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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系

人生没有下辈子,今生相遇即是缘。人生匆匆,人海茫茫,我未曾出国留学,但这些年来无意间在世界不同角落结识了好些朋友。 2012年,当我第一次展开“一个人的旅行”前往缅甸时,从没想过会在政局动荡的国度结识一名同龄和尚,更意想不到的是,12年过去了,我们跨越语言、文化与距离的界限,保持联系至今。 我称他为Shin,认识他的那一天正是我的生日。那天阳光普照,我走在仰光街头,拿着看不懂的地图问路,偶然间与他相遇。他身穿橘红色的袈裟,以半咸不淡的英语与我对谈,说要带我参访他上英文课的地方和两大著名佛寺。基于安全考量,我当场拒绝,但最后盛情难却,被他的眼神与言语间流露的慈善温和与热忱打动,带着防备之心随他一步步前行。幸好是我多虑了,我见到了他的老师和其他年轻僧侣。他们虽然身处简陋的环境,但对知识的渴望与理想生活的向往,依然抱持着满怀热情和无畏艰难的力量与信念。 目前,Shin因为家人的关系,暂时移居至泰国清迈。我刚发信息跟他说:“好久不见,突然想起你了,我的朋友。”他的回复让我会心一笑:“有时确实会突然想起一个人,根据佛学教义,思想是无常的。”果然是僧侣会说的话!我们聊了一阵子后,他说“老师来了”,并发一张照片给我,照片中一名老师背对着年轻僧侣们,在白板上用马克笔写字,旁边还有个目测为43吋的屏幕。这画面和当年那破旧不堪的教室大相径庭,唯一不变的还是热衷于追求知识的他!曾经我以为,年少时的他只是短期出家,没想到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他还是他。 那些年一个人背着行囊就出发的旅程,还为我带来另一段美丽的邂逅。在沙尘飞扬、古老厚重的古都蒲甘,我遇见来自“世界公园”——瑞士的Ramona。在缘分巧妙的安排下,我们成了3天的室友,临睡前互诉旅途的点滴,分享各自的故事与心情,让原本一个人的夜晚因为不期而遇的陪伴,变得温暖而难忘。 3天的相处时光虽然短暂,但我们的缘分并没有画上句点。一年后,当她再度踏上旅程时,恰巧在吉隆坡转机而选择逗留一天,与我见面。那一夜,我们相见甚欢,连美食都多了一份暖意与回忆。多亏社交媒体,我们至今仍保持联系,但愿有朝一日能在她的家乡瑞士相聚,续写那段未完的旅程! 我还有好些要好的台湾朋友,这些年来我们在台湾约见了好几次,也在马来西亚相聚无数次,从年少时一起追星看演唱会,到后来早已成为可分享生活,把彼此都放在心上的老朋友。每每提及这些朋友,情感和回忆都会温暖心里的某个地方。感谢那个单纯的年代,轻狂的青涩岁月与纯真的个性,选择交心交重,这才收获珍贵的友谊,精彩了我的人生故事。 分享日常而收获一批新朋友 新冠疫情暴发实施行管令时期,我也因在风靡一时,以语音为媒介的社交软件Clubhouse的“小房间”分享日常与想法而收获一批新朋友。这些朋友包括旅居美国、澳洲、台湾等地的大马人。虽然现已不再年少,但遇上有缘人还是不想错过难得的交集。当他们回马时,我们终究排除万难跨州见面!当然,在多年的工作生涯里,也结识一些海外的朋友,包括走访韩朝非军事区一起感受空气中弥漫紧张氛围的韩国朋友;还有退下同事身分后发现彼此原来情投意合的印尼友人。 这些分布于五湖四海的朋友所在的城市都在我手机的“天气预报”里,无论是台湾台风预警、缅甸暴雨成灾、韩国雪花飘落、悉尼阳光明媚……这些熟悉的城市名,那一行行的数字,仿佛是一种默默的牵挂,传递着无需言语的深情。无论晴天雨天,得知他们在自己的世界里生活着,平安着,安好就好。 缘分的奥妙,往往超出我们的理解与预期,它让我们在纷繁的尘世中,遇见生命额外的赠礼,有者是匆匆过客,有者仿若大浪淘沙留下来的命中之人。在人生旅程中,这些人与情感的出现总是带来温暖与学习,成为某一时光里无法抹去的记忆。交上这篇稿关上电脑后,我要准备从槟城飞往吉隆坡,去见曾与我在韩国非军事区眺望朝鲜的久违的韩国朋友咯!每一次重逢,都是缘分最美的诗篇,而今它又悄然掀开新的篇章。
5天前
5月前
7月前
1年前
下过雨的周日午后,应朋友之约来到她公寓的游戏室打台球。开球的第一杆,瞄准小白球发力,“哒”一声清响,多年前的画面闪过脑海,我想起教会我打台球的那个朋友。 2015年的圣诞节,报完新闻后与同事兼朋友们一同晚餐但舍不得回家,正好附近有个台球室,就在那里度过了难忘的圣诞夜。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台球,也因朋友认真教学,我学会了打台球,然而我并没有机会与他再玩一次,他就人间蒸发了,自此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得彻底。这也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一个人真的会“不见”,不是因为交恶,不是因为争执误解而远离那种,而是所有联系方式都找不到人,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那样叫人束手无策。 世界上那么多人,人与人之间到底要历经多少个轮回,积攒多深的缘分与运气,才能相遇相知,相伴相惜。自懂事以来我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一路走来遇见的良朋知己,我格外珍惜。 曾经以为真挚的友情是属于青春的,长大后步入职场或在不同领域所遇见的人很难如年少时交心纯粹,但我错了。有些人初次见面,因一句话,一个浅笑,一个眼神,就能自然地感应到彼此意气相投的默契,愿意敞开心房交换纯挚的情谊,所以我有识于儿时的三十多年老朋友;陪伴彼此经历人生起落分享喜怒哀乐的知己;一起追寻梦想筑起革命情感的战友;突然闯进我的生活一见如故的新朋友;还有几天前因志同道合而刚结识的新朋友。这些新知旧雨,都在我的大小日子扮演不一样的角色,如生活大师莫洛亚所言,几乎所有人都因相识而改进,他们的出现让我一直不断地成为更好的自己。 朋友为我做的“浪漫事” 无论是朋友为我做的还是我为他们做的“浪漫的事”,都是我生活很重要的养分,闪光的记忆。如果你问我,朋友为我做过最浪漫的事,我会毫不犹豫地说“为我母亲守夜”。11年前母亲骤然离世,当时我与家人奔波忙碌早已筋疲力竭,与弟弟说好深夜轮班守灵,岂料两人醒来时已是清晨时分,直奔灵堂看见好几名朋友彻夜不眠聚在那里替我守护着母亲,昔日画面至今历历在目。我想他们都忘了,但我一直铭记于心。 值得感恩的是,这些朋友如今还在身边,但人生就像一辆疾驰的列车,有人会在某个交叉路口相遇驻足、停留,有人会擦肩而过,同行一程,而时间与经历带来“最残酷的成长”莫过于曾经腻在一起的人儿不知何故渐行渐远,如落下的帷幕般隔绝了两个世界的人生。 渐行渐远,是关系里默不作声的疏离,或许大家依然走着,只是不再并肩了;或许走的方向与人生的追寻早已不同;或许是彼此都给不了对方恰当的回应;或许两个人本来就只适合当“阶段性的朋友”。面对突如其来的单方面离场,我也曾经无所适从,殊不知后来的我也成了“中途退场”的人。 友情有时像极了爱情,年纪越大越向往相处间的宁静感,尤其舒心,在光辉中得以柔软,在沉默中得以心安。如果一段情谊让人伤痕累累,满心疲惫,请原谅我不够体面地全身而退,当一回别人的过客。如此的友谊固然遗憾可惜,但人人皆完美有瑕,我们终究会适应,只是慕然回首或突然听见对方的消息,难免感慨万千。 据说,我们的一生会遇见8,263,563人,当中只会与275人亲近。未来,我们还会经历多少次的友情迭代?没人说得准。于我而言,最好的友情,是茫茫人海中有幸相遇,恰好合拍且行且珍惜;如果走远了也没关系,在各自安好的世界里,如果你回头,我也还在。 那个教会我打台球的朋友,多年后依然杳无音信,偶尔还是会想起他,也还是会默默期许他终有一天平安归来。
1年前
我的第一部手机,好像是我强迫爸爸给我买的。现在想起来,爸爸还真可怜。他自己都没有手机,第一部买的手机竟然是买给我的。 当时候的手机,用来通电话和传简讯,最多只能玩贪吃蛇游戏。当时,我的手机也是拿来和朋友聊聊天而已。到了手机开始有触屏,比较像一部相机的时候,我反倒很迟才给自己买一台。 我记得第一次买这种有Apps的新手机时,朋友很高兴地问我,是不是感觉自己时时刻刻都和大家很靠近?要找谁就找谁,想做什么,不需要电脑都可以办到。于是我们疯狂地给食物照相,努力的合照,看到什么新奇的事,先找手机,录下来。 现在我的手机里,都是我家狗狗桃芋头的玉照。他刚来的时候,又呆又不懂事的样子。到现在老练地避开我的手机镜头。 然而手机的地位好像变了。它不再只是工具而已。我会这么说是因为,我总是看到客人对着手机而已。他们几个人坐在一起,各自对着自己的手机,好像忘记他们是来聚会聊天的。偶尔想起什么的时候,拿起手机来个合照。 有时候也有妆化得很奇怪的客人。可能粉底没搽均匀,可是相机一照下去,在照片里又十分好看。有时候也有忙着为手机折腾的客人。他们可能在玩游戏,一人两部手机,交替地玩。 当年寻羊还在卖舒芙蕾的时候,手机也给我们添过不少麻烦。比如不停拍照的客人,左拍右拍碰撞到附近其他的客人。比如有一位过气知名DJ就曾经给舒芙蕾拍照,拍到舒芙蕾塌下来了才开始吃。 然而舒芙蕾本身就是一个需要趁热吃的甜点,冷了空气排出来后,会像一颗淋过雨的鸡蛋糕。这名主播后来在自己的脸书上将我们的舒芙蕾嫌弃得一文不值。 看了那篇脸书文,我当时面对很大的压力,心情更是糟透了。因为为了制作美味的舒芙蕾,我们整个团队日忙夜忙,一篇这样的批评,会瓦解大家累积已久的情绪。于是私下给那名主播传短讯,先道歉让主播感到不开心,然后解释舒芙蕾的原理,可贵之处就是膨胀起来的热空气。要是久久不会塌下来的舒芙蕾真的存在,那就要小心了,你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镇定剂。 忘记了很多真切的事物 主播回复不能接受,认为还是太快塌了。我问主播他用手机照相照了多久呢。不过是15分钟而已啊,主播回复。显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去评论食物,有一些没有常识的人明显不够格。当然,我没有这么对他说,只是礼貌的接受就好。 我想说的是,手机给予我们的方便,最后好像也变成不是这么方便了。眼看着手机荧幕,抬头窗外也闪着广告荧幕。在这个城市里,我们的眼睛已经只看荧幕,忘记了很多真真切切的事物。 我们的电话响的时候,不是推销员打来的,就是诈骗电话。我们收到的短讯,都是一次性可以传给很多人的祝福图片。我们的朋友,明明很容易联系,见面的时候,也不真的见面。我们花这么多时间在手机上,明明应该给我们带来最大最多的快乐,可是现实未必如此。
2年前
2年前
2年前
3年前
“欸,周末有空吗?要不要去吃火锅?”手机亮起,弹出一条简讯。无需我多思考,便能知道这是栓发来的,毕竟与他10次相约,8次都是去吃火锅。正想调侃他两句,栓却像早看透我心思般先说:“聚会嘛!就要去有温度的地方!” 也不知是不是受到那年初见的影响——我与栓的认识,是在大学的一次活动中,当时的我们都被选为了节目组的工委。首次的小组见面,正是在一间热气蒸腾的火锅店,那年的组长就是这么说:“第一次见面,就要吃热腾腾的食物,这样过后大家的相处才不会冷掉!”说来也挺奇妙,我们的关系也确实如组长所说一般,即使后来都陆续离开了学校,也依然保持着联系。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尽管栓说的颇有道理,也难消我对火锅的余悸。同在大学那年,我们节目组又相约去吃火锅,为了更方便找到停车位,几人便共车。怎知途经一个露天游乐场,一车人就这样被车主栓拐了进去。也不知栓是怎么想的,进去后也不挑别的,就要我们陪他玩那名为“挑战者”的设施。起初我是拒绝的,但终究拗不过栓,只好硬着头皮坐了上去。设施缓缓升空,开始只是来回摆动,怎知接着居然转了起来,惹得我下来便是一阵狂吐。后来去到火锅店也还是一直反胃,最终只吃了一个waffle。 “这间火锅店真的好吃啦,保证你不会只吃一个waffle!”没想到我居然先被揶揄,我甚至还能感受得到栓在荧幕后坏笑。我在心里攥起了拳头,原本还想回呛几句,没想到栓下一句直接把我将军:“对了,上次说好的,这轮到我请客。” “不要又忘记带钱包哦!”但我还是逮到了机会回击。那还真是次奇特的经历——就在上回,由于实在太久没有见面,以至我们都聊得忘了时间,几乎吃到店家快要拿扫帚赶人。正要结账,栓这才发现他忘了带钱包!漏屋偏逢连夜雨,我那天的现金也带得不多,而店家又只收现款,要临时呼叫朋友求助也有些难度。正愁不知该怎么办,栓却突然从他裤袋深处挖出张皱巴巴的10令吉,这才勉强凑够两人的餐费,不至于被店家留下来洗碗。 “那是一定。”这是栓的口头禅,似乎还能瞥见他边说边挑眉的模样,“那么星期六7点,不见不散咯。” “不见不散!”明明只是看着信息,可我脑海中的火锅早已沸腾,而在徐徐升起的烟雾后边,是栓把各种食材放入火锅的场景——他这次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呢?我不自觉地胡思乱想,却又莫名期待这每一次的奇遇。
3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