究论文。显然耀威曾经为槟城付出的一切,必有回响。 遗憾斯人早逝,拥有陈耀威是槟城的幸运,而耀威守着槟城的一方水土,那是此生安身立命之处。在我心里,槟城的那盏灯还在。 (编按:由陈耀威文史建筑研究室、南洋民间文化与城视报联合出版的陈耀威图文集《写照槟城》经已出版,本书收录了建筑专家陈耀威的生活触觉和关心的人事物,翻开这本书,他在里头,或者说,耀威的真性情,就在字里行间,等你来重温。)
2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