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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和尚遇到老虎头——从耳顺到从心所欲而不逾矩 两位在耳顺之年的智者,一位是四处周游弘法的继程法师,一位卸下余仁生董事经理职务,人称“老虎头”的骆荣福,畅谈60岁之后的智慧人生路。 以“当和尚遇到老虎头——从耳顺到从心所欲而不逾矩”为主题,他们分享了如何学会面对老,如何在人生下半场过得更自得其乐。 骆荣福:人生就是这样子,一场戏演完了就要下台,然后再看哪一个台能够给自己再演一些戏,最重要的是当你下台后要懂得如何过那寂寞的人生,因为站在台上时有很多掌声与笑声,下台之后你会发现忽然间什么都没有了。 继程法师:我跟你们有些不同,你们有退休年龄,但出家人是没有退休年龄,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休,可能有一天我们想要退休的时候,还不及告诉大家就已经退下来了,说得好听一点,就是我们的事业没有退休,只有不断在做。 如果真要说退休,我在40岁的时候就退休了,因为那时候我已经从佛青总会的副院长退下来,但现在却变成院长,反正我们的工作就是不断在做。 以一个出家人来讲,疫情时我是从被动转为主动,把它(行动管制令)当作是闭关,必须把它闭下来,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学习过程,让我们在一个隐退时间里储备足够的能力再复出。 七十古来稀,是古代的稀,不是现代的稀,因为古人能够活到70岁很不容易,但我们现在可以活到八九十岁,70岁在现代已经不稀了,应该是100岁才叫做古稀,而70岁应该是硕果之年,收成很多成果的年龄,这是我对生命的一种看法。 我们聊到将从“耳顺之年”进入到明年的“从心所欲不逾矩”的70岁,进入古稀之年。我说明年可能有很多相应这个岁数而举办到活动,包括和我的老同学周金亮再制作一个佛曲专辑。我们在60岁那年就合作完成了60首佛曲。 我们在每一个阶段都有不同的因缘,我是比较多被动的因缘,都不是我去要求的,走到一个阶段就有一个转折的时候,因缘出现了我们就顺着那个因缘去做,然后慢慢的就会从被动变成主动,因为我确定要主动去做一些事情,这过程里面发现到一个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坚持的一种精神和态度。 人有时候好奇心太强烈,总想找新鲜感,总是要找一些新的东西,最后你会发现很多东西满足了新鲜感与好奇心,但没有坚持或把握住某一些你认为应该做,甚至愿意用一生去完成对东西,或者满足了你某一些追逐的欲望之后,回头一看好像什么东西都没有,但是如果你能用人生的智慧去找到一条正确的道路,你就可以用你的时间去追逐,这一个展现自己生命价值的重要过程。 担任余仁生“骆总”这个职位数十载的骆荣福,无论多么忙,每年都会抽出时间参加继程法师的禅修营,是什么原因可以让骆荣福坚持到底? 骆荣福:师父也知道我打禅坐非常辛苦。我在1982年加入余仁生,那时候的我才三十出头,是余仁生最年轻的员工。 药材界并不像我们想像的这么简单,进去以后我发现药材是非常专业的东西,没有病的人是不会走进来,要如何突破这些问题,是非常大的挑战。 为了让自己有点表现,我要了解中医药,所以我去上中医药课程,慢慢发现老板好像不想改变,他们都是六七十岁的人,不在乎这门生意,但对我来说非常难熬,我是一个急性子的人,三十多岁还没有表现,怎么养活家人,所以我开始从各方面找东西来支持我,包括宗教。 有一天我看到师父一个高级禅修班的广告,我就报名参加。之前我也参加过很多佛教组织活动,但还是找不到一个理想的。可是当我参加师父课程的第一天,就感觉到这里好像就是我要找的东西。 刚开始的时候很痛苦,因为我的身材不能盘坐,每次盘坐都痛得要死,但师父很严厉,发现我打瞌睡就会打香板,我就觉得这么大的人给人家打香板是很丢人的事,所以死死撑下去,撑到第五天就开始习惯,却结束要回家了。 经过了那一次后,我发现自己很急性子,什么东西都要快,做事情没有耐性。然后经过一年又一年的禅修营,好像有些进步,然后突然有一天,当我开会开得想要生气时,我就想到师父跟我讲的起心动念,这就是禅修的好处,所以即使年年痛,我还是年年去,维持了30年。 继程法师:我从1985年开始办禅修活动,明年就40年了。我在办这个活动时,动机很单纯,就是因为我在台湾留学时是在佛光山念中国佛教研究部,星云大师是我的院长,当时得到大师很多的照顾与方便。 我在本地师父是竺摩上人,他嘱咐我读书读个一两年就可以回来,因为马来西亚佛学院缺少老师。因为这个因缘,我才有机会亲近星云大师学禅修。 我出家的信念很简单,就是佛法那么好,想把佛法分享给更多人。我开始学佛时就皈依了竺摩法师。那时候我已经在当临教,几年之后因为师父的一句话“出家的年轻人很少,出家以后研究佛法的更少”,触动了我发心出家。 我一生都是做老师,而且是一位蛮好的老师。我很爱说话,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没有经过彩排,拿着一张纸就直接上台当毕业典礼的司仪。当我出家之后,跟星云师父学打坐,发现禅修真的是一门好东西,就跟师父说要回去教人,但师父那时候不忍泼我冷水,就说禅修经验需要很丰富才可以教人,所以后来我继续跟师父学禅修。 回国之后我就开始教禅修,接触了不同领域的学生,有留学生或专业人士,当中有一名学生之后成为心脏专科,接触到很多心血管阻塞病人。他为病人动手术后,就鼓励病人去学打坐,因为他发现打坐对心脏有帮助,过程中可以让人放松心情及纾解压力。 骆荣福:年轻的时候,每次为了业绩会紧张到睡不着。在追求成功过程中,我们一定要设目标,才有一个方向让我们去达致。 师父常常跟我们说,禅修要回到方法,原来在我们日常里面,设目标就是方法,当目标达到以后,我们就要好像师父说的,放下方法从零开始。 做业务的人一定要记住一个东西,那就是“龟苓膏”,因为每年的1月1日业绩都是归零啊,不要只是一味追逐最终的目标,而是做自我成长。 继程法师:正如林老板(紫藤文化集团创办人林福南)的一句名言“流动是江河唯一的出路”,我再加一句“海是江河唯一的归宿”,人的生命就是这样,一直在流动,在流动过程中一定会走向同一个归宿,所以在佛法应用里面有所谓的“车乘”,有小乘、大乘,但都在往归宿方向。 禅修的重要就是能让我们醒觉,知道这个流动的过程,大家在平常生活里面可经常注意自己的呼吸,生命就在呼吸之间,当你还可以觉察到呼吸的时候,就表示你还活着,活着的话就有希望,所以禅修最基础的方法就是注意呼吸,然后你会发现原本很多负面情绪的那个过程中开始调整,进入到比较平顺状态。 相关文章: 曹溪一滴水——继程法师书画集序  
7月前
活了18年这是第一次送走一位亲人。 念佛经的师傅喃喃自语,灵堂前香烟袅袅,还有那张灿烂的黑白照摆在正中央。 同样是炎热的夜幕,热带风夹带着西天的悲咒吹乱了很多人,很多事;而我的碎发在风中凌乱,忽地想起那位长辈也曾有着一头茂密的黑发。 基因。他说这是家族基因。 整个家族就没有秃头的人。直到他破了先例。 那个晌午同样炎热,同样炙热的骄阳烘干了过去一个又一个的老日子,一篇又一篇的旧回忆。我想起去了趟老人之家看大姑丈的那天,看了眼还停留在人世,尚存一丝念想的大姑丈;而后再停放在太平间的大姑丈。 我看着他瘦弱的身躯,仿佛听得见他那孱弱的心跳。 咚……咚……咚…… 像祖母家那残旧,降速的时钟。祖母换了几批电池,依旧阻止不了时钟的疲惫,就像大姑丈换了几批药物也依旧阻止不了他父母要带他飞到天上的决心。 我几乎认不出这人是当年性格温和,积极乐观的长辈。 但此时的他不再苍老。我看到的是一种生命力的澎湃、一种凤凰即将涅槃的浴火重生、一种否极泰来的尾巴,我知道他即将重获新生。因为他相信因、相信果、相信轮回,于是就有了一场又一场的新生降临,一幕又一幕的似曾相似。他知道人是为了走马观花地来到世上,然后再赤裸地以最初的形态回归最初降临的地方,终究带不走什么去轮回,就像什么也没有带来地发出第一下哭声一样。 所以大姑丈也理所应当地带不走他的回忆,因而记不清我和他曾经也在红尘有过一段羁绊。 看,他已经完全地把我遗忘。我想他唯一记得的也许就是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想起的,已早早躺在土里的故人。即便是一生所爱的妻儿,大抵也早早忘怀。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瘫睡在床上,并没有自我介绍的意思,因为我知道他再也没有必要晓得了。 大姑丈口中在喃喃自语,就像几个月后超度他的师傅,不断说着一些我完全听不懂的东西。 他的回忆里没有我,我的回忆里亦没有他。只有一些断断续续的记忆零片散落在脑海里的各个角落,刻意想起时不会浮现,只有在未来的某个瞬间突然蹦出脑袋说:“啊,这似曾相识的一幕。” 那天在老人院里似曾相识的一幕啊,我快要不记得了。 当年我也曾跟着大姑丈去了趟老人院看他母亲,我的不知该如何称呼的长辈。我不知他带上我的目的何在,毕竟我和这位长辈的初次遇见,就是她将走之时。他的母亲跟他一样瘫痪在床上喃喃自语,说着一些晦涩难懂的语句。他也在对着他的母亲不停地用福建话说一些我同样听不懂的话语。 这位病重的老妇没有认出她的儿子,就像她儿子10年后没有认出他的侄子一样。 事后,我跟着大姑丈去了附近的佛寺上香,那烟雾缭绕的前厅也模糊了许多细节。我看着大姑丈拿着大把细长,暗红色的香在佛前的油灯点燃,灰白的香烟缓缓升腾,仿佛要升到那遥远的西天似的,把我呛得不浅,眼角也莫名变得刺痛而湿润。大姑丈只将3根香递给年幼的我,手中紧握着一大把。他闭上眼睛,虔诚地在香炉前将香举高,对着佛像不断拱手行礼。 我想他是有点私心的吧,他大概是想拿着更多的香,祈更多的愿。只是我后来才知道,上香的数目和梦想成真的概率是不会划上等号的,因为很多事情注定要发生,谁都阻止不了。 当年的香烟一直飘荡到过去,今天,未来。 我在老人之家只是默默地当一名旁观者,看着病重的大姑丈如何像他当年的母亲一样,经历一场轮回的准备。他不再具有行动之便,大姑也因无力照看,强忍内心的绞痛把他送到这里,让这里的护工替他洗澡,喂饭,说话。大姑丈神智不清,迷糊间又被钻心的痛苦折磨到翻来覆去,只是再也没有人可以替他分担痛苦,唯有他一个需要走过这些苦难。 他先前注射的吗啡已起不到任何止痛效果了,就像祖母换掉的那些无用的电池一样。 电池不是永动机,化疗的药物也不是永恒的生命之露。我知道大姑丈的心跳终究要跟那老钟表一样停止跳动。 期间他曾猛然抓住我的手,我以为他或许是回光返照了,有些慌乱,事后才发现他早已失禁。我叫来女护工帮忙清理,听她说每当这个时候,大姑丈都会抓住身边人的手。 我才知道原来他把侄子当成了养老院的护工。 心酸之意如水雾般向我弥漫开来。于是我像当年他跟他母亲说话般跟他说话,只不过我用的是粤语,而且我并没有滔滔不绝。并非我不想那么做,而是我无法那样做,我想不出我和他之间太多的共同回忆。上一次会面是在农历新年,上上次也是,上上上次如是。见面的次数变少,说的话至多也是客气寒暄,再也没有只有我俩单独出去的机会了。大姑丈给我的印象始终是那个乐呵呵,经常傻笑的温和形象。只是当我回想起我俩的相处岁月,总是会伴随着一层白色的雾,迷蒙间遮掩住很多记忆的角落。我想那应该是当年佛寺里的烟吧。 当天我就像10年前幼小的自己一样,去到同样的佛寺上香。只是我没有侄子,也没有人相伴。 刚离去的灵魂会四处飘荡 时间的齿轮又在转动,一切的一切仿佛又再开始,结束;结束,开始,永不停止。人生是个环。 我才发现原来烧香是需要用钱的,可能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也可能是近年来才如此。我拿着相同数量的香在佛像膜拜了一会儿,就把香插在香炉上了。我不相信奇迹的出现,就像10年前大姑丈的母亲也没有奇迹般地康复一样。佛寺里的佛像沉重而庄严,也不乏前来膜拜之人,而真正能够还愿的人又有多少? 我想我烧的这3支香也许能算作一种念想和寄托吧。 那天的炉烟袅袅一路升腾到今天的灵台前。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拂。 师傅念的经我只听得懂这句。大姑和表哥表姐围坐一圈,口中亦喃喃自语。我在一旁似往常般当作一名旁观者,默默地在相框外遥望相片里的人。 大姑丈的黑白照笑得慈眉善目,听说是在儿子大学毕业时顺道拍的单人照。照片外围着一圈白色的不知名的花圈,相框亮着明晃晃的黄灯,竟也有些闪耀。 大姑没有哭,表哥表姐没有哭,父亲没有哭,祖母没有哭,我也没哭。倒是刚结束轮回5年的表弟却哭得撕心裂肺,稚嫩的嗓音带着点沙哑一遍遍地哭丧着:“姑丈,姑丈啊!” 他对大姑丈的记忆封顶只有5年多,感触却如此之深。该说他不幸吗?5岁就经历了一场长辈的轮回。该说他幸运吗?过了段时间,这件事便会在他心里烟消云散,因为相处时间的短暂,他这位大姑丈的飞天,并没有在他心里留下似其他成年人心里所遗留的伤疤。 事实上,这位大姑丈的离去也没有在我心里掀起太大的波澜,因为我不晓得这位长辈的一生,我不知他是否历经人间疾苦,抑或一帆风顺地走过生命的所有路口。只是我看着现场所有人不外放的情绪,我知道他的一生或许都在行善,因为他的信仰,不允许他做出任何罪大恶极的鄙事。 大姑丈不曾对我有恩,也不曾愧对我,我亦如是。他对我唯一的影响就是他的虔诚,即使我从不信这些,但很多宗教的道理,是通用的。 所以人是以什么姿态而活,就该以什么姿态而死。我对此坚信不疑。 我最后一次地为这位长辈上香,最后一次深深地凝望着他的容颜,因为我没有他的相片,我知道不久后我会将之放在心里最深处,很长一段时间地遗忘。 突然想起昨日极其戏剧性地在火车月台上回眸时好似看见了大姑丈,但那是年轻时的他,即便不曾目睹他未苍老的容颜,但我知道那就是他。我没有觉得诡异或惊奇,只是平淡地透过火车的窗户和这个人相望;他戴着神似大姑丈的棕色眼镜直勾勾地看着我,我不感瘆人,只感惘然,因为大姑丈生前一直莫名地坚信我的家族流淌着的是佛的血脉。 祖母说这其实很正常,因为刚离去的灵魂会四处飘荡,飘荡去断肠之处,看看留在这个世界的念想后才真正地离去。 我没想过我可能会是大姑丈的念想之一,我想唯一的可能就是我身为最迟归家的后辈,大姑丈大抵是想看看他这位侄子的路途是否顺利吧。遗憾的是我和他的回忆逐渐串不成一条线,所有的曾经似神庙里的烟一样飘渺,慢慢变得无影无踪。 我知道这叫缘尽,我想他也是知道的。
2年前
【我读蒋勋(版主的话)】 蒋勋说:“美是回来做自己,知道自己生命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活着。我觉得它是一个大智慧。” 美学大师蒋勋的文字安静细致,感性,却也理性,有一种柔软却能击中内心的力量。 林青霞说:“蒋勋是我唯一的偶像,半颗安眠药。” 希望在生活的美学里,“美”不再虚无飘渺,而能踏踏实实在我们的生活里体现出来。 人在岁月里,走走停停,若有想,非有想。这本书,我读得特别慢。 原以为,这是一本讲述《金刚经》的书。可读着读着,倒像是一本游记。此书共分成3卷,即回头、肉眼和无梦。老师在书中分享带着金刚经游历世界的心得,书中不时穿插《金刚经》的经文,呼应他在旅途中的体悟,眼观风景,耳听经文,读罢令人心旷神怡。 不惊、不怖、不畏。 喜欢在〈回头〉里提到的京都禅林寺那尊回头阿弥陀佛像。这尊不做正面,而是由左肩回头向后看的佛像,与第七世住持永观律师有个传奇故事。话说他在弥陀堂上念诵,一时心不专一,就看到弥陀佛显身,回头向他说:永观,你迟了。为了纪念这个故事,禅林寺因此制作了世上唯一一尊回头阿弥陀佛像。 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 在〈无梦〉,老师提到在清迈的无梦寺。这里曾是南亚南传佛教中心,寺庙依山而建,大佛塔露出地面 ,佛塔下是一层层的甬道。树林间有各种不同姿态趺坐盘坐,残缺破损的佛像。其中一尊佛头,仿佛低头沉思,垂眉敛目,微笑宛然,却又如此忧愁悲悯。老师把这尊佛头像用作此书的封面照,而我,就是被这张照片吸引,与此书结缘。 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我们如此眷恋,放不了手,青春岁月,欢爱温暖,许许多多“舍不得”,原来都必须“舍得”,“舍不得”终究只是妄想而已。 无论甘心或不甘心,无论多么“舍不得”,我们最终都要学习“舍得”。 这是一生的功课。 【我读蒋勋(版主的话)+(一)】 锺雪芬 / 一切要舍得 【我读蒋勋(二)】廖国强 / 仓颉发明汉字? 【我读蒋勋(三)】黄惠晴 / 母亲无辣不欢 【我读蒋勋(四)】陈翠薇 / 折叠每一片时光 【我读蒋勋(五)】高邛逸 / 听听自己内心的声音 【我读蒋勋(六)】陈川兴 / 要有宽阔的心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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