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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托邦

3天前
〈裂縫之下〉 多餘的已經剝落了 你向我展露了最是自懇的怯懦 那是飽含慾望以及死亡的混合體 對不上的感官,向下沉沒的四肢 螞蟻築起了大橋,超越這片汪洋 你毅然地啃食著破爛的自己 “唯有我願回收自己即便全世界揹我而去” “我要回收自己即便你負我而去” 連牙齒也要一顆不剩地吞落 割破喉嚨,於胃中發酵,積在隱秘的夜裡做些 不太等候的等候 對面的大陸默然不語 一如後來的往常 橋底漂浮的遊魂在搭建烏托邦 以觸鬚為簷,視深海為穴 他們削骨割肉只為尋索一個 沒有否決的地方 “我沒有辦法回應你” 神經元由激進收放猛然凋零,彷徨無法著眼 你含恨的雙目不再發紅 只剩純白的不解,與迫離症併發 水岸失去盡頭,你的聲音令人恍惚:“今日 唯有犧牲你而保有我” 我見到你剝落之後的面龐,螞蟻們 依賴氣味尋覓生命,此時紛紛自棄粘性 投入那片寓意的海洋 我不爭也不應,靜默地—— 似路邊不起眼的茵苗,被過去言語、 記憶織成的碎石淹沒——直面你:無意溯探意願 只不過誰比誰更誠實罷了 〈更迭〉 我頓足他的哀悼會 四季由風填滿、索繞 見不著展眨的雙眼 唯有輿論出席 靜坐,翻頁 在放置棺木的位置細數呼吸 亂碼與手反覆戰慄,直至 心臟破土,新芽嫩綠 他的面龐忽然成為話語的走馬燈 膝下虛舒只剩無數個自己 克隆表達:抱歉。 熟悉學習植根整世人的困境 即便山面色如虹而波浪將更 貼近目光 這場哀悼會仍唯有輿論參與 我匆匆掠過以死而生的襁褓 掩住耳 隔離風聲 相關文章: 許頤蘅/自由二則 許頤蘅/冥王星的病(致外婆) 許頤蘅/你的頭髮像雜亂的鳥窩
10月前
2年前
2年前
曾經讀過一首馬來詩,大意為我們腳下的土地被山脈河川割裂,頭上的天空卻緊緊相連,就像一個全人類都共同擁有的夢。但在疫情肆虐和烽煙四起的時代,國界不再是地圖上的虛線,連天空都出現防空識別區和滿是敵意的禁飛區。如果飛鳥也有國籍,那麼它們也只能在有限的藍天翩飛,不再有任意展翅,搏擊長空的自由。 烏俄戰爭爆發後,可能出於今非昔比的慨然與悵惘,遙在俄羅斯的筆友在其社媒回顧這些年參與明信片交換網站(postcrossing.com)所接收自世界各地的卡片,密密麻麻的文字寫滿不同語種的祝福和大異其趣的風土人情。影片以約翰·藍儂(John Lennon)的〈Imagine〉伴奏。我因之第一次聽清歌詞的深意。被美國前總統吉米·卡特譽為“全世界人民的國歌”的〈Imagine〉,曾多次在奧運會上以不同形式呈現,表達人類對和平的渴望,然而表演畢竟還是表演,一片豔麗光燦的煙火秀之後,編排緊湊的節目就會捲走歌曲的情緒,無法真正引起反思。 想起〈Imagine〉的音樂影片中,約翰·藍儂和妻子小野洋子牽手漫步叢林,穿過重重迷霧,最後發現一間白屋子的烏托邦隱喻。那一個偌大的純白色客廳裡,約翰·藍儂認真演唱〈Imagine〉,小野洋子則把落地窗的隔板逐一開啟,讓窗外充沛的陽光灌滿整個空間,畫面因此由暗轉明,洋溢人間的愛與希望。最後,他們相視一笑,再深情擁吻,此情此愛跨越種族和區域,彷彿兩個親密接壤的大陸。 俄羅斯筆友琳琅滿目的明信片,都是一扇扇開向世界的窗戶,流溢著普世追求的和平和光明。而我們這些想把不同民情、文化和旖旎風景盡收抽屜的人,都會認同〈Imagine〉中那種無國界、無宗教、無種族,甚至是無天堂和地獄概念的烏托邦。以前活躍於postcrossing時,最喜歡看那些寄出和接收明信片所畫出的密密麻麻的航海線,把系統中的地圖編織成花花綠綠的毯子,以為自己的天涯行腳已經走遍天下,邂逅各種人事物。 也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了這位俄羅斯筆友。她熱衷學習英文和華文更甚於俄文,還給自己取了“塔季雅娜”的華文名。她的夢想很平凡,就只想環遊世界,與那些互寄卡片的筆友見面,於是用心設計每一張明信片,期望他日相見時即能重遇過去的自己。我的那一張,是她特意用蠟筆彩繪的白鯨泅遊星空的玄異圖像。我穩妥將其珍藏彷彿藏掖一張來自童年夢鄉的藏寶圖。 但是自烏俄全面開戰那天起,她想要擁抱世界的酣夢被迫中斷。她公然在社媒反對政府的侵略,更直呼“普汀不是我的總統”之類極為危險的言論。她耳聞某些同胞被莫名其妙送上戰場,某些遠房親戚因為走上街頭示威而被捕。一個個感嘆號彷彿心中滴瀝的鮮血。因為需要承擔本國政府在人間所創設的地獄,她幾乎夜夜失眠,常在夜深時譴責俄軍的殘酷行徑。她看不到自己和國家的未來,擔心她的社媒遲早會被政府封鎖,所以希望我和世人還能聽到俄羅斯境內的反戰聲浪。他們不都是莽撞好戰的民族主義者,不少擁有和平覺悟,挺身而出的人已經遭遇禁錮之災。 選擇站在人道立場 分享了她的明信片珍藏,塔季雅娜還在她的最後一個帖子廣邀世界各地的筆友給她寄上明信片。難道她不知道在全球制裁俄羅斯的大環境下,加上每個國家因為疫情封鎖邊界,那一張張沒有實用價值的卡片已經魚雁沉沉無信,此後錦書休寄?抑或,她還妄想延伸往日的舊夢,自我欺騙尚有和世界相連的希望? 當國和國裂出更深的溝壑,天空也不再相連時,唯有寄意幽夢,希望我們這些夢想者(Dreamer)還能在明滅的星空中共盼天明曙色。她願看到兩國止戈和解,我則想看到自己地方的人多點人性,選擇站在人道立場,不要在發生戰爭時幸災樂禍或煽風點火,或以“天下何處無戰爭”的理所當然減輕侵略者的罪責。 想起塔季雅娜的明信片,白鯨淺躍的海面蕩起層層漣漪,一圈圈擴大著,直到畫中的生物都共同震盪在相同的頻率當中。我能否回寄予她相同的幻境——夜幔中矗立一座燈塔,光明穿透如發起伏的波浪與煙霧,使她重拾勇氣面對暴政的壓迫?他們會說我們的想法太年輕太單純,看不穿世界運轉的黑暗模式和精密計算,笑我們是不切實際的夢想者——但我們絕對不是一個人。
3年前
中二那年,我在華文課讀到〈桃源行〉一詩,而在中四那年,再讀到〈桃花源記〉一文。當時不曉得兩者的關係,更沒想到何者為先與何者為後的問題,當然更沒深究桃花源的背景。老師雖也指出桃花源實際上並不存在(今湖南省桃源縣南部,有桃源山,卻沒有桃花源這樣的村子),但似乎沒有進一步講解何以作者要虛構這麼一個故事。 最近重讀上述作品,覺得課本編者應先編〈桃花源記〉,後編〈桃源行〉,如能把兩者編在同一年級(中四)那就更好。當時的編者可能只考慮到兩者的“深淺”問題,也許認為詩歌比較容易理解吧。 〈桃花源記〉作者為陶淵明(365-427),東晉詩人。他出身貧寒,少年時曾有遠大的理想,想為國家做一番事業。但他3次出仕,3次退隱。彭澤令只做了八十多天,即決定辭歸田園,“躬耕自資”。那時他只有41歲。晚年貧病交迫,在“窺灶不見煙”(〈詠貧士〉)的窘況中鬱憤而終。 陶淵明一生不得志,雖也與他的個性有關,但統治階層的內鬥與外族的伺機入侵,內憂外患,導致國家社會的動亂與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則是主因。他虛構故事,卻有條有理,令人信以為真,但不忘留下伏筆,目的是叫人不必再去尋找。漁人離開桃花源時,曾“扶向路,處處志之”;他把所見所聞告訴太守,“太守即遣人隨其往,尋向所志,遂迷不復得路”。他更搬出愛遊山玩水的“高尚士”劉子驥來佐證,“聞之,欣然欲往,未果;尋病終。後遂無問津者”。 作者雖以想像為主,但仍以現實為依歸。他以晉太元(孝武帝,376-396)為時代,武陵(今湖南常德縣)為地點,一名漁人為主角。先見“芳草鮮美,落英繽紛”的桃花林,再介紹桃花源的特殊情形——“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其中往來耕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黃髮、垂髫,並怡然自樂”。居民“先世避秦時亂,率妻子邑人來此絕境,不復出焉;遂與外人隔絕”。漁人離去時,居民吩咐漁人“不足為外人道也”,已暗示如向外人道將不會有結果。 陶淵明生於亂世,不滿現實,期望有個和平、安定的生活環境,人人自由平等,沒有戰爭,沒有徭役。這種理想社會,當時只是妄想,只有寄託於幻想。 〈桃源行〉的作者是王維(701-761,或698-759),唐代著名詩人,長於五言律詩,更工書畫、善音律。他有“詩佛”之稱,蘇軾說他“詩中有畫,畫中有詩”,他的一些詩具有詩、畫、音樂三結合的特色。〈桃源行〉以“古風”的形式來敘事,每句7字,注重押韻。〈桃源行〉和〈桃花源記〉單在形式方面,就有明顯的差別。 全意是空想的國家 在王維的眼裡,那地方的人已和仙人無異,對於人世間的紛擾全然不知:“初因避地去人間,及至成仙遂不還。峽裡誰知有人事?世中遙望空雲山”。“不疑靈境難聞見,塵心未盡思鄉縣。山洞無論隔山水,辭家終擬長遊衍。”這幾句抒發了作者的佛道思想,與陶淵明的避世思想有所不同。 無論如何,陶淵明和王維心中都有一個理想的境地,只是說得比較空泛,不夠周詳。後來西方有人提到“烏托邦”,那就具體得多了。“烏托邦”(utopia)原是拉丁語,本意是現實中並沒有的一個美好地方,引申為很理想但不可能實現或完成的好事情。華文依照音譯,十分傳神:“烏”為烏有,“託”為寄託,“邦”為邦國,全意是空想的國家。一般字典把這字的意思解作“空想的完美境界”。廣義來說,凡是脫離現實、不切實際的、主觀理想的願望或方案都可稱為“烏托邦”。 其實“烏托邦”一字出自英國的一名空想社會主義創始人托馬斯·莫爾(Thomas More, 1478-1535)。他以拉丁文寫了一部叫做《關於最完美的國家制度和烏托邦新島的既有益又有趣的金書》(英譯為Of a republic’s best state and of the New Island of Utopia)的書,人們習慣簡稱為《Utopia》。 筆者寫此文,乃有感而發。如今天下紛擾,冠病病毒肆虐仍未結束,烏俄激烈戰事爆發,天災處處發生,世界什麼地方才有桃花源?過了1600年,世外桃源依然是個幻想境界,最大可能是在我們的夢中出現。
3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