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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星期前
星期日,到菜市去买鱼。经过一个鱼摊,一眼瞧见我想买的鱼。鱼贩是个伊班族中年妇女,当时正蹲下身子整理东西,背向着我,于是我叫:“老板娘,我要买鱼。”她转过身就喊:“Oh Cina!”好像没意识到已有顾客站在她背后而惊叫!过后似乎惊觉自己讲错了话,立刻向我叩头道歉。我觉得她的动作很滑稽,便开个玩笑:“我本来就是Cina,有错吗?”她愈加尴尬,频频说sorry。也许,西马的朋友会误以为oh Cina是亲昵称呼,其实不然。 东马的伊班族,有个口头禅“Oh Cina”。手上的东西掉下,就喊Oh Cina!受到惊吓或不好的事发生,也是如此惊叫。据我所知,这不是好话,含贬义,意即:我的东西掉下都是Cina惹的祸,有埋怨的含义。 中学时代,我的同学有不少是伊班族,东西不小心掉下,他们就喊一声Oh Cina! 华族同学不甘示弱地回应:Oh Iban!你的东西掉下,关我屁事?然而,大家都以开玩笑的口吻戏弄对方,并无任何语言冲突。 兴许那个年代,伊班族与华族,对彼此的语言文化,都未有深度了解。庆幸的是,很多时候,我们以英语沟通,也一直相安无事。 80年代,伊班族开始把孩子送进华小就读,当时他们有如此想法:如果孩子会讲华语,华裔老板才会聘请他们工作。年复一年,进入华小门槛的伊班子女有逐年增加的趋势,他们越来越崇拜中华文化,也不排斥中华书法、筷子文化及中华习俗等等。有些父母甚至向孩子们学讲华语,华裔子弟也打破种族潘篱,融入伊班文化交流。 教育的普及,促进彼此交流,两族之间已渐渐没有了隔阂,年轻一辈不再对华族有偏见,取而代之是彼此尊重,而那一声被认为是不礼貌的“Oh Cina”已渐渐被淘汰,老一辈的偶尔脱口而出,立马道歉!我们是明理人,绝不会因一句不中听的口头禅而耿耿于怀。 如今,这口头禅,已成了茶余饭后的日常笑话。
3星期前
马来西亚湿软、黏腻 使我成不了武断的诗人 武断比如 我永远无法信任: 一个字词生长的必然、 每一颗种子埋下与否 我将担忧祂在你眼中能否 开成一朵花,或者根本不是花; 其实都应与我无关 我更该思考下午在嘛嘛档 要叫mee goreng,或是roti kosong; 而文字将自有出路。 在未必少甜的teh tarik kurang manis来到餐桌前 马来西亚湿软、黏腻 我依然不是个武断的诗人 马来西亚也热烈 是的,我也不是个冷静的诗人 有时风会煽起火苗,有时候 一座浇盖好的雨林 也逃不过殆尽的命运。 我们的皮肤是日光下吐水的叶片 躲在冷气的包装也无法忽视 窗外不变的刺眼。 视觉如若触觉,从眼膜烧穿身里 路边印度aneh擦着汗,手上刨冰机在转; 等不到cendol,不够冷静的我 等上了马来西亚的 大雨。 湿透的诗人滞留在巴士站 雨是斜的,光也是 乌云里歪斜的电闪 悲伤浸入手上的课本 溢出,沾染在文字的落点; 愈是避免打湿,愈是 晕开边界的虚实。 虚是我的文字,是恍若远方 福尔摩莎的喂养,而 实是我的语言,是我的马来西亚 是我可能怀念的家 马来西亚还来不及给我的自由 使我长出几许气室 往离家的方向;我逐渐 不再认同诗人身分的自己。 你知道,诗人该关心 残垣中哭啼的孩童、街角里 倒卧的无家者、社会上 不被认同的普通人 或大或小我岂能漠视,而 马来西亚没能给予他们的 我入拙作一首又有何用? :文字将自有出路,语言是其魂魄所在 禁锢固将脱落,印记亘古不灭化作重量 藏在一颗颗种子中; 我是诗人,或不是诗人 但能播种早已足矣。 堆积的,总有人能目睹茁壮 马来西亚,Oh Malaysiaku 你所不能浇灌的 皆成就了我,一个 粘糯的、一个 脾气带点冲动的、一个 可能因为太阳想念雨天的家; 可能因为阵雨想念午后艳阳下 那碗准时到的cendol、那个 对成为一个诗人 仍在踱步的,小大人。 相关文章: 【零刻度诗社作品展】吕亦熙/跌跌撞撞的我们于是出没在这年纪(节录) 【零刻度诗社作品展】张容瑄/报纸爱人 【零刻度诗社作品展】林芷妤/新时代情话
4星期前
在马来西亚这块多元种族的土地常年生活,跟友族相处多了,彼此潜移默化,异中求同,渐渐便演绎成了一套相互认可的生活模式。和睦相处之中,带着接纳与宽容,日子久了便不再察觉对方的差距,反而成了一种理所当然的日常。 但是我们这种向来习以为常的生活方式,一旦踏出这片国土,有时候反而造成了别人的困惑。 话说我们几位同事某天到台湾出差,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招了辆计程车往厂商的地址开去。车程大约一个多小时,一路上大家天南地北地聊着天。正在不亦乐乎之际,冷不防前座的司机先生发了声:“你们是从新加坡过来的吗?” “啊不,我们是从马来西亚过来的。” “难怪,我就发觉这两个国家的来客说话很特别。一句话里掺杂着几种不同的语言,一下子闽南语,一下子中文,待会又加上英语,切换得那么快,我听着都感觉像是一种疲劳轰炸……”司机半开玩笑、带着一种类似惨叫的哀嚎。 一愣之下,我们一行人面面相觑,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们于是跟司机打开了话匣子,这才发现我们一项再熟悉不过的交谈方式,对他竟然是一种接收上的负担。 对一些只用单一语言交谈的国家来说,他们往往认为我们马来西亚人是很“厉害”的,可以通畅无阻地驾驭多种语言,都说这是“语言天分”。但我们扪心自问,必须坦承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厉不厉害的问题,纯粹是时势造英雄。 就因为我们生长的环境所孕育出的天然条件,让我们顺理成章地接收了这一方面的特性,却一直以为是理所当然的。如果不是恰逢外人点出,还真是浑然不觉自己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 请中国同事吃娘惹餐 有一次一批中国同事来马,我们讲好要安排娘惹餐请他们吃。猪脚醋、胭脂鸡(Inchi Kabin Chicken)、咖哩鱼头、兰花饭等等,对他们来说都是很特别及鲜少听见的菜式。 我们跟他们介绍,娘惹餐是当年南下的中国人将中式煮法融合了本地的饮食特色,再加上一些热带香料而烹煮出的美味佳肴。叙说时因为牵扯着历史的前因,便不由渗和了一种感性的情愫在内。 他们听着觉得很新鲜,有的还特地上网去查询更加详尽的出处。 到餐馆去时,一群人兴致勃勃地挤满了两大桌。侍者过来把汤匙、叉子和空饭碟摆上,端来一个装满白饭的银色锡制小巧饭锅,用勺子为大家添饭。 我们拿起餐具正待大快朵颐,突然发现同事瞪大双眼,仿似一脸困惑。这才醒悟对他们说:“娘惹吃饭是用汤匙和叉的,不用筷子和碗。你们不介意入乡随俗吧?” 这才像是解开了一个谜团,他们一脸释然,便也跟着我们用马来西亚的方式,扬着汤匙和叉子一起朝美食佳肴开动去了。 我有一刹那的省思,看着自己与他们的差异,虽然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源头是一样的。但因为年深日久,一路迂回下来便也相去甚远了。想必当年从筷子文化辗转至汤匙和叉子,也有一番回荡人心的故事在内吧?
4星期前
走进中和华新街,放慢脚步细细听,就能听见咖啡店内叹早茶的老先生们用语言钩织而成的移民地图。 旁听华人移民文化课的任务是到新北市中和华新街考察缅甸移民,华新街因聚集许多缅甸移民,也称缅甸街。我对缅甸的了解非常少,能勉强想起的人物是昂山舒吉,还有几年前马来西亚收留的罗兴亚难民。官方对于缅甸街的介绍是:一条全台最多元的南洋料理美食街,聚集了许多从云南退驻到缅、泰的军队或居民后裔。 南洋料理、神秘移民色彩的街道,我跟着段范芳水学姐的脚步踏进了缅甸街。 台北的南洋不是我的南洋 飘雨的清晨,步出南势角捷运站,往前走10分钟左右,远远就看见充满异国色彩的街道。缅甸街与一般台湾常见的商圈不一样,从街口就能发现灯柱和招牌上别具东南亚色彩的图腾装饰。两根方形灯管似的柱子标志“南洋观光美食街”矗立街口,四角嵌以金色雕花,顶上压着个小金塔,由此进入便是缅甸移民的地盘。 走进装饰特殊图腾标记的缅甸街,仿佛走入台北的另一个世界。工作日的缅甸街早晨并没有特别热闹,走在街上的人或坐在店里享用早餐的人有一种与台北的繁忙截然不同的轻松姿态。 我们也顺势融入,悠闲简单在“口福南洋风味”餐馆吃早餐。可我这个南洋姑娘在南洋风味餐厅实在找不到一点南洋的家乡味,没有roti、kaya、生熟蛋,也没有mee siam、mee soto、mee rebus,更没有nasi lemak。我有些黯然,台北的南洋不是我的南洋,是属于缅甸的南洋。缅甸的南洋风味是绍子粑粑丝,微酸辛香的绍子搭配有点像细粿条的粑粑丝,是很陌生的南洋。 再往前,两侧都是缅甸云南小吃店。我们向“瑞云小吃”的老板道明来意,他转身向用缅甸语招呼坐在骑楼叹早茶的老先生们,随后又用普通话招呼我们过去,一时之间我们就坐在一起聊天了。接受我们访问的三位老先生麦朝富、李醒民和林正如是早期(1960-1988年)移民到台湾的缅甸华侨,他们的祖父辈在缅甸落地生根,到了他们这一代因为当时缅甸政府搜刮缅甸华侨的财产,以及种种政治因素,迫于无奈离开缅甸“归侨”来到台湾。 小吃店内贴着一张缅甸与周边国家的地图,他们用手指比划出金三角,指出他们出生的地区,再往上一些是中国云南。地图截断在云南处,他们在空中虚指出祖父辈出生的广东,指向脚下的土地为最后的落脚处,又指向小吃店正对面二楼——中华民国缅甸归侨协会,是他们身居此处的最大原因。他们是多重离散的一代,他们是华侨、是缅甸人、是台湾人。 我循着他们的移民地图寻找语言认同的方向,探索他们的生命原来就继承的语言以及每一次迁移在他们生命中烙下的语言。缅甸华侨的母语一般上是家乡话,通常是广东话或客家话,家乡话是近亲之间的语言。他们在缅甸出生,在缅甸上学时使用的语言是缅甸语和英语。缅甸华侨在台湾生活时,同乡之间的语言非常多元,常用缅甸语、广东话和普通话。每一种语言像是他们生命经历缠成的线,拖着这些线一直往前走,最终钩织成一幅独特的移民地图,用心才能听见的地图。 这幅精彩的地图只能听见,既看不见摸不着也无法传承。他们下一代的生活只使用台湾国语,原乡的距离已经太远,也没有缅甸经验和缅甸血缘的羁绊,移民地图中家乡话和缅甸语被划上了删除线。从血缘上看,他们的后代并没有失去什么,从“华”的血统继承了“华”的语言(这可恶的逻辑黑洞)。于是这一代人的时代结束后,这幅地图将如船过水无痕般毫无踪迹可循。 从此,家乡话是乡愁,缅甸语也是乡愁。他们几乎天天到缅甸街叹早茶,在这里用家乡话、缅甸语聊天,用舌头品尝家乡缅甸美食,用舌头熟悉的语言安慰多重的乡愁。 离开缅甸街前,我们又尝了印度冰和缅式优酪乳,果然不是我的南洋。 或许在某个时空,我的南洋在某处也会成为一条街,大家聚在一起听地图、回味口腔中即将被删除的味道和语言。
1月前
1月前
2月前
4月前
4月前
就快进入中年,还如此中二,中二着美。 对此脱脂牛奶,我欲下跪,想起爱情已经死了很久。 干,那些脂肪到底是去了哪里呢?也许早已转换成牛油——想像一种剧烈的离心运动,拌搅着一桶又一桶鲜榨牛奶,发狂旋转如正负电子围绕着原子核,颤动直到脂肪告别奶水,所谓油水分离。 将脱离奶水的脂肪聚合起来,冷却,加盐,加香料,再捏塑成你所希望的形状吧—— 一块风味独酿的牛油就这样诞生了。 但且慢,牛油,是新马一带的叫法(其实香港也这样称呼它),可惜这种命名有一种致命弱点:我们用牛修饰了油,一种偏正关系,它因而受限于牛。事实是任何高脂奶水都能制作butter,以此类推,得出羊油、骆驼油、草泥马油等。那猪奶制成的butter呢?遗憾的是,“猪油”早被占领了呀!于是我们就有了生活在海里的dolphin为“海豚”但生活在淡水的dolphin却无法称之为“河豚”的尴尬了——命名总有先后,而这种先后总归是历史偶然之产物,语言学所谓约定俗成,遗憾无以名状。 总之,一件事物的诞生及其命名,是不讲道理的。 又,中国泛称butter为黄油,其实有点玩臭,偷懒,浮于表面(这又何尝不是油的特质?),但也可以用来概括植物性人造黄油(“人造黄油”这个名词却又不包含人类母乳制成的,更吊诡的是:难道牛油不是人造的吗?那是一种畜牧的结果),或许台湾以奶油命名似乎更合情理:它来自奶水,来自哺乳动物,是一种乳制品。 语言具备概括性与排他性。 (音乐响起:“语言没有标准性,只有地方性——”) 试想想,当绿问渡边:“你有多喜欢我?” 渡边少华说:“整个世界森林里的老虎全部都融化成黄油。” 渡边明珠说:“全世界丛林里的老虎全都溶解成奶油那么喜欢。” 渡边小生说:“世界上所有森林里的老虎都变成牛油那样喜欢。” 绿会选择谁? 综上分析,我只能说黄油、奶油的爱都太泛滥了,企图把太多事物包括其中,还是牛油比较专一。 (把XX包括在外。) MYCAT警告:失去树林和猎物,野生马来亚虎剩下不到150只了! 一如牛奶里的脂肪变少了,离心运动再剧烈,能得到的牛油也就有限。 新闻报导话望生接连发生老虎袭击人类的事件,专家说森林里的野猪得了非洲猪瘟死光光,老虎失去主要猎物,只好冒险走入油棕园走入村庄。 也许这就是小Samba邂逅老虎的原因之一。 金黄色的孟加拉虎。 故事发生在印度。 小Samba说:“求求你不要吃我!” 小Samba把新衣服给了老虎少华,把新鞋子给了老虎明珠,再把新雨伞给了老虎小生。三只老虎各自得意,竟看彼此不爽起来,追啊跑啊绕圈圈,神奇的离心力把它们全部化作牛油,被小Samba他爸爸收回家里,妈妈就用这些老虎搅成的牛油烘蛋糕。 (还是要说“虎油”?Who you?边个啊——) 多么有趣的故事,可某时期偏偏有人批评小Samba的黑人形象种族歧视。那如今野生老虎濒临绝种,我们可不可以怪武松,喝那么多酒干嘛啦! 可是绿才不管那么多。 一般读者如我收集了渡边的老虎牌牛油(虎油虎油腻),做糕点,炒corn flakes,烤曲奇饼干,煎磨菇,和意大利面,当然也还可以炒南洋咖啡,用甜甜的炼奶搅拌出带油的咖啡香,刺激我们的中枢神经,冲上云霄,忘记爵士乐,忘记酒,在炎炎潮湿的赤道上懒散,遥想法兰西卢昂主教座堂15世纪末贩卖大斋节牛油食用特权,赚了一大笔,盖出一栋哥特式牛油塔来;或是西藏当年文成公主嫁来了,藏人雕了一座绝美佛像庆贺,遗憾天冷没有鲜花,只好利用酥油(好的,高原上牦牛奶制成的,我们竟又称之为酥油)雕出花朵奉献,那是酥油花工艺的混沌初开——原来还可以这样玩!后来藏传佛教格鲁派创始人宗喀巴梦见鲜花秘宝遍布的仙境,梦醒后率领僧众用酥油花造梦,繁花似锦,壮观夺目,从此藏人借酥油花供佛,世界缤纷多彩油光发亮。对藏人而言,从奶水到酥油,再从固体融化成油,每个型态都代表一种精神领域,脂肪脱离奶水颇有解脱的涵义,从固体转变成液体,不也可视为自由的象征?故有日本白隐禅师曾用“酥法”,想像酥油由头顶浇灌至脚趾头,沁润全身,净化心灵,他说,经常修炼对肠胃特别好,肠胃好,身心愉悦,健康成长,正能量发散辐射,酥油式的天人合一。 酥油还可以阻隔空气、防氧化、消炎——一种隐喻:消除邪魔。古人若有外伤,涂抹一点蜜糖或酥油(我偏偏就要涂牛油!),可以隔绝空气,减少感染风险,但现在没有人这样做了啦,喷酒精消毒,OK绷,但泡牛奶浴倒还是有滴。 不过,牛油还是吃进肚子的好。 “Buak-gu-you”阿嬷悦耳的潮州音洒在涂了牛油的面包上仿佛砂糖。从冰箱拿出来的缘故,牛油很硬,不好切,经常就故意切厚一点,绵密的口感加上砂糖的脆爽,幸福的爆竹便在准备上学的小屁孩口腔里劈啪响起来,我一直觉得这种配搭比牛油加加椰厉害。 一如新马之间的牛肉面与辣沙战争,口味这种事其实无绝对,不要像Yooks与Zooks两国人民那样,因为牛油的吃法,竟成了世仇。 “牛油应该涂在吐司上!” “牛油应该涂在吐司下!” 如何涂抹牛油的意识形态战争引发武器竞赛,毁灭性战争一触即发。 为什么不能平心静气喝杯咖啡好好吃个牛油面包? 苏斯博士发出喟叹:“搅动牛乳必生出乳酪,紧压鼻子必压出血来,激起怒气必产生纷争。”(圣经箴言30:33) 战争、血与牛油,当然选择牛油啦! “Make butter, not war! ” 造出纯净的牛油,恭迎奎师那,那蓝皮肤的调皮小黑天,从七彩斑斓的挂历插画蹑手蹑脚出来,机灵的大眼睛,可爱的小肚子,古灵精怪溜进厨房,馋嘴地打开冰箱,翻出那新鲜制成的金条,退去油纸,吃得满嘴油香。 蓝皮肤、小红唇加上黄牛油,红黄蓝三原色,还有什么比这个画面更神圣的吗? 犯案现场,冰箱没关好,油纸丢满地,牧牛女们好生气,想要骂他又不忍心,曾经有人把小黑天这惯犯绑了起来,其他牧牛女见了心软,把小黑天救出来,埋怨那施刑的恶婆娘,安慰着喂小黑天吃更多牛油。 其实奎师那偷的不是油,而是心。 (怎么的,好似贾宝玉?) 因为爱没有道理。 相关文章: 牛油小生/变形记(上) 牛油小生/Last Play 牛油小生/To be,or not to be
7月前
8月前
8月前
我喜欢阅读,喜欢写,喜欢学外语,喜欢独自漫步。 喜欢的东西很多。有人说,在那之中,要找到那么一个闪光点,出现在所有的兴趣当中,串联起个人的喜欢。当你找到那个光点,就找到了自己,看到了来踪去路。 我喜欢文字。喜欢用一个个方块字去描绘眼前的细枝末节、去勾勒情绪的点点触动、去重塑睡梦中光怪陆离的人生。好多年前我执着于画画,盲目地相信只有线条和色彩能够把梦境刻画,不让它们被清醒的繁琐冲走。无奈画技始终没有长进。 年岁流去,这双眼睛未曾见过的那些画面依然停留于脑子的虚空中,还有备忘录,和对话框里。每每睡醒会忍不住抓起手机记录下那些奇幻的经历,跟朋友分享,或留待日后一笑。有时简单一两句不足以描述,便忍不住加些细节,黄昏中的烟雾、拉下门帘的商店、人来人往的校园,拼图似的一块块凑成所见的情景。我的灵魂曾在那里逗留。日日穿梭于不同的世界,一旦离去便无门再回。文字的微妙,留白的暧昧,引发出无限遐想,筑建起立体活生生的世界。把那些从不曾发生的记忆停留在纸上、在屏幕上。 我想我并不热爱写作,不是非写不可。忙碌一天,夜深人静之时不会牺牲休息,拿起笔创作。或许作家的梦终究与我无缘。我只是,在见到许久不见的好友、在抬头见枝叶映在云朵上、在听见弟弟睡眼惺忪跟我说生日快乐的这些平平淡淡,却又掀起思绪波澜的时刻,想把触动留下。 感动我的终究是语言 我喜欢文字。文字是线索,线索越多,越能看清真相。每个人的所见所闻如此不同,饶是双胞胎的性格也能天差地别,心绪如此繁杂,人心难测,善恶难分,即便是至诚挚的笑容也有伪装的可能。一颗苹果,是健康,是远离医生,是巫婆所赠,是毒物。《小王子》里说“语言是误解的根源”,可是人与人之间的相通只能依靠语言。或许会越描越黑,或许多说无益。但也有可能,再多说一句,故事的结局不是遗憾,再多写一句,雾会散开,孤寂会化成灵犀。 后来我发现,感动我的终究是语言。语言是生命,之所以生,因其能死。只要世上仍有人,即便在万万人中仅一人还在说着,它就有那么一口气,能苟延残喘。写作是件多么浪漫的事情,字字句句都是生命的延续。书写之时是一层,阅读又是另一层,层层铺叠,坚不可摧。它并非某人的发明,而是世代更迭的结果,流转于时空套上平凡无奇的躯壳存在在我们的生活里。只要仔细听,会听见过往每一段因缘的痕迹,会听见千百年前人们的日常。所有的所有藏在里面,替我们活下去。 这是什么样的喜欢,我是什么样的我,似乎依然无从知晓。或许,我只是个啰嗦的人。
8月前
火箭刚被领养回家的时候,只会嘛哎、嘛哎的叫,不似普通猫咪的喵长叫声。它的喉咙里好像装了一条忘了上油的发条,生锈的齿轮零件发出一小截的音节后就卡住。我经常想像,如果火箭是喵喵合唱团的一员,它的歌喉会是和谐流畅的合音中那段滑稽的走音。 早前,家里住进两只猫没多久,角落就开始堆满了轻飘飘的猫毛和猫语。我和W白日在外工作,屋里置有电视神像瓷碗笔电书本等易碎易破不耐抓之物,猫生活在人类的空间里要遵守人类社会的规律束约,所以我们理直气壮剥夺猫应有的自由活动之权利,用一个铁笼子作为它们在客厅中央的容身之处。后来火箭搬进这间家,笼子里多了一位猫厅长,三只猫朝九晚六准时轮流用喵声提醒屋里的人要注意出入平安,小心火烛,还有提供猫饼。 新公寓没有蛇虫鼠蚁,鸟雀宁愿躲在小树林里停驻休憩也不愿飞来19楼的阳台,终日无所事事的火箭因此在铁笼子里有的除了睡觉吃喝大小便,还有洛基索尔。洛基索尔比火箭稍长几个月,熟悉的猫语肯定比火箭掌握得更多更精准,于是第一堂课两只大猫传授小猫的第一句猫语是哈。这句哈是用ha的音节无限拉长的哈。当火箭靠近洛基索尔,当火箭捕捉像蛇一样在空中扭动的尾巴,当火箭玩洛基索尔的玩具,当火箭咀嚼洛基索尔的食盆里的食物,洛基索尔会启动喉咙深处的肌肉,使用一种低音发出哈的气音来教会火箭关于那些猫社会里的规律束约,优雅的走步站姿,懂得适时退让的态度。 学会这些后,火箭会在放风时间展示给我和W看,以此来表示它是受过猫上流社会熏陶的一位优雅的猫。它用毛茸茸的脸颊身躯磨蹭蹲下来的大腿和屁股,在地板上躺下来欢迎手掌在它的身上撸弄,挺直尾巴走钢丝似的走猫步。一旁的洛基索尔偶尔用拳脚指点火箭的过失,因为它们不允许初出茅庐的火箭败坏猫族的尊严颜面。火箭挨了它们的拳打脚踢,依然睁开圆鼓鼓的眼睛望着W,用眼神表示它正在学习,若有冒犯请多多包涵。 但它的猫语始终学不会,像一只学会了人类语言却遗忘了自己语言的鹦鹉。 我怀疑火箭学不会自己的语言,原因在于它想学人类的语言。好几次它张开的嘴,里边蠕动如蚯蚓的舌头上隐约有汉语拼音的符号。我发现事情不对劲。于是有一天W不在的时候,我告诉它,动物会说人类的语言,从来不是一件好的事情。人类的语言是负面的,充满暴力、憎恨、仇视、鄙夷。人类历史上的几场大事件都是语言造成的祸因。上帝发现人类建造巴别塔威胁祂的至高存在,就把人类的语言打散成好几种,使人类之间无法沟通产生不合。秦始皇听不懂其他六国的语言,就发动军队铲平六国宫殿寺庙,车同轨书同文。还有,以前老家阿嫲在院子里经常种番薯,某一天阿嫲着急要回家屙屎,邻居在路边问她你是不是赶着返屋子种你的番薯,就此引发两家长达30年的冷战。所以你看,人类的语言是不是很可怕。 我还告诉他,当动物懂得人类的语言时,往往都是灾难的开端。星际异攻队的嘴炮浣熊掌握了人类最先进的语言那一刻,即开启了通往宇宙奥秘的智慧,也导向了他失去朋友的悲剧。宠物小精灵火箭队里的喵喵怪拼了猫命,好不容易让他的舌头适应了人类语言的发音和结构,结果他得不到猫女郎的青睐,甚至被猫族永久驱逐。他在火箭队占有一席之地,背后实则是用了很大的代价去替换回来的。 猫语就不同了。你喵几句,人类就会像忠诚的仆人跑到你的面前,蹲下身躯抚摸瘙痒你,用最好吃的食物喂养你,还会给你一个没有烈阳没有暴风雨温馨的家。如果人类发现你学会了他们的语言,他们不会再将你看作是一只猫,而是一种怪物,会说人类语言的怪物。你失去的不止是食物、家、疼爱,你还会连累其他在家里或者路边的同类,那时猫将面临历史上最大的浩劫,严重的话还会造成猫族大屠杀。总的来说,学会人类的语言对你不是一件好事。 火箭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从那双清澈的眼瞳里也看不出它有否听懂我说的话,就转身占据笼子里的一个角落,继续舔沾了鲔鱼肉汁的毛发,也看不出它是不是在沉思的样子。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和W依旧忙碌于喂食、铲屎、粘毛、撸猫的工作,火箭不知是吃过了食盆里的湿粮还是玩过了彩色伸缩球,它一屁股突然坐在我和W的面前,像是鼓足了勇气,客厅里的两人两猫听到了它猫生中第一句字正腔圆的喵。 余音绕梁。火箭学会猫语后,家里的墙壁地板有更多的猫语碰撞。 相关文章: 雋衡/天空之城(上) 雋衡/天空之城(下)
8月前
语言与一个民族的文化和历史息息相关。学习另外一种语言的其中一个乐趣是,我们往往可以借由新语汇认识到蕴含在一个文化基底的精神,透过言语仿佛窥探到了一点他们的人生哲学以及对待人事物的态度。 日本语是一个优美而含蓄的语言,从唐朝时期随佛教一起传入东瀛列岛后,就逐渐演化生成自己的语系。除了片假平假,还有作为华人更熟悉的汉字,三者组合在一起形成日本语独有的文字风貌——清简得如同水墨勾勒的笔画中夹杂着繁复织锦的方块字,浓纤合度,苍劲中带一丝拘谨。 母语是中文的人学习日语绝对有其优势,相比起拉丁语系国家的外国人,我几乎省下了从点横竖撇捺认识汉字的阶段,不过我记得在学习日语中期,先生曾说过这样一句话:以为日语中的汉字和中文一样,就无需太认真去理解个中的含义,那是身为华人的傲慢。而很多华人都有这样的毛病。 日语借汉字注入了新魂 毕竟,自遣唐使进入日本的公元7世纪至今也过了1300年,汉字经历时代的洗礼和东瀛人的代代传承与衍变,早已发展出他们自己的独特用法与意义,可以说是借汉字之形注入了新生的大和魂。 于是,当你把“娘”喊作母亲,日本人却说怎把女儿喊老了。到超市买菜,看到“人参”价格那么便宜,原来只不过是红萝卜。邮局门口写着“切手”,旅人吓得花容失色,以为人口贩子或告诫偷窃将行古代酷刑,殊不知其实只是邮票。最要命的是,写年贺状给日本朋友,祝她“金玉”满堂,对方回函害羞支吾,表示金玉还是留在你们那里好了,因为一旦登陆日本,就是满室蛋蛋(睾丸),这画面成何体统? 当然,日本也和中国一样,自古喜好歌咏自然与四季,因而衍生出许多优美的汉字用词。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木漏れ日”,光看字面似乎就可以想像得到阳光筛过树梢叶隙形成光柱的画面;“小春日和”并非诵赞春天,反而是指秋末入冬的寒冷时节,难得回暖温煦的天气;“桜吹雪”的诗意不言而喻;日本茶道的“一期一会”和“我楽苦多”极富禅意,要人慢慢细嚼个中哲理。 喜爱的日本乐团YOASOBI的汉字写成“夜游び”,即在夜晚玩耍,当时因为乐团成员白昼仍有学生和工作人士的身分,玩音乐只能选在晚上,因而以此作为团名。不知是否因为年纪的关系,这几年总觉得白昼太扰攘喧腾,我愈发喜欢耽溺在深更的宁谧里。我常常借用夜游的名义熬煮漫漫长夜,尤其身处高原的凛冽,当摩肩接踵的观光客褪去,夜纱垂降,才是这里最静好的时光。 不过比起夜游,我更喜欢前几天新学会的一个词“可惜夜”,意指夜晚实在太美好,舍不得天亮的惋叹之情,最早出现在日本古诗集《万叶集》里。我想起每当我披上外套,漫游在空无一人的清冷街道上,东边的拂晓透泄出将亮未亮的一抹暝昧,就像是傍晚短瞬的魔幻时光,世界苏醒前夕的最后乖顺,总让我格外心动。因而当我理解了可惜夜的含义后,我立即点头如捣蒜,怀古幽情般地嗟呼:可惜夜晚终究过去。
9月前
9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