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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yond

4月前
6月前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首歌,起初你毫不在意,但在人生的某个时刻才意识到,这不仅是一段旋律,它唱进了心里,而你已成为歌曲的一部分。影响我如此之深的歌曲,便是Beyond的〈情人〉。 〈情人〉的由来并不简单。1992年,Beyond来到人生地不熟的日本发展音乐生涯。黄家驹在万般寂寞之下创作〈情人〉,Beyond不仅是在思念异地的恋人,同时留恋着熟悉的家乡——香港。作词人刘卓辉曾解释道,〈情人〉的demo叫〈大陆情人〉,描述一个大陆人与香港人异地恋爱所遭受的阻碍与困难,借此隐喻大陆和香港的关系。无论创作动机如何,Beyond和刘卓辉对于异地恋的体会都是一致的。 Beyond鲜少创作情歌,但唱起情歌来比任何人深情,〈情人〉前奏的笛子声缓缓拉开了情感的序幕,像是雾包裹着听众的耳朵。歌词“淌泪”“唏嘘”“忍耐”带有一丝苦涩与克制的爱意。“你与我之间有谁?”黄家驹标志性的颤音像是在叹息,两人中间不仅有第三者,还有地域与文化差异带来的阻隔。间奏的吉他solo胜过千言万语,似乎是男方在回忆两人的点点滴滴。“多少唏嘘的你在人海”则仿佛是被拉回现实后的宣泄。结尾木吉他的弹奏加上黄家驹的哼唱,显得凄美又温柔。 〈情人〉听得我如痴如醉,久久无法平复。因为〈情人〉,我开始深入了解Beyond,对我来说有些遥远又近在咫尺的乐队——远,是因为Beyond活跃时期我还没出生;近,是因为卡拉ok、街头弹唱总是少不了Beyond的身影。然而,越是了解Beyond,越是不敢细听这首歌,歌词仿佛是黄家驹知道自己即将离去之时留给歌迷的遗言。乍听之下,这首描述异地恋的歌曲,竟听出了一丝丝告别的意味。 或许是黄家驹娓娓道来的歌声给了我错觉,我早在1993年就听过〈情人〉。那时候的我还没出生,却仿佛在另一个平行时空,曾买下《乐与怒》卡带,里面送了一张Beyond马来西亚不插电演唱会的门票。我心想,1994年将会看到他们更加大型的出道10周年演唱会,错过了这一次也没关系。 生命永远定格在31岁 那一场不插电演唱会的歌单没有〈情人〉,但演唱了〈海阔天空〉。一个多月后,黄家驹在录制日本综艺节目意外坠地重伤,昏迷6天后离世。那个节目叫〈小内小南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黄家驹还没做他喜欢的纯音乐大碟,还没来得及唱〈情人〉,生命永远定格在31岁。 31年前,你来到马来西亚开了人生最后一场演唱会。 31年后,我奔赴香港,这是我离你最近的一次,你已埋在黄土之下。 ——我后知后觉,黄家驹在世和他离开的时间一样长了。 前不久,香港市建局启动洗衣街的重建计划。Beyond的二楼后座便是其中一个单位。它见证Beyond每日每夜的排练,家驹的离世,Beyond三子的解散。二楼后座坚持了近40年,在新旧时代更迭之下被无情地拆除。 眼前的香港,拆迁建设翻新不知多少次,矗立的新公寓取代破旧的屋邨,那些旧日的足迹如同黄家驹的逝去,尘归尘,土归土。 可同时,香港书店有解析Beyond音乐史的书籍,唱片店还在摆放Beyond的旧卡带和黑胶,流浪歌手在人来车往的柯布连道弹唱着Beyond的歌曲,即使没有多少人为此停留……今年是你离世的31年,你在这里,又不在这里。 石澳大头洲的岩石堆积相连在一起,海浪拍打出不规则的细碎声,有的岩石经过海水多年的滋润变得暗沉。我站在情人桥上一览无遗,可谓是海阔天空。午后的太阳滋润着大地,热风微微吹过,我感到平静。另一边的华人永远坟场,黄家驹的坟墓同样面朝着无尽的天空和大海,九泉之下的故人将获得阳光得以重生。 我突然想起〈情人〉里的歌词:“盼望我别去后会共你在远方相聚。每一天望海,每一天相对。” 天人永隔。在我出生前,你比任何人更早离开这个世界。我和你相隔的,不只是一片海,还有31年无法横跨的距离。 这一刻,我真正明白了〈情人〉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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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4月12日,〈海阔天空〉成为了第一首在YouTube点击率破亿的粤语歌曲,它的词曲意境深远,叙述了音乐人在追求理想时不轻言放弃的毅力,歌曲前奏那三声低沉的琴键是许多人的共同记忆。2014年香港占中行动时,香港政府以武力驱散人群,民众合唱 〈海阔天空〉的场景震撼人心,歌词抒发了香港人追求自由的决心。 9岁时,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亲戚家看到了Beyond三子〈缓慢〉的MTV,歌曲是以录像带播放的,记得MV里三子一脸漠然,MV黑白的画面与歌手忧郁的神态衬托出歌曲淡淡的忧伤,燃起了我对乐队的好奇心。随后,我才得知Beyond的主唱黄家驹那时已离世,这增添了我探索Beyond乐队的欲望,我开始搜索Beyond的每一首歌曲。 90年代,网络还未普及,收听电台及购买专辑是接触流行音乐的最佳途径。家里添购第一台电脑后,我四处向友人借来Beyond的各张专辑,刚接触Beyond的歌曲时,较倾向于收听他们的名曲如〈喜欢你〉、〈光辉岁月〉、〈不再犹豫〉及〈真的爱你〉。随着阅历的增长,我亦开始爱上他们的非主打歌曲,当中有〈无尽空虚〉、〈交织千个心〉及〈战胜心魔〉等。有别于市面上泛滥的情歌,Beyond的歌曲探讨的课题较为广泛,〈光辉岁月〉赞颂民权斗士──南非总统曼德拉和平抵御种族歧视的精神;〈Amani〉是Beyond到肯雅探访贫童后,黄家驹谱写的歌曲,歌词流露了他有感于战争及饥荒让孩童饱受流离失所的悲悯。〈Amani〉的副歌有一段斯瓦西里语,这是非洲人常用的语言,阐明了音律不分国界的精神。〈送给不知怎去保护环境的人(包括我)〉是中文乐坛罕见的呼吁人们关注环境污染的歌曲,Beyond的歌曲让人见证了,流行音乐并非纯粹在提供娱乐消遣,黄家驹创作的歌曲内涵底蕴,经得起岁月的洗礼。〈真的爱你〉,乍看歌名还以为这是一首献给情人的歌曲,但仔细聆听,才发觉歌词乃是歌颂母爱,“是你多么温馨的目光,教我坚毅望着前路,叮嘱我跌倒,不应放弃”,优美的歌词、畅快的旋律让人瞬间沉浸于慈母对孩子温柔的关爱。 驱逐压力的灵药 中一时就读下午班,早上独自一人留守家里,我习惯在空荡的客厅开着电脑荧幕,观看Beyond的MTV,并随着屏幕上的歌词哼唱,咬字拗口的粤语歌词随着不断的哼唱而逐渐朗朗上口。预备SPM高中文凭考试前夕,我喜爱在深夜里伏案解答刁钻的数理考题,收音机播放的Beyond歌曲更是我在解答难题时驱逐压力的灵药,〈不再犹豫〉的励志歌词激励我积极面对课业挑战,高中文凭测验是大马学子必须克服的重要考试,Beyond的歌曲伴我度过了无数个孤寂的夜晚。卡带A及B面的不断重复回放,缓解了我解答高级数学时,思维受阻的焦灼。 透过Beyond演唱会的现场录音,我目睹了黄家驹的风采,1993年Beyond在马来西亚举办的不插电演唱会,虽然只有寥寥四十多分钟,却让人见证了他的现场演绎实力。这也是黄家驹在日本发生意外身亡前的最后一场演唱会。演唱会尾声,黄家驹在台上宣布Beyond乐队计划在1994年举办大型巡回演唱会,但这一切俱在1993年6月30日,黄家驹在日本参与综艺节目录影时意外从台上坠落后伤逝,他奇妙的音乐之旅骤然而止。 鼓手叶世荣曾说过,黄家驹理解事物的洞察力深邃,或许这是他能写下许多脍炙人口的歌曲的原因。虽然黄家驹已经逝世29年,但他热爱音乐的精神影响了数代人,亦奠定了Beyond在摇滚音乐的不朽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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