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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惟诚

我有理由相信阿末法依沙挑起首相人选议题的举动,绝非口舌之快,也并非无心之过,而是土团的新领导班底(虽然也没有多新)想借机刺探伊党在来届大选的部署。 国盟成员党在首相人选问题上向来存在争议,他们在上届大选一致挑选了土团党主席慕尤丁为国盟的“海报男孩”与唯一的首相人选,主要是因为慕尤丁曾经出任首相、副首相和联邦部长,论行政经验无人能望其项背,再加上当时伊党仍未崛起,所以后者也没意愿跟友党争夺话语权。只不过,伊党在经过第15届大选和6州选举的洗礼后,已摇身一变成为下议院拥有43席的第一大党,并且还掌握着4州政权。 既然尝过了权位,又怎能甘于平凡?因此,伊党在崛起后也三五不时地跟土团争夺来届大选的首相人选。对土团而言,国盟应该延续上届大选的共识,因为其一,慕尤丁仍是国盟内行政经验最丰富的联邦领袖,伊党内最受欢迎的登州大臣阿末三苏里、吉打州务大臣沙努西充其量只不过是地方领袖,其二,伊党在非穆斯林群体中的形象很糟糕,所以让伊党领袖成为首相人选简直是自掘坟墓,而该党两年前,不也是因为这个理由才将国会反对党领袖的职位拱手让给土团。 只不过,伊党就不这么想了。首先,慕尤丁原本已经准备退休,而且他所领导的国盟,包括土团在过去各级选举中的表现都很平平无奇,他甚至还没有办法阻止自家的国、州议员转头支持安华,所以慕尤丁过去能成为首相人选,不代表现在的他有这个能力和号召力。其二,伊党会在适当时刻向非穆斯林群体释放善意,他们既深信选民是健忘的,也觉得非穆斯林选民的选票虽然重要,但动摇不了大局,毕竟这里还是以穆斯林为核心的国家。 再者,国会反对党领袖的归宿更是无关紧要,因为大选降临意味着国会已解散,不管是谁出任这个职位都必须卸任,所以谁能够成为国盟的首相人选,届时应该以各成员党的实力来决定。显然,土团觉得伊党未到火候,而且后者强烈的伊斯兰形象可能会为国盟在大选期间带来更大的麻烦,至于伊党,他们就觉得土团没有实力,甚至还得依赖他们才得以苟延残喘。这两党对彼此的认知落差和不信任感,其实就注定了这个课题在短期内是很难会有一个具体结果。 明知没有具体结果,那为何还要争论不休,而且还要挑现在这种不痛不痒的时机来对外展示两党的矛盾?要知道的是,目前团结政府已趋向稳定,安华频密的海外访问行程就证明了这一点,因为如果国内政局不稳定安华肯定不敢安排这么紧凑的外访。另外,我国也即将成为东盟的轮值主席国,安华似乎拥有想扬名海外的雄心壮志,而他必须确保自己的政权稳定才能达成这个目标。这两点意味着这个政府在未来两年内不只不会主动解散,更会尽全力稳住政权。 因此,在当下时局缺乏改变现状的契机,以及国盟内部没有爆发严重意见分歧的前提下,土团副主席阿末法依沙,最先挑起国盟此次首相人选议题,他的这个举动显得有些匪夷所思。当然,有论者可能会觉得法依沙刚当选副主席不久,所以在接受媒体访问时透过这种方式来对政党和慕尤丁表忠是很合理的,但阿末法依沙在党选前已是署理主席,而他却愿意遵循党安排退一级竞选副主席,这已是聊表忠心的举动,不需再多此一举。 更何况,土团以慕尤丁为国盟首相人选已是众所皆知之事,阿末法依沙确实也没有要再向外界重申的必要。既然没有要表忠,也没有重申立场的迫切,那么或许就是土团想借此刺探伊党,看看对方在国盟经历丹州能吉里补选、柔州马哥打补选的两场败仗之后,对首相人选的立场有没有出现任何变化。这是其一。然后其二,现年76岁的伊党主席哈迪阿旺从去年杪开始就被传身体出现状况,而且他在近期确实也鲜少露面,这种情况应该会让土团感觉不太踏实。 新加坡“亚洲新闻台”曾在今年3月揭露伊党已在为哈迪部署接班人,而名单内据传有哈迪之子,即登州巴都布洛州议员莫哈末卡里尔,以及三苏里。对土团而言谁是接班人意义重大,因为他日后将决定伊党在国盟的去留,所以说土团想要透过挑起首相人选的议题来刺探伊党领袖的口风感觉也很合理。然而,传言中的哈迪接班人既没有反应,其支持者也没有呐喊助威,意味着该党内部形势仍未明朗,所以土团就迅速派出最高理事旺赛夫出面浇灭这个争议。 因此,我有理由相信阿末法依沙挑起首相人选议题的举动,绝非口舌之快,也并非无心之过,而是土团的新领导班底(虽然也没有多新)想借机刺探伊党在来届大选的部署,包括首相人选与哈迪的接班人选,而阿末法依沙年少气盛,偶尔也会犯下无心之失,再加上他在党内仅是副主席,所以由他出面杀伤力最小。当然,他们这么做其实很冒险,因为它可能会刺激伊党,也会予人国盟不团结的感觉,但土团为了要保障自己的生存空间,他们没有选择。
3星期前
政府透过削减津贴和增加税种来向T15开刀也不是长远之计,因为他们改变落脚点的选项很多,也更容易,当他们觉得一味付出没意义时就会离开。 首相兼财长安华上周五在国会提呈2025年财政预算案时出口成章,念出了孔子在《论语·卫灵公》“过而不改,是谓过矣”的金句,借此表达政府已准备从错误中纠正的决心,避免陷入“一错再错”的恶性循环之中。当然,安华在财案致词中提及的“错误”是直接指向政府过去缺乏效率的无差别津贴制度,因此,昌明政府准备痛定思痛,在拥有电力、鸡肉和柴油津贴改革的成功经验后,再进一步整顿现有的津贴制度。 因此,在安华所提出的至理名言,对国人来说是喜忧参半的。欢喜的是,这名首相不顾及国内极端的种族与宗教主义者的感受而大秀华语,虽然讲得有些蹩脚,但其引用的毕竟是至圣先师孔夫子的名言,这足以让华社受宠若惊。至于忧虑,是意味着津贴全面合理化的时代已经降临,明年中开跑的RON95汽油针对性津贴政策,虽然对85%的民众没影响,但政策一旦落地、系统一旦建构完成,政府往后要缩小津贴受惠群体,就只在弹指之间。 尽管财案已表明RON95汽油津贴改革的势在必行,不过经济部长拉菲兹在这之后坦言,政府仍在研究落实针对性津贴的机制,虽有实施“双价格”的考虑,但具体细节仍未定案,而安华上周末在沙巴昌明大马的活动中也重申,燃油津贴重组绝不会对国内绝大部分的人造成负担。这些喊话,表明政府已迅速察觉到民间舆论对这项改革的不安,所以只能尽快出面安抚,毕竟,这项改革方案与本次财案里其他建议相比,其对社会经济的影响层面与范围最广。 正如政府持续强调的,燃油津贴改革只影响新界定的富有人群(T15),而本次财案对这个群体确实不是太友好,因为他们除了不能再享有RON95补贴,也不能获得公立高等学府的教育补贴和公立医院的医疗补贴、牛油果与三文鱼等高级入口食材将征收销售税,另外,政府宣布对超过10万令吉的股息收入征收2%的股息税,而能够坐拥这么高股息的群体也是非富则贵,所以这次安华纠正“错误”的策略,既简单又粗暴,就是直接拿T15开刀。 安华想借用古时圣贤的话来形成舆论,让T15意识到自己收入越多责任越大,而在这样的舆论场内普罗大众也有共鸣,觉得富人确实要付出更多。安华的财案讲词高达上百页,所以他没有办法把更多的孔子曰放进去,不然,孔子在《论语》中“君子谋道不谋食”的金句也必然会被引用,因为这句话在现代语境的意思是,高知、高阶份子不应一味追求利益,而要落实正道(修身养性、贡献国家),这可提高政府借富扶贫的合理性。 相对之下,财案其他的好消息貌似都与T15无关,比如低收入人群(B40)援助金将加码、最低薪金制将从1500令吉调至1700令吉、公务员额外500令吉的经济援助金、首次购屋者的税务减免、高达2400令吉的电动车回扣等,这些对B40以及有意购置首套房产着、购买电动车者,甚至是在早前公共服务薪酬制(SSPA)公布中调薪受惠的公务员而言都是多多益善,而这确实有机会增加B40,甚至是少部分中收入人群(M45)的可支配收入,对激活内需大有助益。 然而,我们从个人持续扩大到企业,虽然政府也有提供中小、微型企业扶助措施、数字化津贴、薪资减免等一揽子亲商倡议,但最低薪资的调涨、销售与服务税扩大征税范围至银行服务、咨询服务、针对外劳的多层人头税等会大大增加中小企业的运营压力,进而抵销了这些扶助措施原本能引起的正面效应。而且,一系列新增的税收,包括RON95的津贴改革,虽然主要针对T15,但它最终会不会影响商家调高物价也很难说,因为这取决于厂商的成本压力。 而且,从更宏观的角度来说,我国截至去年6月的公共债务是达到1亿6381亿令吉的水平,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84.2%,而这当中的1兆2275亿令吉,截至今年6月,为联邦政府债务,占GDP的63.1%。在《2025年经济报告书》中,政府已预计联邦政府债务的GDP占比会在明年扩大到64%。在债务高企的形势下,政府仍让投资回报率(ROI)较低的行政开销占据财案支出的三分二,而且逐年大幅递增,反而发展开销就连续第三年被削减。 虽然政府表明目前的持债率依然可控,但有接触《论语》的安华(或其幕僚)可能(或也没)有看到“过而不改”前几段有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孔子其实也向昌明政府喊话要看长远,不然眼前问题不断,如果政府不再想办法削减行政开销,那么国债越滚越多的同时,还削弱了我国的风险应对能力,若国债过于庞大时来场级别堪比1997年的金融危机,就算是当时曾获亚洲最佳财长的安华亲自上场,我们可能不再有足够的底气应付。 而且,政府透过削减津贴和增加税种来向T15开刀也不是长远之计,因为他们改变落脚点的选项很多,也更容易,当他们觉得一味付出没意义时就会离开,要注意的是,联邦政府的个人所得税总数中,有85%为这群高薪人士所贡献,而在联邦总税收方面,他们的个人所得税占比也高达19%,把他们逼走后336亿8000万令吉的窟窿找谁来填?所以向T15征税不是不可以,但不能剥夺他们身为公民的权益,也不可矫枉过正,让劣币淘汰良币。 其实,《论语》“过而不改”前一句是“人能弘道,非道弘人”,意思是人能弘扬道义,而非用道义来装饰门面,用在这里的语境是,政府要清楚因果关系,不能本末倒置,要解决的是问题,而不是制造问题来装点门面,只要行政开销持续高企,增加不同税种也只是徒增运作成本,对解决国家财务问题毫无助益。所以,这次的财案,确实是份借富扶贫的财案,在津贴重组的议题上有祢补过错的诚意,但在解决国家最根本问题上依旧束手无策,只能“一错再错”。
2月前
国盟显然想尝试激起马来人的“恐中”情绪,以捞取政治利益,但他们其实不知道这是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议题,因为炒作此事不只展现了国盟严重缺乏国际视野,让人贻笑大方,还展示了他们似乎已江郎才尽,缺乏有效议题炒作。 由戚继光舰与井冈山舰组成的中国海军83舰编队两周前抵达槟城,展开为期三天的友好访问,而这次是中国海军今年内第三次访马,亦是相隔7年后再有中国军舰访槟。 在这次的访问中,编队官兵除了访问槟州议会、我国海军训练官,也开放军舰甲板供大众参观、赴钟灵独中交流,这一系列远洋实习活动虽然与马中建交50周年没有直接关联,但中方的友好,以及马方的接待,确实展示了两国融洽的友好关系。 而且,外国海军参访活动也是极为寻常的,比如美国海军第七舰队旗舰蓝岭号(LCC-19)两栖指挥舰在7月就曾经停靠巴生港展开友好访问,至于再更早一些的5月,这个港口也接待过土耳其海军的TCG克纳勒阿达(TCG Kınalıada)护卫舰。 军舰参访,它既是各国海军互相学习的工作任务,也是各国海军约定俗成的友好表现,然而,这么和谐,并且平常的外国海军参访活动,在国盟眼里竟成挑战国家主权的大事。 首先提出质疑的是伊党槟州宣传局主任法瓦斯,直指中舰访马引人遐想,而土团党青年团长袁怀绍也在之后宣称此事可能会让东盟其他成员国误解,就连曾经在马哈迪的希盟政府,以及依斯迈沙比利的国阵政府里担任外交部长的土团最高理事赛富丁也发出连环拷问,要政府解释外交部与国防部是否知情,他甚至认为中国海警经常侵入东马海域,而且中方在近期还被曝向大马政府发出照会,抗议我国在南海的油气勘探开发活动,因此在此刻接待中舰是不妥当的。 这些言论令人感到莫名其妙。首先,戚继光舰是训练舰,其主要执行海事访问与远洋训练任务,因此仅配有一门76毫米和两门30毫米的单管炮,战斗力单薄,而井冈山舰虽然是具备作战能力的两栖登陆舰,但它需要配合特定的战术编队才能发挥作用。 再者,其在服役后也主要执行护航、演习等非侵略性任务,也曾经在马航MH370客机失联后参与搜救。如果你觉得中方会用这种编队来挑战我国主权,你要么是看不起我国海军,不然就是看不起中国海军。 更何况,这次访问队伍里的1376名军官与学员,有部分是来自柬埔寨、越南和寮国等东盟成员国的海军学员,属于中、外学员混编同训的远洋实习任务,所以,这又怎么会让东盟成员国误解? 然后其二,中舰进入的海域是大马的无争议经济海域,停靠的槟州港口也是大马领土,这和拥有声索争议的南海存在本质上的不同,因为他们需要按照概定的程序取得马方的准许才能够驶入、停靠。 第三,军舰是一个国家的敏感资产,其所附带的战术雷达能够锁定、照射,并索取临近海域的防空、航海等敏感数据,所以任何军舰的航线在驶过一国领海时都会 预先向拥有其主权的国家发出通知,通过公开己方的目的地、军舰类型、航行性质等数据来避免引起外交误会,这是国际航海的行为原则。 与此同时,外国军舰的通知也是一项保证,意味着他们会在经过一国领海,或者是停靠一国港口时,关闭战术雷达,这亦是敬重他国主权的外交惯例。 当然,军舰要停靠港口的手续确实比领海通行更繁琐。按惯例,要到访、停靠一国港口的军舰,在启航前就必须透过己方驻扎在计划停靠港口国家的大使馆,向该国外交部发出停靠申请,并列出航行路线、随船人员、到访目的和军舰类型。 外交部在批准后,就会转介到外交部礼宾司和国防部,再向军舰所属国家发出正式邀请。获得邀请后,军舰就可以在双方所同意的时间内驶入对方领海,并停靠特定的港口。 当然,接待国为了要尽地主之谊,根据惯例,一般都会在相关军舰停靠或离岸时举办欢迎或欢送仪式,以展示两国在这次军舰访问中的友好氛围,至于欢迎或欢送仪式的规模大小,就视两国政府关系、军舰类型、军官等级、社会互动层次、访问目的等元素来决定,没有特定的约束。 所以,马、中两国在接待、访问时的各个环节,不管是欢迎仪式、参观校园,与我国海事军官会面,甚至参观海军基地,显然都已按照外交部、国防部的迎宾标准,以及国际法的框架进行。 因此,国盟提出国家主权被挑战、东盟成员国会误解等疑虑其实根本不存在,更何况,批评得最严厉的赛富丁还曾经担任多年的外长,他绝对不可能对这个程序,以及海军拥有舰艇互访、交流等社会职能一无所知。 所以,国盟显然想尝试激起马来人的“恐中”情绪,以捞取政治利益,但他们其实不知道这是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议题,因为炒作此事不只展现了国盟严重缺乏国际视野,让人贻笑大方,还展示了他们似乎已江郎才尽,缺乏有效议题炒作。
2月前
行动党的华裔支持率在团结政府成立后直线下滑,补选里低落的华裔投票率反映了行动党面对失去动员选民能力的窘境。 柔佛马哥打州席补选尘埃落定,国阵候选人赛福星,首次参选即受到福星的高高照耀,在这场补选里以前所未有的2万零648张多数票的大胜姿态,守住了这个巫统的传统议席。 当然,国阵的成就还不仅仅于此,马哥打州席目前有18个投票区,而赛福星在所有投票区的得票都领先国盟候选人莫哈末海占,这还包括国盟选前最有信心的甘榜马来由一、甘榜马来由二和诗里登雅花园,因此说国盟在这场补选中被国阵一锅端,其实也并不为过。 所以,这场补选,对国阵,特别是巫统来说,是压倒性胜利,而且它还和上个月在吉兰丹举行的能吉里州席补选一样,得票远高于预期。 巫统主席阿末扎希在能吉里补选投票日前夕,表明国阵能以微差的多数票夺下能吉里,但选举成绩显示他们领先了国盟3千多票;到了马哥打,巫统居銮区部主席嘉益斯声称国阵有信心以一万张多数票取胜,而补选成绩在周六(28日)晚揭晓后,其多数票比预期翻了一倍。 连续两次超越预期的表现确实让国阵受宠若惊。然而,我们要注意的是,舆论在选前仍纠结于哪一个阵营的胜算更高时,巫统其实就已经有意无意地释放自己能够取胜的讯息,所以他们在胜算方面貌似早已心中有数。 当然,国盟在这两场补选中也如法炮制,比如吉打州务大臣沙努西就曾扬言伊党能以超过2000张多数票守住能吉里,而国盟宣传主任阿兹敏在马哥打补选投票日前夕也表明莫哈末海占有机会攻陷这个议席。 只不过,沙努西是直肠子,想到什么讲什么(不然也不会开罪雪州王室),而阿兹敏在当时的言论其实也很有保留,他们的言论都缺乏说服力,所以他们的信心喊话显然只是要激励党员,这与巫统领袖的信心喊话完全不同层次,因为后者展现更多的是对选情的掌握与底气。 行文至此,很多人可能心中会有一道疑惑:既然巫统已自知胜券在握,那么他们在竞选期间还刻意通过巫统基层领袖炒作种族议题,这又是什么操作? 特别是刚结束的马哥打补选。巫统明知这里是典型的混合选区,其却在议席悬空后依然放任巫青团长阿克马在清真认证议题上向行动党副主席郭素沁叫嚣,巫统元老东姑拉沙里甚至还为阿克马的观点背书,这些举动已引起华社不满,但该党最终却没有让阿克马避嫌,反之让他加入助选。 另外,柔州巫统署理主席诺嘉兹兰也在投票日前四天直言华裔是机会主义者,并且语带揶揄地表明行动党与其网军应该有能力说服华裔选民出门投票,而这套言论其实也惹恼了华社。 如果补选胜算未定,好像去年彭亨柏朗埃州席补选那般,此地华裔选民仅占18%,但巫统却是每票必争,至于更靠近的槟州双溪巴甲州席补选,虽然其由公正党参选,但为了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巫统助选时也是每票必争。 只不过,来到华裔选民占34%的马哥打,巫统却突然表现反常,在竞选期间三五不时的通过基层领袖搅动“阿克马类效应”刺激华社,完全不考虑华裔投票意向。这种情况,其实说明了两件事。 其一,巫统早已初步掌握了马来选票的流向。毕竟,柔州是巫统的发源地,是国阵基本盘最强、最稳的州属,特别是马哥打,在任何时刻,包括反风最盛的2018年,巫统仍可保住44%的得票率,而两年前州选其得票率有近46%,这意味着国阵在此地的基本盘源自于总选票中逾40%,这是一股很强的底气。 然而,华裔选票主要倾向希盟,巫统对争取他们的支持毫无信心,所以就索性放弃,因为他们只需额外争取原本支持希盟与国盟的马来选票,就可以赢得漂亮。 因此,他们需要把阿克马送进去以马来选民为主的投票区,包括国盟势在必得的甘榜峇鲁,也需要持续,并且很有“礼貌地”批评盟友、友族,保持着自己民族主义的特色。 当然,巫统也并非完全忽视华人票,因为这里有一个很有趣的亮点,就是巫统在竞选期间挑弄的种族议题,都是有意无意地把行动党 卷入其中,这种安排其实就给了与行动党切割的马华,在跟华社助选时能够站在更有利的位置。这怎么说呢? 马哥打有逾4000名马华党员,根据马华智库的数据,他们当中有70%(近3000人)出门投票,而出门投票的华裔总选民有逾8100人,这意味所有出门投票的华裔选民中有超过三分一是马华支持者。 虽然华裔36%的投票率在马哥打很低,但看在巫统的眼里,马华能够在这样低的投票率里获得这样的小成就,已是支持率稍有复苏的表现,更何况,马华支持者的踊跃与行动党支持者的意兴阑珊,可以形成一个强烈的反差,达到羞辱行动党的效果。 然后其二,是上述推论的延续。由于马哥打的种族结构与全国种族结构很相近,所以舆论一般将马哥打补选当成是来届大选的政党部署、选民意向的参考性指标。巫统也这么想,所以在确定自己马来基本盘稳定后,就在此地展开“政治试验”。 巫统除了要检视自己的马来支持率,也要验证马华在华社里的动员能力。此试验能让他们决定,来届大选是否继续与希盟合作。这很关键,因为与希盟合作的最大价值是行动党的华人票,以及公正党的马来精英票。 不过,全国马来选民有60%居住在乡区、半城乡,这是公正党的死穴,而行动党的华裔支持率在团结政府成立后直线下滑,补选里低落的华裔投票率反映了行动党面对失去动员选民能力的窘境。 所以,试验能验证国阵能否单打独斗,只要结果正面,那么希盟就完全没有价值了。所以,马哥打的“阿克马类效应”显然是巫统刻意为之,而巫统的大胜与华裔投票率的低落就意味着,原本希望与希盟在下届大选合作的巫统主席阿末扎希,或许已在考虑改变主意。
3月前
若投票前没有重大议题出现,再加上国阵与希盟在马哥打的合作,理论上能整合这两大阵营支持者的选票,因此,赛福星在账面上的胜算,是远比莫哈末海占还高的。 柔佛州马哥打州议席补选已进入倒数计时,代表国阵的巫统候选人赛福星,以及来自国盟的土团党候选人莫哈末海占,究竟谁最终会出线,在本周末便可知晓。这次的补选与之前雪、槟、丹州所举行的补选一样,并不会冲击由希盟与国阵组成的联邦政权,也不影响国阵的柔州政权,所以此次补选的选情淡静,似乎也在舆论的预料之内,更何况,大马日连假和学校假期刚结束,游子缺乏回乡投票的推动力,因此他们对朝野的竞选表现可能也漠不关心。 除了这些比较客观的元素,这场补选还蕴藏着一股让华裔选民望而生厌的“阿克马元素”。这名来自巫统的新生代领袖向来口无遮拦,自团结政府上台之后,阿克马除了时常挑弄种族、宗教等敏感议题,还会抨击自己的盟友,这让他在团结政府里的风评本来就不是很好,而这次,他还在马哥打补选竞选期间与行动党副主席郭素沁在清真认证的议题里杠上,让华社对阿克马的厌恶值爆表。 虽然这场补选跟阿克马本身没有太大的关联,但赛福星是柔州居銮巫青团长,而阿克马既是巫青全国团长也是甲州野新巫青团长,这意味着后者既是赛福星的党内上级,也是区团同僚,所以,当地华裔选民如果决定要将自己对阿克马的厌恶发泄在赛福星身上,是不会令人感到诧异的。当然,华社在大部分情况下很少会透过改投其他阵营来表达不满,因为他们对另一个参选的政党更反感,所以,最直接的方式就是选择不听(冷眼旁观)不动(不出门投票)。 所以,马哥打选情的淡静,似乎预示了那里的投票率可能会比两年前州选的57.34%更低。投票率低落,首当其冲的必然是执政的国阵。当然,在上届的2022年州选中,国阵在马哥打必须同时面对希盟、国盟和民兴党的的挑战,而在选票分散以及低投票率的影响下,他们依然可以获得近46%的普选票,并从希盟的手中夺回这个传统议席。如果我们把时间推前到2018年州选,国阵在反风大盛时仍有44%的普选票,得票仅比2022年少1228张。 当然,2022年的低投票率有一部分理由是因为18岁投票与自动登记选民政策的落实,不过在马哥打,朝野阵营的票箱似乎没有异常,希盟在此地流失的8千多张选票基本上是被国盟与民兴党瓜分,而国阵仅有少量选票流向国盟,显示巫统在此地的基本盘相当稳固,所以如若投票前没有重大议题出现,再加上国阵与希盟在马哥打的合作,理论上能整合这两大阵营支持者的选票,因此,赛福星在账面上的胜算,是远比莫哈末海占还高的。 不过,如若本次补选的投票率走低,那么选情就很难说了。从国阵的角度上看,马来选民可能因为补选的规模较小而缺乏出门投票的动力,华裔选民则可能因为“阿克马元素”而拒绝投票;另外,马哥打有近半选民皆为游子,这个群体投票的成本较高,所以他们需要拥有更强的动力来让他们还乡投票。因此,巫统现阶段的最大难题,不是怎样争取更多的马来或华裔选票,而是要如何 推高投票率,因为只有投票率够高,守住国阵与希盟的基本盘,胜算才有保证。 所以,我们就看到了柔州务大臣翁哈菲兹向华裔选民“卖惨”,希望他们不要因为全国议题而选择用抵制投票的方式来惩罚兢兢业业的州政府。然后,原本坊间传闻巫统领袖禁止阿克玛在马哥打助选,以淡化“阿克马元素”,但在竞选期最后一周,阿克马突然高调且频密地出现在马来社区。另外,巫统元老东姑拉沙里在马哥打助选时,也公开表明阿克马对清真认证的议题发言符合党的斗争目标,所以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这是向马来选民“卖勇”。 显然,这些话都是分别讲给华裔和马来选民听的。巫统既要华裔选民放下自己对政局的感受,以及对阿克马在全国议题上的反感,出门投票支持赛福星,也要合理化阿克马的“斗争”,让后者能够大摇大摆的进入马来社区助选。这是巫统的华裔、马来选票两不误的算盘,用以辅助马华与行动党的助选工作。当然,国盟似乎察觉到巫统的算盘,所以他们目前就在郭素沁不愿与阿克玛同台一事上大做文章,试图将巫统渲染成行动党的小跟班。 巫统卖惨又卖勇的算盘能否顺利催谷淡静的选情,这还是要等到本周末才会有答案,但可以肯定的,是土团党在马哥打缺乏能够有效打击巫统的重大议题,再加上马来社群目前焦聚执法单位对全球兄弟控股(GISB)的取缔,所以国盟在此刻挑弄种族或宗教议题也很难引起马来社群的关注,这让国阵这种两面讨好的策略占了上风。当然,民意如水,投票率高的丹州能吉里补选能够轰走执政的伊党,证明了投票率的高低对谁有利不是铁一般的定律,所以国阵这种两面讨好的策略,必须配合对当地选民诉求的重视,因为投票率有时也会反噬。
3月前
设立四州公司的出发点是很好的,因为这意味着国盟知道自己无法一味挑弄种族和宗教情绪来巩固政权,只不过,这四州集团拥有一些结构上的缺陷。 在沉寂一段时间后,由国盟执政的吉打、吉兰丹、玻璃市与登嘉楼近日终于有了新搞作,共同成立了一家以前首相马哈迪为非官方顾问的SG4集团私人有限公司。理论而言,这不失为一项好主意,因为这四个州属的政治立场毕竟与联邦政府不同,再加上地理位置偏远,联邦拨款又不足,所以如果他们能够自主开拓一些新领域、新财源,就可以更快促进州属的经贸、基建与农业发展。 另外,他们的经济增长率是我国所有州属里排名最靠后的,这意味着他们的资本非常有限,所以这家公司的设立有助于他们整合资本,进而提高抱团取暖的效率。当然,这些都是他们在最理想的状态下所能达致的最理想目标,至于这四个州属目前在经济、政治与社会层面的状态,是否有助他们抓住机遇?从经济层面而言,他们去年的国内生产总值(GDP)为1335亿令吉,是雪兰莪生产总值的四分一,也稍微比槟城多出176亿,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很糟糕。 不过,若将这些州属各别拆开,经济表现最佳的吉打,其在13州内排在倒数第五,比森美兰稍好。至于登、丹两州,则是倒数第三和第二,两州体量的总和比排在森美兰之前的彭亨少,而玻州因为州属面积和地理位置的关系,所以排名最末。这些数据代表着这些州属的产业单调、商贸活动缓慢。当然,在四州中,也仅有吉打的产业相对多元,其有稳健的制造业、服务业和农业,而丹、玻两州严重依赖农业,登州则侧重油气产出,产业单一、机会少、规模小。 尽管吉、丹、登拥有稀土等资源,玻州拥有白云石,而这些矿物也都相当值钱,但它们从勘察到大规模开采、加工仍需时日,所以在这之前,经济落后、发展缓慢、产业单元的州属也只能依赖吉打的经济贡献,短期或许没有问题,但长期下去吉打可能也会吃不消,因为这可是一个州赚四个州花的帐目。另外,其余三州的基础建设也并不完善,这可能让投资者必须面对额外的物流成本,导致有意投资的财团最终打消念头。所以这家公司在中短期内极难取得盈利。 然后在政治层面上,此公司的设立动机在于打破不同党团的联邦政府的资源垄断,所以他们的资本整合具有浓厚的政治意义。换句话说,国盟执政的四个州属之所以会有共同的经济目标,也是因为他们拥有紧密的政治共识,因此,其拥有很浓烈的排他性,由不同党团执政的州属因为政治理念相背、经济目标相异,绝对不可能加入,而且,如果在来届州选这些州属有部分政权易主,新的州政府很大几率会选择退出,毕竟,这个公司是政敌所成立的。 更何况,此机构的顾问是马哈迪,在经历过喜来登事件之后,希盟已经与马哈迪撕破脸,而国阵也不喜欢马哈迪,特别是巫统基层,对马哈迪将巫统前主席纳吉送入监狱更是耿耿于怀,这层政治现实让两者的合作机率极低。这些情况意味着,四州集团要实现创立目标就必须确保国盟在当地的政权稳定,最低限度,也得确保政治版图现状的维持,因为这些成员州的政治版图或信任板块只要在未来出现一丝 更动,那么他们之前所有的努力将功亏一篑。 在社会层面,国盟四州的民风、行政决策都相对保守,政策伊斯兰化的倾向明显,特别是东海岸两州,在这方面落实得更是到位,营造了封闭保守、限制处处的经商环境,让原本已经缺乏多元经商环境的登、丹、玻难以突破现有的经济瓶颈。至于经济活动较为蓬勃的吉打,在伊党的治下也逐渐迈向伊斯兰化,经商限制也逐渐增多,尽管其州务大臣沙努西有积极引进外资,也提议了国际机场、深水港等大型物流基建设施,但这些计划仍存在变数。 比如,入驻吉打的外资有部分为槟州溢出的资本,因为槟州土地不及吉打辽阔,其城市化程度也很高,这意味着在槟州建厂的营建成本将相应提高,所以位于槟吉边界的居林就变得深具吸引力。然而,半岛各州目前都在积极招商,溢出资本和新资本的竞争都极为激烈。而且,沙努西提议的国际机场距离也与槟城国际机场过于接近,效益太低,这降低了联邦政府批准的机率,而深水港是要蹭泰南克拉陆桥的热度,但泰国在换首相后这计划会否推行已成变数。 行文至此,其实我们可以察觉到,设立四州公司的出发点是很好的,因为这意味着国盟知道自己无法一味挑弄种族和宗教情绪来巩固政权,只不过,这四州集团本身在上述所提及的三个层面中拥有一些结构上的缺陷,不管是政治上的变数、经济上的悬殊和社会上的封闭,都会让人对这家公司所能达成的实质作用有所保留。抱团取暖是对的,但无法认识自己的缺陷,并出手纠正它,这团也只会越抱越冷而已。
4月前
马来选民是既可载舟也可覆舟的海水,只要态度和表现无法获得认可,绿潮可以变蓝潮,这让国阵和希盟看到马来选票回流的机会,也让国盟感受马来选票流失的滋味。 在过去这么多场的补选中,能吉里州议席补选应该是最有意思的。首先,它的存在感最低。选委会在6月28日对甫悬空的能吉里州席发布选举令,而当时槟州双溪峇甲补选已进入倒数计时,朝野、舆论都在焦聚这场被定位为团结政府马来支持率风向标,就算双溪峇甲补选结束了,伊党依然以优异战绩引发了舆论的积极议论,而能吉里补选是在提名日前夕,伊党指示该党潜在候选人退党并加入土团,再以伊党标志竞选的消息传出后才拥有稍高的讨论热度。 然后其二,它的竞技力度最低。有别于双溪峇甲补选的强力出击,各个参选政党在能吉里竞选期间的表现平平无奇,既无特别的议题被掀起,也没有足够吸睛的策略,特别是巫统,竟然不推出竞选宣言。虽有论者认为巫统不推出竞选宣言是轻敌,但综合该党在双溪峇甲补选中为公正党助选失败的经验,我却觉得实际情况未必如此,巫统更有可能是因为信心不足才会在竞选时如此被动,毕竟这是丹州,一个连巫统四朝元老东姑拉沙里都守不住、攻不下的州属。 这两种情况让巫统主席阿末扎希一开始对能吉里补选显得有些消极,虽然扎希在投票日前夕曾经一度表明他们能够以微差票数取胜,但这股信心,其实是巫统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竞选活动后才逐渐建立起来的,而扎希口中的“微差”是认清了巫统难以动摇伊党基本盘的现实。然而,就在这么平静的竞选态势中,巫统却“莫名其妙”的迎来了六州选举后的第一道捷报,他们不只重夺了能吉里,还以3352张多数票的差距把伊党打击得灰头土脸。 要知道的是,朝野政党在过去三届的选举中,都无法在能吉里取得超过900张多数票,比如去年的丹州选举中,伊党仅以810张多数票赢得能吉里,时间再靠前一些,即2018年州选,当时巫统虽然捍卫了这个议席,但其所取得的多数票更少,仅有461张。因此,这个突如其来的战绩让巫统受宠若惊,总秘书阿斯拉夫甚至一度表明国阵未曾想过自己能够取得如此优秀的成绩,而这也让巫统对接着下来的柔州马哥打州席补选会更有信心。 当然,此优异表现除了能够提振巫统基层的士气,其实也为兼任副首相的扎希解决了很多烦恼。比如,巫统党内目前酝酿着的反扎希情绪,能够因为这场补选而有所缓解。再比如,党基层有很大的可能会在本周末举行的巫统年度代表大会中,挑起明年 巫统党选主席与署理必须开放竞选的议题,而能吉里补选就能够让部分支持这项决议的党代表迟疑,毕竟,马哥打补选举行在即,此刻应该团结乘势追击,不是制造事端分裂的时候。 这意味着,扎希在巫统内的领导权暂时不会出现被挑战的情况,接下来的巫统大会也会出现更团结的声音。另外,国阵此次胜选的原因有三,其一,巫统精准地拿捏到了当地居民最迫切关注之事,比如土地所有权问题,并且也承诺将尽快解决,反之伊党仍在柴油津贴重组等生活成本的议题上打转,轻敌之余还了无新意,其二,巫统沿户拜票的策略对选民而言更亲近,再加上扎希积极走访能吉里,这些也都更能打动选民。 这两点都是巫统在本次补选中所付出的努力,没有天花乱坠,低调且实用。至于第三点,基本与巫统无关,而是当地选民对于拿捏政客本性的政治修为。怎么说?华社的政治观存在着一种为了阻止极端主义兴起而必须“含泪投票”的执念,所以华裔选民的投票意向一般稳定、明确,并且不会轻易做出改变。比如说,行动党努力了将近半个世纪才受到绝大部分华裔选民的支持,而他们在接受行动党后就短期内就不轻言改变投票意向。 至于马来选民就大不同了。他们的投票意向模糊且漂浮,风向时而在野、时而在朝,表现不达标就直接以手中的一票送你离开千里之外,在投票的这个举动上非常理性,而且懂得权衡利弊,将能够从政治人物中所取得的利益争取到最大化。在这场补选中,伊党挟带着东海岸马来选民过去的支持表现得志在必得,并且完全不顾及盟友土团党的脸面,让自家候选人退党后加入土团,再让他披着伊党旗帜上阵,态度极其嚣张,这让当地的马来选民感到不快。 因为表现和态度皆不尽人意,当地选民就透过这场补选教训了伊党,并且顺道扶持了士气低迷的巫统一把,确保后者能够持续制衡伊党,以达到土团党总秘书韩沙在能吉里助选时对原住民说“别把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境界。所以,巫统之所以能够取胜,靠的就是理性、聪明的马来选民,而且,扎希在巫统胜选时表现得很平淡、谦虚地,这个举动显示扎希很清楚,马来选民可以很快翻脸不认人。 所以有人说,这场补选中最大的赢家是巫统。我对于这点并不完全认同,因为这个成绩已经迫使马来政党必须时刻提醒自己,马来选民是既可载舟也可覆舟的海水,只要态度和表现无法获得认可,绿潮可以变蓝潮,这让国阵和希盟看到马来选票回流的机会,也让国盟感受马来选票流失的滋味,所以,结论是?他们会比以往更积极争取马来选民的支持。因此,我觉得,在这场补选里真正的赢家,其实是马来选民。
4月前
不排除民政与伊党是在唱一场双簧戏的可能性,因为伊党主席哈迪阿旺等核心领袖貌似非常理解入主布城的条件,所以他才会在今年华人新年期间,让民政牵线为伊党领袖办一场中文媒体联访,以解除华社对伊党的“误会”。 因为在华教义演风波中立场相背,民政党与伊党的关系急转直下,前者高喊自己将“不惜”退出国盟,后者则在喝倒彩高呼慢走不送,让国盟这个国内最大的在野党联盟,看起来摇摇欲坠。尽管土团党已介入调解,民政党主席刘华才也出面为两党的争执缓颊,表明两党合作有分歧是正常的现象,试图缓解这种尴尬的情景。只不过,伊党基层似乎觉得“民政退盟”此事对他们备战丹州能吉里州议席补选有利,所以目前暂无迹象显示他们正准备停止与民政党叫板。 当然,民政与伊党的争执,在华教义演课题上其实也并非单独案例,因为同为团结政府成员的马华与行动党在相关课题上也吵得面红耳赤,而两党在争执的过程中也出现了马华准备退出国阵的传闻。然而,相比马华,民政在联盟里的处境更为尴尬,因为马华再不济,也有两名国会议员和8位州议员,当中还包括甲州与柔州行政议员,而民政仅有一名州议员兼吉打州行政议员,这让该党站在盟友前面更显得势单力薄。 因此,舆论一般在笑看民政“威胁”退盟的议题,不少论者觉得他们在虚张声势,明知自己离不开国盟,必须依赖如日中天的伊党,还在那边不自量力的上蹿下跳。表面上,这样的论述没有问题,因为民政党在2008年丢失槟州政权之后就一蹶不振,不管是大选还是州选,几届下来都是输多赢少,在2018年时更是全军覆没,所以它在本地政坛与华社的政治地位的式微已是无可辩驳的。在这种局面下,民政党凭什么离开国盟单打独斗? 不过,政治是一个很有趣的领域。它既不是非黑即白的事业,也不是利益与价值等同的交易。我拿个比较直观的例子。美国现任总统拜登退选,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改由原本争取连任的现任副总统贺锦丽顶上。对很多民主党人而言,贺锦丽在任期间没有政绩、缺乏表现,还曾经搞出不少麻烦,所以她在党内不是很受欢迎,党代表们在党内初选时甚至还一度考虑转态支持其他人竞选副总统。 这种情况在拜登被施压退选时更显著,党内在物色新总统候选人期间并没考虑让贺锦丽顶替,而且,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特朗普在遇刺后人气大涨,让民主党更是想推出一个比拜登更优越、突出的人选。这意味着贺锦丽平平无奇的政绩,以及偶尔形象脱序的行为,在那一刻是与党的利益相背的。但何以贺锦丽最终被扶正?这除了是因为拜登在宣布退选时支持了贺锦丽,以及她与亚裔族群的良好关系,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理由,就是竞选经费。 美国各党参与选举的经费来源主要有三:给予总统选举团队的个人募款、给予参众两院选举(其实美国在举行总统选举的同时,其众议院全部435席和参议院部分33席也会举行改选)的党全国委员会,以及由私人组织的政治行动委员会。拜登在退选前夕其所募得的个人捐款已超过3亿美元,如果总统候选人换人,按惯例这些标明捐助特定候选人的款项就会失效,但若只是将贺锦丽的提名由副转正,就没有这方面的问题。这是贺锦丽不可替代的价值。 在政治操盘中,利益与价值但凡符合其中一项,就算拥有了存在意义。贺锦丽的情况,只要民主党看到她的价值,那么他们是可以转头说服自己,让贺锦丽转正符合自己的政治利益。君不见,贺锦丽代替拜登的消息被证实后,她就在24小时内募得8100万美元,这就是上述情况的体现。我们说回民政党。确实,民政在这个联盟中没有表现,所以其貌似并无法为国盟与伊党带来更实际的政治利益。 然而,民政党是多元种族政党,虽然马来社会也日渐右倾,但多元种族毕竟是大马的本质,任何想建立单一族群的联邦政府的尝试是有些难度的,况且东马政党是无法接受这样的 联邦政府的。君不见,国内最大的两个政治联盟,即希盟与国阵,其成员党基本涵盖了国内各大种族。所以,国盟必须接受这种多元的合作模式,而民政的存在就保障了这点。基于这个政治现实,我深信现阶段,伊党绝对不可能将民政逐出国盟,民政也不会傻到自己退盟。 当然,土团党在国盟内更是离不开民政,因为它需要与民政联手制衡伊党,避免后者的宗教势力过度膨胀,压制了该党民族主义的生存空间,让土团的基本盘被伊党强势地潜移默化,甚至最终被伊党吞噬殆尽。因此,对国盟而言,民政虽然无法为他们带来实际的政治利益,但它在这个联盟内拥有无可替代的价值,而民政似乎很清楚自己的价值,所以才愿意尝试学习马华,在华社最关心的议题上展现自己与体制对抗的“勇气”和“底气”。 行文至此,我甚至还不排除,民政与伊党是在唱一场双簧戏的可能性,因为伊党主席哈迪阿旺等核心领袖貌似非常理解入主布城的条件,所以他才会在今年华人新年期间,让民政牵线为伊党领袖办一场中文媒体联访,以解除华社对伊党的“误会”,伊党在这之后虽然还经常挑动宗教议题,但态度其实已有所软化,比如最近参与双溪峇甲补选的伊党罕有地不以宗教议题为催票主轴。 所以,此次的民政退盟事件,也有可能是一出各取所需的双簧戏,伊党既可借助此事展现自己勇于捍卫伊斯兰的气势,也可以让民政向华社展示自己已脱胎换骨,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
5月前
这次伊党的举动,其实也不过是首相安华挑战反跳槽法底线的反噬,而伊党的先例一开,就宣告了反跳槽法在日后将完全形同虚设,其对没有道德底线的议员不再有约束作用。 伊党总秘书达基尤丁上周二(16日)在国会突然宣布该党迎来了马六甲州巫统文庙区州议员再拉尼的加盟。这种情况放在前几年可能相当寻常,但如今联邦宪法与各州宪法已纳入了反跳槽的条款,这种“带席跳槽”的行为理论上已失去施展的空间,所以很多人在刚刚听闻这项消息时也是相当疑惑的,而达基尤丁很快的就接下去解释说,再拉尼其实早在去年6月就加入伊党,而甲州议会修宪纳入反跳槽法是一个月后的事,因此,后者跳槽并不存在违法的情况。 本着新订法律不可追溯的法治原则,若达基尤丁所表明的情况属实,那么再拉尼所属的文庙州议席就自然没有悬空的必要。然而,事情看起来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因为既然再拉尼在一年前已经加入伊党,何以要拖至今天才做出宣布?槟城、雪兰莪、森美兰、吉打、登嘉楼和吉兰丹等六个州属在那时已在酝酿举行州选,而再拉尼在7月杪六州选举正式开打之后也一度为国盟站台,伊党为何不在当时官宣此事,并借此推高国盟备战州选的气势? 或许,伊党是有意要等待更适合的时机才出手,但国盟在六州选举时气势如虹,而且还订下了夺取雪、槟、森三州政权的目标,有这张冲击希国联军士气的牌不用,确实不太符合逻辑。当然,我们确实也无法排除伊党秘而不宣的可能性,但若真如此,那岂不是意味着伊党早已渗透巫统?而且,这名叛将还带着敌对党员的身份潜伏党内长达一年,这延伸了一道更重要的问题:巫统,甚至是团结政府内,是否还有其他类似的“卧底”?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就是伊党刻意走反跳槽法的漏洞,将在近期加入的再拉尼说成是去年甲州反跳槽法生效之前的事。若根据政治逻辑,这个可能性其实更高,因为其一,伊党在刚过去的双溪峇甲州议席补选大胜,反映了各族选民对政府的不满,此刻这么做可以干扰、分化团结政府成员党基层之间的士气与忠诚,其二,下议院议长佐哈里近日宣布不悬空六名变节土团党议员的议席,已激起国盟的不满,此刻这么做也可以对政府施展报复。 基于这两项动机,所以我深信这个可能性看起来比较合理,更何况,对于何时入党这回事,它是死无对证的,因为所有的政党在这方面都可以斟酌处理,要将近期接纳的入党申请倒签(backdating)成过去任何一个日期都是没有难度的,而且社团注册局也没有禁止政党使用倒签文件的规定,所以这也意味着政党在招人跳槽,或者,那些不安于室的议员们想跳槽,他们所需付出的成本已变得和反跳槽法落实前一样低廉。 伊党在做出再拉尼入党的宣布后,巫统实际上也完全无法应对,巫统主席阿末扎希也仅能够否认党内有潜伏更多的“再拉尼派”,并且将后续事情交给甲州巫统主席阿都拉勿处理,再谴责伊党不讲武德,除此之外,他们基本拿伊党和再拉尼没有办法。当然,巫统大可与伊党和再拉尼对簿公堂,不过这当中所消耗的时间太长,甲州议会任期也已经超过三年,就算巫统最终赢了官司,文庙议席必须悬空,但此议席已经不再需要举行补选。 这种跳槽方式,与六名变节土团党议员的“跳槽”行为一样,都是反跳槽法的灰色地带,因为国盟同样对团结政府的拉拢无计可施,他们虽然可以和团结政府对簿公堂,甚至到法庭状告议长偏私,但这同样必须耗费时日,几场聆审下来很快就可拖满三年,届时就算国盟胜诉也没有用。所以,这次伊党的举动,其实也不过是首相安华挑战反跳槽法底线的反噬,而伊党的先例一开,就宣告了反跳槽法在日后将完全形同虚设,其对没有道德底线的议员不再有约束作用。 因此,在现阶段,反跳槽法的修订已是非常迫切的,因为我国政坛内拥有很多类似再拉尼的资深青蛙,他们必定对保留党籍式的变节,以及倒签式的跳槽感到非常鼓舞,而且一定会在适当的时机有样学样,届时我国政坛将重回2022年前的动荡。当然,反跳槽法该怎么修缮,这必须再度动员所有政党参与,而且,为了不要重演2021年朝野谈判时的党政利益拉锯,政府必须在修法时纳入不存在利益冲突的前法官、宪法专家等中立的个体,从而确保新法的完善。 当然,在修法过程中,有两点是必须注意的,其一,议长的权限必须梳理清晰,不容许议长针对灰色地带进行诠释(避免议长因为政党背景而作出偏颇的决定);其二,议员的责任也必须列明,强制规定跳槽议员必须及时向选民表达党政意向(避免跳槽的秘密谈判和倒签行为)。若觉得修订宪法太麻烦,或者难以取得三分二议员的通过,政府亦可考虑启动制订全新的罢免法,将诠释权移到这部新法之上。总之不管怎样,阻止议员跳槽的法,是不修不行的了。
5月前
在所有的宪制委员会中,选委会的职能与民生的关联性最大,因为其业务决定了下议院与州议会的组成,并间接地影响了联邦与州政府的行政效率,所以在这类官职的遴选程序中,选委会的遴选机制改革是最需要优先处理。 在悬空多达两个多月后,选委会主席的人选终于尘埃落定,即由刚刚在上个月退休的乡村与区域发展部秘书长南兰出任,他在正式受委的第二天就立即履任,主持了有关丹州能吉里州议席补选的会议。 然而,坊间对政府千挑细选的人选似乎颇有微言,比如净选盟就质疑政府不按程序办事,在选委会主席的委任上绕过统治者理事会,而同为政府成员的行动党甲洞国会议员林立迎也敦促政府不要再委任退休公务员担任高级官员。 作为一个肩负人民代议士选拔、选区划分和选民册管理的宪制机构,选委会的地位特殊、角色吃重,所以有关选委会主席的任免自然会引起舆论某程度的关注。 然而,随着能吉里州席补选的启动,以及槟州双溪巴甲州席补选的尘埃落定,这场争论应该很快就会告一段落,因为,这两场补选对政坛与舆论而言更具吸引力。再者,早在原任主席阿都甘尼5月退休之际,坊间就已有声音要求政府从遴选新主席中展现改革诚意,所以此议题已谈不上新鲜。 只不过,正如前文所言,选委会本身是一个很特殊的机构,在坊间期许国家制度改革的清单中,它与国会和总检察署并列为最需要进行整顿、改革的三大核心宪制机构之一。 而且,为了顺从坊间的改革诉求,不管是希盟,还是国阵,在过去选举时都曾经将之纳入自己的竞选宣言里,尽管不同联盟所承诺的改革力度不同,但两者在国会里设立遴选机制来遴选包括选委会主席在内的宪级公务员的目标是一致的。 然而,在所有的宪制委员会中,选委会的职能与民生的关联性最大,因为其业务决定了下议院与州议会的组成,并间接地影响了联邦与州政府的行政效率,所以在这类官职的遴选程序中,选委会的遴选机制改革是最需要优先处理。 根据目前的程序,选委会主席与委员是由首相推荐,然后在国家元首咨询统治者理事会后产生,至于其条件也没有特别严苛,比如《联邦宪法》第114条款仅规定受委者不可以是议员、破产人士或公职人员,并且不会影响公众信心。 关于公众信心,这是一个很主观的感受。他可以拥有极优秀的履历,进而让民众心生向往,令选举更具公信力。比如我国独立后的首位选委会主席慕斯达法哈山,他出任选委会主席前是马来亚联邦法官,也是国父东姑阿都拉曼在 1956年到英国伦敦与殖民政府谈判的随团成员之一,操办过影响国运的1959和1964年联邦大选,也是我国史上唯一一位处理过地方政府选举的选委会主席。由于其就职成绩斐然,让慕斯达法退休后得以获委为国家王宫掌玺大臣。 当然,选委会主席可以很低调,比如在1977年上任的第三任主席阿都达立,他接任前是选委会秘书,属于内部提调,在位期间兢兢业业13年,是选委会创立后任期最久的主席。也可以很平庸,比如在2008年上任的第7任主席阿都阿兹,他曾是雪州和马六甲的州政府秘书,退休接任主席前是内政部秘书长,期间不只没有亮眼表现,还争议不断,比如他在2013年 选委会采用不褪色墨水后,就被爆与墨水供应商是“相熟好友”。 在选委会历任的11任主席中,仅有3位接任前曾经在选委会行走,另3位拥有法律背景(第二任主席阿末贝朗虽非法律背景出身,但曾任地方推事),其余的在接任前均为公职人员,当中有超过半数是从政府部门退休后才受委,而在第五任主席奥玛哈欣2000年强制退休后,政府就形成了主要委任退休公务员为主席的惯例。尽管这些委任都符合宪法规定,但整个遴选机制其实并不透明,而且“公众信心”与否的标准与条件全凭首相个人的主观判断。 而且,这种遴选机制亦容易产生偏见,比如阿都拉昔在2008年卸下选委会主席的职务后参政,并在2016年被其前上司马哈迪招入刚创建的土团党担任副主席。这个后续发展,再加上阿都拉昔原本应该在2007年退位,而以阿都拉为首的国阵政府在2006年11月匆忙修宪,将选委会主席的强制退休年龄从65岁增至66岁,让阿都拉昔能够担任职务直至第12届大选来临,这几种情况都给予人们想象空间,也让人质疑其在位期间是否有偏袒政府的议程。 而且,将选委会交给退休公务员掌管,纵然对方熟悉公共服务体制的运作,但选委会本身的地位和职责已远远超越公共服务领域,再加上我国近年来政治动荡,冲击选举法的议题,以及法庭介入选举成绩的案例日渐频密,具备选举与法律等专业知识的选委会主席会更符合当下政局的发展,而非前公务员。另外,选委会主席的特殊职责,若继续由首相根据自身判断推荐,是存在利益冲突的,特别是在目前这种政局动荡的局面。 因此,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政府必须尽快落实透明的遴选机制,当然,首相可以继续保留推荐主席的行政权力,但遴选过程必须由特委会介入,确保整个机制是透明,而且人选是真正具备拥有“公众信心”的条件。 正如我在前文所言,这项改革是所有国家政体改革最优先要处理的议题,所以只有政府愿意对此做出改革,那么我才会相信,这个政府是有进步、革新和向前走的诚意,反之亦然。
5月前
5月前
大马下半年的国运,其实是在”缓步改革“的浪潮中,这下半年的政局,主要也是绕着“改革”而变化的,而农历7月和8月(即从阳历8月4日到10月2日)的政局会因为改革而出现些许变数,安华的改革路线图会打回原形,还是能够持续进行,这将会是一个最关键的节点,政府的意志需要坚定。 我经常告诉学生,撰写评论,必须以论点为基础,然后再按其所伸延出来的论据,来进行论证,所以一则好的评论与分析,必须拥有稳固的论点、符合逻辑的论据,以及能够串联论点与论据的论证方法。 这是我身为学术人员的指导方式,也是我撰写评论时经常运用的。当然,学者对外讲究科学与系统教学,但有时我也在想,是不是可以让剑稍走偏锋,运用一下与现代科学毫无瓜葛的玄学来写评论? 对于玄学,我稍懂易学占卜,所以偶尔遇事不决,会摇上一卦参考。有这样的想法,也恰好刚进入下半年,所以我就想说不如为这个国家摇上一卦,然后换个方式来写评论,顺道再不负责任的预测一下,大马下半年的国运。再者,目前经济低迷,民众的生活压力日渐加重,对未来充满不确定,所以换个方式来让读者有一些心里寄托也好。 我在为大马下半年国运所摇的卦,其过程总共出了三组卦。第一组,是最左边的“履”卦,我们称为“本卦”,而在这个卦里,由下往上的第四条和第五条线(我们称为“爻”)是阳爻(—), 而且是代表极阳的“老阳”。易经里有所谓“物极必反”的规律,所以“老阳”就会变身为阴爻(——),从而衍生出了两组新卦象,即“变卦”,他们是中间“中孚”卦,以及右边的“损”卦。 首先讲本卦:履。此卦主“礼”,卦辞是“履虎尾,不咥人,亨”。字面上的意思是,踩到老虎尾,但老虎不咬人。此卦要套用到国运,就得看管理这个国家的政府目前最关心什么议题。 大马近期补选特别多,若不算上刚刚结束的双溪峇甲州议席补选,只算上在倒数中的丹州能吉里州议席补选和在酝酿中的土团党6名变节议员的国席补选,这个政府目前可能会在近期面对7场补选。然而,其整体政局其实依然算不上动荡。而且,安华在此次的双溪峇甲的补选里也没有助选,因为他觉得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也就是意味着,改变不了大局的补选,不是政府所要关注的优先选项。 那什么议题才是团结政府当前最关心的呢。改革,比如燃油津贴重组、电子发票系统等。所以,按此议题摇得此卦,意味着现在推行改革对执政者来讲,确实是最好的时机,因为目前“老虎不咬人”,这也是为什么政府会坚定地推行燃油津贴重组,而且,所有原定下半年推行的改革必然会按时推行,甚至是RON 95燃油津贴重组的细节,也会在下半年出台。 不过此卦还有一个重点,就是它主“礼”和“履”,这有以礼论吉凶的意思。这意味着,所有改革必定会按时出台,但其最终能否成功,或者,能否允许安华在明年推出更多改革,就得看政府在施政时是否能够配合缓步推行(如履薄冰)的卦象。如果能够慢慢推行,不激进,再加上在改革过程中对长辈(比如马来统治者、政府机构的高级公务员)以礼相待、讲事实摆道理,让他们接受,成功率是很高的,因为此卦同时也表明,事情的成功与否,靠的是他们。 然后,主卦的第四条线是变爻,它在易经里的卦象,是不小心踩到老虎尾,再被老虎回头咬。这照回本卦,应验着我上面讨论的内容,即政府会在下半年继续推行“很多 人反对的事”(改革),但这个爻提供了一个变数,就是在推行的过程中,政府可能会被“老虎回头咬一口”,而且第四爻同时代表农历7月和8月,所以这个”老虎咬人“的变数,会在这两个月里出现。 其二,我们来聊屡卦的两组变卦,即中孚卦和损卦。变卦,其实讲的是过程。中孚卦主诚信,是吉,意味着政府在改革的过程中必须讲诚信,也不可反复,这样农历7月和8月的“老虎咬人”的变数,就不会对安华的政策产生太的影响,在这样的前提下熬过农历8月,因为政策改革而掀起的风浪就会稍微回缓。 损卦又怎样?“损”刚好也和“中孚”有关,因为“损”卦主“缓损得益”,意味着政府在落实政策的过程中必定会损失一些东西,而这些“损失”是必要的,执政者不能“舍不得”,而且他们刚开始决定放弃之后就不能反悔,因为这是没有诚信的动作,如果团结政府最后“看不开”撤回,那么这只“老虎就必然会很大力的咬人”。按目前的局势猜想,它可能是意味着联邦政府或许会在下半年,被要求释放更多政治权予州属,或者,一些监督政府的独立机构可能会获得更大的权力,再或者,就是一些外资的入驻影响了联邦政府修订一些食古不化的条款,而这些(对中央政府而言的)“损失”可能会换来他们的全力支持(改革),并缓解反对改革的情绪。 所以,总结而言,大马下半年的国运,其实是在”缓步改革“的浪潮中,这下半年的政局,主要也是绕着“改革”而变化的,而农历7月和8月(即从阳历8月4日到10月2日)的政局会因为改革而出现些许变数,安华的改革路线图会打回原形,还是能够持续进行,这将会是一个最关键的节点,政府的意志需要坚定。 至于变卦的部分,其实是给予政府的忠告,就是改革需要坚定不能反悔,而且施行时不可激进,只能缓步进行,同时也必须给予长辈(马来统治者、资深的高级公务员)适度的尊重,因为这是人和。若有出现需要放弃利益或权力的情况,只要不动摇国本、不侵犯主权,就必须掂量释权,这是地利。政府目前其实已占天时,它目前需要的,是人和的扶持,以及地利的配合。
6月前
6月前
种族和宗教最终还是抵不过与经济有关的温饱问题。人民党的结果,总有一天会是国盟要经历的。 想必是因为槟州双溪峇甲和酝酿中的6+1补选,国盟最近变得极为活跃。当然,你可能会不认同,因为他们在雪州新古毛补选的时候已经“话多多”,伊党还不小心讲错话,炒作行动党候选人的学历,结果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过,相比六州选举,他们其实在新古毛补选里并不积极,土团党的候选人低调不在话下,连每逢选举必语出惊人的吉打州务大臣兼国盟选举主任沙努西都表现得不够称职,曝光率还远比伊党署理主席端依布拉欣低。 至于双溪峇甲补选的情况,就不一样了。选委会一公布提名与投票日不久,沙努西就左右开弓,先讲国盟放慢脚步配合弱势的对手,再讲吉打可以卖净水给槟城,然后,伊党执政的丹州政府也宣布将在下一轮的州议会提呈《2024年娱乐及娱乐场所管制法案》。尽管土团目前主要把心思放在铺路6+1补选,但随着柴油开始自由浮动,我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回过神来,在补选竞选机器启动后对着团结政府大肆抨击。 当然,国盟在近期会如此积极是可以理解,因为一来双溪峇甲是伊党的选区,二来土团要为酝酿中的6+1补选推高选举热度。要知道的是,自六州选举结束以来,希盟和国阵至今并未在任何一场补选中攻破国盟选区,而这个选区在州选时伊党所获得的多数票也仅有1500多张,所以国盟绝对不可以让败选这件事发生在双溪峇甲。再者,土团一再推高选举热度,也是要对国会下议院议长施加压力,让他尽快决定腾空六名变节的土团党议员的议席。 虽然国盟动作频频,但他们能够拿得出手的具体政绩并不多,比如,吉兰丹2022年的人均生产总值为1万6567令吉,维持在榜末,而比自己领土还小18倍的玻璃市,其人均生产总值还比丹州高上39.5%。至于登嘉楼,则好一些,人均有3万2199令吉,排在玻璃市和吉打之前。至于国盟执政的另外两个州属,即吉打和玻璃市,其人均个别为2万5967和2万3126令吉,也在榜末。 不过话说回来,2022年时的玻璃市仍在国阵治下。再加上该州领土小、人口少,所以把玻璃市的较低的人均生产总值算在国盟头上,甚至是拿玻州的体量与其他州的体量来比较是不公平兼无理取闹的,所以在此次讨论我们就略过玻璃市。当然,如果我们看经济成长,国盟执政的州属中吉打表现最优秀,有7.3%,而登州和丹州分别是5.9%和4.3%,但这是经历过2020年疫情负增长和2021年复苏增长的技术回弹,所以我估计本月即将公布的2023年数据会更低。 更何况,在疫情前的2019年,吉、登、丹的经济成长率分别为4.5%、5.5%和3.3%,增长表现虽比柔佛、马六甲、沙巴和砂拉越优异,但吉、登、丹所占全国的经济体量仅是这些各别州属的10%左右,而且三州赤字皆各别维持在较高的水平,比如吉打,其在2024年预算案里的赤字为13.92%,是全国整体财务赤字的两倍。这解释了何以整个国盟竞选机器,包括沙努西本身在过去都没想过要利用这批数据来展示自己的政绩,因为其实际的经济表现并不优异。 当然,他们要解释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唯一的方法,就是把过错推卸给联邦政府,说是安华所领导的团结政府刻意刁难,暗地搞破坏。毕竟,国盟作为四个州属的执政党联盟,既高调成立了“四州政府组织”,还让前首相马哈迪成为其招商理财的顾问,再加上伊党盘踞东海岸州属多年,土团也曾经是联邦政府的成员,所以想要耍赖说自己执政的州属经济没有起色,是因为没有行政经验,或者是缺乏行内人脉是行不通的。 既然没有拿得出手的具体政绩,要等政敌犯错才炒作议题也显得过于被动,所以国盟也只能够通过制造种族与宗教议题来吸引注意。因此,丹州除了《2024年娱乐管制法案》,他们其实也着手修订法律让伊斯兰法庭扩权,国盟州属也逐渐禁赌、禁酒,土团党甚至还炒作了“双语教学计划”(DLP),一个教育议题的讨论俨然成为极其敏感的国文议题。这些政治动作,就是要掩盖国盟对当下严峻的经济挑战没有对策的尴尬。 然而,凡事交给种族与宗教,就能够解决自己苍白的政治纲领?刚结束的印度选举就给了我们答案:短期内或许可以,但长期还得靠温饱。印度总理莫迪与其人民党延用了过去两届选举帮助他们夺得政权的选战策略,即操作种族和宗教议题,让该党在选前出口民调大幅领先。不过选举成绩一出,人民党却在议会内无法获得过半议席,令国际社会震惊,而他们选举成绩不如预期原因无他,就是种族和宗教最终还是抵不过与经济有关的温饱问题。人民党的结果,总有一天会是国盟要经历的。
6月前
7月前
7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