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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侣

12小时前
记住美好的人、事、物,是本能。花好、月圆、人长久,都代表着美好与美满。单凭寓意美好的书名,已足以让我对《花常好月常圆人长久》这本亦舒小说留下深刻印象。我还曾在书中的第一页写下:购于2002年6月29日。啊!一眨眼,23年过去了。买到新出版小说时的喜悦、躺在床上熬夜追看完的情景,恍如昨日般历历在目。 故事情节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万万没想到是围绕婚姻辅导员一职开展的小说。于我而言,婚姻辅导员是极其陌生的职业。女主角从未结过婚且还是独身,旁人曾质疑没婚姻经历的辅导员,为婚姻关系出了毛病、夫妻间有不可解决问题所提出的见解,难免纸上谈兵。我也曾有过类似的错误想法。后因一位医生朋友说的话:“医生无需患癌才能医治癌症病人,医生用的是专业知识医治病人。”让我茅塞顿开。 这本小说有点像阴沉的天气,予人一种灰蒙蒙的感觉。各种各样的婚姻问题:家庭开销方面的钱财问题、子女方面的教育分歧问题、夫妇感情失和及各一方另结新欢的感情问题、婆媳问题、丧偶遗腹子问题等等。辅导的案例越多,对婚姻与家庭和睦失去了憧憬,也无可厚非。换作任何人,我想都能理解:为何心理学学识丰富的女主角,对花好、月圆、人长久的存在性,产生怀疑。 女主角穿着常以灰和深蓝为主,性格娴静,欣赏她的人,甚至觉得她孤芳自赏。故事接近结尾才知道,自小父母离弃她,是外婆将她养大。之所以穿着沉色的衣物,是正在为3年前已经去世的外婆守孝。类似这样的潜意识举动,我也曾有过。过去有很长一段日子,我非常排斥穿布料粗糙的衣物,总觉得有异物像针一样扎着皮肤,感到浑身不自在。后来经姐姐替我分析:很有可能是早年父亲逝世,幼小的我披麻戴孝时,麻衣穿在身上的不适感,留在了身体的记忆。也或许潜意识里,我一直都存在着抗拒父亲早逝的事实。奇是奇在,从那以后,我慢慢地开始试着接受布料粗糙的衣物。心理分析的奥妙,由此可见一斑。 慎选伴侣 不贪外表 然而能医者不自医,替人做心理辅导的女主角吴乃娟,在工作闲暇之余,常常躲在人群后边,默默地关注一位高大英俊的年轻男子。她替自己从心理学上分析,是偷窥的举动,也是暗恋的征兆。最令人难堪的,莫过于隐藏在内心阴暗处,无法暴露在太阳光底下的感情,被人察觉。待有朝一日,心目中的男伴真正走到面前来,却遗憾地发觉齐大非偶。 人就是这样的矛盾,原以为心仪的是高大英俊的利家亮,不应是外型平实、温文不显眼的李至中。然而好友的一席话犹如当头棒喝:配合是内心感觉,而不是外表合衬与否,千万不要贪外表条件。最终吴乃娟认为与选择的好伴侣,却是别人眼中太平凡的李至中。 亦舒小说绝不会这样平平无奇。女主角平凡的伴侣,真实身分一点也不平凡。他不只是警方电脑罪案组探员,还是为民除害,造福市民的英雄。除此之外,他还是高大英俊年轻男子利家亮,请来侦查偷窥女子什么门路的私家侦探朋友。《花常好月常圆人长久》某些故事情节,让我有一点像在看侦探小说的感觉。
4星期前
2月前
3月前
3月前
4月前
当拿到这个题目时,我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定义自己。 我戴上耳机,忧郁的旋律在耳边缭绕,思绪渐渐沉入回忆的深处。我试图拨开时间的尘埃,去挖掘那些遗忘的记忆和秘密。 我是个在寻找归属的人。我一直渴望找到一个让我愿意奋不顾身去爱、去守护,甚至愿意为之牺牲一切的人。换句话说,我在寻找灵魂的伴侣。而这种渴望的源头,是我的母亲。 母亲独自抚养我和姐姐,而那个被称作“父亲”的人,从未尽过半分责任。在我居住的社区里,有些人对母亲指指点点,甚至当面对她冷嘲热讽:“那个就是没有老公的女人啦!”有些人更是在她面前肆无忌惮地取笑。但母亲从不示弱,总是毫不犹豫地回击。那时我年仅6岁,不懂这些言语背后的恶意,也无法理解母亲所承受的异样眼光。我常想,明明都是女人,为什么要彼此欺负?从那一刻起,我对周围的人多了一份防备,害怕他们会伤害我和母亲。但无论多么艰难,母亲从未想过放弃我们。 她讲过一个故事:在我出生几个月后,她情绪崩溃,曾在深夜冲出家门寻找我的父亲,把年幼的我和姐姐独自留在家中。然而,她最终还是回来了。她本可以选择离开,去追寻一个更轻松的生活,但她还是选择了我们。如今回想,如果换作是我,我是否也能像她那样坚定?是否也能理解一个母亲对孩子那无条件的爱? 那时的日子其实还不算最难,至少母亲仍陪伴在我身边。但我未曾料到,更艰难的日子还在后头。 我们住在一间狭小的出租屋里,每到月底,母亲的愁容便愈加深重,有时还会背过身偷偷抹泪。懵懂的我只能抱着她,却不知该如何安慰。经济拮据让我们无力支付房租,最后被房东赶了出来。母亲找到了更廉价的住所,我们又一次搬迁。我已记不清那是第几次了。 13岁那年,我刚升入中学。母亲每天接送我们,而我们唯一的代步工具——那辆旧车,也终于抛锚了。修理费用500令吉,对我们而言无异于天文数字。于是,母亲带着我们改搭公共交通,每天往返学校需耗时两个小时。而那时,她的身体也悄然亮起了红灯。 起初只是生理期的剧痛,后来开始大量出血,脸色苍白如纸。医生诊断为子宫肿瘤,建议尽快手术切除。然而昂贵的医药费让我们望而却步。母亲选择了隐忍,每个月忍受剧痛,身体逐渐消瘦。即便如此,她依旧拖着虚弱的身躯送我们上下学。 我却因等车心烦而常常对她发脾气,丝毫未察觉她的疲惫与病痛。母亲从不责怪我,只是温柔地安慰。如今回想,我多么想狠狠搧自己几巴掌——她是那样爱我,而我当时又是如何回应她的? 至今未忘的孤独年味 渐渐地,我和母亲被迫分居。她住在宿舍,我则租了间房间。母亲偶尔回来探望,而我和姐姐的关系始终疏淡,彼此照顾却鲜少交心。我们母女短暂的团聚,也总在几个小时后匆匆分离。几个小时的温暖,终究无法抵过几个星期的孤独,我因此学会了不再期待。或许不期待,就不会失望。 可有些情感,并非能凭借意志轻易掩盖。 我记得某个新年,母亲因工作无法陪伴我,把我托付给亲戚照看。寄人篱下的生活本就不易,那一天更让我深刻体会到“孤单”二字的真正含义。我眼睁睁看着饭锅里的饭迅速分光,迟疑片刻后才缓缓走上前。饭桌上只剩寥寥几道菜,我不敢多取,生怕惹人不悦。端着那碗清淡无味的饭菜,我默默走回房间,仿佛整个世界都遗忘了我。 我坐在床上,一边扒着饭,一边无声地落泪。为什么我的家庭不是完整的?为什么我只能像个局外人,默默窥伺他人的幸福,渴望哪怕一点点温暖?现实却冷漠地告诉我:别人的幸福,从来不属于我。胸口仿佛被什么碾过,痛得窒息。那顿年夜饭的画面,我至今未忘——一颗煎蛋,几滴酱油,配着一碗白饭,那是我过年最孤独的味道。 两年后,我搬到了学校附近。那时我15岁,为了就学方便而租房,母亲则与亲戚同住并在她的店里帮工。她的病情已拖至极限,最终不得不动手术。医生建议连子宫一并切除以防复发,母亲点头同意。亲戚帮她承担了医药费,她孤身一人被推进手术室,不愿我们探望。她说要我们专心学业。但我们还是去了。我至今难忘她躺在病床上的模样:面色苍白,气息微弱,却仍挤出笑容安慰我们。 回程的火车上,我望着窗中自己的倒影,试图在脸上寻找悲伤的痕迹——却什么都没有。我不明白,是不是自己已经麻木。多年后,母亲才告诉我,她当时很害怕。但她知道,不能倒下,因为她是我们的依靠。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为了所爱之人付出一切,而不求任何回报。 上了大学后,我结识了一些朋友,看着他们在爱情中绽放,家庭幸福美满。我才明白,也许,这份温暖从来都不属于我。我始终无法体会那种被坚定选择、被毫无保留接纳的感觉。 或许,这世界本就不缺找不到伴侣的人,而我只是其中之一。朋友总安慰我,说终会遇见那个对的人。但我明白,现实远比梦想来得残酷。我已筋疲力尽,不愿再经历从期待到失望、从热络到空荡的轮回。 我慢慢学会不再执著,也不再刻意寻找。因为母亲、朋友都不可能陪我一生,我最爱的人,终有一天也会离我而去。 我爱过,恨过,也曾厌弃自己。但随着时间流逝,我渐渐放下那个“等待被拯救”的幻想。像我这样的人,也许注定是孤独前行的旅人。 我的心,仍会因寂寞隐隐作痛。那些爱而不得的遗憾,那些深埋心底、难以言说的情绪,只能化作文字,静静刻在时间的缝隙中。 或许,这就是像我这样的人最温柔的归宿吧。
4月前
6月前
7月前
两年前,我决定重提起笔,改写人生。这个决定让我和伴侣不得不开始两地分隔的生活。基本上我们只能在每两个星期的周末或公共假期见面。原本短短两个小时的车程,在周末或公假时更延长到3个小时以上。每次的见面,我们总能感受到久别重逢的滋味,果然小别胜新婚。 我们家的公寓设计十分独特。还未踏入大门前,经过的走廊便能一览厨房的半貌。每次下班后,那必经的走廊总能看到我的伴侣站在炉灶旁忙碌的身影。空气中飘来的香味,总让我忍不住猜想今晚的佳肴是什么。她不仅会等我一起共享晚餐,也总是确保每一道菜都是热气腾腾地端上餐桌。爱在心里,暖在胃里。 最近,我值班的医院来了一位八十有余的老太太。因缘巧合下,我成了她的驻院医生。在简短的交谈中,我得知她已经在我们医院复诊了二三十年。她有过3次住院记录。最后一次是在去年8月。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因此我们都显得有些拘谨和严肃。 她已婚,膝下有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目前,她与丈夫以及两位未婚的儿子住在一起。由于长期以来婚姻并不幸福,她在去年决定搬到一家慈善机构的疗养院居住。然而,好景不长在,这种新生活仅持续了6个月。她的室友习惯在夜晚运动,导致她的睡眠严重受到影响。在忍无可忍之下,她选择不再默默忍让,从此她们的关系也逐渐恶化。更糟糕的是,疗养院的负责人偏袒对方,使得矛盾进一步升级,最终难以收拾。无奈之下,她选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又回到了家里。 找不到适合养老的地方 一般来说,我们的烦恼多源于学业、工作或情感问题。然而,这位老太太的烦恼却来自于找不到一个适合晚年居住的地方。她无奈地说道:“我真的很可怜,明明名下有一间自己的房子,却选择搬去疗养院度过晚年。现在倒好,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回家后,她的焦虑和抑郁症状愈发严重,甚至一度产生了轻生的念头。幸运的是,在紧要关头,她还记得前来医院寻求帮助。最终,医院成了她的第三个家,一个暂时的家。 住院的第二天早上,应老太太的要求,她紧紧握住我的右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诉说着她那坎坷的前半生。我只能耐心地倾听,试着慢慢开导她学会放下过去。简单来说,就是放下过去,也放过自己。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容易。每次的交谈中,我都小心翼翼地挑选适合的词汇来回应,生怕一不小心就触碰到她那颗布满裂痕的心。毕竟那颗心,再也经不起第二度的伤害。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太太的病情开始逐渐好转。我也试着以间接的方式探询她的心意,了解她想回到哪个家。实际上,老太太很希望能留在自己的家中。然而,她的两个儿子却不放心她白天独自居住,想再次尝试安排她回到那家慈善机构的疗养院。在儿子的坚持下,老太太勉强同意了这个提议。他们随后也将我的推荐信交给了疗养院的负责人。很遗憾,3个星期过去了,那边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老太太的情绪再次变得不安起来,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掀起层层涟漪。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她的大脑细胞。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心灵对话后,我的开导终于开始见效。老太太坦言自己很希望能够回到家中,无论是短暂等待疗养院的回复,还是长期居住,她都愿意尝试。同时,她也愿意在自身做出改变,为自己争取回家度过晚年。令人欣慰的是,她的两位儿子渐渐地理解并接受了老太太的意愿,开始尊重她的选择。这一切,仿佛为老太太重新铺设了一条通往心灵安宁的道路。 3个星期后,老太太的病情显著改善。除了药物上的调整,更重要的是她愿意主动做出生活上的改变。经过一番评估,我们决定将她的治疗转为门诊管理。临别医院时,她的儿子弯下腰提起老太太的日常用品,轻声说道:“走吧,咱们回家。”老太太满怀感激地向我道谢,一遍遍表达对我这几个星期细心照顾的感激之情。其中一句话让我尤为印象深刻:“谢谢你,让我学到了很多知识。”我只是微微一笑,点点头答道:“不客气,这是我的职责。” 依旧,时钟指向9点,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踏进我们的小窝。一进门,我们相拥片刻,随后便享用简单却温暖的晚餐。万家灯火中,总有一盏为你亮着。感恩至今,我有一盏灯火为我而亮。
8月前
王家卫是我最喜欢的导演。第一次接触王家卫的作品,是在18岁、刚升上高三的那年,朋友推荐的《春光乍泄》。记得当时一看惊为天人,因为第一次知道,原来电影的呈现方式可以有那般多样,透过画面的黑白与颠倒、故事的主线与支线、对白与旁白交错,打造出不同以往的观影感受。看完当下,我写了一篇心得札记。 这已是7年前的事。这7年间,我到台湾念中文系,也结识了几位电影爱好者。期间修习了一些电影赏析、文学批评等课程,与朋友也二刷,甚至三刷了王家卫的电影。其中当然也包括《春光乍泄》,事后还会一起分享心得。 回看18岁那年的观后感,当时的赏析角度,是经历过大学期间这些洗礼的我,已经消逝的眼光。特别有意思的是,当年的我对这部电影的人物设定,即同性伴侣关系的见解。18岁的我对同性议题没有任何想法,虽然知道同性恋的存在,却没想过会是可以另外分类的群体。因此,我并未戴着任何同性恋的眼光去看待这部电影,更不会把这部电影归类成同性电影。我只把它单纯当成一般的爱情电影去赏析。 因为这样,当时的观后感或许是蓝色窗帘。但站在“作者已死”理论的角度,若观众从作品中除了接收到创作者想要传达的想法,还得到更多的感悟,并对日后的价值观产生了影响,这部作品就多了一层启蒙的价值。 当年的我认为,导演运用同性,让我看到若撇除掉性别的刻板印象,没有谁应该担负性别在一段关系或家庭中的人格面具,这段关系将会是什么样子。同一个人可以时而扮演刻板印象中,男性或女性的家庭角色。“男性”的部分像是:黎耀辉负责赚钱,替何宝荣解决他所抱怨的事;何宝荣则是把黎耀辉对家庭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要他照顾及服侍他的起居。至于“女性”的部分则是:黎耀辉即使生病了,还是会为何宝荣煮饭;何宝荣则会向黎耀辉撒娇,并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 我会有这些刻板印象,和我的背景有关。我的家庭是典型的传统家庭,正如刻板印象中,爸爸负责工作赚钱,妈妈则是家庭主妇;加上当时的我未有任何恋爱经验,还没进入伴侣关系、亲自体会伴侣的相处之道,因此,父母的相处模式成了我认知中,“正确的标准”与刻板印象。 爱情的模样与本质 据此,同性伴侣的互动,对我而言有着新鲜感与冲击性。我从同性伴侣关系中看到,当一对恋人不再有男性与女性之分,打破了性别框架,也就突破了刻板印象中男女该扮演的家庭角色。透过同性,可以不带有性别的偏见去看待亲密关系与爱情。这对我有如醍醐灌顶,让我对两性关系有了全新的观点。更确切地说,我开始思考不囿限于两性,也可以是同性的伴侣关系及爱情的本质。 两位主人翁——黎耀辉和何宝荣,同时有着所谓的男性与女性的一面。更准确地说,是指阳刚与阴柔的一面,而非生理上的男性与女性。若论外在形象,黎耀辉更偏向刻板印象中的男性:不苟言笑、不轻易表露出情感、赚钱养家;而何宝荣则偏向刻板印象中的女性形象:爱撒娇、爱打扮。但在行为举止或互动上,黎耀辉反倒偏向女性:打理何宝荣的生活起居、不断付出满足何宝荣以留住他;何宝荣则表现得偏向男性:即使黎耀辉生病了还是要黎耀辉煮饭、要黎耀辉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在双方发生矛盾时,黎耀辉反应上表现得更男性、阳刚,何宝荣表现得更女性、阴柔。但在行为上,则反过来。 在观看同性伴侣的互动上,因为没有了性别的框架,让来自典型家庭背景的我,摆脱了刻板印象中男性或女性就应扮演怎样角色的窠臼。我从黎耀辉和何宝荣的身上,看到了他们时而扮演在异性恋里的不同性别。何宝荣撒娇就如女性;而不愿被黎耀辉管束,把黎耀辉当成家庭主妇,就如男性。黎耀辉作为家庭中的照顾者,就如女性;努力赚钱养家,从行动中感受到对何宝荣的爱,但却从不说出口或撒娇,就如男性。 我开始重新省思,当没有了性别的刻板印象,这会不会就是爱情的模样与本质,伴侣之间,无论男性或女性,没有谁理应扮演哪一种角色。传统华人社会中常听到的“女生不该抛头露面”“女生应该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男生应该赚钱养家,当家庭主夫是吃软饭的小白脸”“男儿有泪不轻弹”等等,这些也在在影响了我看待两性的家庭角色与责任。经过7年自身的历练与成长,以及社会思潮的变迁与进步,我终于知道原来这些都是父权的桎梏,而我当年虽然不懂这些观念与理论,却透过这部电影领悟到了。 除了伴侣关系,现实中也处处可见这种性别带来的窠臼与偏见。如在职场上,一位女主管若无法担任好管理者的角色,大家可能会把“性别”列入无法胜任的原因,像是“女性就是不懂得管理”“女生只会感情用事”诸如此类的评价。更甚者,可能还会出现“当初都不知道是不是诱惑上司才会被升为主管”这种不堪入耳、带有偏见,不但否定能力,甚至是诽谤的言论。又如在性暴力课题上,若男生为事件中的受害者,大家可能会把性别作为审视对方是否符合受害者的标准,像是“男生被女生摸,赚到了吧”“男生怎么可能反抗不了一个女生,一定明明也很享受”等荒谬言论。 无论在哪种关系,自身也要屏除掉这种有毒的性别迷思,适时地时而阳刚、时而阴柔,即所谓的能屈能伸。达到平衡,展现个性上的韧性,才不会因过于阳刚,一个重击便一蹶不振;也不会因为过于阴柔,变成不勘重负、软弱无能的人。我小学的音乐课本收录一首王梦麟演唱的民歌〈小草〉,说的也是这个道理,更是老生常谈了。 《春光乍泄》中的两位主人翁,因为同性的关系,消除了性别关系的迷思。看到黎耀辉和何宝荣同时展现了时而阳刚、时而阴柔的特质,使得相处互动上,身为旁观者的我们也少了“性别”的有色眼光干扰。性别差异的消失,让我们避免了用“性别责任”去检视伴侣关系的互动,而能更客观地去观察和思考两者的行为是否合理。 我很庆幸当年有把观后心得记录下来。因为现在的我,再也写不出这种观点。那个没有戴着导演光环、象征、影射、同性恋的眼光,所看到的观点。
8月前
9月前
人说,老伴,老来伴。可是,她才不想要那样的老伴。 结伴,无非就是为了能够成立一个相互照顾彼此的团队,就算是牵手,任何一方的力度多了少了也不行。好像卫星跟着地球,好像地球牵着月亮,都是适中的力度,才能旋转共舞。 而她的老伴,犹如缓慢撞向她的彗星,这个老伴靠向她的力量越来越重,已经越过她的保护罩,她快承受不住了。 早知老年如此,她宁愿当一个孤独的行星,自己有自己的生活轨道,自己为自己的轨道负责。身边有个人,有时候真的不如自己一个人好。 她如今过的不是自己的日子,而是身边这颗彗星的。好比说现在,她一见到他站了起来走进厕所,她马上跟了去,守在厕所前,耳闻里头嘘嘘簌簌的动静,是“开大”的,就要等事后他把裤子拉起来之前帮他抹屁股,是“开小”的就要等慢慢挪出厕所的他离开后,带着尚有余温的尿液,马上冲洗马桶周边的黄渍。一如既往,他对别人提供的服务皆接受得理所当然,仿佛,他的病同时也啃噬了仅存不多的尊严。他命好,独子,至少到大别人都是少爷少爷地呼唤。他凭着祖荫不用努力也可以优雅很多年,却没想到,叶子落下来的大树,已经无法保护树脚那棵营养不良,还要发育停顿的小苗。 她嫁进来那一天,没有想到自己的责任是要帮上一代照顾这棵发育不良的苗。 他是少爷没错,但她不是少奶奶,他却一直以为她是,至少他以为她会是他妈妈那种无微不至照顾他的少奶奶。 有人说她好命,被一个富有人家相中当媳妇,又在结婚翌年生了一个男娃。有人担心她会不会在这个豪门面对婆媳问题,唯听说她生了男娃后心就安了一半。 但事实并非如此。她从来不曾面对婆媳问题,记得“初归新抱”的她对着家婆敬酒的那一刻,和家婆对望一眼。家婆给了她一个复杂的眼神,里头带着愧疚。她没看错。结婚没多久,家婆在她三朝回门那天就去乘搭渡轮旅行。即便她生了儿子,她也没有抢着要照顾小孩,让她回娘家坐月子。如今她懂了,家婆不过照顾这儿子30年照顾得累了,如今是解脱。 她家婆照顾她儿子不过30年;而她照顾她的儿子,快60年。 忙碌了大半辈子,如今她连腰都弯不到了。日前那个笨笨的抹地机器人钻进沙发底出不来,她连弯腰将它捞出来都不能。她不是不想请护理上门,是他当年坚决不要的,当他还很清醒的时候,脑子里计算可清楚了,他说什么——请护理很贵的呢,都是以钟点计算,不如你来做?于是,她扛起了全部家事,仿佛,她的力气可以用足80年。 终于某天他重提请护理的事。他说:反正一个小时10块钱,咱们请护理上门打扫卫生吧,顺便煮食,你看你煮的东西越来越不好吃了。 这句话对她来说是多重的伤害。好不好吃,都吃了大半辈子,现在才来投诉?更何况,他到底知道外面的市值吗?他懂不懂现在10令吉值多少美金?10块钱一个小时请一个钟点工人?看来他的少爷时光永远停留在自己觉得最好的时刻。 他现在可好,医生一个诊断老人痴呆,他就可以不负责任忘记地球的一切,包括自己的责任,包括自己身为丈夫的责任。他依然是那个少爷。虽然,他清醒一点的时候,也不见得知道自己是丈夫的责任。他虽然不烟不酒不出轨,但是,即便他肉身是出席的,但父亲的角色还是从缺。 因此,儿子也真的无从参考。 她这个儿子眉清目秀,机灵聪明,的确不是她生坏的。只是,当他转成小大人,不晓得哪里出了错,成绩一个优秀,拿到了奖学金出国留学,就不回来了。甭说新年,就连视频也不见得要关心家里的两老。好听是男儿志在四方拼事业,其实也是在逃避奉养父母的责任。 她为他们家服务了那么多年,孩子也是跟着他的姓。而她这个外姓人,好像也渐渐被遗忘了。得此晚年,还不如一个孤独行星呢。 现在的社会,已经不是女性蹲在城门等候男性打完仗凯旋而归的时代;男性要付的社会责任,也不是打猎驮了个战利品回家就是养育一家的英雄。男人的责任,早就改写,只是,男人拒绝承认。有些男性物种还停留在过去那个辉煌的好时代。 没有办法让老公成为一个暖男是上一代的错,她和自己的丈夫没有办法养育出一个负责任的暖男儿子已经是错,她绝对不要祸害别人的女儿。一代的错误,就止于她这一代身上好了。 她联想到的,是邻居这位独身女孩。她的丈夫也不是没觊觎过这位邻家姑娘。 “她好像和咱们儿子同龄吧?” “同龄又怎样?难道你以为只要同年龄,又是一个男一个女就可以结婚了吗?那不如找一只母狗,三四岁的母狗就好,二十多岁人的年龄,和你儿子般配。” 她那时已经开始对他不客气,直接撂狠话堵住丈夫的想法。前10年,她还可以为了不要在孩子面前吵架而将所有的委屈压下来,但是,即便这样谦让,孩子也不见得会争气一些。更何况,让人沮丧的是,这种男人,不管你对他温柔,还是恶言相向,他都不会听进去。他就只是沉默。沉默面对所有,包括自己应该不应该认清的事实。 因为是合法夫妻,法定的照料者,她逼无选择才走上这条路。邻居女孩挺好的,她何必要毁了人家的一生。 这邻居女孩是真的好,她虽没问这屋子是她租来还是她是业主,但是,看她努力照顾这屋子,感觉上比租客还上心,应该是打算长久租下去。毕竟,这公寓人口密集,每个邻居都很重要。于是,她对女孩多看两眼,没有别的动机,纯粹出于母爱。  于是,她从来不把木门掩上,每天都可以观察到女孩的作息。 早上7点准时出门,5点半准时到家,非常安静的一个姑娘,除了偶尔听见的新闻和音乐,甚少制造噪音,就连上门的客人,也眉目和善,没有留宿,也不会开派对制造噪音扰民。 她没有想要她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只要是个好邻居就够了。 让她没想到的是,今天是她的好邻居救了她一命。 起初,她慢慢搬了一张凳子到冰箱前,想好好收拾,突然,整个胸口像是掉下来般疼痛,心跳加速,盗汗。但她还是来得及在昏倒之前喊了一声。眼前一黑之际,她还来得及看见她那所谓的老伴,正呆呆地看着她,他准以为,在冰箱前倒下的自己为了不知道要煮什么而发愁。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身旁站着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生身影。女生忙着和医生理解,英文说得非常流利,连生涩的医学词汇都懂。那一刻她以为自己看到了儿子,因为,这是儿子才能做到的事。 “老eh,”她说了一句,连自己也猜不到会说出来的话。死后重生的那一刻,她竟然还念念不忘自己的丈夫,旁人还以为他俩鹣鲽情深呢。 女生听见她有了动静,马上转过身来。 “阿姨,你醒来了。” “我……老的呢?”她的确担心他,他这个不会思考的肉团,每天坐在那儿等肚子饿吃肚子疼了去大便,什么也不懂,更别说去开冰箱找食物。话说,他连拉门的力气也没有。 “我暂时替他注册,让他进入护理院了。” “钱……”果然,他的病还是感染了她。她从一个大方的女人,变成对自己需求都苟且的斤斤计较女人。 “我先替他交了报名费,就等阿姨醒来,我再问问阿姨保险的细节。阿姨,如果你或你的丈夫有买保险,或许有这保障。” 这些事情,本该由孩子来办的。她脸一阵红。 “阿姨,您这是胃溃疡,同时还有心律不整。医生说需要留院观察。请问你要我帮忙联系你的儿子吗?还有,阿姨,我转职责,现在居家上班,一个星期才会到公司报到开一次例会。阿姨,日后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我给你我的电话。” 女孩不光只是人好,还设想得那么周到。 “你那么好……”她已经虚弱得只能说出四个字。也分不清她所说的是:你那么好?你那么好!抑或你,那么好。总之,她遇到好人就是。虽然,她不是没有想过眼睛一闭就什么也不管。 “我知道阿姨一定很纳闷,为何我一直那么留意阿姨吧?阿姨记不记得7年前某一天?我是砂拉越人,离乡背井来这里工作,不论是办公室还是这栋公寓,我都举目无亲。恳恳勤勤工作半年,终于病倒。当时我重感冒,拖着疲惫的身体去看医生拿病假回来,已经累得说不出话。你当时看见我回来,马上叫我,给了我一把陈皮梅。我那时可是一边哭着吃苦涩的药,一边吃着你的陈皮梅。抗生素让我整个味蕾烧了似的,什么味道也尝不到,但是,阿姨你的陈皮梅让我活了过来。阿姨,我家里两个老人家不在身边,每次见着你,帮助你,感觉上就好像将功德回向了给家里的老人家一样。你给的陈皮梅,味道我还记得。” 陈皮梅?她忘了。她也没有想到有个女孩因为一颗陈皮梅记得她,她身边这两个男人,手把手喂饭长大,也不见得他们会感恩一些些。 人情至善。有时候,还真的不如一颗陈皮梅。 相关文章: 王筠婷/数位人生完胜 王筠婷/草屋顶(上)
11月前
1年前
我从马来西亚回来,在机场等了好久都不见设仁来接,打电话给他,他在那一头气急败坏地说车子开不动。我只好召计程车。到家时见设仁正在付款给汽车修理员,想必不是太大的问题。进了门他才告诉我车子没坏,是他自己疏忽没给电池充电。他好长一段日子没用车,才会这样。因为时差,回来很累,我先去洗澡,想吃过晚饭就睡觉,没再多想车子的事。冰箱和冷冻库都没什么东西可吃,我说我们分一个披萨吃好了,你去买。他说几乎天天吃披萨吃腻了,不然用蛋和面粉来做煎饼,很快的嘛。我实在不想动,煎饼跟披萨不也差不多吗?就坚持买披萨,他讪讪地出门。过了一阵我想起车还在充电池,设仁怎样去买披萨?走路来回也要三十多分钟,他没说什么就走去,是不是又赌气了?飞行十多个钟头后,脑筋一团浑沌,像塞满了棉絮,感觉上已经挤得膨胀,同时却又感到胀是胀了,其中并没有内容,仍是恍恍惚惚的空,就是抽不出任何思维。这时设仁走路的姿势浮现,我看到他一顿一拐蹒跚向镇上走去的身影,从浑沌中展现,又踽踽进入浑沌中,迷糊中我想:设仁你就别去了。可是外面夏夜天光是这么明亮,亮得人不得不明白这不是梦境,盛夏根本容不下任何妄想,在光照里什么都必须真实无遮拦,设仁走去买比萨的事实,带着幽怨的责怪成分,摊开来,明摆着,收不回。我的头更膨,棉絮变成铅质,除了挤,还重得人要失去平衡。 设仁终于回来,披萨饼冷了,我们用微波炉热了吃。设仁很安静,面无表情,他一贯的样子。他没解释何以许久没用车、平时怎样买吃食,我太疲倦也懒得多问,只问他马丁有没有来看他。他说马丁忙他的,没要他来。显然他们父子在我不在家时很少交流。那份陌生感又涌上来,设仁和马丁是我的至亲,然而他们就是在雾中,我则在梦境中,我们三个,没一个踏实,都悬在虚空中。设仁戴一副圆形哈利波特式眼镜,他回答我时挑挑眼皮,眼睛蓝光一闪。他的双眼,夏天里沉如潭水那么的深蓝,透着水晶的光泽,冬天随着季节转淡,成了灰蓝玻璃球。老来眼球浑浊,那深蓝中映着一道灰黄色,纯净不再,添了一丝暮气。我捕捉到他的蓝光,惊艳地再端详他的眼,想看看是不是又寻回他年轻的风采。他抬头,一时摸不着头脑,怎么我傻乎乎地瞅着他。他的眼神,透过旧蓝、微黄的闪烁光芒,无力地接触我,连一丁点询问的意思都没透露,让我联想到死鱼暴突的眼睛。一个月没见,他怎么就没了神采?一向都是这双眼睛尖锐地对我作出批判或抗议,他不会赘言,眼神是他的言语,多年来我善于揣摩及意识到他的心意,常常,只要瞟一眼、横一横眉、或提一下眼皮,他射出来的蓝光有着千头万绪、以及最微细的语调变化。他的眼镜让学者氛围或多或少留驻于几天没修的、失去轮廓的脸,也只有这副眼镜在提示世界他曾经历过的盛世。我朝他咧咧嘴微笑,他无动于衷地盯了我一秒钟,继续低头咀嚼。 时差,凌晨两点就醒来,没办法再入睡。继续躺着胡思乱想,尽量不翻身,设仁浅眠易醒。我们睡两张单人床,我侧头看他那边的动静,好像睡得很沉,跟醒着时一样安静。他喜欢早醒,每天固定4点半起床,煮咖啡听收音机读报。过了一阵他仍一动不动没有声息,我开始不安,万一他这样就睡死了呢?骂自己胡思乱想,怎么可能在我一回来就死去!我忍不住侧了侧身,这两年背脊出问题,不能平躺太久。再看他,没动。怀疑他呼吸停顿,我终于悄悄下床,由于身体僵硬,动作笨拙难免弄出声。到他床边瞧,他没被吵醒,安静如深井。听他的鼻息,又仔细看他腹部起伏,黑暗中实在不容易。观察他的当儿,忐忑无章各种念头起伏,想着种种可能性,许多臆设境况如波似浪翻搅,时间像已经走了几世纪。然后,他终于吁了一口气,我踅回床,想起他工作中的专注神情,也是这样在静默中偶尔吁一口气。 设仁说必须去上坟,我不在家,他一个人没劲去。他父母的坟墓在安曼峡,我们每年秋夏两季去上坟。他看天气预测,选一个晴朗天出发。收音机开第五台,整天播放跟夏日有关的歌曲,许多陈年老歌也搬出来,听听倒也心旷神怡。5个小时的车程,我们反正不急,沿途几乎每个休息站都停下来歇歇脚喝咖啡,不赶路就有余暇看风景,做微停顿。在云端江畔逗留一个小时,设仁感到疲倦,我让他小睡一下,自己坐在大石上看天地流水。云端江以急湍闻名,湍流一路冲窜,岩石都挡不住,轰隆隆的铺天盖地,气象宏伟。水流上方聚凝着浓浓水气,天空的蔚蓝被洗淡,一时天跟水没了界线。我拍了几张照,时间到了去叫醒设仁。依我们的走法,5小时不可能到达,设仁曾创下4个小时半到安曼峡的纪录,而且并没有超速。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设仁从没承认他精神不济,总是说要一路看风景不要急,我可有可无,反正出来了,随他怎样安排。设仁去江边洗脸,我盯着,怕他失去重心掉下水去。他似乎变得没有自知之明,或是不自量力,仿佛没有察觉自己的老化,我想他是不愿意感到老,像熟透的苹果仍不愿落下,犹自死攀住枝条,风雨中更显垂危。也许我的心比他老,总看见他的老态,是不是应该乐观看待我们的景况,我更该放宽不要担忧,常常读到一些激励文字,什么顺应自然、随遇而安、以平常心看待无常等等,不但没有起作用,反令人更依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的天长地久。 我们订了两晚旅馆房间,在安曼峡以南的烁石岭镇,因此不用担心路上耽误时间。天气真的如预报的晴朗,夏天是神的恩典,自然界里的所有颜色都突出而不争先,相映相辅,野花顺时序不慌不忙轮流开放,绿树草茵,在湖心的云影,令人兴叹人间世领受的是何等福泽。收音机播放东尼纽森的〈蓝是你的颜色〉——这是我的一生,倾我所有给予你。我活在你眼底下,因为此刻我就是我。在亮光永不消翳的夜里,忆你最深,而你的颜色就是蓝色。 这样刻骨铭心,是年轻才有的情怀。我多年前听这首歌,不过是一首情歌,喜欢的还是旋律的美,没怎么细嚼歌词,现在才把它听进心里。设仁跟我,没有过这份浪漫的儿女情长,他是搞科学的,理智自律得不食人间烟火。他是十年如一日,过生日结婚周年不曾在他心中稍微停驻,就是掠过一抹影子也难,连孩子的生日也忽略或忘记,我总怀疑马丁对我们家的不热情是不是被疏忽的后遗症,不然就是得了他爸的真传。工作是设仁的堡垒,也是他的家,跟我组织的家庭退居第二,而他并非不顾家,他是极度尽责的丈夫和父亲,问我还有什么不满意,我说不上来,他的心常缺席,就是退休后也像一个行动电脑,心之所在在何处不得而知。 我问设仁记不记得这首歌,他说从未听过,双眼直勾勾望着路,全神贯注的样子如临大敌。车已经开了几十年,不知何时起他对上路有点迟疑,他一贯没有表情,但我感觉得出他手忙脚乱又极力控制着。前面的一辆车行得慢,尾随了快一公里,不得不超车,设仁向左斜出开始超车,却没有加速,变得两辆车平驱并进,拉锯了好一段路。我催促他加速,赶快超过那辆车,他踩下油门,我整个身子后仰,车一声怒吼飙出去,我吓得大叫,幸好是乡间路段,前面没有其他车子,他终于控制回车速,仍然一声不响,但我看到他额上冒出汗珠。我忍不住说他两句,他瞟我一眼说:你懂什么!是谁开的车! 我说:不然我来开一段吧。他沉着脸不吭声,也不肯停车换人。看看安曼峡不远了,就不再唠叨他。这段路变得好长,才5公里,像走了半世纪。除了收音机在唱,我们静默无话。我一不说话就如被一窝蚂蚁缠身般,只想快快到达好抖动身子,把所有憋住的话语抖落。(7月9日续) 相关文章: 扶风/晏夏(下) 扶风/丽晴 扶风/缓缓流去(上) 扶风/缓缓流去(下)
1年前
  主持人您好! 我是一个50岁事业算成功的人,我有好几个生意,我带领一个超过50人的团队。 我离婚过一次,那时候是草草的就结婚,认识他也不久就因为怀孕而结婚。婚后大概2个月左右,因为流产,孩子没了,我们也离婚了。 过后我尝试过和其他人交往,后来我跟一个外国男人一起有半年多到9个月,也分手了。 分手后,我觉得这种所谓的正常男女关系不太适合我,所以有一点点的纳闷,现在我也不知道何去何从。 结婚那2个月,其实我是很窒息的,我过得一点都不快乐,我总觉得人生不是自己的。 不想事事迁就别人 我事事要迁就别人,迁就另外一个家庭,迁就另外一个男人,我不想我的人生、我的事业,甚至人际上的交流受到诸多的限制,或者毁在另一个人手里。 其实恋爱的时候,我过得很辛苦。一方面我拒绝恋爱,另外一方面又必须去面对恋爱,我甚至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时候我已经28岁了,心理医生说我有忧郁症,给我药吃,我吃了大概整年吧。然后我觉得这样子吃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我毅然的停掉。 感情脆弱需要寄托 现在的我对婚姻有一种恐惧,我觉得它不是一种保障,也不能给我归属感。 可是我的感情却很脆弱,我需要情感上的寄托,我渴望找到一个真正对我好的人,我不想做一个虽然有自由却没有家的感觉的人。 另外一方面,却害怕那种带给自己的束缚,我该何去何从呢? 小咪上   调整相处模式 找幸福平衡点 感情路上需要双向付出    小咪你好, 谢谢你的来信。 从来信中可看到,你曾经的婚姻和感情经历对你的心理产生了一定的冲击。在个人生活中,正面临一些个人的情感和关系问题,这让你觉得困扰和茫然。 这些年努力的尝试,跌跌撞撞,从抗拒恋爱到结婚然后离婚;尝试和另一个男人相处,你一直在努力。即便如此,还是无法找到自己想要的保障与归属感。 感情路上的经历即便不愉快,可它也让我们可以更清晰的知道自己的情感需求。 从来信中,我们发现你想要一个家,很想从婚姻中得到保障和归宿感,很想伴侣对自己好、关心自己,却害怕因为要迁就对方或家庭而失去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包括人生。 你期待的是可以从一段关系里,另外一方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感支持,却非常担心在婚姻或家庭里,你会因为对方而失去自己原本所拥有的东西。 我们只能说,单方面的情感需索,而没考虑也为对方的情感需求付出的关系,是无法让我们在感情路上走得顺遂的。 你渴望感情上有所寄托,可是又害怕受到束缚,这种矛盾的感受恰恰是你烦恼的来源。 不管是结婚、单身或选择一个生活伴侣,都是一种选择。 婚姻里双方都要担当责任 选择婚姻,双方都要付出努力,各自扮演角色,并担当责任,让双方都感觉到家庭生活带来的幸福感,在时间的应用上也要互相的配合,包括金钱、时间等的使用。 丈夫和妻子是不同且独立的个体,是不可能可以全然接受对方的全部的。要婚姻幸福美满,彼此都在磨合、约定,找出适合、舒服且双方可以接受的相处模式,并乐于作出调整。 我们都需要在情感需求和对自由的渴望之间,找到幸福快乐的平衡点。 你在婚姻中感受到一定的压力和限制,这是一个非常真实的体验。 婚姻生活可能需要在个人的期望和家庭的责任之间找到一定的平衡,而这个过程对于每个人都是独特的。 经历过离婚和分手,你对于所谓的正常男女关系觉得不太适合自己,年轻时抗拒恋爱的感觉可能更加深你的想法。 每个人的感情需求和对关系的期望都是独特的,而这些需求也可能随着时间和经历而变化。 其实,建构一个家庭,是需要伴侣共同经营、相互配合。有时为了达到家庭生活的共同目标,或因对家庭的责任,是需要调整个人的需求来达致或取得平衡。 婚姻和“找个伴”是不同的 我们希望你重新考虑自己真正需要的是婚姻关系,或是你只是想要在生活中找一个伴,两者之间是有不同的。 在两性关系里,我们需要花时间学习如何给自己认为重要的人付出自己的关心和爱。在施与受之间,双方都因为彼此的付出而感受到爱的力量,不断地努力改善自己的缺点,让自己在关系里进步与成长,也让彼此相处时更和乐,双方携手朝著幸福快乐的生活不断地前进。 若果只在乎在关系里自己的失去,而不重视自己或对方的付出与获得,那只会让双方都感觉痛苦,试想这样的关系又如何能维持下去呢? 我们可以定义自己对婚姻或亲密关系的明确目标,这可能包括希望从关系中获得的支持、亲密感以及独立性等方面。评估自己对婚姻的期望,确保它们与实际的婚姻生活相符。 也许我们对婚姻有一些理想化的期望,我们可能需要做出一些配合与调整。这包括设定健康的边界,确保彼此在婚姻中有足够的空间来追求自己的目标和兴趣,健康的个人和共同边界是关系中的关键。 怕束缚可建立信任减担忧 如果我们害怕关系会给自己带来束缚,可以通过逐步建立信任的方式来减缓这种担忧,让关系的发展更加自然,而不是过于紧迫。 如果我们期待有情感上的寄托,也可以尝试一些新的事物和体验,可能包括结交新朋友,参加新的活动,饲养宠物或者深入了解一些自己一直感兴趣的事物。 如果你还是感到困扰,不妨考虑寻求专业的心理支持,帮助自己更好地理解和处理自己的感受。通过与心理咨询,我们可以更深入地了解自己,并得到有针对性的建议。 慢慢来,感情的发展需要时间,给自己足够的空间来探索和发展,再考虑自己适合的是单身、结婚,或只是有个生活的伴侣。 最终能否找到适合自己的关系,可能是一个探索和发现的过程。重要的是保持对自己的了解和尊重,以及不断学习和适应。 建立和维护一段关系的过程是需要时间、努力和双方的承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方式去理解和平衡这些需求。因此,选择适合自己的方式是至关重要的。 只要那是你想要的,你会发现,自己和自己的同伴,会有力量面对一切的。 祝福你,找到想要的幸福。 主持人上     ■小启: 生活中,难免有不如意、不愉快;人生的道路上,偶尔会跌倒、甚至受伤。《让心亮起来》愿意听你的细诉,并安排辅导机构为你排忧解难。 读者无论在亲子、生活、学习、职场、家庭、爱情、友情、感情、人际关系等方面,遇到困扰或感到迷惑,都欢迎写信来交流,寻求心灵咨询。 不过,《让心亮起来》并不是一个来函必答,有求必应的专栏。主答机构有绝对权力拒绝答复不宜在报上讨论的议题,或是性质类似的问题。希望读者予以谅解。 来函请寄: 《让心亮起来》负责人 12,JALAN MAJU, TAMAN MAJU JAYA, 80400 J.B. JOHOR. 或电邮至:johorbahru@sinchew.com.my xxxx 新山佛光咨商室(佛光山新山禅净中心) 地址:48, Jalan Sutera Merah 2, Taman Sutera, 81200 Johor Bahru. 心灵专线: 1)017-289 0635 2)017-289 2134 3)017-289 3250 开放时间: 星期二至六 7.00pm──9.00pm 星期日  9.30am──11.30am
2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