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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树

2月前
5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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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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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直下〉 我不需要这冷雨 告诉我远方的战事 电视荧幕就在眼前 却勾不起生活的热情 太阳的温度在被窝里 孵化不了梦境的激情 雨一直下,天要塌了 我不需要雨的施舍 我不关心龟裂的稻田 冰橱里的食物足够 过上一周无聊的生活 然后到霸级市场补货 跟着长长的人龙排队 扫描会员二维码,刷卡付款 不管晴天雨天,雨水 不会从天花板飞流直下 而现在,雨一直下 天花板嗷嗷怒吼 室内的雨声和室外不同 就像远方的战火只是媒介的接触 我的耳朵可以接受屋顶的痛呼 正如眼睛看见了炮火下的废墟和难民 它们都在那里,我在 这里,中间隔着 一层雨,是的 雨一直下,天塌下来 我仍会醒在阳光灿烂的梦外 〈今天阳光正好〉 今天,阳光正好 像烤熟的地瓜 光射出香甜的形状 不迟不早 醒过来,刚刚好 皮肤慢慢适应衣服的掩盖 思绪裸露在橘子色的天空里 被反复无聊地解读 可是呵,阳光还是正好 正好赶着去踏青的我 阳光随我到脚步走过的 每一寸时光 青春搁在足迹后渐渐被遗忘 前方还有更高的山头 曙光在那里引领 荆棘在脚下展开 有些伤口鲜血正在凝固 有些溃疡组织正在溃烂 疤痕是时间以外的伪证 从那里回溯到脐带 断开的切口,人生 光与影,命和运 就此切入 〈与风的对话〉 滚动的绿浪记录了你 淘气的玩闹 留下身后一地的玩具 我总是不厌其烦在收拾 用雕塑维纳斯的眼睛 看进去你的内心 绿啊,绿在抖颤 你是否知道此刻我在 故将惊喜和羞涩注入一切 可以显形的地方 那是你对我说的体己话 我绞尽脑汁回应 张口吐气,将自己的气息 慢慢,满满 与你,融为一体 〈告白的云〉 越过天空的自我界线 就可以向全天下宣告 对我的仰望 来自地表一棵棵迎风伸展 用抖擞的叶子们发表 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者 趁风在歇息 海在闭气 山在凝神 我变幻了一千种形态 只想演绎一种心情 在蓝色遐想的画布上 标下星光绚烂的白色记号 用一个又一个岛链 完成包围你的爱 像上帝在抽烟 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雨树〉 一树擎天 它是从土里引燃的绿色核爆 阳光切碎成无害的尘埃 天空和云 是在叶子间偷渡的空隙 时间的流动被年轮记载下来 若不幸一语成谶 被拦腰截断的树身,木屑飞溅 细叶代替了泪滴,涓涓而下 树的死亡 是炭的新生 然而,雨树作为树 不怕在大雨中倾倒 不惧在狂风里折枝 擎天之志 它是从地底长出的一把巨伞 若不幸倒下 也永不闭合 相关文章: 孙天洋/关于“我”的诗 孙天洋/我写着白面包的诗 孙天洋/诗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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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到了这个地方,一个令我梦绕魂牵的地方,一个我生活了20年的地方,一个我离开了18年的地方。 她依然每天轻雨飘飘,偶尔倾盆大雨,转眼间又晴空万里,凉凉带些潮湿的空气,混合刚切割清理后的绿草气息。这就是生我养我的土地。 我用脚掌丈量着熟悉的土地,指尖搓揉着青翠的草皮,抬眼望向远方的青山,一切是那么地熟悉,却又那么地陌生,眼前新颖的建筑,与我心中深处的回忆激荡冲突,让我不禁回问:我在哪里? 离开18年,一切都不同了,家,也没有了。当年母亲一走,家里的支柱倒了,父亲也离开了这片伤心之地,看着曾经的住处,依然炊烟袅袅,但已不是我熟悉的饭香。 去到熟悉的菜市场,一样的茶餐室,一样的云吞面档,但是一入口,咖啡变了,面也淡了,熟悉的摆设,不一样的面孔,是我口味变了吗?还是味蕾依旧停留在回忆里? 为生活打拼的18年间,我渐渐体会到了母亲当年撑起一头家的辛苦,两鬓的斑白,深刻的皱纹,那双粗糙的手依旧还在温暖我的心,依稀的身影还在我身边围绕,唠唠叨叨的,我却念想着当年的那丝温柔。 母亲离开后的一切,都让我不敢再去触碰,仿佛滚烫的煤炭,一摸只会让我皮开肉绽,回忆不得。母亲的笑脸,母亲的容颜,始终还在回忆的空房子里回荡,我还记得最后一通电话的内容、最后一面的遗憾、最后一缕的青烟。 拼搏十多年,如今还是一贫如洗,百般事不成,如果母亲还在,我是否会让她失望?还是她依然如故地笑着对我说:不要紧…… 驾着车从高速公路进入家乡的收费站,依稀有离开时的情景。进入市区一逛,发现很多东西已经不同,最不一样的,就是身边少了陪同一起买菜买早餐的母亲。 “妈,今天我想吃菜头粿!” 话一出口母亲就会一早为我买来,或拉着我小小的手,骑上摩托,去到巴刹,走到熟悉的档口,买几块菜头粿,再叫一杯咖啡,慢慢让我品尝早点。这些回忆,仿佛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母亲对我依然无怨无悔地付出。 “5毛钱3粒糖果!” 小时常去的杂货店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新颖的连锁店,明亮的灯光洒满每一个角落,少了我小时候的味道,一种旧旧的气息,一种深埋的心底的幽静。 “‘叮叮车’来了,妈妈快点拿碗去买冬粉!” “叮叮”的声音是日常,每个傍晚就会有个大叔,骑着三轮车,一手抓车把,一手抓碗匙,陶瓷碗和汤匙互相敲击的“叮叮”声,让我们都赶快从家里拿碗去买美味的“叮叮冬粉”吃。那声音、那味道,现在已经远去,只有远处的建筑工地偶尔传来“叮叮”声。 “两块鸡,不要辣!” 踏入快餐店,我点了一份快餐,坐在靠窗的位子,这曾经是妈妈对我考好成绩的奖励,在“想当年”中,我结束了我的午餐,味道已经不同,感觉已经变淡,但是熟悉的番茄酱味道还是让我嘴角微微上翘。 家乡,一直与母亲挂钩 熟悉的乡音在身边响起,外头还是轻雨飘飘,看着对面避雨的人们,回忆湿润了我的眼眶,曾几何时,我连回忆的念头都少了,生活的劳碌,东奔西走的日子,甚至连午夜泪湿枕头的权利也失去了,生活变成了生存,面对一切的风雨侵袭,母亲曾经的啰嗦,却是我脑海里最美丽的音符。 经过了一幢又一幢的建筑,曾经流连忘返的商场停业了,经常上学往来的道路也不同了,甚至连路边熟悉的坑洞都被填补了。我怀疑,我真的曾经在这生活了20年吗? 轻雨变成了大雨,再肆虐成暴雨,蹂躏了一切花草,践踏了一众路人,转眼间,晴天了,我看着熟悉的雨树,熟悉的太平湖,下车深呼吸,雨后的潮湿混杂着泥土青草的淡淡清新,我发现,我熟悉的气味回来了。 每一样事物都改变了,家乡的气息也淡然无存,但是这片土地还是以她的方式欢迎着离乡多年的游子。走在人行道上,头顶上的雨树,蒙络摇缀,我眼前仿佛出现母亲的身影,让我回到拉着母亲的手的时光,在太平湖散步,无忧无虑的天真弥漫,母亲脸上的笑容依旧是那么熟悉,那么温柔。 “少小离乡老大回”,乡情,曾经是我不敢回忆的东西;家乡,一直与母亲挂钩在一起。母亲离去后,我和父亲也离开了家乡,“太平”变成了我们心中不太平的地方,除了不再居住的老家,“太平”每一个地方,仿佛都充满了母亲的身影,父亲的不想面对,看来也是我心里的不想靠近。 多年后回来走走,到母亲居住的地方上一炷香,照片上的母亲依旧笑脸迎人,好像孩子回来是一件开心的事。我有多少年不敢回忆从前?有多少年不敢直望母亲的照片?眼眶就像被人戳了一下,鼻梁被人揍了一拳,我的眼泪,又流下来了。 “妈妈,我回来了。” 这么平常的一句话,我已经没有机会说出口。对着照片,内心翻滚,最后一天,最后一面,最后一句话,一直在我心中不断循环。手上的一束花,嘴边的一句话,心里的一丝挂念,全都让我给留在母亲身边,转头回望,我才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我为母亲挑选的照片,颜色还是那么鲜艳。 心里的翻腾,久久不息,我依旧踏上生活的列车,庸庸碌碌地为日子忙碌,家乡的气息,始终环绕在我鼻尖,淡淡的,轻轻的,也咸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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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沙,这个小小的城镇,似乎从开始即与霹雳州王室和马来半岛的其他州属,缔结了过百年的悠长历史渊源。这里也被称为皇城。大小两条河流在这里汇合,漂过,小河送走了地方上的人情事物;大河则年年挟持洪流而至。河口高岗上一座前殖民地官邸雄伟建筑前的洁白石阶,曾经一级一级地记录着当年水淹江城的高度。殖民地时代过了,这座大楼也悄悄地换了红妆,展现出来的新姿态是一所以王室女成员命名的女英校。江沙这座百年皇城,还有两所与开埠历史有着同样深厚渊源的英校,即马来学院,和克利福中学。华校则以崇华小学开启,然后再上一层楼开拓华中,虽于风雨歧途中分手竖立了独中,然而都无忘初衷,各自都是为中华文化奋斗! 对皇城陌生,又对百年老字号英校一无所知的我,却在1961年被送到这里来读书,一住6年;离开14年后,我又重临此地,辗转从暂住至定居。第一次来是受派到克利福中学读书,我的老家玲珑容纳不下我。第二次来是因为除了此地便无更恰当的地点供我做生意。我与江沙两次的离别和重逢,都不在计划中,却在漫不经意间度过了漫长的半生。也许都是缘吧。 在我寄读克利福中学期间,我住在连接了太平路和罗律的地乔路。这里雨树三面环抱,开窗远眺更是满城绿荫,门前庭院,无论是仰视低俯,俱是入眼青翠。 雨树是江城独具一格的风景线。江城的雨树种在市区向外延伸的所有主要大道;皇宫路、太平路、马来学院路、万农路和罗律两旁,都是树,可说是满城翠绿。每天上学放学或是见同学朋友,我走的都是荫凉大道。太阳晒不热,细雨淋不湿,难得漫步路上的行人,也没有错过这一路走一路欣赏两旁风景的心情。放学时段更满路皆是骑着脚车的学生,男生仍在你追我逐地嬉戏,十七八岁的女生已是衣袂飘飘,散发出的亦是清丽的倩影了。 治安良好历史丰富 雨树的花期每年定时来临,环顾四周,入目所见,所闻,满城皆是花气淡淡。枝叶青翠,相互衬托出的韵味无声;间隔有致的花蕾,于微风中则是律动有声的音乐。每当强风骤起,展现在路边、眼前的可是另一幕灵动无边的风景线;那是一幅幅高底起落,漫天飞舞,落花似雨的画。 江沙历史丰富,种族和谐,治安良好。皇宫路和沿着霹雳河边一带,有富丽堂皇的皇宫,皇家清真寺和博物馆。站在皇城的高岗上纵目四顾,则远山翠绿,近水清晰。这里有3座跨河大桥,一座比一座老。第一座是已经弃用的维多利亚火车桥,已被列入国家历史保护名单,另一座钢骨水泥桥亦有百年历史,第三座则是新建。 江沙得名是因为江沙河在这里与霹雳河汇合,两岸四围经过历年的治理美化,江沙已成一座优美宁静的花园城市。早晚漫步其间,凉风习习,阳光明丽,流水悠悠,可真的会忘我,忘了这是个小城镇。 长在江沙这里的雨树,一排排,一列列,独木成荫,众木成林,但江沙却不是它们的家。它们的家在砂拉越。雨树,是被植物学家兼霹雳州殖民地政府的第三任驻扎官休罗爵士移植至此的。 江沙也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远方,我却在这里读书,成长,谋业,与雨树,与江城结缘,落地生根。
2年前
这里以下雨闻名,故称雨城太平。然而,那个夜晚的雨有点不寻常。雷雨交加,狂风一直在吹。湖畔其中一棵树龄超过100的雨树,像风中残烛,在猛烈无情的袭击中不支倒下。隔天听到这个雨树倒下的新闻,心里真的好像失去亲友那么难过。 我想,每个太平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吧?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太平湖畔的那些雨树,是130年前,英国人把它们从南美洲带过来的。这些百年雨树,见证了太平开埠的光荣历史。那时因为挖矿而留下的几个巨坑,只有雨树们知道,将来这里会成为太平最美的经典——太平湖。 太平湖慢慢成型,雨树也悄悄茁壮,才有了今日美如画的景色。这里有8个代表景点,为首的正是雨树的“翠臂擒波”。名字源于那美丽的雨树有着一只只像手臂的绿褐色枝杈。雨树和太平湖之间隔了一条马路,这些枝杈仿佛有着生命,会越过马路伸到另外一端的太平湖,触碰那波光粼粼的湖面,在雨天轻轻拂拭下,掀起了一波波的涟漪。 中学时期,我还真不喜欢太平的雨天。每每相约朋友在午后到太平湖旁的草场踢球,却总是因为雨天而作罢。坐在面向太平湖的茶室,我们点着冰茶,一边吹嘘着自己心仪的女生和火红的游戏,一边抱怨老天怎么一直下雨,阻挡我们成为世界上最顶级的足球员梦想。 我愿像雨树般为人遮阴 那是多美的梦,转眼醒来却已经步入中年。在外头工作,才慢慢知道雨城的美。十多年在外头打拼,才知道在四季如夏的马来西亚,下雨是老天爷的恩典。在忙得透不过气的日常,落雨纷纷会让自己放慢平日匆匆忙忙的脚步,发现雨天的浪漫。压力让我们必须越走越快,从而错过身边太多美丽的事物。 成婚后决定落叶归根,回到浪漫的雨城。年龄相仿的伙伴,都决定到外坡去寻找更好的发展。毕竟比起小小的城镇,大城市会有更好的机遇,据说那里遍地黄金。而我却知道自己是一只乡下老鼠,还是留在美丽的家乡,做一个安分守己的教书匠,为太平培育更多的人才吧。那是我的使命。 当老师的压力很大。所以傍晚时分,总喜欢带着家人到太平湖畔散步。在落日的景色里,看那湖中央的人们悠闲地踏着天鹅船。我牵着孩子,闲庭信步地走在雨树和湖面间的人行道,走过一道浪漫的拱桥。穿梭在树荫之间,再眺望远处的太平山,空气间散发的芬多精,会让压力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 古老的雨城有些斑驳,却渗透着迷人的色彩。我愿像雨树那般,在这里发芽茁壮,为路人遮阴,一直到倒下的那一刻。我愿在这里落地生根,延续着我们之间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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