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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艺

5月前
5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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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食之道,本就简单:食物只分两种,好吃和不好吃。味道为先,然后才是环境、服务、价格、卫生。正统华人以正统地沟油炒出的正统粿条,还是“外劳”用纯净食油炒的山寨粿条…… 槟城小贩禁用外劳烹调“传统美食”,这课题原已过时,几年前政客挑起领功,闹了一阵,早已尘埃落定,近日又再起哄。 过去闹得沸腾时,曾偏激愤世的把此订为“荒唐乱象,惊觉大众独立思考的能力,已被诱导入集体弱智化的地步。”一场灾疫浩劫后,心平气和多了,明白了这叫“个人观点不一”。 这个课题重提,看了社媒上留言,颇以为然者居多,个人还是一样:绝不赞同。理由简单:厨艺和肤色国籍完全没有关系。 “外劳”字眼已隐约又暧昧的透露了偏见。台湾用“客工”;澳门用“外籍雇员”,客气多了。 说穿了,“外劳”煮食被认为不行,根本就是歧视某些国籍人士。我们自认血统高人一等,打从心里就瞧不起某些东南亚或南亚人士,把烹饪技艺和国籍画上等号。 外劳生涯原是梦,漂洋过海讨生活已经很可怜,还一直被无端攻击。当年大选时大白天被当鬼抓,现今连在厨房代替老板娘炒碟面,都要承受二度伤害。 曾任职仰光香格里拉酒店主厨的缅甸籍“外劳”因动乱沦落美丽的东方明珠,为糊口炒粿条被视为破坏传统美食。但拥有博士学位的美籍矽谷工程师,因为崇尚槟城美食,不惜抛下年薪千万美金的高职,漂洋过海到七条路巴刹来卖虾面,也会被同等对待吗? 连小明都知道,这位“外劳”烫虾面的英姿很快就会被贴上网,游客即刻由全国各地漏夜杀到七条路,排队和金毛虾面佬合照,然后贴上社媒炫耀。这项“矽谷精英仰慕槟城虾面,我国美食名扬海外”的佳话很快就在某会议上眉飞色舞讨论,最后荣获旅游局颁发美食大使奖章,由最高领导亲自颁发。 上世纪末,许多本地华裔子弟远渡东瀛淘金,离乡背井讨生活。他们很多不只衣锦还乡,在餐厅工作的,还把东洋美食烹饪技艺带了回来。现今很多著名的日本餐厅,老板都曾是“外劳”。 不止这些创业型的个体户,许多高档饮食媒体争相报导的大酒店高档日本餐,厨师也不一定是日本人,而是本地华、巫裔同胞。谨此郑重建议,下回去日本餐厅时,先闯入厨房考考厨师会不会开口唱 大马国歌。会唱的,应该是大马人,不符合“那国人煮那国餐”的规矩。除了向酒店总经理抗议外,还可以立即上网揭发酒店恶行,然后发动游行抗议。 同样的,法国米其林三星大师如果仰慕槟城炒粿条名震寰宇的美誉,想到槟城五星大酒店观摩献艺,也应该被禁止入境。 饮食之道,本就简单:食物只分两种,好吃和不好吃。味道为先,然后才是环境、服务、价格、卫生。正统华人以正统地沟油炒出的正统粿条,还是“外劳”用纯净食油炒的山寨粿条,由君自选。
5月前
5月前
抓一把通红的辣椒扔入石臼。“咚、咚、咚、咚”,杵子与石臼配合默契地打着节拍,将臼里的辣椒一下一下捣碎。辣椒们似是报复地,试图将自身带热辣的汁水飞溅到各处。一双带着褶皱的手及时地捂住了石臼唯一的出口,让杵子在虎口与臼口的缝隙中继续将辣椒们蹂躏得面目全无。尔后,香茅、洋葱、蒜头也都被扒了皮扔入臼中,与先前的辣椒们在杵子的重击下混到一起,再也分不清谁是谁。 热锅、热油,下入一小片峇拉煎块。入锅的刹那厨房里瞬间充斥着峇拉煎那浓郁的虾鲜味,仿佛要用这味道将置身其中之人淹没。当锅里的峇拉煎微微起舞的时候,便把臼里的混合物哗哗地被拨入锅中,忽地滋啦一声冒起滚滚白烟。白烟中带着辣椒独有的刺鼻香味混合着峇拉煎的鲜味迅速钻入鼻中,呛得泪水鼻水齐齐逃命,不慎吸入肺中的烟雾折腾得人连连咳嗽。 叁巴辣椒在我很小的时候便是饭桌上的常客,以至于我都不记得自己究竟是何时爱上了这颇有挑战性的滋味。舀起一小口冒着油光的叁巴辣椒,再盖到热腾腾的白饭上。我喜欢将叁巴辣椒和白饭搅拌到一起。看着每一粒饱满的米饭都裹上叁巴红艳的油光,再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品尝。原本泛着稻香的米饭搭配上鲜辣咸香的叁巴辣椒,各种滋味在嘴中互相交替融合。辣椒刺激着感官的辣、峇拉煎冲上鼻子的鲜、以及米饭静默的回甘,让我不禁一口接着一口地将它们往嘴里送。写到这里的我,也不禁将口水往肚子里咽了又咽。 家里常备的叁巴辣椒皆出自我姨婆之手。说来也奇怪,姨婆明明不善厨艺,却唯有叁巴能够煮得美味无比,没有人能够与之匹敌。到了外地工作后我也曾试过复刻出同样的味道,但照猫画虎后出来的效果却总是不尽如人意,味道不管怎么样还是没有姨婆亲手做的那般诱人。无奈只能每次回到家乡时尽可能地多吃一些,再打包一些才能满足我这饕餮之心。 姨婆的叁巴让我难忘 曾听姨婆说过,曾祖父也是嗜辣之人。曾祖父在我出生之前就已归西。但因为家里常年挂着一张曾祖父的照片,所以对我来说曾祖父其实并不陌生。虽是黑白照片,但也看得出来相片里的人头发花白,嘴里的牙齿已经掉光,却无阻曾祖父慈祥的笑容。姨婆告诉我,曾祖父活到了98岁高龄才前往西方极乐。在他晚年时候牙齿都掉光了,却依然无阻他想吃辣的心。曾祖父没了牙之后都以粥为主食,手边再拿着一根辣椒。就这样用牙龈碾碎了辣椒后再配着粥一起吞入胃中。姨婆也是在那个时候学会了制作叁巴。在那个物资不富的年代,简简单单的一碗叁巴辣椒配上一碗白饭,便已能满足一家大小所有人的味蕾。 叁巴辣椒的原料看似简单,但要把他们煮得好吃,却有着各家的学问。我在外也尝过不少其他做法的叁巴辣椒,每一家都有各自独特的味道。东家可能选择将原料用搅拌机打在一起且不炒制;西家可能在原料的基础上又加入葱油。每一家独特的叁巴皆各领风骚。但对于我来说,唯有姨婆亲手制作的叁巴让我难以忘怀。有可能对其他人而言那并不是最好吃的叁巴。但于我而言,那是一份童年、一份关怀、一份家的味道。 如今姨婆也已达耄耋之年,庆幸的是她身体依然强健。每当我想吃叁巴的时候,姨婆依然能够满心欢喜地为我炒制。每一次吃到姨婆制作的叁巴,我总希望时间能够就此停住。因为我实在无法想像在未来的某一天,我可能再也没办法找到这一份家的味道。
7月前
7月前
“嗞……”翻炒、搅拌、驱散、控火……回家的那天,我在厨房开启厨娘的生活。 新家的厨房远胜于宿舍。自从中五毕业,我就带着一只黑色帆布质的小箱子离开渔村。那时年正十八,学历不高,也不会说一口流利的英文。第一次来到陌生的城市,与一生中不可割裂的三个女人居在一间800平方米的公寓。厨房和客厅空间紧密,打开便可一眼望穿所有家具。厨房水槽建在门的右侧。水槽底下堆满厨具、杂物和备用的日常用品。水槽高约90厘米。拧开水喉洗碗,我习惯踮起脚尖将身子往前倾,小腹紧贴槽墙。 那是渡城后第一项不友好。因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笼罩,全国经济颓靡,工作也变得不好找。为了打发3个月的找工空档,包办一日三餐落在我日常行事里。那段日子,我深刻体会了家庭主妇的难处。做厨娘,要比挣面包的人更早起身,加上冷冻肉要提早从冰柜里取出退冰,预算更早的时间也必须在凌晨5时或那之前起床。收拾早餐,她们要提早准备下午时间打工人的午饭,还有一家子的晚餐。于是,在厨房里噼里啪啦作响,几乎感觉不到他们是否还有呼吸,也或许是因为不同步的四肢使得五脏六腑都跟着急促不止。 晚餐是最考验功夫的一顿饭。当一家人聚成一个圆,每个人喜欢的口味都不同,有时则是天气或性情使然,手和脑需要灵活地随着这些突变因素而想出今天适合一家人胃口的饭菜。若说世界上最懂人心的是厨娘也不为过。我不晓得喜欢特定味道和一个人的性格是否相关,但总有几分无法用科学解释的规律存在。老妈总爱清淡、无味的菜。甜的咸的食物对她来说都会刺激味蕾,让她的舌头片刻驻进死亡禁地,无法忍受味觉与乱序的神经交织在一起。老爸则与她不同,要吃鱼就要吃咸鱼汤;一碗公鸡碗大小的咖哩起码加上一饭匙的蔗糖。于是,饭桌上必然存在这么一条铁定律:一菜一汤,菜是清炒;汤是咸鱼汤。 清淡和重口味的配搭,日子也就这样过去了。不知过了多久,从黄色小花裙制服到深蓝色白衬衫校服,饭桌上再也没有出现清炒的菜。我好像做了很长的梦,梦里面是熟悉的老屋走廊,地板上有许多散落的玻璃碎片无人问津,伴随震耳的声响,那声音足以毁坏老屋的墙。声音的频率有高有低,每一刻都比上一秒来得响亮。我捂着耳朵不让自己的神经再受到这般迫害,但后来只剩下断续的凄声、哭泣,还有什么像是失重的物体落在皮肤上的声音。 梦醒,我身在老屋的睡房。和我在一起的还有同年龄的弟弟。他的瞳孔在听到声音落下的瞬间巨大几毫米。一次、两次、三次……是母亲的大嚷。屋里除了爸妈,没有其他大人。我和弟弟走到门前,带着颤抖的身体不断抽泣,大喊着爸妈停止他们的战争。我记得手抓住门把推开那一扇老门的一瞬,那张发红的脸爬满了青筋,父亲转过头循着我和弟弟的哭泣声回看我们一眼。他的眼睛直勾勾地好似一只黑豹盯着眼前的猎物,眼角被红色蜘蛛网覆盖,凶煞犀利的瞳孔仿佛下一秒将血盆大口吞噬眼前的猎物。 那之后的日子,生活变了味道。 母亲不再早起,不再厨房里做菜。每天,我和弟弟总感觉空荡荡的。闹钟换了形式,衣服也变得皱巴巴。上课时,因为腹腔无物,总是控制不住发出奇怪的吱声。到了午餐,家里依旧很安静。爸妈都不在家。我们拿着口袋里隔天给的零花钱,随便买了杯面冲泡热水后果腹。有时,走在便利店街上,看见卖肉包子的安娣就买了一个“巨无霸”肉馅包子作午餐。下午阳光刺进窗帘,老风扇砥砺挥动着翅膀,在风中释放着热情。右手提笔写作业,时而一口一口地咬下卤汁肉碎。卤肉与黑酱汁的味道加上捣碎的水煮蛋,那一口含在嘴里的是这个家里所剩无几的温暖。 适逢晚餐之际,我和弟弟坐在老屋外边的秋千上,等着父亲提一些伙食回来。老爸回来的时候总有辨识度。他手里提着割开口子的汽油桶,里面装着从海上捕捉回来的鱼儿,有时是甘望鱼;幸运的时候是肥美的午鱼。他总迈着轻快的脚步,脚还不时发出水泡的声音。这是船上捞起一摞网的鱼苗将夹板给打湿,海水渗入拖鞋底部致使他拖步时发出的断断续续怪声。老爸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吹着口哨,步子更是宽而轻盈。 渔夫出海不定时,他们需要看老天的脸色。有一天傍晚,天空下起滂沱大雨,父亲顶着湿透厚重的身子,提着漏水的容器,像个瞎子那样迈着胡乱的快步。我和弟弟慌忙地为他打开爬满青苔的后门,递给他毛巾擦拭头发,深怕父亲着凉。望着父亲疲惫的脸庞,容器里装满了雨水,里面却没有一条鱼的影子。后来,父亲说因为雨季加上潮汐不定,村里的鱼已经难以捕捉,需要前往更远的海域捕鱼。那次之后,父亲担心我和弟弟饿着肚子,于是开始教我怎样做菜。 我记得第一次走进厨房拿起铲子的时候。130与80厘米的对峙,这是老屋子里的镬与我小五时候的对比。老屋没有高科技的吸油机,只有悬挂在墙上近达天花板的三叶扇不时轰隆作响,风不大,但杂声扰耳。咖哩鲨鱼,这是我人生中学烹饪的第一道菜。 母亲只有在新年的时候下厨。她是个健康主义提倡者。即便是一锅一铲,在她眼里都是不能忽视的因素。我无法知道那亮得直发白、闪烁在脸上发烫的光的重量。赤裸无衣的铲也是白钢材质,除了近距离接触那偶尔腾飞的热气,拿起来倒也顺手。一家七口,一个菜篮子的面积大概要用四张大饼脸填满。偌大的锅子,滴上椰油之后用铲糊里糊涂地划了几圈。待几分钟,闹心的油滴在半圆的大锅里一点点地出现、消失,宛如与其他同伴玩起捉迷藏。 咖哩是橘色的。碗里填满许多马铃薯丁和鸡肉块。与父亲的咖哩不同,母亲觉得茄子过于油腻,因此从来不在咖哩里加上茄子。有时,母亲为了让家人少点摄取过咸的食物,她在咖哩里只加入少许的生抽。因此,这碗只有颜色的咖哩在家人眼中总是不讨喜。 或许,是太久没有吃母亲煮的菜,也或许是平日吃的口味稍重,过年吃饭是我最期待的事。我勺起咖哩汁,隐约可见浮起一点一点的椰丝。与父亲的咖哩杂菜不同,父亲从不用生椰来煮咖哩。橘色的咖哩汁带有几分白,这是母亲花了一整个早上自己用手挤出来的椰浆。 椰丝从椰母身体脱胎后装进一个筛子,筛子的下方是一个空锅。这时,母亲会将沸腾的热水缓缓地倒至椰丝,手势在半空中划出几个圆。每一滴水都渗透进椰丝与椰丝之间,雪白的稠水从筛子的缝隙缓缓流出落在空锅里头。椰丝经过热水的滋润变得黏糊糊的,母亲用另一闲着的手伸进椰丝林里,把它们一把抓起来放到手心用五根手指合闭挤搓,底下流出的水分更加浓稠皓白。油和峇峇斯咖哩粉炒出香气,刚挤好的椰浆混入锅里头轻轻搅拌。倒上马铃薯丁和鸡肉块慢火烹煮,浓浓、清淡的咖哩就这样完成。 我曾好奇地问过母亲,为什么要来马来西亚?为何不在新加坡和外公外婆一起居住?母亲笑笑,解释若是在新加坡,父亲不谙中文和英文要如何生存? 以前我把这句话当真,暗暗地下决心把语文科修好。后来高中,母亲和父亲的矛盾越演越激烈,有时她无力地坐在躺椅上,泪水从眼眶一点一滴地失了重,是一颗碎心的重量。一股愤怒积满身体,我将母亲的泪水打湿在争吵的刀刃上。我与父亲,一个扁嘴,一个大舌头,终究父亲被燃起火,愠怒地说没有我这个女儿。那句话说了以后没多久,父亲被诊断出罹患大肠癌第二期。 马来西亚文凭考试迫在眉间,厨房暗淡无光,饭锅里还剩下渐渐干化的白粥,垃圾桶里有许多美奇牌的泡面包装纸。父亲人已消瘦,母亲在工作和家里来回奔波。然而,我和父亲始终没有说上一句话。有天放学,我把自己锁在阁楼间里复习考试范围。母亲端起刚煮好的饭菜,游说我和父亲道歉求和。 我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什么。如同我曾经质问过母亲为何不与父亲离婚,结束这段错误的婚姻。母亲总以“你们还小,等你长大就懂”搪塞过去。而后,母亲在每次的争吵中妥协。即便是父亲的错,他始终没有向母亲说过一句对不起。凭什么,没做错事的人要向他说声抱歉? 我走进厨房,看见父亲坐在饭桌前用汤匙削着切片的鱼肉。我把嗓子压得很低沉,小声地对父亲说抱歉。父亲很冰冷,如同死去后冰冻处置的鱼,没有回复。片刻,他只是“嗯”地应声。我笑着,装作无事发生地和父亲道别后回房。 再一次回家,厨房里剩下父亲驼背的身影。这时的他已经越来越小,而母亲老早已回了新加坡。一次,父亲在厨房晕倒,他说他看见死去的爷爷,呼唤他不要过来。后几天,父亲去修船。回来后,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如从前年轻时那样矫健灵活。从船头望下去,他惶恐地不敢直接纵身跃过夹板,只能转身缓缓地从梯子爬到岸上。 老屋的镬因为没有人清扫,早已生了锈。爬满褐色的锈也在父亲的手上留下印迹。父亲说,年纪越大,斑纹一直出现。一次学校放假,我从加影的车站归来。新家的灯火光明,老爸为了迎接我煮了一道咖哩杂菜。颜色还是从前的颜色,但味道非彼时的昔日,吃起来更加灼热,舌头因为过多的糖分而更加沉重。 夜里,父亲已入睡。姐姐和弟弟说起这几个星期的遭遇。他们早已习惯父亲煮的菜。因为长期服药,父亲已丧失原有的味觉。甜的、咸的、辣的、酸的他的味蕾已经无法感受到真实。休假那几天,我看见父亲服药后在厕所里吐出一抹唾液。他说新药难以下咽,放进嘴里没多久就有一股强烈的苦涩入侵舌尖,而他方才吐出的是药的苦水。 我无法想像那些药的苦味,更不能想像父亲这席间的退休生活。 姐姐找了外面餐厅搭便当,每一天下午和晚餐都会有人负责将饭菜送过来家里。新家的厨房很大,与老家积累灰尘的厨房空间相比多出几平方米。 宵夜,我拿起从宿舍带来的杯面走进厨房盛热水。大大的厨房,没有声音,没有油烟。地板是干净的,人是稀少的,而记忆仿佛停留在父亲母亲的菜。不在这里,在老屋的厨房里。 相关文章: 戴晓珊/厨师的第二玩乐 邱向红/急症室夜行 Cristy/我要我们在一起
9月前
1年前
1年前
妈妈走了 从没想过变故可以来得这么快。2022年9月22日,一个永远铭记于心的日子。 下午放学回家,如往常般买了午餐和妈妈一起分享,还有一杯从学校买来的Umbra汁,酸甜酸甜,仅是闻到味道,唾液就不断分泌出来。推到妈妈面前,如往常般叫我喝掉一半,剩下给她。但我事前已偷喝几口,就拒绝了。 于是除了一碗饭菜,妈妈还干掉了一杯饮料。清洗碗碟之后,就把妈妈送回房间。然后我出去干自己的事。 傍晚时分,打包晚餐回来,原本要帮妈妈洗澡然后吃晚餐。走入妈妈的房间,看到妈妈又睡到防水垫外去了。稍感愠怒,轻推了妈妈的脚,指尖传来不好的触感。手掌放在妈妈手臂上,只感到阵阵冰凉,半闭半开的两眼和双唇,妈妈的脸庞少了生气。 手足无措,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妈!轻轻扶着背将妈妈抱着坐立,但整副身躯都瘫软无力,汗水浸湿的衣服都已冰冷了。 “妈!快起来!要吃饭了!” “妈!” 整个房间回荡着我的呼喊,没有回应的呼喊。 以后即使呼喊千遍万遍妈妈,永远也不会像以前般马上得到回应了。 妈妈的声音 即使翻遍手机,依然遍寻不着。这些年,虽然手机迭代更新,但我向来很少用相机记录生活。与他人相较,自拍的频率不高,妈妈的照片更是鲜少捕捉下来,更何况是用视频捕捉妈妈的神情,妈妈的声音。 自从妈妈失去自理能力,清理身子等担子就落到我身上。平时帮妈妈洗澡前都会先清洗臀部。因为妈妈无法站立太久,所以我让妈妈身子滑向前方,半躺在轮椅上,半边臀部悬在半空。这样我就可以帮妈妈抬起脚,用肥皂水冲洗。 妈妈不喜欢麻烦别人,她会自己用手伸向肛门清洗。老人家肠胃蠕动频率不太高,有时有些粪便会卡在肛门出不来,必须用手挤压。 有时我会发出yiyer假装嫌恶的声音,她就整张脸皱了起来,我还在为自己伤了她自尊而自责之际,她就发出kei kei kei的笑声。妈妈笑了,我也笑了。 清洗完毕,我让妈妈自己试着坐直。一开始的几次,需要我稍稍助力,才能坐立。后来身子稍微好转,妈妈就不需要我的帮忙,不过她还是习惯性地会用华语呼喊“快来帮忙。快来帮忙。”我大感惊讶,我们平常是用古田话交流的,所以有时我会问谁教她的,她就会回答自己教自己的。妈妈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 扛起照顾妈妈的担子后,我一直处于一种半累的状态,下午补眠成了必要的恢复体力方式。但有时越想补眠,却越不成功。更糟糕的是,晚上都只能浅睡,有时半夜会悠悠醒转。万籁俱寂,徒有风扇吱呀作响。细听才发现原来妈妈也没睡着,哼着我所不知道的调子。也不知是因为太累还是妈妈的调子让我心里感到踏实,渐渐地又再还寝入梦。 出殡前,心里突然一股懊恼:以前不屑于别人啥事都开启手机记录,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傻瓜。乐队唱着歌曲,我却一直想在乐曲中、在脑海里捕捉妈妈的声音,深深刻印在脑里。我真害怕有一天我会忘记妈妈的声音。 妈妈和我一起用餐 苦瓜汤是平常晚餐的选择,其一多菜清淡,其二分量刚好够我和妈妈两人分食。 一般上打包晚餐回来,把妈妈扶上轮椅后拿出尿垫放在水龙头下方,让水流把尿迹冲淡。趁这空档我就赶快把汤水倒出,以免汤水太烫,释放塑料袋的有害物质。 接着,倒回来开始洗刷防尿垫,还有妈妈的衣服。洗刷几遍后就浸泡水中,才推妈妈进入冲凉房。 洗得香香才享用晚餐。妈妈的碗和古早的公鸡碗一般大小,不过外面画上的是4条鲤鱼,分别把富贵有余4个字间隔开来 。这碗原本有两个,之前刷碗时手滑打破了一个。如今这是硕果仅存、妈妈遗留下来给我的。 当然,妈妈留给我的远不止这些。妈妈离开的那个傍晚,我也打包了鱼饭,还有一条面包,只是妈妈都来不及吃。朋友说华人相信最亲爱的人如果来不及吃下最后一口饭或最后一餐,其实是想把福泽遗留给子孙。 当晚,姑姑劝我先在殡仪馆的人来到之前吃些东西果腹。打开饭盒,盖子内已沾满水珠。用汤匙剥下鱼肉配饭送入口中,眼泪禁不住顺着脸颊流到嘴巴,此时我已分不清饭菜因何咸涩。 只是匆匆扒了几口,我就把整包饭给丢了。如果我早知父母福留子孙的说法,或许我会慢慢咀嚼,将妈妈留给我的全部保存起来。 鱼饭虽已丢弃,但妈妈还留了个碗给我。平常晚餐时,我会分走半包白饭,再把剩下的分一半给妈妈。然后放上裹着肉碎的苦瓜片,两颗鱼丸,几片青菜。因为妈妈不喜欢喝太多牛奶或者其它饮料,所以为了让妈妈能更容易吞咽药粒,我会淋上好几汤匙的汤。 有时多舀了些饭或者多放些菜肴,妈妈会说够咯够咯,我却又故意多放一些。把碗放到妈妈面前还一脸得意地说:“哪,吃完。” 其实没怎么听妈妈提起她喜欢吃什么。只是有次,应该是注射第二针疫苗后不久,当时身体比较虚弱,医生建议我给她买没有lactose的成人牛奶。 当时第一次还是第二次我泡了糙米粉加牛奶,或是麦片加牛奶,只见妈妈大口大口地喝。喝完一口还长叹了一声,用古田话说:“啊,jiak hor liak(啊!真好吃)。” 妈妈满足,我也满足了。 妈妈的豆腐卜 老板娘穿过人潮,端来了热腾腾的饭菜,一小块木瓜夹在被猪肉碎挤得饱满结实的豆腐卜之间,上面撒了些翠绿青葱。漂浮在油亮汤面上的青葱碎片向袅袅白烟借力,奋力往豆腐卜游去。 妈妈虽不至厨艺精湛,但操持一日三餐还是凑合。所以曾有一段时期总会对别人家的饭菜心生羡慕,甚至曾一度相当嫌弃自己老母亲的厨艺。纵使如此,妈妈的一两道菜肴还是会让我时不时回味。豆腐卜就是其中一道。 一般上妈妈会整个锅子上桌。掀开锅盖,期待的心情就像拆礼物一般无差。氤氲白烟散去之时,从锅沿窥探,精华在滚烫的浅褐色汤底下滚涌,猪肉多到几乎能把豆腐卜穿洞的两面覆盖殆尽,一些韭菜心有不甘地被挤出来,随着汤水载浮载沉。 舀一汤匙汤水淋在白饭上,一口咬下豆腐卜,吸附其上的汤水猝不及防地暴涌而出。第一口肉质嫩而有嚼劲,汤汁也鲜美甘甜。吃两碗饭也不在话下。MCO期间,妄想复制同一道菜,虽然在呈现上更显简约精致,但啜一口汤汁就让人蹙眉,味道不足。 问过妈妈如何调出和她相似的味道,所需材料不过是寻常家里可见的调味料。材料也不见比外头的丰富,但就是能把材料原味调理出来,我想我和妈妈的差距应该就是几十年的技艺吧。 复工后,厨具都束之高阁。三餐全都依托外食,偶尔嘴馋,就会到平常买苦瓜汤的档口买豆腐卜跟妈妈一起享用。白饭各大概妈妈三分一,我三分二,夹了豆腐卜,妈妈总说她只要一片就好。嗯,那就把木瓜都给妈妈吧。 两人扒着饭,七、八点夹杂着新闻报导,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味道虽然有差别,但权充回味,也无不可。再后来,妈妈走了。有一种味道叫妈妈的味道,只是如今只能在记忆里搜寻。 看着眼前的豆腐卜,咬下一口,啜一口汤,人家说热汤暖胃,我却只感到眼眶热热的。 (明日续完) 妈妈(上)/吴惠春(爱大华) 妈妈(下)/吴惠春(爱大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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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26日讯)狮城知名笑星蔡恩来近日与阳光可乐录制新传媒华语烹饪节目《上蔡乐》。蔡恩来自认厨艺糟糕,华语也不好,双重挑战让他直呼“压力很大!” 《新明日报》报道,蔡恩来多年来主持英语频道,如今踏足华语节目,记者问他这次会不会突破自己“多说华语”?蔡恩来用英语回答:“我已经尽力说华语了!不过我的华语还是Rojak,就看后期剪辑会保留多少我说华语的部分了。” 说到做饭,蔡恩来自认毫无天赋,平时多亏有工人做饭吃。这次与可乐合作,他直夸对方:“虽然她也不是很有经验,但她很有天赋。她是‘行动派’,而我是‘理论派’。” 节目录制至今,蔡恩来表示煮韩国餐让他最有成就感,原因很简单:“因为大家对我们的韩式料理评价还不错。” 反观烹煮印度料理却让蔡恩来十分头大,光是准备食材就让他焦头烂额,“要准备的食材、香料还有烹调方式太复杂了……只是做一餐就感觉花了好几个小时,太难了!” 指脱口秀怀敌意就不是笑话了 早前已入籍美国的脱口秀演员谢必孜(Jocelyn Chia)拿马来西亚航空MH370空难来开玩笑引起民愤,同为脱口秀演员的蔡恩来对此有何看法? 蔡恩来说,每一位脱口秀艺人都有自己的表演风格,“有些艺人的风格是‘抱怨’;有的是评论社会,还有部分人会比较具有‘攻击性’。” 蔡恩来认为,表演风格具有“攻击性”并没有任何问题,“因为我们最终目标都是为了达到喜剧效果。”紧接着他话锋一转:“但从那个片段来看,我不太确定她(谢必孜)的表演风格是什么?如果是怀有‘敌意’,那就不是一个喜剧了!” 蔡恩来认为,脱口秀演员就是将大家平时不敢触碰的话题揭开来谈,“你可以发表对一个社会的看法,前提是,你得生活在那个社会环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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