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鍋巴

咖啡一直是很多人的寫作材料,據說寫作的,一半以上是靠咖啡加持,才有能量繼續創作的。咖啡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家常飲料,從以前每戶人家自泡的大桶散裝咖啡粉,到工廠流水線生產輕便包裝袋,輾轉至現在高調展示有錢有閒的手衝慢飲咖啡,各有擁躉,咖啡香,是歷久常新,每個年代都有新的話資可談,平凡中藏著神秘能量,為之動容的人從不間斷。 貧困的70年代,很多的家庭割膠或務農,雙親必須起早摸黑出門工作賺取收入。孩子就由年齡較大的兄弟姐妹看顧,年齡最大的,可能都未上小學,但父母就是放心將孩子留在家裡。那其實是沒有選擇之下,逼於無奈唯一可行的方法。如果家裡尚有老人,長輩就負起照顧孫女孫子的責任。否則孩子們在某段父母皆外出打工的時候,是自由自在,無人管束的。 大人起早摸黑外出打拼後,稍有經濟能力的祖父母或嬸孃還會魚肉不缺供應三餐,定時定量餵養一隊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兵。萬一真是一貧如洗那種,能採集的食材又不多,自家又沒有栽種蔬果可以自供自給,那就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了。 那年代,能煮的除了白米,還是白米。當年的番薯地瓜還是廉價品時,家裡幾乎隔天就有一大鍋番薯粥,但就是沒人嫌棄,每個孩子還是吃得津津有味。事實上,苦日子總是發揮創意的好時機,為填飽肚子,有時早餐喝不完咖啡烏,淋在只有白米飯的盤子,咖啡烏撈著白飯就可以撐一頓了。筆者與太太當年就曾如此進食,戀愛時候談起,才知道彼此都有過將咖啡當菜餚吃的經歷,還吃了一段蠻長的童年日子。 於是每回發現冰箱缺菜可煮,總笑著對太太說:“要不我們重試當年的咖啡烏撈飯吃。”可是看到太太一臉嫌棄的樣子,只好飛快穿好衣服駕車到菜市場採購食材。 現代人聽了這種吃法,總是半信半疑,或覺得好笑。 外出工作的大人總先帶走飯盒,留下的剩菜有時還真不夠應付正在發育中孩子們的需求。有時還需彼此讓著吃,通常稍大的都不願讓弟妹受餓,寧願犧牲自己,將菜或肉先餵飽弟弟妹妹。大孩子在沒有選擇之下,也常常會以當時每家必備的能量飲品“咖啡烏”配白米飯充飢。 鍋巴飯撈咖啡烏 提起這事,太太常說自己黝黑的皮膚就是咖啡烏害的。太太還說,她不止擁有一種吃法,還另創了“鍋巴飯撈咖啡烏”這種東西當零食吃。有時是大人外出,小小年紀又不會取木生火,只好就地取材,將大人凌晨泡好的一大壺咖啡烏當成湯汁配白飯,萬一連飯也不夠,就鍋巴也剷出來吃了。 原來當年的人比現代人更懂得將咖啡發揮得淋漓盡致。猜想這也曾是某些成年人小時候的吃法。當時能填飽肚子的就是好東西,沒有如今的強調水溫和拉花點綴,不需太多花式與裝飾,能解飢解饞的就是極品、人間美味了。 所謂的要求,或品味,都建立經濟寬裕的底子上。沒有了經濟拮据的枷鎖,腦袋自動會找些新嘗試。這也算是進步吧! 現在自家孩子就是再愛喝咖啡,也不願試試她爸媽當年的吃法。或許她們認為沒必要。但這不只是當年貧困的應對方式,延伸出的可是創意。差別是,現在的孩子從出生起就不必為吃喝苦惱,有者是飯來開口,成長過程完全沒嘗過絲毫辛苦。這種沒經歷磨練的人生,不知道會是好事嗎? 從臉書看到一句話:小時候不喝咖啡,是因為咖啡苦。長大後,才知道,原來生活更苦。 寫了此文,算是安慰太太。告訴她:“吃過的苦,終究會換成祝福;只要生活中還有愛,只要自己不覺得苦,苦就會化身成祝福的禮物。”
7月前
不知道其他留學生有沒有注意到鹹蛋黃沒貨了。 是這樣的:你如果在英國的華人超市發現某樣商品從貨物架上消失了,那很大概率全(英)國都斷貨了。走遍超市你都不會找到它。稍微特殊一點的食品都逃不了這個命運:日本蛋黃醬、金柑露、玉子豆腐、XO醬等,還有我的鹹蛋黃。中國人最愛的“老乾媽”倒是從來都不缺貨。 一個月裡,我去了3次華人超市。華人超市都開在市中心,離我的宿舍非常遠,除非必要我都不跑那趟。我看著快忙成陀螺的店員,終究忍不住,逮了他問:“請問你們家鹹蛋黃進貨了嗎?” “鹹鴨蛋是吧?有的,有的。” 我連忙表明我只要蛋黃,而不是整顆蛋。“罐裝的那種鹹蛋黃,我在你們店裡見過的。” “啊?那個沒有,抱歉。” 店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進貨。又去了市裡唯二華人超市的另一間,還是撲了個空。回家搜了搜譽為“留學生好友”的亞馬遜,有是有,比華人超市的價格貴出幾倍。我沒那個閒錢。 早知道幾個月前看見它的時候就買多一罐囤著了。 我還饞豬油渣,可是我沒見過這兒有商家賣,自己榨又麻煩。不過,上個月各家華人超市紛紛進了新貨:炸豬皮。我樂了,買了一大包回家。第一塊豬皮咬下去,那個熟悉的鹹香味道差點讓我感動得哭泣。我買來一塊豬油,拌飯又拌麵的,配著嘎嘣脆的豬皮,和我媽視訊的時候把她饞得流口水。 一包分量看著多,吃著吃著很快袋子就見底了。可能是怪癖,又可能是離家造成的安全感匱乏,我留了十分之一的量。我怕萬一哪天我想吃拌飯時就還有得配,哪天突然惦記起來就還有得解饞。我又看了日曆,哪天能順路再去趟華人超市,多買幾包。我甚至怕我還沒來得及去之前,它們就售完了。 畢竟說了嘛,這裡的貨品錯過了,就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有了。 想念馬來西亞的食物 我來這裡有半年了,認識了幾個對我挺好的本地學生。有次,我恰巧買了包茶葉蛋調料。我和她們介紹:這是用茶煮出來的,雞蛋上面還有蜘蛛網那樣的紋路,很漂亮。不知道是出於禮貌還是好奇心,她們說想嚐嚐。 遞出塑料袋的那一刻,我才覺得,這雞蛋色澤好暗淡,那個汁水又黑乎乎的,在洋人眼裡就像是黑暗料理。茶葉蛋我們肯定愛吃,但她們多半是不會欣賞的了。 下課後,我走得快,把雞蛋塞給她們就趕巴士去了。洋人收禮是喜歡當面拆開的。也許因為這樣,他們不習慣在收禮之後又私下來道謝或表示喜愛。我沒等來她們對我說:你的茶葉蛋很好吃。 不過,我之後又去逛華人超市時,身後多了幾個好奇寶寶。那次,我是衝著炸豬皮去的。我學精了,買了兩包單價2磅(約12令吉)的豬皮。一包隨便吃,另一包藏好,美其名曰留給媽媽夏天來看我的時候吃。跟屁蟲們貼著我走完了整個超市,付了錢我歡喜地走出超市。 然後鬼使神差的,我把其中一包塞給了朋友,讓她們打開來試試。 “呀!好硬,我的牙齒……”我忘了讓她們悠著點吃。 我想念著馬來西亞的食物,想念著媽媽的手藝。我自己在宿舍廚房折騰,也會弄點中華美食的平替版。芝麻糊能用黑芝麻粉、麥片和牛奶打出來,蟹黃蓋飯用鹹蛋黃騙自己,饅頭(這裡賣得很貴)能用英國超市現成的麵糰蒸出來。自己捏麻薯包紅豆餡,自己慢火烤米飯做鍋巴。 我蠻稀罕那鹹蛋黃,稀罕茶葉蛋和炸豬皮的。人在國外時,食物在心裡往往代表著家。可是,等這邊的新朋友們能吃著吃著而上癮,或許會情不自禁地讚道“亞洲美食最好吃了”時,我再練幾道菜籠絡她們吧。畢竟我想知道,她們是否真吃懂了我家鄉的味道。
3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