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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

1星期前
3月前
4月前
我很佩服小e的勇气,战斗力十足地挑战每个人的耐性和底线。我并没有刻意“栽培”他,是他逼我陪他一起闯荡,一起尴尬。 卫塞节,到书局逛,恰好厨师在现场做示范。小e一听到有好吃,立马拉着我到第一排坐下来。 上过两次烹饪课的小e对煮食很好奇,用充满崇拜的眼神盯着厨师看,迫不及待想吞掉桌上展示的苹果派。很快的,他一如往常地举手,然后……“嗯,请问那个和这个是不是有关系?”(烤了之后会不会变成那个?) 厨师和主持人费了一番功夫听懂e的问题,很认真地回答他的“废”问题。小e绝对知道自己的“废”,他不过是想参与、投入其中。 “以后还会办这个活动吗?” 主持人一听,正好宣传:“会的会的!每逢周末我们都会在这里办各式烹饪活动!”接着,主持人也不忘为厨师的食谱宣传…… “一本RMXX?这么便宜?!”小e大叫,妈妈我当下尴尬至极。吃完苹果派,小e还向主持人致万二分的赞叹:“Yummy!” 我不得不怀疑,小e瞒着我在后门收了宣传费。 自从小e常在YT观看学英语的动漫肥皂剧后,他就很喜欢搭讪陌生人,学肥皂剧里无厘头的对白。以前,他不太看得懂含有剧情的视频,而现在竟会追看,跟我们复述他觉得有趣的情节,或者向我们询问一些单字的意思。英语会话和听力突飞猛进。
6月前
7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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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前
10月前
10月前
11月前
编按:2023年就快进入尾声,今年最后一期【绘本的旅行】,一起来看看是哪本绘本成为“收官之作”吧! 圣诞节那天,约了十多年未见的老朋友S共进早餐。我们约在一个橡胶园里的露天嘛嘛餐厅,无论是餐单还是环境,都非常有特色。驱车抵达,早上7时许已是座无虚席,主要是巫裔家庭,我是唯一的例外,但丝毫没有违和感,邻桌朋友四目相投时都会和善点头示意。 S是我中六时的好朋友,当时我们几位同学从国民型中学转到一所马来女校,在陌生的环境里,友族同学都给了我们最大的善意。从讨论功课到同台演出,我们就这样融洽的度过了两年,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我跟S除了追叙彼此人生点滴,也谈到了时局。我们都同意说,2023真是充满挑战的一年。百物上涨,育有4个孩子的S说是:“1000令吉一下就花光。”生活的压力加上流行性感冒和新冠病毒的变种威胁,未来真是充满挑战与未知。 我们也谈到,2023真是纷扰的一年,以巴冲突的升级,动荡了整个世界。遭受杯葛的麦当劳和星巴克,一再告诉我们,远在中东的战火,不再与我们无关;至于国内绿潮的壮大,我表达了我的忧虑。 S是马来村长的女儿,家庭教育开明。在要离开时,在橡胶树下,她15岁的小儿子为我们拍照留念。然后S转身给了我一个拥抱:“Chui!”她用马来名唤我,温柔地说:“别担心,未来会好的。保持联系。”我顿时眼眶泛泪。我收下了情谊,以及一如既往,满满的善意。 上了车,一位pak cik主动指挥我安全把车开到大马路,心里也特别的温暖。于是,回到家里,我从架子上取下不久前买的绘本《每个微小善意》,我想这个时候看,一定别有感悟! 一本无字书 第一次到访吉隆坡诚品书店,在绘本区,就被这本《每个微小善意》的书名和封面吸引。《每个微小善意》书名很直截了当,也许故事老套? 封面用色淡雅和谐,灰底凸显了红——红色小花、红气球、小女孩的红发、妇人肩上的红布袋、长椅上老人阅读的红色封面的书,还有女主的红鞋子! 浅灰的公园背景前,是一个戴着红镜框眼镜的女生,蹲在地上撸着一只小狗,小狗舔着女生表示友好。就算故事不特别,这样的封面还是打动了我。 值得一提的是,这本绘本的前后环衬是相呼应的!前环衬的城市和街道灰蒙蒙没有活力,后环衬出现了颜色和热闹的人来人往,预示着这是一个温暖的故事! 当时还不知道这是一本无字书!直到翻开了几页,没有对白和文字,才如获至宝:“是无字书!”在绘本种类里,我一直都喜欢的无字书! 善意能影响善意 故事开始。清晨的闹钟响了,女生睡目惺忪的下床,地上有一叠画纸,她洗刷完毕喝着咖啡,这时才发现画里是一只狗,小禹喊:“噢!是封面的那只狗!”我们很快就意识到了,这叠,是有待张贴的寻狗启事……(阅读全文) 更多相关文章: 许雪翠/【年度重点推荐】 一起进入绘本的奇幻世界 许雪翠/在日常里观察种种“之后” 许雪翠/我和你一样 许雪翠/面对离别 我准备好了 许雪翠/正因我们独一无二 所以勇敢做自己
11月前
12月前
12月前
村已渐渐成了小镇。 或说,随着都市的触手扩张翻涌,它又重现围困之势。 这当然和60年前的动乱不同。只要在地人熟识风向,就可以在边界找到许多破口,穿越都市尚未建成的壁垒——不知道何时会失效的石头路、泥路,但不阻碍人人侥幸通行。在电子地图没有标识的路线,是大家备受挤压又偷偷自由的日常。 我与这些破口小径是如此亲近。每次骑着脚踏车上学放学,或穿越新旧,都像收藏几座不为人知的秘密基地。临近新区譬如活水,偶尔救济老旧的日子,让这些不整齐的越境一时虚荣。我以为自己是熟识风向的其中一人,不止懂得各种野生的路,也可以轻易找到相关的线索。 这些都是认字之前的事。 自小在路上晃荡,身边一棵一棵古树。相对10公里外的首都中心,这些古老显得格外透明,没有人留意她们的花季——花朵零碎,不结果的树往往没有名字。 树下的老妇问我要几块炸香蕉糕,我说两块钱。她又问,“送你一块绿豆糕,可以吧?”其他时候,她只是默默地多放一片。另一边,男子翻了翻油锅上的面粉团,问我要不要放牛油。有时候他只是看向这里,举起勺了牛油的汤匙,我报以点点头。 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生长17年,我只在学校里写自己的名字,呼唤同学的名字,说起来并没有什么弦外之音。弦外之音比如急促的雨,“Monsun(季候)、Musim(季节)。”处于季候风过渡期的半岛,下雨或傍晚的风雨又急又快。眼下雨是一场雨,季候却藏着远方的雷声。 ● 我来自新村。如果出门在外,这般说明自己的出身,他人总是瞬间颔首,快速捕捉背后的含义,我反倒像是村里的陌生人。 这里的马路并不平整,大多长坡短坡,是胶园留下的胎记。 也是移民的象征,从一些路名可以知道他们原来的住处。半世纪前,有一群散落在山林边缘的人刚躲过日军,却被迫运来这里——为了防止散居郊区的华人受残暴的马共侵害,英方成立具备基础设施的华人新村,重新迁移安置多达50万人。 历史字句所指的迁移,是安顿还是围困?这些后来得知的历史真相并不是万灵源泉,叫人认清来龙去脉。而今围篱早已消失,窗外日正亭午,正值青春的同学们嘻嘻笑笑,他们并不是老早从长辈口中习得避讳,只是没有人放在心上。 在地,在街上,没有人在意。人们留下一串一串的鸣音,借此跟外在容貌嵌合,与万事万物共存。每当我想谈论他们,无明的声状就成了独有的秘密,只有当下可以感知的幽幽。 时间久了,我写的字越来越多,也到更远的地方生活,不得不提起故里某处。此时村镇相融,外面的时间纵横递进,为我摊开更多的叙事,点开了阅读与记录的意识。事已至此,风的路径仍断续难认,与人相关的记忆在地平线处消退,童年也蒙上了异样的情调。 ● “真的可以找到那座湖吗?” 湖不是天生的美景。不止一潭,散落的、废弃的湖,是从前矿场留下的遗迹。我经常跟童伴打赌,从这里过去还有路。 试着循声音源头走去,走向迎风的午后时刻。我和阿 B,有时还有其他邻近的伙伴一起来到街上,各人都带上脚踏车,总想到什么地方去。 我们住家的这一条,像棕榈叶上的一片横向分岔,接续的屋子对称地相依排列过去。但走出长屋小区,枝桠就凌乱了,林林总总的纹理才像是真正活了起来。骑着骑着,突然感到混乱——这个门牌是50号,下一个是17号。没有尽头、乱序交错的道路环绕着家家户户,互相勾结。 面对未知的时候,是怎么安置当下的呢。 算不上四处碰壁,街道与街道有相通的地方,只不过像小肠曲折,只要继续行落去,总有办法—— 继续骑行,经过大大小小的拿督公地龛,关帝庙、七姐宫,来到教会幼稚园立于路旁的圣母像前。阿B说这一身白色的女子也是观音,我们双手合掌拜拜。 这里的人但凡久病不好,小孩受惊,都会找附近的观音娘。这些店面都不张扬,安插在寻常门户之间,有理发店、三间庄猪肉粉、做假牙、打吗咭,其中一间杂货店的深处就坐着一位观音娘。(因为许多住户经营小生意的缘故,门户上象征姓氏的陇西、颍川、江夏等红色牌匾时,虽不知阅读顺序,我总以为是一座座不开放的庙宇道场。) 几个小身躯晃晃荡荡,与阴阳民生在街上,譬如草长鸢飞。 是的,纷杂封闭的村镇生活和后来得知的史实譬如两种梦见。所谓的梦,即不管相信与否都深深地影响着一个人,就像从小熟悉的观音娘问话:“最近家里有没有办白事?”婴孩终日啼哭。 村镇里频密的聚散,有时来自路口竖起的一支小路牌,牌上蓝字黑字:〇府治丧处。牌前点了一根蜡烛,烛光隔着透明纸望着来去的风,指向家宅门前搭棚白事。相邻的铁门会绑上小红绳,经过数日功德诵经,直到坐夜人声沸腾,次日清晨奏起哀乐。凡有丧事,一一按此规律行礼如仪。 人人大多严谨避忌,有些则无畏凑近看望。第一次体会唐突的死事,小孩不免指手画脚,大人忙着打住冒生的臆想。我想我和阿B都吃过一记,懂得不能胡乱说嘴。于是只能在大人不在的地方,又害怕又本能地直视禁忌。远行的人高挂成静止的问号,我们糊里糊涂地观望。譬如李门王氏,譬如七十有五,蓝色背景的照相框格,男女纸扎人双双而立,即例常布置的停灵处。丧府昭示的挽轴,透露种种在世的形象。而席间最多的谈论,无非是死者最后的时刻,经众多的亲友反复提起,死事却如流传失真的逸闻。 这里的基底不是时间,而是一座木神台似的角落,轨迹是朱砂那样的描绘。死事终会过去,由观音娘安抚的婴孩不哭了,人心仍保留最初的形态,在惊恐面前,在生死贫病之间。 ● 停在路边的车子反射日光,路面滚烫。如果只是步行,也许我们不耐走过那么多风景。 骑上脚踏车,微风多少缓解了烈日按在皮肤上的辣,总要等到光影斜斜才心甘情愿地回去。若是云雨前夕,就不会执意浪街,毕竟只是打发寂寞。 然而少也贱的心有着许多冲动。 听说有座大公园开放了,就在我们住处的大后方。那么靠近的所在,却要绕大路出行才能抵达。等到零星的摩托骑士出现了,往林丛没入,呈现一种预兆。我想,野生的路应该不日生成,可以去到一个新世界。 阿B说,“我也懂啊,他们说这里和那里本来就是湖来的。”大湖会有四脚蛇的踪迹,当然要去看看。 “Bii,不能再靠近一点吗?”我不禁反问,这里应该就是最短的路了吧。 跟想像中的公园不一样,我们无法站在湖边,只能远远望着一滩一滩发光的镜面,隐没在色彩斑斓的草丛之中。边缘的边缘,这是另一座沉没的湖。仔细看去,色彩斑斓的竟是变形的家具、石灰碎片、软硬塑料,不远处还有一座小垃圾山。我们目指的地方不在这里。旧民生息、矿场遗迹也许在脚下,更多已是不可触及的地方。 暮色四合,下雨前夕的天更昏沉。找不到路还是脱离退守吧,不要惊醒四伏的野狗群。 ● 在巷尾爬满野草的棚下,阿B坐在废弃的汽车车顶问我:“你还记得,我们死后会住在隔壁吗。” 那是我的一场梦。梦里有鬼,也是死者再现的地方。我曾将梦境打扫得干净明亮,有一栋白色的楼层,跟阿B弄假成真了:“同一条街的人死了,过后会住在同一层楼。” 梦里为什么不是回到同一条街呢? 某区第四段路。更早的时候我们只在有限的门前领地穷尽办法躲藏、追逐,用膝盖认识砂砾与沥青路的区别,以手指探测地底水管不时破裂而现的涌泉,在涨满雨水的玄关处捡拾漂浮的拖鞋,抓捕虫蝇消灭不尽一如日出日落。 来自荒地的气息悄然聚合,在我那野生的90年代。乡野不再穷僻,却近乎原始,又新。 我来自新村吗?90年代半岛首都大兴,四处拆迁非法木屋聚落,将各群住民安置到新村的尾端,与堆填区相邻而栖。作为外延的社区,这一条街来自北部蕉赖,另一条街的人本来住在泗岩沫,只是新的路名不再昭示来处,而是一连串抽象的字母与号码。 直到我从长辈口中听说这些,大风吹散周遭起起落落的坡道,裸露出近代的谜底。 胶园留下坡道胎记、矿场遗迹,聚落表面是不自然的痕迹,更新的迁移不曾尘埃落定。 新的不是奠定建立,而集中、转生、迁徙,以及如今的流佚多么生动勃发——已经分不出是属于谁的梦。 村镇街道层层叠叠,搭建临时又永久的梦,梦里一次次大风起行。由此交换出去的什么,并不重要;拿在手中的,心满意足。新村不老,它收留放弃过去、没有过去的人。 ● “Bii,你不觉得人死后什么都有吗?”脚踏车霎时滑下斜坡,双脚腾空,身体很轻,恣意飞快。纸扎的阴宅与大房车会变成真的,金山银山也是轻易地有了,仿如获得愉快的重生。梦里后续应该是这样的,“他们烧了一架手机给你,我收到一架walkman。我们要交换来玩。” 当时我是这么想的。 相关文章: 【文学关键字】卢姵伊/(不)也是生活 毅修/打碎的记忆(上) 毅修/打碎的记忆(下)
1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