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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si air

吃潮州糜,有各式各样丰俭由人的咸杂小菜,Moi sup则简朴得多,配菜都是汤里捞起来的现成的料。譬如煮牛肉汤,熬汤的牛肉、牛肚和牛筋切片就成了配菜,再加香芹菜、油葱酥、菜脯碎、炸江鱼仔等提味添香…… 虽然市面上不常见,但马来友族也是有吃粥的,我的马来粥初体验是东海岸马来人的Nasi air,一般在卖吉兰丹汤面(Mee celup)的档口里都能吃到,它像是水太多煮烂了的饭或是水太少煮干了的粥,上面撒一把炸江鱼仔,加白切牛肉和牛杂、菜脯碎、油葱酥、芹菜、盐、糖、桔子汁和自调酱汁等,最后浇上牛杂汤,不太像粥,而像汤泡饭。 后来在吉打马来人开的北部牛肉米粉汤(Bihun sup utara)档里吃到第二碗马来粥品──Moi sup,没错,“moi”这个字正是从潮州人的糜(muê)借过来的,虽然也可以叫Bubur nasi sup,但北方的马来同胞更习惯叫它Moi sup! 虽然都叫糜,但此糜非彼糜,潮州人的糜煮到米粒刚要爆腰就熄火,用余热继续烹煮,最后米粒下沉,上面形成晶莹的泔膜。马来人的moi则没有这般讲究,一般上,米和水按1:5的比例下锅 ,米粒熬至软烂,留下少量米浆,就是moi了。 马来粥4大必备元素 吃过两款马来粥品后,发现它们都是由白粥、肉汤、配料和辣椒酱4大成分组合而成,粥和汤必须分开煮,所以,粥是白粥,汤是肉汤,吃的时候再混在一起。因为之后要加汤,所以粥一定要煮得稠一点,粥太稀的话,加了汤就找不到粥了! [vip_content_start] 如果说Nasi air像汤泡饭,那Moi sup就是汤泡粥,moi的水分较多,比Nasi air更像粥一些。 粥要趁热吃,冷粥是最难吃的,因为粥冷了就变得黏糊。平时我们在家煮粥,粥凉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加点水再加热,但翻热后远远不及刚煮好的好吃。粥和汤分而治之的马来粥品正好解决了这个问题,粥不必翻热,只需浇上热乎乎的汤,马上就有滋有味了,随时可以吃,非常方便! Moi sup大多数时候都附属在Bihun sup utara档口里,跟黄色米粉汤共享一锅汤──用牛骨、带筋的牛肉、牛肚和大量香料熬煮出来的浓郁肉汤,在家里煮的话,也可以用鸡汤。有了粥和汤,下一步是准备配菜。 吃潮州糜,有各式各样丰俭由人的咸杂小菜,Moi sup则简朴得多,配菜都是汤里捞起来的现成的料。譬如煮牛肉汤,熬汤的牛肉、牛肚和牛筋切片就成了配菜,煮鸡汤的话,配菜就是煮汤的鸡肉切丝,另外再加香芹菜、油葱酥、菜脯碎、炸江鱼仔等提味添香。 有粥、汤和配菜还不够,必须要有辣椒酱,辣椒酱有红和黑两款,红的用红辣椒、蒜头、小红葱和亚参片炒制,黑的以酱油、甜酱油、虾酱、红辣椒、指天椒等调制而成。加入两种灵魂调酱后,颜色变得黑黑红红,集咸辣酸甜鲜香于一身,这才是北马子民心目中的Moi sup! 小店里还有卖Moi kangkung,其实就是Moi sup加马来风光,辛香惹味的参巴峇拉煎炒蕹菜加入粥里,想不好吃都难! 虽然马来粥品专卖店极少见,但马来人也是吃粥的,他们跟我们一样,胃口不好时,吃粥,生病时,吃粥,还有想家时也吃粥。寡淡无味的白粥到了重口味的友族手里,变得特别热情奔放,就算是冷粥,浇上热汤后也能吃出意想不到的美味。
10月前
粥呢?粥在哪里?年轻的档主打开一个小锅,从里面舀出一坨软糯黏糊的东西,不像是粥,倒像是水太多煮烂了的饭,或者也可以说,像是水太少煮干了的粥。小伙子见我一脸讶异,露出一个“就知道你不懂”的表情,操着一口浓重吉兰丹口音解释道:“Nasi air不是粥,而是饭,煮烂了的饭!” 很多古早味都是uninstagrammable的,像这碗Nasi air,长得土里土气,看起来“不值一晒”,完全无法放在IG上炫耀,也很难对没吃过的人色诱:来吃一口嘛! 在这个颜值世代,Nasi air理所必然是一道冷得不能再冷的冷门古早味饭食,在雪隆一带,很少看到独当一面的摊子,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吉兰丹汤面(Mee celup)档当附属品。为什么是吉兰丹汤面?起初我也很好奇,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它们共享一锅汤,配料也大同小异的缘故。 这不是汤饭吗?! 第一次遇见Nasi air是在吉隆坡甘榜峇鲁某吉兰丹食肆的汤面档上,走在人车争道的街道上,眼角余光瞄到一个陌生的名词──Nasi air,来不及搞清楚是什么就匆匆走过。 回家后请教谷歌大神,大神说Nasi air是东海岸马来人的粥品,也是一款充满古早味的舒压料理。虽然附图非常uninstagrammable,但“充满古早味的舒压料理”还是令我好生向往,所以第二次去就直奔面档了。 那是一个很简单的小面档,铁钩吊着煮熟的牛杂,淡黄色的是牛肚,暗褐色长条状的是牛肺,比牛肺暗沉干瘪的是牛肝。案头上有煮熟的牛肉、各种调料和三两种粉面,炉子上温着牛肚汤,另一锅水是烫面用的。 [vip_content_start] 粥呢?粥在哪里?年轻的档主打开一个小锅,从里面舀出一坨软糯黏糊的东西,不像是粥,倒像是水太多煮烂了的饭,或者也可以说,像是水太少煮干了的粥。小伙子见我一脸讶异,露出一个“就知道你不懂”的表情,操着一口浓重吉兰丹口音解释道:“Nasi air不是粥,而是饭,煮烂了的饭!” 呵,是我疏忽了,其实Nasi air的名字已经昭告天下──我是饭(nasi),不是粥(bubur)。 饭要煮对,吉兰丹人对这一点很是坚持,一般用碎米烹煮,不能煮成水米交融的粥,也不能煮成粒粒分明的饭。如果煮饭是一杯米配一杯水,Nasi air大概就是一杯米配两杯水,煮到米饭糊化,饭粒依稀可辨,才算合格。 Nasi air也不是稀饭。稀饭有米汤,Nasi air没有,饭要煮至水分收干,要吃时加入香料作为基调的肉汤。简单而言,Nasi air用汤淋饭的方式制作,而不是连汤和饭一起熬煮。 小伙子把饭装碗,撒把炸江鱼仔,切几片牛肉、牛杂,加甜菜脯碎、油葱酥、芹菜、盐、糖、桔子汁和自调酱汁等,浇上牛肚汤,大功告成。 看着这碗长相憨拙的饭食,突然恍然大悟──这不是汤饭吗?!它跟泰式汤饭(Khao tom)颇像,也有点像韩式汤饭,不同的是,泰式汤饭和韩式汤饭的饭不会煮得特别软烂,属爽口型汤饭,不像Nasi air那般软糯黏糊。 看似简单,但吉兰丹人自有吉兰丹人的执拗,除了饭要煮对,Nasi air内还要有kicap sotong、air lada和桔子或酸柑。Kicap sotong是东海岸人爱用的泰式鱼露酱油,air lada是小辣椒、糖、醋和盐调制的调酱,辣酱和桔子汁不必多,微酸微辣,敲开胃口就好。 小伙子交代吃之前要搅一搅,把各味调料搅进汤里,让滋味融合。实话实说,第一次吃Nasi air,感觉是五味纷陈,味蕾有点适应不良,白切牛肉和牛杂干瘪硬柴,吃了不舒压,反而增压,因为没吃完觉得很对不起档主! 一到斋戒月就馋Bubur lambuk 比起Nasi air,我更喜欢Bubur lambuk。这几年来,斋戒月一到就想吃甘榜峇鲁的Bubur lambuk,好比端午吃粽子、中秋吃月饼,渐渐活成了一个节日的仪式感。 Bubur lambuk是穆斯林在斋戒月与社区民众分享的香料什锦粥,甘榜峇鲁村民开始煮粥已经是七八十年前的事,起初只在占美清真寺里煮,声名远播后,人们开始在街上卖粥,巨型锅子和船桨般的木杓成了甘榜峇鲁斋戒月市集的标志风景。 这个斋戒月到甘榜峇鲁买粥时,还从煮粥的大姐口中学到一个新名词empat sekawan,才知道香料界里也有四喜临门(四君子?!),它们是肉桂、八角、小豆蔻和丁香。除了4个好朋友,还有小茴香、大茴香、胡芦巴籽、胡椒等香料,以及牛肉、虾米、姜、洋葱、蒜头、椰浆、香兰叶等,花上两小时,把17公斤白米煮至糜烂,不但滋味丰富,也充满能量,可以果腹,可以养人,是打破禁食的完美食物! 斋戒月市集到处都有,但出了甘榜峇鲁,却很少看到Bubur lambuk,不知道“无法在社媒上炫耀”是不是个中的致命原因。如果是,那真是太可惜了。
2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