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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

2月前
2月前
5月前
6月前
我每天花在书房里的时间不少,小小的地盘,却是我大大的活动空间。主要是我习惯坐在几案前阅读、抄写、思考、用电脑、写作。书房是小房,比客厅小得多,却有我的书橱,我的各类书籍,我堆积一地的报纸副刊以及各种书刊杂志,还有文房用具等琐杂物件。不大的空间,杂物横列排陈,益发狭窄了。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只要我要用要看的东西唾手可得,我就不会觉得东西碍眼。 书房小,东西多,打理起来却也不太困难。地板是每天要扫一扫的——看似干净的地面每天都扫出一堆尘埃,盛在畚斗里,有时量多,有时量少。自己的脚板洗得干干净净,进来书房的人也不多,到底尘埃从何而来?屋顶没有听过老鼠走动的声音,家里又没有养狗与猫,自然不会有类似的畜生弄脏地面。偶尔有微细粒状的脏物散落在纸面与物件的平顶,我揣摩很久,认定那是爬在墙头壁角壁虎的排泄物。而一般尘埃是肉眼看不清的,脚踏也不一定觉察。 大风起时,窗外卷起的纸屑、小片叶子与花絮之类的东西时而会被带进厅堂与小房来;这就让我领悟到自家屋里的尘埃就在空气里,随着它的流动而闯进、散落。空气污染严重时,家里打扫出来的尘埃就厚重。我遂把房内积累的尘埃多寡作为空气污浊程度的粗略测量。 每天打扫出一些尘埃,隔几天以清水抹拭地板,也抹掉了书籍上、杂物间的一些尘埃,这是基本照顾环境卫生的做法。自恃在这方面已经尽力。然而,百般关切还是会有所遗漏。一段时日后,抬头看墙壁、看天花板,自以为该是一片洁净的,谁知不然。初看没什么大发现,细看却不是这样。墙角高处与天花板接壤的角隅竟然有细细的丝线挂着。再仔细盯注,发现一只小虫静静伏在丝线的一端,入定的模样。我这才觉知,就在我没觉察时间流逝的当儿,已有蜘蛛在暗中活动,在高处不显眼的地方结了网做了窝。 蜘蛛从何而来?我不但没有这方面的资讯,也没有花过心思在上面寻索。或许,每个家庭都有蜘蛛吧!它就像壁虎,不请自来。壁虎的存在,是因为夜里灯光明亮处,会把外间的飞虫吸引进来,提供了它粮食。而蜘蛛呢?也同样是吃虫族吧?房里有电灯,夜凉时刻,草丛间各种细小的飞虫会闯进来取暖。我的窗棂是装有蚊纱网的,但是,体积纤小的小飞虫还是有办法进来。就像肉眼看不到的尘埃可以进来一样。 因此,我终于明白,纵使我每天扫抹书室,但,蜘蛛的出现,像壁虎的存在一样,是很自然的。只是,壁虎不怕光,而蜘蛛可就要隐藏或躲闪在比较阴暗的角隅。它们同时出现在我的书房里,说明了我的书房也有阴暗的角落,也有不干净的诱惑力。人间或许就是这样:有的追求光明洁净,也有的必须依赖污浊而存在。 蜘蛛的毅力不会输给人类 见到蜘蛛网,不止一个,而是多个高高的头角都有,甚至在箱头暗角、书堆间隙,也暗藏不露。有的丝网才刚刚结就,纤细的一层,网成八卦的图案,看似柔弱,却不会有劲风耍弄,安稳得很。边远的蜘蛛也可以静守以待。或许,一两只小小的猎物,就足够它充饥一整天。有的丝网比较厚重,应该是时间冗长,蜘蛛也吐丝了好几遍,铺叠了好几层;不然,则是附近的网络断了一丝或多丝的线,纠缠在一起,扑跌到另一个网络上,加厚了网络的分量吧!甚至还可以见到垂吊着的蛛丝网线,摇摇欲坠。我看不出刚结成的蛛网是什么颜色的,或许,是纯净无色。然而,当蛛网变得厚重,厚重到有了垂丝儿近乎挂不住时,它就不再是晶纯的瞻观了——它变得灰郁郁的,甚至是黑乌乌的,显然是沾满了尘埃——空气在它上面遗留的痕迹。于是,我看到蛛网的脏,就联想到空气的不洁。虽然如此,我们每天却把空气吸进吸出。 蜘蛛要生存,必须结网捕虫捉蚊。蜘蛛总是凭本能把网结在这些飞虫出没的地方,像破屋檐角,像密林的枝丫间。记得我小的时候,居乡下,常常看到蜘蛛在寮檐结网以及捕虫。鸟儿造窝,得去把干草枯枝衔回来,作为原料。蜘蛛不同,它不必外出寻找材料,它的网络材料是从自己嘴里吐出来的,是口水吧?却是不一般的口水。人的口水是液体,它的不是。液体无法造网,而它吐的可是幼细而坚嫩的固体,在它的体外凝结成韧性的丝质。蜘蛛先把丝头稳固在檐角,再把丝拉长,一夯一跃就去到另一端,也将之稳固住。接着,它就来来去去地把丝吐出并且衔接成一个圆扇形的八卦图像。仿佛它是全能的空中织网师、雕塑师。网制成后,它就退到一旁,以逸待劳地守候。飞虫或者蚊蚋扑网,它就爬过来,张口啄食。当它吃饱了,再多的蚊蚋被丝网逮住,它也不急着吃。有的就气绝在网上。那时候,我就已经把蜘蛛归类为有技能有智慧的肉食物种,却也是残忍的生物。 当然,有蜘蛛网出现的地方就有碍瞻观。它的形象是肮脏的。我们看到蜘蛛网,多也好,少也罢,总要拿把扫帚或者竹竿去捅破它、清理它、扫除它。而失去了网络或窝宅的蜘蛛并没有气馁。几天后,它又在另一个角隅纺织出另一个网络来。捣破它的网并没有把它赶上绝路。它的毅力和生命力不会输给手脑俱全的人类吧? 回来自己的小房。蛛网出现了,眼见不净,不行动就会憋气。放下手头的工作,用椅子叠高,就可以手握木条或竹竿去碰触和捅破它。竿头拖拉卷动,丝网黏在上面,拿下来再用布条纸巾抹擦,丝网成了肮脏的尘埃。掉在物件上或地板上的脏物,来自坠落的网丝,也得加以清理整顿。年尾大扫除,扫出的多是这些屋角檐头的赃物。现在还没有年尾,蜘蛛在我没有注意或在意的地方暗结丝网,只得清除而后快。而我也知道,蛛网还会再结,就像每天扫除的地面尘埃还会再来。 这会否也类似我们一再思忖而烦恼、却又无可奈何的事:人为的因素以及工业化已使空气污染越来越严重,一场豪雨,可以把空气净化不少;但是,豪雨过后,空气又恢复变脏。
2年前
不敢用张爱玲那卅年前的月亮作比喻,如今在天台上观望的月亮,或许是身体无恙,或许是国安稳家安在,个人即便脱了节,那黄黄的月,没有陈旧的感觉,仍是月光明。 我是说与文字脱节卅年。 若是像那些电视剧的故事,整个人与时空脱轨,那也就曲折离奇。我不是,我仍然从黑白电视、七彩电视、数码电视,到不怎么看电视;后来对着的是手机视频,在我的视线里,逐步逐步少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没买书了,杂志不买了。买了十几年的书,又后来十几年不买书。不买书的那些年,也只买张氏生前或死后那些挖宝出版的书。报纸杂志在什么场合有,就翻两翻。那翻两翻,偶尔看到陶杰,偶尔看到梁文道,都是学识那么好,很有洞见,也没买其书。至后来,他俩也常在视频里出现,用那样的媒介表达他们自己,也觉得甚好。 从视频知道一些事,几乎与文字失联。偶尔从谷歌寻找八卦——亦舒发生什么事么?啊她与前夫所生的儿子,她没有预备要相见欢,而选择不见。她同期的林燕妮死了,之前看林的访问视屏,她也真孤单,弟妹癌症死了,妈妈死了,家庭里只有她一人和儿子,她自己也死了,佩服她死前的一天专栏仍继续,那已是2018年的事。 2020年的灾,没有预警,之前根本想像不来,竟然会有封城、封国、封世界。早年看张爱玲的“封锁”还不怎么体会那状况。 那年像囚住,偶尔释放,活动只能短路程。外出一人,只购日需。早上下午晚上,日子瘫痪,像是退休像是病人又像是囚犯。 路障警察问我:“先生你去哪里?” 答:“哦……买个早餐买份报纸。” 买报纸。是的……要知道马来西亚如何了,邻国如何了,世界如何了?小民当如何活? 现在已没有他处报纸可翻两翻。 时间也不是24小时,好像一天已是48小时。 竟然发现亦舒迷还在 看诺希山,看本国数目字上上下下,看本国或死或还可活的数目字,这是怎么啦?是战争每日伤亡报告么? 消解恐慌,看看副刊。 脱了节卅年,副刊文章都各有专长。写生物的有之,写甚爱其物者也有之。有医者的心事,也有患者熬过的激励事。有关日本文化的,中国古文的,名画的,现代绘本的,没有专长写不出。也有行走各城各乡各镇作记录,又有荣休者和学者,回想城中大小事,还有那年那些事。竟然发现亦舒迷还在,竟然发现有人写明星写进对方的灵魂,这法眼神功也太厉害。 夜晚“听”文字,听蒋勋说了许多“美的沉思”,记得他常引述——天地有大美。又说“美”是羊大为美,为何是羊肥大为美?中文字多为象形的视觉,而这“美”或许不指向视觉,而是味觉——肥羊烤后味美啊。 文字是那么吸引么?有人问青霞,若人生重来,她选择演戏或写作,她选择写作。她这些年来积极学画学书法,志向是——艺术家。最没想到她欣赏的作家竟然是那个常感荒凉的张爱玲,更没想到另一欣赏是很丧的太宰治;也是吧,她有怜悯之心,她说她心疼这两人的遭遇。 我呢,与文字脱节卅年,此时翻着读着,笔在执着,明知力有不逮,只是心在荡漾。
2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