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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坤

8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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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渤说过,他在吃遍了社会的亏之后,终于悟出一个道理,你只有跟这个社会变成合伙人,你才会知道怎么样生活下去才会方便一些,而这些用遍体鳞伤的经验换回来的生存之道,全都变成了黄渤的资产,现在的黄渤和社会交起手来,比谁都通情达理,比谁都游刃有余。所以拍起电影来,黄渤都倾向社会批判类题材,因为黄渤知道,他不是偶像级别的明星,他必须让自己出尽洋相,让自己掉进笑话里变成笑话的一部分,才能建立起稀薄的存在感。 黄渤并不丑。丑是一句粗口,我宁可绕一个圈,沿路捡拾其他比较迂回的字眼作为取代,也不愿意随便说出口。更何况,真正视觉上的丑,本身就是一种景观,只要当事人理直气壮,也就豁然成为一种风尚,一种被分裂出来的,美的一种——所以除了黄渤,还有王小波,还有赵传,落在我眼里,都只是长得比较倾向抽象表现主义,比较需要深刻的去探索而已。 就好像王小波,如果你读过他的《时代三部曲》,读过他怎么把凄凉又沮丧的时代,写得蹦跳又喧闹,就会觉得他该是如何趣味横生、如何引人入胜、如何荷尔蒙迸射的一个男人。甚至是赵传,他对爱情心无旁骛的温柔,他对际遇逆来顺受的依从,最后都成了一枚别在他衣襟上的勋章,把他粗粝的外表映照得熠熠生辉。因此黄渤不过是稍微低于一般偶像基本要求的颜值,又算得了什么呢? 而且认真比较起来,影帝当中就数黄渤最爱美,也最爱在打扮上让自己看起来有一种时尚人千锤百炼的漫不经心,他尤其喜欢那些讲究设计感的衣服,一穿上去,立刻把他对形象包装蛮横的企图心都给抖落了出来,他自己也承认,他有一部分的焦虑症是因穿着而起的,他是那种穿不对衣服会格外焦虑,然后一直换一直换,换到满头大汗,换到完全满意才肯抓起手机出门——还记得他在金马奖上被郑裕玲调侃穿着睡衣上台颁奖的那一套礼服吗,如果没有记错,那是D字头的大牌子,可惜他身形实在不够挺拔,撑不起线条的流畅感,所以才会把衣服的剪裁给松垮了。 [vip_content_start] 还有就是,黄渤的洁癖也是吓死人的,听他朋友说起,某次到黄渤家喝红酒,喝到一半黄渤不小心把酒洒到裤子上,他马上站起身,一边咕哝着,哎呀这裤子沾上红酒可不好洗哪,一边急忙退到浴室去,把裤子当场脱下来洗干净,然后若无其事地穿着一条裤衩出来,和朋友们接着喝—— 于是我马上联想起陈坤。陈坤是那种只要他一推开门走进来,屋子里的空气马上因为他锋利的英俊而凝结起来的男人,但陈坤同时也是出了名的不爱打扮,越邋遢就越自在,尤其在实践《行走的力量》一连串公益活动的时候,他攀拉萨下青海,完全可以把超过一个星期不洗澡不换衣服当一回事——黄渤肯定不行,黄渤最耿耿于怀的,就是欠缺陈坤充满悬疑感的英俊,以及黄晓明自带贵族气的帅气。 至于黄晓明,明明已经步入了中生代,却还在偶像派的跑道上来回兜转,硬是撑着要和小鲜肉们争帅斗俊。媒体问黄晓明,那你接下来打算在演绎上有什么样的突破?黄晓明突然一口气冲上来,堵住了情商,脱口就说,你总不能让我去抢黄渤的饭碗吧,而且我也肯定演不过本身就是那种类型的演员——也因为这一番话,让我们看得更清楚,黄晓明得高“颜”值和黄渤得高“言”值,终究还是有分别的。 用血泪换回来的社会生存之道 毕竟成长环境不同,眼界和格局,也难免有了高低之分。我记得黄渤说过,他在吃遍了社会的亏之后,终于悟出一个道理,你只有跟这个社会变成合伙人,你才会知道怎么样生活下去才会方便一些,而这些用遍体鳞伤的经验换回来的生存之道,全都变成了黄渤的资产,现在的黄渤和社会交起手来,比谁都通情达理,比谁都游刃有余。所以拍起电影来,黄渤都倾向社会批判类题材,因为黄渤知道,他不是偶像级别的明星,他必须让自己出尽洋相,让自己掉进笑话里变成笑话的一部分,才能建立起稀薄的存在感。 我记得黄渤说过,他连续报考北京电影学院两年都没考上,第三年终于考上了,却是不需要露脸的配音系,这对黄渤来说,比直接不被录取更加难受,而且他发现在面试的时候,那些老师们基本上连在他脸上多停留一秒的意愿都没有。于是我想起当年剑眉星目,模样儿俊俏得可以,只是身高不符合电视台小生标准的郭富城也一样,当年以第一名的标青成绩毕业于香港无线演员训练班,导师却一脸冷漠地对他说,“别太得意,论外形,你是全班最差的一个——”。郭富城听了,礼貌地把射进要害的半支箭拔了出来,另外还有半支,就让它断在心口警惕自己。 而黄渤是个荒诞主义者,他被周星驰赞赏为未来喜剧“王中王”的喜剧感,其实充满着对这个社会的嘲讽、审判和质问,因为这整个时代的生存环境和文化氛围,一直在引导我们去攀附高于生命价值的富贵和虚荣。黄渤刚出道的时候,是个真正意义上跑江湖唱夜场的小歌手,曾经因为唱得不好而被酒客借着酒疯抄起一个酒瓶朝他头上砸过去——群殴、械斗、霸凌、欺骗、威胁,没有一样是他没有经历过的,因此他很快明白了一件事,江湖上的人在丈量起道义,自有他们自己的一套算计,他们不明白什么叫克制,也不知道什么是底线—— 我对黄渤刮目相看,完全是看中他是一个习惯以哲学角度去提升角色深度的天生笑匠,他喜欢不断地推翻旧的自己然后重新建立起更新的自己,就好像和他谈起他现在对演戏的热忱,他咧开嘴巴笑着说,当你经验慢慢丰富,当你支配能力慢慢变强的时候,如果剧本里有一个保险系数比较强大的角色,而当导演拎着这样的角色找你,其实并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他只不过是通过保障票房来扼杀你突破演技。越是抓摸不定的角色,黄渤越是觉得好玩,因为从摸索到建立,一旦发觉照这样往下走对角色的塑造只有磨损没有助益,他就当机立断,全盘丢弃然后重新建立,虽然我知道,像黄渤这样的一个人,你要他远离颠倒梦想根本是不可能的,因为他太喜欢去发掘这个社会光怪陆离的真理,然后透过他在底层生活的历练,指证人生其实比胎膜还单薄的真相和梦想是如何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奇怪的是,每次见到黄渤,我总会强烈地感觉到,外表不那么波澜壮阔的男人,内心也相对的比较窗明几净。黄渤在某种程度上,是那种一旦跌入一种关系,或一旦认定一个人,就会长长久久,见异不思迁。就好像黄渤在面对媒体的时候,什么都可以谈,怎么样的要求都可以配合,但他的底线是,不准触碰家庭,不准把妻子和两个女儿拉进他的演艺事业里头去。大家都知道黄渤专一,妻子是初恋,从他还是个跑场子的小歌手的时候就在一起,他俩一起苦过一起扛过,过去廿多年,黄渤就是和这个写尽别人故事里的大悲大喜的编剧,长相厮守在一起。而黄渤可以为电影折腾,为角色奔波,为事业拼搏,但家庭和感情,就算只是撕破其中一角的安宁,他也不会允许。 因此黄渤也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敢显露出他的疲倦,并且那眉头,还是紧紧地扣锁着。男人总是矛盾的,而男人的矛盾,比女人的矛盾多了屈憋的成分。我记得黄渤苦笑着摊开手掌说,男人呗,回到家庭,你其实渴望清静,但又觉得必须多一些陪伴他们;面对工作,你明明想要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推掉所有片约秀约商演约,但总不能不对工作室伙伴的饭碗负责——这道理我明白我明白。尤其是站在中年悬崖边上的男人,要不活成钻进牛角尖郁郁寡欢的卡夫卡,要不活成絮絮叨叨云不淡风不轻的村上春树。生活本来就是这么荒诞。我们既是大夫,我们也是病人。那时候还未大火甚至还未骤火的黄渤,每天早上在茫然里醒过来,明知道这个世界暂时不需要你的参与,但还是琢磨着让自己至少写一首半首歌或拉开门出去见见唱片公司老板或演艺界里混得还可以的朋友看看有没有机会什么的,他害怕哪一天就这样晃着晃着就把自己给荒废掉了。 后来黄渤火了,成了50亿影帝,有钱有权也有名望了,可他的焦虑和恐慌还是存在着,只是换了另一副模样罢了,他还是有着层层叠叠的不安全感,害怕抓不稳荒诞的社会节拍,也害怕掌握不住会炸的角色和会爆的题材,一直到有一天,黄渤发现没有了这些恐慌原来会让他更恐慌的时候,他才知道他必须暂时停下来,推掉所有片约,按熄所有邀约,在他风火最盛的时候,宣布停产一年—— 后来黄渤才说,那时候身边的朋友暗示他,这决定太冒险了,因为一年没有新片子上映,被观众弃之如敝屣是理所当然的事。黄渤也不是不知道,刚得影帝那一年,出席活动都一定坐在第一排正中的位置,半年还没有新片推出,位子马上被拉到第三排去了。最风光的往往也最残酷。这也是嗜血的娱乐圈子最让人着迷之处。我不确定黄渤的文艺基因有多高,但听他感慨地说起,名利嘛,就好想天上的星斗,等到有本事把它们摘下来的时候,也许才会发觉,让它们待在天空上,不叨扰不硬拗,其实不也是挺好的吗?而在仰望和占有之间,如果再给黄渤多一次选择,这一次,我猜他会选择像一尊脱色的青铜,安坐不动,沉入安静的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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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坤小时候牵着弟弟的手,在冬天到父亲的新家去取学费,两兄弟站在门口,闻到一阵又暖又香的炖肉,陈坤记得,他当时很肯定地对弟弟说,待会领了钱,爸一定会喊我们进去吃饭的。可是门一打开,继母抱着刚出生的婴儿一看见他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皱着眉头扭过头对屋里喊,你儿子找你来了,然后父亲走了出来,把学费塞进陈坤的手里就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去。回程的时候因为羞愧,陈坤松开弟弟的手,一路低着头没有说话,而他弟弟也一声不响,饿着肚子…… 看见父亲拎着汤壶准备离开,陈坤这才追着出去喊了一句,爸,您明天什么时候来?他父亲也没回答,只是笑,挥手要他进去,然后张开口,没有发出声音,用口型对他说,去,进去,大伙等着你呢。 那是好多年前陈坤回到重庆拍戏时候的事了——父亲摸熟了到片场的路,隔三岔五的,就会提着壶汤送到片场,满脸微笑地坐在一旁,一直等到放饭的时间,陈坤靠了过来,他才打开汤壶,把热热的汤盛出一碗,递过去给陈坤。后来陈坤回忆说,都是些煲鸡汤、炖黄芪、熬沙参之类的,不外是给他提提神补补气——刚巧那部戏的导演也是重庆人, 陈坤的父亲因此感觉特别亲切,老是留一碗给他,唤导演小杨,“小杨今儿的汤好不好喝?好喝?那就多喝一碗。”反而是对陈坤,父子俩大部分时间都不说话,就像一条河,水深,河静,两父子坐在那,也没有谁会朝那河扔石头,就只任那河在岁月里潺潺的、潺潺的流。 [vip_content_start] 最狼狈最窝囊的,竟是亲情 陈坤是重庆人。重庆人嗜辣,你尝尝他们的火锅就知道了。又油又烫,又麻又辣。我头一次吃,简直给辣得舌头都差点掉下来了。而这重庆毛肚锅,本来就是专给码头的船工和纤夫吃的地道民食,大伙围着一个大炉,那吃相难免又粗豪又奔放。偏偏与火锅比较起来,重庆人对感情的处理出奇的保守,就好像陈坤说的,父子母女也好,兄弟姐妹也好,基本上都不擅长表达感情。尤其是男人与男人之间,所有感情的交流都干枯而僵硬,比如陈坤和他的父亲,连一句家常的问候也觉得特别的别扭,卡在喉咙上,吐不出来就是吐不出来。 所以陈坤说,他是40之后,自己的儿子都行成人礼了,才和早年离开他们另组家庭的父亲正式和解。两个男人,总算可以丢开心里面的芥蒂,面对面坐下来,虽然还是不说话,但流动的空气里可以感觉得到,慢慢地掺和了谅解的意味。而一般男人,不单单是陈坤,处理得最狼狈最窝囊的,往往都不是爱情,而是亲情。所幸亲情一向坚韧,抵受得住双方长时间的拉扯、摩擦、冰封、冷冻而不破裂。陈坤听母亲说,父亲烧得一手好菜,因此他心里一直有根刺,那刺是怎么他从小就没吃过父亲做的菜?但是他隐约记得,他和父亲之间最亲密的一次接触,却是跟吃相关——7岁那年,父亲回来看他,而他刚刚午睡醒来,看见父亲背光坐着,给他递来一串红艳艳的樱桃——后来长大后的陈坤特别喜欢吃樱桃,而且吃的时候习惯背着身子,头垂得低低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每一个少年离家的孩子,或每一个少年时特别叛逆的孩子,都有一个十分疼爱他们的外婆。长大之后的陈坤,很少在不亲近的人面前掉眼泪,所有他在镜头前面掉的眼泪,都是训练,都是技术,都是进入角色之后代戏里面角色流的眼泪,只有一次,他回重庆拍《火锅英雄》的头一天,就到外婆的坟上——过去这么多年,他总是千方百计,找尽借口不到外婆的坟土上香,总是说,“在家里拜就好,家里拜也一样”,可这一次,他一靠近外婆的坟土,就双膝一跪,哭得像只牛一样,呜呜作响,把整张脸都哭肿了,谁劝都不听,后来他才终于说,你们不会明白,小时候的我受了委屈,是怎么样坐在街边,饭也不吃,硬是要等到外婆回来一把扑进她怀里——那种说不出口的辛酸,只有外婆才能安慰。其他人都不能。就算母亲也不能。所以到现在,外婆就像一方隐形的骨灰盒,被陈坤掖在口袋或背包里,形影不离。 离席不代表不存在。有些人,有些爱,总是在离了席之后才越来越真实、越来越沉甸甸地存在——不具体,不显相,但无所不在。陈坤对儿子说,很抱歉他的童年只有父亲而没有母亲,但那只是一种缺憾,而不是一种匮乏,因为陈坤小时候也因为父母离异而没有办法通过父亲这个悬空的角色去领受父爱。至于孩子的母亲——那恐怕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陈坤的缄默,是一个男人对一段没有办法圆满的感情和一个决定离开的女人从一开始就甘心启动的保护机制。可是陈坤终究有太多不同的人格,我们所看到的,不会是所有的陈坤,也不会是完整的陈坤。他不是狡猾,他只是游移,游移着去寻找最真确的那一个自己。他们都说,重庆人有股江湖气,像火锅一样,热气沸腾的,遇到喜欢的人就大开大合,不喜欢的就躲得远远的,恰巧陈坤全都对上了,遇到喜欢的人,陈坤永远只有两句话,“这包你没有是吧,拿去!”“这餐馆你一定得试,我们走!”而这样的陈坤,有一股坦荡荡不装饰的流氓气,令他看起来特别的帅气。 渡他人,也渡自己 后来,陈坤创立的“东申童画”发起了《行走的力量》,一项心灵建设的公益项目,目的就是提倡通过“止语”行走,“内观”自我,“提升”力量,传递积极的人生态度和向上的生活理念,然后一步一步,举办慈善艺术展览,把筹得的善款,帮助需要经济支援的组织和机构——我刷着那些活动照片捕抓到的陈坤,看见他在拉萨把一个被遗弃的视力受损的孩子揽进怀里,看见他在青海背着一个支着拐杖双脚不方便的同行者涉河,其实陈坤最想成就的,是在渡人的时候,也同时渡他自己,让自己在行走的路上,专注的,一刻不停的修行,因为修行才是岁月塞给一个人的小小的手信。 我记得陈坤说过一个关于饥饿的故事,说他小时候牵着弟弟的手,在冬天到父亲的新家去取学费,两兄弟站在门口,闻到一阵又暖又香的炖肉,陈坤记得,他当时很肯定地对弟弟说,待会领了钱,爸一定会喊我们进去吃饭的。可是门一打开,继母抱着刚出生的婴儿一看见他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皱着眉头扭过头对屋里喊,你儿子找你来了,然后父亲走了出来,把学费塞进陈坤的手里就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去——故事也许有点老套,回忆早就开始脱色。但陈坤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冬夜,以及当时他和弟弟肚子里的饥饿。回程的时候因为羞愧,陈坤松开弟弟的手,一路低着头没有说话,而他弟弟也一声不响,饿着肚子,跟在他的后头,兄弟俩,一路惦记着那锅炖肉的香味,慢慢走回家。陈坤后来才渐渐明白,那是生活故意摆给他看的脸色,目的就是要他将来有出息了,就把这个脸色给扳回去。后来吧,他和弟弟提起这事儿,弟弟都已经不记得饥饿是什么样的一种滋味了,可有时候到了冬天,跟剧组或朋友钻进一家被炉火烤得正暖的面馆,不知道为什么,在等待一碗面端上来的那一小段时间,陈坤鼻尖上总是隐隐约约,闻到小时候那锅炖肉的香味—— 所以陈坤特别疼惜母亲。在感情上,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婆妈的人,婆妈得有点不合时宜,可是就因为他的不合时宜,让他看上去有一种天真的亮烈,他说有一年他到西藏行走,母亲身体出了状况,住院动了个手术,却怎么也不让陈坤的弟弟告诉他,等他回到家,发现母亲不在,即刻赶到医院,看见母亲有点虚弱地穿着病人院服躺在病床上,陈坤的眼泪马上就掉了下来——而陈坤最开心的事,就是不预先通知母亲说他会回家,好让母亲有个突如其来的惊喜,而且尤其不想母亲因为他要回来而忙着张罗一桌子好吃的,他总是含笑对母亲说,随便下一碗面就好,他最爱吃的就是母亲给他煮的面——也许吧,只有男人心里才知道,他们对母亲的依偎,有时候比伴侣还要恒久,还要绵长,因为母亲给他们的安全感,是推开门走出去,这世上哪儿都找不到,也谁都给不了的,就好像回到家,母亲在厨房里喜滋滋煮出来的那一碗面,浮在汤面上的青葱,切得粗细不一的,都是童年最油亮的回忆。 而陈坤最吸引我的,其实是他的阴暗和潮湿,像长在墓园里一棵挺拔的柏树,你多少会觉得墓园内的氛围有些悚然,但你又偶尔渴望墓园内的阴凉。对于陈坤,我最大的兴趣其实是把他幻想成东方的“剪刀手爱德华”,捕抓他的想法,倾听他说话的语速,留意他的用词,甚至计算他回答一条问题时所迟疑的时间和次数—— 我猜想陈坤应该是个安静的人。也希望他是一个懂得和安静相处得特别愉快的人。而陈坤的敏感,敏感得让我讶异,他很容易对周围的环境动情,有时和朋友坐下来喝茶,大家安安静静的坐着,窗外阳光正好,风沙沙吹过,他微笑着望出去,远处有人骑着脚车渐渐在他的视线里消失,突然陈坤就双眼都涨满泪水,因为人的安静,还有世界的安静,常常会打动他。也许每个人都应该像陈坤那样,那么的脆弱,但又那么的高兴自己的脆弱,因为到最后,人不都是爬山涉水,兜一大圈之后还是设法倒回去来的那个地方,回到和自己贴得最亲最近的故乡,唯有这样,这个世界才会因为每个人乐意把自己缩小而变得强大——这个世界,本来就应该因为人的温柔而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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