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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单

3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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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困难症不像季节性流感,只在某个时期活跃,它潜伏于日常生活中,只要逮住机会,就会现身。根据个人经验,面对超过10个选项的菜单它就发作,而且选项越多,症状就越明显,除非下定决心点餐,不然症状就会持续。我看着大学食堂的菜单时,就有这种感悟。难以决定也就算了,菜单上的炒饭对我来说也陌生,难道这就是人们口中的饮食文化冲击? 还未踏入象牙塔前,我对炒饭的了解不外乎是将米饭、蒜末、鸡蛋、江鱼仔在大火翻炒后,加上酱油、盐巴和胡椒粉调味即可的简易料理。偶尔,为了让挑食的孙子吃饭,婆婆也会加上甜菜脯增添风味。若是由妈妈掌厨的话,她在食物的色泽方面则较为讲究,除了上述的食材,她会额外添加切成小块的萝卜、青江菜和叉烧。年纪稍长,我才在夜市的热炒档口品尝到咸鱼炒饭、腊肠炒饭、扬州炒饭等料理。不过大学菜单上的炒饭名称却是如此陌生。 谁可以告诉我Nasi goreng Cina是道怎样的料理?Nasi goreng USA又是什么?美国人有吃炒饭的?缺乏冒险精神的我点了盘蛋包饭,而友人则点了Nasi goreng Cina。正好,谜底即将揭晓。 大学食堂坐落在绝佳的位置,不仅位于两栋宿舍的中间,前方还有个巴士站,客源从来不是个问题。每日,食堂在清晨6时半开始营业,早午餐都以经济饭的模式运营,晚餐则以热炒为主。每到傍晚,食堂就会传出哐哐哐的声响,那是铲子和锅为了提醒学子吃晚饭而发出的声响。这还不够,满是油渍的抽风扇还会将食物的香气吹散至四周,透过嗅觉刺激来唤醒饥肠辘辘的灵魂。我和友人就是冲着这香气来到这里的。 食堂厨房是开放式的,厨师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料理台上有条尼龙绳,上面夹着一张张的手写餐单。食物准备好后,厨房帮手会把餐单放在盘子边缘,方便我们辨别餐点。今天的食堂可说高朋满座,厨师双手叉腰,看着餐单的背影就如诸葛亮在拟定什么作战计划,草船借箭也好,上演空城计也罢,饿坏的我们只能小声咕哝着晚餐几时做好。 不知过了多久,两盘炒饭出锅了。我看了眼友人的炒饭,不经意地表露出关怀的眼神,怎么看这盘Nasi goreng Cina都像是拌了鸡肉块和三色豆的白米饭,连酱油都没放,实在勾不起任何食欲。乍看之下,我的蛋包饭就好多了,厨房帮手还用辣椒酱在鸡蛋上画出一个笑脸。友人吃了一口,便开玩笑地说别担心,不是淡而无味的白米饭,这盘炒饭还是及格的,看来盐巴和味精功不可没。她把盘子推了过来,示意我尝一口,我实在没兴趣,便婉拒了她的好意。我把辣椒酱均匀地涂抹在鸡蛋上,满心期待地把鸡蛋划开,谁知竟看见熟悉的白米饭、鸡肉块和三色豆。我和友人对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有段时期,食堂的某个摊位结业,这让其他摊位的生意突然火爆了起来。可想而知,摊主肯定是乐得见牙不见眼,却苦了掌厨的员工。老实说,我有时挺可怜厨师,尤其是大家因为赶巴士而不断催促他快点备餐的时候。如果他没有依照顺序料理,就会惹得怨声四起,左右为难的模样都让我犹豫该不该点餐了。但这么想也不对,所以我还是根据喜好点了盘星洲米粉。 前往主校区的巴士每半小时就有一趟,车程约15分钟,此刻时钟指向傍晚6时20分,若要乘搭7时的巴士出席活动,现在来用餐,时间是充足的。我对此计划充满信心,但现实却狠狠地赏了我一巴掌。20分钟后,食物还没准备好。于是,我悻悻然地加入催促大队,站在厨房帮手的面前,摆出不满的神情催促了起来。我瞄了眼他身后的厨师,只见他像八爪鱼般,在食材和调味料间挥动着手臂,哐哐哐的声响再加上往热锅加水后发出的噼里啪啦声,足于盖过食堂的喧哗。他浑身都湿透了,若把满是汗水的衬衫拧干,估计有500毫升吧。点餐的人越来越多,为了防止座位被他人占据,我只好回到那里继续等待。 加了秘密武器的炒饭 漫长的5分钟过去,星洲米粉还是不见踪影。看来堂食是不可能了,我只好把食物改成外带。这一次,我交叉着双臂,索性站在点餐处。厨房助手看见我紧蹙的眉头,略带歉意地说快好了,下一盘就是你的了。我没有回应,因为他对在场的每个人都说着同样的话,况且我还看见厨师从饭桶里盛了5碗米饭呢。等等,为何我非吃米粉不可呢。我急忙告知厨房助手我决定取消之前点的星洲米粉,换成接下来的炒饭。不管是什么样的炒饭,给我来一盘就是了。那一刻,我完美地向众人展示了饥不择食的样子。厨师听见我中气十足的要求,从百忙中抛出一句:“你真走运,这是最后一碗饭了。”说完,他往装有5碗米饭的大碗里加多一碗,接着把饭桶盖上。 就这样,我在6时50五分,从厨房助手的手中接过了热腾腾的酱油炒饭,顺利搭上巴士。我依稀记得炒饭的香气弥漫在巴士的每个角落,我坐在巴士的尾端,趁旁人不注意时,偷偷地尝了一口。就这么一小口。车窗外,夕阳的余晖穿过叶子的缝隙照射在人行道上,我一边欣赏美景,一边贪婪地闻着炒饭的香气,努力压抑住想再吃一口的冲动。那盘只加了蒜末,鸡蛋和酱油的炒饭一定还有什么秘密武器,不然怎么过了10年,依然好吃得难以忘怀。 说到秘密武器,倒是有一道炒饭,里头藏着暗器。不知大家吃过Nasi goreng kerabu 吗?那是一盘加了火炬姜花、叻沙叶、香茅及其他食材的炒饭,香味十足,每一口都让人回味无穷。那时,爱得疯狂,每隔一天就会点上一盘解解馋。直到有一天,厨师加了所谓的秘密武器后,就浇熄了我对它的爱。 犹记得那天,当我吃下一口饭,火辣的滋味不仅灼痛了舌头,也把我呛得猛烈咳嗽,眼泪鼻涕直流,狼狈极了。原来厨师在炒饭中添加了绿色的小辣椒,好巧不巧地,竟然把它切得和长豆一模一样,才有了当时的情景。逼于无奈之下,我只好把小辣椒一个个挑出来。当时,有个友族同学拿了盘小辣椒炒饭在我面前坐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我默默地观察起他的脸部表情,只见他一副享受的模样,难不成他的味蕾罢工了吗?兴许我的视线过于灼热,他抬起头来,与我对视。我正想解释,谁知他只是漫不经心说了句:“你不要那些小辣椒吗?不介意的话,可以给我哦。” 没问题,你可以统统拿去。 下一次,一定要提醒厨师不要加小辣椒啊! 大学生活原本就多姿多彩,如今我又可以从各式各样的炒饭中得到新鲜感,那感觉真是棒极了。若有人问及我在大学生涯有什么丰功伟业,成功把食堂的那一系列炒饭吃了一遍算吗?哦,不对,我没有勇气去尝试那盘小辣椒炒饭。就这样,我可以肯定地说那段大学时期可说是我有生之年吃过最多炒饭的时光了。 直到有一天,我改变了主意。 那日,向来和我一样是炒饭爱好者的友人竟然点了碗清汤米粉作晚餐。一番询问下,我才得知她最近做了体检,胆固醇指标比起未入学前高了许多,她怀疑放纵的饮食习惯是罪魁祸首,所以决定“改邪归正”,返回以往清淡的饮食习惯。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鼓励我也去做体检。我敷衍地点了点头。 我看着眼前的Nasi goreng USA,除了虾仁炒饭外,还有香辣鸡肉、荷包蛋和数片黄瓜,估算热量约800大卡。如果我一日所需的热量为1500大卡,那么只要把这盘炒饭吃下肚,就已达所需热量的一半了。我吞了一口饭,不敢再往脂肪的方向去思考。要是教授知道我如何把他们所传授的知识运用在生活上,一定会引以为傲吧。 接下来的日子里,也许是受到了同侪压力的正面影响,我也开始点了清汤类的食物,偶尔也会点白饭、清炒芥兰和荷包蛋等换换口味,一星期只吃一次炒饭。正因次数减少,有种小别胜新婚的错觉,每盘炒饭的美味程度更胜以往。 大学毕业后,步入社会,经济能力比学生时期好多了,品尝到的炒饭也更多样化。炒饭依旧是炒饭,只不过多了如鸡扒、炸非洲鱼、炸鱼柳等的配料。它们遮掩了炒饭的光芒,吸引着食客的目光。暖白色的灯光下,不禁在想我之所以会点某份料理,是因为那碗炒饭,还是那作为配料、泛着油光的蜜汁鸡腿,我所追求的东西是不是没有以往那般纯粹了呢? 这些年来,我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了白饭,为了迎合大众的口味,而不断变化着配料及调味料,带着一身锅气粉墨登场。无奈,总有众口难调的时刻。所以,还是做回自己吧,就算一盘平凡无奇的酱油炒饭,也要坚信有人会因我们的存在而感到世间美好。 “你发什么呆啊?决定好要吃什么了吗?就等你一个人而已。”友人催促道。我尴尬地朝她笑了笑。 我看着手里的电子菜单,缓缓说道:“那给我一盘蛋包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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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讨厌什么心满意“粥”,“酿酿”好之类的店名,一看就走开。有些人还活在“租带”的香港连续剧刚入侵年代,以为粤语就是潮流。 小朋友约在住家附近小区晚餐。典型煮炒店,看到墙上菜单有久违的“乱棍打死猪八戒”,就要了。 上菜,是长豆炒烧肉。小朋友大乐,大称妙喻。原来没听过这道菜。 这菜在中国吃过,忘了哪个城市。大陆版是蒜苔爆炒五花肉,一样好吃下饭。根据这个理论,炸薯条堆倒入肉臊、手指饼干沾肉酱,都可以用这个名字。 印象中,这也不是什么新奇菜名,懂得“叫菜吃饭”的年纪时就点过了。也许现在的菜单太过直接随便,除非餐厅老板或厨师有点雅兴;要不没有把油菜写成“油才”,油麦写成“油墨”,已是一番成就。 [nonvip_content_start] 菜名直接或自创简写,有时是方便服务员写菜,厨房一看就懂,无可厚非。怎都好过故意以粤语谐音来炫耀“创意”的菜名或店名。原就是粤菜当然没问题,“嘻哈大笑”,已成经典。 最讨厌什么心满意“粥”,“酿酿”好之类的店名,一看就走开。有些人还活在“租带”的香港连续剧刚入侵年代,以为粤语就是潮流。大马华人有多少不是以粤语为第一方言,问下隔壁老王或GPT 一下就有答案。更何况现在就算追剧,也是普通话的“狂飙”;或台湾的“模仿犯”。 说回搞怪菜名,还有一道也是多版本的“母子相会”。 浙菜系的,用油皮包馅成鸡形。淀粉、鲜奶仿制成鸡蛋馅。母鸡包鸡蛋,就是母子相会了。北京功德林素菜馆做这菜最有名。 还有一道是家庭小菜:鸭蛋打在腊鸭腿上,倒点料酒大火蒸熟即可。也可以卤大小墨鱼,以大带小摆盘,带点憨趣。 另一母子最简单:黄豆炒大豆芽:五花肉、葱、姜、辣椒段爆香,再加入烫熟的黄豆及黄豆芽大火爆炒。 日本也来这一套,就是大家熟悉的亲子丼oyako don。滑蛋洋葱鸡肉盖饭是也。江湖传言,是一间叫“玉日出”的餐厅发明。 根据这个逻辑,大家可以玩下各种相会:鸭肉炒咸蛋、大虾炒虾米、烤猪排拼乳猪片……大鱼蒸咸鱼,不算相会,那是生死恋。 还有一道也很搞笑,“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发菜焖猪手。与之辉映的是“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红烧猪蹄,外围一圈西蓝花。就是这田园感,比前者巧妙多了。 除了歌名,武侠小说有“雪山飞狐”和“绝代双骄”。 首都市郊沙登镇,一道盐焗非洲鱼享誉江湖多年。这种粗盐盖鱼的吃法,在泰国非常流行,好吃又好看。雪山可以成立,飞狐有点牵强。食谱上看过大陆也有这道菜:雪山是炸粉丝,这不难。飞狐是炸好的蝎子摆满粉丝团。 绝代双骄最好玩。酒过三巡,告诉酒友要去厨房弄几道出来助兴。三两下,弄出一道红椒炒青椒。后果只有两个:一是众人惊叹,过关。比较有可能是被奚落一番,自罚三杯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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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面仍能买到姜汁梅。我吃姜汁梅之时,总忍不住想,这可是郭靖、黄蓉吃过的喔,似乎增添了一点特别的滋味。《射雕英雄传》描述,郭靖在张家口初遇黄蓉,郭靖请黄蓉吃饭,黄蓉随即胡乱点了一大堆菜,姜丝梅儿便是当日黄蓉亲口要求的零食之一。 郭靖长年在大漠生活,以为牛肉羊肝便是人间美味。然而黄蓉吃东西的排场,宛如富贵之家的千金,光是点心,便要了四干果、四鲜果、两咸酸、四蜜饯。四鲜果吩咐伙计送上当地时鲜,未指定果品,其他倒是直接指明。 干果是荔枝、桂圆、蒸枣、银杏。蒸枣大致为华人熟知的红枣,而桂圆、银杏亦是我们平常食用、药用两可的干果,倒是荔枝干果不多见。荔枝因唐代杨贵妃喜爱而千古知名,“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杜牧〈过华清宫〉)。杨贵妃是四川人,四川的确生产荔枝,她钟爱家乡珍果理所当然。或因荔枝价昂,鲜果供不应求,于是极少制作干果。 咸酸要砌香樱桃和姜丝梅儿。蜜饯是玫瑰金橘、香药葡萄、糖霜桃条和梨肉好郎君。砌香、香药、玫瑰应是以香料腌制之意,不知宋代常用的香料,和现代有什么差异?姜丝梅儿看似是加入姜丝调味、腌制的梅子,不知口味与现代的姜汁梅,是否有所差异。糖霜桃条顾名思义应是以用糖粉腌制的桃条。倒是梨肉好郎君无法从名称看出制法。 部分果品只看不吃 宋高宗曾至清河郡王张俊家吃饭,张俊自然不敢怠慢,费心安排家宴。南宋文人周密的《武林旧事》,洋洋洒洒记录张俊当日的菜单,让后人遥想南宋初期,贵族之家的宴客风光。 这场家宴分为初坐、歇坐和在坐。初坐便有72道果品,然而有些是看果,瞧瞧、闻香罢了,不吃的。想想也合理,一个人食欲再旺盛,胃纳总是有限,部分果品只看不吃,既显示主家排场,提供主客谈资,又不至于吃撑了,无法享用正餐,气氛确实轻松多了。而黄蓉点的四干果、两咸酸亦在其中。倒是四蜜饯有点微妙。 张俊宴的菜单有荔枝好郎君,据说外表鲜红美丽,宛如鲜果。荔枝保鲜至今仍相当困难,一般冷藏维持不了几天便发黑。在缺乏冷冻、冷藏技术的南宋,到底如何制作、保存荔枝好郎君,让人有点好奇。而梨肉好郎君或为金庸自创。倒是玫瑰金橘、香药葡萄、糖霜桃条,或为这张菜单果品的排列组合,总之看来相当美味。昔日中港台餐馆,曾举办多次射雕宴,可惜没邀请金庸指点黄蓉要求的蜜饯零食,如今没得问了。 说不定便是张俊宴的菜单,让金庸发想了黄蓉大手笔的点菜,以及她的妙手烹调。 【六日情/金庸小说的水果、零食 01】蚕豆/小泥(马六甲)   【六日情/金庸小说的水果、零食 02】姜丝梅儿/小泥(马六甲)   【六日情/金庸小说的水果、零食 03】野桃/小泥(马六甲) 【六日情/金庸小说的水果、零食 04】蛇胆瓜子/小泥(马六甲) 【六日情/金庸小说的水果、零食 05】红菱/小泥(马六甲) 【六日情/金庸小说的水果、零食 06】西瓜/小泥(马六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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