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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弟

2月前
阿弟的房门关上好几天了,平时除了睡觉以外,房门几乎都是敞开给房间通通风。他表面上没有任何异样,依旧上班下班,看剧听歌。尽管如此,总能透过一些细微的变化察觉到阿弟是不对劲的,比如筷子停留在饭碗里的时间长了,跑步时间长了,发愣盯着手机的时间也长了。 那扇漆上米色的房门仿佛在防止里面的秘密泄漏似的紧闭着,关久了不知道会砌成一面心墙吗?我试过耳贴在木门上探听,门的另一边悄然无声,不禁让人觉得事有蹊跷。我猜想阿弟的感情出了问题,他女友的脸书上没有了甜蜜气息,连我按赞过的照片也消失不见了。母亲说我多虑,阿弟不愿提起我就别问了,免得小题大做,没事变成大事。我相信我的直觉,已经好几天没听到隔壁房临睡前响起那首〈Right Here Waiting〉的电话铃声了,还真的有点不习惯。我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耳聪目明的阿婆 瞬间让我想起那段与阿婆一起生活的日子。老屋子里住着三代人,3个家庭住在一屋檐下,家人习惯报喜不报忧,阿婆早已练成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本领,家人一些细微的动作或日常上的变化都难逃她的法眼。记得有一次,阿婆唤我把一瓶跌打酒和舒筋丸放到电视机上面,那时我摸不着头脑,一向讲究整洁的她要我把那两样物品放在不属于它们的地方。我照样做了,转个身一股药酒味道从小叔房里飘了出来。后来才知道小叔从摩托摔下扭伤脚,阿婆发现他在房里翻箱倒柜像是在找什么,阿婆没当面拆穿他,我猜她是怕了小叔的唠叨,在我的印象里小叔的口头禅是我没事,不迭重复直到对方不敢再探问为止。 我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阿弟房门,约他假日一起跑步和吃点心。我憋着呼吸等着门另外一边的回应,直到传来一声Ok马上松了口气。那日的阳光温暖,适合洗床单、被单和晒枕头了,洗涤时加入新买的果香味道的柔顺剂,清爽花果香味弥漫让人心情愉悦。阿弟的房门还是关着。我的心情随着那扇关闭的门而郁闷,独自坐在后院子静默地注视他的蓝色床单,床单晾晒在晒衣架上随风自由飘动,夹子成了它的后盾稳固着不怕被风刮跑。母亲说阿弟是大人了他的事情由他自己解决吧,母亲一如既往的坦然,而我有点希望阿弟肆无忌惮地大哭一场,哭累了就回家睡觉,还有家人像夹子一样牵着伴着他。 或许他偷偷哭了我没听见。回房经过阿弟的房前,内心“咦”了一声,停了下来。一阵果香和阳光气味发挥了微妙作用撬开了房门,香气渗漏而出,门虽然半掩着,但我能感受到里面开始晴空万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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