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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大微型小说展

梓瑜很久没有睡个好觉了,失眠和痴睡都在不合时宜的时间找上她。眼前的食物看似馋涎欲滴,却如同嚼蜡。她无法述说堵住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感觉石头越来越大,越来越重,几次都让她喘不过气,像是头被套上了塑料袋,空气越来越微薄,自己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脆弱。 梓瑜忘记这种折磨实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只知道当折磨开始时,时间像是静止般,唯有心跳声在告诉自己还活着。迷迷糊糊的日子偶尔有清醒的时候,她开始复盘这件事情的缘由,才发现自己得到的,竟是缪斯的诅咒。 故事的开始还得从那个晚上说起,梓瑜感觉那夜空气参杂着高浓度酒精,平时人声沸腾的街上只剩下微弱的路灯在指引着路人的方向。梓瑜脑子晕乎乎的,脸上也泛起了红晕,心脏逐渐加快,胆量在心跳的促进下不知不觉地提高不少。 站在十字路口的路灯旁,梓瑜和他的距离近得仿佛下一步就可以在对方的怀里,却没人主动上前一步。心里都有各自的问题,也有各自期望的答案。如开卷考试一般,答案明明唾手可得,但问题却令人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所以……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轻轻的声音打破了暗流涌动的平静,水面出现涟漪,水波慢慢扩大,水里的猛兽早已蓄势待发,准备破开水面,飞上高空。 “缪斯。”而后,他再次重复:“你是我的缪斯。”给眼前的人一个答案,也给自己一个界限。 云里雾里的答案,让她一时之间不知要如何反应。她忘了之后是如何回到房间,忘了自己如何入睡。直到现在,她才惊觉,自己从那天开始便得到了缪斯的诅咒。 梓瑜更头疼了,要寻找缪斯来解开诅咒不是件易事。她带着思绪搭上地铁,地铁驶入隧道,灯光随着地铁快速移动一闪一闪的。她觉得刺眼,索性闭起眼睛,但当她再次睁开时,眼前的景象却让她难忘。 地铁穿过隧道,映在眼前的却是一片翠绿。在树木交叠中,她看到了一只白色的巨鹿,巨鹿在树林中蹦跳,奋力地追赶着树叶之间的缝隙洒下的阳光,是自由的、是无拘束的。她看着白色的巨鹿用着和地铁一样的速度奔跑,直到地铁再次进入隧道。 地铁再次穿过隧道驶进海水中,海水淹没了梓瑜的脚踝,鱼儿在她脚边游着。她瞧见不远处有个蚌,吐着粉色剔透的珍珠,闪着光吸引她去触碰,可当她靠近那美好时,眼前却再次陷入黑暗。 梓瑜眼角泛出了一滴泪,不知是出于害怕,还是后悔。没等她反应过来,地铁便往上驶,她转过头,身后是渐渐变小的城市,高楼大厦如蚂蚁,细小且繁多。再次抬头,满天的星星便落在了她的眼里,钻石般的晨星闪耀着,绚烂的为黑暗的天空绽放了无法磨灭的烟花。模糊间她见到了缪斯,她拿起手机,向着缪斯的方向拍了张照片,闪光灯的照耀刺进了她的眼睛,她无法适应只能再度将眼睛闭起。 刺眼的阳光撕裂了这层隔绝现实的纱布,她再次张开眼睛,努力地翻找手机相册,想找出那唯一证明自己不是痴梦的证据。 在相册那张模糊曝光的照片中,梓瑜只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相关文章: 【博大微型小说展】裴慈敏/缪斯的诅咒 【博大微型小说展】黄雯薏/选择 【博大微型小说展】陈韦璇/大头 【博大微型小说展】黄明乐/阿月 【博大微型小说展】杨惟乐/几寸
1天前
早间新闻的声音从电视里传出,女主播的语调平静而严肃:“今天是3024年10月2日,欢迎收看早间新闻。最近M国与H国之间的军事冲突持续升级,造成了国际局势也愈加紧张……” 坐在沙发上的爸爸,原本目光停留在报纸上,听到这段新闻后,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缓缓叹了一口气,随手把手中的报纸扔在一旁。“战争打了这么久,倒霉的还是普通老百姓。什么都涨价,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他的话语中满是压抑的愤懑,低沉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无奈的疲惫。 他靠在椅背上,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继续发表他一贯的见解,语气中透出不以为然。“就因为几寸土地,值不值得?”他自顾自地低声喃喃着,仿佛这些复杂的国际事务,在他眼里不过是无谓的消耗。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每个字都透露着对当前局势的厌倦和不屑,好像如果是他来决定,一切都会更加简单。 我并没有接话,听惯了他这些年对时事的评论,心里早已习惯。倒是想着或许可以找些轻松的事缓解他的情绪,于是随口提议道:“市上的博物馆今天刚开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爸爸的回应依旧心不在焉,目光没有从报纸上移开,显然对博物馆并没有兴趣。我也不再劝说,自己收拾了下准备出门。 博物馆里的展览让我深感震撼,历史的厚重感扑面而来,特别是那幅被誉为“镇馆之宝”的古老壁画。画面上的场景充满神秘,一群远古人类手持石头和树枝,似乎在耕作,而在他们的头顶,空中漂浮着像蘑菇般的奇怪物体。我忍不住掏出手机,将这画面拍了下来,准备回去给爸妈看看。 正当我沉浸在这些古老的艺术和历史气息中,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我拿出手机一看,是妈妈打来的电话,语气急促:“你爸进了医院,赶快过来!”短短几句话让我心跳加速,心头顿时一紧。 我匆忙赶到医院,推开病房门的瞬间,一股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父亲躺在床上,手臂上裹着厚厚的石膏,脸颊上布满青紫的痕迹,模样显得异常狼狈。他的嘴还在喋喋不休,隐隐透出不甘和愤怒。我朝一旁站着的母亲投去询问的目光,试图从她那里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母亲长叹了一口气,神情无奈地回答:“就因为停车的事,他和人打起来了。” 我皱紧了眉头,默默听着她继续解释。事情的起因荒诞得让人难以置信——对方把车停得过于靠近停车线,父亲没法顺利把车停进去,于是让对方挪一挪,哪怕只要几寸。结果对方不愿意让步,两人的争执一发不可收拾,竟然演变成了肢体冲突,最终双双被送进了医院。 “他的脾气,真是改不了。” 母亲轻声感慨,语气里夹杂着几分无奈和怜惜,“倒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她提起那些年,我总因为座位问题和同学争吵,甚至动手,常常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不肯退让。如今,看着病床上仍旧怒气未消的男人,她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固执己见、好胜心强的孩子。 我安慰了几句,试图缓和气氛,拿出手机,把在博物馆拍下的壁画照片递给他们看。我试图通过这些画面,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换个话题让气氛轻松些。 然而,我们的讨论很快被病房里的电视新闻打断了。屏幕上的女主播继续播报着最新的国际局势:“M国今日下午通过了一项关于修改核武器使用条约的提案,试图以此遏制H国的持续进攻……”她的声音依旧冷静而不带感情,但每一个字都充满着压迫感。 平日里,父亲听到这样的新闻,总会滔滔不绝地发表他的看法,甚至会跟电视里的专家争论个不停。然而,今天的病房里,出奇地安静。只有屏幕中女主播的声音在四周回荡。 相关文章: 【博大微型小说展】裴慈敏/缪斯的诅咒 【博大微型小说展】黄雯薏/选择 【博大微型小说展】陈韦璇/大头 【博大微型小说展】黄明乐/阿月 【博大微型小说展】杨惟乐/几寸  
1天前
那天下午异常炎热,母亲没做饭,父亲带我上街打包午餐。 茶餐室坐落于镇中心。父亲将摩托停好,带我往杂菜饭档走。“哇!阿祥,你女儿都那么大了!”那是父亲好友,杂菜饭老板。“是咯,已经form5了!”父亲答道。“那课业一定很忙,平常只见你带小女儿出来,”老板又说。我礼貌地打了声招呼,随后挑选自己想吃的菜。 忽然,我想起母亲交代买凉茶。正要提醒父亲,可他还在与老板寒暄,于是我径直走到冲泡饮料的地方。“小妹,要喝什么?”虽是短短几字,我却听出她中文不太标准,有些尖锐刺耳,带有浓厚的越南腔调。“4包凉茶,”我说。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再次确认:“10包?” 我瞪大眼睛,手口并用,嘴里不断重复:“4包”。她微微哦了一声,然后笑了笑,接着转身准备我们的饮料。她笑时眼角微微弯起,很是好看。 她似乎很忙,手机时不时便响起。每次接听嘴角的笑容都会消失,取而代之是紧皱的眉头。 “阿月,周末还要做工啊!待会儿又去酒楼捧菜,真是勤劳!”父亲说话的同时不忘拎着饭菜向我走来。阿月听罢只是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无奈的笑容。父亲还在我耳边小声地说:“我听讲她老公在越南欠了一屁股债,不知逃去了哪里……”话未说完,阿月便把4包凉茶塞到我们手中。隔壁桌两位uncle见状嚷嚷道:“阿月,我们的kopi还没好吗?我们比他们早order!” 此时,父亲叮嘱我原地等他,然后快步到隔壁杂货店挑选明日观音诞所需的鲜花与水果。 “来了来了,”她再次走进泡茶的地方,出来时手上多了两杯冒气儿的咖啡。其中一个uncle接过咖啡,不知是故意还是不小心,我见他摸了一下阿月的手。她脸色突变赶紧把手缩了回来,但很快恢复笑脸用那尖锐又附有越南腔调的声音说:“小心烫。” 气氛正尴尬时,两位打赤脚的托钵僧走了进来。由于这一带没有寺庙,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他们。然而,他们在茶餐室里转了一圈,依然没有被搭理。“看样子是要钱。”“不要给,这年头很多骗子。”那两位uncle自顾自地交谈。“是咯,我邻居之前被骗了几十千,都是血汗钱。”前座带孩子的妇女自来熟地回复道。其他人则冷漠地吃着食物,一旦靠近就假装看不见。 “等一下!”我试图叫住他们但被阿月抢先一步。她转头对我说:“小妹,可以帮忙翻译吗?”我不好拒绝,于是打开了手机语音翻译。其中较年长的僧人比了个喝的手势说:“We need two coffee ice.”这句话她听得懂,只见她比了个ok说“帮我叫他们等等”,便往对面店铺大步走去。 约莫5分钟,只见阿月手持两袋面包走来,又到茶餐室后边取咖啡。 阿月有点胖,待她完成一切已经气喘吁吁流着汗。僧人们接过食物与饮料,一边道谢一边从钵里掏出手绳送给我们,嘴里还念叨一段经文。我听不懂,可瞥见阿月似模似样的双手合十,我也学着她的样子直到僧人们走远。 此时,我发现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写着“Sabbe sattā bhavantu sukhitattā.”意思为“愿一切众生都能幸福安乐。”我把翻译的内容告诉阿月,她若有所思,紧皱的眉头似乎有所舒展,自从那次以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阿月。 相关文章: 【博大微型小说展】裴慈敏/缪斯的诅咒 【博大微型小说展】黄雯薏/选择 【博大微型小说展】陈韦璇/大头 【博大微型小说展】黄明乐/阿月 【博大微型小说展】杨惟乐/几寸
1天前
“你最喜欢爸爸还是妈妈呀?” “我都喜欢!” “不行哦,只能选一个!” 那时才5岁的她,面对亲戚的打趣,总是皱着眉头鼓着嘴,做不出选择。爸爸妈妈眼里含笑,没有要替她解围的意思。每到这时,她就会大喊我不知道,然后迈着小腿跑开。惹得大家哄堂大笑。亲戚们总说,他们一家幸福得很,夫妻二人相恋了8年后迈入婚姻,现在还有个健康的宝宝,是大家心里的模范夫妻。 她也自认是幸福的。 爸爸是厂里的烧焊工人,加上妈妈偶尔会接缝纫鞋皮的单子,夫妻所赚的钱除了维持家用,还能给予她一些物质上的满足。 在厂里摸爬滚打多年,爸爸和妈妈商量和同事合资开厂的计划。总的来说,万事具备,就是还差笔资金。妈妈只沉默了一瞬,抚上爸爸的手背,眼神透着满心满怀的坚定。隔天,她见妈妈整理出许多金饰,是结婚的嫁妆,妈妈小心翼翼地把金饰装进包里,驱车带她到一间老旧的店铺,有些残破的帘子上还印着褪色的繁体“當”字。 傍晚,她拿着自己的小熊扑满在沙发上晃着腿等爸爸回家。她无意地打盹了一会,睁开眼便看到妈妈将换回来的钱交给爸爸。她慌忙地爬下沙发,踮起脚将扑满伸到爸爸面前,“爸爸,我的钱也给你!” 爸爸银铃的笑声盖过了扑满里响当当的钱币撞击声。爸爸摸了摸她的头,没有接过扑满, 温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爸爸会赚大钱的。” 多年后,他们搬了家。换了间半独立式洋房,还添了两辆新款宝马。 他们公司的规模越做越大,甚至还成立了子公司。亲戚们的羡慕吹捧又上了层次,夸爸爸有本事,看得远。她发现,爸爸以前微微弯曲的背,不知何时挺直了。妈妈的手布满茧子,是长年与鞋皮磨合的痕迹。虽然爸爸曾劝过妈妈放弃,以他现在的能力,已经不需要妈妈耗费精神来赚些块儿八毛的小钱。但妈妈仍然坚持,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在偌大的洋房找回自己的存在。 桌上叠着百来张鞋皮,时间久了,妈妈累了就会靠着沙发休息。她放学回家,偶尔会帮忙妈妈处理鞋皮的瑕疵。她接手处理一半的鞋皮,用着胶水将松动的部分粘好。爸爸在家的时候,忍受不了胶水的臭味,皱着眉头朝着她们方向喷清新剂。二者的味道混合突然袭来,呛得她咳嗽。她望向妈妈,妈妈睁开了眼睛,抿着唇一言不发。 后来,爸爸的身影渐渐淡出了她的视线。开始是打电话告诉妈妈去应酬见客户, 后来是直接不回家吃饭了。她不止一次熬夜写作业时撞上爸爸回家,身上还带点酒味夹杂着香水味。她也拿起清新剂朝向爸爸,但还没喷上便引来爸爸的呵斥,“别闹!快去睡觉!” 直到某天她看见妈妈拿着爸爸的白衬衫,领口印着淡淡的口红,像朵含苞待放的花蕾。爸爸将妈妈拉进卧室,锁上门。 房间的隔音不算差,但她站在门外还是能听见若隐若现的字眼。她几乎听不见妈妈的声音,传入耳中的,只有粗犷的声响。 “要不是你——” “——我的错——” “——喝醉——能怎么办——” 最后,爸爸摔门而出。争吵也不了了之。 后来连着好几天爸爸都没回家,妈妈也不缝纫鞋皮了。妈妈待在房里的时间越来越长,身边总是散落着好几本相簿,儿时的她定格在每一个框架,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妈妈嘴角带笑,眼神却没有焦点。她过去靠着妈妈,安静地陪着。 “你想跟爸爸还是妈妈?” 妈妈的声音毫无波澜,平静得像一摊死水。 她将头埋入膝盖,声音闷闷地,小声呢喃。 “我不想选,不行么?” 也不知道妈妈有没有听见,房间里只剩下相簿翻动的声音。 相关文章: 【博大微型小说展】裴慈敏/缪斯的诅咒 【博大微型小说展】黄雯薏/选择 【博大微型小说展】陈韦璇/大头 【博大微型小说展】黄明乐/阿月 【博大微型小说展】杨惟乐/几寸
1天前
我非常确定所有人都希望他死,虽然没有人说过。那个流浪汉或许是知道的,所以报纸上的他嘴角向下,眼神呆滞却又充满攻击性。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掉进那个沟渠里的。有人说当晚见过他,抓着一支酒瓶醉醺醺地坐在路缘,可能是喝醉了自己掉进沟渠摔死了;有人说他的时间到了,阎王爷要收他;有人说他可能突然清醒了,接受不了现在的自己,所以就寻死了,众说纷纭。有人可怜他,但没有人惋惜,所以我知道,所有人都希望他死。 他的头很大,异常的大,几乎和肩膀等宽。有妇人聊起他,说他妈生他时肯定遭了罪。另一个妇人说,不一定,也可能是后天性的病变。和他的死一样,没有人知道他的生。在这个小小的市镇,大家都说他有家人,大家也都不知道他的家人是谁,一直到他被发现四肢扭曲地趴在沟渠底部,警察查了查身分证资料,没有直系亲属,于是他的尸体直接交由收尸队处理。 我是见过他的,第一次见到是在镇子最繁华的那条街上,那时我才10岁。他长得很怪异,五官扭曲,两颗眼球各看一边,大大的头更是恐怖,皮肤被头撑到最大限度,额头和太阳穴薄薄的一层皮下布满青筋,像个随时会爆炸的气球。他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从我10岁那年走到我20岁,最后趴在沟渠里不走了。 “死了啊?也好,解脱了。” “死了?也好,上次我家孩子看到他,吓得回家发了几天烧。” “真的死了?唉,希望他下辈子可以投胎做个正常人。” 他的死成了那天下午茶餐室里的热门话题。我坐在角落听了很久,一直到傍晚回家时都没有听到一句“可惜啊,三十多岁就死了”。所以我可以肯定,大家都希望他死,只是没有人会说出口。说了,你就是蛇蝎心肠,会遭报应的,下辈子也会变成大头。 大头是我自己对他的称呼,但从来没有说出口,没有人会想谈论他,至少在他死之前。我一直以为大头死了我就再也不会看见大头,一直到我到吉隆坡上大学后,我又见到了大头。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头不大了,变成了大大的肚子,有的时候又很瘦,有时很高,有时又很矮。他有时候在乌拉港商业区的后巷翻找垃圾,有时候坐在加影旧组屋的楼道发呆,有时候在沙登老街的五角基躺着,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死了。街上人来人往,无数只脚在他身边绕过,没有人打扰他,他也没有打扰别人。但我知道的,他的存在就像从厕所下水道里飞上来的蛾蚋,并不扰人,但你就是看不顺眼,所以希望它不存在,希望他死。 “死了好,活着太痛苦,还不如一条狗。”有一次我和同乡经过那条大头死在里面的沟渠,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怎么说?” 他指了指沟渠旁的草地,一对老夫妇正在给一群流浪狗喂剩饭,脸上洋溢着慈祥的微笑。 我突然想起,不知道大头在沟渠底下时,是否曾挣扎过一秒? 相关文章: 【博大微型小说展】裴慈敏/缪斯的诅咒 【博大微型小说展】黄雯薏/选择 【博大微型小说展】陈韦璇/大头 【博大微型小说展】黄明乐/阿月 【博大微型小说展】杨惟乐/几寸  
1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