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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ngsi Co-op

位于巴生河旁的Kongsi Co-op于2021年7月成立,去年3月正式注册为合作社。在追求“大量生产、大量消费”的资本主义时代,Kongsi Co-op愿意抛弃“一人管理的霸权形式,选择以“一人一票”的民主表决方式管理。换言之,里头的人们希望透过群体力量,以相互合作取代竞争,集结众人的力量,连接人、土地和自然。 “合作社所推动的理念,其实就是合作经济。”Kongsi Co-op的创始人之一戴宝兰这样表示。 从蒲种开往旧巴生路的半途,驶入拐弯处。经过一小段住宅路后来到工厂区,便可见写着Kongsi Co-op停车场的招牌。沿着巴生河走去、沿途尽是绿意,一间隐匿在城市里的马来木屋展现在眼前。 这里是Kongsi Co-op社员的办公处,时不时聚集了不同领域的人在此聊天、分享生活理念。 “我们在装修时想保留这间木屋原有的特色,这些木板可能有60年历史了。”Kongsi Co-op工作团队之一的张兆豪,指着踩在脚下的褐色木板如是说明。 社区厨房聚集人与人 房子的后方是社区厨房(Community Kitchen),时不时会有料理匠人在此烹饪蔬食。在洗碗槽下方放着环保酵素,Kongsi Co-op的创始人之一戴宝兰解释道:“这是每一次餐后的to-do-list,我们会把厨余制成酵素,用来清理水源、净化空气,还可以种植。” 虽然Kongsi Co-op坐落在都市一隅,这里的人却不见城里人为生计忙得焦头烂额的模样。人们一面品尝创意料理一面交谈,欢笑声不间断。 “一家有机店老板带我来这里,我一开始也搞不清Kongsi Co-op是做什么的,以为只是一个市集的名字。”回忆起年初认识Kongsi Co-op的契机,林俊仁接着说:“我喜欢做园艺但家里没有空间,慢慢地我会来这边跟大家一起做。”他表示,Kongsi Co-op所推行的活动离不开环保友善、有机食材、社区关怀护理等,吸引其注意。“更重要的是,这边不会给我贪心、只顾着赚钱的感觉。” 说起Kongsi Co-op的理念,其实就悬挂在大厅的白色木墙上:“我们是马来西亚的一家消费者合作社,专注连接自然、土壤和人。我们渴望创造一个以人类和环境为中心的社区,让文化和社区得以永续经营。” 注重权力平等的合作社 在深入了解Kongsi Co-op前,你对合作社(英文:Co-operative ;马来文:Koperasi)的概念,又了解多少呢?1909年,英国人正式将合作社的概念引进马来亚。在80年代,国内发生华资合作社风暴,24家合作社一夜倒闭,华裔小商家或市井小民所投注的储蓄化为乌有。由此,老一辈华社对合作社的感观不佳。 现在,活跃于大马的合作社多以巫裔为主,其中就属大马农民产销合作社、自立合作社及马化合作社最为华社熟悉。对此,张兆豪说:“其实我们从小就接触过合作社,国民型中学内的学生合作社便是最明显的例子。” 学校合作社不只是单纯买卖东西的场所,而是由师生共同经营的合作组织。透过合作社的形式以培养学生的社会生活能力。张兆豪认为,这完美体现了合作社营运模式不只发展经济、增进社会福祉,也与教育结合的目的。 换言之,合作社由一群人组成的经济组织形式,旨在满足社员的共同经济、社会和文化需求。通过共同投资和管理,再以合作经济的模式,让合作社成员能共享利益。 而世界上首个现代合作社于1844年在英国成立,名为罗虚戴尔合作社(Rochdale Society of Equitable Pioneers)。 合作社为维护工人存在 19世纪初期,欧洲正值工业革命。 人们普遍遭遇低薪、工时长、商人贩卖假货的问题。为了改善生活条件,28名纺织业工人各自拿出一英镑,集资组成消费合作社。对内向社员贩售质量和价格更合理的日常必需品,如面粉、葡萄干、糖等,对抗血汗剥削。 至于在组织管理上,罗虚戴尔合作社在成立之时便设下营运原则。当中,最主要的便是采取民主管理制,男女皆有投票权,通过一人一票制共同决定合作社的职务。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合作社迅速扩展至全球,亦被视为帮助农民、工人和贫困群体脱离贫困,且实现经济独立和社会发展的模式。 1895年,国际合作社联盟(International Co-operative Alliance,ICA)成立,该社是世界上历史最悠久、规模最大的非政府社会经济组织。ICA在罗虚戴尔原则的价值基础下,制定了世界通行的“合作社七大原则“。 罗虚戴尔原则 (1844年) 国际合作社联盟七大原则 (ICA) (2003年) 1. 开放的社员制 1. 自愿与公开的社员制 2. 民主管理(一人一票) 2. 社员的民主经营管理 3. 按交易比例分红 3. 社员的经济参与 4. 限制股息 4. 自治与自立 5. 对政治和宗教中立 5. 教育、训练与宣导 6. 现金交易(不赊账) 6. 合作社间的合作 7. 促进教育 7. 关怀地区社会 按照上述图表,ICA所设定的合作社七大原则中最后一项为“关怀地区社会”。不难发现,Kongsi Co-op的创办理念围绕在此。 “你的需要由我来负责,我的需要由其他人来负责”,戴宝兰如是强调。 用合作经济建立起的大同世界 相较起以私人公司的形式营运Kongsi Co-op,她直言选择合作社的难度更大,“因为大家都可以‘讲话’,私人经营的公司叫Sendirian Berhad,最坏的情况也是我说了算。”惟戴宝兰认为话事权集中在管理层的模式,无法让Kongsi Co-op的理念传播得更远,“要把这样的概念做得更久、走得更远,需要更多的时间让很多人理解。” 这也是为何Kongsi Co-op每个月都会举办2小时的Green Carpet说明会,邀请大众前来了解他们坚持的理念。“这个过程确实非常不容易,但合作社的初衷是非常美的,若我们可以把合作社的七大原则做好的话,真的会迈向大同世界。” 究竟Kongsi Co-op又是使用怎么样的形式,将合作社的理念套用在日常,影响他人? 提倡为他人付出 食物是人类日常起居的基本需求,亦是连接人与人的桥梁。这亦解释了何以任何人到访Kongsi Co-op,这里的人都会开口问一句:“你吃饭了吗?我们这边有煮,要来一点吗?”Kongsi Co-op的厨房时时刻刻都有人,人们相互分配工作、不分种族为彼此准备有机素食,正正体现了Kongsi Co-op提倡的精神之一,为他人付出。 目前,Kongsi Co-op的工作团队有13人,主要负责合作社的运作和活动设计。这些成员加入该合作社前,在室内设计、金融、行销等不同领域工作。而聚集这群人的首要功臣,便是从事有机事业多年的戴宝兰。 她表示,成立Kongsi Co-op的概念并非冠病疫情后才迸发,但当时大家为生活奔波并没有余力深入思考。直到一场冠病疫情袭来,才唤醒了戴宝兰内心的渴望。她对着自己反问:“我究竟能为社会、团队做些什么?在全世界都停下的时段,我才真正重新思考现有的生活方式。” 用吃连接人与人 在众多方式中,她认为从“吃”可以带给更多人温暖,“你看许宁(Kongsi Co-op成员之一)就是因为吃,被我‘骗’进来的。” “今天新认识的一位马来朋友,首次接触有机食物,吃到最后他还添饭。”戴宝兰以此为例续称,“每个人都要吃饭,当我们很自在地吃饭就很自然地connect,可以一起谈彼此的理想。”这里也时不时聚集对烘焙和烹饪有兴趣者,分享饮食心得。透过这样的方式,Kongsi Co-op慢慢地遇见拥有相同理念的人,彼此聚集一块成为现在的模样。 为大人成立的学校 此外,教育是Kongsi Co-op主要推广的部分。目前,生命教育学院(KONGSI academy)由沈晓虹负责经营。在此之前,她在一家企业担任行销,亦曾开办有机咖啡厅。 “我认为有机是一种健康导向的生活型态,这与Kongsi Co-op的理念很契合,”她解释何以加入合作社的原因说道。沈晓虹深信,唯有透过教育的方式才能传承知识,“我们欢迎有相同理念、渴望学习新生活方式的人前来,让更多人知道其实生活还有别的选择。” Kongsi Co-op会定时举办工作坊,如老人护理、导读会、发酵饮食、园艺、营养等课程,唤醒人们对身心灵的知觉。她解释,生命教育学院更像是给予人们一个发展空间。值得一提的是,此教育空间针对大人设计,“因为只要大人做得够好,小孩就也会变好。” 对此,戴宝兰进一步说明,大人离开象牙塔后没有机会接受教育,“大人也是孩子,我们也有自己的专长。只是社会上用作衡量人的尺,只有一把。”但这把尺是否真的存在,衡量标准又是谁来制定?她续称,“后来我发现那把尺根本不存在,我们每个人才是自己的一把尺。同理,社会就是一个大型拼图,每个人都一样就不好玩了。” 她深信,当人人都可以发挥所长、成为真正的自己,才能让社会渐渐变得更多元,“我们希望通过一个又一个的小活动,让参与的每个人从中受惠。” 人人都可发挥专长 若仔细观看,Kongsi Co-op的活动范畴囊括教育、餐饮、农业等议题,张兆豪强调说:“我们活动内容多元代表每个人的想法 ,好像Callie(戴宝兰)往吃的方向、我往农业发展。”即便想法是一个人的,但这里的人们会聚在一起脑力激荡、一起对话,“Kongsi Co-op像是一个大家庭,大家可以做任何想要的东西,其他人会全力支持与配合。” 当活动内容变得多元,戴宝兰随后补充道:“除了工作内容不会乏味无趣,成员也可以学习如何为自己争取想做的。”目前,Kongsi Co-op每个月都会举办不同主题的市集,吸引有兴趣者来此处交流。 “我是一名市集狂,我认为每个社区都需要有一个市集。因为可以把人聚在一起,从中得到启发,是一个充满可能性的地方。”她说。 即便不是Kongsi Co-op的成员,亦可以来到这里交流,一如每周五出没的园艺小分队。一群人会在房子的周围除草、种植或挖池,从中得到满足感。对此,戴宝兰解释说:“这就是我们说的‘人的发展’,慢慢地,他的创造力、合作力和意志力会被开发,会开始和社区产生共鸣,这不就是我们和谐社会的根本吗?”她认为,若社区以合作经济的模式经营,文化和人权都会被满足。 “但现在社会上只跑金融经济这块,忽略了身而为人,甚至没有人想过自然的权力,也就是Kongsi Co-op一直强调的‘人、泥土和自然’。”张兆豪进一步分析说。 最难走的路 Kongsi Co-op以合作社的模式运行了2年,正如戴宝兰先前强调“最难走的路”一样,张兆豪也略有感触。他说:“有时这里很多张嘴在说话,但也是这样另类的交流,让我们相互磨合,最终知道大家的理念是否一致。” 戴宝兰认为,人总会在无意识地坚持自己的立场,而合作社的存在亦让人学会考虑对方的需要。她说:“我们要相信先为他人做,肯定会有别人来帮我做。”在此过程中,人们也能懂得如何建立起对人的信任,学会考虑对方的需求。 问及Kongsi Co-op的最终方向,张兆豪和戴宝兰双双坦言,希望借着Kongsi Co-op让更多人了解合作社的精髓,“慢慢地,或许很多人也想做合作社,我们大家就能相互扶持。” 更多【新教育】点看: 小学生不爱阅读?从小说看小学生的阅读文化 赴俄留学 医学工程系最热门 本地漫画家梅志民——用平凡故事创不平凡的《我小的时候》 徐有利与哥妹俩——创刊20年 故事未完待续 饥饿30自办营营长分享“传承”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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