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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雷

2月前
8月前
11月前
11月前
1年前
2年前
2年前
|前文提要| 天色已黑,蚊子又多。椰芭村村長莫哈末說寮子後面有椰皮,拿些來燃個火堆可驅蚊子。說完擦火柴把柱子上的油燈點亮才離去。   夜幕籠罩,油燈驅逐了黑暗。燃起火堆,蚊子絕跡。一夜好睡。隔天早上鍾先生和大伯去村裡向莫哈末辭行。孩子則說他爸幹活去了。 貢貢離椰芭村不到10公里,來到村裡天還沒黑。房子建在河邊,都是吊腳棚。碼頭位於河岔口,離村子約半公里。碼頭對岸偏右掩映在樹林裡的那堆房子便是南亞鎮。有擺渡往返兩地。碼頭邊有幾棵青龍木,樹蔭下有兩排長凳,坐滿了人,是等船的。 我們在靠近路口的一棵老松樹下歇腳打尖。鍾先生、大伯、父親和朱文武去村裡找村長。 臨近有道小河,河水清澈,母親、大伯母和幾個嬸嬸蹲在河邊洗番薯。我們幾個小孩幫大人撿枯枝,今晚再來個烤薯餐。 然而,番薯還沒洗好,父親和朱文武抬了一大籮筐的魚回來。大家很驚訝。父親說村裡有人賣魚,很便宜,全買下來。朱文武說已經找到村長,他和莫哈末一樣很熱情,很友善。村長說船是有,拉貨的、出海拉網的,貢貢有好幾艘。他的朋友奧馬有一艘貨船,先去看,如果不適合再找別人。朱文武說船泊在岸外,他們沒那麼快回來。 魚是雜魚,有大有小,還有蝦和螃蟹,都很新鮮。今晚吃烤魚,大家很高興。刮魚鱗棄腸肚,燃松脂起篝火,大家忙得不亦樂乎。 天色轉暗,鍾先生和大伯回來了。鍾先生說船已經找到,是摩托船,拉貨的,叫“哈芝號”。船主叫奧馬,由他親自開船。船很新,只是窄了點。船主的兒子阿旺住在船上,他說搬掉船尾的繩索雜物,鋪上船板,這樣就寬了許多,載六七十個人絕對沒問題。價錢方面得問他老爸。已經約好,今晚8點鐘阿旺和他老爸來這裡當面談。 天已全黑。河邊篝火熊熊。魚烤得吱吱響,散發出陣陣香氣。 羅天寶拿來幾片芭蕉葉鋪在地上。父親點燃蠟燭,以樹葉為盤,樹枝為筷。“上菜”了,烤魚烤蝦還有烤螃蟹,熱氣騰騰。大家圍著燭光盤腿而坐。這些日子老吃乾糧,今晚開葷。饞涎欲滴,大塊朵頤,個個吃得眉開眼笑。 晚上8點鐘,奧馬和阿旺父子倆來了。阿旺帶來風燈,點亮放在樹根上。寒暄幾句轉入正題。 奧馬說有幾件事得先講清楚:一,新加坡水域經常出現陌生艦艇,可能是日本的巡邏艇。為了安全不能照平時的航道,得走自己熟悉的水路;二,邊佳蘭碼頭邊有地雷,很危險,別在那裡登岸,最安全的是靠左繞過德光島拐入甲板河到上流佈蘭達村,那裡有渡頭,大夥兒上岸後走路回村裡;三,航程分三段:從貢貢碼頭到布朗格河口為第一段;布朗格河口到甲板河口為第二段;進入甲板河到布蘭達村為第三段。第一段航行時間不計,白天晚上都可以。第二段經新加坡水域,白天搶眼必須在晚上。第三段,甲板河狹窄水淺,得等潮水上漲而且必須在白天。這麼一來得走兩天兩夜。這樣的航程大家有問題嗎?他問。 言簡意明,頭頭是道,堪稱識途老馬,大家點頭表示讚賞。 沒有問題下來談價錢。他說由於要繞彎子走遠路,到了甲板河口還得等潮水,所以船費得以小時算。中等貨船短程租金每小時40塊,那是市價。這次的航行風險大得加三成“壓驚錢”。如果同意先付300塊定金。 掐指一算,價錢不菲。鍾先生舉眼看看大家。都不出聲算是默許。他點點頭,轉眼看我大伯。大伯會意,解開褡褳掏出一疊鈔票算了一下遞給奧馬。奧馬把錢交給阿旺。阿旺接過看了一下便收下。 阿旺說明早清理船艙,下午3點鐘開航,船泊在碼頭邊。抵達時間估計大後天下午4點左右。時間這麼長,他會搬幾桶食水到船上供大家飲用。說完提起風燈告辭離開。 回家過年無比興奮 他們倆走後,大伯掐指算了一下,驚喜地說過兩天是除夕,回到家剛好年初一。 回家過年無比興奮。大夥兒精神奕奕,聊到三更雞啼方歇。 隔天醒來已日上三竿。河面上擺渡來來往往。碼頭邊的長凳又坐滿了人。難民三五成群紛至沓來。我們盯著,希望當中有淡水港的村民。然而很失望,始終不見他們的蹤影。 吃過午餐,收拾行囊等船回家。一群人朝我們走來,有人大聲叫我。定睛一看,唷,是我的好友伴大明和增光,跟在後面的是他們的父母、哥哥和添財添福兩兄弟。剛才還在想他們,現在就站在眼前,不是做夢吧?驚喜交集,恍如隔世。緊緊握手,各都激動得熱淚盈眶。 怎麼就你們幾個?其他村民呢?大伯問。增光的父親陳炳南說很後悔,當初沒聽勸告,走到哥打路13碑果然和日本鬼子打碰頭。那批強盜姦淫擄掠殺人成性,走在前頭的張家棟那班人首當其衝,尖聲呼救,亂成一團,看來他們凶多吉少,劫數難逃。走在中間的驚慌失措,四處逃竄。鬼子開搶掃射,是死是活不得而知。他們幾個走在後頭,聽見喊叫聲回頭拔步就跑,兒子增光跌倒,一把拉起揹著他拼命地跑。鬼子在後面追還開槍,菩薩保佑,子彈長眼睛,逃過劫數,撿回一條命。 李添福說和他一起逃的那對夫婦就沒那麼幸運,中彈倒下,婦女還懷了身孕,3條人命哪! 逞強好勝,自以為是,都是張家棟惹的禍!大伯氣憤地說。 鍾先生說哥打路13碑相當遠,問他們怎會來到這裡?周坤華說擺脫鬼子後在路上遇到一戶人家,也是逃難的。他們要去南亞投奔親戚。彷徨失措,不知去哪裡好,商量了一下便隨他們去南亞,沒想到老鄉們還在這裡…… 叭叭!響亮的汽笛聲打斷他的話。舉眼一看,“哈芝號”泊在碼頭邊。大家很興奮,挎起揹包就要走。周坤華忙問要去哪裡?回邊佳蘭嗎?朱文武說回爪窪壩過年。走,有話上了船再說。 【三】 機聲隆隆日夜航行。岸上的村落、森林、河汊一一往後退。傍晚,夕陽把河水染紅。晚上,夜空星羅棋佈,銀河燦爛。清晨,岸上村雞啼,太陽從泰山嫲後冉冉升起。兩天後正午時分來到一道河口引擎聲戛然而止。阿旺站在船頭拋下錨,拉繩子把船穩住。他說已經來到甲板河口,潮水剛上漲,得等兩個鐘頭。 泰山嫲就在眼前,山鷹在山頂盤旋。山谷上空嵐煙縹緲,岸邊森林裡傳來猿猴喔喂喔喂的叫聲。快到家了,大家都很激動。 鍾先生和阿旺結清賬目。船主奧馬不甘寂寞,前來分享我們的喜悅。他說這條河河水原本很深,即使低潮也能航行。七八年前漲大水後河床就淺了,河道也窄了。朱文武問他對這道水路和沿岸各個村鎮怎會那麼熟悉?奧馬說他祖上三代都在這條河上找飯吃,三代人在這條河上航行上百年,河裡的魚蝦都認得他的船,河邊的猴子也認得他,剛才還喔喂喔喂地叫他。他的話逗得大夥兒哈哈大笑。 談得開心,兩個鐘頭悄然過去。潮水漲高,阿旺拉繩起錨。奧馬回去機房開動引擎。隆隆隆,兩邊的森林往後退。一個多鐘頭後來到布蘭達村。阿旺把船繩系在渡頭的柱子上,然後幫奧馬攙扶老人登岸。 太陽偏西,潮水將退,奧馬不敢久留,我們上了岸後就解開船繩掉轉船頭開足馬力急速離開。 回家心切,周坤華他們回去淡水港,我們回去爪窪壩。 老家一切如常。屋裡的東西原封不動。我率先想到的就是長毛。我喊它,沒有動靜。到處找它,不見蹤影。父親說長毛沒東西吃,餓死了不必找。我很傷心,可是不相信。我心急,邊喊邊哭。屋前膠園裡忽然傳來狗吠聲,張眼一看,哈,是長毛,它腳不點地朝我奔來。我欣喜萬分,張開雙臂。它前腳搭在我胸前猛搖尾巴舔我的臉。它瘦骨嶙峋眼窩深陷。母親拿塊烙餅送到它口邊。它沒理會,咿咿唔唔地在哭。我叫它別哭。大伯說狗有靈性,它高興,在笑。 |尾聲| 村民陸續回來。爪窪壩、紅毛山一個也沒少。祥和園還添丁,兩個嬰孩在逃難期間誕生。然而淡水港除周、陳、李三家人外,其餘的始終沒回來。 6個月後,一隊鬼子兵乘艦艇來到邊佳蘭。頭一件事就是抓村民幫他們清除海邊的地雷。一天下午,轟隆巨響,地雷炸開,一個年輕壯漢應聲倒下。 “是禍躲不過”,邊佳蘭村民的災難打從那天才開始。 逃荒記(上)/流軍(寄自新加坡) 逃荒記(中)/流軍(寄自新加坡) 逃荒記(下)/流軍(寄自新加坡)  
2年前
|前文提要| 淡水港和爪窪壩只隔一條河。大明和增光經常隨父母來我家串門,我們因而成了好朋友。   淡水港比爪窪壩大,人口多一倍,去難民營的村民近百個。 張家棟說他們原本搭乘前天下午兩點那班船,然而等到隔天早上9點鐘兵船才來。來到這裡又等車,等到下午仍不見蹤影。問看守員,他說不知道,叫他們去軍部辦事處問Sir,Sir就是軍官。辦事處在阿福街口,他和周坤華陳炳南去了。那是一間小亭子,周圍圍著沙包牆。向看守的衛兵說明來意,他說Sir去了新加坡,明天也就是今天下午才回來。鍾先生說應該去問個清楚,下午陪他再去一趟。 大明的父親周坤華說新山街上沒人,店門沒開,街頭巷口有崗亭,有哨兵站崗。路上兵車進進出出,有的車後拖著大炮,長堤關口那邊堆滿沙包,如臨大敵,氣氛好緊張喲!鍾先生聽了眉頭緊皺,掏出懷錶看了一下說下午早點去找Sir。 下午一點多鐘,張家棟、鍾先生、周坤華和朱文武四個來到軍部辦事處。Sir已經回來,是英國軍官,肩章閃閃,軍階是少校。鍾先生向他反映村民的情況。少校說這些他都知道,由於情況突然惡化,形勢緊張,軍方一時騰不出人手,車輛也不夠,讓大家久等,他表示歉意。張家棟問他兵車到底會不會來。他說會來,不過情勢危急,不要等,先到郊外找地方暫時安身,能不能去難民營到時再看。 談話結束,他們告辭離開。 回到戲院他們開會討論找地方安身的事。周坤華說找地方暫住這主意好,大家想一下去哪裡好。鍾先生說十多年前曾在新山教過3年書,去過好些地方,西郊有淡杯、士古來、甘拔士,東郊有班蘭、避蘭東、烏魯地南。這些地方各有千秋,他認為東郊的班蘭鎮比較適合,那裡地方大,周圍有好幾個村子,而且以華人居多,找地方棲身應該不難。張家棟同意他的看法,說幾年前去哥打丁宜時經過班蘭鎮,那裡和哥打路難民營同個方向,如果情況好就續程去難民營。有人問班蘭鎮離這裡多遠?他說大約50裡,過年時去四灣看大戲來回也是50裡,就當去四灣看大戲好啦! 去四灣看大戲,成群結隊,安步當車,好不逍遙。村民聽了興致勃勃,都說要去班蘭鎮。我父親、大伯、朱文武、黃大年和淡水港的周坤華、陳炳南、添財添福兩兄弟也點頭表示贊同。 張家棟很高興,說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打早離開新山。 張家棟想得太天真。今次是逃難,流落異鄉。餐風宿露,雨打日曬,難免有人生病。第二天,我們幾個小孩和淡水港的幾個老人就病了。小孩只是著涼發燒,由大人揹著走。老人撐不住得歇幾天。大夥兒也得停下待他們病好了再上路。然而禍不單行,這幾個好了那幾個又病了。這樣循環往復,走走停停,50里路竟然走了整10天。 【二】 班蘭鎮不大,街上人很多。都挎著揹包,也是逃難的。店鋪沒開門,走廊巷口有人打地鋪。周圍轉了一圈,廟堂學校有人捷足先登,我們只好在學校附近的椰林裡打地鋪過夜。 隔天早上,鍾先生、父親、朱文武一班人和淡水港的張家棟、周坤華、陳炳南那夥人分頭到外面探詢消息。 中午,兩組人先後回來。張家棟告訴大家一個驚人的消息:英軍為阻止日軍南下把哥打河大橋以及通往新加坡的長堤大橋炸燬。新山已經戒嚴,我們走得快,不然困在那裡只好等死。也有好消息:難民營離班蘭36裡,不算遠,路也好走,他決定續程去難民營。 鍾先生說留宿巷口那班人來自哥打橋南邊的河南村,他們說哥打橋被炸掉後村民趕緊疏散,橋北的村民往素裡裡那邊走,橋南的往南邊走,留在巷口的那班人原本要去新山,來到這裡才知道新山已經戒嚴,去不了也回不了,留在這裡沒地方住也沒地方去不知怎麼辦。 村民動心了,想回家了 張家棟說這些事他都知道,他認為這個時候去哪裡都不安全,難民營是慈善機構,有王法保護,日本鬼子不敢胡來,去那裡最安全。大伯說去難民營得走好幾天,萬一和南下的鬼子兵打碰頭豈不撞到他們刀口上?張家棟說哥打河那座橋很寬很長,修理起來起碼得三四個禮拜。去難民營頂多四五天,即使多幾天也無所謂。鍾先生勸他別把事情想得太好,在這非常時期什麼事都會發生,貿然行事可要出亂子。張家棟說日本鬼子所到的地方都會出亂子。他主意已定,為爭取時間,等一下就啟程去難民營。鍾先生說與其冒險去難民營不如回去邊佳蘭。張家棟聽了哈哈大笑,說邊佳蘭如果安全我們就不會逃來這裡。 人各有志,鍾先生不多費唇舌,推說要考慮一下,叫他先走。 張家棟離開後,村民問鍾先生不去難民營該去哪裡?鍾先生說曾反覆想過,現在最安全的地方反而是我們的老家邊佳蘭。村民聽了很驚訝,以為他在開玩笑。鍾先生神色莊重娓娓道來:情況已經有所變化,當時英軍估計日軍將在邊佳蘭登陸然後攻佔新加坡,如今事實並非如此,日軍在關丹登陸後揮師南下,雪蘭莪、芙蓉、馬六甲先後淪陷,柔佛州已岌岌可危,英軍才把橫跨柔佛河和通往新加坡的兩座大橋炸掉。這說明英軍當時估計錯誤,在邊佳蘭修築工事埋地雷和疏散村民是多此一舉。其實邊佳蘭本來就很安全,現在依舊很安全。 言之有理,村民動心了,想回家了。然而,七拐八彎地來到這裡,暈頭轉向,邊佳蘭在哪裡?怎麼回去?幾個村民問。鍾先生說以目前的情況,回邊佳蘭只能走水路。他隨手撿支樹枝在地上畫了個柔佛州地圖,標明班蘭、新加坡、柔佛河、德光島和邊佳蘭的位置,然後說先去柔佛河邊,乘船順流南下到河口,打德光島東南邊穿出去,邊佳蘭就在眼前。至於怎麼去柔佛河邊剛才已經打聽清楚:過了班蘭橋拐右沿大路往東走,經避蘭東、馬塞、甘榜格拉巴,也叫椰芭村,到了那裡繼續往東走,盡頭就是柔佛河。那裡有個叫貢貢的漁村,村裡有個小碼頭,碼頭斜對岸就是南亞鎮。既然有碼頭船應該不難找。問題是這裡去貢貢百多里,比新山來這裡遠兩倍半。這麼遠的路能走嗎? 從新山到班蘭不過50裡已經走得很吃力,百多里,兩倍半,怎麼走?想到半夜大風大雨雷電交加心裡就發毛。村民面面相覷不答話。然而一個老奶奶卻說只要能安全回到爪窪壩,就是遠十倍也要走回去。一個老頭兒也說就是天涯海角也要爬回去。朱天祥老太爺則說死也要死在爪窪壩。慷慨激昂,老當益壯。村民精神煥發,情緒高昂。思鄉心切,歸心似箭,恨不得長上翅膀飛回爪窪壩。 收拾行囊立即上路。老太爺朱天祥年逾80,是村裡的長者。他鶴髮童顏,走路虎虎生風。在他面前,七旬老翁老嫗都不敢稱老。 精神奕奕,步履輕盈,來到避蘭東天還沒黑。歇腳打尖時鍾先生給大家講望梅止渴的故事,言外之意是叫大家繼續走,不要停。 下一站是馬塞。沿途有膠園、椰園、農村、菜園。買了些番薯木薯和玉蜀黍,晚上生火堆烤熟當夜宵。 快步流星,馬不停蹄。走了3天半,中午時分來到馬塞街場。 街道沒人,店門沒開,路上行人神色倉皇。情況反常,鍾先生心裡納罕。店鋪後有幾間房子,門卻關著。朱文武和父親前去叫門。沒有動靜。鍾先生說這裡大概發生了什麼事,別歇腳,繼續走。 傍晚時分來到一片椰園,園裡有道小河,河水清澈,一群羊在河邊吃草。環境安謐,地平如毯,我們便在小河邊打尖歇宿。 疾步趕路大家都很累。一夜好睡,清晨被啄木鳥喚醒。 行行重行行,苦了一雙腿。不過天公作美,這幾天風和日麗。又走了3天,終於來到甘榜格拉壩。 甘榜格拉壩是馬來村,盛產椰子,因此華人稱之為椰芭村。 來到村裡已近傍晚。村民很友善,從窗口探頭和我們打招呼。一箇中年男子出來問我們要去哪裡。鍾先生說要去貢貢,現在天快黑,要在村裡借宿一宵。那男子說前面小山包後有間空寮子,可去那裡過夜。說完打手勢要我們跟他走。 那男子很熱情,邊走邊談。他說他名叫莫哈末,是這裡的村長。那間寮子原本用來製作椰幹,最近椰油廠沒開,椰乾沒銷路,所以空著。他說這幾天常有逃難的人打這裡經過,有的來自烏魯地南,有的來自馬塞,他們要去貢貢搭船過河去南亞,走得很累,還有人生病,在寮子裡歇一兩天才繼續上路。 繞過小山包,進入寮子。他問我們來自哪裡要去何處。鍾先生把我們的情況如實相告,並請教他找船回邊佳蘭的事。他說貢貢的村長叫蘇萊曼,他人很好,樂於助人,到了貢貢,找船的事可叫他幫忙。 天色已黑,蚊子又多。他說寮子後面有椰皮,拿些來燃個火堆可驅蚊子。說完擦火柴把柱子上的油燈點亮才離去。 莫哈末古道熱腸,大家很感動。(明日續完) 逃荒記(上)/流軍(寄自新加坡) 逃荒記(中)/流軍(寄自新加坡) 逃荒記(下)/流軍(寄自新加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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