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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咏騡

3年前
多年以前,我曾在霹雳州西北部工作和居住过两年。期间,我看过海豚在渔村屋前的河里游过,看见夜里水中有浮游生物发出闪闪的蓝光,遇过成群十多只水獭在我眼前越过马路…… 去年末,我去了一趟霹雳州西北部,一个坐落在红树林边的渔村。上一回到访,是11年前。 多年以前,我曾在那里工作和居住过两年。期间,我看过海豚在渔村屋前的河里游过,看见夜里水中有浮游生物发出闪闪的蓝光,遇过成群十多只水獭在我眼前越过马路。 有一天晚上,我在住处的院子里看见一只萤火虫,因而猜想,林子里也许会有更多。于是等到下回晚间出门时,我便特别留意路旁四周。结果发现,在村子公路旁的油棕树上,就有萤火虫。只不过它们的数量不多,稀疏地停栖在油棕的叶片上。后来我和同事开车进入红树林探索,又发现夜里沟边的一整排红树上,全都挂满了萤火虫。 [vip_content_start] 另有一次,我晚间从外边开车回村子,忽然路旁的一些电线杆上有猫头鹰。在那不到半小时车程途中,我一路数着回来,竟然数到有二十余只猫头鹰那么多。 在渔村里居住的那两年里,我看过许许多多有趣的生物。然而除了探索自然,我有时候会和一群大小朋友一同出海去钓鱼,或穿着救生衣在渔村屋前的河里游泳。我也曾跟随朋友的渔船,夜里出海捕虾。记得那天渔获不佳,但天上有满满的星星,不时还有流星划过。而且那些在水中急流里展开的一张张渔网,全都因拦截了夜光浮游生物,而发出神秘美丽的蓝光。偶尔还有疑是小水母撞入网里,发出更闪亮的X型光芒。 工作结束后,我离开了。在刚刚离开的前五六年里,我依然经常回到那儿去。我以为我最挂念的,会是那里的各种生物和自然生态,却不是。每次回去,我通常都只是待在朋友的家里小住数日,并没有特意安排到红树林里探索,或乘船游河赏景。 有一阵子,我隔了好些年没有再去。之后虽然有好几次,我已去到了距离村子不远的地方工作,可是竟提不起勇气,没有顺路进村子探访。 一转眼,过了11年。记得最后一次探访时,我随口告诉朋友和他家人我10年后再来。没想到当时的一句玩笑话 ,他们居然一直记着。于是这也给了自己个理由,待疫情稍微缓和,自自然然地,我便去了。 多年过去,村子的景物有了些许的变化。由于海水逐年高涨,朋友把房屋的基底加高了些,以减少房子被水淹入的机会。村尾边过去曾有萤火虫栖息的一小片红树林,已不复在,变成了一池池养虾塘。北边红树林的堤防,有个部分被海水冲破了一个开口,改变了原本的潮水流向。过去我常走在上边散步的堤防,也因重新整修而改变了位置。 村里的人事,更是有很大的变化。以前我刚来到村子时,朋友的小女儿只有2岁大,而如今,她已上了学院,在家里上着网课。过去我在那儿认识的中学生朋友,有的已成家立业,有了小孩;有的已离开村子,到外地工作去了。而朋友也在两三年前升格成了爷爷,他的孙儿很是活泼,日日在家里耍闹,搬东搬西,又哭又笑。且每次看见朋友要骑摩托出门,他必定会嚷着要跟随。 然而,尽管大家的身分地位不同了,年龄长了,聊起话来,却感觉如旧。 隔天早上,我走到屋前河边。眼前有渔船划破河水,发出沉稳的嘟嘟声,并激起一波波的浪涛,把码头拍击得咚咚声响。空气之中,散发我非常熟悉的渔村气息。 远处的河岸,依然覆盖着延绵不尽的红树林。树林的后方,有宾当山脉的身影,山后还是一幅美丽的黎明彩霞。这景致宛如当年,一样令人深感舒畅,忍不住要望了又望。在那当下,感觉那些已经改变的,似乎都微不足道了。 虽然每当转身走开,思想又会不自觉地渐渐回到生活中的角色框架里,但每次只要回过头来,那青山绿水总常在。
3年前
3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