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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

4天前
4星期前
昨晚,我因工作来到富贵生命馆,看着人来人往的华社领袖,平时只会在新闻里见到的政治人物,都活灵活现了起来;而此刻,我身在安顺,出席我外公的葬礼。 我的外公,可能快要不行了——第一次有这种想法是在2022年,那时农历新年回安顺过年,印象里身体还不错的外公突然卧病在床。我一次次回到安顺,目睹他的身体变化——渐渐地,外公靠鼻胃管进食,喝奶水度日,失去了翻身、开口说话的力气,连咳痰都艰难无比。 老人受病痛折磨,总有一位家庭成员必须放弃生活,全身心照顾他。三姨为了照顾外公,放弃了出差旅游的机会,选择在家办公,甚至在外公病情恶化时辞去工作。三姨睡在沙发上,听见外公因痰液堵住喉咙发出的咳嗽声,她立刻起身,轻拍外公的背,帮助他顺气。 我知道,没有回来探望的日子里,外公和三姨日日夜夜遭受了不少折磨。电影《如何在奶奶去世前赚到数百万》中,主角M的妈妈照顾阿嬷的情节,不知道在三姨和外公之间上演了多少次。 外公的咳嗽声越发虚弱,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他常年眯眼,似乎游走在清醒与昏睡之间,随着住院的次数增加,我们回安顺探望他的时间也愈发频繁。 富贵生命馆来了好几位行动不便的政治人物——他们被夫人搀扶,或坐在轮椅上,言语含混、神情恍惚。我数了数他们的岁数,与我外公年纪相仿。也许外公曾见证过他们年轻时意气风发、建设国家的模样。纪录片和维基百科详尽记载着他们的丰功伟绩,而我外公是一名退休老人,经历了历史课本里描述的重大时刻,留下几张家庭大合照。历史的浪潮泛黄成皱褶的老照片,在我眼中,他们与弥留之际的外公再无差别。 若不是为了工作,我估计这辈子都不会与元老级政治领袖有任何交集。第一次亲眼看见他们的身影,竟是在老战友的葬礼上,说不清是幸运还是不幸。 来宾们享用着精致的餐点,服务员随叫随到。场地宽敞舒适,完全不用担心日晒雨淋。逝者的家属跪坐在灵堂前,法师一遍遍地为亡者诵经;转眼间,念佛声传回外公的葬礼。我们保持着同样的姿势,连续好几天为外公念佛,祈愿他往生极乐世界。矿泉水瓶缩小了一圈,花生也变得软塌塌的。阳光刺眼难耐,老天爷在外公去世的早上下了一场小雨后,似乎抹干了眼泪,决定不再哭泣。 外公比一颗花生还要轻盈 这闷热的天气,我再熟悉不过——我与外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离安顺老家不远的政府医院。我们曾在年初一来过这里,陪同患者的只有不庆祝农历新年的马来人。医院的老风扇嗡嗡地转着,越来越慢,炽热的阳光穿透窗户直射进来,老天爷在为这家医院增添一丝生机。然而,患者们像晒了一下午的咸鱼,如被凝固了一般,一动不动。 我突然想起,几年前偶然读过余冰燕写的一首诗歌〈杆秤〉:“……食道癌晚期。/ 祖父瘦成了最后一条躺在杆盘上的鱼。至今没有人告诉我/ 死亡有多重/ 多少钱一斤?” 神台摆放着荤素佳肴,趁着外公离开人间之际,让他好好享用一顿许久未尝过的佳肴。一支支清香缭绕在空气中,仅穿了一次的白色T恤,还残留着淡淡的香火味。 我的外公,真的像诗里描述的一样,瘦成了皮包骨头,静静地躺在床上。后来,他比葬礼上的一颗花生、一瓶矿泉水还要轻盈;他轻得无法用金钱、体重来估算,化作一捧沙子、一束黄花。
1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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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寻常的星期一傍晚。突接到母亲发来老父亲病危的照片:“你爸恐怕不行了。”我一见照片里瘦骨嶙峋的父亲,心里顿时一凉,跟孩子说:“公公不知能不能挨过今晚,我们得赶紧回去一趟。” 父亲跌倒后不良于行,病了大半年仍不见起色,夜间更是咳得厉害,身心颇受折磨。看顾卧床老父的母亲每天面对不同的挑战,夜不成寐,也憔悴不少。如若父亲能放下尘缘、舍去肉身,也不失为一种解脱。 正在胡思,母亲再来电:“你爸走了。”我尽量保持冷静,哽咽说道:“妈,你把电话放爸耳边,我要跟他说几句话。”听说人走的时候,听觉是最后消失的,我相信爸爸能听到。说完把电话递给阿妹,她哭着说:“公公,bye bye!”小禹也趋近话筒:“公公,再见!” 我们都知道,这一声声再见,是再不能再见。 给阿哥打电话:“公公走了,我现在去宿舍载你。”阿哥先问:“妈妈,你是不是在哭?不用哭啦,我们之前已经好好跟公公说再见了。而且你平时该做的都做了,没有所谓的遗憾了,我们要让公公安心的去,你笑公公就会笑,人如果可以哭着来,笑着走,多好!” 面对阿哥懂事的安慰,我的泪水,更是止不住。 如今,丧礼已圆满完成,父亲也已火化成灰,安奉在骨灰塔。除了小弟,我们兄弟姐妹也各自回到城里生活。我们完成了告别,完成了另一个死别的功课。 死亡,无人能免。因此,死别,就成为我们无法假装不会发生的事。经历了父亲的告别,我更坚信,死亡的生命教育,能越早开始越好!但死别话题如此沉重,要如何开始呢?绘本,再次成为答案。这一期,我们就来读丹麦作家金·弗珀兹·艾克松的《爷爷变成了幽灵》。 丧礼是让活着的人缓冲哀伤情绪 死亡,一直以来都是很多社会的禁忌话题,绘本作家能带读者直面死亡,不忌讳地在书里画上棺材和幽灵,也算是一种书写的勇气,也为大小读者铺排了重要的心理基础。 这本绘本的小主角名叫艾斯本。艾斯本跟爷爷感情很好,不过有一天,爷爷在大街上心脏病发作,永远离开了他。面对这样的骤然离别,艾斯本非常伤心,趴在桌上不停哭泣。 晚上,妈妈将艾斯本搂在怀里,轻声告诉他,爷爷去了天堂,变成了天使。可是艾斯本没办法想像爷爷变成天使的模样,是穿白袍吗?是长着一对翅膀吗?妈妈问:“这样想,你会不会好过一点?”但艾斯本并没有觉得更好过。 艾斯本出席了爷爷在教堂的葬礼。他看见的爷爷,是躺在棺木里睡觉的爷爷,周围摆满了鲜花。爸爸告诉他,爷爷会被运到墓地,然后变成泥土,然后就会满满消失了。艾斯本同样没办法想像变成泥土的爷爷会是什么样子。 这次我们家3个孩子回到老家,看见屋外搭建临时铁棚,然后客厅里设立了灵堂,中间摆放了棺木,五脚基处摆放着纸扎品和“大屋”,还有一包包邻居帮忙折叠的金银纸,纷纷说:“哇!公公这么豪华,这么大阵仗!”阿妹问,可以拍照放instagram吗?阿哥说:“不错,很有仪式感!” 我说丧礼其实是让活着的人缓冲哀伤情绪的。丧礼还有一个重要功能,就是让死亡变得少一点阴暗,少一点可怕。在邻居和亲朋戚友前来吊唁、坐夜、写帛金的习俗里,相互依偎取暖安慰,度过哀伤的送别。 那件忘记做的事 说回书里的小艾斯本。他既不相信爷爷去了天堂,也不相信爷爷会变成泥土。于是,就在那个晚上,他看见了穿西装的爷爷。(这让我想起另一本绘本《爷爷有没有穿西装》,两本绘本同样书写了死亡,异曲同工。) 艾斯本问爷爷:“爷爷你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我知道了,你变成了幽灵!”爷爷表示不相信,艾斯本拿出一本介绍幽灵的书,告诉爷爷:“书上说,只要幽灵愿意,他就可以随便穿过任何一堵墙。”爷爷说:“好吧!那我就试一试!”结果,还真的可以! [vip_content_start] 艾斯本很兴奋,陪着爷爷一整夜,结果,快天亮的时候,爷爷消失了,艾斯本刚闭上眼睛,就被爸爸和妈妈叫醒。他高兴地跟他们说,爷爷变成了幽灵,一整晚都和他在一起。 爸爸说他也梦见了爷爷穿过墙壁,来到他们的卧室。艾斯本大喊:“那不是梦,那真的是爷爷!”妈妈很担心地看着艾斯本,决定让他呆在家,不必上学。 这天晚上,爷爷又出现了!爷爷表示,他不想当幽灵,于是拿起那本关于幽灵的书研究起来。结果书上说,如果一个人在世时忘了做一件事,死了就会变成幽灵。那究竟爷爷是忘了做什么事呢?艾斯本表示,要和爷爷一起找出来。 于是,他跟爷爷回了一趟爷爷的家,看看是不是忘了做家里的事。爷爷回到故居,回忆起很多从前的事,从儿时的脚踏车到和奶奶的第一个吻,从孩子的诞生到电视节目。 再一个晚上,艾斯本陪爷爷到镇上去转转,希望能找到那件忘记做的事,结果还是徒劳无功,没有一点线索。 后来,终于,爷爷想起了他忘记的事了——“我忘了和你说再见了,我的小艾斯本!” 爷爷和艾斯本都哭了。 我也哭了。 说完再见的爷爷挥挥手后消失在黑暗里,艾斯本终于可以回到学校去上课。书评人是这样评价这本绘本的:“在朴素无华中教会孩子如何平静面对死亡。” 死别不易,但生命会继续前进和运转。我们依旧会深深思念,依旧会在思念起离开的人时感到失落与悲伤,但时间会淡去哀伤。让我们好好说再见,让该离开的人了无牵挂的离开。让留下来的人安心生活。 死亡如远行,生死两相安。我们都会好好的。 《爷爷变成了幽灵》 作者简介:金·弗珀兹·艾克松(Kim Fupz Aakeson)丹麦人,1958年生。除了为报章杂志画插画外,出版超过40本作品,作品屡得大奖,包括1990年丹麦文化部童书奖及1992年北欧青少年小说奖。1996年毕业于电影学院后,近年成为丹麦重要的电影编剧之一。 绘者简介:爱娃·艾瑞克松(Eva Eriksson)瑞典深受喜爱的插画家之一,1949年出生于哈尔姆斯塔德,1973年起致力图画书的创作。作品在瑞典获奖无数,曾获奥古斯都文学奖、瑞典图书馆协会的贝斯寇插画奖等。 译者:彭懿(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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