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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肤

百无聊赖,我喜欢站在陪伴爸爸经历无数风雨的摩托车,在微小的车镜前照一照自己,一粒、两粒、三粒……“还是这么顽固啊!”我喃喃自语,但言语中透露出轻松。 那年,数之不尽的褐色分泌物从脸蛋升起,从妈妈的口中得知,那是雀斑,正确来说是遗传斑。雀斑有大有小,因颜色像麻雀羽毛上的斑点,故称雀斑。不单脸颊,手臂、脚部都有。初时,我不以为意,认为这些冒出来的小褐点不足为惧,时间久了铁定消失。 豆蔻年华,偶然发现同窗并无“小褐点”,脸蛋比洗过的碗碟还要光滑。回到家,我不甘心地再照一照镜子,镜子宛如老巫婆,递给我个毒苹果,小褐点不知从何时开始蜕变成大褐点。 自此,我对雀斑无比讨厌,甚至到了憎恨的地步,认为雀斑在我的白嫩脸蛋挂上了莫须有的污点。后来,我用了无数的产品,只要出现“SPOTLESS ”的字眼,我就毅然决然地买下。但,童话故事都是骗人的,甚至用起了老套的方法——向流星许愿,也终究比不上现实,现实的残酷不留情面地扇了我一巴掌,我的雀斑完好无缺,这糟糕的一幕令我抓耳挠腮,甚至说出了可怕的言语:“我好想让世界上所有的镜子消失。” 长大后,面对职场上的同事总说:“为什么你的脸上那么多雀斑啊?”即使我知道他们无心,却显得格外刺耳。渐渐地,“自信”二字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勇气正视前方,或是与人交流时眼神总下意识的躲闪。 行动管制令期间,口罩成了我深渊里的一剂良药,仿佛找回了自信的同时也成功躲避周遭人的嫌弃和嘲笑。一度以为,我战胜了自己,战胜了雀斑。 一次夜晚洗漱,我像极白雪公主的后妈,问镜子千百遍,可回应我的是同样的脸蛋。无力反驳的画面让我陷入了“焦虑”的黑色漩涡。我深知,我并没有战胜雀斑。 焦虑一旦产生,那就是缠身。荆棘蔓延全身,锋利的尖刺刺痛着手无缚鸡之力的肌肤。 是,我患上了容貌焦虑症。 审美应围绕在健康上 容貌焦虑是现代人对自己外表的不自信而产生的焦虑情绪。在这个“外貌主义”的环境中,越发多人对自己的外表极度不满意,导致容貌焦虑的症状愈加严重。出门倒垃圾需要化妆;吃个夜宵需要打扮精致,现时代对女性的苛刻要求千箩筐,不可素颜出门、脸蛋不可有任何瑕疵、必须白富美等,对小女孩来说,毫无疑问都是催命符,是煽动脆弱心灵的孵化器。 后来,我偶然间看到了小唯的公寓发布的视频〈容貌焦虑——外貌焦虑的底层逻辑〉。视频讲述多数女孩在最好的青春年华却没有用在自我成长享受青春,整天泡在容貌焦虑里去研究怎么变“美”,提醒大众人类的审美应围绕在健康的维度上。人的身体越健康,就更加有活力。人们应积极应对容貌焦虑,创造一个更轻松的氛围。 我们生来本就是不公,我有雀斑,她没有;她的皮肤黝黑,我的皮肤白皙;我是单眼皮,她是双眼皮。我想通了。既然无法改变,我就接受,选择与它和解。 如今三十而立,我坦然接受自己,包容自己身上的缺点,容许自己犯错,选择放宽心。正如我接受小褐点一样,二十多年过去,雀斑仍原封不动地躺在我的脸蛋上,像是把我的脸蛋当成了它遮风挡雨的避难所。
4月前
我站着,看着在菜园里一支矮矮的芦荟被外婆一刀切下。外婆把芦荟两边一排整齐的尖角用小刀小心翼翼地割去,再顺着芦荟的形状,由下往上剖开芦荟的皮。去皮后,外婆将芦荟黏液——“芦荟汁”用刀背轻轻的刮出,肉眼可见那芦荟汁形成了一堆粘稠且半白不白、透明不透明的液体。外婆用那双黝黑且带有皱纹的手取出。那芦荟汁随着外婆的手与芦荟皮的距离被越拉越远,越拉越长,直到拉“断”了。芦荟汁刚触碰到我那满是一枚枚“硬币”的小腿时感觉一股冰凉,这股冰凉随着外婆的手指移动,直到小腿被涂得均匀。 记得小时候,我就很遭蚊子喜爱,总是在不自觉中助它们填饱肚子。不久后,便有了那一粒粒在腿上随处可见的小包。起初,那散落在小腿上的小包会逐渐发痒,我总不自觉地使劲抓,没有放过腿上的任何一寸肌肤,一直抓到皮肤泛红,时而还会破皮流血。几日后,一些小包形成了伤口,有的由红发黑,留下了圆状或椭圆型的灰色“硬币”;另一些伤口则开始形成红褐色的结痂,留在了腿上。即使结痂脱落,也还是会有那淡淡灰色硬币的疤痕。这些硬币一直伴随着我很长的时间,不曾脱落。一直到外婆家外面的小菜园种了芦荟,外婆便开始担任了我的皮肤科护士。 外婆家是一间角落店面,旁边有个小空地,虽嘴上被称“小菜园”,里头却种着木瓜树、辣椒树、芦荟等植物。木瓜树和辣椒树种在园里的中心,芦荟则种在最靠边的角落,同时也靠近外婆家的五脚基。靠近小菜园旁那面原本白色的墙壁,早已掉漆,呈现出红褐色。由于墙角比较阴暗和潮湿,那里长满了深青色的青苔,青苔沿着那红褐色的墙角长到旁边早已生锈的铁花上。记得每一个傍晚,夕阳西下,橙红色的阳光照耀在那红褐色的墙,显得格外刺眼。偶尔风大,吹起了外婆那灰白苍苍的短发,有些凌乱,还可以微微看见她的头皮。 灰色伤疤渐渐消失了 外婆穿着那轻薄的翠花衣和单色的七分裤,再配上陈旧的一字拖,蹲在那里开始切下芦荟,剖开,取芦荟汁为我擦脚。擦上芦荟汁后的双腿总是感觉黏黏的,使我不敢有任何的大动作,直到脚上的芦荟汁风干。外婆总是一边擦一边嘴里念叨:“一定要擦”“擦了会好”“以后就不用带着黑印出门了”等等的话,并在她那暗黄的脸色中露出了微笑,也随之显现了皱纹。偶尔天不作美,外婆便撑起伞在菜园角落蹲下切割芦荟。但有时一些比较大的芦荟可以连续用上几天,所以也不必特地到园里切割。 在外婆的坚持下,我腿上的灰色伤疤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消失了。 但记忆中的外婆,却未曾消失。
2年前
2年前
3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