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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

3星期前
1月前
我3岁时的照片里,爸爸把他的眼镜架在我的鼻梁上,让我摆着一个很威风的胸前插手姿势。大家会叫爸爸四眼狗,小时我总好奇地问大人:为什么不叫四眼鸡?四眼猫?四眼青蛙呢? 12岁那年,我也变成了四眼狗。长成大人时才发现,其实我有屈光参差,双眼散光外,还测出左眼近视,右眼远视(一直被误以为零近视)。 眼镜一直伴随我至今,是让朦胧变得清晰的重要伙伴。有意思的是,我想起了《小鱼散步》这本绘本——小鱼戴上妈妈的眼镜“扮大人”出门沿街买东西,戴上眼镜后,她眼里的世界反而变成了朦胧的景象。 小时候的我也曾像小鱼那样,模仿大人做许多的事情。长大后的我却有时会想回到小时候的自己,希望享有当时那份最纯粹或真实的“我”。 时间不断地推移,身分不断地转变,记忆不断地堆叠,交叉的记忆有时跨出它的专属空间,临时上门拜访在生活里可能正在乱糟糟的我,以跳接的不同视角来播放。 希望眼镜帮我挡痛 曾经的我,拿着不同大人的眼镜,试戴来玩,挨了一顿骂。 曾经的我,把眼镜不小心弄断时,忐忑不安地不知该如何向爸爸开口。 曾经的我,拿着小小的螺丝起子偷偷把眼镜微小的螺丝取出,拆解眼镜,却不敢让大人知道。 曾经的我,和朋友比赛看谁能“最准确”地在校门将关上那刻刚好到校,常常在走往学校的路途中才发现忘了戴眼镜。 曾经的我,边哭边走边希望眼镜可以帮我阻挡一切的痛,让我可以和疼爱我的外婆好好告别,亲口对她说声谢谢你用很多的方式来保护我。 有些记忆并没有随着时间慢慢褪去,反而像戴上的新配好的眼镜般,景象变得好清晰。 想到这些,架在鼻前的眼镜,却让视觉变得朦胧了。
2月前
我在小学的时候就戴起了眼镜。但如果要追溯到哪一个年纪开始的,记忆却已模糊。若以10岁为起点,到目前也已超过30年。 还是小孩的时候,换眼镜这件事总不那么容易顺遂。家乡是没有眼镜店的小镇。通常我们都会全家出动,浩浩荡荡出发至大约50公里之外大城市里的眼镜店。旅程的欢乐程度取决于换眼镜的原因。假如把换眼镜形容成一场灾难,那么起因就可以是天灾(例如,近视加深)或人祸(例如,眼镜被折断)这两大类。前者而言,从一开始爸爸妈妈是和蔼可亲的,旅程也许还会穿插一些商场购物的行程,或顺道探访在城里的亲戚。至于后者,甭提损坏眼镜后先惨遭的打骂念叨,旅程往往就是速战速决。但无论哪一类,终究还是父母对我们的爱与付出。当自己开始赚钱后曾经迷惑于各种各类的镜框镜片,直至有生活的阻力后才觉得这笔开销能省则省。 自己舒服时 最自在最自信 一直觉得眼镜这东西是虚幻世界里很微妙的物品。它可以很平凡不起眼,但又可以是举足轻重的东西。少了它,很多画面看起来就少了那么一点丁的平衡感。想像《Men in Black》这电影系列里的黑衣警探只是穿了黑色西装但没有墨镜会是如何。在《Breaking Bad》里饰演化学老师的布莱恩·克里斯顿,眼镜就成为他为人师表的刻板印象。当然后来的故事,眼镜下的眼神就另当别论。论漫画的话,想到的会否是那个绑着蝴蝶结,突然来个凌厉的眼神并推一下眼镜,镜片还要是会呈现闪光,接着就破了案的柯南。还是,哪一位拿下眼镜就会射出镭射光的超级英雄?当然,也没有忘记超人没披上披风的时候也是戴眼镜的上班族。 影视世界的编剧也总喜欢让眼镜变成拥有魔法的物品。戴上眼镜的小子往往温文尔雅;脱下眼镜后的斯文人却可以刹那变成变态杀手。戴上和脱下眼镜的女生总会有个反差——要不从呆萌邋遢的人变成眼睛会说话,连眼珠里也有星星;要不就从严谨干练的角色,拿下眼镜后仿佛也移除了武器,变得完全没有杀伤力。 现实里当然会有似曾相识的例子。中学时期戴厚重镜片框框的女孩,出来社会舍弃眼镜后仿佛变成另外一个人。说件很羞愧的事,我曾经因为这个“没有眼镜会变美”的迷思,年轻时只要有需要“盛装化妆”出席的活动都会换上隐形眼镜。可是东施效颦,有些事情并非只是有无眼镜就能改变的事实。后来才知道,学会以自己最舒服的方式去出席,其实最自在也最自信。 话说最近,在某部韩剧里,男配角总喜欢用中指把眼镜往上推来乔正它的位子。看到那动作的时候,我总会心一笑。心里纵然知道这动作不礼貌,但也好想可以在生活不如意时来这样一次,假意且狠狠地用中指把眼镜推上去后,抬头挺胸,大步阔前。
2月前
“Aunty you ada san guang dan lao hua.” 妆容似20岁空姐的验光师可能不懂,这世界存在着心灵跟视力一样容易受损的中年女子。虽已年过40,可这么被年轻人叫安娣的同时还被告知有老花,我当下有股冲动就地仰天长啸。 不,既然衰老是必然的,那就得优雅地老去。我提了提鼻梁上那犹如万圣节装饰品的瞳距试镜架,歪着头对她苦笑。微笑起来酒窝浅露的验光师本身戴着具有时尚感的六角金丝眼镜,镜腿细如笔芯,以我粗鲁的个性,估计这款戴上两天就歪不成形,遂选了一副不易折断且特价中的全黑塑胶镜框。 一周后,我在店内戴着新眼镜试读单据上那些字体极细的条款时,店员提醒我阅读时得稍微仰头俯视,夜晚开车则可以直视前方。是的,戴上眼镜后字体看起来比较清晰,可抬头环顾四周时却感到眩晕,店员耐心地解释,一般新配眼镜都需要些时间适应,尤其我这种初戴眼镜者需要更长的适应期。 可实际上这并非我的第一副眼镜。毕业后找工期间,因为听信“戴眼镜面试会增加录取机会”这种说法,我买了个无度数眼镜拍了证件照,并戴着它到处面试,结果有家公司提及员工福利中的眼镜补贴时问了我近视几度,我焦虑地东拉西扯,没正面回答问题。我最终没被录取,但也不再戴着眼镜面试。 后来有段时间当新闻记者,那副眼镜倒成了“乔装”好道具。有时为了拼独家新闻,想避开熟络的警官或保安时会戴上眼镜再拨散平时扎起的头发,伪装成非媒体人员混进部分场合,以获取第一手消息。克拉克·肯特戴上眼镜时是个普通人,也是个记者,摘下眼镜后就成了拯救世界的超人,可我摘下眼镜依旧是一个穷困潦倒且经常被催稿的女记者,这就是漫画与现实的差别。 少壮不读书 老花被耻笑 两年前加入新公司时,整个部门的7个女员工就只有我没戴眼镜。办公桌堆满了文件夹与文件,工作期间基本上双眼都在纸质文件与电脑屏幕间游走。一年后,我视力衰退的症状开始出现,包括细字看久之后眼睛会感到疲劳、视窗字体逐渐调大,再加上夜晚驾车已看不清前方车牌号码。 “嫦姐喂你的word开好大哈哈哈哈!”年轻同事来我座位交代工作时瞥见我的电脑屏幕,我瞄了一下右下角显示的140%,暗忖着是否该去做视力检测,但拖延症如常地战胜我这计划。 直到有天,母亲拿着新买的脸霜要我帮她看看用法,我握在眼前数秒后发现根本无法读取内容。我知道那些是英文字,可它们看起来比较像一坨软烂的面线糊,所有字母交缠在一起难分难舍。罐子越拉越远,直至手肘之距才终于看清。 “你要不要把罐子拉到外太空去?”母亲在旁皱眉抗议。 会用“朦胧美”这种形容词的人,多半不是从事跟文字或数字有关的行业。还在适应老花眼镜的初期,我经常一手拿着文件、一手夹着眼镜框在额头与鼻梁之间移动,一直在怀疑到底是戴了看得比较清楚,还是没戴比较清楚。好几个星期之后才终于适应,但我经常把摘下的眼镜乱摆,有时它被埋在文件堆之中,也曾被叠高的文件夹砸了两次,我无法想像验光师那副高雅的金丝边眼镜在我手上会如何地被摧毁。 前些日子放工时,我正把眼镜收进盒子里,路过的人事部经理兼资深眼镜使用者江姐突然停下脚步,惊呼。 “哇眼镜盒,100年没见过了!阿嫦你为什么那么早就老花?” 我未及反应,后桌的上司抢先回答:“你看阿嫦的样子,一定是小时候不怎么看书,所以没有近视,老花就来得早。” 所谓少壮不读书,老花被耻笑。 不确定夏宇写诗的时候是否戴着眼镜。失明固然可怕,但我告别正常视力之后一直想列出:《老花前我想多做的四十七万件事》。
2月前
小学6年的班级照中,四年级的那张,每次回顾,不管经过多少年,总会让我的心咯噔一下。那是我人生其中一个重要的“分水岭”——成为四眼妹的开始。也忘了是如何发现的,也许是家人注意到我看东西的习惯变得奇怪,也许是我多次投诉看不清楚,又或者是学校例行的身体检查透露了些蛛丝马迹,然后有一天,我的世界就这样被两个粉色的四方框框了起来。 在那个还未被3C产品荼毒的年代,戴眼镜的人不普遍,小孩更是少之又少。同学之中四眼者,多为家族遗传。我们家族里,就只我一个近视加懒惰眼,而且小时候家里管得严,电视都不让多看,又怎会小小年纪就把眼睛给用坏了?现在想起,这事当时应该对我打击甚大,四年级的那张班级照是最有力的证据——我不单在那一年变成四眼,还胖了一大圈,一副自暴自弃厌世的模样。 一直戴眼镜会变成田鸡眼 我的第一副眼镜是粉色(约定俗成专属女孩子的颜色),大四方形的框,两只镜脚还系着防脱落丢失的黑绳。若用今天的审美观来看,那是又土又丑的了。当时年纪小,没经验,眼镜款式的选择自然落在母亲和一脸亲切的眼镜店员身上。第一次把眼镜戴上,看着原来的世界被眼前的四方框给分隔出两个区域——框里的清晰和框外的朦胧,就懵懵懂懂地意识到,从今以后,尽管戴上矫正了视力的镜片,我还是无法完全看清眼前的事物,还要适应把框外的边缘世界给忽略掉。 我执著着一个明明白白的世界,所以即便有着“一直戴眼镜会让人的眼睛凸出变成像田鸡眼”这样可怕之说,我仍时刻戴着它。因为眼镜的重量,脸部的肌肉时时紧绷着以防眼镜从鼻梁滑下,但我还是学着去忍受。 我还对框里框外的区域有一定程度的执念,这让我在选择眼镜时总有着许多莫名其妙的纠结。有一种无框眼镜,直接用眼镜鼻梁和镜腿支撑着镜片,因为没有框,所以戴起来不会有框里框外两个世界的错觉。可是这样的眼镜对我来说太过精致,经不起像我这样一个粗鲁的人的碰跌摔撞。还有一种小巧玲珑、能营造一种斯文形象的小镜框式,因穿戴起来能托显可爱而曾经让我跃跃欲试,却因为那份奇怪的执念始终不得被我接受。 后来开始流行隐形眼镜,一种直接附在眼球上的镜片,无框无界一览无余的神奇存在,偏偏我却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障碍——会不会在戴的时候不小心被自己戳伤?一片薄膜在用点力便能被戳破的眼球上,能戴得稳吗?再后来出现一种能用激光改变眼角膜弧度的矫正手术,虽然技术安全性越来越高,但许多后遗症的传言还是让我不敢踏出那步。从小就被教导不要直视强光,眼睛会坏掉,现在还让激光射眼,稍有差池岂不弄瞎?好吧,我承认自己危言耸听。 从小学四年级开始,戴了数十载的眼镜,如今我已能做到无视框外周边的朦胧世界,也能无视眼镜拿掉后世界的不清不楚。世界因为框的存在而无法完美连贯,亦因为框的不存在而蒙阴,但那又何妨?世界本不完美,也无须明明白白地被看着。框里框外,世界不同,却自成一格。
2月前
5月前
8月前
8月前
那时还是90年代,我家客厅墙上挂着一幅很大的世界地图。作为刚踏入社会的打工一族,条件有限,却又向往旅游列国的日子,我以为这样的方式会与世界各个区域靠得更近、更直接。 我喜欢地图,每到一个新地方总需要一张地图让我真正融入并了解那片土地。这大抵启蒙于很久以前、小学教地理课的杨中华老师。一般上杨老师在进入课程之前总会说:“同学们快系好安全带,飞机要起飞了,我们到XX国度游览去。”我不知道其他同学有没有随着老师生动的授课方式去到千里之外的国度,而对地理产生一种感性的认知,只清楚知道自己常常在老师绘声绘色的地理课里忘我,尤其老师要我们手绘地图,用比例法,在簿子上用一个小格代表固定的里程;在满满固定比例的方格里,一格一格慢慢地描绘一个国家的面积、河流、高山、城市……进而把自己也给带进一个无限想像的国度里。 那时我常常躲在图书馆,手捧着地图,视线和手指沿着地图里的道路、河流、湖泊、地形,或者是在国与国之间自由穿梭,想像自己用脚步丈量一座城市,或一个国土,自得其乐。我格外喜欢图书馆里那个大大的地球仪,每次走过总忍不住去转动它,向右或向左,看着地球斜斜逆着时针旋转,或顺着时针转动。我不禁在想,地球每天斜斜转着,转着,我们住的番薯国和同一条纬度的国度会不会也慢慢偏移?说不定哪天,我们的天空真的会飘起雪花。看来如今全球气候变迁,某些国度正转入夏季,酷热的天空则吹起冷风并下起雪,番薯国飘雪的事好像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番薯国似乎没如我想像中偏移原来的纬度、飘起雪花,传统地图却已转向先进科技,如今导航系统的地图精准到户,方向白痴要去哪里都不怕。 说起90年代,我和老公带着孩子在半岛自驾游,靠的就是在油站买来的一本不是很贵的马来西亚地图。从北马到新山的南北大道,各个州属的道路和城镇都直截了当地清楚列明。我坐在副驾座充当导航,一边看着地图一边读出前方的路,转左转右或直走、会遇到什么城镇、有没有油站,下一个转弯,又会有什么惊喜?有时司机不经意岔错路偏离了路线,纠结该不该继续而怪罪一旁的导航,往往小两口就这样孩子气地争执起来。其实现在的导航系统也常导向捷径而把人带偏,令你一时犹豫该不该继续当前的路。 过去打开地图,随着里头的路线慢慢行驶,一路揭开景点,漫长的路程似乎也变得不再那么遥不可及。一如拖着行李在城里行走的背包客,很多时候拿着地图寻找什么似的,然后又怔怔地站在一处,像是仔细欣赏每一家店铺,或建筑的特征及精湛雕刻,脸上不经意露出一种按捺不住的满足。 有一次,我们尝试按照油站买来的地图走一趟东海岸。车子从吉隆坡出发往加叻驶去,路经淡马鲁、马兰,抵达关丹海岸,波涛汹涌的南中国海与直落尖不辣湛蓝的天空很接近。那里有长长的海岸线、宽阔沙滩,确实是戏水追浪的好地方。我们大大小小的足迹踩在沙滩上,让呼呼呼作响的海风抚过脸庞,沉浸在旅人的愉悦里。 先进的路越走越荒 告别关丹,车子驶上东海岸3号公路,通往登嘉楼的路上蓝天白云、椰林婆娑,还有一间间传统高脚屋往后退去。隔天早晨,我们离开兰斗班让南下彭亨驶回吉隆坡,车子走在大汉山国家公园的路段,两旁树木扶摇直逼青云,一路上陪伴我们的除了绿,依然还是更阴森的绿。正当我怀疑走上一条不见任何车子、房子和油站的路时,前方驶来一辆皮卡,司机投来质疑的眼光。看着皮卡就这样呼啸而过,徒增一股落寞。这时车子油表灯竟然亮了起来,我掀开摩托罗拉手机盖拉出天线,想联系救星,手机屏幕却没有任何讯号。我们唯有孤独地继续走在阴森的幽谷,自求多福,直到眼前出现T字路口却不见任何路牌指引,真不知该转左还是转右。我们把车子停下,透过车窗尝试寻找路牌。原来草堆里有个站牌,却让长高的茅草给遮蔽了。我下车把茅草拨开,路牌上Mahu Maju的地名重见天日。 我接着打开地图,地图却如手机一样失去了讯号,全然找不到这个地名。大抵住在荒山野岭的人都向往先进吧!我自作聪明,车子这就转进Mahu Maju(要先进)。没想到这条要先进的路越走越荒,我的心也越来越慌,最终来到一处像是原住民的村落。我望去车窗外斜在天边的太阳,心想,该不是今晚落得要借宿眼前零散的亚答屋吧!眼前这就走来一个村民,在他的指引下,柳暗花明的,走出一小段泥路,穿过一座石灰桥底,车子又回到了大路,没多久就看到了话望生的路牌。 如今地图已走在先进的路上,尤其是谷歌地图,有卫星、地形、街景、导航、地球仪等,似乎比90年代的地图更多乐趣,更清楚看到一切。
8月前
9月前
我有一份独特的地图,见证我曾经热爱收集明信片的时光。 高中时,我被好友推荐加入了一个脸书上的明信片交换社群,一个充满探索和惊喜的旅程就开始了。每当在邮箱发现一张新的明信片,心情都是难以言表的激动,我会仔细观察明信片上的细节,比如百慕达的海岸线、壮丽的冰山、马达加斯加的猴面包树、斐济的原住民肖像……上面的图画和邮票仿佛将我带到了远方的国度,明信片上可以满足我无法亲临其境旅游的念想。 我也会寄出自己的明信片,将它们送到不同城市的人手里,贴邮票时,总希望这张明信片能够顺利地送达,带着我的问候游向那些陌生而又充满吸引力的城市。 感受世界的温暖 在明信片的文字背后,是来自各地朋友的真诚分享。每次收到写满文字的明信片,总是感到十分高兴,能想像到对面有一名从未见面的朋友,亲切地与你唠嗑他身边的故事,或是热情地介绍自己国家的美好。有次收到来自肯雅的明信片,片友热情地在背面介绍他的所在地“东非巴黎”,推荐我有机会一定要到卡片上的景区来看看,还说自己一边听着一首〈一个男人〉的歌曲,一边写下这些句子,并祝福我每天都要快快乐乐。 阅毕心里十分温暖,虽然彼此从未见过,却能真实地感受到他的关心。还有一些片友会在明信片贴上一枚硬币或是一袋茶包,让我惊喜不已。 为了满足我的收集癖以及更有系统地记录我的战绩,我下载了一个叫“Been”的应用程式。每当得到一张新的明信片,我就会在程式上标记这个国家,地图上原本灰色的区块便会变成橙色,宣告我的收获。经过3年的时间,通过不断地交换,我终于得到了世界上233个国家和地区中46%的明信片。 这张明信片地图不仅仅是一张地图,更是记录着一份份来自远方的问候。它告诉我,即使身在小小的家,也能感受到世界的温暖与小美好。
10月前
我的年代,小学读“地理”,一科很有趣的科目。还记得六年级的时候,已经知道德国的工业、荷兰的风车、意大利的斜塔…… 80年代在中学执教,地理的课程纲要几乎涵盖全世界各区域,对于热带赤道、温带、南北极,都有一定的内容。 当时,教具室里的地球仪跟着我走遍我教的班级,更常见的是我提着卷起来的各种地图,如提着机关枪“冲锋上阵”,学生上我的地理课如临大敌! 教大马地理时,第一堂课必定是挂上深绿色、只有各州轮廓的塑胶地图教具,口喊州名,要学生上前指出各州的正确位置,不懂或指错的就只好站着学,下一堂课还是走不了,三两下子,大家都懂了! 当时的“名言”是:“你家在哪儿都不懂?丢脸!” 被点名的学生在地图前面乱指,其他的同学在起哄,我在下面看把戏,一堂课煞是热闹。 好多年后,参加学生的同学会聚餐,还有学生调侃我说:“老师,当时我们在地图上指错柔佛的所在,你还讲说柔佛苏丹会把我们赶出柔佛,吓死我们!” 还有一种挂图,以颜色区分河流、海洋、低洼、平原、高原、山脉,了解之后,一眼望去,整个国家的地势一目了然,加上充分的准备,一堂课可以让大家听得津津有味。 世界杯,大家沉迷于各人心目中的足球强国。上地理课时,带着南美洲地图介绍巴西、阿根廷、乌拉圭;带着欧洲地图介绍德国、荷兰、西班牙,三两下子吸引住学生注意力,对接下来的教学事半功倍。 我读中五的时候,一位代课的地理老师要我们手画地图做功课,也告诉我们考试时,绘上地图会加分。后来我教课也鼓励学生手绘地图,尽管有的画得惨不忍睹,但久而久之也就摸到窍门了。 几年后学校人事变更,我在不情愿下被指派教英文课,教地理的乐趣只能偶尔回味。接着听说地理课程纲要变得很狭隘,范围局限,而学生反馈说地理变成老师进课室,学生被指示阅读一页又一页的课文,以往那些师生把地理和生活合而为一的乐趣也不再有了…… 70年代的理科班,地理还是必修科。地理和科学有连带关系,前者的重要性不遑多让,更和我们的日常生活如环境、污染、生态和发展息息相关。 反观今日,地理已经不再受到重视,那些地图,恐怕早已成古董了吧?
10月前
但凡曾负责组织家庭自助旅行的人们,想必多少经历过一些甜蜜的烦恼。 尤其是在制定行程时,必须考虑每个人的喜好、饮食习惯、体能等等,出门在外还得肩负导游、司机的工作,承包问路、导航、搬行李一系列苦力活,比出差工作更忙碌。 而这种工作量之多之繁琐,难度系数会随着出行的人数增加,光想像就觉得头疼。 然而蔡竞纬却非常享受这种甜蜜的烦恼,在漫长的MCO终于宣告结束后,他就带着妻子、两个女儿、母亲、岳父和岳母一行7人开始探索世界之旅。 蔡竞纬来自吉打州,如今在新加坡定居至今10年,每年总会回老家3至4次探望陪伴母亲,交通的发达让“分别”和“重逢”如同家常便饭,不值一提。 一直到2020年,一场瘟疫导致世界停顿,交流中断,让他开始意识到即使交通再便利,终究是相隔两地,感受到身在异地工作,无法与家人相聚的困难。 “那段时间真的是很痛苦,因为我们只能用电话来联系嘛!尤其是我的妈妈一个人在家,然后又无法出门,这对他们的心理(健康)产生不好的影响。” 虽然他在医院通讯部就职,但由于该医院是慈善性质,与长者接触的时间很长,因此更理解长者的精神需求。 “我觉得人与人之间的连接应该更多一点。” 许是在他6岁那年父亲因癌症去世,兄弟姐妹四人由母亲一手拉拔长大,供书教学直至大学毕业,可谓含辛茹苦,所以在单亲家庭长大的他格外看重亲情。 考虑到家中长者由于无法出门和疫情的影响,经常感到焦虑,不利于身心健康,于是在国门初开之时,夫妻俩便订机票带着2个女儿、母亲、岳父、岳母,甚至包括妻子的年迈外婆出国旅游。 “那时我真的很果断,二话不说就直接买了机票,带我的岳父、岳母全家人一起出去,地点没关系,主要是让他们的心情能放松下来。” 短短两年,他们已经在丹麦、瑞典、越南、日本、泰国、韩国、台湾等地留下足迹。 在还未遗忘时出发 一行7人至8人堪比小型旅游团,其中还有幼童和数个6旬以上的长者,还采取自助行模式,且勿论金钱的消耗,全团仅有他一名壮年男子,仅仅搬行李这类体力活的难度系数可想而知。 实际上很多家庭会选择“父母+子女”的组合一同出行,或者一趟行程带其中一方长辈出游以减低难度,为何他们要向高难度挑战? “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觉得以后我们的时间还很长,但是我们能跟父母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 从夫妻两人于2017年到希腊圣托里尼度蜜月、乘坐热气球被眼前美景震撼以后,便心生一个念头:若父母亦能亲眼目睹该有多好? 他们希望长辈能看到马来西亚以外的国度,有别于日常生活的体验,如果他们不做,又有谁带长辈看世界呢? “所以就决定说接下来的日子都是带着妈妈、岳父和岳母一起去看。” 他笑说,如今他们已经年过6旬、7旬,一直到去年年底才第一次看到雪,而带着长辈们体验无数个“第一次”的他为此感到自豪。 也因为他在医院工作的缘故,目睹许多失智症的患者,就连自己的婆婆亦是其中一员,等到此时已经太迟。 “旅行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意义,对你也许还有意义,但是他已经不记得了。” 他指着满墙的“回忆”,问太太那八十多岁的外婆是否还记去年10月的台湾阿里山之行,只见她一脸茫然,不禁心生遗憾。 一起出门旅游的目的是为了创造回忆,然而他们只存在其他人的记忆里,欢乐、愉悦、新鲜感仿佛与他们无关。 “我就是想趁我的妈妈、岳父、岳母也还能记得这些东西时(出门旅游),一切尚未太迟,还来得及。” 惊喜藏在住宿中 一家7口一起出行的成本自然不低,为了在“舒适”和“节约”之间平衡,免不了得多费心思。 他会提前一年开始搜索机票价格,由于长辈是退休人士,孩子们仍未上小学,只要机票便宜,又能配合夫妻俩的上班时间即能成行。 考虑到长途飞行的舒适感,在订购机票时会用里程+补贴差额的方式,替三位老人升级到商务舱;酒店住宿方面则是每次行程的惊喜所在。 “假设10天的旅程,有3至4天会住在比较豪华的酒店,剩下的几天会租住比较平价的住宿,这样就能有不同的体验。” 同时考虑到饮食习惯的问题,“方便面”必然在行李清单内,当他们欧洲租住平价的民宿时,他们会选择到当地的商场购买食材,自己下厨解决。 “真的很想吃中餐,其实也很容易找到。” 既要当司机开车,又要当导游做攻略、订机票酒店,如此这般折腾,报一个旅游团岂非更省事? “我不喜欢跟团是因为我的行程是为老人和小孩定制的,累了就回房休息。谁想继续逛的,就可以继续逛。” 顾及老人与小孩的体力,他会选择租赁一辆客货车自驾游,一路上看见美景便停车赏景、拍照、休息;感到饿了就去吃饭;疲倦了就回酒店歇息;行程可增可减,具备充足的弹性化。 少了赶鸭子上架,每日换酒店的匆忙,多了休闲的悠哉。 出发前为孩子、父母“做功课” 在每次行程之前,他会让孩子们参与进来,浏览YouTube是他做功课最重要的一个步骤。 “通过YouTube等视频网站让她们知道我们会去什么地方做什么,对我来说真的是读万卷书不如走千里路。” 例如早前的丹麦行,基于全球第一座乐高乐园诞生于此,他会先跟孩子们解释为什么要去乐高乐园,而且是乐高的来源地,因此成了行程单上的重要打卡地点。 “虽然我觉得我们去的地方有时适合小孩子,但是对于这些老人家来说,也有他们的看点。只是他们是不会去参与那些刺激的项目,可以在旁边坐下用餐,也是一种享受。” 此外,他还会给老人们准备电话卡,以让他们闲来无事可拍照上传到社交平台,上网解闷。 当然,除了乐园、动物园等儿童景点,亦会加插温泉等比较适合老人的项目。 “通常我的旅程不会设计成全部是小孩子关注的项目,但是她们也会去接受。” “安排这种比较不一样的体验让大家不会觉得闷,然后观看不一样的东西。” 他选择的地点一般是他曾经到访过并且印象不错,如今年6月份将会前往土耳其、瑞士和法国旅行,其中只会到法国的某个小镇。 而法国的巴黎、意大利的米兰、西班牙的马德里,尽管是声名大噪的热门景区,却并非他认为适合一家老少旅游的地点。 “我不觉得他们会喜欢。因为(环境)太杂,扒手又多,除非他们真的想去见识,否则我不会建议去这些地方,也不符合我的目标。” 风景、食物、文化等等是他优先考虑的元素,虽然泰国的曼谷、越南的胡志明市等地的环境不如发达国家来得清洁,可是这些城市的食物和文化却吸引他们前往,并且无需担忧扒手、抢劫等治安问题。 其实在社交媒体上经常能看到一些网民诉苦,提及跟父母出游的种种不愉快,对此,蔡竞纬则认为大家肯定会产生不同的意见,作为组织者的子女需要耐心,并且要懂得控制情绪。 “在出发前,我会事先开一个群,告诉长辈们我们即将要去哪些地点,为他们做好心理准备。包括提醒他们需要带什么衣服、鞋子,如若是需要步行较多的,还会建议他们可以提前做一些跑步、慢跑等体能训练。” “然后就是把自己的心态调整好,毕竟你一个人出国跟带孩子、父母出国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趁一切还来得及,你准备好与家人制造回忆了吗? 更多相关文章: 穷养还是富养? 培养逆商最重要 培养孩子理财习惯 从管理红包开始 为女儿筑起后盾 用爱伴特殊一生
10月前
当我的国家被称为“东印度群岛”“远印度”的年代…… 当柏林围墙还没倒下的那个年代…… 当南斯拉夫还没解体的那个年代…… 那时的地图是怎样的呢? 小学时期,也忘了几岁,姑姑送我一本橘色的袖珍地图。在没有手机的孩童时期,它是我常常翻阅的“书本”。我从第一页翻至最后一页,再从最后一页翻至第一页,世界各国从此就摊开在我眼皮底下。 这本Philips’袖珍地图,比我的手掌稍大,共96页,另有24页的地名索引,1971年印刷于英国伦敦。它是我的宝藏地图,即使结婚后,我也带它一起搬家。它是让我解锁对世界好奇的钥匙;它是引领我探索世界的向导。 因为当年常常翻阅“老宝贝”,小学还没毕业,就已经懂很多国家的名字和地理位置。世界偶有大事件发生,我都会把日期标记在该地方名字旁。以前流行写信交日本笔友,好奇笔友居住的地点,因此日本也是比较常翻开的那一页。上了中学,课业繁忙,鲜少再翻阅“老宝贝”。那个时候,东西德早已统一7年了,南斯拉夫解体了6年。 那些被西方地理学家称为东印度群岛的东南亚国家和其首府名称,已经在我们中学的地理课程,被学生背得滚瓜烂熟了。 是的,因为“老宝贝”,我对地理科都是兴趣满满,还一度立志要成为一名地理学家。 很快,不下几年,也就是诺基亚“3310”手机时代,电子地图慢慢地混入了人类的生活。中学毕业后,我用打临工攒来的第一份薪水,开启了我人生中的第一趟自由行,首个目的地是香港。手中没有纸质地图,要怎样自助游览香港呢?因此,我开始使用网络电子地图。当然,3310时代,我们根本不可能使用手机导航。我只好在出发前从家里电脑截下电子地图,印出来,带在身边一起出门去。好笑的是,这一印,竟然有十多张前后都被印上地图的A4纸,真是名副其实的“纸质地图”。不晓得当时的背包客是不是和我一样做这样的“蠢事”? 出游总会索取纸质地图 有了第一次自游行的乐趣,接下来的每一年,我都会带着自己准备的地图出国旅行。其实当时在国外的游客中心,都可以免费取得当地印刷的传统纸质地图。因此,每一次的出游,我总会索取有用的纸质地图,当做纪念品。随着智能手机的涌现,我自家印的“纸质地图”消失了。在我拥有苹果3的那一年,我正式使用手机地图游览各个地方。 有一天上华文课,课文提到了“地图”,学生问我什么是地图?言语难以解释,直接采取直观。我除了现场展示网络电子地图,也不忘展示“老宝贝”和我从国外带回来,很容易打开,却很难折回去,并尽可能折到“美美”不“鼓胀”的纸质地图。学生们对传统地图的眼神,就和当年我好奇地翻开“老宝贝”的眼神是一样的。 虽然传统地图几乎被电子地图取代,但是传统地图在当代给予人们的便利不能轻易被遗忘。我们也要由衷感谢绘制世界上第一张全球地图的古希腊哲学家阿那克西曼德。短短的20载,地图已出现数次改革。未来,地图还会以什么方式呈现在人类眼前,我们拭目以待呗! 今年已53岁的“老宝贝”,盼您继续陪伴世世代代,把当年仅1英镑的“出生价”,转变成我家的“无价之宝”!
10月前
小时候的出游总是充满了期待。父亲决定带我们外出游玩时,总会提前一天去报纸摊购买当地的地图。90年代的纸质地图虽然看起来有些陈旧,却带着一点神秘。但在我心中,它是连接着未知冒险和探索的纽带。当父亲在家里展开那些大大的地图时,整个房间仿佛也变成了我们探索的领地。 我和妹妹总是像两个小侦探一样,迫不及待地拿起小小的放大镜,仔细观察着地图上的每一个细节。我们寻找着那些专属于小孩子的小小世界,希望在地图中发现一些隐藏着宝藏的神秘地点。每一条细微的线条和标记,都是探险的起点,每一个未知的角落,都成了我们探索的目标。 “要去的地方有多远?”我俩问父亲。 “近近而已,不过是一个虎口的距离。”我们张开拇指和食指,在地图上比划。确实不远。 父亲喜欢带我们出去看看世界,常捎起几张地图就带我们东奔西跑。途中若是迷失方向,父亲就会拿起地图去问路边的异族同胞。听不懂马来语的我们就搅下车窗,听父亲在跟别人叽里咕噜。问路过后,本来眉头深锁的父亲,又像填满汽油的车,信心满满地继续往目的地驶去。路途中的说说笑笑,那是童年最美好的回忆。 保留对探索未知的热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年龄的增长,纸质地图逐渐在洪流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先进的导航软件,它可以在手机上随时随地指引方向。然而我对科技产品还是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去到吉隆坡这样四通八达的大城市,哪怕已经开着谷歌地图(Google Map)和位智(Waze),还是会常常岔进别的路口,然后花上另外半个小时来抵达目的地。 现在的导航更加便利和准确,我却时常怀念起那些小时候和父亲一起研究地图、规划路线的美好时光。怀念那种纸质地图在手中轻轻摩擦时发出的微声,那是一种温暖而亲切的感觉,是现在的手机地图相比不了的。 纸质地图或许已经过时,但那种对未知的探索和对冒险的渴望,却永远留在了我的心中。小时候的我找不到隐藏在地图中的宝藏,现在已为人父的我要把研究地图的精神传承给两个孩子。我要教会他们在数字化的时代里,依然保留对探索未知的热情。 世界很大,带着地图探险去吧!
11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