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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力青年 / 看社会】被时代辜负，最终的救赎是宽恕自己

《谢师会》改编自马华作者赖国芳的同名短篇小说，讲述1987年的学生经历后来的烈火莫熄，到2018年投票日的时代变迁。师生之间的矛盾和对民主自由的坚持，32年的纠葛恩怨，最终在谢师会中划上句点。贯穿整部剧的《葬花吟》红楼梦的《葬花吟》贯穿整部剧，也是我最钟爱的一段。但可惜没有带出林黛玉含蓄的叛逆，以及贾宝玉爱心泛滥的风流神韵。一直很期待有一场因《葬花吟》而触动的一幕，却可惜只以打闹的方式呈现，凸显不了李国基比陈安平更有资格演贾宝玉。不过，以市场导向来看，趣味性更符合大众口味。原著中纪瑞云有较大的篇幅叙述和铺陈，但是舞台剧改编让患上乳癌去世的刻画减少了，没有把很多精彩的画面与过程描叙和演出来，导致共鸣感有点低，甚至觉得特意强调她的死讯有点过于牵强，落得《葬花吟》只有贾宝玉的无奈，伪贾宝玉的嚣张跋扈，却没有林黛玉的沾染绣帘，不依恋的味道。我觉得，当舞台上想说太多事情，努力把历史堆叠起来，反而分散了故事性和专注力。例如投影出当年反对安华和马哈迪的画面，就让我觉得非常讽刺。有个观众说喜欢他们的表演，但她不明白故事想表达什么，甚至完全不知道“茅草行动”事件。既然个人的背景差异和知识能力存在着落差，若不了解历史和政治，看这部舞台剧会显得沉重和稍微偏离主题。我想，是不是有必要呈现“Bersih”那一幕，导致整场戏显得矫情？我有感触是因为当时我走向前线，甚至目睹警车撞人的过程。我不是感叹自己为民主而勇敢，而是莫名嘲笑自己的付出。剧中也有段对话说道：到最后，人民只不过是一颗棋子。种子总会在适当的时候发芽不少学生说这一段他们没有经历过，但还是有被感动。我曾在董总的活动中，于林连玉的坟墓前跟莫泰熙散步，他捡起一颗种子说自己喜欢收集种子，因为种子总会在适当的时候发芽，不会在对自己不利的时候生长。当时年幼的我不懂，甚至也不认识他。也许现在的年轻人以后也会明白从前的“大人们”为什么那么傻那么疯？也许那一幕在我这个年纪看来觉得讽刺，在年轻人眼中却是一个民主的里程碑。也许学生看完之后，那份悸动将会在未来时机成熟时发芽。我们一直在反抗的人物，最终成为救国英雄。我们始终相信石头能慢慢被推动，以为推翻政府就能改朝换代，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是成功了，还是石头滚回来砸自己的脚？剧中所有捍卫民主的人物也没有得到善终，这是我们在现实中期待的结局吗？能逆转局势的真英雄并不常见，有些事也不是努力就会实现；正义并不是一路顺遂。剧中的刘老师没有帮忙守住孩子，甚至把孩子推向残忍的成人世界，我们恨的不是陌路人的不了解，而是同路人的反对。如同剧中歌曲提到的：那些被辜负的、过不去的坎，最重要的是宽恕自己。如果当时李国基没有宽恕自己，也就没有最后的谢师会。可惜舞台上少了一场无言以对，彼此放不下心结的过程，导致他们再次相见就直接圆满，则显得不真实。在成人世界里有自己的责任——要做个好老师、好丈夫、好爸爸。至于什么是好老师呢？跟董事打好关系，能稳定校园秩序的就是好老师？还是能让学生为不公不义站出来的才是好老师？一不小心，就会毁掉孩子的前途；一不小心，又会成为社会上的坏老师。我们长成了自己讨厌的大人做个捍卫民主自由的老师，或许会带动学生去示威。热血不再的刘老师，把学生当成自己孩子，不让学生去示威，甚至想办法阻止学生来达到某种表面和平。换作绝对叛逆的我，会不会带未成年的孩子去示威呢？我想我的答案一定是像刘老师一样，想办法守住孩子的人身安全，做一个缩头乌龟。进入社会之后，我们有太多因为责任而延伸出来的借口，对不公不义逐渐麻木。青少年总是不明白大人为什么教我们礼义廉耻，却言行不一致。我们总是希望孩子能正义和勇敢，却又害怕他们面对后果，最终忘了初衷，只会躲在安全的堡垒中。渐渐地，我们就长成了自己讨厌的大人。剧中张盛德的角色起了画龙点睛的作用，让观众有了喘气的空间。曲终人散，就像张盛德说的：“歌唱完了，酒也喝完了，该回归现实了。”我们必须面对自己所选择的政府，面对现实中为民主抗争却得不到回报的事实。剧终时，所有看不懂的，没有答案的已经不再重要。希望这个种子可以种在观众的心田，有一天茁壮成长，让我明白过来。 ********** 青年特约作者成安然，在无业和自由业中游走，无意间闯入创作圈的小白。目前经营着YouTube和Facebook专页：自由的囚鸟。电邮：[email protected]

1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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